第54章 标題被爆竹炸掉了
若非白玉堂輕功過人及時避開,這樣的爆竹事故恐怕會炸斷他一條腿。饒是飛得快,他還是被四濺的火星燒掉了半截衣服。
“五弟,你沒事吧”“玉堂,你怎麽樣了?”
盧方和白錦堂等人正在空地另一邊放爆竹,從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白玉堂連忙擺手示意無礙,“別擔心,我沒事,以我的輕功能有什麽事。不過是燒了半截衣物,我先去換一身。你們別動那爆竹,說不定還會炸,晾着它,等一會再處理。”
外面的動靜不小。
客廳裏,即便言不周與展昭對放爆竹迎神無太多興致,也都出去關心一番白玉堂的情況。
正因考慮到這一點,白玉堂才會先換下被燒了半截的衣服,絕不能讓展昭瞧了笑話。如風一樣的換衣速度,他很快就呲溜竄回了後院空地。
趁着這一空檔,盧方已經往事故爆竹上澆了一大盆水,徹底滅了它還亂炸的可能。“最重要的是別再讓這玩意傷到人。老秋,這是在哪家鋪子買的爆竹?”
秋管家确定是在旺竹花火鋪買的爆竹,“島上的爆竹一貫都是在旺竹家買的,十多年了從沒出現差錯。”
爆竹煙火難免會點不亮,或是炸到一半就沒燃料了。
旺竹花火鋪是老店,口碑一直很好,從來沒聽說出現那些差池。而且頗為客人着想,初二開始每天都會定時營業,讓少買漏買的人家有地方及時買新的。
“也許合該我倒黴?”
白玉堂聽說過旺竹花火鋪。去年紀老東家過世了,他兒子接班後主要精力放在了另外的絲綢買賣上,爆竹生意由他家掌櫃負責。
“掌櫃也換人做了吧?好像姓金?反正是個愛財的姓氏,很不得掏光客人口袋裏的所有銅板。”
“是姓錢。”秋管家提醒了一句,“錢掌櫃是小紀東家錢娘子的二叔。”
白玉堂疑惑臉,錢娘子是什麽鬼?
Advertisement
秋管家補充說明,錢娘子是小紀東家的妾室,受寵程度非常高,所以她的叔父才能進入紀家做事。
“錢掌櫃為人有些勢力,但在做買賣上還算精明。”
任人唯親。
白玉堂在小紀東家腦門上蓋了一個戳,盧方也皺眉叮囑往後不再從旺竹花火鋪購買煙火爆竹。
幾人說話間,展昭先一步上前檢查起爆竹殘留物。
當下,他就确定這不是一起意外,并非簡單的硝石、硫磺用量超标。和盧方幾人燃放的同一批比對便知,這根爆竹的內部構造不對,可是外觀卻毫無差別。
“旺竹花火鋪是自家制作爆竹煙花嗎?”
展昭拿起了殘留在爆竹內側未燒完的引線,一目了然,它的粗細程度與其他爆竹引線不一樣。
“白兄,你剛才點燃的引線應該沒它粗。同一個爆竹,裏外引線不同。如此萬中無一之物,竟是被白兄遇到了。”
如果真是萬裏挑一就好了。
言不周并非故意咒白玉堂,在看到白玉堂新換的衣服後,她超常發揮出了一百二十分的演技維持面不改色,來面對眼前的無巧不成書。
究竟是什麽樣的孽緣,白玉堂的這件白衣款式,與她初來大宋時古鏡變出的那件相差無幾!
古鏡不喜歡動腦子,這一點幾乎是實錘了。否則它也不會一字不改地照搬趙祯給辦的假證,弄了另一張身份文牒。
由此假設,當時它變出的那一套白衣,必然也是照搬了他人衣物的式樣,也許還不僅是抄襲款式。
這一刻,言不周的邏輯思維不能更清晰。
古鏡解釋過不能及時變出身份文牒的原因,諸如點石成金與無中生有此類的法術,它們不合人間之法。
絕大多數的情況,就算變了也只能維持一時。想要合情合理的存在非常困難,所以最初弄出房契地契就幾乎是極限了。
那麽古鏡還有本事變出衣服嗎?還是一套價值二三十兩銀子的衣物,想來是非常困難的。
不如換一個方式。順手牽衣,改換尺寸,這就容易了很多。以古鏡的脾性,多半會選擇就地取材,不問對方願意與否,給予對等的金錢賠償。
被坑的倒黴蛋是誰?
這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盧莊主,還請盡快查一查剩餘的煙火爆竹,是否僅有一根爆竹有異常。此事究竟是針對陷空島,還是針對所有會去旺竹花火鋪子的顧客。”
言不周硬是把事關一套衣服的恩怨壓下,眼前更重要的是爆/炸案,她也摸不着哪一種可能性更大。
五鼠行走江湖救過多少人,就可能得罪多少人。有人買通旺竹花火鋪,故意摻了假爆竹,是為了打擊報複。
然而,如果不是有意報複五鼠,那麽問題才嚴重。
盧方當機立斷,“老秋,快把人都叫齊了。不僅是島上,還有另外幾處莊子也要查清楚。”
元月初五,松江府此夜未眠。
不論假爆竹因何而被制作出來,它都是與旺竹花火鋪子有關。
白玉堂連夜直接沖入紀家,他差點就被炸飛了,難道還要讓小紀東家留在溫柔鄉裏做美夢。
“沒功夫和你廢話,把賬本拿出來。”
白玉堂單刀直入,要小紀東家交出今年春節的銷售名冊。必須第一時間弄清楚旺竹花火鋪的爆竹都流向何處。
深夜不睡覺,少數人是為案件奔忙,大多是在進行生命大和諧運動。
小紀東家正在錢娘子的床上,關鍵時刻,下人奮力拍門大叫到白五爺來啦!這種時候,即便是閻王爺來了,被打斷好事的人都會氣憤不已。
“小孩都知道賬冊對一家店有多重要,你讓我交,我就要交了?”
小紀東家冷哼一聲,完全不顧小厮吓得給他使眼色,重重一拍桌子,“給你面子,才你一聲白五爺。白玉堂,你這樣子哪是什麽江湖俠士,分明是私闖民宅耍橫的貨色。”
言不周聞言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白玉堂怒而擡起的胳膊。
盧方幾人分頭去查清陷空島與周邊農莊的情況,展昭即刻前往松江府衙找知縣說明事态的嚴重性。她受到白錦堂拜托看着些白玉堂,這是一起來了紀家,眼前的情況說明來對了。
“言合,你松開。”
白玉堂聽到小紀東家的話,這厮完全沒有安慰被害者的想法,還敢惡人先告狀,他動手教訓一二都算輕的了。
偏偏,言不周沒練過武功,力氣大的讓他掙脫不開。
言不周當然看不慣小紀東家的嘴臉。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回白錦堂打定主意要紀家大出血,當下打小紀東家一頓反而落了口舌,而是要徹底斷了他夜夜笙歌的好日子。
“白五爺,你大哥說了,砸場子可以有,打人臉就先放一放。其實,砸東西也很瀉火的。”
言不周說罷另一掌輕輕拍向手邊的高腳花幾,正似剛才小紀東家拍桌子的模樣,不同的是花幾頓時散架了。
“白五爺,你要不要試一試?想來小紀東家不眼瞎,他能明白這力道打到他什麽有多疼。”
鬼才想知道有多疼。
小紀東家已經從猛地退後一丈,色厲內荏地指着白玉堂,“警告你,別亂來。否則我一定要告你欺壓民男。”
白玉堂原本并不會随意傷人,如非今夜遇到了太過倒黴的爆竹爆/炸,他也不會壓不住一肚子火氣,想要讓小紀東家嘗嘗相似的感覺。
“民男?你?”白玉堂冷笑着一劍揮了出去,這一劍生生擦過小紀東家的發頂,将他身後的博古架劈成了兩半。
“好,我們就衙門見。你家把爆竹做成了火雷,正是有不臣之心。作為遵紀守法的百姓,我是該挺身而出檢舉你!”
言不周不住點頭,白玉堂的這一句說得好,打蛇七寸要敲死小紀東家了。估計原本他沒想下此殺招的,但有人就是喜歡不作不死。
小紀東家聽到這一句,終于從好事被攪中清醒過來,臉色煞白地搖着頭。“這不關我的事,錢多負責花火鋪子,進出貨都是他管,我什麽都不知道。賬冊都在店裏放着,我還沒時間看。”
“你是東家,錢多能不聽你的?他敢不聽你的?”
白玉堂不耐煩地斜了小紀東家一眼,“磨蹭什麽,帶我們去店鋪拿賬冊。難道你連鑰匙都沒有?”
鑰匙當然有。賬冊也終于被順利取了出來。
言不周翻了幾頁就看出了不對勁,她也算熟悉這個時代的幾張方式,以她的算術水平很快就算出賬目對不上。
“出貨的量多,收來的錢少。這假賬做的真不專業。”
小紀東家下意識否定這種可能,“不會的,錢多聽話得很。讓他什麽時候加班加點,他都任勞任怨地看顧着店裏的生意。”
“不遲到不早退,就是好夥計了?你的要求還真低。”
言不周已經圈出了賬本的幾處破綻,看來錢多在小紀東家跟前的表面功夫做得漂亮,背地裏會做哪些小動作就不好說了。
白玉堂在鋪子裏轉了一圈,晚間此處僅有一人留守。打量着幾乎要把身體縮成蝦米的薛安,他從來都沒聽過旺竹花火鋪還有這麽一號人。
人太好看,或長得太難看,都會給別人留下印象。
如同薛安腿瘸臉有黑斑,卻像影子一樣活着,就他說已經在店裏幹了十多年,還真是出人意料。
“薛安,你說是老紀收留了你,在這一留就是十幾年。”
白玉堂難免懷疑,有小紀東家這樣的兒子,老紀會那麽好心地雇傭薛安,這人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你在這裏一直都是做清潔工作?”
薛安嗫嗫嚅嚅地應了一聲是,“老東家菩薩心腸,我才有一個落腳的地方。我一直都很感激紀家的收留,小紀東家也沒有趕我走,他們都是好人。”
白玉堂被這句小紀是好人給噎着了,他瞥見了薛安凍傷的手指,“那麽錢多也是好人?你有沒有聽說,店裏發生過異常的事情,比如賣出的爆竹像火雷一樣爆/炸了。”
薛安一臉迷惑地搖頭,十分堅決地否認,“不可能,旺竹花火鋪的爆竹煙火是全松江府最好的,這絕不會有錯的。”
此時,店外傳來馬蹄聲。
來人并非從臨縣趕來的錢掌櫃,而是展昭。
“一個時辰前,錢多被炸死了。”
展昭離開松江府衙就直奔臨縣找錢多,沒想到這麽快就聽到了第二起爆/炸案案發,這次是三死四傷。
“當場死亡的,還有他的兩個孩子。當時院子裏另四人重傷,也許熬不過今晚。我勘察了現場,那個爆竹火//藥的分量,是白兄不幸點着那根的數倍。”
這下好了,爆竹煙火店的掌櫃居然也被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