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标題被貓吃掉了
去,他必須去親手揭下言不周的僞裝。
展昭還特意給年緋的晚飯多加了半只燒雞,希望它吃得飽一些,別出門瞎轉悠惹事。
‘以為我不知道,這是想用吃的賄賂我,讓我別到花店瞎溜達壞你好事。’
年緋幽幽地瞄了瞄展昭的背影,它真是一只好年獸就不亂湊熱鬧,反正白天已經見過言閻王,吃到她送來的荊湖特産了。
不迷路花店後院。
言不周照例點了樊樓的酒席外賣,汴京城成熟的外賣服務體系已經把她養懶了。住在汴京,餘生不必為做菜一事操心。只要有錢,能叫來的外賣不僅是酒菜,點名請哪家的廚子都不是問題。
“所以,要操心的只是賺多少錢而已。”
言不周并不奢侈浪費,兩葷一素一湯,兩個人吃足夠了。她簡明扼要地說了尪山之事,什麽女裝上山當然能瞞則瞞,提起繳獲鳴蛇那一洞的靈石都用來啓動古鏡了。“我的偏財運恐怕注定要大起大落,還是安安分分賣花賣珍珠粉了。”
‘你真能安分?’展昭眼裏寫了五個大字,他也不說就靜靜看着言不周。
“展喵喵,你這眼神什麽意思?故意找事的是白玉堂,我和他才不一樣,不會搞什麽五鼠鬧汴京。”
言不周一點也不心虛地和白玉堂比較,都是麻煩找她,好比今天下午質問古鏡為何如此不靠譜地辦/證,得到的解釋讓她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古鏡原本保持緘默,被言不周念叨到實在不堪其擾,終于開口說了一句,此事由來人界探親的青鳥承辦。
正是傳聞裏「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的三青鳥,專業快遞精怪世家出身,誰會想到一代不如一代,居然出現了轉送身份文牒出錯的事情。
青鳥正是赤首青身,天生喜歡把大紅大綠搭配在一起。
滑州客棧裏出現了兩位奇怪路人。倘若青鳥是其中之一,另一位是誰,是它探訪的親戚,還是與它同路的妖怪?
如果按照正常腳程計算,青鳥早就該到汴京。如今音信全無,怕是心虛弄丢了貨物而潛逃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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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周再追問古鏡青鳥去了哪裏,又來探望哪位親戚,那面鏡子徹底裝死再也不說話。
反正經過一番波折東西已物歸原主,當下不必多想有的沒的,而該向出工又出力的展昭兌現承諾。
卸‘妝’的油膏早就放在了桌上。
展昭用指尖沾了一點油膏,默念了三遍色即是空,才穩穩地伸手摸上了言不周的脖頸。
非常神奇,油膏與假喉結接觸之後,稍稍揉了揉仿制皮貼合部位,那一小塊僞裝物就被輕而易舉地取下了。
“真是巧奪天工。”展昭端詳着假體,他不由想起另一種可能,“如此說來,應該也存在足夠幻化成另一張臉的人/皮/面/具?”
“材料到位的話,萬事皆有可能。不過,目前為止沒聽說過有成品出現。”
言不周了解過在大宋的江湖中并沒有那種神乎其神的易容術,不存在貼上一張皮就變成另一個人的情況。如果出現,一般可以認定是畫皮鬼故事。
這會,言不周絕不說最初得到假喉結時,她聯想的事情污多了,是在想幻肢能不能有,那才是真的從頭到腳女扮男裝。
一時間,花廳裏有些安靜。
展昭和拿到新玩具的孩子相差無幾,翻來覆去戳着假喉結,還不時将其拉扯一二,還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來比去。
言不周單手托腮地看着眼前的傻貓,那句俗話還真有道理,絕大多數的男人心裏都住着一個長不大的小孩。
展昭曾經嘗試讓英望東帶着瞬移也就不足為奇,正應了貓的好奇心有夠強,可見趙祯給的禦貓封號是非常貼切了。
被一直盯着看不可能沒感覺。
展昭玩夠了把假喉結放在桌上,也擡頭看了回去,目光停在言不周的耳垂上,他才沒幻想某人女裝的樣子。接下來的一個問題就讓言不周的笑容半垮。
“阿言,你有沒有想過怎麽處理那本‘假’證?官家應該不知他的眼神已經差到男女不分了吧。”
言不周臉色一僵,對趙祯的坦白方式說難并不難,直接穿女裝示人說清楚就行,但趙祯介意不介意被瞞了那麽久就另說了。
不管了。反正直至今日,趙祯也沒在她面前明确表示過實為皇上的身份,兩人既是你瞞我瞞,那也就算半斤八兩扯平。
“你都說了之前的滑州貪腐案與郭皇後娘家有些關聯。太後過世不到半年,皇後娘家又惹了事,如今官家有一大堆事要做,應該沒閑功夫管一張證的小事。”
言不周搖搖頭就将小煩惱扔在一旁,趙祯最好再忙一些,忙到認為男變女都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且說,此郭氏非彼郭氏,雖然兩人都姓郭,趙祯的郭皇後與仙逝多年的郭太後沒關系。
這位郭皇後是劉娥喜歡,強勢做主選給了趙祯做正妻。
不過,數年來帝後不合不是秘密。盡管朝中并沒有什麽龐太師,後宮也沒有龐妃,但郭皇後争風吃醋重傷後宮妃嫔的事情屢屢傳出,早就不是新鮮消息。
言不周記得正史裏仁宗的郭皇後是北宋第一位被廢的皇後。史上仁宗以好脾氣寬和出名,那都忍不了要廢後,恐怕還真不簡單因為史書記載的皇後因無子被廢。
如今趙祯會不會廢後不重要,他在守孝中不能出宮亂逛就對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有的事順其自然就好。”
言不周略過這個話題,眼神示意展昭把巨闕劍拿過來給她。
“你要劍做什麽?”展昭也沒繼續就此多說,更不知言不周怎麽就要巨闕劍了。
雖然展昭一貫奉行兵器與坐騎都不能輕易與旁人,但飛熊面對言不周早就比對他這位正牌主人還要乖巧,當下他都沒多想就将巨闕劍遞了出去。
拿劍還能做什麽,反正不是拔劍出鞘。
尪山上,無偃把鳴蛇的蛇頭給炸了,卻收斂了蛇身與四翼,那些都是不錯的煉器制藥材料。
言不周先一步回汴京,在船上閑得無聊練習處理四只翅膀的羽毛。绛紅色的鳴蛇羽毛有鎮邪除晦的功效,按照無偃教的簡易處理方法,将它們織揉成一團線,用來随意編些小玩意剛剛好。
這會,言不周将下午新編的劍穗綁了上去,沒弄什麽新式繩結,和原來的那個大體相似。
“既然你為了取回文牒而斷了劍穗,那我補給你一個了。不許說不好看。”
“好,我不說它醜。”展昭看着新的劍穗情不自禁地笑了,明明是相差無幾的繩結,但他就覺得這一個新的不能更美。
偏偏,展昭沒開口直白贊美,“為表不嫌棄它的誠意,我來洗碗。多謝阿言辛苦編繩,你就好好歇着別再勞累。”
言不周微微撇嘴,正面誇獎劍穗漂亮會掉頭發啊。不過看着展昭開始收拾碗筷,只能暗道也不能要求太多。
說的不如做的,有人代勞了她最不喜的洗碗一事,那就原諒其口是心非。
與展昭剛好相反,老刀這只木鳥是甜言蜜語随口就來。
前一個月,老刀有些走背字。木甲鳥身是不畏人間的大多兵器,但它的美麗羽毛是粘上去的,比普通鳥都容易掉毛。
誰能想到誤打誤撞掉到了一盆脫毛水裏——公孫策表示那是為驗屍研制的新配方,為了更方便清理屍體的毛發。
“就那樣,我美豔的羽毛犧牲了。”
老刀掉毛後竟是憂郁到自閉了三天才緩過神,這會聽說言不周從尪山帶了鳴蛇翅膀回來,第一時間殺到花店求她別全部織線,留一些給木鳥貼上新毛。
半天的功夫,請言不周幫貼的一身新羽毛簡直是讓老刀重獲新生,從鳥嘴裏誇獎的話不要錢似地倒了出來。
“言言,你人美手美心更美,能遇到如此美好的你,簡直是我修了八輩子才求來的,世上找不到第二個像言言這樣的大美人了。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木頭身,我沒有辦法以身相許為你紅袖添香了。
不過,好在我還有一副不怕死的身子,以後能為你擋刀擋劍,但凡有用的上的地方,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
言不周已經後悔了,她怎麽就看在無偃的面子上給老刀貼羽毛了。沒有對比沒有傷害,她真的更欣賞展昭那種多好話不多卻做實事的。
“我信,信你能力非凡,剛才和你說的青鳥蹤跡就拜托了。既然你得了新毛,還請快點去汴京還有京城周圍轉轉,你們鳥找鳥方便些。想來它也飛不過你。”
老刀聽到肯定誇獎更是一個勁地用羽毛拍胸,“我懂你的需要,這就去巡查領空。不論是發現青鳥,或是其他異常情況都會及時向你彙報。那就先飛了——”
這一飛,飛得不算太遠。
夕陽剛落。
言不周正打算就着像鹹蛋黃的落日吃晚飯,老刀就又飛回來了,帶來了一條勁爆消息。
“不得了,不得了。為了找喜歡往樹林裏鑽的青鳥,我就專挑京郊樹林飛。在陳橋附近的樹林裏發現了一個埋屍坑。
應該是有野獸刨開了土,把裏面的屍體吃了半截。我弄不清被吃了幾具,但特意數了數坑裏還有五具被疊埋的屍體沒被啃。屍體都沒衣物蔽體,一看不像自然死亡,屍體上有明顯燒傷的痕跡。”
老刀難得還算條理清晰不廢話地說了以上情況,它拍着翅膀說到,“言言,你走一趟開封府說情況吧。不過,我就先不去了,這還沒從公孫帶來的脫毛陰影裏走出來。”
“怕什麽,你脫了多少毛,我都能給你補回來。”
言不周眼疾手快就抓住了想要逃的老刀,“走吧,報案鳥必須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