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劇場
景曉萌,“張稀霖,你幹嘛那麽嚴肅,你不要不讓我坐啦!我會乖乖的……”
張稀霖(⊙o⊙),“誰要跟你做啦!神經病!我那麽擔心你,特地趕回來,你竟然是裝病欺騙我的!”
景曉萌,“呃,不是,你怎麽能不跟我坐呢?你不跟我坐要跟誰坐啊?”,景曉萌一手扶着椅子,臉上很是委屈。
張稀霖
景曉萌,“不行,你以前上課是和我一起坐的,吃飯也是和我一起坐的,現在怎麽不能讓我跟你一起坐呢……”
張稀霖(;一_一),“嗯……噢,那你坐下吧!”
景曉萌(⊙ω⊙`),“嗯?不對!你剛剛說的那個做不是我說的那個坐吧……哇,你好污噢!”
張稀霖(⊙x⊙;),“——滾犢子——”。
文宇蘭一概對額外偏幫的事不偏不倚,如果是随便一個人來要求見她的話,按照文宇蘭現在正處理的事的話,文宇蘭肯定不會見人的。
但文宇蘭既然見了,又知道了是對自己有恩的景曉萌來找。
一旦體貼尊敬起人來是很周到的。
她看出他們夫妻還有保留的态度,就将自己講話直接突兀地性情壓制下來,是以并沒有突兀地直問他們來找她做什麽。
倒是張稀霖看景曉萌十分不好開口的樣子,而文宇蘭也只是靜笑觀待時,就直接說出他們來的目的,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後,就想請文宇蘭抽點時間回去幫他們找找兒子。
誰料文宇蘭聽後卻猛地一下站了起來,面色陰沉的盯着他們。
張稀霖的心一下子掉進谷底,絕望的閉上眼睛——她已經可以預見文宇蘭将要說出的拒絕話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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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卻沒想到文宇蘭暴躁的聲音響起,“天哪,我該說你們什麽好,像這種事情在發生後的一個星期內就必須要解決了,不然簡直……”。
文宇蘭努力把後面不中聽的話咽了回去,這對向來有話就說的她有些不自然咳了咳。
但她緩了一下,進而又開始暴走的狀态,“像你們剛來的時候就應該立馬跟我說的,不然現在我們起碼可以在返回塗洛市的路上!”
景曉萌他們看着急忙沖出去又進辦公室打包行李、還邊布置任務的身影有些茫然,倒是警局裏的人對此見怪不怪。
文宇蘭連續四年來被評為破案能手就是靠她時不時住辦公室,一有任務就可以全身心從裏到外立即投入的态勢獲得的。
剛剛見她老道常在的在那邊招待客人,還以為轉了性子,沒想到還是那樣。
而剛才那個被文宇蘭說哭的孔孜雅想彌補過錯似的,請求當文宇蘭去塗洛市的助理,文宇蘭本來飛速的動作就遲疑了下來,不由地看向李佛松仍在的桌子。
衆人知道文宇蘭的心裏是在取舍,相比于李佛松才失蹤半個月,那個小孩子失蹤的時間更久。
而且考慮她自己在警員面前的形象,如果她就這麽一甩手走了,雖然之前她也的确重感情地忙活着,但一下子為了個陌生人走也的确讓人有些寒心,
不過文宇蘭仔細想想,與其以後在衆人面前低人一等,還是去塗洛市的好,至少她不會後悔。
沒有過去哪裏有的現在,景曉萌的恩情比任何事情都重得多,是她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報的。
而且這裏有優秀的警員,那個小男孩還不知道在哪裏,和當初的自己一樣,應該什麽也沒有吧……
文宇蘭思念至此,向孔孜雅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的私事”。
然後就一言不發地去了警察局長的辦公室,回來後帶着景曉萌他們去辦理案件移交。
辦理案件移交的時候,張稀霖的十個指頭因為脫水,和缺乏維生素都沒辦法按指模,景曉萌看着文宇蘭不知該如何做。
文宇蘭咳了一聲,将自己也同樣殘破脫皮的手背在身後,溫言點頭道,"你現在馬上帶她去醫院吧!看完我們馬上就回去"。
等一切事情都準備好了以後,到達塗洛市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然而,當景曉萌他們想要讓文宇蘭先在家裏好好休息時,卻文宇蘭拒絕了,因為她想要決定早點辦完案件,可以回警局處理李佛松的事情。
文宇蘭一向是會找人的。
也很擅長從細微處尋着蛛絲馬跡——只不過這不是因為她真的會找,而是因為她很會躲。
她因為父輩的原因前半生幾乎都在躲藏中度過,所以深谙此道,也知道如何從那些找的人或被找的人的角度考慮,才如此神算。
誇張的說,如果不是她媽媽親眼死在她面前,死在那泳池邊,流了一池子的血水的話。
那麽無論她去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地方,文宇蘭就算窮盡畢生也能将她找到。
文宇蘭的空間想象力和條理性非常不錯,人情世故雖是泛泛,但也是她根本沒想顧忌經營過的原因。
她去了塗洛市警局,拿出警員證,要查看當時所有被懷疑人的備案錄時,塗洛市警局裏的那些警員卻因為她身材太過矮小,而無人相信她。
文宇蘭也就一個人站在那邊,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縱使她心中的事已經奔騰翻滾了,但她外表上還是一成不變。
她的外形并不好,在首都警局看能力的地方也沒人小瞧她,對她指指點點。
而景曉萌他們是厚道人,只是看了一眼也就過去了。
倒是現在,文宇蘭被周圍的竊竊私語聲包圍着,天性中惡劣因子反倒就作祟起來。她臉一冷洌,翻出通訊錄打了個電話。
前臺警衛看着文宇蘭那不甚靈活使用那個高級觸屏手機的指法,眼裏閃過一絲嫉妒,繼續逛自己的新聞網頁。
但沒過一會,那警衛突然想起什麽,翻到剛剛那篇新聞,又看了看文宇蘭的手機,才意識到那是全國第一批配備的,只有100部的最新型軍用手機。
還沒等那警衛挽救什麽的時候,塗洛市警局局長的電話就已經降臨。
警衛基層是想過有一天能夠有幸得到局長大人的教導,但卻萬分不想是在今天。被罵了一頓狗血淋頭後,才算把文宇蘭迎了進去。
而幸虧得以陸氏企業對本市財政收入的貢獻巨大。
所以時隔三個多月,警局裏還有人在通宵研究案件這是很難得的。
而案件分析室裏,一頭灰白頭發的警察局長熱情地将文宇蘭迎了進去。
看得出他并不是個茍蠅之輩,文宇蘭想起出來前自己局長告誡自己的,讓自己別太肆意的話。
于是她得體的笑了笑,然後說,“請把案件詳細資料交給我就好了”——這話的潛臺詞意思就是她沒什麽興趣和他們交流讨論了。
局長笑着的臉僵了,分析室裏的警員各個也是氣鼓鼓的盯着她,文宇蘭卻是臨危不懼。
“我沒有要搶走你們功勞,只是覺得交叉辦案會影響我對案件的理解”,文宇蘭頓了頓,拿着報告就離開了。
而塗洛市警察局局長則在思考文宇蘭說這話背後的含義,到底是真的,還是反諷,徹底攪亂了塗洛市警局的一汪清水。
陸栗原是在自家投資的學校失蹤的,卻沒有接到任何敲詐勒索的電話。
文宇蘭足以證明和私人恩怨有關,也許是嫉妒,也許是怨恨。
而綜合陸家子弟與“橫空出世”奪走一切的景曉萌的恩怨。
以及景曉萌上臺陸氏企業後采取的一系列舉措觸及的多方利益。
加上以前陸氏企業還未褪去黑社會外殼的江湖恩怨,光要排除一些主要嫌疑人就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但如果按犯罪動機來排除幾乎是不可能的。
單單是陸家,就有很多人具備。
比如說陸駁,他既有怨恨的理由,又因為之前和景曉萌争奪拖欠的巨大債務,即使娶了富家女也只改善了一點,憑這點來看,就很有動機了。
而陸哀早年的兩個姐妹,看似沒有認可缺陷,但陸谧哀買奢侈品,有一群狐朋狗友。
陸盎外表看着文靜,卻是個包養兩個男人的主,因為景曉萌的財政高危政策而導致的經濟緊張想要報複,這也不得不考慮在內。
而秦瑟的兩個外孫、外孫女,除了一個陸遽是被硬壓到公司上班,沒什麽心眼,大外孫陸岑雖有能力但卻陰沉,但也有潛在的情緒在裏面。
他們為了能進陸氏企業,被秦瑟逼迫改了姓氏,現在卻被景曉萌壓着,很難說不會将怒火轉移到景曉萌身上。
而兩個外孫女,陸芒也是個愛賭博的,陸綿性格軟弱,都有可能被脅迫做這種事情。
文宇蘭不由地将所有人的資料都鋪就在地上,又一份一份歸了起來。
暖光的光打在她的身上,文宇蘭活動了一下都破皮了的手指,淡然地喝了一口早已經冰涼的水後。
卻是控制不住地頭一歪,就倒在疊好的資料上睡着了。
可惜她剛剛才分類好的資料,因她這毫無意識地一倒,又弄得零散。
至于張稀霖的大姐……
第二天一大早因為饑餓又幽幽轉醒的文宇蘭用力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
雖然張稀霖試圖遮掩,但她也能看出她們姐妹關系不好。
本來因為景曉萌這方的仇家比較多,她們這些小矛盾幾乎可以忽略。
但文宇蘭這幾天在外尋訪,就得到了那麽多報告上沒有的龌蹉事情,讓她不能不小視那一點縫隙。
也許正因為陸栗原的特殊性,而景曉萌把陸栗原擺的位置太高——比如說以名義命名的基金會等等。
也讓想要讓他們傷心的人抓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極有可能把主意打在陸栗原身上。
當然,在文宇蘭看來,犯罪者的性格極其謹慎缜密,也有可能是女性才會選擇相對無抵抗力的小男孩。
而且對景家的情況很了解、至少是熟悉的人,可以是景家的司機,保姆,相信這樣才能不吵不鬧地帶走他。
而且既然已經确定沒有勒索,肯定只是想讓他們夫妻難過罷了。
而張析聞之前和張稀霖有那麽多龌蹉,加上又住在鹿燃學院裏,還有一個學犯罪學的男友崔利馳。
在那麽多的嫌疑人當中,像是在一群暗灰灰的荒野中發亮的土豆,一下子就閃亮了出來,簡直是犯人的最理想寫照。
但文宇蘭不敢确定,因為鹿燃學院的範圍太廣,沒有一個具體的邊界。
只要有人有足夠的體力和耐性,那麽所有人都有可能從山的另一頭翻進來……
文宇蘭将重點放在張析聞身上,果真發現在她購買的用品裏發現了一些小孩的東西。
而且她也沒在陸氏學院出口的攝像頭找到陸栗原被帶出去的鏡頭,于是文宇蘭心裏隐隐冒出了一個想法。
堪堪找來張家別墅被張析聞賣出去後的動工圖無果,想了想文宇蘭還是找了當初買房子的那個人。
向來看的出大部分人撒謊的文宇蘭看出了那人的慌亂,再三追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房子裏被他偷偷改了個保險櫃大小的暗格藏錢。
就在一樓客廳的正中央。
沒過三天,文宇蘭就憑着這她同樣身為女性更細膩的心思,加上犯罪學和心理學的必備學識,大概還加了一點運氣成deny在吧!
所以她不管不顧地就帶着一臉茫然的景曉萌夫妻,闖進了圍牆包裹下的張家別墅。
按現下文宇蘭因為各種事情夾雜而越發暴躁的脾氣來說,她可不用管不管案件的主謀是誰,只要出其不意找到陸栗原那就夠了。
至于其他的,就等案件移送回塗洛市時,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文宇蘭破門闖進去的時候很是暴力,也似乎只有這樣的暴力才能緩解她各種的怒火。
當然,那也的确也有讓裏面的人出其不意,從而無法早做準備的後果。
果真,文宇蘭帶着他們進到一樓客廳以後,樓上匆匆趕下來的張析聞和崔利馳還一身混亂,看來剛剛可能是正在親熱。
文宇蘭看都看沒看他們一眼,一腳用力地踢開桌子,徑直吩咐其中一個随行而來的塗洛市警察,吩咐他起開地毯。
那地看上去是新買的,很是昂貴厚重的感覺,只不過美中不足的是中間卻是有幾個細細的破孔,桌子架上的話倒是看不見了。
奇怪的是那地毯的不足,看上去卻是很不符合這有些年久富雅的官邸,讓人不免覺得有些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黑點。
所以,當一臉悲怆的張析聞撲上前來推開站在地毯邊上的所有人後喊着,“你們這些人,闖進我家就是為了看我笑話的嗎?”
在場的人幾乎都或多或少聽聞過張析聞被陸駁抛棄的事情,而且也知道她現在沒了工作,和崔利馳一起,也算很艱難的度日。
她這種這麽要面子的人被人突然闖進來看她破了那麽多洞的地毯,一下子被揭穿了僞飾的生活,反應這麽大也情有可原。
是以并不知道文宇蘭要做什麽的衆人也有些責怪的意味。
畢竟這麽突然闖進別人家裏可真是……
文宇蘭也不管那些目光,看着地毯上的那些破洞,徑直上前推開了站在地毯中間的張析聞,蹲下身去就要自己動手。
被推開撲在牆上的張析聞見此,臉一下子就白了。
又撲了過來,嘴裏還喊着那些警察。
“你們這是私闖民宅!給我滾出去……啊,走開”
其中一個警察聽了張析聞的話,也想起了這其中的種種不妥,聞言就要上前扯開正要動作文宇蘭。
文宇蘭一下子就不知道被什麽點燃了怒火,更是一句話也不說。
手被牽扯着就奮力扭開了——文宇蘭學過環節擒拿,一下子扭住了張析聞的關節,甩開了她。
那個警察文宇蘭倒是沒甩開。
只不過卻是被身材不高的文宇蘭氣勢不匪地盯着。
她那眼裏仿佛是座冰山,而她就是在那山巒更上之上的天空中俯視他們的樓雲。
那警察不由地松開了手。
不過也幸虧她松開了手,因為如果他沒松開的話,文宇蘭是打算一個肘擊過去的。
但見此卻是放了下來。
暫時無人再阻攔之後——實在是文宇蘭的動作和言語都快人一步,剛剛那些動作也不過是瞬息的事情。
而景曉萌和張稀霖則是還沒反應過來,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會找上不相幹的張析聞,而張析聞的态度又為什麽會如此激烈。
文宇蘭冷眼看向一旁還想再伺機過來的張析聞冷冷睥睨道,“這所房子的産權并不在你,而且我也已經得到允許了的,所以不算私闖民宅,更沒有鸠占鵲巢的打算……”。
說完,文宇蘭掀開了那地毯,露出一塊方形平坦如同與地面連接的鐵板出來,中間的卡鎖那邊有一個小小的鎖孔。
似乎被那锃亮的銀色一下子閃了眼,張析聞咬緊了唇,臉一下子就別了開來。
不管衆人驚訝疑惑的眼光,文宇蘭伸手往挎包裏掏了一下盒子,取出一根奇形怪狀的鑰匙,就趴到了地上。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動作的,那鐵板一下子就咔噠開了。
這時,原本站在張析聞身後的崔利馳默默地朝門口邊上走去。
而就在所有人都集中目光看文宇蘭要打開門的時候。
文宇蘭一心二用地,伸手就拿起個地上的什麽東西,頭都沒擡,只是餘光大概了行動的方向,直接把東西甩到了崔利馳的膝蓋上。
崔利馳一吃痛,不禁單膝跪了下來,而就在離他最近的一個警察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把人按住後,文宇蘭已經打開了鐵板,将一個渾身不成樣子的孩童抱了出來。
使得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按住崔利馳的那個警官一下子反應過來,本來向下壓的手就更使了十分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