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劇場
景曉萌和張稀霖求婚,張稀霖答應了。
誰料第二天,張稀霖說,“我昨天炎症太厲害了,是胡說的”
景曉萌&。&,幹笑一聲,”別這樣“
張稀霖,“我沒騙你,真的,結婚就算了,反正我們還在一起啊”
景曉萌,“這算什麽呀,明天都要結婚了,你今天和我說這個!”
張稀霖,“我不管,你總不能這麽無賴強迫我嫁給你吧!”
景曉萌,“如果我們都是一板一眼,這會讓我失去你,與其那樣,我寧願變成無賴”
咔嚓
張稀霖*。*,“不是,你說話就好好說,拿手铐把我們铐在一起是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
景曉萌,”沒什麽意思,只是因為你得了婚前恐懼症,我怕你跑了,如果明天一早你跑了怎麽辦,如果你婚禮過後跑了怎麽辦,如果你新婚夜裏跑了怎麽辦?“
張稀霖,@。@“我才不會呢……我,我只是怕疼而已”
張稀霖的身體在景曉萌的悉心調養下,回饋的效果也還算驚人,而後他們家又接連出生了一兒一女,取當初陸哀曾打算為景曉萌取的名字:陸雲湘,和陸雲睿。
算上大兒子陸栗原——也就是小檸檬,一家已算圓滿。
景曉萌當初拒絕秦瑟,不娶劉世曦的本意并不是不愛孩子,而是他覺得反正自己也就是私生子,本就不該出生的,有張稀霖這樣的生活已是恩賜。
而就像現在這樣,未來沒有孩子的話,也沒有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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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概是他們以前都活得太卑微了,所以老天給予他們這樣恩賜的相遇。
可憐他們夫妻,給他們愛的結晶,當然是理當應該感激的。
所以一向在社會公益上都是“地主家的傻兒子”行徑的景曉萌大手一揮,特地用大兒子的名義創立了“陸栗原慈善基金會”,用以來幫助一些人的生活。
景曉萌沒把張析聞所做的那些糟心事讓張稀霖知道。
而張稀霖也因物質精神生活的穩定而逐漸開朗起來,不再對社交恐懼。
一家人就這樣親親熱熱的過到了孩子們長大要去讀書的時候。
只是,就在他們以為生活可以繼續這樣美好的持續下去的時候,噩耗卻在不經意間輕易地擊倒了他們。
陸栗原在陸氏幼兒園至大學一體式學院上學的第一天,就莫名地消失了。
那天晚上張稀霖還特地住煮了他最愛吃的冰糖水,為早上“扔下”他在幼兒園的行為表達歉意。
而到了很晚,興沖沖地從公司趕回學校接孩子的景曉萌是一個人回來的。
帶回的消息卻張稀霖好不容易修複好的心髒又有了崩潰的可能。
景曉萌動用了所有關系,卻仍是沒有任何消息。
有人說是綁架,有人說是報仇,但每一個都深深刺激着他們脆弱的神經線,也令全市嘩然。
那種在地獄般生活的日子已經重重地壓垮她們了。
景曉萌還好一些,張稀霖本來的身體就也還好,現在卻已經日漸消瘦了。
兩個小的還有張溪岩已經送去秦瑟那邊照看,他們夫妻倆已經在外奔波三個月多。
連一向內心堅韌的張稀霖都已經絕望,只是還仍想最後看他一眼罷了。
直到最後一次,就在景曉萌他們在警局無功而返的時候。
一個老刑警暗示他們去找首都全國警隊中心尋求幫助。
意思是首都人才濟濟,也有從塗洛市出身的人,而且也有很多找證據破案的能手,只不過因為地方失蹤案件太多,所以他們警局無法尋求分外幫助就是了。
所以如果他們去找人回來找的話,說不定還能找到。
張稀霖心灰意冷,本來固執的脾氣思維又有些上頭,心裏暗嗤這些人的互相推诿,又更加憂心忡忡。
然而景曉萌聽後卻若有所思,決定去首都試一試運氣。
張稀霖見他這樣,也不知怎麽就急得發了脾氣。
”你傻呀,去首都那麽遠,而且我們也不認識什麽人,那裏的人哪裏知道我們這裏的事,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景曉萌只好耐着性子,安慰流着淚的張稀霖,“我知道,可現在無論有任何希望,都不能放棄。而且讓一個職業的人去推薦另一個在同職業工作的人是很難得的,剛剛那個警察或許是真的沒有辦法……”。
張稀霖聽後又流了眼淚,搖頭。
“可我們誰也不認識啊!”。
張稀霖說着,默默地環住身體,将手伸出窗口,想要捏住窗口那片綠葉,想起平日裏乖巧的陸栗原曾說過要愛護花草的話,卻又頓住,不由地顫抖了一下。
她和景曉萌的教養都很不錯,所以即使後來曝光率高了,有人暗暗嘲笑癡傻又長不大的張溪岩時,陸栗原就懂得教最小的陸雲睿和陸雲湘知道護着什麽都不懂的小姨……
而小檸檬,這麽好的孩子,是她和景曉萌的第一個孩子,曾帶給初為人父母的他們多麽美妙而又驚奇的體驗——這并不是說其他人不重要。
只是這個世界上她最不舍的淪落痛苦的孩子,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任何重感情的人都是無法忽視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的。
張稀霖不禁默默地哭泣起來。
景曉萌卻是握緊了她的手振作道,“不會,我認識一個人。就是那個住在我們家海邊別墅旁邊的……主人自殺死去的女兒”
景曉萌頓了一下,又繼續道。
“她小的時候我有幫過她,可她後來自己消失了,幾年前倒是有留了一個手機號給我聯系,說她住在首都警局——不知道她現在還記不記得我”。
說道這,景曉萌也是不太确定,只是心意已定。
張稀霖不置可否,只不過夫妻同心,還是匆匆收拾行李和他匆匆趕到首都。
一路上景曉萌翻出老舊的聯系簿,打了很多電話卻沒有人接聽,也是心裏慌慌。
而當他們急忙忙在酒店放下行李,去到首都警局總服務臺說要找景曉萌之前的同鄉文宇蘭的時候。
那裏的人古怪的看了他們一眼,沒讓他們走,但卻并不允許他們上去。
直到景曉萌拿出文宇蘭的電話號碼。
“這是她寫給我的,真的”。
守衛确認號碼後,才給文宇蘭打了內線電話,電話那頭的文宇蘭一言不發的聽完後,沉默思考了一會無果。
但又的确是自己的私人號碼沒錯,所以只說讓他們上來就挂斷了電話。
不怪乎他們如此心驚膽戰,前臺的人要是聽了莫名其妙找別人的人,那絕對是讓他們滑溜地別打擾他們的時間了。
只不過找的對象是文宇蘭,不管是真是假,所以都不敢讓他們離開。
這點趨利避害的本性不能怪罪他們。
實在整個首都警局的人都知道他們警局裏的文宇蘭一向是個冷面又效率極高的煞神。
特別是在半個月前,那個唯一一直自願跟随她的直屬警員李佛松的緝毒行動中失蹤了。
文宇蘭已經連續幾天都處在狂怒的狀态中,自然沒人敢惹。
領景曉萌和張稀霖上八樓的警衛給他們遠遠一指了個方向,就一溜煙地又敬禮退下了。
而那頭坐在一堆散亂資料中間的文宇蘭在有人進入辦公室的那一瞬間就察覺了。
擡頭,毫無表情銳利的目光直看向他們,又迅速收回。
似乎并不是輕視的眼光,但也不是單純地看了一眼。
但文宇蘭并沒有立刻起來,招待她們,而是飛快調轉視線,對着站在她面前的一個嬌俏的女生聲音雖低,但卻包裹着難以估量的怒氣平平地道。
“孔孜雅,你告訴我,你洗頭發是一根一根洗的嗎?你知道就因為你去洗你那該死的頭發的那一會,你錯過了他的求救!還讓我以為所有人都安全了……”
文宇蘭緊了緊下颌。
“我已經就那樣撤退了,把他扔在了那種地方。而你現是在叫我別再找他嗎?!你怎麽敢說出這種話來?”,文宇蘭一雙大雙眼皮的圓潤大眼睛遍布冰霜,氣勢洶洶。
那個叫孔孜雅的女生低着頭,沒敢說話。
而旁邊一片靜悄悄地只有翻動資料的聲音。
偷偷瞄一眼文宇蘭通紅的眼睛,孔孜雅突然就耐不住那壓力就哭了。
邊哭邊結結巴巴地說着對不起,文宇蘭冷靜的看她,下颌又是一緊。
冷淡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沒用的”。
然後低頭開始抓起那一疊翻爛了的資料繼續翻動。
只是默了半晌,整理好文件的文宇蘭嘆了一口氣起身,路過孔孜雅時一句“三個月禁閉”把所有人都給解脫了。
總得來說文宇蘭是個矛盾的人,她對事物的态度也是不同的。
她不是那種揪着一件事不放的人,這次既然發過火了,自然不會事後找人麻煩,所以這件事她一旦說過以後,就不會再糾纏了。
而她一直是個一根筋的人。
如果一件事情能夠短期解決,那麽她會立刻不眠不休地解決。
而如果事情實在無法立刻解決,那麽她心有不甘,但也會暫時壓下——現在她的狀态就是暫時壓下的狀态。
總的來說,文宇蘭這種解決事情的态度不怎麽好也不怎麽壞。
也不知道她是天生就那樣要強,還是重感情。
在李佛松消失的半個月裏,文宇蘭從他消失的船上待了整整待了三天兩夜,而後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辦公室,無論誰來說都不願意放棄這種瘋狂地找尋。
剛剛也是,孔孜雅實在看不下去文宇蘭這種自虐式地憔悴樣子,才會想要勸她的,卻沒想到文宇蘭刻意在那麽多人前責備了自己。
反而讓她愧疚的心好受了一些——文宇蘭從來不會對任何人發表看法的,這麽做也是為了孔孜雅能在警局裏好過些吧!
畢竟總不能犯了這麽大錯,卻因為她是局長的侄女,而不管不顧的。
而至少現在文宇蘭的态度表明,她會開始處理別的事情了,總算是個好的征兆。
因為文宇蘭從不在自己的辦公室接待來訪的人,八層警衛助理堪堪地将景曉萌他們引到透視會客室裏,倒了茶水。
剛進了會客室的文宇蘭精神狀态不怎麽好,只是表情淡漠。
只不過當景曉萌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本來還在揉着額頭的文宇蘭就坐直了身體。
聽完景曉萌說住哪裏的時候,一身邋遢又極度疲憊地文宇蘭倏然起身,沒了一往倨然的表情,顯然變得謙和有禮了起來。
透視窗外的警員們這才發現,原來一向冷傲的文宇蘭做起某些事情來也是頗得心應手,風度翩翩的。
文宇蘭很誠然地道歉,“額……抱歉,因為我不知道打電話的是你,一看是那麽異地電話就沒有接了”。
文宇蘭堪堪地向景曉萌解釋了一句沒接電話的緣由,然後還溫和地看着坐在一旁的張稀霖,點了一下頭。
她從來都是親疏有別的人,這次表現有禮,卻不是生疏,反而是表現了更大的誠意,并不是敷衍的那種。
張稀霖看文宇蘭的态度一下子有些變了,具體說不出什麽,但總感覺擺脫的事情有戲。
不過一轉念又想到好似她的手下也失蹤了,孰輕孰重一眼就知,便有些焦慮了起來。
文宇蘭敏銳的察覺了她的變化,再次向她微點頭露出淡淡笑意,“你需要吃點退燒藥嗎?你好像有點不舒服”。
話音一落,景曉萌愣愣地就把手覆在張稀霖的額頭,一下焦急,所有的情緒一湧而來,忍不住悲戚。
“本來栗原就……你還不好好照顧自己,讓我怎麽辦?”
透視窗外的警員們誤以為景曉萌他們是達官顯貴,文宇蘭才會突然變得那麽恭敬的。
但文宇蘭在他們的印象中偏偏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雖然平時不張狂,但也很張揚的人,怎麽會有人讓她得以如此禮待呢?
一時間衆人議論紛紛,卻又無果。
卻不知文宇蘭自從認出景曉萌就是十多年前在海邊那時,是媽媽死去之後唯一陪伴過自己的人後。
只要現在想想他媽媽和他曾經那麽善良照顧了自己後就很是感激。
雖然後來是她自己不好意思待在村子裏自己離開了,但還是在年前八月回去的時候,往隔壁他家的信箱裏,給他留了封好的紙條,請他有事需要幫忙的時候可以找她。
之前景曉萌從沒打過電話,文宇蘭又不是那種會跟人敘舊的人,也就漸漸淡忘了這件事情。
而這次他們夫妻匆匆趕來來,文宇蘭心裏忖度,看樣子他們是有了麻煩的事。
已是強打了精神,認真起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