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劇場
景曉萌,“啊啊!稀霖,為什麽我們栗原睡覺的時候雙手老是攤開向上的啊?”
張稀霖,“邊兒去,別擋着我做事情……”
景曉萌(><),“啊,不對呀,可好像所有小孩都是這樣子的哩!”
張稀霖忍住怒氣地看他,“可能是因為懷孕的時候老被槍指着,所以才學會的投降姿勢”
景曉萌(﹏),“哦,怎麽,怎麽辦?好像真的是耶……”
張稀霖眯着眼睛冷笑斜視。
景曉萌(ó﹏ò) ,“可,可醫生不是說懷孕的時候也可以……~ 我,我錯了~”
(正解是因為寶寶在子宮裏的環境太擁擠,寶寶受到限制,所以出生後才會努力向外雙手張開,而這也代表着生長發育的姿勢)
陸氏産業的的前身是縱橫塗洛市周遭一代的黑幫社會,不過是在近二十年前才化身為陸氏企業公司的。
而陸氏公司的前總裁陸哀為什麽名哀,是因為他是個遺腹子的緣故。
父親的家大業大,全靠他母親秦瑟的強勢才能在他長大後還能繼承家産。
但很可惜的是,因為陸哀喜歡的女人秦瑟很不喜歡,所以心孝母親,卻又不甘的陸哀在有限的選擇裏娶了一個秦瑟最不喜歡的女人,齊嬈。
婚後多年,陸哀才給了她陸駁這麽一個兒子,都比他的姐姐們生的孩子小了。
自從陸哀三年前去世後,秦瑟一直看不慣齊嬈一副理所當然她兒子陸駁就會繼承陸氏公司的樣子。
而且因為篤定陸駁是唯一的繼承人後,齊嬈也對她這個婆婆失去原有的恭敬——尤其這點讓秦瑟很感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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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的兒子,陸哀。
一生為了陸氏家族的漂白事業做出努力,投資公益事業,興建學院,關注公共設施建設,才能讓整個黑社會産業的陸氏家族走到公衆面前。
但齊嬈實在太庸俗膚淺了,在陸哀旁邊就沒少拖後腿了,更何況是她兒子獨占權利後,那可怎麽辦?
秦瑟唯恐她會毀了一切,所以寧可扶持兩個女兒的孩子也不願讓齊嬈得逞。
然後就這樣,秦瑟将外孫女陸芒、陸綿,外孫陸遽、陸岑,培養了起來,招收進公司和齊嬈的兒子陸駁争奪。
這對于本來就想奪走陸哀公司的兩個姐姐陸谧,陸盎來說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也讓本來就已經是很激烈的競争,變得更加火熱起來。
而就因為那天秦瑟無意中見到和陸哀神似的景曉萌、和相似的姓氏,然後DNA查證過後,這才發現原來景曉萌是陸哀和當初和他那個喜歡的女人景似月一起生的。
而陸哀那麽多年來投資塗洛山的陸氏學院,也是為了能給景似月一個好的安身之處,一個令人尊敬的教授身份,和景曉萌安然成長而已——只不過這所有的一切,卻是連景似月也都不知道隐秘。
所以,在陸氏公司的日漸白熱化的繼承權争奪戰中,突然又加進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秦瑟的“正經”孫子——景曉萌。
而按照年齡來排的話,景曉萌也的确是,只不過鬥争段位的話,呵。
秦瑟做這些是都是有理由的。
畢竟自己名義上現有親孫子的生母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孫子也和自己不親,而且很肯定的是未來掌權後也必将不會善待自己。
而外孫終歸是外,就算以後能有要挾,也還是不如流落在外的自己兒子最喜歡的純良大孫子來的好。
而且相對于強勢了一輩子的秦瑟來說,景曉萌這樣的人是最合适不過的選擇了。
這點心思其他人包括景曉萌都不知道,只是陸氏核心的高層知曉。
所以一直對繼承人未有表态的秦瑟對突然出現的景曉萌又如此青睐,對其他給予過機會又打算剝奪的秦瑟外孫們來說無疑是最壞的消息。
而陸駁,本來就對于奶奶把外孫子女拉進公司和自己争奪公司的舉動心有怨恨,再加上他母親齊嬈的耳提面命,就更對橫空出世的景曉萌更加厭惡。
所以他們幾個有意無意的嘲笑景曉萌的咖啡色褲子,和他的做事方式,試圖不添堵也要挑事,倒是過得像是幼稚園的小朋友了,不過這方法對現有鬥争段位的景曉萌奏效,所以他們樂此不疲。
而當一個人真的被針對的時候,即使再不是缺點的缺點也會被拿來當借口。
就像每次會議室開會一樣,他坐在秦瑟旁邊,看着下面他們如狼似虎的眼神,和那些會後的冷言冷語就感覺渾身爬滿了螞蟻那般難受。
那種千夫所指的感覺,簡直弄得景曉萌這種向往溫暖,希望每天都有人能夠陪伴的人都有些抗拒與人接觸。
繁重的非工科任務也讓他的精神高度負荷,加上張稀霖對他的乍冷的态度,使他的眉頭更皺,整個人也變得有些沉默起來了。
他也曾問過秦瑟為什麽,秦瑟只是笑笑,淩厲的雙眼柔和了一些。
“你可以把這當做一個考驗,公司的考驗,或者說是我對你的考驗”。
景曉萌仿佛意識到了些什麽,卻又想岔了似的,神色一變。
有很多話想說,但看着一頭白發,卻不失魅力的奶奶輩的秦瑟,還是緘口不語了。
而秦瑟看出他想岔了,卻沒有點破。
其實景曉萌的性格和他媽媽一樣,雖然看上去矜貴,但卻有些溫和的平庸,只适合細水長流平淡的生活,所以才選擇當醫生。
可現在這種情況,一方面是他為了更靠近張稀霖,失去了理智般做了這樣跑進不是自己專業的實習公司,而他的愛情也似乎絲毫沒有進展,反而還倒退了很多……
而血淋淋的現實也表明,他的個性并也不适合在這樣的爾虞我詐的處境下生存。
所有的這些讓一向都還算樂觀的景曉萌也不禁又有些頹喪了起來。
算起來他這二十幾年來的生活,并沒有如此多的沮喪過。
除卻少時最初的幾次動搖外,幾乎十多年來,他都保持着這樣的理念活着,平凡但卻堅定。
可遇到張稀霖後,他那些信奉的理念就常常被自己打破了,出爾反爾,堅定信仰的喪失……這對一個試圖無論如何都要保持理智的人,或者作為未來的醫生來說,可都不是件什麽好事情。
而在無論他做什麽事情都不能影響張稀霖這個內心堅定的人的情況下,景曉萌需要時做的暫時離開,好好想想他要做的,是不是真正有意義的事。
而換句話說,就算是張稀霖不善交際,就算是他自己先喜歡上她的,他該承受這些,但這樣的生活也未免太煎熬,太痛苦了,只有他一個人受罪似的。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像是被所有的貓逼到角落裏不明地瑟瑟發抖着的老鼠一樣,而張稀霖是将他徹底壓倒的最後一只。
景曉萌見過自己媽媽活過一生這樣苦悶的生活,死死地追求愛過的男人,最後卻因為那個人結婚,而一輩子恪守禮義不渝,獨自一人過得就像他現在過得這樣,竭盡全力想保持自己的尊嚴。
可不同的是現在的他自己,卻始終沒有辦法控制內心的沖動,沒法做到像媽媽那樣可以抑制自己的心思,左右自己的動作,所以才會一直堅持不懈地跟在張稀霖的腳步後頭。
但再不甘他也不願再這樣做了,因為媽媽那種荒涼的結局,是他不忍看到在自己身上發生的。
他是他媽媽的寶貝,他的媽媽不會希望自己的寶貝活在求而不得的痛苦當中,所以景曉萌需要為了他的媽媽,讓他自己過得好些,才不會使在天上的的媽媽為他擔心。
而他也發誓,這是他最後一次的借口了——為他的軟弱逃避。
因為他再也無法直視明天升起的太陽了,他再也撐不下去了。
越來越幽靜的道路深處,萬籁俱寂的夢魇當中,景曉萌堪堪地走在通往自己心靈的道路上。
他要回去,在他和母親一起生活過的土地上生活,找回自己,守護自己的心。
在今年的優秀實習生頒獎會上,是新近升職了的部門經理張析聞給他們頒的獎。
因為是在總部,又有國際人道主義由頭所在,所以整個頒獎會顯得還很隆重。
也在獎單之列的張稀霖坐在了第三排專門給實習生坐的位置邊上,她是第一個上臺受獎的,所以也沒怎麽看清人,就直接上去了。
雖然景曉萌因為是非專業生,幾乎沒有觸及陸氏商業的內容,做的工作也很模糊,但以景曉萌一貫做事的認真态度肯定也是榜上有名的。
張稀霖這樣心想,四處張望了下,卻是沒看到人,心裏莫名有股失落,又想猜測為什麽景曉萌連這樣重要的頒獎會也沒出現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發生……張稀霖眼裏閃過焦急,心裏有些亂,閃過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不過這想法只在張稀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很快就被迎面走來疏離陌生的張析聞替代了,張稀霖的神情也莫名的有了些隐冷的敵意。
呵,一場貌合神離的頒獎會,也如同她們關系一般。
很久以前就有人說過,像張稀霖這種執著的人不适合像她媽媽那樣當個閑散的作家,更何況還去讀中文系!
即使她的初衷是想更好的照顧妹妹,也曾十分努力過。
不過,就如同她很難抓取那些一閃即逝的情感體驗的那樣,張稀霖很難理解張析聞不肯認她的做法,并且後半生也始終難以理解,即使她嚴格執行這個約定到了實習期結束為止。
不過興許是張析聞對于不認張稀霖的事終于覺得抱歉了,也和張稀霖說了一些關于她在公司的事,比如說到現在在公司裏和她打得火熱的那個人就是陸氏公司的繼承人陸駁。
張析聞說起這個的時候表情很是有些隐晦的得意,似乎想從張稀霖身上看到羨慕,或者聽她附和地說幾句贊美的話。
張稀霖注意到了這點,卻裝作沒有看見,只是淡淡的地應着,卻又擺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害得張析聞覺得想說也不是,不想說也不是,最後自己氣呼呼地走了。
雖然陸駁比張析聞還小幾歲,但卻是生的異常高大,也很俊美,而且據張析聞所說的,他又是陸氏公司的企業繼承人,看上去很是前途無限。
雖然他也有些年輕不懂事,但張析聞有自信能夠掌控得住他。
而在這點的讨論上,張析聞說的時候,用了非常直接現實的話語,不像張稀霖一直像媽媽那樣的對話習慣,這有一點吓到張稀霖了,所以她閉口不言,只是頭低着,聽着張析聞難得地關于感情的女生之言。
張析聞認為光憑陸駁對她的喜歡還不夠,她還需要得到陸駁媽媽和奶奶的認可才行。
正因為如此,在秦瑟帶着齊嬈她們罕見地來到前總裁陸哀為了他心愛之人所創辦陸氏學院時,張析聞還因此特地請假回塗洛山,帶上正準備論文的張稀霖,把張溪岩也從特殊學校接了出來,在家住了一個星期。
期間的相處自不必說。
張析聞這樣的部門經理是沒有資格參加陸氏高層邀請人的晚會的,但奇怪的是張稀霖卻有一份。
這份張稀霖并不想要的邀請在張析聞垂下的眼眸裏化為炙熱,卻是擡起眼時又化為虛無。
張析聞在張稀霖收到請柬之後,就很想張稀霖能夠也把她帶去那個盛大的晚會,暗示,請求,要求地總共來回了很多次,逼得張稀霖不得不答應帶她去為止。
張稀霖有些感到羞愧。
她本來是回絕了的,畢竟她是真的什麽也不懂的,而她向來也不是個打無準備之仗的人,如果餐桌上要來個西餐禮儀的話,她卻沒準備,這種失誤或許會令她出醜,而她是個不喜歡出醜的人。
只是她心裏将自己的固執盤算得再好,卻還是耐不住張析聞的祈求只好就這麽慌亂的一起去了——張稀霖總覺得,她是真的有些讨厭這樣的張析聞了。
晚會舉辦得很盛大——觥籌交錯,杯瓦琉璃,人來人往的世界完全不是張稀霖的目光能承受的,搞得她頭都快暈掉了。
而張稀霖也不知道秦瑟給她的晚會邀請到底是為了什麽。
一來她并不是什麽厲害優秀人物,也并不值得注意;二來她也沒收到陸氏公司的聘任邀請,這意味着他們公司不要她這樣的人——可那樣的話,秦瑟怎麽會給她這種沒有任何關系的人發邀請函呢?張稀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一個人自顧自地想。
張析聞自從進晚會後就不知所蹤,張稀霖也沒有找她。
想不通就丢下後的的張稀霖此時正站在餐盤旁,猶豫要不要将自由餐桌上的一塊慕斯蛋糕偷偷藏起來帶回去給張溪岩吃,不過正當她決定還是算了的時候,一個高挑的可愛女生朝她走了過來,禮貌地要她跟着她去董事長那裏。
“張稀霖同學,我們董事長要見你”,女生如是溫柔地說。
張稀霖認出那個高挑女生是張析聞在陸氏公司所謂的最好的朋友希思黎。
不過張析聞會和她結交朋友,大概是認為自己長得比她更漂亮吧!卻沒想到原本可愛的女生打扮起來如此驚豔性感得出彩。
登時被女生那一瞥的眼神驚豔到的張稀霖愣了一下,不由地呆住了。
“不知張析聞見到心裏會怎麽想才好”,張稀霖心想,又甩了甩頭,揮去腦海中的想法,随着希思黎跟去大廳的後面。
穿過擁擠的人潮,再穿過禮堂的走道,停在張稀霖面前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花房院子。
希思黎讓她進了一個房間,自己卻守在門外,并沒有要一起進去的意思。
張稀霖見狀就有些揣揣不安,心裏莫名有些緊張,不過還是強自定了定心神,這才推門而入。
進去之後的第一眼,張稀霖看見的景象就是秦瑟優雅得像幅油畫般,姿态得體地坐在透白明亮的房間裏,張稀霖頭一低,收回目光沒有再看。
歲月似乎沒給她留下任何風霜,她的一個眼神,似乎就能流露出天生的矜貴。
張稀霖雖然自認為天不怕地不怕,但卻也是個會趨利避害的人。
因為她總覺得在秦瑟面前耍滑頭是叫會令人後悔的事——如果你暗地裏針對她而又被她發現的話,就算她可能當時沒有發作,但後來肯定會讓你吃很大苦頭的!
所以此刻張稀霖态度非常恭敬,再加上她自己本來也不是一個惡毒的人,這麽恭敬也無可厚非。
秦瑟眼裏閃過一絲不明的贊賞,但卻也只是一瞬。
然後她開口道,“我知道你是個很聰明的人,所以話我也不說的太難聽了”。
可能秦瑟試圖想讓她立即就清楚她的意思,可光是這麽一句就把張稀霖搞糊塗了。
但張稀霖在不明情況下,慣不擅長反問,所以仍只是靜靜地聽着。
秦瑟接着道,“我知道你姐姐想要嫁給陸駁——也就是我的二孫子,這點你也是知道的……”。
秦瑟話未了,張稀霖心裏就陡然冒出個疑問了,陸哀不是和齊嬈只有陸駁這一個孩子嗎?怎麽又成了二孫子——難不成秦瑟終于把女兒生的孩子過繼來争取公司的繼承權?
張稀霖心思電轉,猜想了這一種可能,卻還是沒有發表任何言論。
秦瑟繼續說了下去,“但我不會接受你姐那樣的女人——當然也不會接受你……”,張稀霖似乎聽出一點端倪了,卻覺得莫名其妙,頓時不解就沖脫出來,“您在說什麽啊?除了您說我姐和陸駁先生的事,其他的我真的一點都聽不懂——還有,如果您要說這些,為什麽不找我姐來說,我跟這件事完全無關的……”,張稀霖眼睛直直地看着秦瑟,真的是一臉無辜。
秦瑟輕淡的目光一挑,眼角微微向上,似乎想到了什麽,啓唇冷笑道,“我不找你姐的原因是因為那種裏外親疏不分,只顧着僞造自己好名聲、兩面三刀、自私又幼稚的人”。
秦瑟說了這麽一大句長串,擡眸眼角翻着嘲意,然後朱唇輕啓,“——不值得我跟她說話。所以,我已經給陸駁找好了妻子的人選,就是剛剛帶你來那個女孩,這點請你回去以後告訴你姐姐”。
秦瑟幽幽地站了起來,調笑地看了一眼張稀霖有些抖動的腿,然後轉開視線一笑,不知道是不是笑張稀霖那麽冷淡的人也會發慌。
張稀霖心知她誤會了,她只是因為站太久了,才會身體不舒服得有些控制不了身體,再加上乍然聽到她如此對張析聞的惡語有些無措尴尬才這樣的。
雖然她不知道緣由,但她也算看出了秦瑟的意味大概今天就是給她一個下馬威吧,所以才會連讓她坐下來的機會也沒有!
秦瑟在她周圍轉了一圈,緩慢踱步。
雖然張稀霖比她高,但卻總覺得在氣勢上被她給蔑視了似的,感覺極不舒服。
而後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敲門聲,然後一個聲音響起,說是已經把大少爺接回來了後,秦瑟的神色瞬間就變了,她努力掩飾,卻還是漏出一絲激動的意味。
她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張稀霖,“總之,你不要和我的大孫子糾纏就好。這是我看在你一直誠懇地生活上才提前給你的忠告。別讓我失望……”,秦瑟言猶未盡,卻是不再說話就匆匆離開了房間。
張稀霖在離開房間的時候還是一臉莫名。
但她卻至少知道秦瑟對她和張析聞的不屑。所以她急着找張析聞——即使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但總是要先找到張析聞才是。
而至于秦瑟說的話的真正意思,張稀霖是真的在宴會快結束的時候才知道的,知道以後再想想秦瑟說的話,張稀霖就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了。
在晚會快要結束的時候,作為晚會主人的秦瑟在臺上簡要說了一下此番特地來陸氏學院的原因。
說出了原來景曉萌的媽媽景似月是陸哀以前喜歡的女人這件事,而且也不算掩飾美化,因為景曉萌的确是在陸哀和齊嬈結婚之前有的,所以甚至算不上是私生子的範疇,畢竟當時陸哀和景似月是真心相愛,而後不得不分開,陸哀這才娶了別人的。
如此一說,衆人倒是明白了。
秦瑟來這麽一通,那是真的打算要把他拉入陸氏公司的繼承權争奪當中了。
這也不難理解為什麽之前秦瑟在公司裏對他如此在意後,陸駁他們都對景曉萌有那麽強烈的敵意。
接着,秦瑟開始扶着景曉萌的肩膀,正式介紹景曉萌的身份。
雖然秦瑟弱化了景曉萌是個未婚生子的事實,不過主旨卻還是在于強硬地宣布景曉萌正在今天過後式加入陸氏公司繼承權的選擇範圍……
看着臺上像個傻子一樣想掙脫肩膀又被死死按住的景曉萌,和陸駁旁邊傻了眼的齊嬈後,張稀霖知道秦瑟肯定是不顧景曉萌的意願、為了自己的私欲而強行加注的。
這種事情不禁讓人感到憤慨。但這些事即是複雜,也很私人,所以沒有人能指責過多。
唏噓的人們在晚會過後紛紛離開了會場。
當她和張析聞離開宴會時,路過站在大門處的依照主人家儀式送客的秦瑟和景曉萌時,張稀霖偷偷看了一眼站在秦瑟旁邊的景曉萌,這才發現他的氣色有些差,亦或者是更白了些。
不過他的身材和樣貌實在太适合西裝了。
白皙斯文的氣質,精瘦修長的軀體,融合了柔和冷冽的氣息,讓人一看就難以忘了他的臉。
這樣魅惑的臉,因為記起又明白了秦瑟的警告,張稀霖不敢再看第二眼。
景曉萌也是,飛速擡頭看了一眼急步走過的張稀霖,又馬上低下了頭。
耳邊聽着秦瑟和其他人的寒暄,很想直接離開,又狠不下心下了秦瑟的面子,只是盡力想隐藏起自己的存在。
他之前在陸氏公司是沒有待到實習結束的。
因為被陸駁他們針對的原因,又被不明所以的巨大工作給壓垮……最重要的是連張稀霖也不待見他,甚至可能不想和他處在同一個地方,只不過可能沒好意思說而已,所以景曉萌就自己離開了,偷偷回到學校,比失敗者還不如。
本來他也覺得沒什麽事了,可能以後也就這樣了吧,卻沒想到秦瑟竟然在幾天之前來到了塗洛山這裏,竟然還是為了專門找他的緣故!
景曉萌在秦瑟找上門的時候就躲起來了,無論她怎麽說也不肯出來,而後秦瑟就沒有動靜了。
景曉萌原本還以為事情好像有點太過簡單了,但也就希望事實如此就好了,卻沒想到秦瑟竟然在剛剛傳訊息給她,言明如果他不來的話就會把張稀霖扣押起來!
景曉萌震驚不已,不知道為什麽連他舍友薛沐淵都不知道的事情,為什麽秦瑟會這麽輕易地就知曉了。
但卻沒來得及多想,景曉萌一方面擔心着張稀霖安危,又怕秦瑟會向張稀霖戳穿——他簡直無法想象,正直律己的張稀霖在知道自己喜歡她後會有什麽樣的想法!
而很不幸地,景曉萌第一個冒出的想法就是她會覺得惡心吧,被他這樣的人喜歡。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冒出了這個想法,但就是在此刻,他就是覺得自己卑微到了塵土裏。
而她剛剛的匆匆離去,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景曉萌的眉心緊皺,重重地閉上了眼睛然後睜開,呼,世界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