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4)
修補修補就可以了!”
皇上念殿下純厚,将離皇城最近的一座府邸賜給殿下,高長海後來笑着對姚淑芳道,“殿下純厚這是好事,也就是好事才能讓皇上将前朝最為貴氣的親王府邸賜給殿下,據說前朝這位親王,一直活到八十高齡,子孫滿堂,真真的豪貴!”
姚淑芳眉梢微微一動,笑着道,“先生吉言,殿下也會如此!”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以退為進呢?
姚淑芳看着小老頭兒那精光遞轉的眼神,會心一笑。
現在聽春杏問起,姚淑芳便道,“既然是舊府邸,就有破損的地方,五少爺看着工部的人修葺莊親王府,定是仔細些。”
落梅道,“怎麽不是新建的呢?”皇上如今只有四殿下和七殿下兩個兒子,四殿下注定是要就在宮裏的,那出宮建府的就只有七殿下,可是就連七殿下都放棄這樣大好的機會,要是再有皇子,肯定沒有七殿下這樣老實。落梅暗自想着,卻不敢說出來,以前七殿下還只是客人,現在卻成了姑娘的夫君,說話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麽随便。
姚淑煩似乎知道落梅的心裏所想,道,“再大的房間,你只需要一張床,殿下能為朝廷百姓着想,不想勞民傷財,這不是很好嗎?”春杏笑着道,“可不是,咱們殿下就是仁厚。”
主仆三人說一會七皇子,遠在甘州的七皇子卻正好和甘肅羅大人羅巡撫坐在一起喝茶。西北多風幹冷,七皇子不過待了七八天,臉上已經有了細小的幹皮,七皇子喝茶的空間還用嘴唇是不是抿一下嘴角,估計七皇子這是嘴角撩起泡了。都是軍營偷吃空饷的蛀蟲們給鬧得。
這位羅巡撫眼睛在七皇子嘴上瞄了眼,低頭一個勁地喝茶,也不知道這茶有多好喝,反正,羅巡撫就是喝的歡暢,羅巡撫任甘肅巡撫平日寡言少語,不多說話,因此,下屬同僚猜不透他心裏所思所想,更不要說,如今還跟西北軍營的吃空饷這樣的事牽扯到一起,什麽叫吃空饷,領兵的人,沒有地皮可刮。所以,朝廷武将想發財,最适當的辦法,就是虛報兵員,冒領軍饷。究其原因就是大周的軍隊,是朝廷按人頭撥款,有一個兵額就有一份饷銀。
此刻七皇子不說話,羅巡撫他是決計不會擅自開口,一貫遵循言多必失的信條,但恰恰是這樣的防備,讓七皇子越發篤定西北形勢十分嚴峻,因此拿出皇上旨意,當即吓傻羅巡撫,再看七皇子身後身着玄色錦袍,腰佩秀春刀的虎豹衛,還有什麽不明白地,立刻就軟了下來,七皇子細細聽取羅巡撫說的每一句話,等到羅巡撫再次癱軟,七皇子已經走出羅巡撫的府衙。
要說起這羅巡撫,和當初在彈劾薛家三姥爺薛岑的羅禦史是一個家族,羅禦史出自嫡支一脈,而羅巡撫則是羅家旁支,旁支官職大過嫡支,可想而知,羅家也不是那麽很太平的。就說羅巡撫聽上面的人說,七皇子就是一棒槌,什麽都不懂,就說江南那一會治理水患,還是工部侍郎在一邊幫襯,聽說失蹤了不少時日,還是德親王的孫子周炎在大朝會上鼻涕眼淚嚎哭一場七皇子的不易,皇上動了恻隐之心,七皇子這才能安然回到京城。
但現在你讓羅巡撫還能這麽認為,羅巡撫一定會讓人打斷這人的狗腿,羅巡撫心道,這是那個混賬東西傳回來的消息。七皇子根本就沒有人說的那樣是個棒槌,根本就是玉面閻羅。
七皇子也沒動羅巡撫一根毫毛,就是拿出她老母親的一封書信,就這麽簡單,那麽羅巡撫怎麽就忍不住了?那是因為羅巡撫少小失去父親,是母親一手拉扯大,可想而知,寡婦失意地,在羅家家族裏吃了不少的虧,合着羅巡撫的老娘心志堅定,一門心思讓羅巡撫求學,走科舉之路,這才有了今天的羅巡撫,羅巡撫不消說,當真對母親智孝。
七皇子拿出的這份信就是羅巡撫母親已經知道他做了壞事,說既然做官你能做到錢眼裏,那老婆子我就死在家裏的錢堆裏就是!
說白了,七皇子這是拿住了羅巡撫的七寸。攻心術,說的就是七皇子這樣的。
這第一戰打響,七皇子很快就寫出第三封書信,自然前兩封大概已經到了姚淑芳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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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淑芳接到地第三封信的時候,姚老太爺已經走馬上任吏部尚書一職。
西北有七皇子有尚志,姚淑芳自是在京中時刻關注着姚老太爺身邊的動靜,在此期間,安西侯府終于傳出消息,孫良求娶了四皇子妃娘家妹妹為妻,姚淑芳聽後颔首點頭,趙皇子妃娘家人才輩出,不知嫁進安西侯府的是趙皇子妃的親妹妹還是隔房妹妹!
姚子軒坐在客院的太師椅,将春杏端來的熱茶喝了一口,嘴裏有含了快顆青梅,道,“聽說是親妹妹!安西侯那位孫夫人,就差把人家新婦頂在頭上供着了!”
姚淑芳想到自己前世剛剛嫁進安西侯府不也是被孫夫人供着養,不過姚淑芳想的供字和姚子軒想的可不一樣,姚子軒單純就認為安西侯府世子孫良能娶到趙家女,是安西侯府的大造化,自然是好吃好喝對待,但是姚淑芳卻淡淡道,“孫夫人怕是等不及趙家女進門,不知道趙家給新娘子陪了多少嫁妝!”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卷耳送營養液。
3號中午開文求收藏!寵妾不死小地主之女鄧玉蟬的小妾之路。
又名:《将軍府的寵妾日常》,《小妾的另一種活法》
☆、籌謀
081
春杏笑道,“八十六擡!不少啊!”
姚子軒是男子,自然沒有注意到趙家陪的嫁妝數量,倒是春杏在府裏下人中間聽了一耳朵。
姚淑芳再點頭,這和前世自己出嫁時的嫁妝差不多。
不過姚淑芳注意到的是,安西侯孫照祥當初就是走的四皇子的路,做了鴻胪寺寺丞,現在孫良竟然和四皇子成了連襟,倒也有趣。姚淑芳眉目微動,原來前世安西侯府就站隊與四皇子了。
只是她精力都放在內宅中,疏忽了安西侯的動向,就連杜濤和安西侯府進出,也沒有主意,姚淑芳想到這裏,不知為什麽,忽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假設,假設前世安西侯府站隊與四皇子,杜濤進出安西侯府猶如自家後院到今世杜濤密見二伯父姚家龍,是不是說前世,安西侯府也是摻和進了西北軍營吃空饷一事,那麽姚家被滅和安西侯府會不會有關系?
姚淑芳眼神奇亮,也就是說真真伸手軍營,吃空饷的不是別人,而是四皇子!
可是四皇子本就是未來的儲君,整個大周以後都是他的,應該犯不着下這樣的手,那麽是誰呢?
姚淑芳将整件事情串聯起來,慢慢心裏有了些成算。
姚廣信的人很快将一封信從甘州帶回,姚家龍纖細說了杜濤之事,并隐隐約約提到西北軍營內吃空饷一事已經相當嚴重了!
姚廣信此刻已經完全相信孫女沒有無的放矢,姚家看起來與平日一樣,但是內裏卻是守衛嚴密起來!
還有一件事就是姚淑芳和姚廣信的幕僚楊先生悄悄見了一面,楊先生很驚訝姚淑芳能來找他,姚淑芳自打與姚老太爺姚廣信密談之時見過一回楊先生後,就将這人記在心裏,因着姚廣信頗為器重楊先生,那日,楊先生勸說姚廣信,就這一次,姚淑芳認定,姚廣信重用楊先生,絕對有其過人之處。
姚淑芳過去見楊先生的時候,天氣不太好,灰蒙蒙地還帶着些霧霭,姚淑芳穿了件灰鼠裏子外面桃紅遍地金的撒花襖子,鹿皮裏子外面是水藍色襦裙,一雙鹿皮小靴子,梳着垂宛髻,走進了楊先生的屋子。
姚淑芳與楊先生見禮,楊先生躲避一邊,道,“姑娘已是未來的莊親王妃,不用這麽見外!”
姚淑芳笑笑也不勉強,與楊先生對坐,道,“來見楊先生是和祖父升任吏部尚書的事有關!”
姚淑芳所說的是沒有別的事,可在楊先生眼裏,十四五歲的年齡當真不是很大。尤其是個女孩子,這麽大的女孩子又有了這樣一門好親,當該好好在家裏做些成親用的東西,當然,莊親王妃的嫁衣,就有內務府準備,這個姚淑芳是不用準備的,但起碼自己夫君貼身用的內衣內褲,鞋襪還是可以做一些的。楊先生腦補了一下花樣年華少女的作為,與眼前這個女孩子還是有出入,細想想當真不能用平常人來看待姚淑芳。
于是楊先生的神就收回大半,極有耐心地聽着一個女孩子和他談當朝吏部尚書的事。
姚淑芳這個時候已經過了十四歲的生辰,因不是及笄,也就沒有大辦,就是幾個小姐妹和府裏的幾位少爺在一起胡吃海喝了一頓,姚淑芳自然也收到不少的禮物,其中七皇子的最為貴重,乃是一只玉制的風筝,手掌大,十分奇特,風筝的樣子就是一直蝴蝶,蝴蝶的翅膀上剛好分別有三只紅點兒,這通透的玉色裏加上這麽幾點,當真屬于獨一無二。
姚淑芳自是愛不釋手。
楊先生認真道,“姑娘說說看?”
姚淑芳就依據前世姚老太爺姚廣信賣官一事入手道,“我祖父好不容易升任尚書的職位,我也沒有別的想法就是聽說吏部管着大小官員的升遷,還能賣官什麽的,楊先生,這賣官一事,是朝廷允許的嗎?,如果不是皇上允許的,是不是我祖父就不可以做賣官的事啊?”
楊先生被本來笑眯眯地聽着姚淑芳一字一句地說話,不過在聽到賣官的時候,楊先生的眼裏的笑意慢慢替換成了冷然,只不過楊先生掩飾的很好,如果不仔細看,你還是覺得他是在笑着。
姚淑芳就是這樣連說話帶仔細看着楊先生的臉,楊先生道,“姑娘多慮了,再說吏部賣官這樣的事,還是聽過一些,卻知道的不是太詳細,姑娘怎麽會想起這個說法?”
姚淑芳杏眼彎彎,笑着道,“自然是好奇!”
姚淑芳見楊先生注意到自己所說的話,覺得目的已經達到,于是從楊先生書房出來後,就去了大哥姚子雲的住處。
魏月懷胎十月,分娩的日子就在這幾天,府裏從上到下,都很看重這個孩子,魏月悄悄對姚淑芳道,“壓力好大!這孩子還沒生,就有這麽多人期盼他,還不知是男是女呢,要是個男孩子還好,要是女孩子,覺得有些對不起長輩!”
姚淑芳沒想到魏月還有這樣的想法,也壓低聲音道,“先開花後結果,沒什麽不好的,我就喜歡女孩兒,女孩兒多好啊,從小乖巧,稍長大些就給她打扮地跟個小公主一樣,花花綠綠的好衣服都給她穿,每天換一套,每天都是不同的樣子!”
魏月低頭萌笑,姚淑芳想想,也不覺笑起,魏月道,“你還沒成親,就知道這麽多,都是從哪裏聽來的歪理,要是她長都像你一樣,我可不就高興死了!”
姚淑芳笑着道,“別說什麽死不死地,大哥聽到會不高興地!”
魏月急忙轉頭去看院裏的書房,姚淑芳會心一笑,道,“看!嫂子也覺得說錯話了!”
魏月轉過身道,“你說的對,是我胡言亂語!”
倆人在屋裏悄悄說着話,姚子雲在來年春闱,如今也有将為人父的期待,不消說魏月很得姚子雲愛重,隐隐期盼兩人的孩子出世。
姚廣信從吏部回府,和姚老太太說話,吃了晚飯就去了書房,一進書房,就看到楊先生,姚廣信知道這些日子府內情形,問他,“什麽事?晚飯吃了沒有?”
楊先生道,“過一會再去吃,今天五姑娘去找過我!”
姚廣信微怔道,“她去找你?”
楊先生淡笑,不過姚廣信熟知楊先生的已久,還是知道有什麽事發生!
楊先生于是便将姚淑芳與他的談話摘了主要的說了,姚老太爺聽後,也和楊先生一樣目光異動,但是姚老太爺一直以來,都認為姚淑芳有什麽重要的話都會去找他,但是這一次明顯不是,姚老太爺坐在書桌沉思片刻,再擡頭,眼裏精光閃過,颔首道,“這的确是要注意的。但她為什麽要給你說,而不直接告訴我?”
楊先生苦笑道,“老爺的孫女迂回勸說的本事真是讓人刮目,其實他何嘗不是在告誡我呢?”
姚老太爺沉默半刻道,“幸好你來告訴我這個!”
楊先生一愣,繼而身子前傾,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看向姚老太爺。
難道,真的讓姚淑芳那姑娘說準了?
……
姚淑芳和魏月說了一會話,就看到姚子軒從書房出來,魏月道,“你大哥來了,去和她說話吧!”
姚淑芳笑笑道,“好!”
魏月的善解人意,還是很讓姚淑芳舒心,姚子軒也是看到魏月的這一點,所以才這麽對她好嗎?
姚淑芳搖搖頭,含笑出去見姚子雲。
回去的時候,地上的雪落了一層,姚淑芳看着天空中飄落的雪花,道,“這雪都下了三四場了,年關快到了!”不知道西北那邊的事情解決了沒有。姚淑芳心裏想着,七皇子的身影慢慢出現在腦海。
回到西跨院,姚淑芳從紫檀木匣子裏取出那只沉香木的簪子,拿在手裏看着。
落梅道,“姑娘是想殿下了吧?”
姚淑芳道,“西北的事情說起來簡單,可要做起來,卻比江南之行還要危險,這麽多天沒有接到那邊的來信,心裏不擔心是假的!”
春杏道,“那邊天氣還要比雍州惡劣,尚大掌櫃的信也沒有接到!”
姚淑芳擔心的正是如此。
姚老太爺和楊先生在書房談論的事,姚淑芳是不知道的,所以并不清楚如今姚淑芳在姚老太爺心中有些像督察院的辦事的意思,像一只眼睛盯在姚老太爺的的脊梁骨上,很有些不自在。
姚老太爺說不清心裏什麽滋味,就覺得,做了這麽多年的朝廷命官,有些事做的還比不上十幾歲剛剛出世的孩子。
姚老太爺這麽想絕對是有原因的。姚淑芳見過楊先生,楊先生又見過姚老太爺的第四天,早朝剛下,四皇子就在大殿外特意見了一會姚老太爺,以前吧,姚老太爺只是三品的侍郎,自然皇子有事也輪不到他拿主意,不掌全權的侍郎手中,如今不一樣了,姚老太爺走馬上任吏部尚書也就一兩月時間,風水當真是輪着轉到姚尚書府,以前不願意不待見,不想見的人,如今都能特特侯着見一見姚尚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有神庇佑,當然了姚老太爺這時候是決意不提姚淑芳變相的提醒的。四皇子和姚尚書邊走邊談,內容呢,就是四皇子手下有一個才能非常好的人,想要入仕,但是卻沒有經過科舉,也就是說這人要走後門做官,銀子自然不在話下雲雲。
姚老太爺心中震驚吶!
這不是就是自家孫女告誡他的,不能做賣官鬻爵的事。
這事辦還是不辦?辦就會被人拿住把柄,不辦又會得罪四皇子,未來的儲君。
但,楊先生因為早有姚淑芳告誡,因此心中早已對這事想到應對,于是姚老太爺在早朝剛下被皇上留在禦書房和柳泉蒲,衛忠一起商議朝事的時候,姚尚書将四皇子所說只是輕聲告訴了皇上,“禀皇上,臣有件事比較難辦,這兩天一直覺得坐立不安!”
皇上心情還好,看着這位新上任的吏部尚書,笑着道,“說來聽聽!”
姚尚書很誠懇地道,“前日,四殿下見了微臣一面……,就是這事,微臣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知道以前老尚書是如何辦理的,微臣想不出來,因此請皇上……定奪!”
姚尚書酌情慢慢将事情說了出來,語調輕緩,對哦!就是這麽輕聲地禀了皇上。
衛忠如今對四皇子心中是有怨氣的,他如花似玉的女兒只因為突然臉上青一塊紅一塊,毀了容貌,就讓四皇子退了親,這和四皇子一退親,衛家姑娘還能嫁給誰去,誰又敢娶四皇子未來儲君定過親的衛家姑娘?
所以魏家的這位姑娘只能進魏家的家廟,做一輩子姑子了。衛忠這份心酸這份怨氣一直憋在心裏沒處罰,先下突然聽到姚尚書的話,心思一下活泛起來,垂手仔細聽皇上要怎麽歌處置,心裏卻是完全贊成姚尚書這樣做。
衛忠的表情就刻在臉上,完全沒有一點掩飾的意思。柳泉蒲看看衛忠,在心裏将姚老太爺姚廣信在心裏罵了十次王八蛋。
柳泉蒲可和四皇子沒有什麽,妥妥地君臣關系,很純潔。姚尚書單單在他和衛忠在的時候,說出四皇子的人要在尚書手裏賣官鬻爵的事,你說這不是生生要将他和衛忠拖下水嗎?看樣子衛忠很樂意被姚尚書拖下水。
做見證,做見證是那麽好做的,姚尚書這是要把他自己摘出來,不但摘出來,還連帶了兩片葉子,就是衛忠和他了。
姚尚書老眼滴溜溜轉了兩圈,故意不看柳泉蒲的臉色,管他黑色白色呢,這事就得這麽辦,才合理啊!
皇上哪有不懂姚尚書心裏的彎彎繞,心裏只把四皇子臭罵,為君者不沉穩,你本來是要私下裏安置自己人做官,可架不住這姚尚書就是一直老狐貍,他把這事告訴了皇上他自己,不辦,兒子的臉面往哪放,辦了,絲毫抓不住姚尚書的一根毫毛,秋後算賬是不能了,衛忠和柳泉蒲可是人證呢。
姚老太爺一回府就叫了楊先生過去,主要還是動靜太大,姚淑芳在一頓飯的時辰裏就知道楊先生被姚老太爺姚廣信叫到書房裏了據路順管家說,老太爺都沒顧得上脫下官袍!
姚淑芳和姚淑琴,姚淑琳一起坐在安居堂煮茶,姚淑芳還給姚老太太點了一回茶,自然得到長輩們得一陣贊揚。
回到西跨院,春杏就将姚老太爺那邊的事說與姚淑芳知道。
不過兩個時辰,姚老太太就讓身邊的丫鬟送來一匣子珍珠,邱氏看到瞎子裏滿滿地都是指甲蓋一般大小,沒有一點瑕疵的珍珠,還是有些疑惑,待姚家駒回府,專門将這事問了姚家駒,姚家駒覺得這是姚淑芳又在老太爺面前做了什麽事,才得到的賞賜。
姚家駒心裏酸溜溜地,吃完飯的時候,多看了幾眼自家女兒,姚淑芳哪能不明白。
等到石榴将飯桌上的剩菜剩飯收拾下去,姚家駒看着姚淑芳就道,“這下子珍珠成色不錯,說說你怎麽得到的?你想要一匣子珍珠,我還是給的起你的!”
言下之意,有什麽話不能對老子說,偏要越過老子去見爺,看着老子就是吃幹飯的不是?
姚淑芳這時候真是不想讓前世的事影響到自己現在的情緒,可是看着姚家駒的有些受傷的神情,姚淑芳也覺心酸,父親總比祖父要親近一些,生養自己的人不消說至親至愛,哪怕身上帶一點微不足道的傷都會如臨大敵。
姚淑芳眼泡含淚,到得這時候再忍不住從眼角留下一行清淚來,道,“爹!實在是女兒在來京的路上大病一場,一直不得清醒,那期間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到祖父升任吏部尚書之後,二伯父在甘州因為貪墨,被皇上發配瓜州,祖父因此致仕,不到一年祖父賣官鬻爵的事被禦史彈劾,皇上下旨意徹查,姚家滿門被打入大牢,後來皇上查實,姚府一門抄家,滅族……”
“芳兒!”姚家駒驚懼。一聲斷呵,打斷了姚淑芳的話,“這只是夢而已!”姚家駒說着将淚流滿面的姚淑芳抱在懷裏,這還是個孩子,這還是個孩子,怎麽能背負一個殘忍的夢到現在!就說這一年間,姚淑芳許多出人意料的行為,次番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怪不得孩子要去找他的祖父,這個家,這一府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不都是以父親姚廣信為生為死嗎?那麽芳兒去找她的祖父就沒有錯!
姚家駒在想不到姚淑芳竟然會有過這樣離奇地夢境。
邱氏一時痛哭流涕,低低的抽泣聲讓姚家駒心疼不已。
壓迫在姚淑芳心裏頭的前世經歷,因為以這樣的方式吐露,身上仿佛一下了輕松起來,父母健在,祖父硬朗姚府蒸蒸日上,只要查出是誰害的姚家滿門抄斬,姚府就會避過前世的種種。
姚淑芳這一覺睡的踏實。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炕邊坐着一圈的人,不由吓了一跳,道,“祖父,祖母,爹娘,大伯母,三姐四姐,你們怎麽都在我這裏?”
除了祖父姚老太爺姚廣信,父親姚家駒母親邱氏,大概這屋裏坐着的其他人都是跟風來看姚淑芳的。,因着這府裏最有權威的人來看姚淑芳,所以,幾房人都來看姚淑芳。也就姚淑琳一句話點醒了姚淑芳。
“芳妹妹,你怎麽這麽能睡,兩天一夜,誰能睡過你去!”
姚淑芳臉上露出驚訝,道,“這也太過分了!”
邱氏道,“當然過分了,你這兩天一夜可把一家人吓壞了!”
邱氏嗔怪地說着話,姚廣信一看人沒什麽事 這才道,“好好歇着,心太累的緣故!”
姚老太爺這麽一說,當下姚淑芳看着出門的姚老太爺背影,嘴角微微翹起,明明可以說些安慰人的話,姚老太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姚家駒則是心裏十分不是滋味,自己就這麽一個親閨女,就因為一個夢,心裏擔心姚府一族到現在,也不知道她小小的人兒,是怎麽度過這一年的。
邱氏就是知道自家閨女睡了兩天一夜,還以為身體出了什麽大事,愁的不得了。
這會子,魏氏彭氏劉氏看着姚淑芳沒什麽事了,也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和姚老太太一起離開,姚淑琳臨走對姚淑芳道,“心累也沒累成這樣的,莊親王難道在外面有人了?”
姚淑芳眨巴眨巴眼兒對于姚淑琳這樣的腦洞,只能不開口了,姚淑琳臉上露出些許遺憾。
回到自家院子,劉氏還問姚淑琳,道,“你怎麽突然說莊親王在外面有人了,你一個丫頭片子,什麽叫有人沒人的!”
姚淑琳自從經歷了孫家算計她的事之後,心境已經變了許多,不但心境變了,心也成熟了,姚淑芳一覺就睡兩天一夜,要沒有特別大的事,也不能出現這樣的事。所以姚淑琳才有這樣一問。姚淑琳道,“娘你想想,芳妹妹已經是未來的莊親王妃了,就等着來年嫁給莊親王,心裏不定有多樂意,怎麽會突然睡了兩天一夜,祖父還說她這是心累,祖父不但親自去看她,還說出心累的話,可不就是莊親王心裏還有別人麽?”
姚淑琳被安西侯府算計的事,劉氏是從姚老太太嘴裏才知道的,姚老太太本來也不知道,是姚淑芳悄悄将這事告訴了邱氏知道,誰知道父親姚家駒就說了,這事必定得府裏最有權威的人知道,這最有權威的人是誰,當然就是姚老太爺姚廣信了,既然姚廣信知道,那麽姚老太太必定也是知道的,劉氏就是從姚老太太嘴裏得知,她的心肝肉姚淑琳還有這樣一段心酸史。
☆、王府
082
姚淑芳當初和姚淑琳說的好好,不将這件事告訴劉氏,免得劉氏氣大傷身,當初安西侯府差點在春風樓裏将姚淑琳和孫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被捉~奸。就是想讓姚淑琳無可奈何之下,背着□□的名聲嫁進安西侯府,孫家當時可是心思歹毒,後來還是姚淑芳趕的緊,姚子軒雷厲風行,這才避免了一場禍事。所以擱誰身上都不會忍這樣的事,劉氏真是抱着姚淑琳,我的肉啊肉的,哭了一場。
劉氏一想起這件事來,就氣恨的不行。
因此對姚淑琳也格外心疼,如今眼看姚淑芳被皇上賜婚與莊親王,這事何等的幸事。反觀自家女兒還是待字閨中。
人和人真不能比,劉氏心裏一酸道,“也別說什麽莊親王心裏有別人的事了,再有那也是正常的,前些日子不還有四皇子選側妃的事嗎!四房如今水漲船高,即便莊親王真的如此,你妹妹也是正妃,到時候,你再找個合心意的也容易些。”
姚淑琳忽然沒了興趣,道,“娘,緩緩吧!”
劉氏看着姚淑琳低頭的樣子,眼裏閃過意思痛楚。
魏氏回去的路上,魏月道,“祖父對芳姐兒真是好!”
魏氏回頭看了眼大着肚子的魏月道,“芳姐兒能入老太爺的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魏月笑笑道,“娘說的是,這麽多人都去看芳妹妹,可見平日裏芳妹妹人緣還是不錯!”
魏氏想起女兒姚淑媛的話,道,“她是未來的莊親王妃,大周統共就兩位皇子,四皇子妥妥的儲君,七皇子如今封王開府,以後府裏還要仰仗芳姐兒!”
魏月會心笑道,“芳妹妹就合該有這樣的好姻緣!”
魏氏看着魏月忽然也笑了道,“是啊!芳姐兒人不錯!”
彭氏回院子看着坐在身邊的姚淑琴道,“往後多去找芳姐兒說說話,有什麽可幫的都幫着坐一坐,如今這福利就你和四丫頭兩個未定親了,先時,也有人家來提親,但多事
是與咱家不太相配,如今你祖父已經是一部的尚書,你芳妹妹又是莊親王妃,這府裏要說如今是烈火蒸油也不為過。琴兒,你雖不是我親生,但我也将你養在身邊教導多年,這一次上門提親的人必不在少數,你要好好兒地,別讓人說出話來!”
姚淑琴見彭氏這樣說,急忙應了,心裏對自己親事更有了信心。
姚家駒和姚老太爺在書房又是一番談話,姚家駒将姚淑芳做了惡夢一事細細說與姚老太爺,道,“這孩子,小小年齡,背負一個惡夢這麽久,都不知道怎麽熬過來的!父親,姚家兒郎衆多,這些事不應該落在一個孩子的身上!”
姚家駒話輕意思可不輕,姚老太爺怎麽會聽不出來,就說之前姚淑芳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沒有與姚府的生死息息相關,姚老太爺也是心疼,姚家駒不等姚老太爺說話,接着道,“可是這夢境卻的确像是在告誡我們姚府!”
姚老太爺道,“你這才說道到點子上,丫頭固然不易,可是又何嘗不是咱們的福星,你想想,她這殚精竭慮的心思,就是一個大人也承受不住,可是,話又說回來,她即将成為莊親王妃,以後遇到的事瞬息萬變,倘若就這樣輕易倒下,說不得這個莊親王妃也就是昙花一現。”
姚家駒心中一淩,低頭沉思,不過幾息便擡頭看向姚老太爺,姚老太爺正用了然的神情凝視自己,姚家駒忽然道,“父親的意思是芳兒夢中所與,屆時我們以後會遇到的!”姚家駒說完,心中大愕。
姚老太爺一字一句道,“芳兒所言,姚府必要慎重對待,你這個大理寺少卿,為朝廷辦案無可說,可是也要為家族做點什麽?丫頭前兒剛剛提醒楊先生要杜絕我在任期間賣官鬻爵,前日就有四皇子在早朝過後找我,說起買官一事,難道這是巧合?”
姚家遠,姚家明聽着姚老太爺和姚家駒的對話,震驚的張大嘴巴,兩人對視,恍然大悟,原來姚淑芳已經為府中做了許多本該他們該做的事,怨不得芳姐兒能被皇上賜婚與莊親王!
當然這麽機密的事,姚府的男人自然知道保守秘密的必要,後宅與外界就是兩個概念,因此除了姚老太太知道些皮毛,再就是邱氏大概知道一二。
姚家所有主子都在說着姚淑芳的時候,姚淑芳正在西跨院大快朵頤醬牛肉。
春杏站在一邊,面露喜色道,“姑娘!這是真餓了!”
姚淑芳笑了笑,這一次将前世的過往以夢境的方式告訴了父親姚家駒,心裏輕松了許多,故而才能睡了兩天一夜,醒來神清氣爽,只要府裏長輩能重視自己的夢境,相信姚府就能避過前世的災禍。
姚淑芳吃了幾片醬牛肉,又喝了一碗小米粥,頓時有了精神,落梅從外面回來,手裏拿着一封信,道,“姑娘,莊親王的信。”
如今七皇子已封莊親王親王爵位,府裏人都改了口,叫七皇子莊親王。
莊親王周勁在信中再次提到李義,李義懂得兵法,在戰場上驕勇善戰,神出鬼沒,排兵布陣,素有厲鬼之稱,已經升任五品千戶所正千戶。
姚淑芳見莊親王周勁特意提到李義,那就是和李義已經打上線,李義必回将半年來在營中所見告知莊親王。
于是想了半宿,姚淑芳點燈提筆給莊親王去了書信。
北方連降大雪,好多地方已經封路封山,不好行走。
莊親王周勁披着裏外燒的虎皮大衣,坐在篝火邊,看姚淑芳的來信。這信到他手裏應該一過半月,送信的人着是費了心思。
莊親王道,“給皇上的密折已經在回京的路上,陝甘總督這一回一個失察渎職之罪是免不了了!”
身邊的平一撩了撩眼前的火苗道,“甘州知府身後有尚志,杜濤三番兩次逼其姚家龍,姚家龍已經按爺的意思,接受了杜濤的賄賂,數目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