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3)
就是在外面偶爾聽一耳朵的機會。這些朝廷重臣哪一個你是人精,待到看見七皇子在,心裏那只小紅旗稍微有點偏斜的意味,但也就那麽一點,目前你要說皇上立儲君,那非四皇子莫屬,但,七皇子今日之舉還是讓幾位大人感到新鮮。
七皇子則微笑以待。
商議的事情很快有了結果皇上于七皇子臨出門之時,看着七皇子的背影道,“姚家女朕小看她了!”
七皇子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門檻上。
但他很快就穩住心神他倒不在乎皇上說這樣的話,原本進宮就避免不了要提到姚淑芳,現在皇上既然說出來,七皇子反而心裏坦然了。
若是皇上不知道他的姚五聰敏不一般,說不定還會在心裏遺憾七皇子沒有娶那寧郡主,比起四皇子的側妃也不如,本來四皇子這一次選的側妃還有一位是大理寺卿衛忠的女兒,而七皇子卻娶的是大理寺卿的下屬大理寺少卿的女兒,兩下裏一比較,自然皇上心疼地是七皇子。
馬公公心裏為七皇子擁有這一位皇子妃高興,可有暗暗腹诽,要是四皇子能夠得有這樣一位賢內助,儲君之位何苦早早不在自己身上。
馬公公也就是想想,他心知肚明,自然不會将心裏的話告訴別人。更間或因為皇上對七皇子不知道是心疼還是贊賞,總之皇上的一句話,讓馬公公心裏認為這是兩者兼有。
幾位大人步履沉穩地走出禦書房看向從後面出來的七皇子,眼光多帶着贊賞。
七皇子醇厚,看到幾位大人的眼光,心裏再次對姚淑芳與有榮焉。
王相公回府立刻叫自己兒子王的玉道書房說話,王德玉最近依着皇上的意思跟在七皇子身後做事。王相公見王德玉第一句話就是,“七皇子這孩子不錯,知道上進了,這可是真真的好事,你最近都在做什麽?可知道七皇子今日去見皇上?”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求收藏!寵妾不死小地主之女鄧玉蟬的小妾之路。
又名:《将軍府的寵妾日常》,《小妾的另一種活法》
☆、歡~愉
079
王德玉早一步已經知道七皇子進宮的真相,如此,七皇子說不得西北一行勢在必得,道,“知道!父親要說什麽?”
Advertisement
王相公沉思片刻道,“西北軍營吃空饷一事,皇上打算是要動手了,這麽多年,大周的銀子不知道被這些蛀蟲挖去多少,他們倒是富的腦滿腸肥,可戶部卻要為一兩銀子左湊右挪!”
王德玉低聲道,“父親希望殿下去西北?”
王相公神色微霁,“也不是不可以!”
王德玉道,“兒子也是這麽想!七皇子想的就更遠了!”
王相公拍了一個腦門道,“七皇子,這些年真是疏忽了!”
王德玉慢慢呷一口茶,道,“七皇子醇厚,世人都以為他是纨绔第一,難道就沒人想過,皇家的子孫有哪一個不是在夾縫中成長起來的纨绔可是累了殿下的名聲,可不這樣,殿下又怎麽能娶到姚家女,姚家女做不過一個三品侍郎的孫女,比起四殿下德側妃家世都差一點。父親的事,就是父親的事,我這一輩子,既不想科考,也不想走蒙蔭這一條路,可總得為自己着想,父親不用為我擔心,七皇子還行,我跟着總有口飯吃!不至于餓死!”
王相公伸出食指指尖點點王德玉的鼻尖,半晌才道,“你的路你自己走好!”
王德玉從王相公書房出來,搖着檀香小扇,十月微微涼,低頭吻一下手中物,低語道,“小東西,主子要跟着殿下去西北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啊乖乖躺在扇袋裏等我回來!”
德親王将姚淑芳和七皇子的婚期交欽天監選良辰吉日,遂定在來年三月十八。
姚淑芳婚期既定,出嫁時日不多,出門走親訪友,減少了次數,到後來除了見見自己的幾大掌櫃,餘下的日子都在梧桐院的西跨院裏,跟着府裏繡娘針線娘子做了些出嫁後用的小東西。
七皇子引薦尚志秘密見了一會皇上,将給甘州知府姚家龍的密旨呆帶在身上,以尚志商人的身份,再次去了西北。
七皇子在尚志走後半月,進宮去見皇上,這一次卻是請求親去西北,皇上道,“你年後大婚,要娶你等我心頭好,哪裏有時間去西北,再說一成親你就是大人了,非得開府才是正理。西北……還是再說吧!”
七皇子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我一介皇子!”
皇上其實心裏還真想讓七皇子去一趟西北,磨砺七皇子為成為四皇子的助力,他一直也是這樣做的,縱然七皇子能力并不弱于四皇子,可是四皇子生而為君,七皇子只能生而為臣,皇上沒有什麽不能為儲君打算的。打壓的方式千萬種,西北七皇子是非去不可!
七皇子與皇上促膝夜談,磨了一個晚上,皇上才答應七皇子的請求。皇上呢也是樂見其成。
七皇子從宮裏出來,就去了姚侍郎府上,他這一舉動還沒告訴未婚妻姚淑芳呀?初次之外,自己開府的事宜也得有人監管,工部的人不盡心,建府就偷奸耍滑,一次充好,中飽私囊沒事沒有,沒個得力的人怎麽行,交給姚子軒七皇子就能放心,一則姚子軒是大舅哥,二則姚子軒在虎贲營當值,守衛皇宮,與皇上近在咫尺,府裏有什麽不點不到的,也能給皇上身邊的馬公公言語一二,這些事都得喝和姚子軒說清楚了。
七皇子來見姚淑芳,姚家如今也知道七皇子是姚府的女婿,特意備了一個院子,就在前院和後院的交界處,便于和姚淑芳說說話啥的,姚淑芳打從淮南回京後就一直住在姚家駒和邱氏住的梧桐院裏,還不是還是個小跨院。
姚淑芳一早得知七皇子來姚府,還在給他準備的院裏洗了臉從新收拾一番,換了家常錦袍,正等着她過去,落梅還道,“這皇子也夠可憐的,偌大的京城沒有七殿下的一個窩,就說建府也的一年吧,就是和我們姑娘成親,緊趕慢趕也的半年,半年能建起一座府邸,不見得能好到哪裏,哎!要不是我們府裏老太爺發話給殿下單收拾一座院子,姑娘,殿下今日說不準就只能在春風樓裏和姑娘說話了!”
姚淑芳道,其實這樣未嘗不好,等到他的府邸建成想要再回來住,也沒有那個機會,先來的福先受着。”
落梅一箱也是這樣,跟着姚淑芳去了七皇子的院子。
等姚淑芳來了,七皇子就将秘密去西北的事兒說與姚淑芳,“我跟父皇面前求了一個晚上這才求來的,我知道明年三月是咱們的大喜日子,我就趕着那時候回來,也說不定和去江南一樣,三月就回來了,芳兒,這一會你這功勞可大了,也是啊!我周勁的媳婦哪裏有弱的!”
姚淑芳笑笑道,“不要誇大其詞,讓人聽到說咱們猖狂,再說你這一趟也是兇險,”姚淑芳怔愣片刻,和七皇子說起西北之行。
七皇子看姚淑芳眼裏都是柔情,姚淑芳說的是咱們,七皇子心裏怎麽能不歡喜,原來姚淑芳心裏也是歡喜他的。
七皇子伸手在姚淑芳的臉上輕輕用手背撫了撫,又覺不夠,這才轉手将姚淑芳的一張小臉溫在自己手心裏,繼而将另一只手也撫上,整個捧起,看着那柔軟兩瓣花唇,心跳加快,姚淑芳來不及阻止,七皇子的溫厚的唇已經壓了上去!
在姚淑芳的眼裏七皇子一直都是一個拎不清的纨绔,自從江南一行才知道他并不是像平時平日見到的那個人,如今此時,七皇子溫柔缱绻,就是姚淑芳也深陷其中。
一陣低低地呻,吟,姚淑芳羞臊地躲開了七皇子的吻,降頭埋在他的懷裏,七皇子低低暗笑,嘴角微揚,有這樣的人兒在身邊,就是為她博一個錦繡前程又有何不可!
要是姚淑芳知道七皇子此刻的心理,總會問一句,你都是皇子了,難道還有比皇子更尊貴更有前程的事!
但,就是七皇子這樣內心思想的的人也沒料到,伴随着他和姚淑芳的賜婚,次日,黃上在大朝會上有下了一道旨意,封七皇子為莊親王,消息很快再次在京城傳開。
康泰公主府裏,安寧郡主已經打碎了一屋子的金玉古董之物,尖叫聲此起彼伏,康泰公主也是怒火沖天,鎮北侯薛臻是勸了公主,勸郡主,康泰氣憤道,“周勁這是翅膀硬了,連我女兒也敢耍着玩了!明明宮裏傳來的消息就是皇上賜婚與蓉兒,姚家女倒是好手段,什麽時候勾引的周勁,竟然半路截了胡。你也是,這麽些年,就關注意你們薛家了,女兒的事你一點不關心,這下好了,蓉兒可怎麽辦?
四皇子成親早,也不能怪四皇子,那時候他選皇子妃的時候,咱們蓉兒才多大,自然沒有咱們蓉兒什麽事,倒是想着七皇子,沒成想結果就成了這樣,哥哥這兩個每一個好的,可兩下裏比較,如今還是覺得四皇子對咱們家蓉兒好些!”
康泰公主着實是切的狠了,說的話也是颠三倒四地,聽的鎮北侯薛臻心裏直叫苦,但凡鎮北侯府或者是公主府,只要一涉及到兒女,就亂了神。
鎮北侯薛臻道,“公主,還是咱們消息得到的太遲,蓉兒千金之軀,哪裏沒有好姻緣,非得和皇子結親,你想啊,你是公主,我是我有侯爵,就是以後蓉兒不管嫁進哪一家,都是哪一家的福氣!又或者說誰敢欺負咱們蓉兒?”
康泰公主別看說話不注重主次,可是人不笨,對薛臻的話還是不能認同,道,“誰家能比得上皇家?你是不懂,你要是懂其中的好處,自不會這樣說,好了!我跟你說了半天,也說不到一塊,你去幹你的事吧!”
德
得,這就被康泰公主婉轉地趕出房間了,薛臻似乎已經習慣康泰公主的跋扈,出來站了半天,自個兒去了薛蓉的院子,康泰公主坐不住,前後腳和薛臻就到了安寧郡主薛蓉的院子,這會子薛蓉房裏出奇地安靜,康泰公主和薛臻還納悶咧,就見安寧郡主走出來迎他們了。
看安寧郡主,康泰公主還以為他家薛蓉是傻了,其實,薛蓉此刻,心裏已經想好了主意,就等着兩老的來呢!
進屋後,薛蓉和康泰公主這樣說道,“娘,爹爹,七表哥娶了姚家五姑娘姚淑芳,我和她素來不對付,皇子妃,哦如今是莊親王妃了我也不想了娘要是真心疼我,就讓我做四表哥的側妃吧!”
康泰公主簡直不敢相信,她堂堂大周大長公主的女兒,竟然要給人做妾,康泰公主怎事怒其不争道,“蓉兒,這主意是誰給你出的?你要是不說出來,我今兒就把你院裏這些人都杖斃了,你怎麽不明白?做四皇子的側妃,那是妾,可不是正妻啊!”
薛蓉皮笑肉不笑地道,“娘!誰說我就要做一輩子的妾,我薛蓉怎麽可能給人做一輩子的妾!”
康泰轉頭去看薛臻,薛臻笑着道,“說的是!我女兒怎麽可能給人做妾,那都是暫時的!”
康泰張了張嘴,又回頭看了眼薛蓉臉色一下變了,“薛臻,你是想……”
薛蓉道,“娘,姚淑芳不是要做莊親王妃麽?那我就做母儀天下的一國皇後,到時候定讓姚家滿門生不如死,讓姚淑芳乖乖爬到我的腳前祈求我!”
一鍋皇後是那麽好做的?康泰公主看薛蓉和薛臻父女倆,搖頭道,“蓉兒,你知道你再說什麽嗎?四皇子還有趙皇子妃,她怎麽辦?”薛蓉想的太簡單了,當初皇上能選中趙皇子妃,難道只是憑一時之氣?趙家多子且一直綿延不斷人才輩出,最是深得歷代帝王之心的人家。
康泰公主感覺這父女倆正是瘋了,連這樣的事都能想出來。
康泰身為皇家一員,還是當今皇上的親姐姐,對周家天下還是信奉忠誠二字的,鎮北侯為雖然沒有說出什麽要滅了趙皇子妃,讓自己女兒上位的話,但是康泰潛意識裏還是很惱火鎮北侯薛臻這樣不負責任的态度!
薛蓉豪言狀語一把,這事就算模棱兩可地揭過了。
姚淑芳自聽說七皇子要去西北,又因為她的大掌櫃尚志依着她的意思去了一趟西北,就将姚家龍那邊的情況了解的差不多。
果真姚家龍那邊不太平,還好尚志趕的及時,姚家龍也足夠果斷,這才沒有走前世之路,但會不會前世姚家龍本來也如今世這樣拒絕了杜濤和杜濤背後的人,才惹來是非,被人栽贓陷害,入了甘州監獄。所以一旦有了猜疑,姚淑芳絕不會任其發展,最後猶如蝴蝶效應,連帶姚老太爺姚廣信的吏部尚書職位沒有了。
姚淑芳想到這裏,忽然發現依照前世的軌跡,今年便是姚老太爺姚廣信升遷吏部尚書一職的時間。如此,與姚老太爺姚廣信密談就成了當務之急。
這一日是入冬第一天,天上飄着雪花,紛紛揚揚猶如柳絮輕舞,姚淑芳走在去姚老太爺姚廣信的書房。
鹿皮小靴邊沿沾了一層白雪,落梅跟在身後,手裏替姚淑芳抱着手爐道,“姑娘,我已經打聽好了,老太爺就在書房寫大字,路順管家還說,要是姑娘找老太爺,老太爺一準會等姑娘!”
姚淑芳的步子走快了些,道,“我知道了!”
不知道祖父會不會相信她說的話,但是不管相不相信,這一次,必要讓祖父動用家族力量挽救姚家一門。不是她危言聳聽,實在是前一世的經歷,不想再受。
姚廣信聽着路順的回禀,心裏一動道,“芳丫頭要來見我?什麽事?”
路順道,“沒說!大概是想親自和老太爺談。”
姚廣信思索片刻,放下手裏的毛筆,道,“應該快到了,你去準備些姜茶,去去寒!”
路順應了,剛走幾步,姚廣信忽然叫了一聲,“回來!”
路順轉回頭,就聽姚老太爺道,“那丫頭不是煮茶的功夫一流嗎?去準備煮茶的器具……”
路順一笑道,“是,老太爺。我這就去!
路順出門就看到來書房的路上穿着一身殷紅錦緞大衣的五姑娘姚淑芳,等姚淑芳走近,滿臉笑意道,“姑娘來了,今兒這天,正好煮茶品茗。”
姚淑芳卻道,“不!路爺爺只管熬兩碗姜茶就是!”
路順收了臉上笑意,看着明眸皓齒,杏眼桃腮的姚淑芳臉色正然,道,“好!姑娘,就熬兩碗姜茶!”
姚淑芳淡淡一笑, “謝謝路爺爺!”
屋裏的姚老太爺姚廣信同樣聽到外面兩人的對話,不由擰眉等待進來的姚淑芳。
姚淑芳走近書房,讓落梅揭開身上的殷紅大衣,結果落梅手裏的手爐,道,“你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人來見祖父,你先禀告一聲,閑雜人等,一律免見!”
門被裏面的人打開,姚淑芳擡頭見姚老太爺面色凝重,淺笑一下道,“祖父,我們進去說!”
姚淑芳坐在下首,看着閉目不語的姚老太爺道,“祖父!姚家恐有滅頂之災!”
姚老太爺眉眼刷地睜開道,“小小的人兒說什麽滅頂之災,我看平時對你太過重視,你倒是口無遮攔,這樣的話也能說出來!再要胡說八道,小心家法伺候!”
姚淑芳小心看了一下姚老太爺的臉色,道,“祖父,我身邊有一個人叫尚志,祖父大概聽說過西南尚家吧?”
姚老太爺不在乎道,“尚家?怎麽了?”
姚淑芳輕聲道,“尚志就出自尚家,而且是舉人出身!”
姚老太爺姚廣信這才慢慢轉過臉來道,“舉人?你再說一遍,這個尚志真的是出自西南的尚家?”
姚淑芳站起走近姚老太爺面前,低聲道,“日前,我讓尚志去西北,在甘州見過二伯父。二伯父正和杜濤在一起!”
姚老太爺眼神微眯,道,“那你讓尚志去西北做什麽?芳兒,你這麽小,可別讓人騙了,外面的銀子哪裏是那麽好掙的,在京城有我還有你父親,出了京可就說不準了,我看你做事有些不着調,還是叫你母親來,好好給你說一說姑娘家該做什麽?”
姚淑芳心裏沉重,姚老太爺又不知前世之事,姚淑芳由不得要給姚老太爺下一集重藥。
“祖父,難道不想知道杜濤去見二伯父做什麽?我說了尚志不僅僅是商人,他還是考過科舉有功名的人,這樣的人經商是他的所願。但朝廷有什麽,他也會關注一二。西北軍營出現侵吞軍饷之事,吃空饷上行下效,已經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尚志說二伯府可能已經身卷其中!”
姚老太爺哪能不知道吃空饷是怎麽一回事只是從一個小孩子口裏得知,還是讓他心裏震驚不已。
姚老太爺已經不能用平常心來多帶眼前的姚淑芳了。
“這是尚志告訴你的?”
“是!尚志說事态已經很是嚴峻,讓我特意告訴祖父!”姚淑芳再加一句也不為多。姚廣信顯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即刻叫了路順進來道,“去請楊先生來!”
姚淑芳知道姚老太爺身邊有幾個幕僚,但沒想到今日竟然可以見到最為厲害的楊先生,姚淑芳頓時有了信心。
楊先生體态微胖,下巴上一層餘肉,讓人不經意會想到腦滿肥腸,大腹便便。楊先生笑眯眯地走進來看到姚淑芳在姚老太爺的淑芳還愣了一下,随之就道,“是……五姑娘?”
☆、初吻
姚淑芳很恭敬地行禮道,“是的!”
楊先生這才坐下看向姚老太爺,并且沒忘記打量姚淑芳。
姚淑芳坦然面對。
書房裏,姚淑芳再次将剛剛和姚老太爺說過的話敘述一遍,聲音剛落,就聽到楊先道,“大人,她說的應該可以信一信。若真是二老爺在任上被卷入空饷一案,必死無疑!大人想想,能讓杜濤親自帶着銀票去見二老爺,應該不只是讓二老爺一人牽連其中,大概,他們在京城已經有所動作。姚府危險!”
姚老太爺道,“芳兒,你已經知道這件事,并且知道這件事帶給姚府的危機,所以才來見我?”
姚淑芳低聲道,“祖父,我不想讓人将我們姚家滿門滅了!”
姚老太爺突然長嘆一聲,道,“你要是男兒該多好!”
姚淑芳默默低下頭眼裏微微沁出一絲薄霧,她暗道祖父你想錯了,這是我用兩輩子的生,一輩子的死換來的聰明,并不是生而聰慧,也不是未蔔先知,只不過這一世有了尚志,有了七皇子,心裏随之有了底氣而已。
尚志是自己謀劃而得,可是七皇子卻是異數,但就是這樣,也讓事情有了轉機,好在尚志不負期望,這一次不僅僅是尚志新的人生的開啓,就是姚家與自己也會不一樣了。
姚淑芳心裏忽然有些思念七皇子。
姚老太爺果然果斷,和楊先生商量之後,姚府裏已經陸陸續續派出幾波人馬,西北必然有人會去,只是不知道是誰,這些事,從次日姚家駒在方桌上看着姚淑芳的眼神就知道了。
飯後,姚家駒和姚淑芳又是一陣密談,就連下值回府的姚子軒都覺得這兩天府裏的氣氛似乎有一點詭異。
姚淑芳帶着姚老太爺送給自己的一對白鴿,去見七皇子。
進了春風樓,七皇子接過姚淑芳手裏的鴿籠子,溫聲問她,“這就是你祖父送你的鴿子?”
姚淑芳嗯了一聲,壓低聲音道,“這是我祖父特意讓人訓得,本事可不小,能千裏傳信!”
七皇子一滞,道,“真的?”
姚淑芳點頭,道,“這一次,你把它們都帶上,說不定就能用到。他們只認得我家。”
七皇子眯眼道,“好!”
姚淑芳說完,發現再沒說的,忽然擡頭看着七皇子道,“我就等你回來!”
七皇子見姚淑芳恢複平常的語氣,不見了剛剛姚淑芳神秘兮兮的舉動,不覺有些失望,那樣子真的很誘~人,像是要做一件極其秘密的事一樣,只是,這事本就秘密,七皇子想着便彎下腰,看向姚淑芳道,“就只送鴿子?”
姚淑芳臉微紅向後倒仰,道,“那你還要什麽?”
七皇子看着姚淑芳紅唇,心裏一激動道,“還要這個……”說着将唇瓣貼上姚淑芳,姚淑芳一時怔愣,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張臉,任憑七皇子予取予求。
姚淑芳氣喘籲籲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別……!”
姚淑芳臉蛋羞紅,七皇子這樣,有些出乎意料,沒想到七皇子動起手來,也這麽毫不含糊!姚淑芳按理比起七皇子還要知道夫妻之道,再怎麽說也和孫良在一起生活了三四年,第五年姚淑芳離開了安西侯府,所以,也就談不上同房不同房的事了。至于七皇子之前有沒有宮裏的知事嬷嬷教導人教七皇子,看這生疏又激情的樣子,姚淑芳估計大概七皇子是沒有的。
七皇子哪知道姚淑芳心裏腹诽,臉上還帶着幸福的愉悅,實時不忘拉着姚淑芳的手包在掌心裏道,“芳兒,我明白你的心思,這白鴿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它!西北這事是尾大不掉,好多年留下的惡習,如今成這樣,父皇也是憂心忡忡,我走後這些日子,你就別出來了,就是出府也讓子軒護着,府外倒是有我留下的人,平二留給你,有什麽事就讓他來辦!還有我手下有一個幕僚,叫高長海,這個人能力很強,京裏的事我都交給他了,過一會,我讓他們都見見你!”
姚淑芳搖頭道,“既然是這樣厲害的人物,殿下還是留給自己,我在京裏沒有什麽事,能有什麽事呢!倒是你身處危險當中,還有,我二伯父大約是被人拉下水做替罪羊的,你……希望你能到時也護着點他,別讓他陷得太深,若不然就是以後我們姚家想要拉他一把,也沒說嘴的。”
七皇子盯着姚淑芳眼睛不帶眨一下,地點頭,道,“嗯嗯!為難誰也不會為難你二伯父,尚志沒告訴你什麽?”
姚淑芳搖頭。
這個尚志倒真忍得住不說,不過皇家不就喜歡這樣為大事能夠守口如瓶的人。
想一想當初能帶尚志秘密進宮去見父皇,而父皇又如此看重尚志,這人就不是單單一個商人的身份能過活的。
七皇子在心裏很是羨慕了姚淑芳一把,有這樣的人才,偏偏不是為朝廷,反而只為一個小丫頭效力,還真是……讓人有些嫉妒。
不過現在不這樣想了,如今姚五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姚五的人不就是他的人?
七皇子見姚淑芳目露異色,挨近了姚淑芳,将頭靠在姚淑芳的肩窩處,姚淑芳身子猛地繃直了,不敢動彈。心道七皇子怎麽這麽容易激動!不想,七皇子的嘴唇對着她的耳朵,悄悄說了兩句話!
姚淑芳陡然側臉看向七皇子。
內心心跳加劇,滿臉的不可置信,并且因為這樣的不置信,或者是興奮,臉色急劇地染上一坨紅色,看在七皇子眼裏那就是如煮熟的蝦子,紅通通。
姚淑芳道,“殿下說的事是真的?”
七皇子笑着一把将她攬在懷裏,道,“別說你不信,連我都不能信,尚志不一般!”
姚淑芳不知道是不是要為自己能夠找到尚志這個人兒慶幸,可是再看看眼前的人,姚淑芳又覺得老天怕是真的憐惜她。
七皇子帶着白鴿次日離開了京城。
七皇子在明,尚志在暗,姚淑芳心裏稍稍有些安心。二伯姚家龍這一次應該會有一個大的逆轉。
冬至祭祖過後沒幾天,姚淑芳和邱氏在姚老太太屋裏說話,桌上放着一小盆棗子和一盆花生,姚淑琳有一搭五一搭地和姚淑琴低聲說話,姚淑芳拿了顆棗子,慢慢撕着上面上的棗肉,聽着長輩們說起四皇子的側妃,姚淑芳這些日子一直沒出過們,因此還不知道四皇子一位側妃出了事。
姚老太太低聲和魏氏道,“四皇子滿共選了兩個側妃,大理寺卿的女兒和永定公的孫女,就這兩個其中一個還出了事!真是作孽啊!這大理寺卿的女兒竟然得了怪病,也不知道什麽怪病這麽厲害,聽說姑娘的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可算是毀了容了!”
魏氏道,“娘說的是!這姑娘一毀容,眼看和四皇子的親事就要泡湯,皇家不可能娶一個病人做側妃吧?”
彭氏道,“這側妃人選該是又要換了!”
邱氏想到自家女兒,轉頭去看姚淑芳,姚淑芳正将手裏撕下的一小塊棗肉往嘴裏送,不由擔心,照四皇子這樣的,七皇子以後也會有側妃,芳姐兒的日子指定不如她的,幾個女人伺候一個男人,這樣的後宅,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主子強了還能鎮住後宅的那些莺莺燕燕,要是稍微軟弱些,她的芳姐兒可活?
姚淑芳擡頭見邱氏望着自己神色游移,低聲問邱氏,“娘,怎麽了?”
邱氏被姚淑芳叫了聲娘,暮然收回心神,道,“吃你的棗肉!”
邱氏聲音裏帶着絲怨氣,姚淑芳聯想到剛剛長輩低聲議論的四皇子側妃的事,心道,娘這是為自己擔心了!
七皇子這次走後不久就來信了,告訴姚淑芳,自己已經到了陝西說一切安好不必挂念雲雲。
走之前,姚淑芳見到了平二,比起平一,平二的冷峻肅然,高長海則瘦弱矮小,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老頭,與他的名字形成鮮明的對比,姚淑芳倒有些喜歡高長海這樣的人,幕僚沒有過人的政治明銳度和謀略,在這個位子一樣不好做,高長海能穩坐七皇子手下第一把幕僚的交椅,姚淑芳還是很敬重他的。
姚老太太的話題還在繼續,就在姚淑芳回憶與高長海,平二見面的事情的時候,魏氏的一番話引起了姚淑芳的主意。
魏氏剝了個花生籽放在嘴裏輕輕一咬,花生的香甜瞬間充斥道味蕾,魏氏慢慢咀嚼了幾下,這才咽了下去,道,“三弟妹說的不差,衛忠的女兒自然是不成了,皇上給四皇子重新選了一位,就是鎮北侯家的安寧郡主!”
魏氏為何知道的這樣清楚,該因前一日姚淑媛帶着孩子回娘家,悄悄和魏氏說的,本來這是京城一宗光明正大的事,但知道這事還沒有公布于衆,姚淑媛是得了謝真授意,特意回家告訴魏氏,謝真的用意不難猜到,就是通過姚淑媛與魏氏的口,将四皇子的側妃人選告訴姚淑芳,自從忠信伯府世子謝真在春風樓見識七皇子對姚家四房姚子軒的看重以後,便猜度姚家四房有什麽可以吸引七皇子的,姚子軒那是還沒有展露路他武藝方面的能力,那麽謝真很肯定地認為吸引七皇子的是姚家另外的人或事。
這才讓姚淑媛邀請姚淑芳和姚淑琴上門做客,就在那時,他真真切切見到了清麗無雙的姚淑芳,也就在那時謝真的心裏有了一份成算,是以督促姚淑媛多次請姚淑芳,并且讓姚淑媛處好和姚淑芳的關系,僅僅因為此事,姚淑媛一度驚慌失措,對姚淑芳心生警惕,以為謝真看上了姚淑芳。雖然面裏和姚淑芳芳交好骨子裏卻将姚淑芳當做情敵對待。
到的後來,姚淑芳被皇上賜婚與七皇子,姚淑媛才真真懂得謝真的心思。
魏氏不疑有她,就在這樣的場合,很自然地說了出來,但是細心的姚淑芳還是發現,魏氏今天的這一場關于四皇子的側妃話題,根本就是魏氏一開始隐隐提起的。
安寧郡主成為四皇子的側妃,這意味着什麽,大理寺卿的女兒那個還沒有見過一面的衛海燕卻要從此青燈古佛一輩子,薛家尤其康泰公主要說不是你們出的手,說能相信!
姚淑芳憑着對以往康泰公主與薛家的所作所為,就是這麽認為。
可是姚淑芳沒有想到的事,安寧郡主能夠做四皇子側妃,完全是因為嫉妒她做了七皇子妃也就是莊親王妃将自己推了出去。
姚淑芳善不知安寧郡主的矛頭已經對準了自己。
幾天過後,果真皇後傳下懿旨,将安寧郡主賜婚與四皇子做了側妃。
這件事過去一個月後,吏部尚書突然中風癱瘓在床,吏部一日不可無主事之人,經過內閣商議,推薦吏部侍郎姚廣信任尚書一職,皇上禦筆恩準,消息傳進府中,姚府山下一片斐然,可是坐在七皇子往日住過的客院內的姚淑芳,卻半點喜色也無。
姚老太爺一旦接受吏部尚書一職,那麽五年後發生的事,即刻就會在來年當中發生,原本以為五年後姚家會被滅門的事,這一世竟然提前了三年,姚淑芳感覺身心忽然被一條生冷的毒蛇纏住一般,讓人窒息。
落梅和春杏端了炭盆進來,放在姚淑芳的面前,道,“姑娘,外面下雪了!”
姚淑芳問落梅,“五少爺去看王府新宅,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春杏道, “落梅姐姐偏巧那時回梧桐院給姑娘拿銀鼠裏子的那件披風,所以去見五少爺的是我。姑娘!王府應該不是新建而是舊府邸修葺吧?五少爺說皇上原本是要工部新建,是殿下說新建耗資巨大,若有現成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