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之沙羅夫人

第56章 二合一

“我說過我不喜歡做商人。”賀茂保憲态度溫和, 語氣卻十分認真：“其實比起商人來，我更喜歡做強盜……”

互利互惠以物易物那才是商人，而強盜只會搶奪。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蘆屋道滿驚訝：“所以你是要來搶草薙劍的。”

“對呀。”賀茂保憲笑的溫柔無害：“對付你這種人, 我從一開始就打算用搶……”

“那你以為你有能力來搶嗎？”

“我的術法許是不極你，何況這又是在你的地盤上。”賀茂保憲看着那已經流盡的沙漏, 目色淺淺，卻是一點都不擔心道：“時間差不多了……”

蘆屋道滿不相信道:“你要走？你不要草薙劍了。”

“我當然要草薙劍。”

說罷, 賀茂保憲從蘆屋道滿手中奪了草薙劍, 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這……”

蘆屋道滿簡真不相信眼前發生之事，他竟然沒的抓住草薙劍，他竟然沒有力氣抓住草薙劍，草薙劍就這麽輕易的被奪走了。

“這就是草薙劍呀!”賀茂保憲拿着草薙劍研究一番：“看起來挺不錯的。蘆屋道滿大人，不用費力氣召喚你的式神了, 因為他們聽不到。”

“你……你對老朽做了什麽……”

“不過是身為陰陽師的一些下作手段罷了, 不過對付你的話剛剛好。”賀茂保憲輕松道：“陰陽術不僅可是殺鬼, 亦可咒人，我只是像蘆屋道滿大人學習, 用咒術咒一下人罷了。”

“是我大意了, 真是大意了!”蘆屋道滿滿悔嘆不已：“以五行咒殺之術, 除這只漏沙之外，你還派你的式神在老朽家的四個方位埋了四件無主之物，你剛進來之時是怕我現發所以才布置了結界。”

“對的，道滿大人果然聰明。”賀茂保賀又道:“我在這裏談話只不過是為讓我的式神有時間會布置, 兩刻鐘的時間，夠了。布下結界除了讓你無法感知我式神的行動之外，更無法讓你召喚你的式神。咒術一起，你孤立無援，而草薙劍我唾手可得。”

蘆屋道滿聽一怔一怔的：“精彩，真是精彩，老朽真是輸的心服口服。保憲大人真不愧是老朽看中的人……”

“你一如即往的惡心到我了。”

這時貓又和三尾狐來複命了，賀茂保憲出起了結界。

“東西都埋好了?”

貓又道：“是的，加上主人特殊的符咒，萬無一失。”

三尾狐看一邊癱軟的蘆屋道滿:“這下夠這老家夥受的了，主人打算怎麽處理他？”

賀茂保憲笑了笑:“聽說京都最近開了一家館子，館中不見女子，清一色的都是男人，而且只招待男客。”

貓又和三尾狐對看一眼，不會是她們想的那個樣子吧……！

“主人的意思是？”

“即然道滿大人喜好男色，你們就送他去館中嘗嘗鮮，讓小倌們好生伺候着，這錢嘛!賀茂家出了。”

貓又和三尾狐縮了縮脖子，同時感覺一股子寒氣兒。在她們心中早有一個共識：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他家的主人。

只是今天經此一事，這種認知更深刻了。

天氣依舊混濁不堪，四周飄浮着濃濃的陰氣。

黑晴明的聲音很好聽很好聽，只是每個一字聽起來還是那麽讓人難以接受……

可是這一切都說通了，為什麽她那麽喜歡雙子；為什麽雙子願意和她親近；為什麽雙子身上有屬于她的靈魂勾玉……

因為雙子是她的兒子，她是雙子和母親，母子天性合該如此。

只是現在，她看着雙子，一時萬語千言不知從何說起……

“母親。”

吉昌輕輕、小聲的叫了一聲，七葉瞬間淚流滿面了，又喜又淚，一手抹眼淚，一手招喚雙子:“你們兩都過來，到……到母親這邊來。”

雙子皆是一愣，這話……母親是願意認他們了。

“快去你們母親那裏。”黑晴明催促着。

雙子對看一眼，歡歡喜喜的走到七葉面前，七葉伸兩手摸着雙子的臉龐……

這鼻子，這眼睛，還有着小嘴，這是她的兒子呀！她怎麽就忘記了呢？

将一手摟住一個，真是讓她有失而複得的感覺，七葉感慨萬千：“第一次見你們的時候，我明明有感覺，為什麽我就沒有深想呢?我一直以為那種感覺是因為你們是兄長的私生子……”

“母親不哭。”吉平雙手抹着七葉眼淚:“第一次見您的時候，我就想着您或許是我的母親的，可誰知您是義父的妹妹，當時還傷心一會兒。”

“哦？”七葉看着吉平:“現在不傷心了吧，真是個小傻瓜。”

“我們不傷心了。”吉昌笑的傻兮兮的：“我們現在也有母親了，開心的不得了。”

“母親會永永遠遠的陪着我們對不對？”

那是他們好容易得來的母親，他們再也不會放手了。

永永遠遠嗎？

七葉的目光看像遠方，前途不明啊!若是以往她會馬上拒絕掉，可是面對她的兩個孩子，她一直的堅信信念和夢想，此時她竟然有些猶豫了。

但是小孩子心思都是隔外的敏感。

“母親不會留下陪伴我們對不對？”

“母親還是要離開對不對？”

“我不管了，我不許母親離開。”

“其實母親也可是帶我們走的。”

七葉摸摸着吉昌的頭:“母親還沒有做好決定，等決定好再告你們好不好？”

聽母親這說，雙子即不安又郁悶。

一人抱住七葉一只胳膊。

“我們不管不管。”

“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母親。”

“不許您離開，不許就不許。”

“我們不要母親離開，不要，嗚嗚……”

“嗚嗚……”

七葉這下又手心腳步亂了:“怎麽好好的又哭了？”

黑晴明看着妻子和兒子們相處，溫馨又有意思，可是家夫人明顯搞不定兩個臭小子。

“你們倆個不許哭了。”黑晴明估做嚴厲:“太沒有男子漢氣概了。”

起初雙子還真被黑晴明震到了，一起轉過頭看了黑明晴三秒鐘，倒是吉昌先開口了:“那邊的那位貌似是二分之一的晴明大人……”

黑晴明的額頭明顯的開十字路，忍耐道:“我是你們的父親。”

“父親？”吉昌與黑晴明大眼瞪小眼:“最多是二分之一的父親……”

“二分之一的……父親？”

二分之一的晴明也就算了，還是二分之一的父親是個什麽鬼？

黑晴明只能不斷的忍耐，對待臭小子，尤其是自家的臭小子一定要有耐性。

“就這麽決定了。”吉昌認真的圍着黑晴明看了一圈:“二分之一的父親大人。”

“雖然有些失禮的。”七葉以袖掩飾口，輕輕笑道:“但是真的很合适。”

“夫人竟然也拿我打趣，還真是傷我的心啊!”黑晴明把攔過看一直不說話吉平，充滿期待的問道:“你一直是聽話懂事的孩子，你一定不會讓為父傷心的，對吧？”

“其實嘛……”吉平撓了撓頭:“二分之一的父親大人挺好的。”

“連吉平也……”黑晴明感覺自己被打擊到了。

七葉仰着頭，一幅蠻不講理的樣兒：“誰讓你莫名其妙的将自己變成有兩個，不論跟那個在一起我都會感覺自己在出軌一樣……”

黑晴明沒想到七葉都這麽說，這是她的真心話，是她從未表現過的一面。可是，他也不願意這個樣子的呀。

“夫人，辛苦了，等這一切都結束以人，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七葉小聲道： “我不要你交待，我只要你、只要我們都好好的。”

知道七葉的‘我們’中也包括那個晴明，黑晴明心中真是五味陳雜，長嘆一聲：“以後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希望了。”

若說是對待兩個晴明的不同之處的話，那麽她對黑晴明的态度有所保留，他對她所說的話只的八成信任度。

“所以，兒子們叫你‘二分之一的父親大人’我是贊同的，有本事你就永遠二分之一，別完整了，我就當有兩個丈夫，孩子們有兩個父親……”七葉叫嚣着，簡直是越說越生氣。

黑晴晴認真的問道：“那麽夫人想誰留下？”

“其實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了。”七葉嚷嚷着：“你們倆個我那一個都不要……”

黑晴明好脾氣的笑了笑：“夫人又在說氣話了！”

“其實有兩個父親疼我們……”吉昌笑道：“那麽愛就是雙倍的。”

“是三倍的。”吉平笑的更甜了：“我們還有義父大人。”

“對！”平昌認真的點了點道頭，嘻嘻一笑：“那們我們一月前面十天住在義父家中；中間十天住在土禦門，最後十天住在這裏。”

“那母親呢？”

吉昌得意洋洋道：“當然是我們在那裏母親就在那裏了。”

聽着兩個小家夥的話，黑晴明和七葉對看一眼。

這個世界瘋了，兒子們也瘋了，丈夫實體精分，而她……

讓她情何以堪。

聽見紙門開了又合的響聲，大天狗就被吵醒了，然後就睡不着了，望着空中的一輪紅月，還真是寂寞寥寥。不知那個丫頭在做什麽呢!

剛剛聽見她屋裏有響動，應該是剛剛回來才對，即然回來了也不跟這個被她吵醒的鄰居打聲招呼，真是太過份了。

雖然他這個鄰居沒有禮貌，但他一直是一個守禮而知趣的人，那麽，他就過去問候一聲。

雪女正在收拾衣服，準備休息呢，然後就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正打算起身開門的時候，那敲門的人就将紙門推開了，并且靠在門邊是看着她。

雪女恭敬的問候：“大天狗大人。”

“聽到這邊有響聲，就過來看看。”大天狗皺了皺眉，語氣中有微微的責備：“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吵醒大天狗大人了，真是抱歉。”雪女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是以什麽身份、什麽資格、有什麽權力責問她，難道她去做什麽了，他會不知道？

“是被黑晴明大人派出去做任務了？”

“……”又是冷冷的一眼，雪女淡道:“所以這是明知故問了。”

還真是顆冷釘子，紮的大天狗尴尬不已，但又不想放棄與雪女談話，生硬的關心道：“你要休息嗎?”

雪女氣冷冷道：“你這沒話找話說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又被噎着了，還能不能好好的談話了，大天狗感覺自己純粹是來找不自在的。

“無話可說了麽？”雪女直接道:“即然沒有什麽話了，那麽雪女想要休息了，請大天狗大人馬上離開。”

這下好了，直接下逐客令，還真是不客氣啊。

大天狗剛這麽想，紙門是‘嘩’的一聲被雪女關上了。

吃了個閉門羹，大天狗摸了摸鼻子，還真是自讨沒趣呀。

人人都說雪女的身體是冷的，心也是冷的，這樣一個冷冰冰，寒滲滲的美人兒不知怎麽着就入了他的眼上了他的心了，偏偏那丫頭還不識擡舉。

也罷也罷!

如今他們倆共事一主，他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将來，他還要和她一享受着這妖怪喜愛的世界呢。

擡頭看着滿天的星辰，每一個星辰都有自己的軌跡和命運，第一個星辰都有自己的運起運落……

“夫人和兩個小主人都被黑晴明搶去了……”小白大聲的抱怨道:“晴明大人還有心思在這裏看看星。”

小白的話聽入晴明的耳中，卻不為所動。

今夜的星運流動有些奇特。貪狼星暗淡多年，近日卻大放光彩，而如今有五星意欲沖撞貪狼星，這五星雖是勇猛，可這貪狼星早以在這方天空中稱霸多年，豈是這般容易就除去的。

“那黑晴明本就對夫人百般讨好，這次還綁了兩位小主人去了，必是想取帶晴明大人在夫人和兩位小主人心中的地位……”小白擔憂道：“晴明大人啊，您不得不妨呀？”

他是想妨呀，可是該怎麽妨呀？

那五星若是孤注一擲也滅了那貪狼星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可是這五星的現在的陣仗是兩戰兩觀一遠……感覺有些不好。

“晴明大人呀，你沒有沒聽小白說話呀，這樣的話，你會永遠的失去夫人的……”

永遠？

看見着五星之二被貪狼星所吞噬，貪狼星大熾，怎可能放過其它三星，三星命危矣！

“不許觀星了……”小白扯着晴明的衣角拼命的往外扯：“趕快去找夫人和兩位小主人回來，再不去話的話，您會後悔終身的。”

晴明擡頭看了看天空，五星全被貪狼星所吞噬，難道只是命中注定的？

難道命運真的無法改變嗎？

還有他的夫人和兒子們？終于逃不過命運嗎？

他不相信。

“小白，我也想去尋夫人，可是……”晴明苦笑着：“我不知道往哪裏去尋呀？”

“晴明大人真是笨呀，難道真是人一戀愛智商就會變低麽？”小白看着因為戀愛而智商低的晴明大人，滿眼都是同情：“我們不是還有螢草麽？”

這句話一下提醒到晴明了：“即然黑晴能用咕咕來反召喚，那麽我也可以用螢草來反追蹤呀。”

喚來螢草的時候，螢草的精神有些不好，想到……晴明反而不好開口了……

“晴明大人。”螢草的眼睛一下子就變紅了：“我感覺到大妖怪有危險了，可是卻不知道怎麽辦。”

晴明輕嘆了一聲，才道：“螢草願意幫我找你的主人嗎？只要幫我找到你的主人，或者一切的事情還有轉機。”

“真有嗎？”螢草含着淚水，硬是沒有讓眼淚流下來：“螢草願意幫晴明大人找主人。”

晴明點了點頭，從袖袋裏掏出一張黃符，用黃符折了一只紙鶴，低聲念咒，紙鶴竟然活靈活現的飛了起來，然後落在螢草頭上輕啄了幾口，這才慢慢的向遠方飛去。

晴明連忙跟了上去，卻不忙吩咐道：“你們全留在家中固守，我有事的話會召喚你們的，若保憲師兄來的話，讓他用反追蹤之術尋我……”

突然‘轟隆’的一聲打斷了黑晴明美夢，仰着頭看着另一張榻上的妻子和兒子們依舊睡的香甜。

“主人，八歧大蛇那邊出事了。”

是大天狗的聲音，黑晴明微了皺眉了一眉頭，便披着衣上外出。

大天狗和雪女早說等在外邊。

“怎麽回事？”

“有幾個人/妖怪在襲擊八歧大蛇，而且實力還不弱。”大天狗彙報。

“何人竟然如此大膽，他們不怕死嗎？”黑晴明勾唇一笑：“這樣也好，都成了大蛇的食物，就省去我們不少麻煩了。大天狗，你去看着他們，別出什麽意外了。”

“屬下明白。”

大天狗令了命令，不由自主看了雪女一眼，話，就這麽說出口了。

——等我回來。

雪女剛想問他這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大天狗只留給她一個潇灑帥氣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