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一的期中考,楚孟禾的大名傳遍整個十二中,瞬間成了響當當的金字招牌。
六個班三百多號學生,排名第一!數學滿分,英語滿分!
用無數diao絲倒吸口涼氣的話講——此等神人,只能膜拜!
聽到這個消息,祁曜高興的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驕傲的尾巴翹上天,簡直比他自己考第一還興奮。
自己喜歡的妞直接用成績碾壓所有人,這是何等虛榮心爆棚的事情!老子眼光就是好啊就是好!
祁帥興奮過度的結果就是,直接翹了課出門打臺球慶祝,順便琢磨着怎麽幫楚丫頭慶祝一下——
“牛逼就一個字!老子真心稀罕的不行不行的,就想着抱過來狠狠親一口。唉,咱可是親口說的以後當哥們兒處,”祁大少嘿嘿傻笑:“慢慢來,那句話怎麽說來着?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沒事兒,老子有一輩子的時間跟她慢慢耗!”
胥午看了眼真心不犯愁的哥們兒,心裏暗嘆——
學渣追學霸,學霸無心,學渣明年要去當兵,這情路眼看着前途堪憂啊~
祁曜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叼着煙卷俯下精瘦的腰身,擊出一記漂亮的弧線球,落入底袋:“後天周六,我看天氣預報說是晴天,咱去國防園燒烤怎樣?過生日那天的人一起叫上,省的丫頭老覺得我居心叵測心懷不軌……哈哈哈,可是老子真心就是心懷不軌咋整……”
莫斐拿滑石粉擦了擦球杆,專注的盯着靠近桌沿的藍色球:“落底袋,分球,彈回來打八號。”
胥午搖搖頭,憐憫的看着祁曜:“曜子你認栽吧,輸六個球還丢人啊?”
“不丢人。”祁少今兒心情好,陽光明媚的拄着球杆長身而立:“哎大斐你說,周六去燒烤咋樣?”
莫斐沒吭聲,全神貫注的打出白球。
果然如他所計算的一樣,藍球進了底袋,白球反彈回來,分毫不差的停駐在指定的位置,跟黑八拉出的直線直達中袋。
“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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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曜疑惑了挑眉,心裏打了個滾才明白過來:“你說楚孟禾啊?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可也沒別的辦法,就慢慢耗着呗。那個丫頭心高氣傲的,像上次那樣,差點廢了哥們兒……只能曲線救國了。”
莫斐皺眉,瞄準,手下很穩的擊出白球。黑八落袋,一局結束:“非她不可?”
祁曜哈哈的笑,又發神經的丢了球杆去蹂-躏莫斐的短發:“你這口氣怎麽跟我家老爺子似的?老氣橫秋?大斐我告訴你,在咱哥們兒的字典裏,就沒有認輸這個詞兒!”想了想又胡鬧的擠眉弄眼:“除非是大斐你看上了,不然老子絕不放手。”
胥午悶悶不樂:“合計我就不算?六爺要是看上了,你還就不撒手了?”
祁大少嘚瑟的像是自會發光的星星,無比耀眼:“拉倒吧你六子,大把的洋妞還等着你去拯救呢。再說了,你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估摸你對楚孟禾膈應到極點了吧?”
胥午愣了一下,痛快的點頭:“真的,我真心不喜歡那個矯情的楚孟禾,還不如那個什麽白桃黃桃的丫頭。”
莫斐淡淡的笑,窗外的陽光落在他的肩上,還有搭在他肩上親密無間的那只手上:“那就讓給我吧。”
祁曜一愣,旋即笑瘋了,眼淚都出來了:“大斐你什麽時候會說冷笑話了?好冷,媽呀,凍死小爺我了……”
胥午瞅瞅兩個瘋子,郁悶的起身出門去呼吸新鮮空氣。再待下去,他也要被傳染瘋病了。
笑了好一會兒,祁曜這才擦着眼淚直起腰:“行了,大斐你可以安心去當兵了,這一年的笑話都抵不住這一句,我能靠着這句話多活好幾年,活到咱們再見面。”說着說着又忍不住笑着吸氣搖頭的:“哥們兒知道你是為我好,佛咋說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可是愛情啊,真他媽的讓人甘心堕落,墜入地獄也舍不得……大斐啊,不是我磕碜你,楚孟禾那樣情窦初開的小丫頭不可能看上你的,她跟顧瑩然不一樣。怎麽說呢?”
祁曜壓低了嗓音,無比色-情的湊近莫斐的耳朵:“顧瑩然那樣的,你在床上強硬點,搞定她是分分鐘的事兒。楚孟禾那樣的,得捧在心尖上哄着,有想法也得先憋着,等她一個心甘情願。”
等她一個心甘情願。
莫斐彈掉煙頭,扯扯嘴角:“再來一局,祝賀你他媽的戀愛學分修滿分,可以畢業了。”
……………………………………………………
星期六,大晴天。
國防園燒烤園一派煙霧缭繞。
“哎哎,斌子,你怎麽扇風的?碳都要滅了……”祁曜嚷嚷着,白皙的右邊臉頰上蹭着一道碳灰,無知無覺:“咳咳咳,嗆死老子了……”
胥午樂颠颠的拿着把小鏟子大步走過來:“讓讓,把烤網打開。”
“你哪兒弄的火炭?”斌子一邊狼狽的咳嗽,一邊利索的拉開烤網:“王魯,幫哥開一罐可樂,快渴死了。”
白桃和楚孟禾坐在草地上,眯着眼擡頭看風筝:“阿楚,你怎麽跟你媽請假的?”
楚孟禾連個磕絆都沒打:“說跟你出來玩,我媽巴不得的。”
白桃哈哈的笑,轉過來大力的拍着她的肩膀:“我也是哎,心有靈犀……哎你看,祁曜臉上蹭了點碳灰,我想幫他擦掉……啧啧,你不覺得他今天超帥的嗎?”
“不覺得。”楚孟禾的眼光飄向緘默着坐在燒烤爐右邊石凳上抽煙的莫斐,怎麽看,帥的也是莫斐。祁曜?只能說是還沒長大的小屁孩罷了……
這麽說來,白桃也是足夠幼稚的,配祁曜倒是剛剛好:“白桃,我們想個辦法,幫你追到祁曜好不好?”
白桃臉紅了,扭扭捏捏的扯衣角:“這樣啊……你有什麽好辦法?祁曜那麽好,不可能看上我……”
楚孟禾嘆口氣,捏捏小白-粉嘟嘟的臉頰:“你不覺得祁曜就是一朵到處招蜂引蝶的喇叭花嗎?你要找這樣的,以後不得被他身邊的爛桃花氣死?”
“那有什麽辦法?誰讓他那麽帥,人見人愛的?”白桃犯花癡。
“我要是你,寧可找胥午或是莫斐。”只是那個名字,說出來都覺得心裏酸甜的,吃了楊梅般的味道。
“莫斐?”小白驚呼,生怕引起別人注意般的捂住嘴巴,一臉驚恐:“不行不行,我會被凍死的。算了,我還是出家當姑子吧……至于胥午,”白桃歪頭想了想:“我覺得他很兇哎,打架那天晚上,我隔着門縫看他上腳踹人的,那股狠勁,真是不要命的那種。被他踹的那個小子,連着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捂着肚子站不起來,也是夠丢人的……不行不行,找胥午會家暴的。”
楚孟禾扶額:“小白你想的真遠。”
小白得意洋洋:“那當然,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楚孟禾過來。”祁曜笑出一口大白牙,沖她招手,手裏晃着兩串看不出顏色的東西:“雞翅烤好了,你嘗嘗?”
楚孟禾慢吞吞的起身:“你确定這能吃?不是謀殺?”
祁曜嬉皮笑臉的打蛇上棍:“我就是謀殺大斐和六子也不能謀殺你啊,”少年的擦邊球打的無比順暢:“那句歌詞唱的——你是光你是電你是十二中的神話,誰敢謀殺神話不是等着挨雷劈嗎?”
白桃特喜歡祁曜這種小男生的臭貧,笑的眼睛成了月牙,刷刷的往外放粉紅色桃心。
胥午手裏拿着烤串,可是不耽誤上腳踹:“祁曜你個小不要臉的,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我家的飯算是喂了狗了,白讓你蹭那麽多年。”
“行行不鬧,我最愛你六子。”祁曜一副忍痛割愛狀,把手裏的雞翅遞給胥午:“喏,都給你,別跟哥擺那副小狗臉了啊。”
白桃羨慕的看着其樂融融的幾個人,突然腦子一抽的提問:“對了,你們為什麽跟胥午叫六子啊?”
彼時胥午一臉嫌棄的在啃雞翅,斌子在扇風點火,祁曜在喝啤酒,莫斐在抽煙。
聽到白桃問話的第一時間,所有人的反應只能用驚悚來形容——
胥午的臉色騰的一下脹到血紅,手一哆嗦雞翅掉到地上;
斌子大張着嘴巴,臉上肌肉抽搐着,不知道是要笑還是要哭;
祁曜一口酒直接噴出來,澆的炭火滋滋作響;
莫斐被自己抽的煙嗆到了,眼圈都泛紅了。
王魯倒是不明覺厲的到處亂看——擺明了他也不知道六子綽號的由來。
白桃不知道自己問個綽號也能問出這種反應,傻乎乎的:“怎麽了?我說錯話了?”
祁曜捂臉低頭,肩膀一抽一抽的,忍的很辛苦的樣子:“沒有……不過這個綽號,嗯……哈……是我們的愛稱……不足為外人道也……”
要說白桃真是一根筋,不顧暗中扯她袖口的楚孟禾,大咧咧的接話:“不說拉倒,胥午,五啊六的,跟數字有關呗……”
斌子終于憋不住笑倒,不忍心去看六子脹成醬油色的臉:“白桃是吧,有機會……哈……讓六子親口跟你解釋哈……不行,爺要笑出闌尾炎了……”
“滾他媽犢子!”六子終于爆了,掄起老拳對着斌子一通死打:“再笑,再笑就neng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