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運動會
“張老師，今天學校組織的運動會你什麽時候到啊？”
張紹城看着手機上面顯示出來的齊薇的信息，微笑了起來。
這個周末學校又組織了每年都要舉辦的老師運動會，稱作是關懷教師們的身體健康與合作精神...，他一直都對此并無多大興趣，與其說是活動，不如說是被折騰的一天。但是，他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心裏開始了期待...。
“嗯，我現在已經出門了...。”他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哦，那太好啦...，那你今天男女趣味合作的項目上，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啊...，我在學校裏認識的人也不是很多，只有你...。”很快的，信息就回複過來。
張紹稱站在電梯前，想了一下，
“嗯嗯，好的。”或許在別人眼中，作為好朋友的關系也是可以的。
“耶，太好啦...，愛你...。”一個帶有着心形符號的信息又發了過來，讓張紹城看着外面變冷了的天氣，心裏溫暖着。
雖然是都已經熟悉了的道路，但是在假日裏步行在上面，和路上零散的幾個人，整個氛圍都不一樣。
到了學校，密集的人群幾個人一組随意分散在操場上，除了教師大會還少有能夠見到如此多的同事的時間，就這麽開始了...。
“張老師...。”人群中，一道靓麗的顏色進入到他的眼中。
齊薇手中拿着運動外套，向着他跑來。
果然就算是都穿着同樣款式的衣服，她也總是比別人更好看一些。
“齊薇...。”他注意着周圍并沒有什麽人，于是偷偷地幫她整理好額前的碎發。
今天的天空晴空萬裏，似乎都在為他們組織的活動提供着好天氣，也給他們兩個人襯托着好心情。
哨聲響起，張紹城囑咐着齊薇讓她一直都待在他的身邊，然後和其他的同事彙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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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還是每年一樣的活動，甚至連一些有意思的游戲環節都不會穿插。
第一個項目是綁腿疾走，張紹城本身就沒有什麽運動的細胞，甚至幾次的平衡都出現了問題，好在齊薇和他一起為他們兩個人加油打氣，沒有落得個倒數的成績。
第二個項目是踩指壓板，辛虧齊薇的體重輕盈，在別的同事還頭疼有些女老師的大體重時，張紹城早就背起了齊薇，準備好了，雖然過程腳掌備受煎熬，但是結果也還可以。
去年的氣球追逐被換成了踩着對折報紙答題，這樣可以明目張膽地近距離接觸着她讓他更加開心，到最後也不在乎什麽輸贏了...。
運動會的最後，是多向拔河，但是不知為何今年改了規則，分為男女兩隊，說是要考慮男女氣力差別，并且換了另一種玩法，男老師舉重物，女老師去做拼圖。
張紹城自然和其他的男老師相比體力相差懸殊，自己參與的那一輪，很快就敗下陣來，他拖着僅存的氣力，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個長椅上喘着氣休息身體，想着一會兒一定要和齊薇一起，好好犒賞一下自己今天的辛勞... 。
他看着比賽場地上正在準備着的那個今天一直都在身邊的女人，向她投去了微笑。
“給...。”忽然間的，一個高大的影子擋住了他的視線，并遞給了一瓶運動飲料。
“哦，是黎老師啊...。”張紹城擡起頭，看到了黎昊天也從場上下來，滿頭汗水的來到他面前。
“你也比完了？”張紹城見他坐在他的一旁，便随意問着。
“嗯，沒想到這運動會還挺累人...。”他大口地喝着水，對他說。
“是啊...，這體力...，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張紹城苦笑了一下，自嘲道。
“還好吧，我看你剛才表現也挺好的...。”黎昊天看了一眼他，回答他說。
“是嗎？...，我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張紹城看着這個健壯的體育老師，心裏更加感慨。
兩個人看着比賽場上的女人們，漸漸地又沒有了對話。
“黎老師，你不去給孫老師加油去嗎？”張紹城見孫玉芬和齊薇被選為了一組，走進了比賽區域，整理着拔河用的繩子。
“哦...，沒事的，她力氣大的很，不用擔心...。”黎昊天嘴角露出了微笑，輕聲說。
“那你呢？孫老師？那個齊醫生好像應該很需要你吧...。”很快地，他将話題落在了齊薇身上。
“嗯？...，哦...，齊醫生她...，應該不用...。”張紹城心裏一驚，想着要糊弄過去。
“哦...，我看你們最近走得還挺近的，想着你們是不是應該關系很好...。”黎昊天明明一臉的嚴肅，語氣卻很是輕松。
“有嗎？...，我們只是朋友...。”張紹城喝了一口水，心裏開始不解為何他們兩個人的關系要被別人注意着。
“總感覺好像超過了朋友一樣的關系呢...。”黎昊天小聲嘟囔了一句，就停了下來。
張紹城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就沒有接着說下去。
“其實...。”黎昊天換了一個姿勢，看着不遠處比賽開始的景象，又對張紹城說起來。
“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應該插手別人的私事...，但是，你現在的女朋友不是何蘭嘉嗎？”他轉過頭來，疑惑地看着他。
“嗯...，是啊...。”張紹城含糊地回答了一句。
“但是我和玉芬都看出來你和那個齊醫生關系不一般啊...，或許不應該是我們，很多其他老師也在背後議論着呢...。”黎昊天深呼一口氣，正經說着。
“是嗎？誤會吧...。”張紹城也吐出一口氣，回答他。
“如果說你覺得何蘭嘉是你的女朋友的話，那你最好還是和其他的女人保持好一定的距離...。”黎昊天補充說。
“為什麽呢？”張紹城将水瓶放在長椅上，問着他。
“為什麽嗎？...，作為一個男人我也知道這些那些的感情...，但是有些事情或者話既然說出去，就要負責任的...。”他一動不動地看向前方，平靜說着。
張紹城心裏有些不舒服，他的身體好像被剛才的活動累到了一樣的，懶得去思考。
“我知道...，蘭嘉她有時候，是有些不太一樣的...，以前我們上學的時候就是，很多人都不喜歡和她接觸，但是...，真的和她交往下來，她還是很好的...。”黎昊天轉過身，流露出真誠的目光，看着他。
“蘭嘉她...，是很好，但是...，齊薇也很好...。”張紹城想了一下，回答他。
“是嗎？但是喜歡不是說好和不好就能夠決定了的...。”黎昊天眉頭皺了一下，簡單說。
“我喜歡蘭嘉，但是齊薇卻也是...。”張紹城想着，她們兩個人他的心裏都舍不得。
“哦...，這樣啊...。”黎昊天嘆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将手中的空瓶子以投球的姿勢，扔了出去。
“也是啊...，”他轉過身來，好像一切都放松了下來，看着張紹城，
“有些人一下子就會知道自己喜歡什麽，而有些人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自己愛什麽...。”雖然他的嘴角微笑，面部輕松，但是眼睛裏卻盡是冷漠。
“你是指孫玉芬那樣的嗎？”張紹城躲過了他的視線，看着遠處為了這種比賽拼盡全力，連黝黑的臉都憋成了暗紅色的化學老師，輕聲說道。
“不好意思，我并沒有什麽別的意思...。”他随即又想了一下，解釋說。
“哎呀...。”很大的女人的聲音打斷了他們接下來的對話，他們看着聲音的方向，齊薇由于被孫玉芬大力的拖拽，在地上滑破了衣服...。
“好痛...。”齊薇看着自己胳膊被包紮上的紗布，忍住快要留下來的晶瑩的淚水，對着張紹城嬌嗔說着。
張紹城看着醫務室裏還有別的人，也不好在這裏做出什麽動作來，只能小心地攙扶着她出來，想着還是趕緊送回到家裏休息才好。
“好倒黴呀...。”身旁的女人無力地靠在他的身旁，尋求着安慰和溫暖。
也是啊...，張紹城想着，她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可以去照顧和幫助她，又受了傷，自然應該要多多細心一些才行。
兩個人慢慢地來到了校門口處，黎昊天開着自己的中型車，停在了兩個人面前。
“那個，我送你們一程吧...。”他下了車，看着他們兩個人，建議說。
“哦，沒事的，不用...。”張紹城看着車內也坐着孫玉芬，心裏猶豫了一下。
“玉芬她...，也不是故意的...，但是給齊醫生帶來了麻煩...，我們也過意不去...。”黎昊天道着歉，還是堅持說。
“那...，那好吧...。”張紹城想了一下，心存着一絲的僥幸，帶着齊薇上了車內的後座。
果然車內沉默的讓誰都不會多說出一句話，每個人都看着窗外的景色，各自想着事情。
“嗯...。”在第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孫玉芬好像在整理嗓子一樣的發出了些聲響，然後打開了副駕駛的窗子。
“好冷...。”坐在自己身旁的齊薇輕輕拽着他的衣袖，輕輕地出了聲。
張紹城透過後視鏡看着孫玉芬的樣子，感覺也不好去交流，于是就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齊薇的身上。
可是現在外界的溫度已經越來越低了，冷風在車內肆意地吹着，最後張紹城也沒有強忍住，打出一個噴嚏。
“玉芬，要不把車窗關上吧...。”坐在駕駛位置的黎昊天仔細地看着路況，輕聲說着。
“為什麽？”孫玉芬卻語氣強硬起來反問他。
“有些冷了...，再者...，被凍到了感冒發燒也不好...。”他透過後視鏡，看向了坐在後面的張紹城和齊薇。
“哼...。”孫玉芬發出了一個鼻音，沒有理會他。
“我覺得車裏味道難聞，要清理一下這些空氣...。”過了一會兒，她轉過頭來，對着黎昊天說。
齊薇這時似乎更加難受了一些，就靠向了一旁的張紹城身上，尋求着溫暖，而張紹城感受到了寄托在他身上的重量，身心都像被注入了某些沖動，坐直了身體。
“孫老師，還是關上吧...，畢竟齊醫生也受傷了不是嘛...，她身體也不舒服...。”張紹城想着，再怎麽樣，她也不會難為一個被她弄受傷的女人吧...。
“受傷的人多了去了...。”孫玉芬并沒有看着他們兩個人，直接就說了這樣的一句。
“孫老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人家可是在比賽中被你給拖拽到地上的啊...。”張紹城也不忿地說。
“我把她弄受傷了，我跟她賠禮道歉，但是你們自己不幹淨，我就看着不順眼。”她依舊是看也沒有看向他們的，如此挑釁說道。
“好了好了...，玉芬，你也少說兩句。”黎昊天開始試圖勸阻她。
雖然停下了對話，但是張紹城卻聽到了坐在一旁的齊薇隐約發出的啜泣聲。
‘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吧...。’此時他如此想着，她是一個喜歡着又依靠着自己的女人，作為她的男人，怎麽能夠不出來保護着她呢。
于是...，
“孫老師，你這是什麽意思？”張紹城正色問道。
“什麽意思你們自己心裏明白。”
“我們之間的私事和你們有什麽關系，是礙着你們的眼了還是怎麽的？”
“廢話，你們這種人，出現在我們面前，就是惡心...。”
“惡心...，我們是違法了還是犯罪了，你憑什麽這麽說？”
“憑什麽？張紹城，你現在認清楚了，你現在的女朋友是何蘭嘉，不是這個在你面前總愛哭哭啼啼的沒有道德的女人...。”
“道德？你有什麽證據說人家沒有道德，那些只不過是你們自己制定的所謂的常理東西，我們互相喜歡怎麽了？”
“喜歡？你是在搞笑嗎？你們做出的這種事情能稱為人嗎？”
“你說誰呢？誰不是人了？”
“哼，張紹城，我告訴你，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只蒼蠅就別怕被別人說成是蒼蠅，你要是帶縫的蛋就別怕被別人說成帶縫的蛋，人懦弱而不自知，就只知道拿欲望來找借口，少拿那套什麽情啊真愛的當托辭，你們懂得什麽是愛嗎？你們愛的就只有你們自己...。”孫玉芬激動地開始對他指責開來。
“哦，天吶，我受不了她這麽說我...。”坐在一旁的齊薇也忍不住了，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悲傷。
張紹城忽然整個身體的血液都在向大腦沖去，這種莫須有的責罵他也從未經歷過。
“怎麽就不懂了？人和人之間相愛，又有什麽錯？”他記得，好像有誰這麽說過。
“呵呵，難道全世界就只有你一個人嗎？那些流程，那些規矩都是給狗看的嗎？你們少拿那些真愛當托辭，這些美好的東西不是給你們這種人格上的不要臉當借口的...。”
“人格？我們的人格又怎麽了？有什麽肮髒的嗎？”
“哼...，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美麗的外表五百一宿。”
齊薇哭泣地更加悲傷了...。
“孫玉芬，你夠了，你是一名老師，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張紹城，你別忘了，你也是一名老師，都能做出來這種事，怎麽就還怕別人說了？”
“你有完沒完了？我告訴你，這是我個人的事情，與你無關...。”張紹城再也受不了這種強烈的問責，反擊着她。
“那我也告訴你，你這種虛僞的外表髒了我的眼睛，我就跟你沒完，你趕緊不要再欺騙何蘭嘉那麽好的一個人，要選就趕緊選一個，別在這裏得了便宜還賣乖。”
“怎麽的，要是不喜歡了也是蘭嘉跟我說不喜歡了，和你有什麽關系？”
“好，那我明天就告訴她，讓她認清你這副醜陋皮囊。”
“你告訴去吧...。”張紹城也一激動地将話說出了口。
“好，你等着...。”
一個急剎車，所有的人的身體都向前傾倒了一下。
“夠了，你們都給我夠了...，這是在我的車裏，你們都給我下去...。”黎昊天踩了剎車，氣憤地說道。
張紹城心裏的怒火一直都難以消去，于是他拉着齊薇的手，打開車門，離開這兩個多管閑事的人。
穿過車子之後，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地對黎昊天送他們兩個人表示一份道謝。
于是他又走回了幾步，想要敲一下車窗。
“黎老師，謝...。”這時，他透過了窗子，看到了黎昊天緊緊地握住了孫玉芬的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