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漩渦
‘她那天有安全到家嗎？’張紹城認真思考着。
‘淋了那麽大的雨，會不會發燒感冒？’他勉強用着微微有些不适的腳走在教學樓的走廊裏，向着辦公室的方向移動。
‘怎麽能對一個女人這樣呢？’他又開始懊惱頭兩天自己不經思考就作出的行為。
他回到辦公室裏，小心地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溫水潤一下嗓子，然後随便拿出一本書翻看着。
“這麽有意思呢...。”
“是啊...。”
課間女人們閑聊的時間又開始了。
“然後呢，那個熱情又漂亮的女孩子，成功了嗎？”
“那怎麽會成功，人家項目經理的老婆正好就是一個辦公室的...。”
“哦，這樣啊，雙重保險啊...。”
“就是，你知道嗎？人家老婆可也不是傻子，有一次啊，他們孩子來玩，經理老婆直接就讓小孩子叫那個女的姐姐，你看...，一下子連輩分都給拉開了...。”
“嚯，果然厲害啊...。”
“當然，所以，那個女孩子，一點機會都弄不到...。”
“女人和女人，為了個男人和利益...，也真的是...。”
“嗯...，就連我老公我平時都查的嚴，他要是敢怎麽樣，我一定要跑到他們公司大鬧去，讓他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倒不至于，就是最多別人都另眼相看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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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那也成...。”
... ...。
張紹城盯着書本，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什麽地方去了...。
他反複在醫務室的門口徘徊着，看着手裏的紙張，又仔細查看了一遍有沒有漏掉的。
終于，最後，他給自己鼓足了氣力，敲響了這扇門。
“進來 ...。”清爽的女人聲音很快就傳出來，讓他心裏為之一震。
他扭動起了門把手，腳上的不适好像又嚴重了一些，就這麽勉強地走了進去。
“哦，是張老師...。”齊薇一見到他，馬上從椅子站起，臉上滿是吃驚。
“那個...，我來看看我的腳...，怎麽樣了...。”張紹城既緊張，又尴尬，他那無所安放的手最後只能伸出個手指，指了指可以用來當作借口的受傷的腳...。
“這樣啊...，那你進來吧...。”她垂着頭，小聲說着。
張紹城盡量弄出很難受的模樣，放慢着步子，小心地向着她走去。
“怎麽樣了？還疼嗎？”她輕聲細語地，坐在病床上問着他。
“還好...，不太影響生活...。”他別過臉，不敢看着這個有着身體熱度的女人。
“腫好像消了很多呢...，很幸運啊...。”她柔軟的指尖觸摸着他的腳踝，就如絲絲麻麻的絲線一般的，透過毛孔，穿入進來。
“齊薇...。”張紹城忍不住地叫了她的名字。
“嗯？”她好像不敢看向他。
“哦...，那個...，之前好像說起來過的...，我要把這裏好吃的餐廳給你列一個單子，這次...，我給你弄好了帶過來...。”他控制着自己顫抖的手指，從褲子兜裏拿出來剛才反複琢磨好幾遍的紙張。
“哦，謝謝...。”她低着頭，接了過來，仔細地看着。
雖然是穿着白色的大褂，但是寬大衣服的下面，她的身體是那樣的弱小，一想起之前自己曾經竟然用着那樣的力氣将她推開，這種粗魯的動作又是他給自己增添了幾分的懊惱。
“你...，沒事吧？”最後，他實在是忍不住，溫柔的情愫将他整個人都填滿了，全部溢了出來。
“上次...，那麽大的雨，我就是擔心...，你會不會生病...。”他小心地說起來。
可是...，對上他的視線的竟然是一雙噙着淚水的美麗眼睛。
“哦，對不起...。”她忽然用手捂住了嘴，想要遠離他。
“張老師...，你為什麽總是對我這麽好呢，我明明...？”她透過手指的縫隙，傳出來聲音。
“不是的...。”張紹城忽然拉住她的胳膊，又讓她回到了他的身旁。
“我只是...，只是想對我上一次那麽沖動的行為對你抱歉...，我太莽撞了...，竟然...，竟然不顧你的女朋友，想要碰觸你...，我竟然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對不起...。”她好像是要趁着哽咽到說不出來話之前，把真實的歉意都對他傾訴出來。
“沒事...，沒事...。”張紹城看着一個這樣嬌弱的女人，在他面前哭泣，是多麽地觸動人心啊...。
“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很愛你的啊...，只是...，只是你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卻不能再...，難道我這樣真的感情就是錯的嗎？...，愛上一個人，又有什麽過錯...。”她捂住臉，斷斷續續地說着。
張紹城的身體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的，說不出任何話來，是啊...，她只是一個女人啊，一個喜歡着他的女人...。
“對不起...。”齊薇似乎流下的眼淚将她臉上的妝都弄掉了...，她站了起來，站在了窗邊，平複情緒。
張紹城安靜地坐着，直到聽不到她急促的抽泣聲，他慢慢從病床上下來。
“齊薇...。”他碰觸着她柔軟的肩頭，小聲叫着她。
這個小心擦拭眼角的女人轉過身，紅紅的眼睛，鼻尖，還有被咬着的變紅了的嘴唇，都像是浸在水中的美景，讓人想要探下去，知曉究竟。
“就當...，就當全沒發生過吧...。”張紹城對她這樣說着。
“真的嗎？”她的眼角又濕潤了起來，整個人依靠在他的胸膛上。
張紹城不忍心再去拒絕她，那樣是那麽的殘忍，又冷酷...。
“張老師...，為什麽我就不行呢？”回蕩在他胸前的話語頻率似乎與他的心跳聲産生了共振，讓他整個人的內裏都震蕩了起來...。
“張老師，謝謝你為我列的單子...。”手機上，顯示的是齊薇給他發來的信息。
“這家餐廳真的很好吃。”
“不過一個人總感覺有些奇怪呢...，連服務生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
“果然很多東西都想品嘗，但是一個人真的能力有限啊...。”
“打包了好多，你喜歡嗎？...，路過你家的時候要不要給你送去一些？”
張紹城看着這些文字，沉默着。
他從客廳來到了衛生間，用冷水清洗自己發熱的臉，然後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似乎有些白淨的...，似乎五官也是不錯...，而且...，也有自我...。
‘為什麽她就不行呢？’這樣的話語無數次地提起。
他擦幹了臉，重新回到客廳裏，拿起手機，回複了一個“好的”。
文靜又輕柔的敲門聲音響起了，他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物，打開了門。
“锵锵...，好吃的送給你...。”甜美的聲音從精美的包裝盒後面傳來。
是啊，美味的食物送到了，還有一個美麗的女人...。
一切都像是電視劇中一樣的，溫馨的卧室裏面，站在自己鋪好的床鋪旁邊，他懷中，有一個對他表達愛意的女人，任由他撫摸擁抱着。
“齊薇...。”她的身體有着不一樣的美麗，既靈巧，又富有活力地纏繞住他，使他的身體和大腦，都處于了另一種新鮮的體驗。
他好像終于知道了什麽是身心沸騰的狀态，什麽是欲求彰顯的樣子，那樣瘋狂的，又令人癡迷的情感，就是在此時最美好的感受。
“啊...。”他被她緊緊地吸引在裏面，似乎無法掙脫出來一樣，眼前富有慵态的女人逐漸在他迷茫的視野中變得模糊，變成了奇怪的符號，進入到他的眼中。
那是一圈又一圈反複循環來回的一個空洞，他掉入了其中，身體都随着輪廓扭轉進去，為了到達那一側的頂端努力地去轉變着，轉變着...，直到身體都有了阻擋和疼痛...，但是他好像只有這一個前進的方向了...，只有這樣，才能夠從這深深的漩渦中逃脫出去，出去後...，變成一副它打造的模樣...。
“啊...。”張紹城忽然從那樣一個真實中睜開了眼睛，大口地呼吸着。
“你怎麽了？”一個溫柔的手掌撫摸着他的臉龐。
“沒事...。”他咽着口水，輕聲說着。
“你是做噩夢了嗎？都出汗了...。”她小心地為自己擦拭着，然後靠近着他。
“沒事...。”他又重複地說了一句，緊接着伸出手，将她溫暖的手掌攥在自己的掌心中。
“沒事的，蘭嘉...，沒事的...。”他翻了個身，緊緊地擁抱住她...。
深夜裏的室內，無數的物質都在向他們兩個人靠近，所有的空間都在擁擠着，只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沒事的，蘭嘉...，沒事的...，只是...，只是我覺得...，我有一只腳，好像踏入到黑暗中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