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見
有人說，師生戀是不道德的關系行為...。
有人說，師生戀是需要正常對待的普通戀愛...。
有人說，師生戀是被嘲笑被謾罵的不齒故事...。
有人說，師生戀是擁有行為負責能力的個體自由...。
... ...。
張紹城走在長長的上坡路上，眼皮困倦地想着昨晚自己檢索的答案...。
‘還是不太好...。’他理了理頭發，心裏又想着這件事情。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上了那個熱情的女學生，一想到她，身體裏就有着能夠放棄掉一切的沖動，還有每天都時刻期待着見到她和她在一起的那種急切的心情，是喜歡上一個人的表現吧...，他想着，而她呢...，根據這最近的對他的種種行為，應該也不是正常的情感範疇吧...。
這就是戀愛嗎？...，張紹城心裏流過了一陣喜悅...。
那麽好的一個女孩子，會選擇他嗎？...，他又轉念想到...，但是呢...，自己也并不是那麽差的啊...，只是，一直都沒有遇到喜歡的人而已，現在，這樣好的女孩子喜歡上自己，或許，也并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現在她還是一名學生是嗎？...，那等她畢業了呢？...，他們就不是老師和學生之間的關系了...，這樣是不是就可以了呢？...。
他開始設想着...，設想那些未來可能會發生的甜蜜生活...。
“?，小心...。”身後忽然傳來了吱嘎的自行車聲音打斷了他遙遠的情愫。
張紹城轉過身來，一張有着黝黑色皮膚面容的女人，頂着一頭應該剛剛燙好的栗色小卷發，正騎着自行車，左右控制着方向，想要避開他擋住路的身體。
“哎呦...。”最後女人還是沒有辦法，從自行車上下來。
“哦，孫老師早...。”張紹城讓出了路，然後禮貌性地打着招呼。
“哦，早...。”孫玉芬也站好在她的自行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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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麽多人，也不适合再騎了...。”她看了張紹城一眼，意思好像是一起走去辦公室。
“嗯，是啊...。”張紹城拉了拉皮包帶，附和着。
“那個，張老師，其實我是有事情要和你說的...。”突然，孫玉芬提出了一句。
“诶？”張紹城疑惑地看着這個眼角都布滿了細紋的女人。
“這次期中考試，你們班那個曲亮傑，又是年部倒數了...。”她看着他說道。
“哦...，是嗎？”張紹城想了一下，也沒有什麽印象。
“是啊...，他化學卷子，第二張卷，才得了8分...，這樣怎麽能行啊？”孫玉芬緊接着補充說。
“哦...，那總分呢？”張紹城順口問了一下。
“32啊...，前面選擇題還不都是連猜帶蒙的...。”孫玉芬不屑地一說。
“嗯...，很多學生到這個時候心裏不是都已經準備放棄高考了麽...。”張紹城按照以往的經驗，說了一句。
“現在才什麽時候？...，離高考還有好幾個月呢，現在好好抓抓緊，沖刺上個三本也行...，要不然等這孩子畢業了，能做什麽呢...。”孫玉芬略有激動地表示說。
“不是能做很多事情嘛，社會都是分等級的，有的人不就是做好了準備要進入到底層社會的...，不然都處于一個階層，社會結構會亂掉了的...。”張紹城不太想和她再繼續讨論這種司空見慣的事情。
“他現在還是個孩子，哪裏懂什麽社會結構，等到他什麽都明白的那一天，剩下的就只有後悔...。”孫玉芬聲音略微大了起來，路過他們的學生，都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
“但是有的人就是不擅長學習，這些你我當老師的都知道的，又不能強行讓他們去做他們做不來的事情，效果也不好...。”張紹城委婉地解釋了一下。
“不是說強行，你作為他的班主任，也應該做做這種學生的思想工作，總比什麽都不關心好吧...，每個人的高中就只有這樣短暫的時間，錯過了，就沒有了...。”孫玉芬淡淡地說着。
“嗯，但是誰知道以後每個人都會遇到什麽事情呢，未來也都是有着各種各樣的可能性的...。”張紹城也淡淡地說着。
“他嗎？...，或許，他就只有學習這一條出路了吧...。”孫玉芬突然如此說着。
張紹城轉過頭來看着她那黝黑的又有些粗糙的皮膚，一時不知要再說些什麽好。
“以前我家和他們家是鄰居，他爸爸，就是個普通礦井工人，你說說...，以後他們家裏，不就要指靠着他麽...，結果現在看這個成績...，你決覺得有希望嗎？”她也轉過頭來，看着他。
“哦...，很多...，很多學生，都會要面臨這種問題的...。”張紹城想起了新學期剛開始就退學了的班級裏的那個女學生。
“嗯...，是...，不過，知識改變命運，這句話并沒有錯...。”孫玉芬也說着。
“那要是讓每一名老師都肩負着改變學生命運的這種責任，豈不是要累死了...。”張紹城打趣回複她。
孫玉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嗯，也是...。”她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就加快了腳步。
“曲亮傑...，我記得他不是喜歡打籃球嘛...。”張紹城也覺得似乎惹到了對方的情緒，就又想起來了別的方面。
“光靠打籃球能吃飯嗎？”結果對方留下來了這句話，就不再理會他走進了辦公室。
張紹城也覺得碰了一鼻子的灰，低下頭，沉默下來，也跟着走了進去。
整個早晨張紹城都覺得做什麽都要不順一下，所幸一想到昨晚的那個小美好，就還是對這樣的一天有了一些美麗的心情。他覺得，有了慕甜對自己的溫柔傾心，他的身體似乎就好像有了不顧周遭一切的神奇力量，他又是驚訝，又是欣喜，他腦海裏有一葉小小的方舟在飄蕩，沒有目标的混沌的一切，為他昏暗的前方，指引了方向。
他期待着去到自己的班級裏去講課，期待着能夠見到她，期待着她再次以崇拜的目光，注視到自己的身體上。
他總是覺得這樣的時間還是不夠，他多希望她能夠一直都會來找自己，來問他問題，來和自己，再說說話，聊聊天。
他今天略有無奈的結束了今天自己班級的物理課，在課間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理智的阻攔，來到慕甜的身邊，用着她昨晚的話語裏，透露出來的問題，
“慕甜，關于...，就是你思考的事情...，想好了嗎？”張紹城裝作平靜的樣子，問着她。
“嗯？什麽事情？”年輕美麗的女孩歪着頭，疑惑着。
“哦，就是，你說關于物理上面的不懂的和需要改進的地方...。”張紹城對于對方似乎忘記了這個事情有些失落，但是他還是努力地讓對方想起。
“哦，這個啊...，張老師，那我放學了之後去辦公室找你好不好啊？”女孩子眨着眼睛，預約了下一次單獨相處的時間。
“嗯，行...。”張紹城的心裏又開心了起來，他急忙答應她，就好像生怕這樣的機會會瞬間消失掉。
“那等放學了，我在辦公室裏等着...。”最後的最後，張紹城還不忘又一次提醒着她。
張紹城坐在辦公室裏面，一直等到放學鈴聲，一直等到老師下班，一直等到高三部又充滿了學生，一直等到了晚自習的鈴聲響起。
各種情形都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遍，到底是什麽原因呢？...，按照往日的樣子，她不是應該會很積極地來找他的啊...，她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可是，一個高三的學生，除了學習還會有什麽別的事情...，還是她又忘記了？...。
張紹城很想給她打電話進行詢問，但是又覺得不能太明顯，太主動，自己表現的太過熱情的話，搞不好會丢掉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小美好。他聽着晚自習的預備鈴開始響起，于是，只能又背起那個舊的皮包，向着自己的班級走去。
今晚并不是需要去講課，但是，他覺得，作為一名班主任，還是可以去班級裏面看一下學生情況，他來到後門的位置，向着裏面張望，但是卻始終都不見慕甜的身影。
他又看了一眼時間，按照常理，她應該坐在教室裏面上晚自習了。
張紹城趁着講課的老師還沒有到，于是進入到教室，學生們見到了他，也安靜了許多，他也沒有在意這些，來到慕甜的位置上，然後指着座位，問向她的同桌，
“慕甜沒有來上晚自習嗎？”他用着及其平靜的語氣。
“哦...，沒有，她好像下午說了身體不舒服，想要請假，她沒有和老師你說嗎？”她的同桌想了一下回答說。
“哦...，這樣...，那我...，問一下她家長吧...。”張紹城得到了答案後，便走出了教室。
走在昏暗的走廊裏，周圍都是不同的班級裏面老師講着不同科目的聲音，張紹城拿出了電話，找到最近一直都有聯系的女孩子的手機號碼，然後發起了信息，
“你...，今晚沒有來上晚自習？”他輸入了反複斟酌的文字，然後按了發送按鍵。
随後，他拉了拉肩上的皮包帶，走出了教學樓。
幾次打開手機屏幕，還是沒有得到回應，于是，他又開始輸入着文字。
“你的身體不舒服嗎？”他接着詢問。
還是沒有回應...。他走出了校園，看着這長長的下坡路，心裏忽然沉重了起來。
她現在在哪裏呢？...，在做什麽？...，明明都答應好了要見面的...，他就是這樣的不重要嗎？...，那之前的那些又算什麽呢？...。
他邊走邊想着，又打開了手機屏幕，看着自己問着的話語，都有些後悔如此莽撞...。
很快的，他來到了地鐵站裏，周圍熙熙攘攘的人都有着他人陪在身邊說笑着，一股孤獨的氣息又從心底竄起，他極力不讓思緒再在上面思考，或許應該自己一個人再做些別的事情，直到...，
“傅少...。”一個熟悉的女孩子聲音傳入耳中，他心裏一驚，然後轉過頭去反複搜尋，但是...，任誰都是如此的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