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營的秘密基地。換了一身錦繡華服,又專門貼了□□,等到出來的時候,俨然已經成了一個富态的中年男子。
他看了一下時間,便直接去了和姜無尋約定的地方。
到的時候,姜無尋已經坐在窗前等候。因為不願他人知曉兩人相會,姜無尋特意尋了一個隐秘的雅間,四周都用屏風圍住,且位置臨窗,又可随時關注四周的形勢。
姜無尋今日穿着一身月華色的長袍,臨窗而立,越發的意态風流。
明子墨掃了姜無尋一眼,直接在他的對面坐下。姜無尋看着明子墨來到,輕搖折扇,“兄臺特意相邀,不知有何能讓無尋感興趣的東西?”
明子墨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淺飲了兩口後道,“聽聞三皇子在姜國深居簡出,不知為何突然願意出使寧國?”
見姜無尋不語,明子墨自答道,“在下認為,定是為了謀取雲嘯天雲大将軍的性命。”
姜無尋手中的折扇一合,看着明子墨鳳眼微眯,“兄臺怕是誤會了,本皇子雖然久聞雲大将軍的威名,但也是來了寧國,才得以見到本人。再說姜國和寧國,乃友好之邦,這種事情純屬子虛烏有。”
明子墨聽着這話,起身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笑了起來,“明人不說暗話,寧國和姜國,終究會有一戰,這表面上的和平,麻痹的只是無知世人罷了。”
姜無尋輕搖折扇,“既然如此,想來兄臺此次相邀,也不是為了和我談論兩國的關系這麽簡單吧?”
明子墨從袖中拿出一張明黃色的卷軸,見姜無尋面露不解,他解釋道,“這是寧國的軍事布陣圖,平日裏放在宮中,只有雲大将軍和寧國的帝王有開啓迷宮,拿到軍事布陣圖的鑰匙。”
姜無尋接過卷軸,看着明子墨面露懷疑,“說吧,你想要什麽?”
明子墨冷笑一聲,“雲嘯天的命。”
聽着這話,姜無尋面露趣味,“到底是何種血海深仇,值得兄臺将這麽重要的東西偷來。”
明子墨看着姜無尋,面上露出些許冷意,“不勞三皇子費心,這東西得來不易,希望你能夠好好利用,不要平白浪費了寶貴機會。”說完他直接就轉身離去。
明子墨剛走,姜無尋一揮手,身後就有兩人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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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尾随的兩人就一臉狼狽的跪在了姜無尋面前,“屬下無能,請殿下責罰。”
姜無尋看着手中的軍事布陣圖,揮了揮手,“罷了,此人既然能單獨赴約,便定不是無能鼠輩。這個軍事布陣圖,目前看着沒有什麽大的問題,上面的标注,和我們目前所知道的都是一樣。只是此物還需再核實一下,若是真的寧國軍事布陣圖,可正是天助我也。”
因為明子墨堅持,不過幾日賜婚的聖旨就傳到了将軍府。
雲嘯天心裏有氣,直接閉門謝客,也不許将軍府裏的人,談論關于這樁婚事的事情。
見府中長姐接了聖旨,雲霏心裏長舒了一口氣。對于這個七皇子,雲霏并不看好,想着一向處處高出自己一頭的長姐,如今婚事上找了這麽個無能皇子,雲霏睡覺都踏實了不少。
又加上如今父親對她的态度大改,雲霏覺得多年的隐忍,終于等到了屬于自己的春天,這幾日連走路都帶着風。只恨不得,早早看到,雲夭婚後的悲慘生活。
将軍府裏的衆人對于這樁婚事,可說是态度不一。
墨蘭殿中,雲夭看着明黃的聖旨,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一旁的小林子見了,陪着小心道,“殿下這都是第一百七十遍嘆氣了,如今陛下聖旨已下,殿下還是看開些好。”
見雲夭并未動怒,小林子繼續道,“何況這雲家的大小姐,也算是長得國色天香,又和殿下相處了許久。想來婚後,也會和美幸福的。”
小林子一口氣說完,看着屋中,仍舊嘆氣的七皇子,只能無奈的擦了擦汗,繼續站在一旁聽雲夭嘆氣。
雲夭可不想就這麽,直接将自己的一生,再次葬送在明子墨這個渣男的手上。一想到婚後的詭異生活,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笑話,若真是和明子墨成婚。那她重回一世的意義何在,這世上好男兒多了,我雲夭可不會對一個虛僞的男人從一而終。
雲夭再次看了一眼聖旨,一年後成婚,還真是諷刺,竟和上一世他們大婚的時間一樣。
不過這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了。只要找到普智大師,再換回身體,她就再也不用顧忌這麽多了。
想到這,雲夭摸着腰間的玉佩,頓時又有了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啊,更新晚了點,這幾天會恢複争取日更噠~~
赫連菲菲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7-27 19: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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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仍地雷的親們,愛你們(づ ̄3 ̄)づ╭?~
☆、雲夭遇險
翌日
雲夭一大早就起身洗漱,小林子打着哈欠,将外出的衣袍呈上,看着雲夭疑惑道,“殿下今日一大早就要出宮,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處理?”
雲夭在婢女的伺候下,将衣服穿好,看着小林子笑得一臉神秘,“自然是有事情要辦。”
只是後面卻沒有細說,具體是什麽事情。
收拾妥當後,雲夭直接率先走出,只是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了兩個穿着性感的女子。
見雲夭出來,兩人眼睛一亮,一臉嬌羞的側身行禮,“妾身見過殿下。”
雲夭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看着這兩個自己名義上的侍寝婢女,只覺得出門的好心情都沖淡了許多。
偏偏芙兒和渠兒,只想一心抓住七皇子的心,看着雲夭,兩人都是極盡展現自己的女性魅力。完全忽視了雲夭眼裏的那絲不耐。
見雲夭許久不開口,讓她倆起身,芙兒扭了扭身子,連帶着胸前的飽滿跟着顫抖了一下,看着雲夭嘟着紅唇嬌嗔道,“殿下,妾身的腿好酸。”
渠兒不甘示弱的扯了一下衣領,香肩半露看着魅人至極,“殿下,渠兒的身子都快站不穩了。”
看着兩女,雲夭打了個冷顫,被女人這麽直白的勾引,她心裏膈應的厲害。
一旁的小林子,看着七皇子的表情,再看看眼前貴妃娘娘送來的女人,都忍不住開始懷疑,殿下的審美是不是有問題。
這等人間尤物,連他這個閹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偏偏咱們的七皇子,還真能坐懷不亂。
雲夭看着搔首弄姿的兩女,冷笑一聲,“既然你們累,那就這麽保持站一個時辰吧。”說完就直接繞過她倆,準備出去。
芙、蕖兩女聽到這話,面上不由的一僵,“殿下……”
雲夭頭也不回的道,“若是讓我知道,你們不聽話,那就不要在留在墨蘭殿了。”
這下芙兒和渠兒心裏都開始後悔,可是礙于雲夭的話,卻也只能保持着行禮的姿勢半蹲在原地。看着四周宮婢異樣的目光,兩人覺得渾身更加難受起來。
雲夭出宮後,便直接尋了一匹駿馬,朝着上一世母親留給她的陪嫁莊子行去。
上一世便是在這個莊子上遇到了普智大師,連着多日沒有查到普智的音訊,雲夭便想來莊子上碰碰運氣。
只是到了莊子外,雲夭卻被攔住不讓進去。賜婚的事情,因為雲大将軍不喜這個女婿,将軍府裏的人審時度勢,也都沒有把這個未來的姑爺放在心上。
雲夭到了莊子,守門的仆役,只說這是私人莊園,恕不接待外客,便讓雲夭吃了個閉門羹。
雲夭這還是第一次,被攔在自己的陪嫁莊子前。這處莊子,本來是雲夭母親的陪嫁,雲夭上一世大婚的時候,自然是作為她的嫁妝,她便成為莊子唯一的主人。
現在被攔在外面,雲夭也只能心裏生悶氣。
小林子見了,怒斥着守門的壯漢,“你眼瞎了,這是七皇子殿下,聖上已經将你家大小姐賜婚給我家殿下,這莊子我家殿下自然進得。”
豈料那壯漢聽了這話,半點不為所動,“等到真成了我家姑爺,小的自然會笑臉相迎,只是眼下只能得罪殿下了。”
雲夭聽了這話只得作罷,畢竟上一世遇見普智的事情,明子墨并不知曉,若是事情鬧大了,引來明子墨的關注,這可不是她願意見到的。
雲夭帶着小林子,準備先去找一個歇腳的地方,再尋一個時機進莊子看看。
這個莊子極大,後面連着一大片的高山,上一次她便是在山間散心的時候,不經意發現了受傷的普智。
對于這個莊子的地形,雲夭十分熟悉,如果真不能從正門進去,她也還知道一條小徑,只是那條路頗為兇險,稍不注意便會有性命之虞。
雲夭不想就這麽毫無所獲的回宮,明子墨這些時日,仗着作為雲家大小姐身份的便利,已經經營了屬于自己的勢力。
如今的局勢,表面看着風平浪靜,可潛在的隐患,随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尋了一個客棧歇下後,雲夭将之前準備的蒙汗藥放入了小林子喝的水中。見小林子趴在桌上睡死過去,雲夭便重新換了一身便利的衣服,準備從那條小徑進去。
雲夭走到一半,就發現前面有一個身影。雲夭還來不及躲藏身形,前方的人已經随手扔出一顆石子,擊在雲夭的膝蓋上。雲夭腿一軟,眼看就要落下山谷。
雲夭心裏一驚,不曾想竟會在這個地方遇到高手,連傷她的人都沒看清,她就已經尖叫着掉了下去。
聽着雲夭的聲音,出手的人轉過身來,只見他皮膚白皙的過份,涼風拂過忍不住捂嘴咳了一聲。這不正是之前在宮中,被雲夭打了一巴掌的上官珏。
上官珏聽到雲夭的尖叫聲,素來記憶驚人的他,已經認出了被自己打落山谷的,竟然是宮中的七皇子明子墨。
對于這個七皇子,上官珏心裏是不喜的。只是他一貫恩怨分明,之前這人救過他一命,那麽今日便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思及此,他直接拿出白色面巾伸手将面部蒙住,然後對着雲夭下墜的方向俯沖下去。
這邊的山高大挺拔且地勢險峻,雲夭已經被樹枝藤曼劃傷了好幾處,本以為這次必死無疑,卻沒想到一個穿着白色布衣的瘦削男子,直接将她攬到了面前。
上官珏雖然身體不好,但一身的武藝卻深不可測。将雲夭拉住後,他抽出身上的匕首,借着輕功,将匕首插入了岩縫間。頓時兩人下落的速度減緩了不少。
匕首雖然暫時穩住了兩人,但是終究承受有限,很快就有些頹勢。
雲夭看着右邊,從峭壁中長出的樹枝,對着上官珏道,“去那邊,借助大樹的枝幹,再想辦法逃生。”
上官珏也看到了粗壯的枝幹,點了點頭,便借着匕首朝着樹幹靠去。等到兩人碰到樹幹,都忍不住松了口氣。
因為險中求生,以至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此時不遠處正有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借助樹葉的蔭蔽,朝着他們爬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子墨,姜無尋,上官珏
有喜歡以上的親麽(*^__^*) 嘻嘻……
☆、普智出現
當毒蛇起身一躍,正朝着雲夭襲來的時候,上官珏聞聲而動,他直接扔出手中的匕首,将毒蛇斬為兩段。雲夭受到驚吓,不由的後退了一步,本就不甚牢靠的樹枝,一下斷裂開來。
樹上的兩人,就直接朝着地面落去。
這下上官珏看着雲夭,忍不住皺了眉頭,還真是一個麻煩。
之前的匕首,已經用來斬殺毒蛇,如今兩人徹底沒了依托之物。本來上官珏還可以借助輕功,輕易脫身,但是有了雲夭這個拖累後,事情便難辦了許多。
最後他們一起落到了山下的湖底。當水灌入鼻腔的時候,雲夭忍不住嗆了一口氣。而一旁的上官珏,一落水後,渾身就開始打顫,面色慘白駭人無比。
雲夭熟悉水性,拖着上官珏朝着岸邊游去。等到上岸後,上官珏已經昏迷過去,只是看這臉色,半點不容樂觀。
雲夭将上官珏扶到一塊大石上躺下,之前在水中的時候,她就發現救自己的白衣男子不識水性。看昏迷不醒的男子,雲夭伸手在他的腹部用力按了幾下,因為受到擠壓,上官珏口中吐出了許多湖水。
但他還是只有微弱的氣息,這下倒是讓雲夭心裏起了愧疚。
本來從如此高的地方墜落,她難逃一死。幸虧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救她一命。眼下救命恩人危在旦夕,她該如何是好?
看着上官珏蒙面的地方,雲夭心裏略作掙紮後,還是伸手将他的面巾扯了下來。眼下的光景,她倒要看看是何人舍命相救。
待看清楚男子的容顏後,雲夭眼裏滿是震驚,上官珏!竟然會是上官珏?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不是都一貫表現的,身體虛弱且不會武藝嗎?
之前相救之際,上官珏表現出來的身手,可是早就超過了她的三腳貓功夫。
此時上官珏本就微弱的氣息,看着快要斷絕生機。雲夭沒再多想,直接張嘴對着上官珏發紫的嘴唇渡氣。連着持續了許久,上官珏臉色終于好了一些。雲夭對着他的嘴唇,将最後一口氣送去後,正想離開。
卻不想上官珏已經睜開了眼簾,四目相對,上官珏眼裏先是迷惑,待明白過來兩人如今的親密姿勢,臉騰的變得通紅。
雲夭連忙起身,許是心虛,腳一打滑整個人又摔在了上官珏的身上。兩人的唇瓣,再次緊貼在一起。
上官珏一把将雲夭推開,看着雲夭眼裏滿是惡寒,“惡心。”
說完用袖子使勁擦着自己的嘴唇,雖然眼下身體很虛弱,但他還是強撐着想要離去。
雲夭被上官珏這麽一推,心裏覺得委屈,但面上卻逞口舌之快,“古有斷袖分桃之美談,你我二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上官公子何須這般翻臉無情。”
上官珏看着雲夭咬牙切齒的道,“明子墨,你找死!”
雲夭攤了攤手,“你咬我呀。”
上官珏好不容易站起的身子,被雲夭這麽一氣,又倒了下去。
雲夭看着倒在地上的上官珏,試探性的踢了他一腳,“喂,死了沒有?喂……上官珏……”見上官珏毫無反應,她只得認命的蹲下查看。
看着再次昏迷不醒的上官珏,雲夭嘆了口氣,無奈的将他扶了起來。
雲夭扶着上官珏,左右觀察一番,卻不知身在何方。這個莊子,雖說是她的陪嫁,但是這山下的深谷,這次倒是她第一次來到。
正在雲夭百愁莫展之際,一個身着袈/裟的僧人迎面走來。待看清僧人的面容,雲夭心裏大喜過望,“閣下可是普智大師?”
普智聽到雲夭的話,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正是普智。”
得到普智的回複,雲夭喜極而泣,“求大師指點迷津。”
普智一臉從容,不急不緩的道,“萬事皆有緣法,因果循環,自有解決之道。”
雲夭好不容易找到普智,自然不會就被他這兩句給簡單打發。她看着普智還欲開口,普智卻先一步說道,“請問施主,不知小徒為何受傷?”
順着普智的視線,雲夭看着被自己扶着的上官珏,面色古怪的道,“是為了救在下。”
雲夭還欲再問,普智已經闊步走在前方。雲夭只得壓下滿腹疑惑,帶着昏迷不醒的上官珏,跟上普智的步子。
之前普智的那句小徒,讓雲夭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雙眼緊閉的上官珏。
沒有想到,上官珏不僅身懷絕世武藝,還是得道高僧普智的徒弟。上一世,他可是朝中權臣,玩弄權術在寧國掀起驚濤駭浪。這樣的人,卻是素來被人稱贊甚至神化的普智的徒弟。
雲夭覺得,上一世自己真是活的太過糊塗。
如今看來,不僅風無尋是姜無尋,現在連上官珏都另有身份。若不是上蒼憐憫,許她再活一世,想來這些隐秘,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還真是萬事不能只看表面,這做了不到一年的七皇子,她就已經發現了,這麽多上一世不知道的事情。
連着走了許久,雲夭才在山腳發現一個小竹屋。跟着普智進了小竹屋,雲夭将昏迷不醒的上官珏放在床上。
普智從一旁的竹桌上,拿了藥瓶,便扶着上官珏用藥。用完藥後,普智又拿了幹淨的衣服,準備給他換上。
在普智換給上官珏換衣服的時候,雲夭便先退了出去。
等到上官珏氣息平穩下來,普智走出房門,便看到了庭院外面站着的雲夭。
雲夭心裏有很多,想要詢問普智的問題。但是看着普智走來,卻又不知該從何開口。
普智看着雲夭腰間的玉佩,率先解釋道,“這玉佩喚作引魂玉,顧名思義,便是在機緣巧合之際,可以引人魂魄。”
雲夭解下手中的玉佩,皺着眉頭道,“引魂玉?”她擡頭看着普智道,“那若是靈魂錯位,該當如何?”
普智諱莫如深的道,“鳳凰涅槃,浴血重生。時機未到,施主還需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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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府的危機
雲夭還欲再問,普智卻閉口不言。有關普智的傳言,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雲夭都聽了不少。依着普智的脾性,她也知道若是普智不願意說,再問也是徒然。
想着躺在屋裏的上官珏,雲夭轉移話題道,“不知上官公子的傷勢如何了?”
普智面露擔憂,“珏兒這孩子,從小身子骨就不好,這是打娘胎裏帶來的毛病,若是受一點寒便會傷及性命。幸好今日救治及時,現在已經沒有大礙。”
聽着普智的話,雲夭心裏有絲觸動。之前那等境地,上官珏都沒有扔下她獨自逃生。看來這救命之恩,她算是欠下了。
眼見日落西山,天色就要暗了下來。雲夭這才想起客棧裏的小林子。
她看着普智恭敬的道,“敢問大師,如今是在何處?”
普智撥弄着手中的佛珠,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顯得神聖。他擡起頭看着落日,“此地已經出了京都,若要回去,便須翻過前面的高山,在山的另一邊就是将軍府郊外的別院。”
雲夭看着高聳入雲的大山,心裏頗為無力。看樣子,今晚是回不了宮。也不知小林子醒來,沒有看到自己,會不會出亂子。
普智瞧出雲夭的擔憂,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既然來了這個地方,便證明有其中的緣法。何不靜心體驗一下,這閑雲野鶴的山中的生活。說不得,會有意外的收獲。”
聽着這話,雲夭釋然一笑,“大師說的極是,倒是在下太過局限了。”
普智點了點頭,便回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雙腿盤在一起,開始誦讀經文。雲夭聽着古老的梵音,看着遠處天際的紫色雲彩,心裏說不出的祥和寧靜。
直到上官珏将門打開,隐忍的低咳聲,将雲夭喚回了現實。
雲夭看着上官珏蘇醒,面上先是一喜。卻不想她這個反應,更加讓上官珏心裏抵觸。上官珏冷眼看了雲夭一眼,然後恭敬的走到普智跟前,“弟子見過師傅。”
普智仍在誦讀經文,并未回應上官珏的行禮。上官珏似乎已經習慣這種情況,恭敬行禮後,就自己去石桌上倒了一杯熱茶。
看着上官珏完全忽視自己,雲夭倒是起了興致。她直接坐到上官珏的旁邊,伸手就接過上官珏倒好的熱茶,毫不客氣的正準備一飲而盡。
上官珏面色鐵青的抓住了雲夭的手腕,“這不是給你倒的。”
雲夭看了普智一眼,扭頭看着上官珏調笑道,“來者是客,普智大師的高徒,想來也該是超凡脫俗,不會和我等凡夫俗子計較,丢了普智大師的臉面。”
上官珏雖然從小工于心計,可是像雲夭這種直接沖他耍無賴的,這還是頭一遭遇到,被雲夭這麽一說,一時倒有些詞窮。
而雲夭早就将杯中的熱茶送入肚中,只覺得齒頰留香,沁人心脾,這茶竟是上好的雀舌。
雲夭喝了茶,看着吃癟的上官珏,忍不住笑了起來。
上官珏右手一錘石桌,正欲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纨绔皇子,普智已經睜開眼看了過來,“珏兒,不得無禮。”
聽到這話,上官珏只得收回了手。
雲夭見普智誦讀完了經書,便也收起了和上官珏調笑的心思。如今她可是有求于普智,自然是不能讓普智心裏生厭。
普智哪能看不出雲夭的小心思,瞧着故作乖巧的雲夭,普智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寵溺的神情。
只是這表情一閃而逝,沒有讓人發現,再次看來,他依舊是那個超脫世俗的得道高僧。
上官珏被普智叫住後,雖然心有不甘,卻也沒有多說什麽。對于自己的師傅,他心裏十分敬重。畢竟若不是當初師傅救他一命,他這打娘胎帶來的頑疾,只怕是早就要了他的命。
看着時辰,上官珏起身對着普智恭敬的道,“珏兒先去準備晚飯,師傅先稍做休息。”
普智點了點頭,上官珏便起身,朝着竹屋一旁的小廚房走去。
聽到上官珏要去做晚飯,雲夭感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上一世,她遠遠地見過上官珏幾次。那時候上官珏每次都是板着一張臉,做足了第一權臣的排場。雲家失勢,就連她這個皇後,在他的眼裏,都算不得什麽。
沒有想到,現在卻可以見到,上官珏洗手作羹湯。
古來就有君子遠庖廚的說法,也不知道這白白淨淨的上官珏,做的晚膳到底是何滋味。
瞧着雲夭眼裏的興趣,普智開口道,“珏兒受傷未愈,還得勞煩施主去廚房幫一把珏兒。”
雲夭正是求之不得,連忙應了,就去了小廚房。
雲夭到小廚房的時候,上官珏剛把柴火點燃,炊煙縷縷,看着頗有幾分煙火氣息。上官珏沒有料到雲夭會來,繃着一張白淨的俊顏,“這裏沒你的事,你給我出去。”
雲夭聳了聳肩,“是普智大師讓我來幫忙的,莫非你要違抗師命?”
聽到雲夭搬出師傅,上官珏只能壓住情緒,不再言語。
雲夭活了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進廚房做飯。看着上官珏拿着菜刀不過片刻功夫,盤子裏就多了滿滿一盤細細的土豆絲,不由的有些躍躍欲試。
上官珏拗不過她,只得将菜刀遞給雲夭。只是到了手上,雲夭這才發現,完全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偏偏她性子好強,又不願意在上官珏面前服軟,最後一刀下去,直接将左手食指劃了一個大口子。
雲夭吃痛,直接将菜刀扔在一旁,“不切了,一點都不好玩。”
上官珏看着雲夭這個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養尊處優的七皇子,沒有那個本事,你就別亂逞強。”
雲夭瞪了上官珏一眼,惡狠狠的道,“會做飯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
半個時辰後,當雲夭聞着空氣中萦繞的香味時,她突然覺得,會做飯也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上官珏将最後一個素湯上齊後,雲夭肚子不争氣的叫了起來。聽着聲音,雲夭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但之前才和上官珏鬥了嘴,她又不好意思,直接拿筷子用飯。
直到普智叫她一起用飯,她才笑眯眯的夾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
這邊雲夭正享受難得的山間生活,而汴京城裏,卻已經變了天。
寧國最重要的軍事布陣圖被盜,該圖事關寧國許多軍事機密。而只有雲大将軍和寧國的帝王有開啓迷宮,拿到軍事布陣圖的鑰匙。
這下雲家的嫌疑,無疑最大。加上衛家一直視雲家為眼中釘,這種打壓雲家的好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更有明子墨朝中安插的人員,從中推波助瀾,雲家可說是處于風頭浪尖,稍不留神便會被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
不過一日的光景,朝中的風向,已經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的小天使們好久沒冒泡了呀~~~淡淡的憂傷襲來~~~ ~~~
☆、喝醉了
用了晚飯後,雲夭便躺在房梁上看星星。山中的歲月,總是讓人心裏放松。她索性将煩惱之事,都丢開,一心享受着難得的好時光。
上官珏看着屋頂的雲夭,縱身一躍,在她的身邊坐下,“沒想到七皇子殿下,還有這個閑情雅致。”
雲夭扭頭看了他一眼,“良辰美景,自然不願辜負。若是能有酒,就更好了。”
“這有何難。”說着上官珏從身後拿出了一壺上好的花雕。
聞着誘人的酒香,雲夭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妙極,上官公子真是會享受生活。”
上官珏将兩個酒杯倒滿,給了雲夭一杯,兩人相視一笑,杯中之物都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上官珏看着雲夭半真半假的道,“說來奇怪,你明明就是七皇子明子墨。可近來的舉止,看着卻又不是七皇子明子墨。”
雲夭又給自己續了一杯酒,眼神朦胧,帶着些許醉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真真假假,未必眼裏看到的就是事實。”
想着前世今生,雲夭越發覺得人生如夢,真假哪裏有完全的絕對。
之前用過晚飯,當雲夭上屋頂看星星的時候,普智就已經叮囑過上官珏,須得保護引魂玉的主人。如今引魂玉就在七皇子的身上,可不就是讓他保護七皇子。
對于這個七皇子,上官珏想起之前兩人間的接觸,就有些氣結。湖邊的事情,他也明白是為了救他。可是之前汴京城,就流傳他倆的不實言論,如今兩人還這般親密接觸,讓他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偏偏一向不理世間俗物的師傅,這一次竟讓他保護七皇子,還留宿七皇子在竹屋。對于師傅的這些反常行為,讓上官珏心裏十分不解。
所以看着在屋頂的七皇子,他就想試探一下,到底他為何會讓師傅另眼相待。
聽着雲夭的回話,上官珏心裏有些迷惑,還欲再問,雲夭卻已經站了起來。
月光照在她的身上,那雙含着水霧的眼珠格外的動人心魄。雲夭對着星空,低低吟唱了起來,“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豔淑女在閨房,室迩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颉颃兮共翺翔……”
一曲鳳求凰,本是熱烈奔放,旖旎萬分的曲調,雲夭語調中的悲鳴之聲卻句句可聞。
只見她的眼裏滿是哀傷,在月光下,好似整個人随時将消散而去。
這該是經歷過何種傷痛,才能有這種神色。上官珏聽着雲夭沙啞的嗓音,莫名的覺得有一絲心疼。
再說雲夭,做了大半年的七皇子,她的心裏何嘗不曾傷心難過。但是所有的情緒,她都要隐藏下來,避免明子墨發現。現在身處這深山老林,心中的提防一松懈,積壓許久的情緒,借着酒意開始爆發。
這首鳳求凰,是上一世明子墨對她表達愛意時彈奏的曲子,後面這首曲子,便成了她的最愛。如今詞曲未變,身邊的人事,卻早就物是人非。
唱到最後,雲夭已經曲不成調,她直接搶過上官珏手中的酒壺,也不用杯子,猛地倒入了口中。
因為倒的急,雲夭被嗆得連着咳了幾聲。淚水混着酒水,滑落在她的臉上,不知是因為嗆的還是心裏難過。
她看着眼前重疊的人影,突然笑了,“為什麽會有三個,一模一樣的上官珏?讓我捏一下臉,看一看是不是真的。”
說着雲夭還真的伸手,朝着上官珏的臉而來。上官珏身子一側,雲夭撲了個空,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
上官珏嫌棄的皺了皺眉,正想将她推開,卻不想雲夭直接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對着上官珏的粉嫩唇瓣就咬了上去。
上官珏眼裏滿是震驚,若說之前湖中的接觸,七皇子是為了救他的性命。那眼下這個情況,讓他如何說服自己。
雲夭咬了一口後,覺得沒什麽味道,撇了撇嘴。此時上官珏白淨的臉龐早就通紅,看着雲夭生氣的道,“明子墨你真是瘋了。”
聽到這話,雲夭将食指放在嘴邊,小聲的道,“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不是明子墨,我是雲家大小姐雲夭。”說完她兩眼一閉,直接倒在了上官珏的身上。
看着昏迷不醒的雲夭,上官珏無處發洩心中的火氣,只得認命的将她帶回了竹屋。至于雲夭最後的那句話,在上官珏的心裏卻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翌日
雲夭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難受至極。她掙紮着起身,穿好衣服簡單洗漱了一下,将門打開的時候,上官珏和普智已經在石桌上用早膳。
看着雲夭出來,普智和顏悅色的道,“阿彌陀佛,施主快些來用早飯吧。”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