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雲夭覺得自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了。
上一世她身為女兒身,自然是不能脫了鞋襪,在蓮花池中嬉戲。這一世好不容易,做一個男人,她想着感受一下自然,便不拘禮節一個人尋了隐秘處,赤腳玩耍。
之前聽到動靜,她還沒有來得及穿好鞋襪,就見到了奄奄一息的上官珏。這個緊急時刻,她哪有時間考慮穿着的問題。而且剛剛尋找藥丸時,上官珏胸前的衣物,已經被她弄皺。
兩人這樣,她還是将上官珏擁在懷中,被人看見,想要說他倆是清白的,她自己都不相信。
上官珏生病本來慘白的面容,因為聽到雪公主的話,頓時變得通紅起來,就連精致漂亮的耳垂,都紅的通透。偏偏眼下他身子虛弱,連一句辯解的話都無法道出。
雲夭看着雪公主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有些不解,自己有這麽大的魅力?讓這個姜國公主,一見傾心,誤以為自己斷袖,就這麽傷心難過?
本來之前雲夭還覺得,這姜國公主,不過是受了姜無尋的授意,所以才總是糾纏自己。可眼下她這反應,未免也過頭了吧。若這姜無雪真的喜歡上了自己,還真是有些麻煩。
雲夭哪裏知道,姜無雪純粹是為了自己的皇兄才生氣。她的擔憂,完全就是多餘的。
雲夭心裏想了這麽多,竟是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上官珏看着眼前的俊美皇子,不由的心裏一涼,莫非這七皇子真是一個斷袖?
他駭得病痛都恍若消散了許多,本來無力的四肢,頓時有了力氣。上官珏推開雲夭,自己一個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臉色鐵青的道,“別碰我。”
說完兩眼一花,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這下四周一片嘩然,上官珏昏倒前的那句,別碰我,更加讓衆人堅信了自己的猜想。
雲夭本來還想掙紮解釋幾句,上官珏最後眼裏的厭惡,讓她立馬改了主意。這樣也不錯,若是一個正常男子,聽到一個男的對自己有那個意思,只怕是恨不得将那個男的千刀萬剮吧。
這下她可就不用擔心,明子墨平白的撿了一個救命之恩。
雲夭拍了拍手,叫上小林子就一起回了墨蘭殿。只留下憤恨滿滿的雪公主,以及随同雪公主一行的公子小姐們。
而躺在地上的上官珏,已經被得了消息的,尚書夫人帶着家仆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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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流言,卻是一下子傳得衆人皆知。
雲夭回到墨蘭殿覺得有些乏了,便躺在床上小憩,不一會兒便熟睡過去。再一睜開眼簾,卻仿若置身于仙境之中。
十裏桃林,朵朵桃花盛開。而雲夭就躺在樹幹之上,頭發上身上都落滿了粉色的花瓣。微風拂面,便下起了粉紅色的花雨。
桃花香,桃花醉,桃花朵朵亂心扉。雲夭這一世,最愛的便是桃花的芬芳。就連她的名字,也是取自于,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中的夭字。
雲夭看着四周的花朵,忍不住會心一笑,“世間仙境,不過爾爾。”
一旁的明子墨俯身出現在雲夭面前,“這便是我為你打造的仙境。”
雲夭沒有料到身邊還有他人,一受驚便從樹幹上滑落。眼見就要摔倒在地,千鈞一發之際,明子墨伸手将雲夭攬入懷中。
兩人四目相對,明子墨眼裏滿是無奈,“還是這麽讓人不省心。”
聽着明子墨這話,雲夭面色一紅,“本皇子只是不小心才摔下來的。”
明子墨看着懷中人兒嘴唇顫動,只覺得多日來的情思,都洶湧而至。他索性直接吻上了雲夭的雙唇,霸道而又溫柔。
雲夭剛開始還略微掙紮,到了後面,兩人都有些意亂情迷。
等到兩人分開,雙方的嘴唇都有些紅腫。雲夭瞪了他一眼,這才仔細打量四周的景色。這個地方,上一世她也來過,只是今年的桃花,似乎開的最為美豔,讓她差一點都沒有認出。
雖然知道這就是桃花塢,但如今在明子墨的面前,自己還是失憶的狀态。想着這些,雲夭面上滿是驚奇,看着明子墨道,“夭夭,這便是你說的桃花塢嗎?”
明子墨握住雲夭的手,十指相扣,“這便是我為你打造的桃花塢。”
看着明子墨眼裏的深情,雲夭心裏有一絲茫然,面上卻笑着道,“我很喜歡,謝謝你。”
兩人站在桃林中,在微風的吹拂下,發絲糾纏在一起,就如同他們的人生,糾纏相依難以分離。
明子墨這些時日的舉動,雲夭都看在心裏,她伸手接起一朵花瓣,扭頭看着明子墨眸若星辰,“夭夭你不會覺得,我身為皇子,卻喜歡桃花,很沒有男子氣概嗎?”
明子墨笑着拿起她手中的花瓣,“那本小姐,身為女子,卻不喜紅妝,豈不是如同男兒?”
看着雲夭聽着這話愣住了,明子墨将她抱住,“如此看來,我兩人卻是天造地設的絕配。”
雲夭被明子墨這話逗樂,笑着道,“油嘴滑舌。”
明子墨故作生氣道,“枉我如此愛你,這樣說可真是讓人傷心欲絕。”
這一刻,到底誰算計了誰的真心?
雲夭聞着沁人心脾的桃花香,心情确實好了許多。轉念想到自己本在墨蘭殿小憩,一醒來就到了桃花塢,更加對明子墨的實力忌憚。
明子墨只當雲夭還是那個失憶的傻女子,看着雲夭出神,他笑着打趣道,“怎麽了?無話可說了?”
雲夭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十裏桃林,兩人相依,這一刻,仿若镌刻永遠。
在桃花塢玩耍了許久,兩人坐上了回宮的馬車。今日畢竟是為七皇子舉辦的生辰宴,到了晚上還需雲夭這個主角出席宴會。
坐在馬車上,明子墨看着心情愉悅的雲夭,開口發難道,“聽說今日,殿下先是讓我府中庶妹獻舞,後又在蓮花池旁,和尚書府的二公子私會。”
之前在桃花塢明子墨一直沒有提及這事,雲夭還以為明子墨尚未知曉宮中發生的事情。現在聽到明子墨這麽說,她急忙解釋道,“那個雲霏,本皇子是看她,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着就不喜歡,故意刁難她的。”
明子墨似笑非笑的道,“那尚書府的上官珏呢?”
雲夭面露難色,這救命一事,她是不準備告訴明子墨,免得他今後用這個恩情,讓尚書府和上官珏為他效命。可是眼下,又該如何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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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變心
看着雲夭這個神情,明子墨心裏不高興了。他一把将雲夭拉入懷中,低頭注視着雲夭的雙眼,目光灼灼不容雲夭躲閃,“你是我的,不許再招惹其他人。”
雲夭被明子墨這個架勢,弄得有些不自在,她看着明子墨無奈的道,“上官珏是男兒身,我也是男兒身,我們兩個能發生什麽?”
聽着這話,明子墨依舊不依不饒,“我不管,就是不許你再招惹他人,不管是女的男的都不行。”
雲夭看着明子墨,捂嘴偷笑,“我的雲大小姐,你這個樣子,還真像一個吃醋的小媳婦。”
明子墨最不喜歡,別人說他像女兒身。可眼下這話,是自己喜歡的人說的,他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真是拿你沒辦法。”
以前不知情滋味,可是自從發現自己真心愛上雲夭後,明子墨對她的言行縱容了許多。他現在似乎可以理解,為何上一世雲夭可以為了他擋箭。原來真心的在意一個人之後,很多事情都不會計較得失。
明子墨看着雲夭的目光,深情而又寵溺。雲夭掙紮着想要起身,明子墨按住了她。
雲夭耳根子紅了紅,“快到宮中了,這個樣子,讓大家看見成何體統。”
明子墨低頭在她耳邊呢喃,“那你在蓮花池旁,被人看見時,為何沒有想到不成體統?”
雖然看着明子墨,如今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可是這力氣,還真不是雲夭可以抗衡的。雲夭掙紮不過,又羞又惱。這時般若在外輕聲道,“小姐,殿下,已經到了。”
明子墨嗯了一聲,般若就把簾子打開。看着兩人相擁在一起,般若面不改色的将簾子固定好。這下馬車外,一起前來的達官貴族,剛巧也看到了這一幕。
明子墨達成意圖,笑着站起了身。在般若的攙扶下跳下了馬車。
回頭看着,還在馬車上生悶氣的雲夭,他打趣道,“殿下還不下車,莫非喜歡上了我的馬車。既然這樣,今晚和我一起回府可好?”
雲夭瞪了他一眼,也不要般若攙扶,直接一躍跳下了馬車。
聽着四周低語的議論聲,雲夭覺得頭都大了。這下可好了,只怕等會的宴會,大家的眼光都盯着自己。一天之中,七皇子殿下男女通吃,對于這些無聊的貴族們來說,還真是一個有趣的談資。
在周貴妃的主持下,寧國的達官貴族都參加了宴會。就連衛皇後的母家,衛家也來了人。雲夭和明子墨到的時候,人員都已經到齊。
周貴妃看着雲夭和明子墨攜手來到,心裏有些不滿。雲夭落座後,她半開玩笑的訓誡道,“皇兒雖然年幼,但過了今日也算成年,這等重要的日子,卻和雲家大小姐姍姍來遲。可真是少年風流,讓母妃都無法苛責。”
周貴妃之前雖然看重雲家的權勢,但是眼下她的榮寵更甚,周家在朝中的地位平雲直上,也不是沒有取代雲家的可能。所以對于雲家,她的心裏已經改了最初的想法。
周貴妃的心思雲夭自然知曉,上一世她也是恃寵而驕。只是周家到底根基淺薄,就算仗着孝宣帝寵愛,周家和真正的豪門世家相比,還是上不了臺面。更何況,在孝宣帝的心裏,她不過就是一個可憐的替代品,哪裏有真正的喜愛。可笑的是,周貴妃直到死,才明白這一點。
聽着周貴妃的話,雲夭起身告罪,“讓母妃久等是兒臣的罪過,兒臣自罰一杯。”
說着一旁的小林子已經倒好了酒,雲夭拿起酒杯,準備一飲而盡。
這時候明子墨站了起來,看着周貴妃開口道,“是民女讓七皇子陪我賞花,這才回宮晚了。若是貴妃娘娘心裏不喜,民女替七皇子喝了這酒。”
孝宣帝進來的時候,剛好就聽到了明子墨這一句,便直接詢問道,“夭夭為何要如此說?”
衆人聽得孝宣帝的話,都跪在地上行禮。孝宣帝沒有理會地上跪着的一大群人,直接走到明子墨的跟前,面容慈祥的道,“何人給夭夭受了委屈?你告訴朕,朕給你出氣。”
這種慈父般的目光,明子墨從未感受過,看着孝宣帝他毫不遲疑的将目光轉向了周貴妃,這意思不言而喻。
周貴妃正值盛寵,看着明子墨看來,對着孝宣帝面露委屈之色,“陛下明鑒,臣妾只是說了七皇子幾句,并沒有為難雲大小姐。”
說起來周貴妃雖然年近三十,但因為保養得宜,又常年醉心舞技。這身段樣貌,完全不輸于十幾歲的妙齡女子,如今這般楚楚可憐的樣子,看着還真是讓男人無法招架。
只是這一次,孝宣帝并未向以前一樣,只要周貴妃露出這種神情,就處處依她。
孝宣帝看了她一眼,再看着面容出落得越發水靈的少女,神色并未松動,“貴妃協助皇後管理後宮看來是太多勞累,既然如此這後宮還是讓皇後打理,免得貴妃再犯失誤。”
周貴妃聽着這話,眼裏滿是不可置信。多年的榮寵,卻抵不過一個官家小姐。若不是孝宣帝有言在先,今後雲家大小姐是下一任君王的皇後,她差點都要以為,孝宣帝看上了這個刁蠻的小丫頭。
雖然心裏不甘,但在後宮生活了十多年,周貴妃知道如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之前不過是她以為,自己在孝宣帝的心中別有不同,所有才言行嚣張了些。但眼下的光景,讓她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什麽君王寵愛,都是太過虛妄,手中握有權利才是最重要的。
周貴妃整理好情緒,跪着謝恩道,“臣妾知錯,謝陛下恩典。”只是心裏卻是将雲家視作了死敵,這件事讓她可真是裏子面子都丢了。
經過周貴妃這一事後,大家哪裏還敢調侃明子墨雲夭兩人。
這次的生辰宴,孝宣帝本不想參加,只是聽到跟前的蘇公公說,雲家大小姐來了,這才丢了手上的事情,來到禦花園。
說起來,孝宣帝也有些日子沒有見到雲家的小妮子。如今看着明子墨,孝宣帝心裏很是高興。他直接吩咐蘇公公将明子墨的座位,搬到了自己跟前,連周貴妃都位于其下,這等榮寵還真是讓人豔羨。
衛皇後看着周貴妃吃癟,心裏十分高興。還真以為将七皇子養在身下,借着七皇子和雲家大小姐的關系,可以攀上雲家。想着周貴妃直接丢了後宮的管理大權,她看着這雲家小姐倒是順眼了些。
沒有想到,陛下對這位雲家大小姐,喜愛到了如此地步。之前說的立後之言,衛皇後也只當孝宣帝是看在雲大将軍的面子上,才說出這番話。如今看來,怕是這雲家大小姐,真的入了孝宣帝的眼。
這樣一來的話,看來還得讓自己的華兒,将這女子娶到屋裏,不然這倒是一個極大的變動。
孝宣帝坐下後,宴會重開,很快又言笑晏晏一片和樂。雪公主看着雲夭,越看越覺得雲夭娘裏娘氣,很是讨厭。
她起身看着孝宣帝道,“陛下,無雪有話要禀。”
作者有話要說: 赫連菲菲小天使說是看了通宵,沖着這個也得雙更(づ ̄3 ̄)づ╭?~
☆、賜婚
孝宣帝對于姜國這兩對兄妹,本就有些頭疼,現在聽到姜無雪說話,只得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姜無雪道,“不知雪公主有何事情?”
雪公主看着雲夭一臉悲憤,“雖然知曉貴國國風開放,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堂堂皇子卻和大臣之子茍且,未免太過傷風敗俗。”
孝宣帝面露不解,一旁的蘇公公便俯身在他耳邊,将蓮花池邊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幾句。
這下孝宣帝看着雲夭面色頓時難看起來,“公主所言是否屬實?”
雲夭沒有料到雪公主會突然發難,聽着孝宣帝的問話,心裏咯噔一聲,不知該如何應答。
這時尚書大人站了起來,看着雪公主道,“犬子只是突發舊疾,剛好遇到在蓮花池的七皇子殿下,雪公主如此說可真是居心叵測。”
尚書大人都這麽說了,雲夭自然是順着說道,“回父皇的話,兒臣之前只是嫌宴會無趣,自己獨自去了蓮花池旁戲水。當時突然聽到有人痛苦□□的聲音,這才順便去看了一眼。不曾想到了雪公主的口中,就成了肮髒龌龊。”
說着她看了雪公主一眼,意有所指的道,“貴國的教養,也不過如此嘛。想來是心裏龌龊,才會看什麽都是龌龊。”
這下雪公主可說是氣得臉色鐵青,偏偏她心裏對皇兄确實存在不純的念頭,被雲夭這麽看着,竟有些心虛。
明子華可不願意放棄,這一個打擊自己皇兄的機會,他起身開口道,“若真是這樣,為何皇兄和上官公子都衣衫不整,且相擁在一起呢?”
雲夭心裏氣結,還未開口,一旁的明子墨已經站了起來,“啓禀陛下,民女和七皇子早就互許終身。民女相信,此事純屬巧合。而七皇子和民女兩人真心相待,眼裏早就容不下第三人。”
自己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喜歡的小丫頭,還沒有寵上幾日,就被不成器的兒子拐走了。看着眼前女子臉上的決絕之色,孝宣帝覺得頭有些疼。
如今這幾人各執一詞,到底真相如何,卻不是重點了。只看上首的帝王,如何裁決。
雲夭本來正想豁出去說,自己只是單純的給上官珏拿藥,大不了讓明子墨白撿一個救命的恩情。不曾想,明子墨卻直接起身要護住她。聽着明子墨的話,她心裏莫名的一暖。
孝宣帝看着下首的幾人,最後對着明子墨道,“之前朕金口玉言,夭夭将是我寧國未來的皇後,那麽你的婚事,便不能這般兒戲。只有我寧國未來的君王,才是你的良配。”
明子墨直視着孝宣帝,目光堅毅的道,“民女心意已決,不管七皇子今後貧賤富貴,今生雲夭只願嫁他一人,今日便懇請陛下賜婚。”
這下衆人嘩然,沒有想到這雲家小姐性子如此霸道,直接違逆陛下的意思,甚至連唾手可得的後位都不稀罕。還真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女子。這等氣魄膽量,只怕是尋常的男兒都做不到。
雲夭已經大腦空白,她沒有料到明子墨,竟這麽快就直接請旨賜婚。雖然明面上和明子墨裝作情投意合,可是經歷過上一世的欺騙,雲夭心裏已經無法再接受和明子墨成為夫妻。
雲夭正欲開口阻止,明子墨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繼續道,“之前去靈隐寺的路上雲夭受傷,七皇子為救雲夭,在山洞裏我倆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聽着這話,雲夭兩眼呆愣。四周已經議論聲漸起。這樣一來,還有誰敢娶雲家的女兒。就算今後她和明子墨換回身體,這名聲可都毀在了明子墨的身上。
孝宣帝本來不願賜婚,但明子墨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除了賜婚,也想不到其他理由阻止。
他看着明子墨道,“夭夭,你父親今日也不在場,若真要賜婚,朕覺得還是問過你父親的意思比較好。”
明子墨見好就收,看着孝宣帝笑着回道,“那民女先謝過陛下了。”
經過這麽一鬧,雲家大小姐鐘情于七皇子,甚至不惜觸怒帝顏,不念皇後尊位的流言,便在寧國傳的老少皆知。
雲夭離開宴席後,因為心裏憋屈,便沒讓小林子跟着,自己一個人走到了蓮花池旁生悶氣。
看着滿池子盛開的蓮花,雲夭坐在玉石邊緣上,自言自語的道,“沒了以前的尊貴身份,如今做事,處處受人欺壓。還真是人生如戲,可笑可嘆。”
“殿下又為何悲秋傷懷呢?”明子墨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
雲夭心裏一驚,擡眼看去,明子墨就站在身側。見雲夭看來,他便攬着她的肩膀坐在一旁。
雲夭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沒有讓明子墨起疑,但轉念一想,也不過就是幾句抱怨罷了,便沒有過多放在心上。
她看着明子墨道,“本皇子只是覺得,今日在宴會上太過無用,竟還要讓你一介女子保護。”
明子墨看着她認真道,“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你內心柔軟如女兒,而我則不喜紅妝愛刀劍,我倆在一起便是最好結局。”
雲夭對于明子墨這信手拈來的情話,上一輩子聽的也不算少。可如今聽來,卻還是忍不住有所觸動。不管是再刁蠻嬌寵的女子,內心都想有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
上一輩,她信了他,将他作為一輩子的依靠。但是結果換來的,不過是欺瞞和利用。
這一世,她算計他,想讓他失去一切,但是為何他的眼裏總是飽含深情。
雲夭別開了眼,她怕自己心裏的防線決堤。故意尋着其他的話題,“今日周貴妃給墨蘭殿送來了兩個侍寝婢女,說是寧國的傳統,成人之後便該為了皇家開枝散葉。”
明子墨聽着這話,冷哼一聲,“她恐怕只是看着我們兩人感情正濃,怕你今後得勢心裏只有雲家,而不念及她和她的母族周家,便想在墨蘭殿安插自己的人。”
雲夭也知道周貴妃的意思,只是如今周貴妃是她的養母,長者賜不敢辭。這兩個女人如何安置,還真是一個問題。
就算是明子墨真的在孝宣帝那裏要到了賜婚的聖旨,這也不妨礙周貴妃往墨蘭殿塞人。畢竟從古至今,身為皇家子弟,三妻四妾乃是常事。
上一世,這個時候,雲夭正和風無尋感情正濃,周貴妃一心讓明子墨追求雲夭,這侍寝的女人,可說是提都沒有提過。
可如今提到了明面上,該如何應對,倒又是一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奉上,小天使們看文也要注意休息喲。
☆、陛下起疑心
明子墨看着雲夭問道,“你是說,這兩人是婉兒找來的?”
雲夭點了點頭,明子墨心裏已經大概有了主意。上一世,明子墨便發現了婉兒為衛皇後效力,還是他用計讓婉兒行跡敗露,最後被周貴妃送到了軍中為妓。
如今看來,婉兒怕是也不能多留了。
若周貴妃知曉婉兒是衛皇後的人,那這兩個侍寝婢女,自然就不攻自破。只是眼下還需時間籌謀,這兩人怕是要在墨蘭殿呆上幾日。
明子墨心裏有了主意,對着雲夭道,“你且放心,這兩人不需幾日,便會被送走。”
雲夭先聽到明子墨問婉兒的事情,就已經猜到了明子墨的想法,但面上她還是裝作不解,“大小姐有何妙計?”
明子墨一臉神秘的道,“不可說。”
雲夭看了他一眼,扭頭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幼稚。”
等到雲夭回墨蘭殿的時候,照例先讓小林子打了熱水,然後獨自一人去浴室洗澡。
因為如今頂着男兒身,雲夭受不得太監貼身伺候,又覺得讓宮女伺候,心裏也有疙瘩,自打重生後沐浴一事,便開始親力親為。
今日經歷這些風波,又在宮外轉了一圈,雲夭早就覺得渾身困乏,想要舒舒服服的泡一個澡,然後準備睡一覺。
她如同往常一樣,進屋繞過屏風,便開始脫身上的衣服。如今穿着男裝,倒是比以前的衣服簡單許多。雲夭解除了身上的束縛,便擡腳進了浴桶,泡在溫水中開始閉目養神。
雲夭恍惚間,只覺得一只手在自己的胸前來回游動,她驚得猛地睜開了眼。只見一個身着大紅色肚兜的妙齡女子,正靠在自己的身後,而她的右手,正在自己的身上來回撫摸。
察覺到雲夭的目光,女子嬌笑連連,“我的好殿下,今夜便讓奴家來伺候你沐浴吧。”
說着她左手将肩上的肩帶一扯,胸前唯一的肚兜就落了下來。看着這一幕,雲夭甚是驚悚。她連連往浴桶的一旁靠去,用手遮着雙眼,“你給我出去。”
被雲夭這麽一吼,女子忍不住啜泣起來,“貴妃娘娘吩咐了,若是不能伺候好殿下,芙兒便要去暴室受罰。”
後宮的暴室,是專門處罰犯錯的宮婢,可說是進去了基本上也沒命出來。
聽到這話,雲夭心裏頓時來了火氣,“你去暴室,關本皇子什麽事。給我滾出去,今後不準再來浴房。不然本皇子直接讓你,連去暴室的命都沒有。”
那自稱芙兒的女子,聽到雲夭這麽說,吓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求饒,“芙兒知錯了,請殿下恕罪。”只是人還是跪在原地,沒有出去。
看着這個樣子,雲夭也沒有心情繼續泡澡了,她拿過一旁的巾子将身上多餘的水擦幹後,就直接穿了衣服回自己的寝殿。
雲夭回到寝殿,随意從架子上拿了一塊軟布,将頭發擦幹,便準備去床上休息。
這身子剛躺在床上,雲夭便發覺了不對勁。借着月光,她看到自己的床上,還躺着一個酥胸半露,只着透明紗衣的女子。
見雲夭看來,那女子便如同靈蛇般的纏了上來。胸前的飽滿,剛好壓在了雲夭身上。
如此香豔柔軟的身體,若雲夭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只怕是早已按耐不住,要和這女子共赴雲雨。
可是有一件事,是周貴妃沒有料到的。那就是如今明子墨身體裏住着的,是雲夭這個貨真價實的女兒身。那麽眼下的場景,雲夭有的只是惡心,哪還有其他的绮念。
雲夭直接一腳将女子踢到了床底,面色如霜的道,“該死。”
地上的女子連連叩頭,“渠兒知錯,還請殿下息怒。渠兒也是受了貴妃娘娘之命,今晚必須好好伺候殿下。”
連着兩次被女子色/誘,雲夭心裏膈應的難受。她看着地上自稱渠兒的女子,面容難看的道,“既然你入了墨蘭殿,便該聽從本皇子的命令,今日之事如若再犯,本皇子定不輕饒。”
聽到這話,渠兒面露悲戚,看着雲夭還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雲夭可沒有什麽惜花的念頭,她看着渠兒,不容置疑的道,“給本皇子滾出去,今後沒有召見,不得私自進寝殿。”
渠兒起身,只得身着透明的薄紗,一臉委屈的出了寝殿。
卻說另一邊,将軍府裏。
明子墨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男裝,斜躺在一旁的軟榻上,正閉目聆聽般若禀報,今日宮中發生的事情。
當聽到般若說及,今日宮中,雲夭掌掴上官珏一事,明子墨睜開雙眼看着般若反問道,“你說今日上官珏不小心路上撞到了七皇子,而七皇子卻直接扇了上官珏一巴掌?”
般若點了點頭,“回小姐的話,的确如此。”
明子墨不免又想到了,之前在蓮花池聽到雲夭自言自語說的話。雲夭說的那句,沒了以前尊貴的身份,讓他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以前尊貴的身份,若是身為七皇子,以前受盡冷遇,哪裏談得上尊貴的身份?
之前雲夭的這句話,就已經讓他心裏起了疑惑。如今聽到般若的話,明子墨心裏疑雲更甚。
按着雲夭以往的性子,也不至于刁蠻到這種地步。可她卻就因為上官珏不小心撞了她,就直接給了上官珏一巴掌。
如此種種,不得不讓明子墨心裏多想。
翌日
周貴妃從婉兒哪裏得了消息,送過去的兩個侍寝婢女,都被七皇子趕了出去,面色不由的一變,“看來這小狼,還真是養不熟的。”
婉兒跪在地上,面露愧色,“是婉兒辦事不力,尋來的兩人都沒有完成娘娘的吩咐,還請娘娘責罰。”
周貴妃看着玩兒淺笑道,“起來吧,本宮知道你已經盡心。既然她們進了墨蘭殿,便是七皇子屋裏的人,侍寝的事情,也就是早晚的事。”
婉兒心裏松了口氣,起身站在周貴妃身側,“娘娘高瞻遠矚,婉兒會吩咐她二人,盡快完成娘娘的的旨意。”
作者有話要說: 渣叔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7-27 07: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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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布陣圖
明子墨的大膽言行,傳入雲嘯天的耳中後,氣得他一整晚都沒有睡好。大清早的,雲嘯天就叫了明子墨去書房。
看着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長女,雲嘯天苦口婆心的道,“夭夭,這七皇子并非良配,為何你就一定要非他不可呢?甚至昨晚宴會中,不惜用自己的名聲,來保護這麽一個慫包皇子。”
明子墨聽着雲嘯天诋毀宮中的雲夭,心裏十分不喜,“七皇子再不濟也是寧國皇子,還請将軍言行注意措辭。”
雲嘯天臉色鐵青,“雲夭,你真要為了七皇子忤逆父親?”
明子墨倒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雲嘯天,心裏反倒樂了,他一臉認真的道,“雲夭此生非七皇子不嫁。”
雲嘯天氣得指着雲夭怒叱道,“你給我回屋閉門思過。”
明子墨直接轉身離去,半點求饒的意思都沒有。
等到明子墨走遠,候在外面的雲霏,端着熬好的補湯進了屋。雲嘯天看着乖巧懂事的雲霏,感慨的道,“嫣兒,莫非是我太寵咱們的女兒,才導致她養成了如今的性子。”
雲霏貼心的将碗裏裝好湯,遞在雲嘯天的面前,見雲嘯天接了,便站在他的身後替他揉着肩,“父親,長姐只是一時糊塗,才會和父親起争執,父親切勿生氣,想來長姐遲早會有想明白的一天。”
聽着雲霏還給雲夭說話,雲嘯天面容和緩了一些,“往日是為父虧待你了,難得你還能這麽聰慧識大體。”
雲霏看着雲嘯天一臉儒慕之情,“父親是寧國的戰神,霏兒能做雲家的女兒,就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卻說明子墨離去後,并沒有聽從雲嘯天的話,回屋去閉門思過。
如今朝堂,形勢嚴峻。黨派之間的争鬥越發嚴重。孝宣帝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近期除了扶持周貴妃的母家,還提拔了一撥寒門子弟。
而這些寒門子弟,卻都是明子墨安排進去的人員。現在姜國來使,已經在寧國羁留許久。明子墨自然是不願意錯失這個時機。對于自己的父皇,明子墨多少還是了解。
如今各大家族,權勢已經威脅到皇權,上一世臨終之際,父皇本欲解決這些隐患,無奈身體越發衰弱,最後纏綿病榻逝世。
如今姜國的來使,明子墨正想好好的利用一番。
明子墨避開将軍府的衆人,出府後,輾轉換了幾個地方,确定沒有人跟上後,便到了自己目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