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廢柴學功夫
不是許安樂疑神疑鬼, 但凡她看過的電視劇或者書裏,凡是男主失憶又恢複記憶的,一定會忘記失憶期間經歷的事兒。
許安樂以己度人, 總疑心齊光恢複記憶後,思及前事定會對她敬而遠之。
畢竟她知道他那麽多黑歷史, 莫說齊光原始公侯子弟了,便是稍微體面些的公子哥兒, 也是忍不了的。
齊光沒有刻意回避她, 是不是意味着,他忘記了兩人之間的相處。
想到這裏,許安樂不但沒松口氣,心裏還有些悶悶的。就算被讨厭,也好過被徹底遺忘。
明明齊光還頂着那張易容後的,樸實少年臉, 但精氣神兒一變, 整個人就不太一樣了。
連那雙清亮的眼眸中, 都添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像藤蔓在許安樂心上爬着, 讓她不知該如何與齊光相處。
“沒有忘, 你想學什麽?”
齊光的回答言簡意赅, 直接開啓了下一個話題。
許安樂一時語塞,目光從齊光身上移開,聲音不大的回了句:“學一些防身術吧,簡單一些比較好, 陳叔說過我沒天賦。”
雖然一直嚷嚷着要學武,但許安樂也不知完全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練武都要童子功,武功極高的人還講究什麽內功,憑她這小胳膊小腿兒的,又十幾歲了,哪兒能練出什麽章法。
但即使這樣,許安樂還是想學幾招,至少遇到壞人時,她能拼上一把,不用任人宰割。
想到這裏,許安樂掬了一把辛酸淚,當初發現她能放電時,她歡欣鼓舞以為自己有了異能。
沒想到,這麽久過去了,她放電的能力也沒強上多少。許安樂私底下也曾偷偷試過,有一次她一個人時,被惡狗追逐,情急之下她能把那只狗電暈了。
以此推論,許安樂推測,她這點兒電,或許能把一個人電的半暈。
聊勝于無,她嗟嘆之餘,索性将這點兒小能力當做秘密武器,堅決不暴露出來。
“若是如此,不如學擒拿術和拳法,面對普通人,危急之時可應對一二。”
“面對會武功的人怎麽辦?”
許安樂憂患意識極強,多問了一句,齊光坦誠回到:“極早逃命。”
眼看許安樂小臉垮了下來,齊光又加了一句:“莫怕,江湖人自有江湖事,與你并無幹系。”
他這麽一說,許安樂一琢磨,還真挺有道理。
穿越之後,她見到真正武藝高強的人,也就齊光和陳良,但這兩個人出身不凡。
若非種種巧合,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想到這裏,許安樂放心之餘又有些心酸:“擒拿術好學麽?”
“不難,過來一些,我教你。”
齊光不笑的時候,神情有些嚴肅,讓許安樂不自覺的緊張,走向他時腳後跟都繃直了。
許安樂走近之後,齊光反而有些犯難了,擒拿術動作激烈,免不了要貼身肉搏,二人又男女有別。
猶豫之後,齊光決定先教許安樂兩招比較簡單的:“想要學好擒拿術,必須先了解人體穴位、關節以及要害部位的弱點。”
“哦,這個我知道一些,先前看過一些針灸穴位圖。”
大周的文字,許安樂進展緩慢,但像奇經八脈穴位圖,她連猜帶蒙還是能看懂一些的。
自從淪落為文盲之後,許安樂對一切帶圖的文字都很有好感。
齊光多少松了口氣,先前要教許安樂武功不過一時沖動,真要教起來,其中不便之處比他想象中更多。
即使在跳過了大部分步驟的情況下,望着比自己矮很多的許安樂,齊光仍有一種無從下手感。
“遇到壞人時,先試着攻擊對方眼睛,可以用簪子刺。”
“刺不到怎麽辦?”
許安樂快人快語,齊光望了她一眼:“你可以拔簪子刺我試一下。”
她頭上戴的正是齊光送她的簪子,許安樂手摸了上去,卻沒舍得拔下來:“玉簪容易斷,我用別的代替吧。”
許安樂眸光四處掃了一下,快步走到園中樹下,撿起了一根小樹枝。
她手中拿着樹枝,回頭朝齊光嫣然一笑:“用這個好了。”
秋意正濃,花木寥落,天空湛藍如洗。
她穿着鵝黃色的襦裙,梳着雙丫髻,笑容活潑又明亮,垂在臉頰旁的柔軟鬓發,泛着蜜糖一樣的光澤。
她一直羨慕他烏黑如緞的長發,以前常握着他的發尾,一臉欣羨的憧憬她日後也能擁有這樣烏黑濃密的頭發。
她是如此的簡單明快,天真又不失熱情,如跳躍的火焰,撞入他平靜的心湖之中。
無數色彩鮮亮的回憶,從齊光眼前閃過,他朝許安樂走近了幾步,将手背在身後:“你盡全力攻擊我。”
許安樂握着樹枝,抿着唇腳尖踮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眸子中蕩過一層淺淺的漣漪:“那你要小心了。”
提醒完齊光之後,許安樂提氣屏住呼吸,握緊了樹枝,猛地朝齊光撲去,咬着唇将樹枝刺向他的眼睛。
以齊光的本事,自然不會被她刺到,但許安樂将樹枝遞出去的那一刻,仍然收了些力道。
齊光身形不動,用手指夾住了樹枝,眉頭微皺:“軟綿綿的力道,如何自保。”
他會護着許安樂,但也希望她能有些許自保之力。
免得日後他為她擋了驚濤駭浪,最後她卻小小浪花害了性命。
許安樂哦了一聲,将手收回來,往後退了幾步,助跑之後沖向齊光,即将靠近他時,她丢開小樹枝改為鎖喉。
顯然,許安樂低估了兩人之間的身高差,她要跳下來才能完成這一鎖喉動作。
對于許安樂舉一反三的行為,齊光有一點兒小驚訝,但她笨拙的動作,對他而言沒有半點殺傷力。
他身形微移,許安樂絆到地面凸起處,直接臉朝地撲上去了。
眼看她就要摔倒,齊光長臂一伸,一把提起許安樂,她出于慣性撞到了他懷中。
齊光是可以躲開的,但他沒有。
許安樂臉撞在齊光堅硬的胸膛上,又羞又窘,好一陣臉酸。
就憑她這身手,還想對敵,怕是壞人一出招,她就要歇菜了,許安樂兔子似的從齊光懷中跳了出來。
“頂膝鎖喉和擊腹別臂,是擒拿術中最簡單的兩招。這兩招你也學不會的話,其它招式更難了。”
齊光的話,讓許安樂羞愧難當,他這師傅當的很稱職,就是她這個徒弟太弱雞了。
“要不,你來示範下,我一定會認真學的。”
許安樂挺起不算明顯的胸膛,立軍令狀似的說着。
“會傷到你的。”
擒拿術講究的狠、快、準,無論鎖喉還是頂膝,落到身上都不會好受。
就算齊光控制着力道,許安樂同樣會吃痛。
“不怕,你輕一點兒,比劃一下就好了,不要用力。”
許安樂一向樂觀,絲毫沒考慮到男女有別的事兒,畢竟兩人之前一直親密無間,肢體接觸也不少。
“看好了。”
齊光提醒之後,這才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鎖住了許安樂的喉嚨,将她手臂反剪。
許安樂身子往前一傾,整個人已經被齊光制住,脆弱的喉骨更是落到了一個溫熱的手掌中。
“你們在幹什麽?”
秦歸一驚一乍的聲音響起,齊光松開了許安樂纖細的脖頸,放開了她的手。
許安樂下意識用手捂着脖子,咳嗽了一聲。
“小村姑惹你了麽,你要打她,真是一個沒良心的。”
秦歸憤憤不平的指責齊光,許安樂沒想到他會為她“伸張正義”,急忙道:“你誤會了,我是讓齊光教我一些防身術。”
她這樣一說,秦歸臉色立馬變了,将銅盆中水一潑,瞪了她一眼念念有詞的離開了。
背着聲,許安樂沒聽全,只聽見一句不識好人心什麽的。
鬧出這樣的誤會來,許安樂有些讪讪的,也沒好意思纏着齊光繼續學功夫了。
“真不好意思啊,沒想到我這麽廢柴,這麽簡單的招式都學不好。”
“等到岐州後,我送你一件防身的武器。”
聽到齊光要送自己武器,許安樂心裏是高興的,但又有些不好意思:“總是收你東西,不太好吧。”
一片泛黃的葉子,悠悠從樹梢飄落,落到了齊光的頭發上。
許安樂看到後,一下子來了精神:“齊公子,你頭發上有東西,別動。”
兩人只隔了兩步的距離,許安樂踮起腳,伸長了手臂,将那片葉子取了下來。
她鼻尖微紅,鬓發濕了一小片,陽光下泛着亮亮的光。
許安樂将葉子拿在手中,齊光望着她,她回了一個笑,不知不覺把葉子揉碎了。
“兩位客官,一位姓曾的老爺前來拜會,不知幾位見還是不見?”
店小二的話,讓許安樂回過神來,她将手背在身後又松開了掌心,碎葉渣滓散了一地。
“請曾老爺進門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天氣燥熱啊燥熱啊,作者君也熱啊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