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回.......” (8)
縱容家人為虎作伥,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罪名下去,貶谪的官員貶谪,下獄的官員先下獄,雖然一切的最終定論要交給皇帝陛下解決,但如果一切證據确鑿,基本上就很難改變了。
而且睿安,可不是什麽好對付的對手。
“這.......”王嵘沉吟了片刻,“還是應當待陛下定奪。”
“那就請兩位丞相禀告陛下,此事要如何處置吧。”
薛致淵薛太傅終于緩過神後,布滿褶子的臉上帶着難以消逝的陰霾,冷冷地道了這句話,便在身邊侍衛的幫助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睿安旁邊,鐘離修倒是饒有興味地看着這一切,俊秀的臉上陰晴莫測。
鹬蚌相争?
一絲快.感從內心深處戰栗而起,鐘離修的眼神在附近的睿安身上打了一個圈,又重新燃起了深沉的怒火.......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小舅舅對她的私念竟然會影響大事,所以無論如何,他不能允許她如此嚣張了。
鐘離雁低頭沉默不語,似是在想着什麽心事一般。
“諸位大臣請先在偏殿等候,莫要離宮。”白君離終于恢複了平日裏的樣子,從容地對百官道。
接着他就和王嵘,帶着沉甸甸的心情,又再一次打算面聖請求皇帝處理此事,卻沒想到此時,偏殿守候着的小黃門尖細的嗓音将整個大殿的人都鎮住了:“皇上駕到!”
無論滿朝文武懷着什麽心情,都向那不斷靠近的明黃色辇駕行禮,“皇上萬歲,萬萬歲!”
明黃色辇駕裏,元興帝輕輕咳了一聲,顫抖着拿一塊帕子掩去唇邊的血跡,蒼青色的臉上帶着病态的潮紅,須發盡白。若睿安見到,定會吓一大跳,距離她從漠北回來那次進宮,不過半月餘,怎麽元興帝眼看着就要病入膏肓了?
兩位丞相恭敬地在辇駕外面向他禀告着剛剛朝會所發生的事情,元興帝淡淡地回他們一聲:“朕明白了,兩位愛卿辛苦了。”
王嵘和白君離相視一眼,都往下退了一步,站在兩側,等候元興帝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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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剛剛被點出罪證的各個官員們都被羽林軍們把守在了一邊,另一邊的官員們在兩位丞相說完後,立刻就争先恐後七嘴八舌地道起這些人的無辜來。
元興帝渾濁的眼睛透過面前的紗布看着階下這些多年相處的老臣新臣們,疲憊地閉了眼睛。
“按律處置即可。我早說過,一切任憑你們命令。”
“微臣不敢。”兩人斂目,這種事情,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應下的。最是難測帝王心,他們現在做的是随時會讓自己家破人亡的事情,一點都疏忽不得。
“陛下,您要相信,這一切都是有心人造謠的.......老臣的這些門生,都是無辜的啊.......”
薛太傅聲淚俱下,一字一句,仿佛字字泣血般,聽得那些被圈禁在偏殿的大臣們不禁熱淚盈眶。
呵。人群裏的方鴻巍冷哼了一聲,微微側着臉看了一眼睿安的方向,見她面色如常,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睿安受皇帝桎梏太深,如今她漸漸地能放開了,這讓他不禁感到一絲欣慰。
元興帝閉眼聽着薛太傅的喊冤,忽然在對方的停頓處輕聲問了一句:“太傅,你可知,那些蒙冤的人,受害的人,是何等心情?”
仿佛被堵了嗓子,薛太傅和永定伯等人頓時仿佛卡頓了起來,言語間也帶着小心翼翼,“陛下,微臣不知.......”
“朕知道。”元興帝睜開眼,“朕這段日子,夜夜夢裏就是這些人對朕的哭訴。”
作者有話要說: 待捉蟲emmmm。。。。。。
☆、争執
皇帝......在說什麽?
衆人的表情怔住,就連睿安和方鴻巍,也呆愣了一瞬。
元興帝,這是做了噩夢了嗎?所以.......他們的處境是依然不妙了?
薛太傅的表情沉了下來,眼裏一絲厲色閃過,但說出嘴裏的話卻變成了打感情牌:“陛下,您怎能相信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這些人兢兢業業,一直為社稷勞心勞力,怎麽能到頭來卻蒙冤入獄?陛下,您看看老臣,老臣歷經兩朝,我的人品您還信不過嗎?這些,可都是老臣的學生啊.......”
元興帝的面上無波無瀾,隔着辇駕的紗簾,看着薛太傅等人的作态,“太傅,你應該比朕更清楚,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老臣不知,老臣不知啊!”薛太傅的老臉上帶着仿佛傷心欲絕的表情,擡頭虛抹了一把淚水,“陛下定要明辨是非,還衆官一個清白啊!”
“咳,”皇帝在辇駕裏輕咳一聲,聲音裏仿佛帶了沙啞之意,“其他愛卿呢?你們怎麽看?”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方鴻巍眼珠一轉,站了出來。
“啓禀陛下,微臣亦認為,您的處決是無比公正的。”
“方侍郎,您這話說的,似乎很有奉承陛下之嫌?”在他不遠處的永定伯駱世舟冷冷地反駁他道。
方鴻巍巋然不動,“永定伯此言差矣,陛下一言九鼎,而且從未處處置失當過。您說這話,難道是對陛下有什麽意見嗎?”
“好了,莫要再争論了,此事就這樣定了.......咳......”
語罷,元興帝咳出了一口血來,昏厥了過去。
朝臣一時慌亂了起來,一些人似乎還蠢蠢欲動,白君離和王嵘見勢不對,連忙下令散朝,羽林軍維持好秩序,押送着那些下獄的人離開。
永定伯駱世舟眸色幽深地看着衆人驚慌失措地将皇帝的辇駕快速擡走,和人群裏的薛太傅對視了一眼,兩人似乎同時朝對方輕點了點頭。
睿安正焦急地随着元興帝的辇駕一起離去,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倒是密切關注他們的方鴻巍皺起了眉。
這兩個人,又想搞什麽鬼?
施施然站起身的鐘離修冷嗤了一聲,路過鐘離雁的身邊蹦出嘲諷的一句話,“二哥,你怎麽看......這盤棋呢?”
鐘離雁垂睫不語,卻是在對方離開後放開了緊拽的布料。
他從來,都只想當一個局外人。
所以棋局贏輸與否,他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能否逃離這一切......
這邊,睿安跟着辇駕,一路到了皇帝的寝宮外,慌亂地等待着太醫的治療結果。
而一衆妃嫔,消息靈通的,也趕緊擺出一副緊張擔憂傷心欲絕的樣子,紛紛朝這裏奔來。
“長公主殿下,陛下為什麽,為什麽突然就氣急攻心了?”昭妃哭的梨花帶雨,似是下一秒就要倒下一般。
睿安的眼睛沒有離開那緊閉的殿門,聽到她的話也只是輕輕阖上了眼。
“朝事不順遂,父皇因此氣倒。”
“哼。”一聲冷哼從他們身後傳來,“要不是殿下你,陛下怎麽可能會氣成這樣?”
妃嫔們驚呼一聲,讓開一條路來。
怒氣沖沖的薛貴妃,一張美豔的臉仿佛都猙獰了起來,步伐都快了不少,“殿下你虛構出那些罪證,遲早是會被揭穿的,還不快快向天下人禀明真相,也許還能求得陛下的原諒。”
睿安微微轉身,就看到對方那仿佛施舍一樣的眼神,不由輕笑一聲。
“貴妃娘娘,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切都按律法行事,睿安如何能杜撰出這些罪名?”
薛貴妃一臉不屑,“是不是杜撰還不是一張嘴皮子的事情,殿下,您可千萬要三思啊。雁兒他,可是儲君!”
說道這裏,薛貴妃又得意了起來。只要等裏面那個老不死的去了,她兒子就是最尊貴的皇帝,她就是地位高貴的太妃,即使不是太後,任何人恐怕也不能小瞧她這個皇帝生母。
“貴妃慎言。”一邊的惠妃垂目,“一切以陛下的安危為重才是。”
薛貴妃輕搖了搖頭,想到剛剛被岔開的事情,又惡狠狠地瞪着睿安。沒想到啊,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把他們那麽多人都弄到了牢裏了。其他大部分人也貶了官。還好等他們執掌大權之後,還能放了他們。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