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回.......”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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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
“殿下!”
門外匆匆響起一清朗磁性的男聲,路承昭終于趕來,就看見睿安幾乎魂不守舍的樣子,立刻着急了起來。
“發生什麽事?!”
他聽說是越東齊派人送來了東西,就放下手頭的活趕了過來,沒想到就見到這樣慌張的睿安,等他的目光移到睿安面前的這堆東西......還有那打開的盒子裏那一小節骨指的時候,路承昭也失神了一會兒。
是誰的?越東齊的嗎?還是......
睿安看見路承昭一臉擔憂地沖進來,恍了恍神,忽然出乎路承昭意料地撲到他的懷裏。
她實在心緒難寧,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沒想到越東齊竟然,竟然會這麽做!他不怕和鐘離修的關系破裂嗎?!
而且,他的用意,簡直讓她完全不敢深想。
路承昭錯愕地看着懷裏的佳人,不知為何心裏卻揪地疼了一下,睿安剛剛那蒼白的臉色,讓他恨不得将越東齊大卸八塊。
“殿下,睿安.......怎麽了?發生了什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輕輕擁住睿安,路承昭很是無措,簡直都不知道要怎麽回應她了。
懷裏溫暖的嬌軀,明明是他夢寐以求的,可他完全不想是在這種情況下。現在,反而讓他無比心疼。
睿安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不好意思地想從路承昭的懷抱裏掙開,卻被抱的更緊........睿安的臉,驀地紅了。
這裏還有那麽多下屬在呢。
“我......”睿安張嘴,想跟路承昭說先放開她,但是嘴裏話說出口,卻變成了“我擔心.......擔心越東齊如果發現真的是我們的所作所為,會變本加厲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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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跟他送你東西有關嗎?
睿安又瞞着他什麽.......路承昭眯了眯眼,出其不意地又親了睿安白嫩的臉頰一口,而後無視睿安驚怔的表情淡淡地道:“殿下又有事情不告訴承昭了嗎?”
又親她......做什麽?
睿安略顯尴尬地道:“哪有?我還能隐瞞你什麽.......”
除了一些實在不能說的,她真的已經對路承昭可以稱得上是毫無保留了。
“那殿下,”緊緊盯着睿安,注意到她臉上一瞬間的不自然,路承昭話鋒一轉,“你和越将軍之間,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往事呢?”
睿安默然。
越東齊與她,在很久以前,确實并不是像現在這樣的關系......至少絕非仇敵。這也沒什麽不能對路承昭說的,只是終究會覺得尴尬罷了。
“我只是覺得,他對我似乎有執念.......”睿安纖手一指那盒指骨,“這是越東齊送我的,鐘離修的小拇指骨,可能是在警告鐘離修他之前要殺我的行為惹怒了他......然而他又像是在對我示好。”
路承昭擰眉,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一時之間他竟然反映不過來。
然而一個關鍵信息是,越東齊和鐘離修的關系并不是絕對牢靠的?
但是越東齊竟然對睿安有執念......這個讓他感覺難以忍受。因為,是越東齊這家夥......路承昭第一眼,就本能地不喜歡他。
“殿下,越東齊是個危險人物。”路承昭嚴肅地看着睿安,“你可不要動任何恻隐之心。”
睿安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低聲道,“我不會的。”
她告訴自己,鐘離修就是越東齊教着長大的,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她明明那麽畏懼他,卻在此時對他産生了些許動搖?
不,這是不對的。
睿安閉了閉眼,從路承昭懷裏退開來。
“我明白,他是我的敵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她與越東齊,早就是兩條南轅北轍的路。當年的是是非非,早就成了虛幻的過往。
路承昭嘆了口氣,“殿下,這下子,四皇子也許,會更恨你?”
這裏面的淵源,他依然一無所知啊......就像四皇子,為什麽會恨睿安?而越東齊,為什麽又會對睿安有執念?
“管他呢,”在路承昭面前,睿安已經越來越放得開自己了,此時便有些賭氣道:“反正我們是不死不休的關系了。”
“那這些東西?”
最好是扔了才好。路承昭抿嘴,在心裏這麽想着。
“還是先收着吧。要是越東齊知道我扔了,說不定又會發瘋。”睿安嘆口氣,她是怎麽招惹上這麽一個人的......
“哦。”怏怏不樂地看了滿地的東西一眼,驸馬爺暗自下定決心,要送比這些更拿的出手的禮物給睿安。
說起來,過段時間就是睿安的生辰了。他可要抓緊時間,好好準備了。
不過,還沒到睿安的生辰之前,皇後的生辰就先到了。
照規矩,宮宴還是要辦的,畢竟皇後是一國之母。只是皇帝還在病中,一切就都從簡行事。
睿安當然要參加這次宮宴,而路承昭,身為驸馬,自然也要一同前往參加之後的家宴。
諸位後妃與自家女兒們的夫婿,只有像在這種宮宴的時刻才能見幾次面吧。平時為了避嫌,可都是連召見都極少的。
這是元興帝大病的第二個年頭。而且照病情惡化的可能,還不知他是否能熬得過今年。太醫院傳來的消息時好時壞,也引的所有人揪心。
一國之母王皇後,在皇帝病中,做到了一個皇後該做的所有事情,溫情侍疾,打理後宮上下,安排諸事井井有條,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這位右相王嵘的大千金,在閨中便是賢良淑德,廣受美評,又地位尊崇,才能在盛譽的蕭皇後仙去之後,被舉為繼後。
進了皇宮,睿安先去了栖鳳宮給皇後請安。
“睿安,你可是消瘦了些?你可莫要太過操勞啊。”皇後看着睿安那越發清瘦的身體,那有些心疼的樣子,倒不像是裝出來的。
睿安抿嘴一笑,“皇後娘娘打理後宮上下,都不覺得勞累。睿安區區一個長公主府,怎能說操勞?”
王皇後笑着搖了搖頭,不再提起這個話題,轉而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下今日一身華袍風姿俊朗的路承昭,饒是她也不由誇贊了一聲道:“驸馬爺真是好相貌。”
路承昭頭一次被人這麽誇贊,而且誇他的人還是當朝皇後,也是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拱手行禮。
“皇後娘娘謬贊了。承昭先在此祝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萬事如意,朱顏永駐。”
王皇後聽完倒是愣了一下,臉上帶了一絲淡笑,“唉,不說了不說了,容兒正在潋花廳裏面等你呢。快去吧。”
王皇後低聲向睿安道,讓睿安先進去宮宴舉辦的所在的潋花廳安撫她那可憐的傻兒。
當今皇後所出的五皇子鐘離容并非天生癡愚,而是在四歲之時生了一場大病,發熱十餘天才有好轉,等到五皇子好不容易醒來之時,整個栖鳳宮便蒙上了經年不退的憂愁。
五皇子年歲漸長,卻不見靈智有任何進步.......仿佛停留在了那一場高燒裏一樣。
時至今日,鐘離容年過十歲依然不知世事,就如同稚子一般。
而王皇後本人早在生育五皇子後便被斷定難以再生育,還好另有有親女三公主鐘離慕。皇後本人便絕了其他的心思,用心教養女兒,倒是這些年想尚三公主的士族子弟多了起來。
睿安從小便喜歡這個白白胖胖的五弟,但是在出這件事之前王皇後一直心有顧忌,不曾讓他們接觸太多,反而五弟出事之後,放開了一些微妙的戒備,所以她與五弟的關系越來越好,而她收到什麽好頑的玩意兒都會給五弟送過去。
“安姐姐!安姐姐!”
鐘離容一看見睿安,就激動的不得了。他都好久沒有看到安姐姐了,圓潤白皙的小臉上帶着急切,如果不是旁邊的近侍攔着他,說不定他早就如同炮彈一樣沖進睿安懷裏了。
“容兒,乖,先坐下來。”睿安每次瞧見圓鼓鼓天真無邪的五皇弟,就好像會忘記一切煩惱一樣,也是因為五皇弟,一開始才會對路家雙胞胎有一種親切感。否則以她的性格,是絕不會與陌生人有多親近的。
鐘離容臉上帶了委屈,嘟起了小嘴,“安姐姐,你都好久沒來看容兒了。”
鐘離容稚子心性,最是純潔無暇,也許這才是他能在後宮安全無虞而且自得其樂的原因吧。
一邊的路承昭看着傳聞裏癡傻,此時緊緊抱住他家殿下的五皇子,心裏竟然開始不對味了起來。他什麽時候連這樣的情況也吃起飛醋來?定是被越東齊搞得草木皆兵了......
“安姐姐不是忙嗎?這次安姐姐還是給你帶了很多東西呢。”睿安放開鐘離容,溫和地對着這個不谙世事的五弟道。前面幾次她進皇宮裏,沒有什麽時間也不合适去找他,免得別人以為自己和王皇後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
時勢緊張,許許多多的事情也都會被影響的。
“嘻嘻,好。最喜歡安姐姐了。”鐘離容馬上喜笑顏開,那神情與澤哥兒有時候幾乎一模一樣,讓人無法把他與十歲小少年聯系起來。
“是長公主殿下嗎?”
旁邊響起一道婉轉嬌人的聲音,睿安聞聲望去,認出了說話的美人。
一身流彩暗花雲錦宮裝,上面暗紋着金銀絲線,一些地方還綴着小顆的寶石,別致精巧,再加上那玲珑身段,美貌臉龐,絕對不愧于其帝都第一美人的美譽。
這是白相府的千金,白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請假QAQ,後天更新~
蟹蟹小可愛們的支持~
麽麽啾
☆、獻寶
今日是皇後生辰,諸位诰命和未出嫁的女眷自然都來了。這時候,他們正在潋花廳裏敘舊的敘舊,聊天的聊天,恭維的恭維,一派熱鬧的情景。
很多人注意到了睿安進來,卻只能強自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各種心思,至少要先等五皇子走的時候再說。
暗地裏悄悄打量路承昭的人也不少,不過大多隐晦而小心。即便要避嫌,他們還是想看看傳聞裏的長公主驸馬是什麽樣的人.......一看之下,很多人原本的想法就幾乎消散了。
沒想到,這據說是粗鄙的鄉野郎中的驸馬爺,竟然長的這麽一表人才。也不愧是長公主看中的人......
這種場合諸位驸馬自然是不能出現的。他們在另一個廳堂裏歇息,自然是為了等待之後的家宴。雖然有心想留下來看接下裏發生了什麽,但是路承昭帶着鐘離容随着皇宮裏的侍官走了。
睿安便轉頭望向輕挪碎步朝她走來的美人,臉上帶上了恰到好處的笑意,“白姑娘。”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以前她年紀還小的時候也不知道懷着什麽樣的心思,給自己身邊最信重的丫鬟改名為蒹葭,可能是因為那時候驟然得知無法相信的隐秘,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所以才會一時沖動。
可是白露的臉之美貌,是蒹葭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白相與秋怡然的嫡女,自然有一份得天獨厚的美貌。
白露走到睿安近前,如玉的臉上帶了得體的微笑,“許久不見,長公主殿下依然如此嬌美動人。适才一看,驸馬爺與殿下真真是天作之合,無比般配。”
睿安和她說過話的時候也不過幾回,每回都感覺自己渾身難受,恨不得馬上讓對方離去,卻只能端着架子繼續與對方做着無意義的寒暄。
唉,自古情敵,難道關系難道都是如此微妙嗎?
可她從來都不想跟她搶男人啊——她對燃哥哥,只有兄妹之情罷了。可惜白露,卻不這樣認為,每次見到她,明明可能自己也尴尬,還是要湊上來找她。
“白姑娘客氣了。”睿安笑着邀請對方在自己身邊的一個椅子上坐下,“白姑娘才是美貌無雙,風華無雙。”
聞言,白露那張出塵的臉上再怎麽掩飾,還是洩露了一絲傲然。對自己的長相,她一向很自信。白露提起裙擺正準備在椅子上坐下,卻冷不丁被人擠開,椅子被對方搶了先坐下,頓時無比尴尬地站在那裏。
“殿下!瑤瑤可想你了!”
一個圓臉的粉衣女子十分自然地坐在睿安身邊的一上,笑嘻嘻地跟睿安打着招呼,完全忽略了身邊站着的白露。
她正是秦老将軍的孫女秦瑤,秦佑的妹妹,跟睿安關系不錯。
“瑤瑤,你可真是.......”真是我的救星。睿安搖了搖頭,有些哭笑不得地順水推舟對白露道:“白姑娘,我要先跟瑤瑤敘敘舊,如果待會有空再找你。”
這便是隐隐的拒絕之意了。
白露笑的有些勉強,但還是保持着姿儀回到了自己的母親秋怡然身邊。
秋怡然正輕抿着手裏玉盞裏的凝露,看到白露悶悶不樂地回來,那張依然可以窺見當年美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諷意。
自己的女兒這麽蠢,貼上去被打臉,她可完全不想承認......
“安姐姐,她可終于走了。”秦瑤呼了一口氣,拍拍胸前,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睿安嘆口氣,給眼前的妙齡少女一個感激的眼神,“瑤瑤,要不是有你,我可能又要被她纏上了。”
“殿下,說了多少次,你別理她便是。”
秦瑤湊近睿安耳邊,低聲道。臉上還帶着勝利的笑容,十分得意。
“你呀。”睿安正準備和她說什麽,卻看見前廳一堆人前呼後擁地湧進來,就明白是皇後娘娘回來了。
後妃們比皇後早一步到,但是都在廳外等着皇後,此時一群妃嫔擁着皇後進來,個個珠光寶氣,堪稱百花齊放。
看來即使是皇帝重病一切從簡,也攔不住這些女人的愛美之心啊。
王皇後此時已經換上了她象征品級的百鳥朝鳳華袍,如瀑青絲上戴着後冠,端的是華貴非常,無與倫比的尊崇。
主道兩邊的人不停向經過的皇後道喜,諸位诰命夫人們甜言蜜語,把皇後逗得眉開眼笑,賞賜源源不斷地賜下。
等皇後到了主位,其他人也就紛紛落座,宴會要開始了。
睿安就坐在幾位妃位的人旁邊,她對面是滿身華貴差點壓了皇後一頭的薛貴妃。薛貴妃通身精貴的寶石玉飾,正笑意盈盈地跟皇後說着好話。
“皇後姐姐可真是神仙妃子,這一身鳳袍,穿在你身上不知道多合适呢!”
許多莺莺燕燕紛紛附和,王皇後也溫和一笑,回應薛貴妃道:“貴妃你的百花繡錦流雲織裙也是巧奪天工,可花了繡局不少時日吧?”
“不多,不多,”薛貴妃笑的豔光攝人,“四十多個繡娘繡了大半個月,才給我繡好的呢。”
那一身百花衣上花團錦簇,還好薛貴妃還知道避諱,沒有往上面繡上牡丹。牡丹可是百花之首,皇後獨有,諸位妃嫔萬萬不能用的。
許多人吸了一口涼氣,也只有宮裏的繡局,才有這麽大的手筆,完成這麽一件百花衣吧。
“回頭別把這些繡娘給累壞了。”
王皇後抿嘴一笑,下首的妃嫔們倒是不敢取笑薛貴妃,畢竟她現在好歹也是太子生母,再以薛太傅在朝堂之上又如此有威望,說不得以後會怎樣呢。
“長公主殿下,”薛貴妃話題一轉,将衆人的注意力引向了睿安,“不知道這次你送給皇後娘娘的壽禮是什麽呢?”
睿安淡定一笑,面對薛貴妃這個問題,她真的......毫無壓力。畢竟她現在,可是坐擁一堆衛朝寶藏的人。
“蒹葭,呈上來。”
在一邊的蒹葭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捧着的華貴金鑲玉盒亮出,就先吸引了諸位宮妃和诰命的注意力。
這個盒子,首先一看就不凡,那玉質是最上等的玉,金更是無比耀眼精純,那纏繞金絲的技藝,更像是失傳已久的盧氏技法.......許多深谙于金銀首飾之道的世家夫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看着那美妙絕倫的玉盒。
這設計堪稱是□□無縫,完美配合,光這個盒子就足以成為一件珍品,讓人不禁更想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了。
“長公主,快讓完美看看裏面是什麽吧。”
睿安身邊一位妃子迫不及待地道。睿安笑看了她一眼,餘光瞥了一下屏息以待的衆人,示意蒹葭對着皇後先打開了盒子。
即使盒子開口是對着王皇後開的,盒子裏那攝人的光華還是不可阻擋地溢了出來。
現在還沒到天黑的時候,燈已經亮了起來,可是那盒子裏,那顆圓潤碩大的夜明珠,依然讓在場的衆人目瞪口呆。
“這.....這麽大?”有嫔位低的妃子驚呼,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王皇後也十分驚訝地命人接過這寶盒,将之拿在面前仔細觀摩,良久才輕呼了一口氣,緩緩地道:“這顆,難道是失蹤已久的‘鲛人淚’?”
眼前的珠子瑩潤,剔透,光澤閃動。而鲛人淚,是史載有名的夜明珠,已經不現世好多年。
鲛人淚!
薛貴妃咬碎了銀牙,看着那已經轉過來面向衆人的盒子,美豔的臉上幾乎禁不住,差點就破功露出了嫉妒的神情。
誰不想得到這麽一顆曠世奇珍的夜明珠?
就連那個盒子,也是罕見的珍寶無疑。
長公主殿下,是從哪裏得來的這些東西?
許多人心中一動,目光不由望向一臉平靜淡笑的睿安,既然她都能當成賀禮送來,是否說明她還有更多的珍寶,所以毫不在意?
一些人甚至替睿安清算起財産來。
蕭皇後的那些體面剩下的也是交給了睿安,可惜應該不多——衆人皆知蕭皇後出了很多體己去幫助流民。然後便是已經退隐的蕭家的一些財産,皇帝的賞賜等等,可裏面絕不可能有這麽珍貴的東西。
“睿安,你這也太貴重了,本宮不能收。”
王皇後看了又看,盡管十分舍不得,她還是忍住了。這麽多人虎視眈眈,自己要是收下睿安這麽貴重的東西,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诟病。
元興帝的私庫裏都不一定有的珍寶啊......
睿安彎唇一笑,早就料到王皇後的反應,“娘娘,您就收下吧。睿安自有一些奇遇,得到了一些東西。這都是我拿來孝敬您的。父皇那裏,自然也有一份。”
王皇後面色更加緩和,既然睿安都這麽說了,她再推辭,也沒有道理。
“那本宮就收下了。”
在場的諸位嫔妃和诰命們眼睜睜地看着王皇後将那曠世珍寶納為己有,心下不知道什麽滋味地看着睿安。
她們得要重新估計一下長公主殿下的地位了。
公主的席位裏,也有幾個不安分的目光偷偷窺視睿安,睿安明顯地感覺到整個潋花廳的氣氛變得不一樣了。不過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為了不搶王皇後的風頭,睿安連忙招呼衆人繼續,“大家繼續對皇後娘娘的祝福吧,不要讓我一個人獻醜啊。”
幾位诰命笑着應和着她,“是啊是啊,接下來可要輪到我們真正的獻醜了。”
各種各樣的珍寶一一送上王皇後的面前,卻依然沒有睿安的讓人驚喜。
诰命裏,白相夫人秋怡然悄無聲息地瞥了睿安一眼,低頭彎唇一笑。
依然風情萬種,風華四溢。
長公主,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本宮坐擁寶庫一座,爾等還不速速退下~ヽ( ̄▽ ̄)?
麽麽啾小天使們,求收藏蠢作者哦~
☆、無波
“啊!小姐!小心,別傷到自己!”
白相府裏,白露的卧房裏,她的丫鬟正小心地躲避着四散亂飛的物品。
他們家小姐,自從宮宴回來後,就這樣了。
用力地扔掉手裏的幾本詩集,喘了口氣之後,白露那嬌豔精致的臉上,終究還是露出了憤懑的表情,連那美貌的臉都扭曲了些許。
“滾!都給我滾!”
她原本想好好地在和睿安的聊天中暗地裏諷刺睿安一下,滅滅她的傲氣,可沒想到卻被礙事的土老帽秦瑤給截了胡。
最後睿安又在這群帝都裏地位最高的女人面前出了這麽大的風頭,而她憋了好久的氣沒處撒,她怎能不氣悶?
哼,她完全看不出那個鄉下小土鼈除了一副皮相之外還有什麽可取之處,睿安竟然選了他,還放棄了那麽好的燃哥?
不過既然她眼瞎了,她也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燃哥了。世子妃這個位置,反正她已經她唾手可得了,不是嗎?
試問帝都裏,又有誰比她更貌美?比她身份更尊貴呢?
待會她就去求一求父親,讓他向聖上請求賜婚.......這麽想着,白露心中的氣才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啊!夫.......夫人好。”
丫鬟看見門被人推開,定睛一看是自家夫人秋怡然,頓時如同得到定海神針一般,連忙恭敬地退到一邊做鴕鳥狀。
看到這一地狼藉,夫人定會知道發生了什麽。到時候夫人自會教養小姐.......她只要裝作什麽都沒聽到便是。
秋怡然瞥了一眼一地的狼藉,那張風韻猶存的臉上彎起一個諷刺的笑意。
“你只知道亂發你的大小姐脾氣,怎麽,以為長公主擇了夫婿,永定伯世子就會娶你?”
白露睜大眼睛,明豔的臉上帶着難以置信的怒意,“娘,我真的是你親生的嗎?”
怎麽每次都幫着外人來教訓她?不是應該站到她這邊一起想辦法如何幫她鞏固世子妃的地位嗎?
秋怡然上前一步,保養得宜的染着蔻丹的手指挑起白露精致的下巴,“親生?”唇角勾起一個魅惑的笑容,“我想,大概,可能,或許是吧。”
這是什麽意思?!
白露驚怔,待仔細詢問,卻見秋怡然已經退開一步,臉上帶着耐人尋味的笑容。
“你還是好好改改你的性子吧。免得.......除了皮相,一無是處。”
輕聲對愕然驚怔的白露笑了笑,秋怡然轉身翩然離開。
天已經黑了,徐徐的晚風正吹來。
走在白相府的回廊上,秋怡然憶起了許多許多年少時的事情。
待她快走到花園裏的亭閣時,美眸微擡,就看見這亭閣之上,一襲白衣的清冷身影,正獨自一人吹着簫。
簫聲清冷,仿佛帶着幽幽的思念與傷懷。
秋怡然攥緊了手裏的蘇繡帕子,轉頭換了一個方向回到自己的院落裏。
是了,吹簫的人依然在,而那個最配合默契的琴者,已經離開。
而皇宮裏,宮宴結束,诰命女眷們出宮之後,皇家的家宴就要開始了。
家宴家宴,雖然名字上這麽好聽,實際上.......睿安看着不複以往溫和表象,正陰沉沉地盯着她的鐘離修,瞥見對方藏在袖子裏的左手,微微彎了彎嘴角。
這是在記恨那截小拇指之仇?
可惜......她已經把它給燒了。
他們的位置很巧,正好是對面。睿安竟然不得不面對他.......不過,還好,因為路承昭在她身邊,也正替她分擔了一些壓力。
“殿下,他好像一直在盯着你?”路承昭飲了一杯禦供的美酒,頗有興致地打量這個一直惦記着着四皇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睿安轉頭看了他一眼,“你在說你自己嗎?”
路承昭默默摸了一把鼻子。他還是不要說話好了。
“說起來,德妃娘娘好像稱病沒來?”
睿安問身旁侍候的蒹葭。蒹葭連忙回到:“德妃,啊不,德昭儀确實身體抱恙,太醫院的人都去看診了。”
“嗯,她确實也不想來。”這種場面,反而是德妃最讨厭的吧。緊鎖深宮,失去自由,對她這種江湖女子來說,會是多麽大的打擊?她好像也很少出席這種場合......
睿安跟德妃的接觸不多,但也可以大概窺知對方的爽朗性子。至于對方為什麽最後變成這樣子,就不是她可以猜測一二的了。
皇帝依然沒有出現。他現在,出現在人前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皇後坐在衆人上首,照常例說了一些場面話還有賀詞。
薛貴妃帶領着衆位妃嫔笑臉盈盈的迎合她,祝賀的好話成框成籮地送上來。
薛貴妃的女兒,三公主嘉寧公主,跟驸馬,距離她坐得并不遠。兩人一副恩愛的樣子,在平時的話也是羨煞了帝都不少人。
但是現在這裏是皇宮的家宴,沒有多少人會去在意他們的作秀.......因為,最是無情帝王家,今日愛侶明日仇人,多得是上演過的劇情。
二皇子坐在皇後的下方。他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儲君,監國太子。但他看起來依然沒有什麽精神,病恹恹的樣子。睿安看着這個以前十分怯弱的二皇兄,也不知道現在他的地位變了,心态是否有所變化。
睿安居然還看到了很久沒有見到的小六皇子,被他的養母惠妃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惠妃也真的是疼愛這個養子,畢竟她多年無所出,就靠着養子聊慰餘生了。至于六皇子生母?恐怕連這個家宴都沒有資格參加。
“小五,慢點吃。”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後特地安排,五皇子鐘離容就坐在睿安左邊。這樣其實也是避免鐘離容對一堆陌生的人的害怕吧。畢竟說起來這是他母後的生辰,除非生病,再怎麽樣,他也是要出現的。
“唔唔。”鐘離容歡快地吃着美味的糕點,後知後覺的他發覺有人在看他,連忙偷偷擡眼回望過去,瞬間吓得手裏的東西都掉了。
“安......安姐姐,那個,四,四哥,為什麽一直看着,看着我們啊?”
總歸跟這些皇子公主接觸的比較多,日子久了鐘離容還是記得一些人的。
睿安頭也沒擡,“不用理他。”說起來,鐘離修其實就比睿安大一歲。算起上一世,睿安還比他大個幾歲.......
當然,睿安不會把他當小孩子對待的。這麽陰狠的人,防都不勝防,怎麽可以掉以輕心?
看似平和的家宴,也在無風無波裏結束了。只是在席間睿安和路承昭都收到了不少探究的眼神,都被他們假裝沒看見了。睿安甚至懷疑,這場所謂的家宴就是讓別人對他們行注目禮的嗎?
家宴結束後,薛貴妃特地讓身邊的近侍來邀請睿安到她的華陽宮一敘。
“去嗎?”睿安淡笑着問身邊的路承昭。
“他們這是蠢蠢欲動了。”
路承昭有些無奈,薛家這麽迫不及待,看來是将皇位視若囊中之物了吧。
“看來是不去也得去。”睿安嘆了口氣。這麻煩事,還真不少。
一到華陽殿,薛貴妃看到他們就笑臉盈盈地迎了上來,對兩個人上上下下都好一頓誇。
然而之後,薛貴妃在話語間,就不斷地暗示他們,關于支持二皇子的上位。對于此,睿安只得假意奉承。再怎麽樣,在一切都沒有塵埃落定的時候,她總不能說自己的目标跟他們其實.......是相同的吧。
出宮後,睿安跟路承昭一起乘馬車回去。然而在風吹起車上的簾子的時候,睿安在巡邏的隊伍裏看到了豐神俊朗一身戎裝的駱一燃。
想起剛剛見到的美豔惑人的白露,再看着如此出衆優秀的駱一燃,睿安閉上了眼。
一切的一切,其實已經跟她不太有關了。
如今,她只盼他一切安好,莫再與她有什麽瓜葛。
與她太好,與她不好,恐怕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就是。
鮮衣怒馬少年時。
他與她最好的日子,已經葬送在了時間之上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小天使們,蠢作者挂科了QAQ,現在要準備補考了,求緩更
大概到教師節前還有三四更的樣子,教師節後會勤更新噠,千萬不要放棄偶啊QAQ
非常抱歉,給大家鞠躬~
☆、遇刺
“三皇兄,到現在了,你可知,是誰在害你?”
天牢裏,睿安隔着牢門,披着一身黑色鬥篷,靜立在門外,看着眼前蹲坐在牆邊的,看起來頹廢了許多的,完全不複以往神氣風光的男子,淡淡出聲道。
鐘離盛緩緩地擡起頭,他那張原本還算疏朗英挺的臉,此刻冒出了許多的胡茬,那不可一世的傲氣,此時也不見蹤影。
游離的目光終于移到了睿安的臉上,他一動不動地盯着她好一會兒,才一字一句地蹦道,“他,他,你。”
聽了這話,睿安凝眉。前兩個他,自然指的就是鐘離雁和鐘離修,但是這件事,她分明沒有參與.......然而轉念一想,睿安就明白了他為什麽這麽說了。
她不是此事的直接參與者和謀劃者,但她絕對不能說與此事毫無關系。無論如何,他們每個人都早已深陷在這張大網裏,無法逃脫。
“這樣的結果,對你沒有半點壞處........”睿安閉了閉眼,“一開始我就不想讓你喪命。”
所以把他們弄進牢裏,再一步步折斷他們的羽翼,是最好的選擇。然而一切早就在不知不覺間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