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回.......” (4)
,睿安知道,她的大哥,內心裏,其實是很渴望着皇宮外面的世界的。可惜,他一直沒有什麽機會——他身上的包袱,讓他必須忙碌地不停學習,學習帝王之術,學習天下之理.......
大哥是為什麽死的?
僅僅是因為無法醫治的惡疾嗎?
這世上最難醫的,從來都是心病。她的最親近之人,一個是她的母後,一個是她的大哥,恐怕都難逃心病的牢籠。
幽幽地嘆了口氣,睿安正打算回府,幾名女護衛忽然警覺地護住睿安,緊緊盯着一個方向。
“什麽人!”
秋來菊花盛放,這裏也到處是盛放的菊花。那湖邊一叢殷紅色的菊花裏,輕步踏出一個同樣一身黑紅铠衣的俊美男子,那邪肆的笑容,帶着森涼之意,讓人不禁感受到難以言說的血腥之味。
因為這裏是皇城,沒什麽人敢作祟,睿安身邊就只帶着蒹葭和另外幾個丙衛裏的女子。一看這樣子,睿安就知道自己的暗衛被對方的人絆住了。
但是很顯然,這幾個女子都不足以對付眼前的男人。
蒹葭他們不動聲色地護着睿安,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緊張。
她和自家主子一樣,對眼前這個邪魅俊美的人,帶着一絲無來由的懼怕。
鎮南大将軍,越東齊。
叱咤風雲的血修羅。
“你找我做什麽?”
睿安沉聲道,面無表情地擡頭看着眼前這個男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寫這些大場面啊,所以卡文.......我只是想讓男女主談個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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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我要快點開車QAQ
滴,老司機卡
☆、造反
其實睿安內心現在很複雜。
這是這麽久以來,他們第一次見面,即便她一點都不想見到他。上一世她還沒死的時候,舅舅失蹤,征北軍被秦家暫時接管,和越家的武力針鋒相對,再後來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的時候,一切就與她無關了。
這一世,就到了這時候,才再次見到越東齊。
她對這個人,現在也只有厭惡了吧。
即便原來,至少在對方露出猙獰的真面目前,她還曾相信過那麽一絲絲假象.......
越東齊緩步走來,目光掃過睿安身邊的侍女們,卻是先不客氣地笑了,“你讓她們先滾。”
“你!”蒹葭氣急,心裏更是焦急難耐,卻依然束手無策。
睿安用安慰的目光看了蒹葭一眼,“你們先去對面的那個長椅那邊。”
這才轉頭淡淡地對越東齊道:“這樣可以了吧?”
她心知越東齊是來質問她的,再來就算拒絕也拒絕不了,權衡利弊,幹脆不要惹怒這個瘋子。
越東齊對着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蒹葭和滿臉怒容的女護衛們呲牙一笑,“還不快滾。”
等他們走了,越東齊才看向睿安,臉色瞬間一變,眸裏黑黑沉沉,看不到光亮,“小睿安,你是不是要對我下手了?”
最近自家的老巢不太平,越東齊怎麽可能察覺不到,只是他的懷疑只是懷疑,并不能肯定就是睿安的手筆罷了。
然而他心裏明白,眼前的人,可不會輕易放過他......
“你不怕我,把你鎖起來,關個一輩子都不出來?”
這個瘋子!
睿安冷聲道:“是你想多了。還有,越将軍,請你放尊重點。”
“尊重,”越東齊把玩着手裏的菊花骨朵,俊美邪肆的臉上泛着絲絲涼意,“我越東齊長這麽大,可從來不懂這兩個字怎麽寫。”
殷紅的菊花被人用力捏碎,汁液濺出,仿佛血一般的顏色。
“既然如此,那就請越将軍滾吧。”
從睿安身後,傳來了路承昭的聲音,讓睿安吓了一跳,竟莫名有一絲心虛。
她這是被自己的驸馬抓包了?雖然并沒有什麽,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下,但是......
“驸馬爺來了?”越東齊拍拍手,從依靠着亭邊的柱子的姿勢站起來,用那狹長的眼睛掃過正疾步而來的路承昭還有他身後的那些精銳的護衛,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可真是湊巧呢.......”
路承昭面不改色地将睿安護在自己身後,這才看向越東齊,清俊的臉上嚴肅而冷漠,“越将軍,這裏是帝都,還請越将軍注意身份。”
那句“注意身份”好像刺中了越東齊的痛處,他哈哈一笑,又是諷刺,又是憤怒。
“身份?哈哈,驸馬這是來宣示身份的嗎?”笑聲一頓,越東齊轉頭陰鸷地盯着他,“那驸馬爺可得小心點,我可是非常記仇的......我們來日方長。”
至于他還沒有送出手的禮物......機會也總有的是。
他,并不是急于一時的人。
耐心地等待獵物上鈎的過程,也很是有趣,不是嗎?
等越東齊的背影都看不到了,蒹葭才唾棄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道了聲并不文雅的“呸。”
來日方長......要不是心裏有一些對方不會傷害殿下的潛意識,她絕對會拼死不讓她接近殿下的。
睿安這才從路承昭身後走到對方的身前,那張素來精致完美的臉上帶了絲尴尬的笑容,“我沒想到他會在這裏。”
其實怎麽可能是恰巧,她明明都特地避開他.......現在這種情況,明顯是她的人裏有些被越東齊收買了,才能這麽準确地知道這個消息。
“殿下,”路承昭無奈地看向她,沒想到堂堂長公主殿下,也像個不省心的孩子一樣,讓他擔心不已,“多事之秋,你應該早點回公主府才是。”
睿安輕點頭,是她疏忽了.......正恍神間,額頭上傳來輕輕的,仿若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讓睿安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擡頭看向路承昭。
她,她這是,被親了?
“殿下可要好好保護自己。”路承昭正聲說,“不然,我可是會擔心的。”
如果再次像今天一樣的情況發生,而他不在.......想想他就渾身都仿佛浸了冰一樣。
至于那個淺淺的吻?他還嫌不夠呢。
“驸馬說的是......”
話音未盡,睿安鳳眸微轉,在路承昭出其不意地時候腳尖一點,那紅唇就貼到了路承昭的嘴唇上。
唔?!
輪到路承昭瞪大眼睛,看着睿安。那柔軟的觸感,香甜的氣息,對他而言仿佛散發着致命的吸引力。
殿下,怎麽......
周圍淡淡的花香,仿佛籠罩在兩人身上,不遠處的護衛們悄無聲息地隐匿了起來,蒹葭等人更是早早背過身。
殿下和驸馬,怎麽就,怎麽就突然吻上了呢?
這是衆人的不解。
不過對此,他們很是喜聞樂見啊。不然按照這兩位的速度,他們十分心急啊。
雖然公主殿下似乎一心在大業上,但是驸馬這麽貼心的人,與殿下簡直是天作之合,他們還是希望他們能夠琴瑟和鳴的......
睿安收回頭,對路承昭彎唇一笑,差點看花了路承昭的眼,“驸馬,我們回府吧。”
我們回府吧?
回府吧?
吧?
路承昭有些想歪了,幸而及時掰正回來,強裝矜持一笑,依然風清月朗,謙謙君子的模樣,“恭敬不如從命。”
至于剛剛讓他不爽的越東齊,他可都記在心裏,暗自磨牙,準備狠狠.幹.回去了。
回到長公主府,路承昭正暗搓搓地準備如何如何反擊,對方卻先他們一步行動了。
剛剛從牢裏放出來不久的三皇子被人告密謀劃逼宮造反,舉朝嘩然。
而且告密的人,是三皇子一派的幾位中堅朝臣......
羽林軍搜查三皇子府,果然搜查出了一些相關物事......
滿朝文武都仿佛再次蒙上了一層陰雲。
他們都希望自己支持的勢力能夠得登大統,所以肯定會有血腥的事情發生。
但是這種被人暗中插一刀,還是插在了致命位置上的行為......還是讓他們心下千回百轉。
他們莫不是也會被......
唉.......先看這遭,會有多少人受難吧。
朝臣首先關注的重點,反而不是三皇子鐘離盛,而是他的支持者之首的永定伯駱世舟。
這時候,永定伯的一舉一動,都備受人關注。
可惜在還沒有證據确鑿他與這事情有牽連時,永定伯府相當低調,全府上下更是閉門不出。
當然,除了世子駱一燃......不過這位,向來從武,與伯府關系不大好又是人盡皆知諱不可言的事情。
“三皇子......定是被人利用了。”
這是許多人都明白的事情。
路承昭皺眉,這麽愚蠢的行為,不到破釜沉舟的時候,相信三皇子也應該清楚,所以他只可能被人利用了。
是一時沖動,加上入牢的怨氣?還是......完完全全,都是被他人掌控引導的?
睿安嘆了口氣,“父皇也許明白雖明白,該處理,還是得處理的。”
這下子,三皇子不就着了他們的道了嗎?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方鴻巍輕撫短須,面上帶了一絲凝重,“他們的反擊開始了。”
“那些人會不會認為是我們的陰謀?”路承昭還是不放心,如果三皇子一派以為是在西南作亂的事情被越家發現而招致來的越家的報複,而怪到他們頭上那就糟糕了。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睿安輕聲道。
現在麻煩的事,如果要和薛家的那層紙捅破,他們就要再多一個敵手了。
如今至少明面上,二皇子是監國太子。這個地位......暫時無人可以撼動。
然而這麽大的事,能做主的依然只有一個人。
而元興帝的處理結果,并不難以料到。
再怎麽樣,三皇子畢竟是三皇子.......他的身份在那裏,更何況,這次匆匆忙忙的告發,本身就醞釀着陰謀的味道。
太快了。
猝不及防。
讓人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這是一個預設好的坑,等着三皇子跳下去。
自古以來,造反的罪名都是頭等的。只是這次證據查到最後依然并不充足,也沒有除了這些物事和證人之外的其他東西,但是三皇子還是貶為庶人,德妃連降三等。
至于伯府等人,由于最終沒發現什麽除了平時結黨營私以外的其他切實的關于造反的證據而幸免于難。
“永定伯爺......”
路承昭輕聲呢喃,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深意。
看來對方的立場,他們要重新商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許久.....放棄治療QAQ
蠢作者放飛自我了......
☆、天意
能在這時候把自己摘出去,這裏面有多少的彎彎繞繞,路承昭多多少少也清楚一點。
本來無論如何,永定伯都不該這麽界限分明地清清白白。
然而結果,似乎除了三皇子和德妃,其他人根本就一點事情都沒有。
“我們在其他勢力裏的人,最近都不敢聯系我們了。”路承昭對兩人說道。
睿安若有所思地點頭,“現在是人人自危的時候了......”
從表面上看他們的行動看起來似乎艱難了許多,但是每個人都一樣,都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就沒有太多落後于人的地方。
“對了,”睿安轉頭對方鴻巍說道:“鴻巍師父,舅舅讓人帶信說他晚上會過來。”
方鴻巍撫須,黝黑的臉上帶着隐隐的擔憂,但還是叮囑睿安,“你要好好跟老蕭談談........他定會幫你的。”
“我知道。”睿安臉上展開了一抹笑意,“那是我的親舅舅啊。”
無論如何,舅舅總是站在她身後護着他。為她遮風擋雨,保駕護航,做她最堅強的後盾。
所以這一世,她要反過來護着他,不要讓他再像上輩子一樣,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睿安眸子裏閃過一絲哀戚,很快收斂了回來,轉而對正凝神看着她的路承昭道:“驸馬,蕭大将軍可是點名要好好見見你。”
路承昭聞言,暫放下心裏莫名其妙的疑慮,淡定回以一笑,“放心吧。我定會讓......舅舅滿意的。”
都叫上舅舅了?
方鴻巍挑眉,感到有趣地喝了口茶水。看來在他不在的時候,又發生了點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到了晚上,蕭歷城蕭大将軍到長公主的時候,睿安已經讓人備好了好酒好菜,就等他大駕光臨了。
蕭歷城見到睿安的第一眼,就發現果然如他所料,自己的外甥女身上多了一些陌生的東西。難以言喻,就像方鴻巍也會感覺到不對勁一樣,全憑他們對睿安的了解。
蕭歷城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了。
他這外甥女,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定是那幫子雜碎,使了什麽肮髒的手段,才讓她心性大變,讓他有些陌生的。
“蕭将軍大駕光臨,承昭有失遠迎了。”
因為是私下過來,不能聲張,所以蕭歷城也是偷偷微服過來的。
眼見蕭歷城出現,路承昭連忙快步上前拱手道,同時臉上還帶着得體的微笑。
如刀子般的眼神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儒雅青衣男子,蕭歷城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他早就知道睿安一時沖動找了個.....什麽來着.....郎中,當驸馬,卻沒想到這看起來像文弱書生的人,真的就把自己當成驸馬一樣了.......至于方鴻巍信裏對路承昭的誇贊,早已被他扔在一邊。
還有,白狐貍那樣的人,他最讨厭了!
“路承昭是吧,你是怎麽照顧睿安的?”蕭歷城沉聲問,聲音裏自有一種軍隊打磨過的銳氣和壓力,讓路承昭毫無準備地一滞。
方師父不是說蕭将軍算是半個儒将,不是那種粗暴狂野的莽漢嗎?怎麽還是一上來就要針鋒相對了......
路承昭在心裏扶額,面上卻還是一派恭謹,“蕭将軍教訓的是,承昭以後定會好好照顧殿下,力求做到無微不至。”
我是說以前.....不是以後!
蕭歷城感覺自己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軟綿綿地,還沒有半點聲響。同時還猝不及防地聽了一耳朵類似于像睿安表白的情話......這讓他的本就粗糙黝黑的臉上醞釀着的怒氣,更加凝聚了。
“那你說說,安安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子的?”
路承昭啞然,他無法回答.......因為這個問題他也很想知道。
好像自從他遇到睿安,她就是這樣子了。在這之前,他在她的所有印象只存在于市井傳聞裏。但是從方鴻巍和睿安的對話裏,方鴻巍這個對睿安十分熟悉的人,甚至都驚訝于睿安的一些轉變。
但是他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知道,睿安有心事,有秘密。這才是他很想知道卻一直期望能等她願意親口說出的。
“舅舅,”睿安實在看不下去了,及時出言解救,“這一切都與承昭無關。”
蕭歷城皺眉,睿安這麽快就護着自己的小驸馬讓蕭歷城更加不滿。
年輕人就要受點考驗和壓力,要是是他手底下的兵......哪裏能夠那麽容易逃脫他的懲罰。
“那與什麽有關?你都變成這樣子了。安安,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是誰在害你?都告訴我,我來幫你宰了他們。”
睿安感受到蕭歷城久違的呵護,聽着耳邊仿佛還尚帶着餘溫的話語,心裏緩緩流淌着溫暖。
她明白,舅舅不會真的為難路承昭的。這只是對她的呵護罷了。
真好,舅舅還活着。一切還有機會彌補。所有未發生的,已發生的,她都還有機會逆轉一切。
她不必再經歷一遍聽到消息後撕心裂肺的痛苦,即使這一世她對上輩子舅舅的去向有了不一樣的猜測,想起那種失去的感覺依然會十分後怕。
“舅舅,”睿安輕輕地對着蕭歷城道:“害我的人,我都會狠狠地報複回去的,你就放心吧。”
蕭歷城頓住,忽然想起來,與睿安變的陌生的同時,她的力量也變得陌生多了。
幸好,是變得強大。
那筆突如其來的財富,不止讓睿安似乎成長了不少,還讓她強大了許多。那些他難以想象的布下的那些暗中的釘子,讓他驚嘆,又足以讓人畏懼。
聚少成多,一點點的蠶食,很多時候更讓人畏懼。
她正在一步步,從他身後,走到他的面前,張開雙翼保護他。總有一天,睿安會成長為比他更強大的人。
“安安,”蕭歷城鄭重道:“我會永遠做你堅實的後盾。”
睿安的眼裏閃過一絲淚意,被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她現在,不是以前的睿安了。她不能允許自己懦弱,不允許自己退卻,不允許自己讓自己失望。
舅舅的每一句話,她都仿佛貪婪一樣仔細地刻在腦海裏,生怕......生怕自己不夠努力而......不會的,她怎麽會允許!
“舅舅,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睿安緩緩将她知道的上輩子有關于他們的事情都告訴了蕭歷城,然而在身邊兩人訝然失色的時候,跟他們說,這都只是她的夢罷了。
“你說,你是從這些噩夢裏得到的預見?”
聽到剛剛睿安說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就連蕭歷城這個鐵血男兒也瞪大了眼珠,更別說路承昭了。
預見?
這是多麽可怕的能力......
但是在夢中預見的事情?這能靠譜嗎?
可是睿安說起來似乎有模有樣的,而且也可以解釋一部分睿安異變的原因。
不過這個問題只有蕭歷城問的出來,路承昭是無條件相信睿安的。
而且明顯也有許多事情,讓他足以近距離感受到睿安的“預見”,即便是在夢裏夢到的,無論如何,他都會支持她的。
“對.......”睿安看着驚訝的蕭歷城,臉上翻出一絲苦笑。
她只能這麽告訴所有敏感地意識到她有些不對勁的人了。
“......”蕭歷城沉吟,他原本也是不相信這些虛幻的東西,但自從.......
“也許這都是天意,天意給我們的指引。”
即使天意已經讓他陰差陽錯,也讓他受盡苦楚,但是他無力改變。
有時候天意弄人,有時候天意,卻是在幫助他們。
“舅舅......”睿安看着這樣的蕭歷城,很是心疼。這是她那鐵血果斷的舅舅啊......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經歷着很多事情,也許是來自敵人的壓力,來自小人的暗算,來自愛人的痛苦,而她無法與之分擔。
蕭歷城轉頭對她笑了笑,以示安撫,而後拍了拍路承昭的肩膀,“你小子,我不在,安安就得交給你了......但是你可真讓人不放心啊。”
不放心啥?他不就看起來瘦弱了一點嗎?
路承昭強笑,“蕭将軍,你就安心地把殿下交給我吧。”
就是交給你我才不放心啊。再次掃視了一眼路承昭那精瘦的身材,蕭歷城搖搖頭,正色嚴肅地對睿安道:“如今群狼環伺,你絕不可大意行事。一旦有事,就走我們的最後一條路逃出來。”
睿安笑着點頭,心裏卻十分複雜。最後一條路啊......上一世她連打開的機會都沒有,就那樣輕易地死了。
這輩子,她希望永遠沒有打開那扇門的時候。
只有一條路,她可以走。
那就是往前走。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麽麽噠~(≧▽≦)/~
☆、心悸
“再過幾日我就是不想離開帝都也得離開了。接下來的狂風暴雨,就得你們自己經歷了。”
蕭歷城嘆了口氣,對于睿安現在的處境很是憂慮,然而他能做的,就只有讓自己的人更周全地保護他們了。
“我來之前,為你準備了一批人,他們将會聽從你的任何命令。”蕭歷城看着臉上似乎有一絲愧疚的睿安,笑了笑,有些粗犷的臉上依稀可見英俊的影子,“安安,舅舅等着那一天。”
等着你除盡敵手,完成大業,收複河山的那一天。
“好。”睿安看着蕭歷城對她如此的期望,一切的雜念盡都釋然。
舅舅将自己的心腹手下給她,也是為了她能夠自保,為了能夠,完成她的目标。
所以她怎能辜負他們的期望。
“他們反擊了,我也要出手了。舅舅,請你拭目以待吧。”
蕭歷城微笑,“好,我就拭目以待。等着安安的大作為。”
“不過,言歸正傳。”睿安忽然目光一轉,盯着蕭歷城,臉上緩緩勾起一個狡黠的笑容,“舅舅,你是不是瞞了我很多事啊?”
“嗯?我隐瞞了你什麽?”
蕭歷城臉上的笑容僵住,氣氛都仿佛一滞。
“舅舅,你可不能裝傻。”
路承昭默默地夾了一塊排骨到睿安盤子裏,面帶笑容地準備聽八卦。他可是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做人啊,有時候,就需要臉皮厚一點。不然怎麽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你說什麽?安安,我想,你應該誤會了我......”蕭歷城掩飾地左看右看,結果身邊的兩個人一左一右都緊緊地盯着他。
“舅舅,我都知道了。”睿安凝眉,臉上露出佯裝的委屈,“連安安你都不能說嗎?”
這讓我怎麽說......蕭歷城感到頭疼,自己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能跟這些年輕人說嗎?而且又不是多麽霸氣的事情——他,本來是被當成壓寨相公被抓走的......
咳了一聲,蕭歷城尴尬道:“安安,你是不是見到過夢兒?”
夢兒?夢兒.....
睿安感覺自己的額頭上仿佛滴下了一滴冷汗。
這種親昵的稱呼,還有水夢先生的性格.......所以,也許水夢先生是受不了她舅舅才毫無提起這段關系的嗎?
“在徽州的時候,水夢先......水夢邀我前去一敘,給了我一塊玉牌。”睿安鎮定道。至于其他的水夢說的那些話,恐怕她舅舅也都不知道,所以她幹脆就不說了。
重生這種離奇的事情,真的超脫常人的想象。
蕭歷城苦笑,硬朗的臉上帶了一絲苦澀。
“夢兒他對我産生了一些誤會......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說來,竟然日子就這麽一年年蹉跎過去,而他只會越來越老,甚至不知自己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如果新君登基,九成九要清理他這個外姓人,換上新君自己的心腹。但是現在睿安要在這裏面橫插一腳......一切的結果,自然還是未知數。
“原來如此。”睿安恍然大悟。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水夢先生疏離她的原因了......難道是恨烏及烏?可是蕭歷城好歹是她親生父親啊,還有,如果真的冷淡了,為什麽她還要跟她說那些類似于告誡的話語?
而睿安最感興趣的,是水夢哪裏來的這些能力.......也許問題,出在錫勒聖女身上,或者說,出在錫勒上面。
“蕭将軍,那位聖女大人......如今正在何處呢?”
路承昭也出言問道。
這是他的立場所比較關心的事情之一。聖女在塞北部族裏也是地位比較尊崇的存在,現任聖女畢竟年輕,而且還是前任聖女的徒弟,如果能與這位聖女交好,對他們治理錫勒絕對有益無害。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這位聖女對蕭歷城的感情不淺,而且願意幫助他們的情況下。
“她......她不願意見我。”蕭歷城摸摸鼻子,有些心酸地想着。母女兩都跟他鬧別扭,而且還都玩真的.......夾在中間兩處不讨好,蕭歷城幾乎已經放棄了挽回的可能了。
他就,當一輩子的老光棍好了!
而且這樣,滿朝文武豈不是更加放心?他蕭歷城無後,征北軍就無人接管,他的羽翼就可以順勢被砍掉了。
“......”路承昭啞然。這一般是只有彪悍的漠北女子,才會有這樣飒爽的性格。看來那位聖女閣下,也不是省油的燈。
睿安無奈地沖路承昭笑了笑,她舅舅有時候确實很讓人操心......
“不說這個了,安安,我怎麽發現他們錫勒最近對你好像特別的上心?”蕭歷城說到這個,又皺起了劍眉。
他的老對頭們的一舉一動,他還是了解一些的。但是事關他的外甥女,他只能小心再小心,謹慎又謹慎了。
可是他依然想知道,為什麽睿安會與錫勒扯上?除了他還有夢兒的這層關系在,錫勒也不至于這樣就對睿安虎視眈眈啊?
“我不知道,”對于錫勒,睿安仍舊是一團迷霧,當然還有那來歷不明的幾塊玉牌,包括那至今沒有下落的最後一塊玉牌,都是她留在心底等待解決的,“我也感覺一切仿佛都很突然。”
也不是很突然.....如果真要說出些什麽門道的話,一切,仿佛就是從她重生那日開始的。
她有這種感覺。
棋牌重啓......
一顆毫無存在感的棋子......
腦海裏又想起水夢的話語,睿安凝眉,那個細作,真的是不重要的人嗎?
也許,她要将她所忽視掉的許多東西,重新理一理了。
“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淵源......只是錫勒這個部族向來擅長牛鬼蛇神,如果沒有接近他們,我們根本無從得知發生了什麽。”
蕭歷城沉聲道。
路承昭若有所思地呢喃道:“難道我們終有一日要親自去漠北嗎?”
睿安靜默,她感覺這個必然要走的路。因為如果不解開這些謎題,她就無法安心......再說了,有一天如果真的要一統中洲,漠北的問題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擱置的。
要麽投誠,要麽——征服。
只是為了百姓着想,她希望是前者。
戰争一開,生靈塗炭。她真的不想看見無辜的老百姓受難于他們的權力争奪裏。
鴻川老師曾對她說過......一個賢明的君王,可止殺,可活人。這也是她銘記在心底不敢忘記的誡言。
“我知道了。要是真有那麽一天,我定會再聯系你的。舅舅,你就放心吧。”
睿安為蕭歷城斟滿了一杯酒,安撫地對他道。
蕭歷城飲盡一杯烈酒,豪爽地一拍桌子,“安安,我等着!”
送走了蕭歷城後,睿安卻十分凝重地和路承昭繼續在謀劃着接下來的行動。
現在的情況是,二皇子是明面上的儲君,他背後的人是位高權重的薛太傅和後宮裏氣焰滔天的薛貴妃;三皇子貶為庶民,暫時還在牢裏;四皇子......四皇子最近毫無動靜。
“鐘離修與越東齊的關系.....怎麽樣?越東齊是真的想支持他嗎?”
路承昭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如果對方真的想讓鐘離修成為皇帝,他們自然要千方百計地除掉兩人,但是他總覺得,越東齊對皇位并沒有多大野心。
鐘離盛從小跟越東齊接觸頗多,性格上也受到了不少影響,但是越東齊真的樂意看見另一個縮小版的自己,在皇位上對自己耀武揚威嗎?
“唔......”睿安仔細地回憶着,發現上一世,在鐘離修□□之後她就很少聽見越東齊的消息了......可以說這是他低調,避免功高蓋主,難道或許又是另有隐情嗎?
“你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是這樣,裏面可能又大有文章了。”
睿安展眉。
她多麽樂意見到鐘離修和越東齊不和啊,這很顯然,鐘離修現在還無法不依賴越東齊,如果越東齊不幹涉他們針對鐘離修的計劃,他們的阻礙絕對大大減少。
然而也就是第二天,她就收到了驚喜......不對,是驚吓。
“這是——鐘離修的小拇指骨?”
睿安驚愕地看着面前手下捧着的盒子裏那一小團可怕的東西。
“是。”下屬沉默地應聲。
不該說的,他不會妄言一句。不該聽的,他只能死死壓在心裏,佯裝忘記。就像此時這等隐秘,他不會擅自多說哪怕一個字。
睿安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坐在床上,蒹葭緊張地扶住她,然而睿安依舊在震驚中。
越東齊的變态,她已經領教了一部分.......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将鐘離修的小拇指骨砍了下來!
這......這是對鐘離修的警告,還是對她的警告?
睿安按捺住狂跳的心跳,“來人還說了什麽?”
“來人就代為轉告了一句話——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
蕭歷城也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可睿安的心情完全南轅北轍。她如今整個人已經混亂了,一種心悸的感覺幾乎久久不散。
面前的地上都是越東齊的禮物.....寒蛇蛇皮做的護心甲,骨刀,狼牙,鱷皮,獸甲......可沒有什麽比鐘離修的小拇指骨更讓她無措!
他到底在想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挖的坑,以後含淚也要填完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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