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自己的目的抛了出來。
“世子,你也知道前一段時間殿下遭到了多次襲擊,都是下了死手,我想他們肯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
雖然他這樣做難免會有些唐突莽撞,但是比起睿安的安全來說,很顯然,後者對他更重要。如果對方是真心喜歡睿安,就會好好考慮一下了。
放下酒杯,駱一燃的目光似乎驟然清明了起來,那犀利的眼睛緊緊盯着他,“你什麽意思?”
跟他說這種話,難道是要邀請他一起對付那些人?
“你是讓我一起跟那些人杆上嗎?”
見路承昭點點頭,駱一燃看着桌上那些精致美味的菜肴出了神。
幫助她,一起對付那些人?他以前的願望,就是好好疼愛她,讓她無憂無慮......他還答應了她的哥哥要好好照顧她.......可是她似乎從來不需要他的幫助。
她是那樣好強的女子,又是那樣的身份,若不強大起來,恐怕早已被這吃人的皇城給湮沒了。
駱一燃垂下眼睫,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那些年少的承諾與心事,那些深夜裏的孤獨,那些對她的懊悔與擔憂。一點一點,都讓他無法割舍,都讓他深切銘記。
忘不掉,舍不得。
那就默默地幫助她,做自己能為她做的事情吧。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半夜碼字中......
有什麽建議大家記得評論(⊙o⊙)哦,有好的建議,蠢作者會掉落包子噠~
☆、聯合
等睿安處理完今天的諸事,回到自己的公主府裏,聽到下人禀告說驸馬爺今天找了永定伯世子,不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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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伯世子......那不就是燃哥哥嗎?
他們兩個人怎麽湊到一塊兒了?
柳眉微皺,但是她也完全不擔心他們兩個會起什麽沖突。她這個驸馬是個有分寸的人,再說了,燃哥哥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不會為難他的。
但是她還是很好奇,這兩個人聚在一起要做什麽?凝眉思索了一會兒,睿安就想到了一些大概的原因。
路七郎,估計是想讓燃哥哥來幫她吧。
否則他們倆就算是初次見面要寒暄一二,也不可能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更何況,他們倆也沒有什麽可寒暄的.......畢竟是這樣尴尬的角色。
睿安垂頭幽幽地低嘆了一聲,微垂着長長的羽睫任由身後的蒹葭給她卸着頭上那些釵環飾物。
公主府的主卧裏,晚風從窗外輕輕吹入,掀起淡藍色帷幔的一角,漾着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氣。
銅鏡昏黃,鏡像裏卻依然可以辨出是個出挑的美人,盡管已經卸下那些淡妝,一派素顏,那明眸皓齒,高挺的鼻梁,白皙細膩的肌膚,依然是別樣姿色。
蒹葭正小心地取下最後一塊淺紫色月牙形珊瑚珠飾,将睿安的一頭如瀑秀發緩緩放下,
就聽見她家殿下吩咐道,“去看看驸馬回來了嗎?”
蒹葭輕應了一聲,不由偷偷抿起嘴角,杏眼閃閃發亮。
殿下這是,在擔心驸馬嗎?
她現在就盼着旁邊那間偏卧的小床,什麽時候能撤掉了......
她就覺得路家七郎沒啥不好啊。出身?這玩意兒她家主子不需要啊。能力?這除了醫術其他的他也學的很快啊。人品?這個路七郎看着就是個好的。
反正殿下也不想要其他人當驸馬,就算是那樣青年才俊的世子殿下也只把他當做兄長一樣的存在......一直在睿安身邊,蒹葭的心到底是偏向睿安的。
只要能夠找到一個她家主子喜歡的,能夠對她家主子好的。作為一個侍女,她就心滿意足了。
“殿下,那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睿安拿起梳妝臺上一個精致的桃木梳輕輕地一點又一點地梳着自己的頭發,留意到蒹葭的腳步漸漸輕了,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修長的手輕輕撐着額頭,睿安的眸色深了些許。鏡中人的娥眉間,又點了絲絲愁緒。
卻不是為了這些私事了。
今天她又進宮去了,去看望了元興帝。聽着他那沉悶的咳嗽聲,帕子間染上的那觸目驚心的血色,都讓她難以釋懷。
眼前這個已經蒼老垂暮的人,是她的父親啊。
幼年時的疼愛包容,長大後的榮耀恩寵,幾乎都來自眼前這個人。而她,卻即将去做會讓他心寒的事情......
“父皇.......”她低低地喚了聲,可元興帝卻仿佛沒聽到一般,沒有看她,阖着眼睛,像是在閉目思考。
睿安也不言語,就那樣跪坐在龍床前,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被叫了出去。元興帝不能吹風,連窗戶都緊緊閉着。
“父皇......你要保重龍體。”似乎再多的言語都是那樣蒼白無力,她能做的,是什麽呢?她能夠做到的,又是什麽呢?
難道她就可以不去兄妹相争,互相殘殺嗎?
她曾經是想的啊。只是上輩子的經歷告訴她,這根本,就不可能。
在皇家,只有你比別人更冷血更無情,才能成為笑到最後的那一個人。
在離開的時候,睿安還是低聲道了一句話,也不知元興帝有沒有聽見。
“如果他們識相,我會盡可能地留下他們的性命......”
那些臣子,那些世家,不管怎麽樣,都是無法獨善其身的。如果說他們一點都參與這兩輩子的事情裏面,睿安是絕對不相信的。
元興帝被他們所桎梏,卻又受到了他們的很多助力,好歹幾十年的君臣之誼,怎麽可能這麽快就了斷了呢?
他應該是知道她接下來要先做的事情了......或是猜到,或是一些人向他禀告,睿安就是有種直覺,元興帝應該是知道些風聲了。
但她的計劃,不會這麽輕易被打亂的。
在睿安離開的時候,龍床上的元興帝頹廢地咳嗽了幾聲,扔掉手上又一塊沾染了血跡的明黃色帕子。
算了,任他們去吧。他老了,更累了......
“殿下,你找我?”路承昭帶着微醺的醉意剛被小厮們扶下馬車,就聽見下人們說蒹葭姑娘在問他是否已經回府了,連忙就往主卧那裏去了。
這肯定是殿下在找他啊......他與駱一燃達成了一些統一的意見,難免有些高興,至少他又走了一步,而且是他思慮很久的結果,而對方也正是個失意人,就都有些喝多了。
他向來是克制的,這會兒沒約束好自己,身上好像還帶着酒味?站在主卧的門前,路承昭硬是不敢進去。
還是蒹葭聽到些動靜,出來開門,他才整理了一下衣服進去了。
穿過幾層帷帳,睿安正垂首坐在桌前翻看着一本名冊,墨發雪膚,唇不點而紅,穿着一身藕荷色常服,簡簡單單別無裝飾,卻依然讓路承昭的心跳又加速了起來。
有美如此,夫複何求?
不過在對方看過來之前,他還是馬上整理了情緒,清俊的臉上帶上笑容,“殿下找我?”
鼻尖傳來的不是熟悉的藥香,而是淡淡的酒香......是她沒想到路承昭也是嗜酒的人嗎?公主府裏倒是有幾壇好酒,她也不喜歡那股子辣味,也是便宜他了。
當下就淡淡出聲道:“你若好酒,酒庫裏有幾壇陳年佳釀,直接讓管家帶你取便是。”
這是誤會他也是個酒徒了?路郎中連忙為自己正名,“殿下的美意承昭領了,只是我真的不好酒。”
鳳眼瞥了他一眼,睿安也不欲去探究他話裏的真假,她是有些話想問問他。
“你找燃......永定伯世子,做什麽?”
“若得曜明兄相助,我想我們就會多一個有力的幫手。”見睿安還是問了,路承昭也不瞞着,一五一十把他們說的話都複述了一遍。
耀明,其實就是駱一燃的字了。
在這件事情上,他沒什麽理由去吃醋,他已經是驸馬了。而且他是後來居上,比不得他們往昔的那些情誼,但他還有以後的無數時光,慢慢讓她也心儀于他。
睿安沉吟不語。
難道真的要将燃哥哥也拉扯進這一趟渾水裏嗎?她欠他的,明明已經太多了。
只是到時,燃哥哥也定然不會就那樣眼睜睜地看着她被那些人傷害.......
低低嘆了聲,睿安終是擡頭看向正忐忑望着他的清俊男子,“你做的很好。”從那個小小的李山村到現在的偌大帝都,路承昭一直都做的不錯......不管是在醫術上還是在這些雜事上,他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幫她。
睿安心頭微動,這輩子,遇到這麽個人,這也是她的緣法吧?
“殿下不怪我就好。”路承昭被她看的臉熱,連忙轉頭看向他處。被心儀之人這樣看着,他也是正常男子,也會有些受不了的。
“我怎麽會怪你。”
睿安唇角向上微彎,鳳眸裏帶了絲笑意。然後又想起了喚他的初衷,“最近我的人已經有所布置,不久可能就會有些動作了。”
說道正事,路承昭也嚴肅正經了些,“二皇子背後的薛家,三皇子背後的伯府和那些江湖勢力,四皇子身後的越家......這些都是一個比一個難纏。”
“合縱連橫,各個擊破。”睿安的笑裏帶了一絲狐貍般的狡猾,這可是路承昭從未看過的,讓他幾乎看呆了眼,“這可是祖宗們留下來的計策了。我們為什麽不能用?”
“是......但是聯合?聯合誰呢?”從那個笑容裏晃過神來,路承昭也沉思了起來。睿安這話,代表她定是有了主意,但是若他自己猜到,豈不是更顯得他有用些?
二皇子?先別說其他的,光光是薛貴妃就夠難纏的了。而那門生滿天下的薛太傅......啧,他就不信那薛老狐貍會那麽容易上當。還有二皇子雖然打着病弱的名義低調了二十多年,沒怎麽參與朝事,但這完全不能代表他沒有那個野心角逐帝位。
三皇子?這永定伯府也是樹大根深,而德妃家族的那些江湖勢力,也不是好對付的.......何況這幾年,三皇子也越來越有向那個亡國的昏庸衛皇發展的跡象,讓多少人無比的憂心。
而最讓他們發愁的,其實就是這四皇子鐘離修了。作為皇儲的最有力的競争者,他的舅舅身為鎮南大将軍,手握三萬重兵,他自己本身也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既然這三個已成年的皇子都不是會乖乖任他們驅使的人,那麽......就選一個最容易控制的吧。
至少沒有那麽多未知因素,接下來的一些布置就不會那樣棘手。
“七郎已經猜到了?”睿安單手輕敲手裏的名冊,精致俊美的芙蓉面上帶了絲玩味的笑容,“與虎為謀,那麽誰才是真正的虎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要三更!!!快枯萎了QAQ
☆、前奏
“殿下是說......二皇子?”路承昭直直地望向她,看到對方含笑點頭,眼裏閃過一絲快的抓不住的亮光。他這是猜對了。
二皇子本身病弱這個且不提,薛貴妃那樣有野心,薛太傅即使威力再大也是年近古稀,至于那些門生.......不把他們當成敵手而是幫手,他們完全就是一個巨大的助力了。
睿安看向桌上灼灼燃着的燈火,散發着些許炙熱,仿佛能給人帶來力量一樣。
“就要變天了。”
路承昭順着睿安的目光看向火焰,心裏也沉重了起來。這些天來他們的一些布置,可能就要到了發揮作用的重要時刻了。
洗漱完,新上任的驸馬爺依然躺在他那張小床上,卻輾轉難眠。等到天色微亮,才沉沉睡去。
雞鳴報曉,大理寺的鐘聲卻也響了起來。
大理寺卿盧竟急匆匆地趕到大堂之上,就看到有許多看似普通百姓的人跪在下面,連忙坐到主位上,升堂問審。
“來者何人?你可知大理寺的鐘不能亂敲?無故擾亂大理寺的秩序可是要打板子的!”
下面那群人中間又一個老者,此時顫顫巍巍地磕了個頭,“請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盧竟一拍驚堂木,整個大堂的人頓時為之一肅,“速速将你的冤屈呈上來!”
眼前這一家子都是來擊鼓鳴冤狀告三皇子強搶良家少女的......他們家唯一的女兒,在逛街時被三皇子擄走,至今生死不明。
這下子輪到盧竟盧大人為難了,這老頭肯定是報過許多地方官,一路告到現在還依然不放棄.......難不成,他就要做這個出頭鳥?
不管怎樣,他盧竟也不是那種趨炎附勢貪生怕死的膽小之輩,不然也不會做到大理寺卿這個重要官職。仔仔細細地審問完這一家子,他就寫了一封奏折,将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報了上去。
可是他本以為定是像以前一樣如同水滴入汪洋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卻在第二天的早朝被諸多官員提起。
“三皇子實在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