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很自信自己的一些方面,然而并不是自負。她有很多缺陷和不足,也有很多還尚未改進的地方。這些是她無可否認的。
就像她一直有對付他們的決心,也有信心,可卻一直無法真正的向他們下手。他們可以毫不留情,可是她卻......優柔寡斷,婦人之仁?睿安嗤笑,再無任何其他的想法。
她只有一條路。往前是荊棘,而往後......是懸崖。
方鴻巍看了她一眼,就低下頭抿了一口茶。
“睿安,你已有決斷。”
“方大人,不,方師傅,你這就要走了?”路承昭看着方鴻巍身後的下人手上拿着的行禮,一臉驚訝地說道。可他心裏卻隐隐約約有一點喜悅.......這幾天睿安都跟這黑臉老頭在一起嘀嘀咕咕,他又不好意思進去湊熱鬧,唉。不過現在對方要走了,他的心裏在雀躍的同時也有一絲不舍,畢竟對方實實在在地教了他很多東西。
“怎麽,你小子舍不得我?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了。”
路承昭沒想到對方竟然能讀他的心一樣,連忙一凜,“方師父一路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這個老夫自然會注意。”方鴻巍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承昭,你可要好好當睿安的驸馬才是。”
這話難道有什麽歧義?
在去書房找睿安的路上,路承昭還是不解地想着方鴻巍那個笑容。算了,不管是哪個方面,他都會做一個好驸馬的。
清俊的臉上帶着溫和無害的笑意,路承昭敲了敲門,得到了裏面的人的許可才進去。
“七郎,剛剛見到師父了嗎?”睿安早已知道方鴻巍在京城待過一小段就會回揚州,早已道過別,此時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分別的滋味,幹脆就說好了不再去送他一次了。
路承昭在書桌對面的軟榻坐下,對這個他第一次來的地方感到新奇,非常隐晦地偷偷打量着。這裏可是睿安除了卧室之外待的最多的地方了.......不行,他也要想方設法待在這裏幫她,順便也能培養培養感情。
“嗯,我跟師父道過別了。”路承昭又盯着睿安,“殿下相信我嗎?”
睿安有點莫名其妙,為什麽他會突然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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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一直相信的。從我們相遇開始,我就沒有懷疑過你。”
其實豈止是沒有懷疑,簡直是十分信任。包括一些事情,她一直都沒有支開對方,而是讓他在一旁随意聽聽了。雖然有時候只能靠連蒙帶猜知道他們在講什麽,路承昭也十分感謝她這種信任的姿态,也讓他的心暖洋洋的。
那是被她信任的感覺啊。
得到了回答,路承昭卻并沒有滿足,“那殿下,可否再相信承昭一次,讓我做你的幫手呢?”
睿安一怔,很快地意識到了對方的目的。
她這新鮮出爐的驸馬,是想幫她?
仔細想想,這真的是一個不錯的建議。因為她可以信任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很多事情,幾乎都需要她親力親為,所以她才只能整天在書房裏謀劃着,安排着。
而路承昭雖然專攻醫術,但是畢竟曾經也是白相的弟子......這件事,她還是知道的。再加上這些日子,路承昭對京中的局勢和關系一直在下苦功,還有鴻巍師父的提點......睿安恍然驚覺,對方其實早就在做成為她的左右臂膀的準備了。
“求之不得。”
睿安微笑。
她既然相信他,就會放任他去做,而不是還要東防西防,遮遮掩掩地不讓對方知道。
只有全身心的付出,才會有同等的回報。
至少他完成了第一步。路承昭看着睿安的嬌顏,愣神地想了一下,便也笑了。
水滴石穿,鐵杵磨成針,細水長流,總有一天,他能攻破她的內心。
作者有話要說: zzzzz。。。。今天比較短小(*^__^*) 嘻嘻……
蠢作者睡了,晚安麽麽噠~
多多評論哦~筆芯~(≧▽≦)/~
☆、助力
“那麽,首先,殿下打算拿這些銀兩來做什麽?”路承昭拿着從皇家避暑山莊的後山石洞裏挖出的寶藏的清單,看着上面琳琅滿目的名字,眼幾乎都要看花了。
于是心下也就更複雜。
睿安随随便便就能挖出個前朝寶藏來,轉瞬之間就能富可敵國,這種本事,他可沒有啊......
“先壯大力量吧,我們需要更多的勢力來與他們對抗......”雖然明面上她肯定不止有八百精衛那麽少,但是也是絕對不多的。暗地裏的那些産業,镖局,商行,海運,雖然都有了一定的規模,但并不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歸根結底,就是啓動資金太少了。
然而現在,這個問題已經完全不是問題了。一時之間,整個中洲大陸之上,很難以找到比睿安更富裕的人了。
路承昭點點頭,決定還是先放下手裏那張滿滿的讓他眼花缭亂的清單。如何處理這麽多財産的問題,這種事,他實在不懂啊.....看來他補課的內容又要加一項了。
只是......看着還在那裏埋頭塗塗畫畫做着一些計劃和安排的睿安,路承昭又糾結了起來。
那他,能幫她什麽呢?
似是能感受到路承昭的窘迫,睿安擡起頭來,看着他笑了一下,“那張是我都看不下去的清單。你倒是一上來就找了個難差事。”
見睿安給了他一個臺階下,路承昭趕緊點頭,在她的示意下,又另一本在一邊的冊子翻了開來。
在看到裏面的內容後,他頓時眼前一亮。
這個,他應該是會一些的。至少這些天裏,他都在熟悉這個。他可算是找到方向了,不至于像無頭蒼蠅一樣打轉了。
這本冊子,就是關于京中官員的派系類別,以及要拉攏誰疏遠誰的整理和歸納了。這可是一件十分私密和隐蔽的事情,也是絕對不能輕易洩露的。否則一旦讓這些官員知道,朝堂定要亂上一亂。
“殿下,沒想到四皇子那邊的人手已經這麽多了。”路承昭眸色一沉,對于他來說,他只認得睿安,而睿安就是他的信仰和追随,其他的這些個皇子大臣,對他而言不過是陌生人罷了。
一切想要和睿安作對的人,就是他的敵人。
睿安擡頭,看着一臉嚴肅地盯着手裏冊子的路承昭,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現在的場景有些不真實感。
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一個人默默地做所有的事情。那些屬下,很多事情都不能幫助她。
而現在,卻有一個她可以信任的人,在她身邊幫助她。
這個人,是她的驸馬。
睿安也是在這時,才真正意識到,她已經成婚了。
成婚大典禮儀的繁瑣,人來人往的宴會,新婚之夜的一夜未眠,在寂靜的深夜裏莫名将上輩子之後要發生的事情都回憶了一遍。
三皇兄死了,所有人都說是他被二皇兄害死的。朝臣逼病重的父皇治罪二皇兄。那時的父皇又能做什麽呢,朝廷已經被一步步腐蝕了,說話的人不是他所熟悉的人,不說話的,也早已用沉默表明态度。
本就病弱的二皇兄被打入大牢,成為罪囚。
五皇子癡傻,六皇子年幼。
四皇子名正言順成為儲君,繼而成為天子。
呵,名正言順啊。
睿安忍不住在心裏嗤笑了一聲。
“殿下?”路承昭許久沒有聽到回應,便擡起頭來看她,卻沒想到正看到睿安發怔的樣子。
睿安聽到了路承昭的聲音,收斂了情緒,她現在,不能輕易再被那些事縷縷喚醒心中的殺意了。這很可能,在某個不恰當的時機,暴露她的。
“我沒事。”
頓了頓,為了讓對方安心,睿安還是對他解釋道,“我只是擔心,鐘離修那邊的人都很難對付,我們一切都要小心。”
路承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知道上次睿安差點命喪荒野是鐘離修的派人做的,而上次險些遇刺則是另有其人。不管其他這些皇子他們本身是什麽想法,至少他們背後的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身為皇子,天生就與其他人不同。享受了別人幾輩子都不能享受到的富貴榮華,就要肩負起更大的責任。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一個皇位,每次皇朝更疊都會引起種種紛争,追求者頭破血流,粉身碎骨,亦不會輕易放棄。
畢竟,成王敗寇,在此一舉。是做那高高在上的人上人,還是做那處處受着束縛的窩囊廢,相信沒有多少人會選擇後者。
“殿下有什麽計劃嗎?”路承昭用很認真的眼神看着睿安,“承昭有個建議,不知.......”
睿安示意他說出來,臉上不由帶了一絲微微的期待。她其實也有一些計劃,鴻巍師父也給了不少建議,但是如果路承昭的計劃很好,她也不介意更改自己的打算。
可是在聽完他的建議後,睿安十分懷疑地看了眼路承昭。
這是她剛進門的驸馬沒錯吧?
她當初是怎麽以為他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
所以這,其實是個芝麻餡的湯圓?喜歡暗裏下黑手的那種?
“七郎,你真是讓我意外。”睿安稍微掩飾了一下自己臉上的驚訝之色,不過還是被路承昭看見了。
不過路承昭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其實他雖然安于平淡,但是讓他換一種生活,他也能接受的很快,并且能活的很好。這不僅僅是随遇而安了,還是不同人對社會規則的适應性不同的問題。
“殿下須知,我雖為醫者,卻并不是可以任人欺淩的人。”路承昭放下手裏的冊子,對睿安認真地說道。
睿安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訝然被對方看出來了。不過,她其實也早有感覺,她這驸馬,可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而對他提出來的意見,她是認同的。這無疑是一個極好的計劃.......上輩子她就見證了這個計劃的成功實施。
在她的二哥和三哥身上。
只不過上輩子,笑到最後的人,恰恰是她的仇人罷了。
然而,她真的,能做到像鐘離修一樣,那麽冷血嗎?
“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吧。”睿安低聲道。
她不是心慈手軟。只是這一世,父皇還尚在人世,恐怕,并不樂意見到她如此不擇手段。
而她,其實面臨着更大的一個問題。
睿安擡起頭來看向路承昭,眼裏帶着光亮,“七郎,這中洲大陸,從前沒有過女帝,往後,卻不一定了,對吧?”
路承昭毫無意外的眯起眼睛,鄭重地點了點頭。他早能猜到她的野心。不管睿安能不能做到,他也已經下了決心與她共同進退。
因為,他已經,是她的夫了。
睿安雖然貴為長公主,卻依然是女子。
而在中洲大陸幾千年的歷史中,從未出現過女帝。
大皇子早夭,二皇子病弱,三皇子庸愚,四皇子暴戾,五皇子癡傻,六皇子還是稚齡小童。
曾經的元興帝對她說過,睿安,你分明是最适合坐這個皇位的人。
然而到最後他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睿安懂那聲長嘆的意思。
她的父皇是在嘆着,睿安,為何你卻是女子。
她從來都有不吝于男子的好勝心,也從來不輸于除了大皇兄以外的任何兄弟姐妹。
她是太武皇帝嫡長孫女,皇帝嫡女,當朝長公主。
她受百姓愛戴,受朝臣敬服,卻也受世家忌憚,受兄弟妒恨。
前世她聽父皇的話,安安分分地做她的長公主,卻依然難逃那些人的毒手。
所以,她只能走出自己的另一條路。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的驸馬。”睿安握拳舉起,對着他做了一個對擊的姿勢,等對方明白後,路承昭的拳頭就與睿安白皙的拳頭在空氣中輕輕地碰在了一起。
“來助我一臂之力吧!”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頹廢,蠢作者越寫越......emmmm,小天使們有什麽話盡管吐槽吧(⊙o⊙)…有好的建議有紅包掉落哦(*^__^*) 嘻嘻……
☆、玉牌
最近,帝都裏的大事算起來可真的不少。
先是長公主殿下回京,錫勒的使臣到來,接着就是公主大婚,這一件件事,說起來似乎都與睿安長公主聯系緊密。
這還是明面上的。
暗地裏,帝都多了好些鋪子,雜七雜八,看起來大大小小,掌櫃的都是初來乍到的新面孔,但是內行人都知道,這些鋪子背後可是都有人撐腰的。
就是不知,這些悄無聲息開張的鋪子的主人,是哪一些勢力,或者就是同一撥人呢......
朝野之上,也多了一些雨點般的小動靜。
一些老官員致仕歸鄉,一些官員得到貶谪,一些官員得到升遷,其中以戶部右侍郎方鴻巍最為惹人注意。
這方鴻巍,可是一連破例越過了好幾級才到了這正二品的大臣行列,對方正值壯年,這卻不是說明他聖眷正濃嗎?
聽說在皇帝的诏書下達之後,多少人就沖去皇帝的床前跪着了。說什麽有違禮法,不合祖訓,尤其是禮部侍郎薛長風薛大人,那情真意切谏言的樣子,還真挺像那麽回事。
這位可是薛太傅的後生,穩穩地當了這麽多年的官才當上了禮部侍郎,方鴻巍是什麽人?學識就算再淵博,那也比不上他哥方鴻川啊。可他就能與自己平起平坐,薛長風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陛下,您這次破了例,不就是給天下人做出了壞榜樣嗎?”
薛長風并一衆心懷鬼胎的官員跪在禦塌前,面色凄苦地請求皇帝收回成命,“陛下,您不知這會寒了多少臣子的心啊?”
“是啊,薛大人言之有理。”旁邊的官員附和着。
元興帝睜開眼,看了面前這些好歹陪伴自己多年的臣子,微咳了聲,“衆位愛卿這是要讓朕言而無信?”
聖旨金口玉言,哪能随意更改。更何況他根本不想随他們的意。
畢竟他現在還是天子,生殺予奪,皆在他手,如果連任個官都不能,那不就成了傀儡了嗎?雖然他這個天子,來的不順利,很多方面還受到了世家權臣的桎梏,但依然擁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力。
那些臣子都不吭聲了,默默偷眼和薛長風眼神交流着。
薛長風只能咬牙退下。他畢竟,只是一個臣子。即使生來靠着薛家的財力物力人脈順順利利地當上了禮部侍郎,他還是對元興帝充滿怨氣。
他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很多年了。這麽多年,他都沒有機會動一動,皇帝也沒有讓他再升一級的想法。他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也不知還有多少年可活。
憑什麽比他年輕好多歲的方鴻巍,就可以那麽輕易地得到他暗地裏發奮才得來的一切?
“阿嚏!”剛到揚州城就急匆匆地打點諸事的方鴻巍打了個噴嚏,在這還沒有正式入秋的日子裏惹來下人們驚奇的目光。
他們老爺平時身體不錯啊,這麽現在就?
方鴻巍擺擺手,示意他沒事,這肯定是有人惦記他了。他被人“惦記”的時候還少嗎?
可很快,那張黑臉上的得意又被愁容所取代。
滿案的事務,還有這次回來看起來消沉了不少的秦家小子.......他好像有很長時間都不得空了。
偏偏他還要準備交差,回京上任,和那幫老小子鬥智鬥勇,唉,不過他喜歡......
吭哧吭哧,方驿官又開始奮筆疾書了起來。
這一天,公主府私下迎來了一位客人。
睿安還是出來見了對方,雖然她和鴻巍師父都沒想到對方要做什麽打算,那就等着對方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
錫勒那個壯漢使臣剛坐下,就對着睿安哈哈一笑,全然沒有半點客氣,“殿下乃女中豪傑,納摯久仰大名!”
“納使臣客氣了。”睿安輕飄飄揭下對方的恭維,等着對方的下一句話。
那納摯現在也不想再搞一些迂迂繞繞,就将自己的目的直說了。
“殿下,我之所以單獨見你,是為了替大祭司閣下表達交好之意。”見睿安微皺柳眉,納摯連忙補充說:“這個交好,與像中洲交好,是兩件事情。殿下能懂我的意思嗎?”
這個道理睿安自然懂,不然對方來找自己還能有什麽原因。
“貴部大祭司,這是想聯合我?”她畢竟是中洲人,錫勒畢竟是夷人,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對方要聯合她做什麽?
總不能聯合她來對付中洲的人,奪得權勢,再趁機幹掉她吧?她怎麽可能那樣白白上鈎?
“殿下恐怕誤會我的意思了。”納摯微微笑道。
睿安凝神看他,卻只見對方取出一塊玉牌,上面刻着睿安眼熟的刻紋.......不對,她好像在哪裏收到過類似的玉牌。
.......是她!
睿安終于在腦海裏找到了這個送她玉牌的人。
徽州,水夢先生。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牽扯不成?這水夢先生,是錫勒的人嗎?
“殿下想必已是見過這塊玉牌了。”納摯使臣胸有成竹地看着她,不管是大祭司蔔的卦象還是從睿安細微的表情裏,他都得出了這個結果。
睿安點點頭,反正心知也瞞不過對方,幹脆直接承認了。
“這玉牌一共有四塊,等殿下找到了四塊,我想殿下自會明白一切了。”
對方那神神叨叨的樣子,讓睿安不解地看着再次到手裏的這一塊極其相似的玉牌。
當初水夢先生交給她的時候,也是十分神秘的樣子,不肯多說些什麽......等把這四塊放在一起,亦或是拼在一起,她就能明白一切......明白什麽?
這才是睿安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殿下無須苦惱,一切的謎底自有揭曉的一天。”納摯微微笑道,又向睿安彎腰行了個禮,“大祭司的意思是,他非常期待着殿下能夠得掌大權的那天。”
這是......睿安凝眉,那個錫勒的老狐貍又有什麽打算?他們本無任何淵源,難道是要相互利用?
只是納摯卻不再說什麽了,向睿安請辭。本來他就該在回錫勒的隊伍裏,只是找了個替身替他掩飾罷了。
“使臣閣下走好。”納摯擺擺手,也不用送人送,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睿安目送對方離開的背影,低頭看着手裏的玉牌沉思。上次那塊被她收到庫房裏了,待會先找出來看看......不對,還有一個地方可能有。
“蒹葭,帶我去庫房。”
在從避暑山莊帶回來的部分寶物裏,睿安還真的在一個與衆不同的箱子裏發現了相似的玉牌。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有這種直覺。
“殿下,現在已經有三塊了。”蒹葭在一旁看着那個箱子,很是不解,“這到底是拿來做什麽的呢?”
這種事,玄乎其玄,似乎難以用常理推斷。
“還有一塊。”眼前三塊極其相似的玉牌,一塊來自水夢,一塊來自錫勒,一塊來自衛潇長公主,可是無論哪一塊,明明白白地都與錫勒關系重大。
“難道,我一定要上錫勒才能明白這一切?”
蒹葭看着臉上帶了一絲愁容的自家主人,連忙道:“殿下,這不是還有最後一塊嘛,等我們找齊了四塊再上漠北也不遲啊。”
睿安覺得蒹葭說的很有道理。
對方剛剛也沒說讓她去錫勒什麽的,只是把這塊玉牌交給她,況且對方似乎也知道有四塊的樣子,總不會等她把四塊玉牌都集齊了再過來搶。這樣畢竟不如他們自己集齊來的保險。
但是最後一塊玉牌,睿安也是一點思緒都沒有。看來一切,只能随緣了。反正是這等玄乎的東西,除了那些巫族和草原上的大祭司,誰又能說得清呢?
“那就先好好收起來吧。”睿安放下手裏把玩的那塊精致複雜的玉牌,鳳眼又望了眼跟在身旁的蒹葭,似乎有那麽一絲不好意思,“那個.......驸馬在哪裏?”
蒹葭捂嘴偷笑了一下,原來她這公主殿下也不是完全對驸馬沒心思嘛,“驸馬一早上都在書房裏。”
睿安一看就知道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去糾正她,幹脆就讓她誤會好了,反而說道:“讓廚房布好飯菜,現在也到了午飯的時辰了。”
“是是是。”
蒹葭連忙派人去吩咐了,自己還緊緊跟在睿安身後,一起查看起這些財物來。
由于石洞那些寶物太多了,是不可能都帶回公主府的,樹大招風,就怕有心人在上面做文章。一部分運到了睿安自己的勢力,一部分找了個隐蔽的地方藏了起來,一部分就運到了這裏。
這自然是最值錢的部分。
可現在回京一個多月,睿安也沒把這些金銀財寶花多少。主要是,她的動靜不能太大。
那些人可精着呢,有什麽蛛絲馬跡就會順藤摸瓜,到時候她就很容易被發現。
只是老是這樣耗着也不是辦法。
睿安沉吟着,就想起了一個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沉迷看種田文.....好像把那個感覺帶到了文裏......
(悄咪咪地躲起來)
☆、情敵
她上輩子的時候,就聽說鐘離修那邊籠絡了一批人手,不管是怎麽說服他們的,威逼利誘,反正那些人給他們帶來的助力真的不小。
說起來,她栽在他手上,也有這些人的一部分功勞。
不過,她記恨也不會記在他們頭上。各為其主,他們只不過盡了自己的一份力罷了。
但是這次,她可不會輕易讓那些人溜到對方的陣營裏。
“殿下,你是說要把這些人請到我們這邊嗎?”路承昭看着手裏的那一份名單,再看看面色一派雲淡風輕的睿安,覺得有些不解。
這些人,有些是已經致仕的老臣,有些是民間出名的大儒,有些是江湖上的一些高手和智囊,也不知道睿安是怎麽得到這樣一份名單的。
不急着回答他,睿安輕抿一口清甜甘香的茉莉花茶,放下那個精致的骨瓷杯子,鳳眼輕眯,似是在回味着那悠長的餘韻。
“這些人,做不成幫手,就是敵手。如果不趁早行動.......我們将會困難很多。”
那倒是。
路承昭看着手裏這一個個名字,雖然說身份魚龍混雜,但都是一些有真材實料的人。像這個束大人,以前就是兵部的得力幹将,專司各種火器的設計;這個錢大人,致仕以前可是戶部的左侍郎,将國庫打理的井井有條;這個陸向前,人送外號“向錢看”和“算盤陸”,可是個實打實的搖錢樹......
說起來,這一個個,也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自然,也不是那麽好邀請的。
睿安想起了可以幫她打理這些資産的人,順帶就想起了這些上輩子被鐘離修籠絡到手的人,就在吃午飯的時候跟路承昭提起了此事。
“殿下,這就交給我吧。”路承昭笑的很是自信。
這段日子他去拜訪了不少人,即使人家心裏對他再是什麽想法,他畢竟頂着一個長公主驸馬的名頭,還沒有人膽敢當面給他難堪。
那些比他們身份貴重的人還沒有出手呢,他們這些人着什麽急啊。
結果這些帝都中的刺兒頭等了又等,還是沒等到什麽音信。
他們哪裏知道,他們盼着來修理路承昭的那些勳貴子弟世家兒郎都被家裏看的死緊,差點連門都不讓出了。
現在可是多事之秋啊,随着皇帝的病情一天天都沒有好轉,帝都又重新醞釀起了風暴。
這一次,還不知道有什麽血雨腥風呢。那些知情的人,自是不敢讓自家的兔崽子去招惹這新上任的驸馬爺背後的那位來。
這位殿下,那可也不是什麽善茬啊。
所以對找上門來的驸馬爺,他們也只能好好招待,順帶地讓自家子弟對路承昭表現的恭敬一點。
有些人心裏一千個不願意,在自家老子威脅的目光中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叫一聲“驸馬”。反正路承昭心裏是舒坦了,即使知道對方并非真心實意。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對他持這種态度的。硬氣一點的就直接躲起來不出現,軟一點的就有些谄媚巴結讨好的意思了。
對此,路承昭都是笑呵呵地喝完茶,看似十分平靜地接受了一切。
不過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心裏在想什麽罷了。
只是......路承昭眸色沉了沉,有一個人,他很想見見,卻一直找不到有什麽理由......
永定伯世子,駱一燃。
倒不是因為對方和睿安的關系,他只是單純地覺得對方與衆不同。
雖然是世子,但他和永定伯,明顯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永定伯心思深沉為人狡詐,因為三皇子的母妃有恩于她,一直是堅定地支持着三皇子。可以說有他在,三皇子的勢力才能崛起,漸漸地展露一些頭角。
而駱一燃,并沒有跟随他的父親,支持任何一方,他似乎對朝堂之上這些文官的權謀毫無興趣,每日只在任職的兵營裏舞刀弄槍。
永定伯子嗣衆多,駱一燃并不得寵,他之所以能成為世子,不過是已逝的老伯爺的要求罷了,據說永定伯早有換立世子的想法,不過這捕風捉影的事情,有誰知道是真是假,是不是哪位公子派人傳出的。
除了與對方是情敵,路承昭真心覺得對方是一個很好的盟友。只是,他并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說白了,就是怕出現一些尴尬的情況。
對方看到他,尴尬一次,再看到睿安,說不定又會尴尬一次。
不過等路承昭真的遇見駱一燃的時候,這一切的情況好像都沒有發生。
這是一天傍晚,路承昭跟新結交的幾個合得來的朋友約好了要在一家大酒樓吃飯。睿安也剛好不在公主府裏,他便答應去赴約了。
卻沒想到在路上遇見剛剛從兵營裏返家的駱一燃。
對方騎着一匹烏黑的毛發油亮光滑的大馬,額頭上一撮白毛,顯得威風凜凜,就跟他的主人一樣。
帝都的人對駱一燃本人的評價都是不錯的。為人穩重可靠,有上進心,長的又英俊非常,不少女郎其實都芳心暗許。
只是,若是他在伯府的地位不是那樣尴尬就好了。
這是很多長輩的感慨。誰不盼着自家嬌養着的女郎嫁的風光一點?本來,驸馬是最适合他這種情況的,對方又早已心儀長公主殿下,可以堪稱良配。只是睿安實在無意,他們也不可能去瞎摻和這事。
聽說長公主殿下大婚的那些日子,這位英武勇猛的世子愣是沒出房門半步。
他們都在暗自猜測新驸馬要和這位世子閣下怎麽打照面呢。
“世子殿下果然是人中龍鳳,英勇非常。”既然遇見了,躲也不是辦法,他總不能對這位堪稱“情敵”的世子閣下視而不見吧。
那不就是顯得他怕了對方嗎?他有什麽好怕的,他可是名正言順的驸馬......
駱一燃低頭看了對方一眼,單手一撐,就下了那匹威風凜凜的大馬,對身後的那群人擺了擺手,讓他們先回去。
這看起來,是同意要和他聊聊的意思?
路承昭吩咐身邊的一個人,讓他去跟約好的朋友們說一聲,他就不過去了。
“去喝兩杯?”駱一燃雖然沒見過他,但是聽別人的描述,已經猜到了眼前這位是誰了。
實話說,他的心情依然很是複雜。
情敵相見,他們卻并沒有劍拔弩張,因為勝負早已揭曉,再如何掙紮,也不可能讓時光倒流回到那天的朝會上,去阻止睿安說出口的話了。
是她親口,承認的驸馬。
駱一燃看着眼前一襲青衣,面色清俊的男子,深色間就不由帶了些恍惚,還是店小二的問話喚回了他的思緒。
“這位大人,小的先幫你把馬牽到馬棚裏?”店小二看着駱一燃一身未褪下的将袍,小心翼翼地問道。在帝都這地界,就得處處小心,以免碰上什麽招惹不得的大人物。
駱一燃點點頭,将手裏的缰繩交給他。
店小二下去了,他們也到了要的包間裏,面對着一桌的好酒好菜,卻不知要怎麽起話頭。駱一燃不知道對方要跟自己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要跟對方說什麽。
還是路承昭夾了一塊賣相極好紅潤有光的紅燒肉放到碗裏,為兩個人都斟滿酒,幹了杯說起了話,這話匣子才打開。
“世子果然是心胸開闊之人。”這駱一燃雖然穩重少言了些,但幾句話下來,路承昭也知道對方的性子大概是什麽樣的了。
駱一燃飲了好幾杯酒,此時神色正有些恍惚,聽到對方的話,唇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絲苦澀。
心胸開闊?
他不見得是心胸開闊,他只是不想讓心裏那個人為難罷了。他舍不得啊。更何況,那些人竟然還妄圖用他來對付她......簡直癡人說夢。
駱一燃微微顫抖着舉起手裏的酒杯,隔空對着路承昭敬着,“驸馬過譽了。”
路承昭連忙将自己的酒杯也舉起與對方幹了,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