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繼續帶娃
裴宇十分無語:“得了,上街買鍋去吧。”
“可以了,”薛延超嘗試打了下火,發現問題,“沒讓咱們現場修竈。”
賀一楠樂了:“聽你這口氣,很有故事啊。”
薛延超說:“嗯,我大名叫辛德瑞拉,有個特別兇殘的後媽。”
四個人吐槽了幾句,薛延超就和裴宇趕緊拿着錢出門買鍋買菜去了。
走了大半個別墅區也沒見到個超市,菜攤更是沒有,薛延超和裴宇連問了好幾個大爺大媽,一連走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在不知道多遠的地方找着了一家沃爾瑪。
“我去,走過來都累得夠嗆,”裴宇說,“我們買的東西可多啊,能讓人送貨嗎?”
薛延超說:“好像三公裏內是可以免費送貨吧?”
他倆一邊說一邊走進超市,立馬就引起了圍觀,畢竟這倆個高腿長的帥小夥子在人群中鶴立雞群,後面又跟着攝制組,想不顯眼都難,很快就有姑娘跟在薛延超和裴宇後面偷偷用手機錄像拍照,還有特激動的粉絲當場就狂喊裴宇的名字。裴宇朝她們笑了笑,食指抵在唇上噓了一聲,把一群小姑娘電得又是好一通嗷嗷叫,但激動過後也就是遠遠地跟着看,沒打擾節目錄制。
薛延超表揚他:“你粉絲真有素質,教育得太好了。”
“都怕我生氣呢,”裴宇滿臉得意,“我一生氣就不發自拍了。”
“別啊祖宗,”薛延超說,“回頭我妹又要哭了。”
兩人在一樓買了米面和菜,又上樓去買鍋碗瓢盆,上扶手電梯的時候對面終于有個小姑娘認出薛延超來了,看上去都快哭出來了,扒着電梯扶手一直在跟薛延超揮手,一連聲地說:“啊啊啊啊啊超超真的是你啊!超超你沒退圈吧!超超不要不要不要退圈啊,氪星兔永遠愛你!”
薛延超哭笑不得,但又覺得有點小感動,于是也跟小姑娘揮了揮手:“我沒退圈,這不出來拍節目了嗎?”
薛延超揮完手轉頭就跟裴宇感慨:“我真是好久沒感受過這待遇了。”
“那可得趕緊找回感覺來,”裴宇笑了起來,“哥你粉絲團叫氪星兔啊,這麽可愛,官方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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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黑歷史,”薛延超笑了笑,“後援團那幾個小姑娘鬧着玩的。”
薛延超當時剛在網上小火一把的時候還沒跟公司簽約,沒有專業團隊給他包裝,然後他自己也沒什麽網紅的自覺,結果別人上街都是一身名牌潮牌,從頭到尾打理好,造型好看得不行,就薛延超,天天穿個DC周邊T恤,尤其超人那款出鏡率特別高,所以他身為DC粉最後的倔強給後援團的小姑娘們留下了特別深的印象。然後初期後援團的幾個小姑娘又結合了一下薛延超廣為流傳的兔叽形象,粉絲團名稱給定了個氪星兔。
小姑娘們能記得自己的小愛好,薛延超還是挺開心的,所以氪星兔這個奇奇怪怪的粉絲團就留了下來,變成了官方蓋過戳的正經粉絲團。可惜薛延超後面基本上是走黑紅路線,微博底下永遠是控評的趕不上組團罵他的,兔叽這外號也都快成黑稱了。
還有就是關于退圈這個梗,起因還是他從公司離職。薛延超剛跟公司解約的時候,公司官博還發過文怼他,說他違約甚至揚言要發律師函,不少“知情人士”“內部人員”也爆過不少所謂黑料,黑子愛聽什麽他們講什麽,同性戀睡粉金主,有的沒的全扯一通,那時候還有網友吃吃瓜。然鵝薛延超離職後微信拉黑微博卸載從此六根清淨,對此絲毫不在意,徹底放飛自我,在gay吧想嗨就嗨,龍套愛跑就跑,除了房貸毫無煩惱,他如此早出晚歸作息成迷,不光消失在大衆視線,連狗仔都找不到這個人,曝光率低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他原公司原經紀人則是巴不得他早日涼到絕對零度,知道了他的頹廢現狀十分安心,頓時不舍得花錢給他爆黑料買水軍了,就偶爾讓營銷號來幾篇八卦新聞稿,通篇都是催薛延超趕緊退圈。久而久之連他粉絲都快信了,炸鍋讨論了一段時間後,脫粉脫得跟樓盤甩賣似的。
不過薛延超的這些沒什麽實錘的黑料沒怎麽發酵,激起了點小水花就沒了,畢竟造假成本太高。反正就随便來點黑料都能敗敗路人好感,質量不夠數量來湊。
小鮮肉更新換代得快,小姑娘的老公早都換了一撥又一撥,薛延超很快就被後輩們拍死在沙灘上,大家也沒興趣吃他的瓜了。所以這段時間裏女友粉顏粉們爬牆換別的愛豆舔屏,黑粉們換別的對象噴,狗仔們改拍別的更有人氣更有熱度的小明星,娛樂圈依然繁榮和諧,多薛延超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當然薛延超的低曝光率還跟他這段時間的外形變化太大有關。原來是要為小白兔人設操持,追求少年感,他經紀人不準他增肌,要他控制在偏單薄清瘦的體形,但薛延超被炒之後沒事就吃能量棒舉鐵玩杠鈴,肌肉比原來厚實多了,倒三角明顯得不行。他原來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還可以強行靠臉裝裝花美男,現在去健身房都被搭讪問是不是私教。沒有了團隊打理造型的薛延超,穿着五十塊一件的廉價T恤衫和掉色牛仔褲,上街帆布鞋不上街人字拖,胡子拉碴戴個黑框眼鏡,宛如失業大叔,瞬間泯然衆人,和之前的小白兔美少年實在是差距大。
幸好薛延超在上節目之前被蘇霆押回去重新做了造型,胡子剃了,頭發理了,眼鏡又戴回隐形的了,成功地僞裝回了美少年,雖然從軟萌小白兔變成了肌肉巨兔,但憑借着一張茫然又無辜的裝嫩臉還是成功地喚醒了粉絲殘存的記憶。
薛延超對于自己竟然還能遇到粉絲這件事也是覺得很驚訝,有點小激動,但後面一路上都不斷聽到裴宇粉絲的土撥鼠尖叫以及狂熱粉絲在超市廣播的深情表白,心情瞬間就平複了。
裴宇和薛延超跟着導購左挑右挑,原則是價格優先,萬能平底鍋萬能高壓鍋,專挑性能多的買,合并無數同類項。碗筷則直接一拿了一次性的。
裴宇一臉凝重:“我覺得這樣好不環保啊。”
“人這是可循環材料,”薛延超說,“環保餐盒。”
裴宇:“可是一次性的本身就不環保,這一大盒的得砍掉多少棵樹啊。”
薛延超:“你洗碗還耗水呢,國家多缺水啊,咱們這是在節省水資源。”
裴宇:“水那是可再生能源啊。”
“樹也是可再生能源,”薛延超叉腰,“別以為我們藝術生不知道生物質能屬于可再生能源。”
“您都畢業這麽久了還記得呢,”裴宇雙手合十,“對對對,您說得都對。”
于是兩個人對這套歪理學說達成共識,安心結賬。
薛延超排隊的時候,順手在貨架上又拿了幾個保溫桶。
“哎,超兒,”裴宇很好奇,“買這個幹什麽啊?”
“帶飯吧,”薛延超說,“我之前查攻略的時候,看到人家說光明農場找地方吃飯太麻煩了。”
裴宇說:“那直接帶點泡面八寶粥什麽的不就行了,帶這個多沉啊。”
薛延超說:“吃那些容易餓,再說泡飯泡面什麽的也不健康。”
“那你這裝着帶過去也不是新鮮的了。”裴宇想來想去還是嫌保溫桶麻煩。
“明天早上做好,這到中午能有多久,”薛延超推他去結賬,“我來準備就行,您就受累背一背。”
“那行,”裴宇笑着說,推着車下去,“其實我特煩做飯,但是今天還得硬着頭皮上,您多指教指教啊。”
“我做飯也很一般,就是餓不死自己的水平。”薛延超笑了笑。
裴宇啧了一聲:“一般大廚都是這麽謙虛的。”
兩位新上任的大廚買完了廚具食材佐料,準備就緒,回到了小豬佩奇之家的豪華大廚房開工。
裴宇看到薛延超娴熟的刀工之後,頓時放心,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說我沒看錯人,大廚加油。”
“謝謝啊,這成品都還沒出來呢,”薛延超笑了笑,“快洗你的菜,等着用呢。”
薛延超第一次做飯的時候才八歲,搬個小板凳站在鄉下的土竈跟前,手裏拎個菜鏟子,一邊被油煙嗆得要死一邊艱難地翻鍋。學習過程很艱難,但薛延超學東西上手快,十歲之後做飯已經是熟練工了。在他外婆的栽培下,薛延超去縣城讀高中前就已經掌握了釀米酒、剁辣椒、腌鹹菜和做香腸的技能,基本保證贛中土菜館一條龍服務。
薛延超屬于無辣不歡類型,自己在家做菜能把隔壁嗆哭,但現在顧忌到小朋友的口味還有南北方混合的代班爸爸團,所以今天做菜比平時清淡很多。
因為買完東西回來時間也不早了,薛延超為了求快手裏幹活利索得很,簡直行雲流水,一個小時內馬馬虎虎整了桌四菜一湯,蒜香排骨、土豆炖牛肉、鮮蘑菜心、茄子豆角再加一個西紅柿蛋花湯,全是簡單的家常菜,做法一點也不複雜,但攝像大哥卻可勁地拍,硬是要拍出美食紀錄片的架勢。
忙了半天可算是能吃上飯了,小朋友們也都餓了,乖乖地上桌吃飯,一時間飯桌氣氛十分融洽。
作為炸廚房專業戶,賀一楠對薛延超感慨道:“薛大廚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裴宇摟着薛延超肩膀,挑着一雙桃花眼笑:“我們薛大廚賢惠着呢。”
賀一楠适時發出噫聲。
“謝謝謝謝,”薛延超随口說,“我一直按照戴安娜普林斯的擇偶标準嚴格要求自己。”
裴宇:“神奇女俠?”
“嗯,”薛延超給不太會用筷子的奧利夾菜,“本人這輩子的夢想就是入贅天堂島。”
在小朋友們的歡聲笑語和裴宇的花式吹捧中,薛延超難得的保持了優雅吃相。
飯後付彥星和賀一楠自覺去收桌子洗碗,哄四個精力旺盛的小朋友去睡午覺的重任就落到了薛延超和裴宇身上。
裴宇各種唱歌講故事又哄又騙終于把小朋友們安頓好,薛延超則時不時要得替他留個神,把偷跑出來的奧利給提溜回床上。
奧利在廁所玩了第三次水之後,薛延超十分無語地把奧利給抱下來了樓,坐在沙發上問奧利:“寶貝兒,你精神怎麽這麽好呢,別的小朋友都睡了你不困嗎?”
“不困,”奧利說,“我在家也不睡午覺。”
薛延超啧了一聲:“那你這個flag立住了,別真香。”
奧利從他懷裏鑽出去,又想去開玩具盒拿他的遙控小飛機出來玩。
“那你自己在這兒玩,行嗎?”薛延超說,“我困了,我要上樓睡覺去。”
奧利搖頭,攥着他的衣角:“你陪我玩。”
“那不行,我要困死了,真的特別累特想睡,”薛延超蹲下來跟他講道理,“你自己不想睡,那也不能不讓別人睡啊,是不是?”
奧利繼續搖頭,滿臉寫着“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樂意”。
薛延超把他抱起來:“那你跟我一起上樓睡,好不好?不睡久了,就眯一小會兒。”
奧利巴巴地看着遙控飛機說:“我想玩。”
“一個人玩多沒勁啊,”薛延超說,“等你睡醒了別的小朋友也醒了,到時候再一起玩好不好?”
薛延超跟奧利讨價還價半天,奧利才不情不願地同意了,被薛延超拎回了床上睡覺。
終于把最後一個小朋友搞定,薛延超疲憊地回到了代班爸爸的專屬卧室。代班爸爸專屬卧室有兩間,裴宇自發地要跟薛延超抱團,賀一楠和付彥星也沒什麽異議,老早地把行李提到另一間房去了,現在也都睡下了。
薛延超看了眼正在整理行李的裴宇,問他:“你要靠窗的床還是靠裏面的床?”
“随便,”裴宇低頭拿睡衣,“我都行。”
薛延超說:“那我睡裏面的床了?”
裴宇“嗯”了一聲,薛延超火速換完睡衣鑽進被子裏,舒服得喟嘆了一聲。
一躺床上薛延超就想睡了,奈何裴宇卻一副想跟他談天的架勢:“我原來老聽葉淮哥說起你,但見了面嘛,感覺你和他說得挺不一樣的。”
葉淮就是薛延超還在澄觀傳媒當藝人時候的室友,兩個人是一個經紀人帶的,所以經常被捆綁。當時薛延超還對他挺有好感的,覺得他人很斯文,有顏有才華,賣腐都快賣出真感情了,但到底還只是段塑料兄弟情,薛延超跟投資商打架之前被葉淮坑過一把,兩個人就撕破臉了,之後也是各種不對付,直到薛延超被炒,葉淮也跳槽了。
不過人家跳槽後的待遇可比薛延超要好得多了。葉淮雖然人品一般,但确實是挺有實力的,會彈會唱,能自己作詞作曲。他被澄觀簽下來之後發展平平,轉型期間被公司安排去拍了幾部劇,反響也一般。但很快葉淮就運勢走高,先是被文星娛樂看中,花大價錢幫他付了違約金挖人,葉淮也不負衆望,和文星娛樂簽約之後,作為偶像團體KAKURO主唱大放異彩,成為了文星娛樂的搖錢樹之一,比薛延超現在混得好多了。
“他跟你們說過我?”
薛延超挺意外的,按道理來說,葉淮都對自己這個死gay深惡痛疾,跳槽後都和薛延超本人老死不相往來了,居然會主動和隊友說起自己?
“是啊,”裴宇說,“他說你是個娘C。”
薛延超:“……”
這必然是葉淮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