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傳說中的綜藝
薛延超的電影戲份因為布景的原因,開拍的時間偏靠後,所以他在封閉式集訓結束後,沒有等來他的電影開拍,而是在蘇霆的安排下,先參加了一個網絡平臺播出的綜藝節目,一共八期,一周一期,一共要拍兩個月,錄一期節目三天時間,其他時間繼續磨劇本練演技做前期準備工作,錄完八期剛好進劇組開拍,時間安排非常合理。
但當薛延超看完了綜藝臺本後,頓時覺得這個安排一點都不科學了,而且常常眼中飽含淚水。
“蘇總,”薛延超想起被熊孩子支配的恐懼,臉都白了,“為什麽非讓我上個帶娃的綜藝呢?”
“這可是你強項啊,你一個當過小學老師的人,在節目上肯定能跟小朋友處得好,”蘇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現在萌娃類綜藝多火啊,國民度又高,最圈粉了,有什麽不好的,啊?你說你,唱跳實力不行,演戲腦子不行,好不容易給你拿到了這麽好的資源,你還跟我挑三揀四啊?”
薛延超看了眼賣身契上的違約賠償費,非常誠懇地說:“沒有,我就順口這麽一提,我特喜歡孩子,這種綜藝太适合我了。”
然後薛延超就迎來了他人生中第一檔作為常駐嘉賓參與的綜藝節目《代班爸爸》。
《代班爸爸》是某知名視頻網站和長安影視聯合打造的萌娃綜藝,看點就在于明星嘉賓和素人小孩的相處與互動,通過不同環境以及游戲任務,點題教育。第一季陣容都是話題熱度很高的男明星,性格迥異,萌娃也十分吸睛,後期又走心,所以第一季反響還不錯,雖然算不上現象級的爆款綜藝,但是《代班爸爸》的粉絲群穩定,口碑好,播出平臺也有保證,蘇霆讓薛延超去參加這部綜藝去積攢人氣,養一養路人的好感确實是明智之舉。
節目第一期劇本也很快就快遞給薛延超,不過裏面倒也沒有太過明細,只大致講了一下錄制流程,主要是一些安全注意事項,為了節目效果沒有透露游戲環節,制作還算還原真人秀的本真。節目錄制時間是三天,第一天在室內,主要是留點時間給四位明星嘉賓和四位萌娃先互相熟悉,第二天第三天則要出外景。
作為小蝦米,薛延超當然不可能讓蘇霆全程跟着他錄節目,蘇霆分配了一個助理給他,然後就趕緊打發他們倆坐飛機走人。
落地之後,節目組司機把薛延超送到了預定的酒店。
《代班爸爸》第二季也是四個常駐嘉賓,第一期是他們四個的專場,後面的幾期會再有兩到三個臨時嘉賓參與。
薛延超到的早,其他三個嘉賓的飛機要稍晚一點,他跟節目組很快溝通完,就自己一個人在酒店打發時間了。
薛延超轉了一圈,發現這家酒店娛樂設施還不少,就進健身房裏折騰了一身汗,又游了個泳,洗完了澡才回了自己房間。助理小王已經把東西給他整理好了,看他進來提醒道:“薛哥,其他嘉賓也都來了,你要去打個招呼嗎?”
薛延超想了想:“我也沒帶個什麽送人家的,我過去空着手套近乎多尴尬。晚上吃飯的時候要碰到了打聲招呼就行了,反正明天開拍總是要見的。”
小王點頭,兩人收拾收拾就去酒店餐廳吃自助餐去了。
結果在餐廳裏還真碰上一位,還是薛延超最不想打招呼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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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延超十分胃疼地看着走進來的口罩帥哥。
“哎,薛哥,”小王說,“那誰啊?看着好像挺眼熟的。”
薛延超一言難盡地說:“我妹夫。”
他十分地不想過去跟人講話,本來估摸着說不定人家也不樂意跟他講話,這樣倆人可以假裝沒認出來然後省去尬聊環節,誰知道口罩帥哥一眼就瞄到了小角落的薛延超,進來把口罩摘了,徑直走到薛延超邊上,笑得特別平易近人:“是薛老師嗎,我是裴宇。”
裴宇是文星娛樂的藝人,選秀節目出身,是現在最火的偶像團體KAKURO的隊長,人氣很高,薛延超他親妹妹薛璐就特別迷裴宇,裴宇的海報家裏挂得到處都是,周邊一堆堆的買,搞得薛延超自己明明也勉強算個過氣流量,還要被自己親妹妹逼着給裴宇打榜刷數據,實在是凄凄慘慘戚戚。
好在這次上節目沒讓薛璐知道,不然薛延超鐵定要被薛璐的奪命連環call逼瘋。
“你好你好,老師二字可真的不敢當,”薛延超只好起來跟他握手,他現在聽到老師二字就頭皮發麻,尤其聽到熊孩子叫更想撞牆,“我妹妹是您死忠粉啊,咱倆這幾天可得好好處,不然回去這丫頭還不得剝了我的皮。”
裴宇笑了:“哎呀,您可別誇我,我這個人一被誇就容易飄。”
兩人又尬聊了幾句,氣氛不算太活絡,意思意思就各自該吃吃該睡睡。
薛延超回房間的時候路上又碰着了其他兩位嘉賓,都打了個招呼認了下臉。
這一季嘉賓可謂是清一色的亮眼美男,十分養眼,裴宇就不說了,這是目前人氣最高的偶像男神,打榜打得薛延超欲哭無淚的‘準妹夫’;薛延超自己呢,在成為表情包之前好歹也是帥到過學院路一衆學姐學妹們,年過廿五依然能僞裝成各款校草初戀白月光;另外兩個人——付彥星和賀一楠,一個是明明能靠臉吃飯卻偏偏要靠才華的創作型歌手,一個是女友粉比流量明星還多的前國羽隊成員,就算節目內容不好看,但畫面絕對是夠舔屏了。
目前來說,薛延超對節目還是挺樂觀的,一覺醒來,幹勁十足地開始了節目的正式錄制。
第二天六點多,四位代理爸爸上了同一輛商務車,前往寶貝萌娃們所在的小豬佩奇之家。
路上攝像大哥已經開拍了,女主持活躍氣氛,開始跟四位代理爸爸聊天。
“代理爸爸們即将要見到自己的小搭檔啦,期待嗎?”女主持看向裴宇,笑眯眯地問,“Lorenzo希望小搭檔會是什麽樣的?”
裴宇揪了揪自己奶奶灰的小辮子,笑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當然希望是個跟我一樣帥的小帥哥。”
薛延超和賀一楠對他這一番自戀言論适時地鄙視了一番。
女主持也笑了笑,又問薛延超:“超超呢?超超希望小搭檔是個小女孩還是個小男孩?”
“女孩兒,”薛延超果斷地說,“小姑娘乖一點,男孩子就太皮了,帶不住。”
裴宇啧了一聲:“要真是小姑娘你會給人梳小辮子嗎?”
“會梳,”薛延超淡定地說,“雖然醜。”
賀一楠笑道:“那完了,到時候人家嫌棄你手藝哭了怎麽辦?”
“那就給他買裴宇和付彥星的新專,”薛延超說,“我妹就這麽哄好的。”
裴宇樂了:“謝謝,但我不會給你廣告費的。”
突然被cue到的付彥星倒也沒怎麽說話,只是笑了笑。
“裴太太們都注意着點,這麽摳的就別嫁了,”薛延超拍拍賀一楠的肩,“裴小宇還是多學習學習我們賀一楠,人賀隊長多大方,一晚上這個火箭游艇刷得吶。”
賀一楠突然間引火燒身,滿臉無奈:“咱們能不能友善一點,剛見面就說這個。”
就最近這段時間,亞運會上,國羽隊男單新秀霍榮3:1逆轉日本隊奪冠,因為出色表現以及顏值加成迅速火遍全網,內斂小哥哥順應民意被迫直播營業,身為他前隊長的賀一楠給新主播打氣,悄咪咪登小號瘋狂給他刷禮物,直播間粉絲不明所以,還以為是哪個壕粉,對他的大手筆喜聞樂見,結果賀一楠一個操作失誤連了麥,當場翻車,CP粉集體原地爆炸,搞得這段時間他和霍榮經常喜提熱搜,被網友們瘋狂開扒那些年國羽隊的JQ,直呼嗑糖嗑到昏厥,搞得現在賀一楠去哪兒都被人調侃這件事。
就這麽一路瞎聊,時間過去得倒也快,攝像大哥本來還想多錄幾段留作素材,看大家聊着聊着都困了,于是就果斷關了攝影機,全車除司機外集體睡回籠覺補眠。
一車人補了會兒覺,快九點的時候終于到達了傳說中的小豬佩奇之家。
薛延超看着別墅區裏最大最顯眼的粉色城堡,草坪邊上還站着一只巨大的充氣粉紅豬,十分無語。
“小豬佩奇到9102年都沒過氣啊,”裴宇感慨,“這可真是頂級IP。”
“求它出真人電影電視劇。”薛延超說。
“你想演什麽,豬媽媽嗎?”賀一楠說,“其實我一直搞不懂那長得跟吹風機樣的有什麽可萌的。”
四位高大英俊的代班爸爸被強行拉入了小豬佩奇的世界,然後分別被工作人員分別帶到不同的卧室,和自己即将要待上兩天的萌娃見第一面。
薛延超在最裏面那間房間,打開門之前,對着攝像機雙手合十:“錦鯉大王保佑,是個特別乖的小公主。”
然後他打開門,看到的是在泡泡池裏瘋得不亦樂乎的混血小正太,看他進來,還砸了個泡泡球給薛延超,跟他熱情地打招呼。
薛延超覺得這一段後期肯定會給他加一個心碎的特效,然後配上悲情BGM。
薛延超把泡泡球撿起來,放回了泡泡池,然後脫鞋,也進了泡泡池裏,蹲下來縮在泡泡池裏,跟混血小正太腦袋對腦袋地聊天:“小帥哥,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Oliver,”混血小正太穿着身小西裝,一頭栗色小卷毛,藍眼睛特漂亮,“你是超超爸爸嗎?”
“是啊,這幾天你跟着我混,”薛延超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叫你奧利好不好,小綠箭俠。”
“嗯哪,”奧利奶聲奶氣地說,“不過我不是綠箭俠,我要當鋼鐵俠。”
薛延超頓時被混血小正太一口的東北大碴子味給逗樂了:“不行,我們這個世界是DC宇宙,沒有鋼鐵俠。”
“騙人,”奧利不服氣地說,“我讓蝙蝠俠削你。”
“蝙蝠俠是好人,”薛延超樂得不行,“他不削我。”
奧利抱着泡泡球碎碎念。
“奧利奧利奧利,”薛延超笑着問他,“你幾歲了?”
奧利跟他比劃:“我四歲了。”
薛延超笑了起來,把他大拇指摁下去:“寶貝兒你這比劃的是四還是五啊。”
奧利又想了想,計算了一下:“我……我五歲了。”
兩個人繼續進行着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奧利經常是英語夾雜着東北話亂講,薛延超也沒怎麽聽懂他的碎碎念,亂七八糟地瞎回答,然後不在一個頻道的兩個人還能莫名聊得很嗨,聽得攝像大哥都樂了。
接下來就是相處時間,直到薛延超陪奧利玩泡泡球大戰玩得精疲力竭,主持人才過來通知代班爸爸和寶寶到客廳集合。
薛延超牽着奧利的手下樓到客廳,看到裴宇邊上乖乖巧巧的漂亮小姑娘頓時就酸了。
裴宇特得意地拉着小姑娘跟薛延超打招呼:“鈴铛大寶貝兒,快跟你薛叔叔還有這個哥哥打招呼。”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過去,很有禮貌地喊:“薛叔叔好,哥哥好。”
“寶貝兒別聽他的,喊哥哥,”薛延超沖裴宇比了個槍的手勢,往他腦袋方向biu了一下,“裴宇別教壞小朋友,都90的,好意思嗎你。”
“誰跟你90後,”裴宇笑,“我、一楠、彥星,都95後。”
薛延超瞬間紮心。
我他媽年紀最大,混得最差。
奧利看到同齡的小朋友,顯然就沒有功夫理會他剛上任的超爸還在傷春悲秋,快快樂樂地和小妹妹一起玩積木去了。
薛延超坐到沙發上,看着兩個小朋友在客廳地毯上玩玩具,跟裴宇有一搭沒一搭瞎聊。
然後下來的是付彥星,他抱着一個哭得滿臉通紅的小男孩兒下來,平時看着挺高冷的臉現在表情柔和得很無奈。
裴宇問:“這怎麽哭了?”
薛延超抽了幾張紙巾給付彥星,付彥星把小男孩兒放到沙發上,接過紙巾給他擦眼淚鼻涕,無奈地說:“想媽媽了,死活要出去找媽媽,說什麽都哭。”
“小哭包啊。別哭了,跟哥哥姐姐去玩吧,”薛延超笑了笑,跟奧利和鈴铛招了招手,“奧利,小鈴铛,帶弟弟一起玩積木吧?”
奧利拉着鈴铛很積極地走過來,還示好地塞了一截玩具火車給他,很大哥地說:“別哭了,這個拿去玩。”
“我叫鈴铛,”鈴铛指了指奧利,“他叫奧利弗,你叫什麽名字啊?”
小哭包似乎被玩具火車吸引了注意力,抽抽噎噎地縮在付彥星懷裏拿着玩具火車撥弄。奧利跟鈴铛就坐在他邊上拿着遙控教他怎麽玩。
“我……我叫豆子。”小哭包打了個哭嗝
“名字還挺可愛的,”裴宇笑着說,“豆子快別哭了,再哭要發芽了。”
六月天孩子臉,豆子開始還傷心,老說要回去找媽媽,哭了一陣之後被三個手忙腳亂的代班爸爸可算是哄好了,很快又喜笑顏開地跟着奧利和鈴铛去瘋跑了,鬧得可歡。
這時候賀一楠也過來了,他的小搭檔是小胖墩兒津津,招風耳,小圓臉,笑起來眼睛都眯成縫了,看起來跟只小倉鼠樣的,長得可喜慶。津津性格倒是很外向很很活潑,一點也不認生,很快就融入了其他小夥伴。
四個小孩兒在別墅裏跑上跑下,叫叫嚷嚷地讓整棟別墅裏瞬間擁有了一千只麻雀,四個代班爸爸很同步地都選擇在沙發上葛優癱。
裴宇:“快中午了吧,我好餓啊,午飯怎麽解決?”
賀一楠:“哎,主持走的時候沒說啊?”
裴宇:“那可能就是要我們自己解決的意思。”
薛延超:“我剛剛看了一眼冰箱,裏面全空的。”
賀一楠:“我去,我們的錢包手機不全上交節目組了嗎?哪來的錢去點外賣?”
薛延超:“找找吧,按套路來說,要我們自己去買菜應該會留個信封裏面裝了錢之類的。”
付彥星起身,和薛延超在周圍搜索了一圈,很快就在茶幾下的抽屜裏找到了節目組留下一封信和三千塊錢。
“代班爸爸們好,這是節目組為你們接下來的三天生活提供的三千塊錢,括號,不包括住宿費,祝旅途愉快,”付彥星面無表情地讀信,“今日任務,為寶寶們準備營養的愛心料理。”
裴宇難以置信:“八個人,三天,就給三千塊?”
賀一楠滿臉絕望:“你們有人會做飯嗎?泡面加蛋配金銀花能不能算營養的愛心料理?”
裴宇說:“那算黑暗料理。”
“莫慌,我們先來解決一下預算問題,”薛延超拿出自己的神器筆記本,拿起茶幾上的計算器開敲,“成人門票是73加65一共是138,小孩兒半價就是69,1.2以下免票,嗯,就先算四個小孩兒都要半價,這樣的話所有門票合計是828,所以我們還剩2172,其實還好。”
裴宇:“好像聽上去還可以。”
賀一楠:“所以今天誰做飯嗎?”
付彥星:“……我不會做飯。”
裴宇:“我會一點吧,但是水平真的差。”
薛延超:“呃,那今天我來做飯吧。”
賀一楠:“薛哥,靠你了!”
薛延超:“裴小宇幫忙打個下手可以不?”
裴宇:“好的呀。”
薛延超:“那我倆先去買個菜。鍋啊盆兒啊電飯煲之類的廚房裏有吧?”
四個人站在空空如也的廚房裏感受到了來自節目組的惡意。
連根筷子都特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