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晚遲疑不已,忖道:“驸馬,那是什麽馬?段大哥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去當馬?”但見陶瑕一臉的似笑非笑,着實不懷好意,迷迷糊糊地覺得這不是什麽好話,當下也不再問。
當夜宿在房中,段暄見她笑盈盈地伸臂來抱,頓覺不妙,急忙閉上雙眼,将呼吸調得勻淨悠長,假裝睡去,心中暗暗祝禱:“但願阿晚今夜莫再頑皮。”
他素來不信鬼神之說,此時卻頃刻間祈求遍諸天神佛。
晚晃了晃他的身子:“段大哥睡着了?”見他不醒,呆了呆,湊上前來,在他眼皮上親了親,瞅着他沒動靜,越發大膽,自他雙眼漸漸吻至嘴唇。
段暄禁不起她這般撩撥,無奈地睜開眼來:“夜深了,阿晚不好好休息,為什麽又要胡鬧?”
晚只管抱了他不松手:“段大哥,你不想同我春風一度嗎?”
他一向曉得她說的是驚人之語,但這句話甫入耳中,段公子由不得不氣血翻騰,怔了怔,臉上的神色從迷茫漸漸變得嚴肅起來:“這話誰教你的?”
晚見他神色端嚴,不禁有些害怕,趕緊在他臉上親了親,讨好道:“你放心,我只同你春風一度,從來沒和別人這麽度一度過。”
他見少女患得患失,嘆了口氣:“別擔心,我不是在生氣。”幽黑的眼眸漸漸有了灼熱的溫度:“只是這樣的話,本該我來教你。”
晚神色低落,低聲道:“段大哥,閻羅哥哥從前有許多情人,他喜歡她們,就和她們春風一度,你為什麽不願意同我春風一度啊?”
話音未落,已被段暄一把摟入懷中,溫暖的馨香缭繞在她鼻端,清雅而悠遠,耳畔聽到他清沉如夢的聲音:“阿晚,乖一點,我并非不願親你抱你,只是我心中對你越好,越是尊重你,生怕讓你受半點委屈。”
晚見他語出至誠,将臉兒貼在他脖頸處,低聲道:“段大哥,你待我真好。”
段暄低垂長睫,微笑道:“我也不知是什麽緣故,對阿晚好生傾心,從前我……我性情疏離,想不到自己竟能對一個姑娘說出這些話來,也……也想不到自己竟能對一個姑娘做……做這些孟浪的舉動。”
晚聽得心花怒放,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贊道:“段大哥,你對我親熱,我很高興啊。”
段暄見她淡藍雙眸含情脈脈地凝視着自己,顯然又有些躍躍欲試,登覺頭痛,忙換了個話題:“阿晚,你們滄海之淵可有什麽好玩的故事?”
晚見他問及,想了一想:“海裏好玩兒的事情很多,有珊瑚樹長成的樹林,有無窮無盡的海螺、貝殼、玉石,哦對啦,每年都有遷徙的鯨魚給我帶來遠方的消息,雖然不如人間繁華,但也很好玩的,只可惜我爹娘不許我走得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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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暄聽她說得爛漫,臉上容光煥發,笑盈盈的嬌美難言,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兒,滿心想要低頭吻一吻她,但心知若是如此,今晚必定沒個開交,只得強行忍住。
晚的俏臉上閃過一絲憂色,又道:“只是蛟龍一族曾被我們趕出滄海之淵,近年來他們有一位野心勃勃的新君登位,總是蠢蠢欲動地想要重奪此域。”
段暄長眉微挑,問道:“蛟龍一族?”
晚點頭道:“是啊。”當下将當年的鲛人國主如何憑借海市蜃樓境,帶領族人打敗飛揚跋扈的蛟龍族,奪得滄海之淵的事說了。
段暄聽她說起那位大有野心的蛟龍新君時,語氣微微發顫,似乎有些害怕,輕拍她肩頭安慰,忖道:“原來海底世界,也如人間般有許多争鬥詭谲,這位蛟龍新君既然對阿晚的故土如此觊觎,将來若有機緣,我當助鲛人一臂之力。”
正自沉吟,忽見晚摟着自己的腰身,在自己的脖頸上啄米似的啜吻,心中一跳,按住她的雙肩将少女移開半尺:“阿晚,不要鬧。”
晚見他屢次拒絕自己,心中氣苦,秀目一瞪:“我偏要鬧!”不由分說地伸手解開他的衣袍,青年男子健壯結實的上身完全暴露在她眼中,肌膚皎潔如玉,在燭光中泛着象牙似的光芒。
段暄手足無措,嗓子沙啞得厲害:“阿晚,別……別這樣……”
晚不等他說完,昵聲低喚:“段大哥,我……我要你抱我。”
他腦子裏轟轟亂響,聽見她如此嬌柔婉媚地呼喚,剎那間将一切禮法都置之九霄雲外,翻身将她壓在身下,低頭吻去。
燭火搖曳,忽明忽暗。
段暄将她緊緊摟在懷裏,少女嬌弱的身軀在懷裏簌簌發抖,宛如一團火燒得他全身滾燙,在她唇齒間長驅直入,輾轉蜜吻。
晚低吟聲中,十指交纏在他烏發之間,清甜暖融的氣息缭繞在他鼻端,柔軟的雙唇蝶翼般顫抖,溫柔而熱情地回應着他。
那甜美如蘭芷芳馨的香氣,如火苗一般将他的情火瞬間點燃,低低的呢喃聲在他耳畔斷斷續續地響着:“段……段大哥……”
段暄情熱如火,苦苦支撐,聽到這溫柔如呢喃的話語,再也忍耐不住,在她花唇上肆意輾轉。
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對懷中少女鐘情極深,這少女美貌絕倫,對自己更是全身心地依賴傾慕,一時難以自已。
幽幽清香在他身側輾轉飛舞,喜悅、羞怯、迷狂……重重火焰在心底崩爆開來,狂猛跳躍,再也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晚俏臉酡紅如火,低吟細碎,額頭上沁出一滴滴晶瑩的汗珠,水汪汪的眼波悠蕩如海,婉轉嬌媚,軟綿綿地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背上輕攏慢撚,帶來溫柔的疼痛,将他體內的情火燒得愈發鼎沸。
段暄肆意親吻着她微微顫抖的櫻唇,伸手入懷,輕輕撫摸着她滾燙的身子,那洶湧的情火讓他失卻全部的理智,只想将懷中少女緊緊抱住,肆意地溫柔纏綿,縱使海枯石爛,但教她在身邊,便心滿意足,更無他求。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漸漸冷靜下來,真氣四掃,發覺晚心跳極快,忽的醒悟:“我怎可這般唐突她?”想到這兒,慚愧不已,急忙移開雙唇,想要說些道歉的話語,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見她順從地躺在自己身下,衣衫淩亂不整,雪白的肩頭裸露在空氣中,胸脯急劇起伏,芙蓉秀臉上嫣紅如灼灼桃花,長睫輕顫,櫻唇微微開啓,仿佛仍等着自己輕憐密愛,心中一動,忍不住又低頭吻在她的嘴唇上。
晚微微一顫,睜開雙眼,兩人觸到對方目光,齊齊面紅耳赤,急忙又一起閉上雙眼。
過了好半晌,晚不見他有下一步的舉動,芳心惴惴,偷偷睜開眼,透過密密的睫毛打量着他,見他臉上神色變幻,眸子裏透出溫柔憐惜的光芒,低聲道:“段大哥,你……你……”
段暄緩緩拉好她的衣裳,展開被子将她裹住,悶聲道:“好啦,今晚可不許再鬧了,快休息,明日我帶你去昆侖玩兒。”
晚嬌靥上流霞飛舞,歡喜中帶着淡淡的失落,從被子裏伸手出來摟着他:“段大哥,你是不是怪我不遵守你們人間的禮法?”
段暄見她小臉上滿是寥落之意,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怎會?我不舍得怪你一句話。”
晚臉上笑容豔麗如海棠,層層疊疊地綻放開來,在他耳畔悄聲道:“那……段大哥喜歡這樣麽?”
段暄登時被她問得狼狽不堪,臉上飛紅,滾燙如火,轉過身去閉了眼不答。
晚不依不饒地翻身睡在他身上,俏臉近在咫尺,昵聲相問:“好哥哥,我喜歡呀,你呢?”
段暄心跳加速,勉強調勻呼吸,伸手想将她拉下身來,不料她順勢倒在懷裏,咯咯嬌笑,這小丫頭平日裏笑起來爛漫無邪,此刻卻平增撩人嬌媚,讓他心底又是酥麻又是難受,紅着臉低低的道:“喜歡……”
晚聽得滿意,笑嘻嘻地窩在他懷裏:“那,段大哥要早點去向我爹提親哦。”
段暄臉上緋紅難退,過了好半晌,柔聲道:“嗯。”撫摸着她渾圓的肩頭,語氣輕柔如風送松濤:“待我向師父禀明此事後,一切都聽阿晚的。”
次日醒來,天色已經大明。
段暄見晚一張粉嫩嬌美的臉蛋紅撲撲的,長睫微顫,睡得正香,一條雪白的手臂緊緊摟着自己的腰肢,仿佛就算在睡夢之中,也要切切依偎。他心中憐愛之情大起,低頭輕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晚微微一震,略帶些迷茫地睜開眼來,眼簾裏映入他清俊的臉龐,不禁甜甜一笑:“段大哥,早呀。”
段暄的臉上莫名一紅,含笑道:“早。”
兩人攜手出得門來,陶瑕悠然站在廊下,手裏舉着一個酒壺,瞅着他一臉的心領神會:“段兄昨夜可是累着了?”
段暄登時被他問得面紅耳赤:“鳳閻羅別開玩笑。”
陶瑕笑道:“我可不是在開玩笑,昨夜那什麽朝晦大人趕了上來,口口聲聲地嚷着要砍了我和段兄,這家夥的武功倒真了得,又有十幾個鲛人侍衛相助,要不是給他下了毒,只怕這座客棧都要被拆了。”
晚驚道:“你又給朝晦大人下了毒?哎呀,你快把解藥拿出來!”
陶瑕一臉賊忒嘻嘻:“晚兒當真護短,放心,放心,瞧在你的面子上,你們的朝晦大人死不了。只不過,我們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段兄竟不曾察覺,嘻嘻,溫柔鄉這般容易讓人沉迷麽?還是說,段兄居然是初經此事,所以沉醉得難以自拔?”
段暄被他說得滿臉飛霞,但自己昨夜意亂情迷,對身外之事全然不曾注意,明知陶瑕在讨自己的便宜,卻又反駁不得,勉強道:“別胡說。朝晦人在何處?”
陶瑕笑眯眯地瞅了他半晌,見他白玉般的臉頰上紅得越發可疑,若再調戲下去,恐怕這人羞惱變成怒,笑着向樓下一指:“我解了他的毒,封了經脈扔在客棧樓下,他手下的侍衛一個也沒跑脫。”
晚不等他說完,急忙向樓下疾奔,段暄趕上前去,輕輕摟住她的纖腰,抱在懷裏,飄然下樓。
晚見他對自己體貼到了極處,俏臉暈紅,微笑道:“謝謝段大哥。”
只見朝晦臉色陰沉得宛如森森青苔,一言不發地坐在一張桌子旁,手裏舉着一個酒杯慢慢啜飲,身後圍繞着十來個鲛人侍衛,臉上均帶濃重的敵意。
陶瑕随後跟了下來,見狀不由得一愣,啧啧稱奇:“咦,這位護法大人的武功真是可以啊,被我封了全身經脈,還能自行沖開。”
客棧內的掌櫃和店小二早已不知去向,想是被昨夜的打鬥驚得丢了魂,逃得影蹤不見。
朝晦身邊的桌畔卻獨坐了一個人,一身淡藍衣袍飄逸無倫,滿頭白發直垂至膝蓋,以一條白綢帶散散束着,無風自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