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萬長生在沈清歡的帶領下，來到了沈家茶坊，只見茶坊裏羅列整齊，各色茶葉分類擺放。
“少爺，沈娘子，你們怎麽來了？”
萬長生往日的貼身小厮萬安，搖身一變成了今日沈家茶坊的管事，萬安看見了他們，連忙趕到了他們身邊。
說來萬安也真是勤奮努力，半年光景就混成了一個管事，不過說到底也有沈清歡在背後為他開後門的緣故。
“我把你家少爺送到你手下做小兵，你要不要呀？”沈清歡笑嘻嘻地對萬安說道。
“娘子別開玩笑了，少爺怎麽會在我手下幹活。”萬安慌得直擺手。
“清歡姐姐沒開玩笑，我就是向你學習的。”萬長生認真地向萬安說道，“不過只是學學算賬盤賬，再加上了解一下各地茶葉的價格浮動，以及對市場的把握情況。”
“原來如此，少爺，您放心，我一定盡心教您。”
萬長生去茶坊沒幾天，沈老爺算了算日子對沈夫人說道，“再過六天就是長生生辰了，咱們怎麽給他過呀？要是太寒酸了，孩子心裏肯定會難受的。”
沈夫人想了想說道，“要我說，就按往年清歡生辰那樣過吧，小孩子過生辰太奢侈也不好，容易折福。再說了，明年他就加冠了，到時候大操大辦更合适。”
“行，長生生日那天咱們出門玩一天，中午去樊樓熱鬧熱鬧。到了晚上，讓王嬷嬷做上一桌他愛吃的菜，好好慶祝一番。”
“嗯，成，都聽你的。”沈夫人順從地答應了，然後又想起了一件事，問他道，“對了，清歡記得長生的生辰嗎？別到時候她忘了，沒準備生辰禮物，那就尴尬了。”
“她應該不會忘吧，畢竟以前師父在世時，兩家孩子過生辰，咱們也經常互送禮物的。再說長生的生日剛好就在冬至過後三天，好記得很。”
以前萬老太爺在世時，每年到了沈清歡生辰時，不管沈家人在哪裏，他都會提前派人會送上禮物，尤其是沈清歡及笄那年，他還托了萬長生的名頭，送了一妝奁華麗的珠寶首飾。沈家也會在萬長生生辰時回贈禮物，他們沒有萬家財勢大，就經常挑些別出心裁的禮物表示心意。
“不行，我去探探她的口風，要是她忘了，我就提醒提醒她。”沈夫人還是擔心女兒忘了，于是決定去問問。
“好，不過可別讓她發現。”
沈夫人看了看時辰，知道女兒這個時候通常都是在茶坊，帶着張嬷嬷提着點心去了茶坊，看望女兒和萬長生。
沈清歡正和綠塵在茶坊查貨，看看這次茶葉的成色如何，不料卻看見了母親的身影，于是迎了上去。
“娘，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和長生，你在這兒，長生在哪兒呢？”沈夫人問道。
“哼，我看你是來看長生的吧！往常您也沒來看過我呀！”沈清歡有些吃味，“長生正在庫房盤貨呢，要不我領着您去看看？”
“沒事，一會兒再去看他也行，咱娘倆說說話。”沈夫人幹幹一笑，拉着女兒去裏屋坐下。
“有什麽話家裏說不成，非跑到這兒來說？”沈清歡不解地問道。
“你這孩子，我來看你，你還這麽多話，再說我走了。”
沈夫人裝作生氣，把點心盒子往桌子上一放，就轉身往外走。
“好好好，我錯了，母親大人，有什麽話，趕緊說吧。”沈清歡趕緊讨饒，拉着母親進了一個房間坐了下來。
“也沒什麽，就是覺得家裏好長時間沒熱鬧過了，想着說這兩天快冬至了，要不冬至那天一家人出去玩玩去。”
“你和爹商量着去哪兒玩就行了，這兩天我和長生正忙着會賬呢，哪裏有空去玩。”
沈夫人發現女兒沒聽懂她的暗示，于是又進一步說道，“這冬至可是大節，不好好過怎麽能行？”
沈清歡皺眉道，“按往年那麽過就行了，再說了冬至過後三天，長生不是生日嗎？到時候大家再一起出門玩呗。”
“呀！就是長生快過生日了，你看我這腦子，我都忘了。”沈夫人故作驚訝，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沈清歡聞言笑了，“我還以為您是拐着彎子暗示我，讓我別忘了給長生準備生辰禮物呢。”
沈夫人見女兒猜出了自己的心意，狠狠地點了她的額頭一下，“壞丫頭，敢情剛剛在逗你娘玩呢。”
“誰讓您有話不直說的，我也跟您學學。”沈清歡得意地挑挑眉，壞笑着說道
“哼，你讨厭，我走了。”沈夫人傲嬌地站起身帶着張嬷嬷走了。
“綠塵，你說我娘，怎麽就對萬長生這麽好呀？也沒見她這麽關心過我。”
沈清歡拿起兩塊點心，一塊遞給綠塵，一塊自己吃着。
綠塵捏着點心邊吃邊笑，“你小時候是乖寶寶，長大又聰明能幹，除了你的婚事，別的都沒讓夫人操過心。可萬少爺不同呀，他年齡比你小，又沒了親人，自然惹人憐愛。關鍵是夫人把他當成半個兒子看呀，自然會對他格外好些。”綠塵舌根底下還壓着一句話，畢竟一個女婿半個兒。
沈清歡忙着生意不清楚，可綠塵看得仔細，不光沈父沈母動了讓萬長生當女婿的心思，連萬長生自己也喜歡上了自家娘子。
“嗯，你說的有道理。那你說他生辰時，我送他些什麽好呢？”沈清歡想想玩長生是比較招人疼，于是向綠塵征求給他送禮物的意見。
“您放心，您就是送根路邊的野草，萬少爺也會把它當成無價之寶的。”綠塵笑着打趣她。
“胡說。”沈清歡羞惱地橫了她一眼。
“你們倆說什麽呢，這麽開心？”萬長生從庫房出來，就見主仆二人在說笑，于是就插話進來。走近兩人時他看見桌上有點心，就委屈地抱怨道，“嘿，我在那裏拼死拼活的幹活，你們在這裏躲懶，連吃點心也不叫我。”
“給，多吃點，我娘專門給你送來的。”
沈清歡捏了塊他愛吃的如意糕給他，不料萬長生沒接竟就着她的手吃進嘴裏。
“幹嘛呢你，這是在外面，你當在家呢。”沈清歡先是觸電般地把手一縮，随後又氣不過，惡狠狠地把點心塞進了他的嘴裏。
萬長生一下子被咽住了，趕緊灌了杯水喝下，然後說道，“你謀財害命啊。”
“害命嘛，我承認。謀財嘛，我還看不上你那點錢。”沈清歡笑嘻嘻地說道，“不和你玩了，我去查貨了，綠塵咱們走。”
“娘子，你先去吧，我有點餓，再吃些點心随後就去。”
“那行，我去玄字庫房了，你一會兒你去那兒找我。”
“好。”
在沈清歡走後，綠塵放下點心笑眯眯地盯着萬長生。
“綠塵姐，怎麽了，我臉上髒了？”萬長生被她看得奇怪，連忙去摸自己的臉。
“萬少爺，您的臉沒有髒，我就是想和你說些事兒。”綠塵突然嚴肅起來。
“什麽事？”萬長生一時有些心虛，他有點怕這個平時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女子的，總覺得她可以看透人心。
“清歡在情字上向來糊塗，可我是旁觀者清。你喜歡清歡，我看的出來。日後娘子若是嫁給你，我也放心。只是我有件事想提醒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綠塵姐姐，我知道你說的話必定有道理，我肯定會聽的。”萬長生見她說得鄭重，危襟正坐認真傾聽。
“上次你送清歡回家時我就想說了，不管日後如何，我還是請您在外不要對清歡太過輕浮。雖然你們名義上是未婚夫妻，但畢竟你們倆現在并沒有成親，要讓有心人看見了，宣揚出去，對清歡的名聲大有妨礙。”綠塵說着說着冷笑了起來，“或許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要借人言來逼一逼清歡，不過我可告訴你，清歡可是吃軟不吃硬的。”
萬長生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綠塵看穿了，于是歉疚地說，“綠塵姐姐說的有道理，我知道了。”
綠塵見他受教，又笑着點了點他，“你叫我姐姐，也叫清歡姐姐。我倒是可以拿你當弟弟看，只是老爺夫人從哪裏多出了你這麽個兒子來？要我說，日後你還是改口叫她清歡更為合适。”
“對對對，姐姐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萬長生立刻明白了，要想和沈清歡更進一步，首先就要讓她不再拿自己當弟弟看。
“公子既然明白了，那我就幹活去了。”綠塵拍拍手上的餅屑，擦擦手走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