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蕭元娘和小厮攙着陸天霖回到陸府已經是子時,衆人早已經歇息。
蕭元娘自小貧苦,嫁進陸家也習慣自己動手,很少麻煩別人,所以她親自提了熱水,準備服侍陸天霖洗澡更衣。
喝醉酒的人就像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無論蕭元娘怎麽叫他站好,陸天霖都是軟趴趴地附在她身上,蕭元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幫他把外褂和箭袖脫下來,內衫還沒脫,卻再也支撐不住被他壓倒在地。
「天霖、天霖,你醒醒。」蕭元娘推了推,沒推動,又從背後拍了拍,還是沒反應。
她無奈地深吸一口氣,扭着身子準備從他的身下爬出來,掙紮了半天,雙腿間突然被什麽東西頂了一下。
蕭元娘下意識地伸手去摸了一下,遢不自覺地握了握,當她意識到那是什麽的時候,她突然像是被那灼熱的溫度燙着了一樣,不知從哪冒出來一股蠻力,一下子将壓在身上的人推了一個翻身。
只聽砰的一聲,陸天霖的頭撞在了旁邊的大木桶上,原本醉得人事不省的人,突然動了動,似乎是醒了。
蕭元娘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去扶他,「天霖,你醒了嗎?天霖。」
陸天霖被撞得有點狠,被痛醒了,醉眼蒙胧地看了一下周圍,最後将目光落在蕭元娘的臉上,蕭元娘扶他的時候,他也迷迷糊糊地撐着木桶邊緣站了起來,身子還有點晃。
「天霖,乖,來擡起手,我們把衣服脫了,洗個澡。」
有了陸天霖的配合,蕭元娘很輕松地就幫他把內衫給脫了下來,光潔白皙的肌膚、寬闊偉岸的肩膀、結實緊致的胸膛,蕭元娘看着有點不知所措,老實說,她從來沒看到這樣的陸天霖,在她的印象中,陸天霖是瘦瘦癟癟的一身排骨,哪有現在這樣的好身材。
她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低頭準備幫他脫亵褲,手剛放在他腰間,目光所及之處明顯支起小帳篷,讓她整個人窘迫起來,一張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那是她剛剛她不小心握住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元娘,你在看什麽?」說話帶起的氣流吹佛在耳邊,讓她整個耳朵、脖子都跟着燒了起來。
蕭元娘一驚,下意識地伸手推了陸天霖一把,沒曾想他本來就醉意朦胧,能半靠着木桶、半倚着蕭元娘站着就不錯了,誰知道被她這麽措不及防地一推,整個人往後一仰,直接栽進木桶裏。
幸好木桶夠大,木桶裏面也早已經裝了洗澡水,陸天霖這一栽,只聽撲通一聲濺起偌大的水花,直接就将蕭元娘潑得渾身濕透了。
被水一潑,蕭元娘也稍稍冷靜了下來,也罷,洗完澡再給他換褲子吧。
Advertisement
她拿起搭在木桶邊上的抹布給他擦拭身子,從後背到前胸,一寸寸的、慢慢的、仔細的,可是越擦越慢,越擦越覺得呼吸困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居然對着裸露的陸天霖有了一些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
當她的手停留在他的胸前處遲遲沒有移動時,陸天霖轉身一把将她拖入了木桶中,有她這麽折磨人的嗎?原本的十分醉意早在被她推進水裏的時候就只剩了三分,本來還一直忍耐着,想要感受一下她伺候他洗澡的感覺,誰知道她居然這樣折磨他,俗話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元娘……」陸天霖低聲呢喃着她的名字,低頭用舌噙住她的唇瓣,細細地撚磨、吮吸,舌頭如靈蛇一般探入她的口中。
蕭元娘驚得魂不附體,目瞪口呆地看着陸天霖親吻自己,微張的嘴卻被陸天霖視作默契的迎合。
陸天霖熱烈地吻着她,一雙手開始在她的身上游走,徹底濕透的衣服緊貼在她的身上,隔着衣服,他依然能夠感受到她玲珑有致的姣好曲線,可是當他的手罩上她胸前高聳的豐盈時,懷裏的人突然渾身一僵,緊接着他被她狠狠地推開,他的後背瞬間撞在身後的木桶上。
蕭元娘不敢置信地看着陸天霖,又看了看自己已經淩亂不堪的衣服,整個人心裏都淩亂了。天霖在做什麽,他怎麽能這麽對她?她又是怎麽了,她怎麽能讓天霖這麽對自己?他們是姐弟啊,陸天霖是她看着長大的弟弟啊。
蕭元娘霍然起身,倉皇地爬出浴桶,跌跌撞撞地跑出門,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跑出了寧香院,看了看寧香院的院門,心中懊惱,之前怎麽就把陸天霖帶回了寧香院呢?心下無奈,蕭元娘只得疾步朝麗景軒走去。
在麗景軒的裏間,蕭元娘蜷縮在被窩裏,一整夜都沒有阖眼,因為一阖上眼睛,剛剛發生的事就來回地在她的腦海裏萦繞。
蕭元娘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只是直覺地認為這件事不應該發生,她比陸天霖大三歲,她把他當弟弟看待,可是他卻這麽對她,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她?是因為他喝了酒,酒後亂性,從小到大他的身邊只有她一個女子,現在他長大了,有了那方面的需求,只要給他娶個嬌俏可愛的女子回來,他就會轉移目光了吧,對,就是這樣。
給陸天霖納妾的事已經刻不容緩,只有納了妾,知道了別的女子的好,他才不會執拗地說什麽只要她一個,他才會像以前一樣,只把她當姐姐看待。
蕭元娘想了一夜,終于想通了其中的關竅,整個人也豁然開朗起來,心情從最初的羞惱、窘迫、不知所措,轉變成了坦然、淡定、堅定不移。
可也只是開朗、淡定了那麽一小會,眼前的境況瞬間讓她再次跌入窘迫的深淵。
來麗景軒的時候,她渾身濕透了,鑽進被窩之前,身上裏裏外外都扒了個一乾二淨,麗景軒原本就是打掃出來給陸天霖住的,這裏放置的也只有陸天霖的衣服。
現在天已經大亮,她卻還窩在被窩裏,本來還想着等伺候陸天霖的丫鬟文蘭進來,讓文蘭去寧香院幫她拿衣服過來,誰知等了一早上也沒看到人進來。
然後蕭元娘悲催地後知後覺了,這段日子陸天霖一直住在雲來客棧,壓根就沒回來過,麗景軒的丫鬟、婆子們也樂得清閑,都躲懶去了,會有人來才奇怪。
就在蕭元娘糾結是不是要裹着被子去找陸天霖的衣服來穿的時候,門突然咯吱一聲響,有人進來了。
她将整個人深埋在被窩裏,甕聲甕氣地問:「文蘭,是你嗎?」
來人沒有應答。
蕭元娘聽到腳步聲朝床這邊靠近,心裏咯噔一下,驚慌道:「是誰?」
來人還是沒有做聲。
蕭元娘感覺到那個人已經停在了床邊,即便躲在被窩裏,她依然有種被那人籠罩在陰影裏的感覺。
就在她全身戒備,準備随時大聲呼救的時候,那人卻突然俯下身将她連人帶被子撈進懷裏。
「元娘,是我。」頭頂上響起陸天霖愉悅的聲音,聽得出來,他心情很不錯。
蕭元娘松了一口氣,随即又緊張起來,連忙将被子裹得更緊了些,想到昨晚的事,再思及自己現在的處境,蕭元娘整個人都燒了起來,連說話都也不俐落了,「你、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你準備這樣在床上賴一整天嗎?」陸天霖嘻笑着,伸手去拉她的被子,可是拉了半天也沒拉開,「快出來,別把自己憋壞了。」
蕭元娘确實有點憋,可是又不能讓陸天霖發現她現在的窘迫,偏偏不放松又害怕陸天霖不撒手,萬一再弄出點什麽有的沒的可就糟了,思量再三,她只得慢慢地從被窩裏探出頭來,也不知是剛剛給憋的,還是因為想到了別的什麽,她整張臉紅得發燙。
陸天霖看到她通紅的一張臉,着實吓了一跳,驚慌道:「元娘,你沒事吧?」說着,還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怎麽這麽燙,是不是着涼了?」
蕭元娘側了一下臉,想要避開他的手,神色很不自然,「沒、沒事,就是剛剛被悶着了。」她能說是因為她剛剛想到了昨晚的事,再加上她在被子裏啥都沒穿嗎?
陸天霖笑着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戲谑道:「怎麽跟個孩子似的,還能把自己給悶壞了。」
親昵自然的舉動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帶着寵溺和說不出來的甜蜜味道。
蕭元娘有些驚訝,經過昨晚的事,陸天霖對她的态度似乎有些變味了,這是她的錯覺嗎?以前陸天霖偶爾也會親一下她的額頭和臉頰,她覺得那是很正常的事,可今天為什麽她覺得很不自在呢?
「好啦,快起來吧,岳父來了,我已經見過他老人家了,他這會正在寧香院的暖閣喝茶等你呢。」
蕭元娘一驚,嘴角瞬間揚起一抹喜悅,「我爹來了?」
「是啊,你趕緊起身吧。」陸天霖笑着去掀她的被子,「還說我是賴床的小孩子,現在也不知道是誰在賴床。」
也不知是聽到她父親來了太開心,還是和陸天霖說話放松了警惕,原本一直緊抓着被子的蕭元娘,不知道啥時候居然松開了手,現在被陸天霖這一掀之下,她半個身子都裸露在空氣中,雪白的肌膚、圓潤的肩膀、高聳的豐盈。
陸天霖沒想到被子下的蕭元娘沒穿衣服,這一掀,頓時被眼前的美景迷了眼,整個人都呆住了。
「啊!」蕭元娘一聲驚叫,飛快地将被子拽回來裹在身上,整個人再次染上了紅霞,她又羞又惱地沖陸天霖吼道:「你出去!」
陸天霖被她的一吼喚回了魂,臉上也有些發燙,神色微赧地解釋道:「元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沒穿衣服,你別生氣,我這就出去。」
陸天霖起身朝門外走去,卻聽到身後傳來又急切又懊惱的聲音,「等等,你、你去寧香院,讓文竹幫我拿一身衣裳過來,還有,從、從裏到外的衣物都要,昨晚我幫你洗澡,我的衣服都被你弄濕了……」
蕭元娘後面的話越說越小聲,可是陸天霖卻聽得一清二楚,看着她羞窘的神情,他整顆心就飛揚了起來,他才發現,原來他的蕭元娘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蕭元娘換上陸天霖親自送來的衣服,梳洗了一番,連飯也沒吃,直接就回了寧香院。
暖閣裏,蕭父一個人獨坐着,神色間有些焦急,丫鬟們上的熱茶、糕點動也沒動,只伸着脖子朝門口張望,見蕭元娘進來,忙不疊地起身就要迎過來。
蕭元娘快走幾步,扶住她父親的胳膊,讓他坐下來,「爹,你的腿腳不好,趕緊坐下來吧。」
「哎哎。」蕭父答應着,一雙眼卻在蕭元娘的臉上不停地看,語氣不确定地問:「元娘,你最近還好吧?」
「當然好啊。」蕭元娘笑着答應,心裏暖洋洋的,她知道當初為了養育年幼的弟妹,父親不得已将她嫁進陸家沖喜。為了這事,父親一直對她心懷歉疚,而家裏離得遠,他的腿腳又不好,難得來看她一回,可是每次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她過得好?小好。
「真的嗎?」蕭父又确認了一遍。
「真的。」蕭元娘笑嘻嘻地将臉湊到蕭父眼前,兩手扯着臉頰說:「你看,我都長胖了。」身後跟着蕭元娘伺候的文竹等人都忍不住輕笑出聲。少夫人平時雖然對誰都笑咪咪的,可是給人的感覺卻一直是溫婉端莊中透着幾分成熟穩重,只有少夫人的父親來的時候,少夫人才會變得這麽活潑,跟個愛撒嬌的小女孩似的。
蕭父見狀,哭笑不得地在蕭元娘的額頭上戳了一下,「你啊,都這麽大了,還這麽淘氣。」蕭父見她氣色确實不錯,也稍稍安心,随即又想到什麽,刻意壓低了聲音對蕭元娘說:「元娘,爹這次來是有件事要跟你說,你看能不能讓她們都出去一下?」
什麽事這樣神神秘秘的?蕭元娘疑惑地看了一下蕭父,見他一臉嚴肅,也沒多想,讓文竹她們都退了出去。
待文竹她們都出去了,蕭父一瘸一拐地親自過去把門關上,這才折回來坐下,語氣沉重地對蕭元娘說:「元娘,這些年委屈你了。」
「爹,好端端的怎麽說這話?」蕭元娘嗔怪道:「女兒這些年在陸家過得很好,一點都不委屈。公公、婆婆把我當親生女兒般對待,天霖也拿我當親姐姐,我……」
「元娘,你就不要再瞞着爹了,爹什麽都知道。」蕭父打斷蕭元娘的話,神色沉痛,「元娘,現在你三個弟妹都長大了,二郎、三郎都已經可以掙錢養家了。來之前爹就想好了,你要是在陸家過得不好,就跟着爹回家去,這輩子只要二郎、三郎有一口飯吃,他們就不敢少了你的那口。」蕭父說着說着,眼眶已然泛紅。
蕭元娘被蕭父這一通話說得莫名其妙,可是又被他話語中的呵護深深感動,跟着紅了眼。蕭元娘坐到蕭父身邊,伸手抱着他,将頭輕輕地靠在他并不寬闊的肩頭,說:「爹,您到底在說什麽呢?我在陸家真的過得很好。」
蕭父摸了摸蕭元娘的頭,嘆了口氣,說:「元娘,陸家給天霖納妾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就別再瞞我了。」
聽到蕭父的話,蕭元娘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給陸天霖納妾的事,雖然一開始是陸家二老提出來的,可是拿主意的是她,到現在一直在堅持的也是她,怎麽蕭父會覺得自己委屈?
「爹,給天霖納妾是我的主意。」蕭元娘笑着解釋道:「天霖現在長大了,納個妾回來也好傳宗接代啊。」
「這、這是你的主意?」蕭父不敢置信地看着蕭元娘,頗有點怒其不争的樣子,「元娘啊,你怎麽這麽傻啊?」
「爹,怎麽啦?」蕭元娘有些困惑。
「你本來就比天霖大幾歲,又沒個一兒半女的,待年輕漂亮的小妾進了門,讨了天霖的歡心,再生個一兒半女的,到時候這陸家哪裏還有你的容身之處啊?」蕭父長嘆一口氣,沉默了良久,「與其如此,倒不如你現在就跟我回家去,雖不能讓你錦衣玉食,但衣食無憂還是可以的。」
「爹,您這是杞人憂天。」蕭元娘起身給蕭父重新倒了一杯熱茶,遞到蕭父的手裏,「公公、婆婆待我像女兒一樣,天霖也拿我當姐姐,待小妾進了門……」老實說,她真的沒想過小妾進門之後的事,也想像不出小妾進門之後會是什麽樣子。
「怎麽樣,說不出來了吧?」蕭父放下手裏的茶杯,朝她的頭戳了一指頭,「你啊,要我說,趁着這妾還沒納進門,趕緊打消念頭,要不然到時候吃虧的只有你。」
「不對,爹,您這麽說不對……」蕭元娘直覺地搖頭否定,「納妾是為了給陸家延續香火,娶個年輕漂亮的小妾是為了讓天霖喜歡,這都是為了陸家為了天霖好,我還是陸家的少夫人,還是天霖的姐姐,我怎麽會吃虧呢?」
「你啊、你啊,如果天霖的心都放在小妾身上了,那你怎麽辦?」
「什麽我怎麽辦,我只當天霖是弟弟。」
「弟弟?」蕭父的語氣終于從怒其不争、恨鐵不成鋼變成了驚訝、錯愕、不敢置信,「這麽多年,你都只把天霖當弟弟?」
「是啊。」蕭元娘一副理所應當地回答。
「你怎麽能拿天霖當弟弟呢,他可是你的丈夫。」
「爹,您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我嫁過來的時候,天霖才十二歲,跟二郎一樣大,病病歪歪的,還沒三郎高……」
「所以你就拿他當二郎、三郎看待了?」蕭父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如果事情真是這樣,也就不怪蕭元娘會主動提出給陸天霖納妾了,可是他又不死心,顫巍巍地問:「那這些年,你跟天霖,有沒有……」
蕭元娘一愣,疑惑地去看蕭父,「什麽?」
蕭父一咬牙,直說道:「我是說,你跟天霖有沒有圓房?天霖如今都十八歲了,你們總不會還沒……」
「爹,您在說什麽呢?」蕭元娘驚恐地打斷父親的話,臉卻有點發燒,「我、我當天霖是弟弟,我們怎麽可能圓房。」
「哎。」蕭父重重地嘆了口氣,這麽多年了,兩人連房都沒圓,想來是真的只有姐弟情誼了。
送走了蕭父,蕭元娘一整天都有點恍惚。
她一直拿陸天霖當弟弟,也希望陸天霖一直拿她當姐姐,可是最近他的種種反常,表明他不只是拿她當姐姐看,她該接受嗎?像父親希望的那樣,和陸天霖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嗎?
可是她真的只是拿陸天霖當弟弟啊,他也只是習慣了她在他身邊了而已,只要娶個年輕、漂亮的小媳婦回來,他應該就不會喜歡她了吧?
「在想什麽?」陸天霖将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親昵地磨蹭着,還不時地偷偷吻兩下。
如果是平時,蕭元娘早就推開他了,今天不知道怎麽的,她從白天見過她父親之後,就這樣魂不守舍的。
「沒什麽。」蕭元娘微微一笑,輕聲說:「早點睡吧。」
剛說完,她突然一驚,像是才剛發現似的,一指頭戳在陸天霖的額頭上将他推遠,驚訝地問道:「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應該回麗景軒的嗎?」
陸天霖笑着抓住她的手指送到嘴巴,輕輕咬了一口,吓得蕭元娘忙往回縮手,「是你讓我進來的啊,我說要跟你睡,你就放我進來了。」
什麽時候,她怎麽不記得了?蕭元娘蹙着眉頭,懷疑地看着他,難道真的是她神思恍惚,不經意放他進來的?
「還有,我說以後都不去麗景軒了,還想和以前一樣,跟你一起住在寧香院,你也答應了。」陸天霖喜笑顏開地靠上去将她摟住,将臉貼在她的臉上磨蹭,親昵極了。
「不、不可能。」蕭元娘一巴掌将他的臉從自己臉拍開,「我怎麽不記得我答應過你?」
「誰讓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誰跟你說話,你都嗯嗯嗯地答應。我不管,反正你已經答應我了,不許抵賴。」
難道真的無意中答應他了?蕭元娘有些懊惱,她不能讓他一直這麽依賴她啊,要不然、要不然……
蕭元娘又走神了,等她再次回神的時候,陸天霖已經将手往她的亵衣下擺探了進去,此時正在她後背和腰部游走。
「元娘……」他輕聲呢喃着她的名字,嘴巴已經從脖頸游移到了她的下巴,眼看就要奔向她的嘴唇而去。
蕭元娘吓了一大跳,被陸天霖眼中毫不掩飾的慾望,也被自己的毫無察覺和響如擂鼓的心跳給吓了一大跳。
「不可以。」驚醒的蕭元娘猛然一下将陸天霖推開,眼中滿是驚惶不安。
陸天霖也被吓了一跳,他沒想到她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他可以感覺出來,她對他并不是完全沒感覺,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排斥。看到蕭元娘眼中的不安,陸天霖的心微微一疼,輕輕地将她擁入懷中,低聲安撫道:「元娘,別怕,只要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的。」
蕭元娘輕輕地點點頭,将自己埋進他的懷裏,心卻微微地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