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酒吧
澹臺涉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現場--VIVI酒吧。一路開車飛馳到市區,耗時許久但絕對沒有到酒吧打烊的時間。不過,路邊的澹臺涉卻正看到一群又一群的人從酒吧裏面出來,怎麽回事?
他停好車就跑了進去,此時酒吧人流不到往日的一半,很是冷清。音樂雖然同往常一樣喧嚣,但是舞池裏面的人所剩無幾,大多數人圍在一邊積極地讨論着什麽事情。往裏面看去,一片桌椅狼藉倒地,保潔人員正在清理現場垃圾,玻璃碎片之中鮮紅的液體似乎不是酒水而是血液!
澹臺涉在另一邊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徐同和賈卓。他們一人一只啤酒并坐在一起,幾乎同時看到了澹臺涉,使勁揮手叫他過去。
“什麽情況?那只冰霜小妖?人呢?不是叫你們給穩住嗎?”澹臺涉走到了他們的身邊,還不忘四處張望找人。
徐同指着遠處狼藉的座位說:“那座冰山,一下子就火山爆發了!就剛才,你晚來了一步,下手那個狠啊!”
“打架?”澹臺涉回頭再看現場亂象,似乎正在腦補着什麽。
賈卓跟說書似地開腔道:“原配大戰小三!”
澹臺涉失望地說:“她不是單身?這就是你們給我留的好貨?”
賈卓馬上糾正說:“不是、不是,應該是原配女兒大戰她媽的小三!”
本來靠着沙發的徐同坐起來,說:“這樣說不太好,應該是原配她女兒大戰她爸的小三。”
澹臺涉有興致地笑了,說:“有性格,你們要到電話沒?”
賈卓擺手說:“太冷了,完全搭不上話。不一直等着你嗎,你還有機會。她們被保安拖辦公室去了,應該在算要賠多少錢。”
澹臺涉躍躍欲試,指着一個通道說:“辦公室是那個方向嗎?”
徐同睜大眼睛說:“你還真要去呀?”
“為什麽不去?”
賈卓打趣道:“她那麽恨三,小心,從此以後,你後宮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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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涉不以為然,搖搖手指說:“首先,後宮裏面沒有'三'這個概念。其次,有挑戰才有樂趣。”
徐同認真地說:“你可想清楚了,她剛才拿酒瓶砸人那狠勁,我去,太吓人了!惹了這種女人,你也不怕有一天你老二不保?”
澹臺涉聽了這話,說:“越來越想見見這人了。”
這時,一個身着管理層西服的男人正好在保潔人員那邊檢查設備損壞的情況,澹臺涉見了他,一揮手就用責備的語氣說:“王經理,我這才走開多大一會兒功夫,你把我女朋友弄哪去了?”
澹臺涉跟着王經理去了二樓靠後的辦公區域,這裏面的走道又窄又長,牆壁都只是簡單粉刷過的,這跟前面酒吧的營業區域比起來,簡直破舊的不像樣。
王經理大概三十歲不到,因為身材非常瘦,所以平時總顯得幹練精神。不過今天一提起這事,在前面帶路的王經理就皺起了眉頭:“大少,你不要逮住個機會就泡妞,這事得分場合。人家女孩子的閨蜜勾搭上了自己的老爸,扯開的時候兩個人身上都是血,都不肯去醫院,也都不讓報警,現在就等着家裏來人賠我們裝修費了。”
澹臺涉抱着看熱鬧的心态聽完了王經理這一堆話,然後跟在後面回答:“讓我先驗驗貨,可以的話就英雄救美,你的裝修費我自然給你解決了。”
王經理聽到這話眼睛一亮,馬上回頭說:“這可是你說的啊,大少!”
“你也別這麽高興,”面對王經理這猴急的樣子,澹臺涉不由得想而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萬一……”
“沒有萬一、沒有萬一!”王經理加緊腳步在前面帶路,頻頻回頭跟澹臺涉說話,“絕對的白富美,跟你一樣,都還沒畢業呢,嫩得能掐出水來!就是,挺高傲的,不過正合你胃口,你不就喜歡冷豔的嗎?哈哈……”
王經理速度越來越快,推開走廊最裏面的一扇門,嘴裏的笑聲就此終結,取而代之的是恐慌的尖叫聲,他望着門內的景象大驚失色,兩腿一軟直往後跌,撞到牆壁時才能說出完整的話來:“這、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報警!報警!”
澹臺涉發現事态不對,三步并作兩步來到門口,往內一看不由同情地嘆息一聲,正在手抖報警的王經理并沒有聽到澹臺涉對他說的話:“你可真走運!”
深夜,這一家人又開戰了!整座大樓的住戶基本上都已經熄燈入睡,唯有燈火通明的那家正傳出女人激烈的叫罵聲、器物刺耳的摔擊聲。過不了多久又是響亮的摔門聲,每到這時同樓層的人都能隐隐感覺到水泥牆壁短暫的微震。
一個中年男人在屋內對着門外的女兒怒吼:“這麽晚了,去哪裏?”
“要你管?管好你外面的賤女人!”女孩已經來到電梯旁,急躁地按向下的按鈕一次又一次,眼睛和鼻子都有些紅腫了。
屋內傳來中年女人的嚎哭聲:“你對得起我們母女倆嗎?這才賺了多少錢,以後這個家是不是就沒有我們母女的容身之處了……”
中年男人追了出來生氣地叫着女兒的名字:“媛媛……”
媛媛不顧不管,一腳踏入電梯轎廂內,趕緊按了一樓按鈕再按關門鍵,門關終于上了,家人的聲音被阻隔在外,小小空間裏面一片寂靜,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緒大哭了起來。
在一樓出了電梯,媛媛就要強地抹幹淨眼淚開始打電話,但是電話那邊一直沒有人接,她取消撥號開始發短信,一邊打字一面罵:“賤女人,不接電話!”
穿過空無一人的大堂後,媛媛來到大街上,路燈孤零零的亮在街邊,白色的燈光看得人有些發寒,這個時候,罵人的短信也發完了,媛媛放慢腳步,看看四通八達的街道,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了 。
後面的路燈無聲息地閃了一下,只身一人的媛媛吓了一跳,回頭看去,路燈下面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站在那裏!一個幹瘦的老太太,她花白蓬松的頭發全部往後面梳去,穿着這個年代服裝店裏根本就買不到的黑色衣褂,微駝着腰背直盯着自己!老太太的存在對于這個緊貼商業區的住宅樓來說,實在是太突兀、太不貼合了!
當媛媛看到老太太時,老太太也正好朝她這邊走來!也許只是巧合!媛媛趕緊轉身不再去看那個老太太,而是疾步離開此處。埋頭直線疾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媛媛再往後面看了一眼,剛才在路燈旁的老太太居然不見了!也許她走了哪條岔路不見了吧,媛媛把手放在頸部下方,試圖讓自己慢慢放松下來。
突然,她的另一只手被人抓住,媛媛吓了一跳,看見了剛才的老太太此刻就在身側,便尖叫了起來:“啊!你幹什麽啊!放開我!”
老太太的力氣好大,她居然掙脫不開!不由分說,老太太抓着她往回走,邊走邊說:“快跟我回去,你爸爸在家等着你在!”
“你有病啊!關你什麽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放開!”媛媛倔強地掙紮着,但是沒有什麽效果,依舊被一點點地往回拖着走。
“嘀--”汽車喇叭長鳴一聲,在安靜的街道中特別響亮,老太太被這聲音驚得一慌,沒有繼續往前行走,手上的力氣也小了不少,看過去原來是一輛白色轎車,不知道何時停在了路邊。接着車裏面的人像惡作劇一般開始狂按喇叭,制造噪音:“滴滴叭叭、滴滴叭叭……”
這聲音吵得老太太心煩意亂,她沖着汽車那邊喊道:“是哪家的後輩這麽沒禮貌,不知道老人家心髒不好受不得驚!”
媛媛還在掙紮要老太太放開她,但是老太太根本沒理她,而是盯着路邊的汽車。汽車喇叭不響了,車窗被按下來,露出一張玩世不恭的帥氣臉龐,笑着對老太太說:“老太太,別人都不願意和你走,你強迫她也沒有用。現在像我們這樣的年輕人都叛逆,不肯就是不肯,就算你硬拖回去面對面了,也見不到。你看你把人給吓的。”
“哼!”老太太生氣甩開了媛媛的手。媛媛得以逃脫,馬上就往汽車那邊跑去,拉開車門就坐到了副駕駛座上。确認安全之後不忘對老太太罵了一句:“死老太婆,你神……”不過,還沒罵完,媛媛突然發現,剛才還站在那邊的人,又不見了。
駕駛座上的帥哥友善地看着媛媛,說:“妹子,這麽晚了走在大街上,是回家還是出去玩呢?”
原本驚魂未定的媛媛聽到這話,滿腦都被憤慨和委屈占據,賭氣地說:“回什麽家!去酒吧!”
“我叫澹臺涉,你呢?”帥哥微微一笑,開車離去,後視鏡裏還看得到那位老太太站在原地一直盯着他這邊。
媛媛喝了幾杯之後,身體就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了,帶着這種感覺,她鑽進了舞池裏面,開始釋放自己的壓抑。瞪大了眼睛的男人都一個德行,開始往她那邊蹭,她冷笑着無視了一個又一個。
另外一邊,澹臺涉注意到角落的一張沙發上正襟危坐着一個中年男人正盯着對面桌邊的女孩們豪飲。澹臺涉坐到了中年男人的身邊,望着遠處舞池裏面的媛媛,對旁邊的男人說:“她爸可真有錢。”
中年男人先是一怔,然後奇異地看着旁邊的澹臺涉,指指對面那一桌上的女孩子們,解釋說:“我是她媽請來的。”
“哦。”澹臺涉被對面那桌的女孩子們吸引了過去,打扮最漂亮的女孩子拿着酒杯站起來,指着胸前金鑲玉的玉墜,非常得意地說:“你那個二線品牌的包包算什麽,你們猜,這個多少錢?”
用來鑲着玉的黃金自然不用說了,澹臺涉主要是看着那塊水種極佳的墨玉。中年男人忍不住問澹臺涉:“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澹臺涉把視線放回到男人的身上,說:“大叔,夜場不是穿成你這樣出來玩的。”
中年男人低頭看看自己的穿着,這一身盤扣唐裝實在是太傳統了,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又問:“你是她爸爸請來的?”
澹臺涉搖頭否認,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我只是個巧合。”
澹臺涉認真觀察着舞池那邊,小夥伴徐同在媛媛的面前敗下陣來,剛好要換另一個小夥伴賈卓上去搭讪的時候,媛媛突然看見這邊打扮最漂亮的女孩子了,情緒暴漲,她推開前面礙事的賈卓,徑直往這邊過來了。
而這邊的漂亮女孩子還根本不知道身後的情況,她正陶醉在其他人羨慕的眼光與驚嘆聲中。其中就有一個人無比殷勤地說對佩玉的女孩說:“琳姐,你那邊的圈子好高端哦,什麽時候要帶我們去見識見識嘛!”
中年男子盯着琳姐胸前佩戴的那塊玉,遲疑着說:“那塊玉……”
澹臺涉也正盯着那玩意,說:“那是一塊口含。”
暫時被虛榮滿足的女孩應該是正要說“沒問題”之類的話時,一個酒瓶從空中飛了過來,擦了琳姐的手臂摔在了這群女孩中間的地面上,玻璃四濺,不少女孩當時就疼得直叫了!
驚吓之餘回過神的琳姐馬上往酒瓶飛來的方向找去,怒聲大喊:“誰呀?誰幹的?跟我滾出來!”
“趙琳你這個賤人!是我幹的,怎麽了!”越走越近的媛媛又随手拿起路過桌邊上的大酒瓶,根本就不在乎別人說什麽,對着趙琳又甩了過去。“嘭”的一聲,酒瓶沒砸中趙琳,但是在桌面上開花的玻璃碎片實在是太危險了。不認識趙琳的人紛紛避開這個是非地,認識趙琳的人也義無反顧地四散而去,包括剛才那些殷勤谄媚、聲聲喊姐的女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2016-05-30 01:09 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