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要知道,她才剛剛被他從拓跋宏的手中救了出來,轉眼功夫就如此忘恩負義的連陪人家喝口茶,敘會兒話都不願意,何談報恩呢。
可她是真的困了,眼皮都快要打不開了,花前連天的強撐着就是不說請他出帳的話。
慕容星瀾瞧着她打哈欠的樣子都十分有意思,只撇一眼便收了眼神。
“天色不早了!”慕容櫻唇輕啓,聲如細雨潤物。
雲瑾聽了,陡然被他如細雨般的聲音淋醒,正了正身子,等着他說回營的話,她好起身相送。
大半夜了,總算能功成身退的将他送回去,雲瑾猶如回光返照般,倍兒精神。
“将士們辛苦了,就不必叫醒他們,讓他們睡在我的營帳裏吧。”
魯虎應聲問道“那将軍是睡……?”
“将軍無處可去,不知能否在瑾兒帳中榻上将就一晚?”慕容星瀾把他去留的問題直接丢給雲瑾。
雲瑾怎麽有種被他擒住了的趕腳,小臉兒上的紅暈又咻的一下跑出來刷存在感。
魯虎聽到此處,打算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一邊是他剛認的姐姐,一邊使他敬重的頂頭上鋒,他誰都不願意開罪。
雲瑾使勁朝魯虎丢眼色,讓他尋個法子,解決下現在的尴尬境地。
慕容星瀾悠悠的品着茶,一張淡然的臉上分明就在告訴魯虎,他要是管這茬,沒他什麽好果子吃的模樣。
魯虎腳一軟,心一橫,拜了一拜,說:“我去看看南門将軍怎們樣了,慕容将軍,雲瑾姐姐,請自便!”
不等雲瑾開口破罵他這個沒良心的,他便一溜煙的小跑出了營帳。
帳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沒了,雲瑾心裏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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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吧!”她坐在榻上,雙腳懸在離地一寸之處,交叉着用後腳跟踢它壁,發出好聽的有節奏感的聲音,心中卻不如面上那樣好看。
“為何?”慕容星瀾放下茶盞,定定的看着雲瑾的眼睛。
雲瑾眼波流轉,一雙黑瞳透亮如錦緞般透着華貴之感,叫人看了又看,看過只之後還想再看,不得不被她深深吸引。
慕容星瀾這一問,答案明顯得雲瑾不知如何回答。
未出閣的女子,怎麽能讓男子宿在自己帳中呢,傳了出去還不受萬人唾罵她雲瑾傷風敗俗,全然不顧禮義廉恥。
“你說呢?”雲就緊揪着自己的衣角,強忍住心中的不安,反問了慕容星瀾,迎着慕容星瀾看她的眼路看了回去,這回她不能逃避,若再逃避,慕容星瀾這只老狐貍還不要死死掐住她的命脈,生生要她這個還未嫁出去的姑娘毀了名聲,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若她嫁不了他,他娶不了她,那她不是虧大了。
“哦……”慕容星瀾做恍然大悟的模樣。
繼續回答“你是擔心名聲,怕日後若不嫁我,你就會嫁不出去。”
雲瑾頭點得跟小雞啄米樣,心中腹诽道:“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總算是說出來了,乖乖回營吧,就算帳中将士未歸,大男人擠一擠,應該也沒什麽吧!”
“你覺得我現在回去,你就能嫁得出去了?”慕容星瀾起身走至帳門邊,掀開了半邊簾子。
簾外暮色不再沉沉,依稀可見白光,只是邊塞霧氣彌漫,使得微微光亮不那麽清晰明媚開闊。
雲瑾腦子轟轟然,腦幕上飄着幾個字“天怎麽就要亮了呢!”
慕容星瀾看着雲瑾無奈的表情,甚是好笑,一晚上又要做好人,又要堤防自己,着實是有夠辛苦的,可他就是特別享受與她在一起的時光,恨不能用盡所有的時間陪着她。
在知道瑾失蹤的消息後,他差點沒失去理智,滿世界的去亂找一通,好在慕容星瀾廣交了些江湖好友,遍布五湖四海,六州十國,最終從昭國傳來了雲瑾準确的消息,才免去一場聲勢浩大的尋人之旅。
雲瑾總這樣同他僵着,怕是會累垮身子,想到這一層的慕容星瀾回到雲瑾的對面榻上,說:“還可以睡上兩三個時辰,姑娘不必多慮,在下在這榻上眯一會兒就是,等下魯虎清理好了将軍營帳,我便回去。”
雲瑾應聲後一頭倒在了她的卧榻之上,熬了一夜,她昏昏然很快就睡着了,反正都與他徹夜共處一室了,他再多呆一會兒,少呆一會兒,也沒什麽好計較的了,這會兒就是天塌下來,她也要先睡了再說,什麽名聲,那都是天空飄來的浮雲,可望而不可即了。
雲瑾上卧榻前,慕容星瀾兀自拿了本兵書,遮住了臉面,身子一倒,斜靠在卧榻上的垂雲靠枕上,就是為了讓雲瑾放心的入睡。
哪曉得雲瑾目不斜視,一幅破罐子破摔的神情轉到卧榻後,繞過梅蘭竹菊的屏風,連招呼都不跟他打的倒頭就睡,慕容星瀾猜測着莫不是他下手過重,讓她有了對保護名聲有了心灰意冷的錯覺。
他轉念一想,這樣倒是成全了他了,讓她早早斷了拈花惹草的的心意便是再好不過了。
想着她那傾城的美貌,笑與不笑間含苞待放的嬌豔可人模樣,還有那皎皎如月的明眸皓齒,還有她扯謊不帶眨眼的狡黠之态,還有護着将士們的軟心腸子,還有叢林裏有些膽小的揪着他的衣角的她,溪水旁嬌羞的應允婚事的她,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此時如果連成了串,便講成了書。
她在他的心中是那麽美好,就像他心中的陽光一般,照亮了他的身體,從此他的身體便有了生機,愛的小苗在他的心中開始茁壯成長,如今已經長成了撐天的大樹,茂密濃郁。
日上三竿,雲瑾還未醒。
慕容星瀾犒賞三軍後,令三軍休沐半日,衆将士比得了皇帝的賞賜還高興,也不曉得這平日裏如此嚴明的将軍這兩天是怎麽了,連連開恩,恩賜不斷。
從昨夜的酒肉到今早的肉包,到饷銀的增加,再至這半日假,将士們自從來這邊塞營地就從未有過享受過。
有幾個将士實在好奇,拉了魯虎盤問一番。
魯虎一身本事,沒少受過那幾個将士的調教,可他們問的問題對于他來說太過于深奧,又不好拒絕了他們,只得撓撓腦袋,邊想邊分析說:這兩日軍營要說發生什麽變化,沒有,就是自從雲瑾姐姐來了後,我總覺得将軍哪裏不對勁,昨夜更是在雲瑾姐姐帳中呆了一晚……然後…..然後……
然後那些将士便明了了,獨留魯虎立在原地苦思冥想。
魯虎什麽都好,就是對于男女之事,開竅甚晚,只知道将軍昨晚故意讓了雲瑾兩局棋,卻不知他為何由着雲瑾姐姐在棋面上一路錯下去,不加阻攔,也不加點撥,而是由着她誤認為誰的棋子先下完,誰便是贏家的贏棋算法。
如果雲瑾姐姐不是同他下棋,而是同其它的什麽人下棋,還不要出去鬧下讓人哭笑不得的笑話來。
魯虎越想越覺得糊塗,索性就不去想,慕容将軍剛給他下任務了,還是先完成任務要緊。
慕容星瀾給他下的任務是去夥房做一道桂花棗泥糕來,煮一壺醒酒茶,兩個時辰後送入雲瑾姐姐帳中。
別以為魯虎是在夥房中長大,義父又是廚子,這個任務對于他來說,應該不過是信手拈來。
其實不然。
軍中的廚子,做的是大鍋飯,炒菜哪裏會用到勺,鐵鍬翻鏟一番,菜便出爐,包子饅頭倒是做的又大又圓又香又甜又軟。
要他蒸一籠小籠包,還勉強可以,做棗泥糕這種精致的點心,他可從來沒有下過手。
以前慕容星瀾吃的,喝的幾乎與軍中将士無異,也從來沒有叫他單獨做過,所以對于他來說,慕容星瀾給他的這個任務是非常具有新鮮挑戰性的。
好在慕容将軍将不知是從哪裏找來的點心方子,交與他參詳,叫他省了好多研究的功夫。
慕容星瀾吩咐好魯虎後,便摸上了雲瑾的卧榻,輕手輕腳的仰面躺在雲瑾一旁,側目瞄了一眼雲瑾,看到她的後頸項如雪凝的光肌,不由吞了吞苦水,面泛紅暈。
不知是不是被窩裏突然多了一個人的緣故,雲瑾拉着雲絲被子往裏去了去。
這一去,不打緊,背後卻露出了一大截,邊塞晨起,就算是炎炎夏日,也會有絲絲涼意略帶着寒意。
慕容星瀾不自覺的跟着雲瑾往裏挪了挪,雲瑾好聞的體香微微彌漫開來,化作微熱萦繞在她周身,她睡得很沉,如嬰兒般酣睡。
他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挨着一個女人,暖意在他與她之間流轉,乳白色緞面寝衣,可以遮住雲瑾的身體,卻擋不住一個男人對她美好酮體的想象與向往。
慕容星瀾縱然是将軍,也不過是一介凡人,他有一切普通凡人有的欲望。
不管是哪個男子,躺在自己喜歡的女人的卧榻之上,還可以不想入非非,天底下應該是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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