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回來就是一大堆爛攤子
長裙,與他相視而笑,親密相擁。
十八歲的她,拼盡了所有的勇氣去愛。
年少的愛情,就如那碧海藍天般澄澈。
兜兜轉轉,彼此的生活軌跡再次相交在一起,是緣,是命。
她走到庭院中,試圖梳理那些紛亂的思緒。
她在涼亭中坐下,二月的夜,寒意透徹心脾。可正是這種寒冷,可以讓她更清醒,更冷靜。
她擡頭看着夜空,沒有一顆星星,只有一輪清冷的月牙孤單地懸在夜空中。
月亮并能沒給她答案。她起身去看一旁的金桔,那是他們分手的那一年她種的,現在已經高過她了。上面挂着一個個小玻璃瓶,風一吹,發出細碎的聲響。
百無聊賴,她一個個看過去。除了少了一個瓶子外,其他所有瓶子裏石頭都是兩顆。借着燈光,她看到了上面遒勁的字體。
這個傻瓜......
看到最頂端的瓶子,裏面的戒指時隔多年,重新戴在了她手上。而瓶子裏,除了她寫的紙條外,又多了一張。
寧湘怡打開,只見上面寫道:這一次,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我死。
湘怡伸手捂住了嘴,這一刻,她聽到了心底的聲音。
林風清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寧湘怡。
他找遍了樓上樓下,并沒有人,只是廚房裏,還放着保溫的湯。
在亭子裏,林風清終于找到了她。
“湘怡,外面風大,回去吧。”他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睜眼的那一刻,他真的很害怕又失去了他。
“林風清,你身邊有那麽多女人,為什麽偏偏還要纏着我?”
“錯,這些年來,我的女人只有你一個。”林風清有些不解寧湘怡為什麽又冒出了這樣的話,昨天明明已經破冰了。
“我不會輕易愛一個人,也不會輕易許諾一段感情。”她緩緩轉過頭,一雙眼直勾勾地看着林風清,“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而我不想我的愛情死無葬身之地,我想要一段有結果的感情嗎,你能給我嗎?”
“能!”他揚了揚手,“我說過,等我們結婚那天,我會把這枚戒指戴在你的無名指上。只要你答應,随時都可以。我會為你辦一個最盛大的婚禮,我們以後生活的房子我也已經準備好了。并且可以随時按你的喜好進行改造。”
寧湘怡聞言,卻只是笑笑,“我不要豪宅,不要名車,不要鑽石,我只要你對我無條件的信任,你給得了嗎?”她不害怕一無所有,她害怕猜忌和背棄。
“能。”
——
商場裏,寧湘怡和妹妹攜手一起逛街。
“真不夠意思,跑出去玩一走就是2個月,也不帶上我。”湘婷忍不住抱怨。
“我要是把某人新婚的新娘子拐跑了,某人還不得追殺我。你們新婚燕爾,正是你侬我侬的時候,我才不要來礙眼。”
“別提了,感覺還是家裏好。雖然公公婆婆對我也好,總歸還是家裏自在。”這陣子,她也努力和厲家人交際,十分懷念以前的時光。“還是以前和你還有小雨在一起的時候最開心,現在小雨也要忙着成家了,你又在打拼事業,相聚的時間太少了。我還有個拖油瓶,想拉着厲行出去也不行。”已經四個月了,她的肚子已經輕微隆起,穿着厚厚的衣服,并不是很明顯。
“等你卸貨了,我們一起出去,到時候我幫你抱小寶寶。”
湘婷聞言,攬着寧湘怡的手攬得更緊了,“還是姐姐好!”
兩個人人牽手往前走,在經過某一香水專櫃的時候,寧湘怡突然停下了腳步。有人在試香,那香味似曾相識。
湘婷以為姐姐感興趣,“原來姐姐你也喜歡這種,這一款香水今年很熱門,小雨、小美、雲想都買了。我也喜歡,只是現在用不了。”
“是麽?”她清楚地記得那天她和杜雨晨在一起的時候,她身上的香味不是這一款。
剩下的兩個人裏她很快鎖定了目标。
——
某五星級酒店,KING SIZE 大床上,男人正在女人身上大肆撻伐。
沉重的撞擊,女人口中發出破碎的呻-吟,痛苦又撩人。男人似乎還不過瘾,拉了拉她胸前的鎖鏈,逼迫她揚起頭,同時皮鞭在她白皙的背上留下了一道紅痕。跪伏的姿态,極大滿足了他的征服欲。
偃旗息鼓之後,男人讓女人替自己舔舐幹淨,随後捏住了她的下巴,邪笑道:“小妖精,就你最有本事。”随後他從床頭随手拿過一個黑色絲絨盒子,扔到她懷裏。“3克拉,戴着玩吧。”
男人晚上還有應酬,換上了西裝,女人赤身果體幫他打理好衣服。臨走前,他還不忘在她胸上掐了一把,“我沒有戴套,自己記得吃藥。”
男人走後,女人一遍一遍清洗自己。
只是身上的那些痕跡,并沒有因為水的沖洗而變淡,反而更加清晰,在白皙的皮膚上分外惹眼。
她換好衣服,畫上精致的妝容,對着鏡子眨眼、微笑,确保每一個動作都十分撩人。她對鏡中的自己表示滿意。随後拿出了那個絲絨的盒子,取出裏頭的卡地亞鑽戒戴在手上,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特寫。
正當她十分滿意自己的照片時,手機的消息推送,讓她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并逐漸碎裂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寫最後一段,某豆有點慌,不會被禁吧。
大結局應該快了,也就十來章了估計。
☆、秘密訣竅
今日微博熱點——《富二代拍千萬珠寶,撒千金搏美人一笑》,配圖是一張記者偷拍到的林風清和寧湘怡夜游維多利亞港的照片。昨天香港的拍賣會上,林風清花大手筆拍下了一套祖母綠和一套鴿血紅,随後又被拍到和寧湘怡走在一起。兩人之前就有八卦消息,如今被拍到一同游玩,直接上了諸多網站的熱門。
林風清拍得的兩套珠寶成色都很好,雖算不上世界頂級,也算得上稀世珍品,光照片就美得讓人窒息。
女人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鑽戒,瞬間黯然失色。
——
香港街頭,林風清和寧湘怡一條條街道去尋找地道的美食,保镖們遠遠地跟着。
他們進了一家路邊不起眼的小店,店面不大,裏面人卻是不少。
兩人在角落裏找了個位置坐下,四個保镖分別坐在店裏的不同地方,留意着他們這邊的情況。
寧湘怡點完單,支着下巴,看着林風清,“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能吃?”這已經是他們今天吃的第五家了。
“唯美食與時光不能辜負,難得和你出來,怎麽能不好好享受呢?”他又幫她選了幾樣吃的。
“油嘴滑舌。”寧湘怡嘴上嫌棄,但心裏卻還是很開心。昨天本來只是去看拍賣會,想看看那些稀世珍寶飽飽眼福,卻沒想到林風清真的二話不說替她拍了兩套珠寶回來。
想到那些珠寶,寧湘怡還有一點心疼,“話說你昨天花那麽大手筆買珠寶,不心疼嗎?”
“花錢是賺錢最好的動力,這點錢我還是賺得回來的。而且,一樣的錢買車,買游艇,舊了也就貶值了,還不如買珠寶能夠增值對吧?”
服務員把奶茶和雞蛋仔端了上來,林風清細心推到了她的跟前。
寧湘怡原本還有些擔心林風清這麽大手筆回去多半會被林泰成數落,聽他這麽一說,心裏輕松了許多:“果然是資本家,夠精明的。”
“跟着寧老師這麽多年,總歸要學上幾手的。”他說得自然,“寧老師”,寧湘怡太久沒有聽到這個詞了,如今再聽到,莫名感動。
這是一家百年老店,絲襪奶茶香滑醇厚,雞蛋仔也做得很好。寧湘怡很滿意,拿叉子給林風清也送了一口。林風清就着她的叉子吃了一口。
她喜歡的,他一起嘗;她吃不下的,他清場。
人群中,兩個人就是最尋常的情侶,一起尋找地道美食,一起逛街,一起去游樂場。
回到酒店,寧湘怡開始清點自己的戰利品,大包小包,鋪滿了一沙發。
寧湘怡拿出了今天新入手的酒紅色桃心領長裙。桃心領的設計,露出了精致的鎖骨,胸前風情似露非露,腰部收緊,勾勒出完美的腰線,垂順的裙擺,襯得人格外修長。
林風清替她将鴿血紅項鏈戴上,瑰麗而純淨的紅襯襯得人膚白如玉。她長發随意披散在背後,未施粉黛,卻光彩照人、風情萬種。
林風清從身後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頭,由衷嘆道:“你真美!”
只是很快,他發覺寧湘怡的軀體有些僵硬,随後伴随着一陣戰栗,她笑容全無,痛苦地閉上了眼,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林風清意識到了她情緒的變化,趕緊拿了一旁的圍巾披在她的肩頭,将人抱起坐在床上,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湘怡,你一定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在這陪着你。”他沒有見到過她以前發病的樣子,只是在她墜樓之後見過一次,其他的也都是從寧子文口中得知的。随行的藥箱裏有帶了相關的藥,可是不到迫不得已,他并不想用。
“清哥,有些事,我,我還是沒有辦法......”她埋首在他懷裏,小聲抽噎,像個孩子。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在人前痛哭流涕。
“沒關系,都會過去的,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會好的。我的湘怡可是要活成傳奇的人。”林風清盡可能用輕松的口吻寬慰她。
“我也想克服,只是好難。縱使我在人前再風光,在精神上,我也不過是病人。還随時可能病入膏肓。”
林風清任由她□□自己的襯衫,抽了紙巾替她小心擦拭。“現在不是已經漸漸好起來了嗎?反正以後不管怎麽樣,我都會陪着你,大不了我也改行學醫去。”
聽到“改行學醫”,她倒是哭得更兇了,“我不要你改行,不要你放棄自己的夢想陪我折騰。”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平靜下來,支支吾吾說道:“可是有件事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只怕是沒辦法和你做那些事,過于親密的肢體接觸會讓我覺得惡心,我沒法為你生孩子的。”
“所以,傻瓜,你是為了這個事覺得對不起我是嗎?”林風清把她從懷裏拉出來,淚眼婆娑的模樣讓人憐愛。他伸手刮刮她的鼻子,“這些都不是問題,現在試管嬰兒已經不是稀罕事了,不要胡思亂想了。”
“只要我們在一起好好的就行。”林風清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我知道,我的小傻瓜對自己在乎的人總是掏心掏肺,總想着要給愛的人最好的。可是你不知道,你本身就是最好的。你那麽聰明,你知道當我看到你留下的信內心的絕望嗎?當時你的病情,我很怕你挺不過去,偏偏又不知道去哪裏找你。”當我我以為你不過是給活着的人一個殘忍的希望而已,死不見屍,便能讓活着的人有信念活下去。
“這些天,我去了很多地方,瘋狂地奔波,把自己累到麻木了,就不會去想你在外面可能遇見的困難了。”只是每每站在你待過的地方,想着你在那裏做過什麽,仍會難過得迎風流淚。
“你回來了,對我來說簡直就像做夢一樣,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聽着她說,寧湘怡情緒慢慢平穩了下來,止住了眼淚。
“不說那些事了,你還沒有說過你走的這些日子去哪裏了?有沒有什麽好玩的事?”她能好好地回來,這趟旅行肯定還不錯。
“我去了西北,先去的西安,又往西北沿着古河西走廊去了武威、玉門和敦煌,也到過華山、賀蘭山、秦嶺。那沿線,随處一指都有豐富的歷史故事。每一處遺跡,都能看到古人留下的血汗。看着那些崇山峻嶺間古人開鑿的痕跡,想到無數人也曾為信仰掙紮拼搏過,心也變得堅毅起來。走了這麽一遭,胸襟也開闊了許多。”她說得輕松,略過了中間的兩次住院。
——
寧湘怡回歸後很快進入了工作狀态,把工地上的工作做了個收尾,給工人們發了工資。
她從工地出來,就發現林風清的車早已在外等候了。
寧湘怡鑽進車裏,車內的暖氣讓她舒服得長舒一口氣。她穿着上次在香港買的米色外套,下面配着着淺咖的毛呢短裙,露出修長的腿。
看着她穿着自己買的衣服,林風清嘴角微微上揚,只是很快又面露憂色:“穿這麽少,也不怕凍着。”他記得寧湘怡去冰島那次凍傷了,特別冷的天氣容易膝蓋疼。雖然她穿着加厚的打底褲,林風清還是把空調往上調了調。
“不冷。”她覺得有些熱,解了外套扣子,“你翹班送我回家,公司裏的那些高管對你沒意見嗎?”從H市回G市開車單程需要2個小時,也不算太近。
“需要我處理的我已經搞定了,剩下的,總得給手底下的人一個實現價值的機會的。”
車子在寧家老宅前停下。
陳京華把手裏的産業都交了出去,真正賦閑在家。加上寧子文和伊蘭也在家,寧家格外熱鬧。
寧湘怡和林風清走在一起,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林風清這次帶着禮物登門拜訪,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伊蘭看到他們回來,面色雖然有些不自然,也還是禮貌地招待。“湘怡,你回來了,準備了好幾個你愛吃的菜。風清今晚也住這吧,我讓人把客房準備好了。”她盡可能地挽回。
不過寧湘怡只是禮貌地笑笑,客套兩句從她身邊走過。
伊蘭想要拉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反倒是寧子文拉過她的手在客廳坐下,緩解尴尬。
家宴上又是家長裏短的話,焦點全在寧湘怡的婚姻大事上。你一眼,我一語,寧湘怡聽得腦袋疼。好在林風清是個能說會道的,把話全接了下來,後來還成功了轉換了話題。
宴會一結束,寧湘怡就先溜了,留下林風清招架未來丈母娘和老丈人。
她打算去院子裏看看自己的那些花。正好看見孫姨在井邊打水準備洗碗。冬天的井水暖和,冒着熱氣。
孫姨看見寧湘怡,趕緊把水桶放下,雙手在身前圍裙上擦了擦,熱情道:“湘怡,好久不見了,我們家小美今天也剛回來,一回來就窩房裏對着電腦,你拉她出去走走。這陣子,村子變化挺大的,你帶她出去走走。我們說話,她嫌煩,你們年輕人說話,才有分量。”她兩眼都彎成了縫,笑呵呵地提水進屋了。
孫明美對着電腦百無聊賴地點着鼠标,玩着紙牌游戲。她是難以理解家裏幾個老人放着市裏的新房子不住,非得窩在這土石築的老屋裏,說是過年,這兒有年味什麽的。但她待着,渾身不自在。
“小美啊,別老玩電腦,歇一歇。”孫姨端着切好的橙子進屋,放在了桌上。“小美,你看誰來了?”
孫明美這才回過頭,只見寧湘怡跟在她媽身後進了屋。“小美,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孫明美從電腦前起身,在桌邊坐下,“聽說你和林風清又和好了,婚事也快了吧?”
“嗯,結婚的話,還有點早。”寧湘怡在她對面坐下,孫姨已經出去了,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聽說林總在香港給你拍了千萬珠寶,他對你還真舍得。”孫明美看着寧湘怡,眼中露出幾分豔羨。
“還好吧。只要能抓住男人的心,對方對你自然都舍得。”
“怎麽,你有什麽訣竅?”寧湘怡的話勾起了她的好奇。
寧湘怡神秘的笑笑,随後掏出了手機,點開了一段視頻。
點開的那一剎那,孫明美的臉血色褪盡,湘怡給她看的竟然是一對男女做~愛的視頻。雖然是靜音的,雖然裏面男女都戴了面具,但二人不斷變換的各種姿勢,還是讓人面紅耳赤。
“湘怡,你好污啊,居然給我看這個。”她心砰砰直跳。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也是看在咱們關系還不錯,和你分享而已,你別緊張嗎?”她笑得一臉無辜。“好了,我有事,先走了。這有份禮物給你,這可是我在香港特地為你挑的,希望你喜歡。”說完,寧湘怡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就走了。她剛走出孫家的門,經過孫明美的窗外,就聽見了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她的嘴角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也不是吃素的
☆、破鏡重圓
那個視頻是她和胡晟在一起的時候拍的,寧湘怡怎麽會有?難道她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
孫明美神情恍惚,連孫怡進來了都沒有發現。
“什麽東西打掉了,這麽香!”孫姨聽到玻璃被打碎的聲音進來看一看,就看到了地上摔破的香水瓶。還有半截瓶子,還殘留些香水。“小美,拿個小瓶子裝着吧,剩下的,別浪費了。湘怡送的,估計也不便宜。”香水的牌子她不懂,但是看瓶子,直覺是不便宜。
“媽,你就別心疼了,你女兒我又不是買不起,摔了就摔了。好了,媽,你先出去吧,這裏我自己收拾。”她彎腰去撿香水一瓶子,一款她早就有了的香水,她才不稀罕。
只是當她手觸到玻璃段茬,迅速地縮了回來。
寧湘怡為什麽送她香水,不像她以往的送禮風格,難道......孫明美瞳孔倏然擴大。
——
寧湘怡這次離過年還有五天回的家,剛好是家裏忙碌采辦年貨的時候。她樂在其中,林風清這幾天往返于兩市,盡可能騰出時間陪她。
超市裏,兩人推着小推車,在一個個貨架前挑選過年的東西。
以前在家置辦年貨的事完全不需要林風清操心,即便偶爾去超市,去的高端超市。偶爾聽到哪裏做活動,大爺大媽将商品搶購一空的消息,他也都是搖搖頭。
不過這次,來到人滿為患的超市,穿梭在人群中,他倒是體會到了傳說中的“年味”。
其實家裏把該備的也都備齊了,并不缺什麽。但寧湘怡還是喜歡自己挑選的這個過程。她來到糖果區,和一些小朋友一起挑選糖果,只是她選的都是些包裝相對簡陋,較冷門的糖果。這些糖果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曾經一度退出了市場,一次偶然的機會,寧湘怡發現這裏竟然有賣,就時常光顧。
“沒想到,你這麽大了居然還愛吃糖。”林風清抓了一大把放進袋子裏。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她那麽喜歡甜品。
“我明明還年輕,當然你這種大齡青年是不會懂的。”
“竟然還嫌我老了。”林風清報複性地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兩個人像個孩子般說說笑笑,打打鬧鬧。
林風清極少自己采購這些東西,基本是看什麽貴選什麽,看什麽順眼選什麽。
他往車裏扔,寧湘怡就往外揀。
“這個不好吃。”
“這個味道有點怪。”
“這個快到保質期了。”
到了幹貨區、果蔬區,她更是認真地教他該怎麽挑東西,從外觀、手感上教她辨別好壞。
俊男美女在哪都是惹眼的,他們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旁邊有一對情侶也在購物,女的拿胳膊肘捅捅男的,“看看人家,你就只會打游戲。”
男生不服氣,“我這不是幫你推車嗎?”
“可生活上的事,你從來不上心。”
“我錯了,老大。”男生哄着女生走遠了。
林風清聽到了他們的話,從雲端回歸柴米油鹽的生活,也挺好。
在過年一事上,寧家很注重傳統,仍然堅持手寫對聯、紙糊燈籠,自己做傳統食物,切米糖、打年糕、炸扣肉、蒸饅頭,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汁原味。
家裏的阿姨們忙得團團轉,但主人家也不閑着,集體參與其中。
今天寧湘怡特地搬出了臼和大木錘子。“今天難度升級,打年糕。做不好,可沒有飯吃。”寧湘怡威脅。
林風清賣慘:“這麽殘忍。”
“所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再說了,我的清哥無所不能,這點事自然不在話下。”她笑得一臉奸詐。
林風清喜歡看将她鮮活生動的模樣,自然無法拒絕,虛心求教。
寧湘怡把蒸好的米粉放在臼裏,教他如何捶打。看似簡單,但力道、頻率都要示意,打出的年糕才能恰到好處。
他出力捶打,她在一旁或指導,或鼓勵,時機差不多了,幫着翻翻面,偶爾想到什麽,又和他說說小時候的事。
林風清初試身手,效果還不錯,又粘又糯,沾上桂花紅糖,香甜可口。
年廿九,村子裏的過節氣氛已經很濃烈。城市裏已經開始禁煙花爆竹,但村子裏還保留着這些個傳統,噼裏啪啦,很是熱鬧。
寧家的人都陸續回來了,四代人,一起回到祖宅過年。即使彼此天南海北,在外奔波,回來的那一刻,依舊是親切的家人。
寧湘怡從小到大在堂表兄妹裏就是孩子王,知道她在家,這些人紛紛前來“上貢”,見到林風清,也都很熱情。林風清也和他們相處得不錯。
熱鬧之餘,寧湘怡看到了林風清隐藏在眼中的落寞。
晚飯過後,兩人趴在二樓欄杆上,看着遠處河灘邊的煙火。“明天就是年三十了,你該回去了,我給你準備了些土特産,你帶回去吧。過幾天我去你家看你。”
林風清苦笑。因為情人的事情,劉家和和林泰成的關系早已僵化,只是為了這個兒子,勉強維系着。兩邊的父母都已過世,也沒有什麽裝模作樣的必要。過年了,狐貍精總是纏着林泰成,他态度搖擺不定,劉家和索性出國旅游。因此這些年的春節,他幾乎都是獨自一人守着城市冰冷的燈火過的,偶爾憋得狠了,就拉兩個本市的同學,徹夜狂歡。只是狂歡過後,人走茶涼,一地冰涼。“嗯,明天我回去,我會想你的,每天都想。”他強顏歡笑。
寧湘怡多麽精明的人,怎麽會看不到他的悲涼。“以後我們成家了,就在一起過年了,把你爸媽也接來,一起過。”
林風清心中一怔,随後忍不住抱住她,在她額前啄了一口:“湘怡,你真好。”
“這是在我家,注意點。”寧湘怡紅着臉,推了推他。
林風清放開她,笑嘻嘻道:“以後就是咱家了,你答應要嫁我了。”
“我什麽時候說了?”
“剛才。”
想到剛才說的話,寧湘怡囧,居然把自己埋了。
“讨厭!”寧湘怡繼續支着欄杆看着遠方,像只溫順的貓。
“別看了,大年三十晚上沒月亮。”煙火已停,遠處青山起伏的輪廓在夜幕中隐約可見。
“清哥,要不,把你爸媽接來,咱們一起過年吧。”
寧湘怡這個提議有些突然,林風清意外。
“我爸媽年初三陪我媽回內蒙,妹妹已經有自己的家了,爺爺奶奶過陣子也出去旅游泡溫泉去了,我也是一個人。不如接你爸媽來我家的山間別墅,劃劃船、釣釣魚、嘗嘗地道野味,若是到了元宵,這裏還有燈會。也不要分你家,我家,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不是嗎?”
“可是......”寧湘怡的意圖他懂,可是還是不免猶豫。
“他終究是你爸不是嗎?就算我媽不疼我,我對她做不到對我爸那樣,可她終究是我媽。”寧湘怡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作為鼓勵。
“好。”
——
年初三。
林風清親自接劉家和去了別墅。她本來在迪拜休假,聽到兒子說要和未來媳婦陪她過年立馬就飛回來了。
寧家別墅依山傍水,環境清幽。一公裏外便有幾個村莊,對岸也有幾處房屋,隔江相望,幽靜但并不荒涼。劉家和平時也喜歡插花、園藝藝術,這裏別具匠心的園藝設計很快吸引了她的眼球。
進了屋,美式田園風格的裝修也讓她很喜歡。只是看到沙發上的人,她的笑容僵住了。林泰成早已經來了,正坐在沙發上喝茶。
見過場面的人,早已學會了随時保持姿态。她大大方方在林泰成面前坐下,她不會砸自己兒子的場子。
寧湘怡端着果盤、點心出來了,身上圍着圍裙,十分居家。“叔叔,阿姨,您們坐,先吃點點心,晚飯馬上就好。”她給林風清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進廚房幫忙。
林風清會意,留下二人坐在客廳。
桌上的擺的都是經典的點心、糖果,更應景的是電視裏又開始了春晚經典回放,從八十年代開始。一首《思念》,讓兩人的思緒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時二人白手起家,窩在不到五十平的房子裏。他不抽煙,不喝酒,卻時常會從街上鋪子給她帶回一些小點心。那一年他賺了點小錢,在她生日的時候買回來一臺黑白電視機。年三十的時候,屋外寒風陣陣,他們就一起窩在被窩裏看春晚,等待着零點的鞭炮聲。
一曲《思念》終了,二人眼中隐隐有淚光。
“爸媽,再過一會就可以開飯了。”林風清端着鍋子上了餐桌,寧湘怡跟在他身後把準備好的菜端了上去。為了營造氣氛,寧湘怡特地選了火鍋。
香濃的骨湯底料,綠色有機的蔬菜,配上自家農場的肉、蛋,秘制蘸料。在這個冬夜裏,熱氣騰騰的火鍋讓人胃口大開。前兩天有人送了兩只野鴿子,寧湘怡今天特地炖了湯,文火煨了好幾個小時,鮮香滋補。
“媽,你嘗嘗這個。”
“爸,這個湯你覺得怎麽樣?”
席上,林風清熱情地給父母布菜。
寧湘怡也很熱情,一口一個“叔叔”、“阿姨”地叫着,努力尋找話題。
一頓飯下來,再坐到到沙發上的時候,兩人已經自覺地坐到了一邊。而林風清、寧湘怡則坐到了另一邊。
眼看計劃成功,寧湘怡幹脆再添一把火,提出打麻将。
林泰成和林風清商場上要應酬,打得都不錯。劉家和則是受幾個四川同學影響,十分喜歡。為此,寧湘怡還特地學了。
于是,很快四個人真就上桌了,拿了糖果當籌碼。
寧湘怡和林風清故意放水,兩個老人贏得眉開眼笑。
牌局結束的時候,林泰成直接扶着劉家和上了樓。
寧湘怡見二人上樓,捶捶腰,癱在沙發上。
等林風清收拾完東西,她已經睡着了。
林風清彎腰将人打橫抱起,順便在香腮上偷親了一口,“湘怡,你真是我的天使。”
作者有話要說: 處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真的是門學問
☆、冷暖自知
這個新年很快過去,寧湘怡又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醫院計劃在兩年內建成并投入使用,保底是三年,這個目标并不輕松。雖然這些日子,有寧子文和寧子辰進行管理,有林風清注資并提供多向支持,但仍有大小事務需要寧湘怡去解決。這是一個團隊,需要有一個核心,時刻提醒着他們項目的靈魂。
事無巨細,寧湘怡一一過目,并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內定下了上半年甚至整年的工作目标及計劃。每天都忙得昏天黑地。
林風清比她好不了哪去,去年為了她的事,他把一大堆事都撇到腦後了。有些由底下的人完成了,有些還是得由他來處理。每天的日程表都安排得滿滿的,一個會議連着一個會議,一個應酬連着一個應酬,每天都像趕場子一樣。不過泰和已經有一個龐大而成熟的團隊,公司的事物倒也不是事事都要林風清盯着,這點倒是比寧湘怡強那麽一些。
——
三月的北京,寒風已久料峭。而且這幾年霧霾似乎更重了些,只是出去了一趟,寧湘怡就覺得嗓子發癢。回到住處,解開口罩,還是忍不住咳了兩聲。
她掏出鑰匙,打開門,門還沒開直,就見從縫裏擠出了一大束花。“surperise!”林風清的俊顏緊從花後冒了出來。
寧湘怡笑着接過花:“林大少爺什麽時候也開始喜歡這種庸俗的活動的。”送玫瑰雖然不算什麽有新意的事,但林風清挑的均是淡色系的,白色、淡粉、淡藍,中間配着幾支淡色蝴蝶蘭,整束花配色十分清新,很入寧湘怡的眼。
很快她發現有幾朵玫瑰似乎有些特別,她拿手碰了碰,那質感,竟然是——巧克力!
“這才是真的驚喜,免得你說中看不中用。這個你工作餓了,還能當點心,是不是很周到。”他笑得一臉得意。
寧湘怡忍不住在他肩頭捶了一拳,“臭美,虧你想得出來。”
林風清順勢抓過她的手腕,繞到自己頸後,另一手勾起她的小腿将人抱起,轉身腳帶上了門。“沒點創意,怎麽做你的男人。”林風清抱起寧湘怡,故意在客廳裏轉了兩圈,才将她放下。
他坐在沙發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打開餐桌上放着的一本16K本子,是一本菜單。
“來,我們寧大小姐挑一挑,你想吃什麽?”
“你從哪家餐館......”寧湘怡本來以為他是從附近哪家不錯的餐館拿的,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竟然都是林風清的手藝。他把自己做的菜中的得意之作拍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