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射箭比試
見梧州知府李昂一直未有動靜，劉天翔決定直接讓易揚上告京都。
當天夜裏，雨比白天猛烈不少。
小屋中，楊紫瑛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知為何，她的心噗通噗通跳，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
砰砰砰——
門外傳來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
“楊姑娘，不好了，永定河邊的水已經漫灌到了岸上，報信的侍衛說，已經都浸沒小腿，再這樣下去，不到天亮，整個藍田縣都會被淹沒。大人讓我來找你，看有沒有什麽應對的法子。”
對方說話的同時，楊紫瑛已經快速穿衣。等話音落沒一會，她就從牆角抓起一件蓑衣，迅速打開房門。
“走，去縣衙再說。”
而此時的縣衙議事廳，真是熱鬧非凡。
除了縣令劉天翔、縣丞周韶寧，錢谷師爺錢良以及把總陸千鈞，巡檢孫威、驿丞等小吏也一一在列。
進屋時，楊紫瑛不禁怔了一下，她還是第一次見人來得如此整齊。
“楊姑娘，你來的正好，相信王蒙已經把情況告訴你了，您可有應對的法子？”
率先出口的，是錢谷師爺錢良。之前楊紫瑛曾教他一套簡易的記賬方式，大大節省他辦公的時間，由此對她佩服得是五體投地。
其實，楊紫瑛不是沒有認真考慮過，只是時間太倉促，無論怎麽做，效果都不大。財産什麽的肯定是顧不上了，能保住性命已是不錯。
“山洪洶湧，危險至極。如今之際，唯有輕裝簡囊，上山避難，待洪水褪去後，再行他法。”
周韶寧不禁質疑，“按你的意思，百姓們的身家……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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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都快沒了，還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麽？現在大家是去逃命，不是去度假，誰要是影響全局，拉出來，仗責二十，以儆效尤。”
聽到一個姑娘家如此暴力，周韶寧嘴角微微抽了抽，還想說些什麽，在看見劉天翔黑沉的臉時，不禁乖乖閉了嘴。
見大家默不作聲，楊紫瑛繼續說了下去，“縣衙的存糧、水源和藥材，都必須運送上山，其他的，一律不許帶。而這些差事，還得辛苦巡檢和把總兩位大人。至于護送百姓上山，就交給衙役和驿丞幫忙了。”
劉天翔故意朝一言不發的陸千鈞瞥了一眼，縣衙衙役、捕快等加起來七十餘人，驿卒一百餘人，巡衛一百餘人，而陸千鈞手下掌管的守城軍就有二百多人。
所以此次轉移，還是得靠守軍出主力。
只是，陸千鈞自诩甚高，兩人向來不對盤，之前還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還不知道他會不會與大家共同抗災。
“楊姑娘，你的事情，我有聽易捕頭提過，既然大家都如此信你，我便也信你，定不辱使命。”驿丞當即給出回應。
“但憑楊姑娘吩咐。”孫威也厲聲道。
看穿劉天翔的心思，楊紫瑛故意走到陸千鈞面前，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陸大人，您的意思呢？”
陸千鈞仰高了頭，左看看，右看看，像沒瞧見人。
斂下心中的不快，女人輕輕拍了怕他的手臂，“陸大人，我是問，您有沒有意見？”
“你在和我說話？實在對不住，你長得太矮，我愣是沒瞧見。再說，男子漢大丈夫，若聽信閨房小女子的話，豈能做大事？”
楊紫瑛并沒有生氣，居然認真和他比高起來。
她一米六五的高度，怎麽着都不算矮，但在陸千鈞面前，就及肩出一點兒頭。若比劉天翔，他還高出不少，身材壯碩魁梧，就是……為人心胸狹小了點。
仗着自己四肢發達，眼高于頂，只是，自信過了頭，那便是一種病。
“陸大人，你可別小瞧了女人，女人也頂半邊天。再說，你娘不也是女人，你難道就是這種态度和你娘說話？”
“哼！伶牙俐齒，巧舌如簧，我說不過你。”
楊紫瑛莞爾一笑，朝驿丞、孫威以及劉天翔各使了一個眼神，他們會意，紛紛離開議事廳，着手安排百姓上山一事。
見陸千鈞憋紅了一張臉，她當下提出建議，“陸大人，要不這樣，我們比試比試，若我贏你，你便聽我的，若你贏了，你手下的守城軍，你自己支配，我和劉大人絕無二話。”
感覺自己被人盯得渾身不自在，陸千鈞當即答應，“比就比，我難道還怕你一個小丫頭不成。不過，我可不和女人比。”
原本，楊紫瑛還有些擔心，聽對方這麽一說，倒也坦然了。
“我不勉強你，這樣，我讓王蒙代替我。”
這下，王蒙呆住了，瞪着碩大的眼睛，不可思議的望着她，眼神中帶着無盡的幽怨，下意識扯了扯她的衣角，用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姑奶奶，你可別害我，我哪是陸把總的對手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爹娘該怎麽辦？”
楊紫瑛篤定道，“要對自己有信心，大家明兒有沒有早飯吃，就全靠你了。”
陸千鈞看着瘦皮猴似的王蒙，頓時不厚道的笑了。
“楊姑娘，你确認派他？這樣，我給你機會，在場的人，任你挑，我可不想勝之不武。”
“陸大人，三局兩勝，你都還不知道比什麽，怎麽就說得好像自己已經贏了似的，話別說得那麽滿，小心閃了舌頭。”
“不管是騎射還是兵器，我樣樣精通，你盡管讓王蒙放馬過來。”
“好，陸大人痛快。”
楊紫瑛與王蒙低聲嘀咕了一陣，遂決定比試射箭。
若是比武，王蒙自然不是對手，但若比射箭，倒是還有一丁點兒希望。
平日裏，不論捕快還是守軍，練箭倒是稀松平常，只是在這大雨天比試，還是三更半夜，倒是破天荒頭一遭。
黑夜迷蒙，勝負……未可知呢。
清了清嗓子，楊紫瑛故意把聲音提高，“剛才聽王蒙說，陸大人有百步穿楊的本事，軍中無人能及，那……我們就比一比射箭吧。”
“居然比我最拿手的？楊紫瑛，你簡直找死！”
“是不是找死，比過才知道。”
不一會兒，衙役們就擺好了箭靶，根據縣衙格局的限制，距離估摸有六十步。
只聽嗖的一聲，陸千鈞率先開弓，命中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