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梁清不僅态度強硬地把傷殘人士給扶回了火堆邊上,更是不多一句廢話,伸手便去扯人家衣襟。
方才梁清扶着紀寧腰側時,便覺得一片潮濕,不必多想,這般折騰,原本便缺醫少藥的,這會兒才縫合的傷口沒崩開都算是好的了,血必定不會少流。
紀寧想要伸手阻攔,卻是被梁清怒氣沖沖,毫不客氣地重重地拍開了手。
“啪”地一聲響亮地巴掌聲在略顯得空曠的湖邊,伴着木材燃燒時沉悶的聲響顯得異常清脆。
紀寧的手背一陣刺痛,阻攔的動作也立時僵在原地,只是動作是停下了,他的目光卻順着邊上也猛然跟着僵住的手,轉向了施暴者。
‘打疼了?’紀寧哭笑不得地問道。
一個巴掌拍不響,拍響了,疼了,那也定不是一個人在疼。
不小心用力過度的梁清擡眼與紀寧對視一眼,對方滿含着無奈的目光讓梁清立即垂下了眼皮。
聽不懂,不知道。
甩了甩發熱的掌心,依舊扯開了紀寧的衣襟去查看他腰側的傷口。
大概也看出了梁清的态度,紀寧雖然依舊想叫她将披風給披上,卻不再拒絕梁清的幫忙,讓梁清重新清理了傷口,吃了點用溫水泡開的幹糧,直接便靠着一旁的石頭睡了過去。
梁清覺得這個“睡”字用的不标準,昏過去還差不多。
看着天色還不晚,梁清又給人将披風給披上了,拎着那把大刀轉頭又進了林子。
這回,她不再只在林子邊上轉悠,筆直地朝着林子裏走,一路上将能砍的樹砍了,清理過高的雜草,硬是自己清了一條百米長的小路出來。
梁清不确定她要在這湖邊呆上幾天,她确實也沒在野外生活的經驗,如今只能用笨辦法了,這樣做,之後即便走的遠了,回頭也不會迷了路,她的腿也能少受些罪。
一邊收集木頭,藤曼,梁清一邊打量着周圍。
進了林子後,跟在湖邊看到景色一樣,一眼望去全然是一片蔥翠的綠色,草木茂盛,沒有什麽枯敗的跡象,濕氣很重,溫度絕對肯定沒有超過三十,卻也不算低。
梁清對花草果木沒研究,但是這種環境裏絕對适合許多植物生長,這裏應該是能找到些吃的才是。
應着不敢走太遠,也不敢往草木太旺盛的地方去,天暗下來之前,梁清沒找到既是她認識的又能吃的果木,不過她運氣也不算太差,找到一顆長了紅色果子的樹,那個果子的顏色大小看着很像櫻桃,卻又跟葡萄似的長成一串一串的,梁清不認識,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只是掉落在地上的果子卻有被蟲子咬過的痕跡。
她挑了兩串看着特別鮮豔的摘了回去,在湖邊洗了一小顆吃了。
別說,酸酸甜甜的,味道跟她曾經吃過的覆盆子差不多。
紀寧帶的幹糧就那麽些,雖然看着不好吃,到底是能填飽肚子的,在找到代替品之前,即便紀寧可能不介意但梁清卻不敢吃,哪怕這會兒她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
紀寧傷着,這環境又不好,梁清可不敢再餓着他。
将帶回來的木頭都磨了一遍後,感覺身體沒什麽異常,梁清又去洗了兩顆小紅果吃了,轉頭繼續将木頭分着用藤曼編在一塊,搭好了能容下兩人屋頂。
看着時間,差不多半小時,若是身體沒什麽異常,梁清便會洗幾顆果子吃了,待連着吃了十幾二十顆也沒覺出什麽不适來,梁清也終于敢放開肚皮囫囵吃了個飽。
天黑之前,她又去林子裏摘了幾串回來備着。
有了擋雨的屋頂,梁清将石縫一側原本被她草草堵上的口子也有編號的木頭給擋嚴實了。
那石縫不寬,差不多能容兩人并排而走,梁清在湖邊挑了些平整一些的石頭,疊在石縫兩側和中間,又選了些粗一些的木頭,折成跟石縫差不多的寬度,磨幹淨表皮後從裏到外鋪在石塊上,簡易版木床就搭好了。
這麽一來,即便下雨,只要屋頂不漏雨,有一層石塊墊高了,即使地上潮濕,木床上還是能躺的。
不論是屋頂,木牆,還是木床,這麽弄出來的肯定不牢靠,這梁清知道,看着自己磨出水泡的手掌,梁清也只能希望她這努力成果能多撐上幾天了。
拿了披風在木床上頭鋪好,梁清費力地将睡火堆邊上的紀寧給拖了上去,又拿了放涼的布條搭在他有些熱的額頭上。
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梁清去湖邊随便洗了洗,準備好晚上可能用的着的水和木柴,又吃了兩串小紅果後,便守在了紀寧邊上。
夜晚的山林,溫度驟然降了下來,若是白天梁清這般的穿着,在衣物幹爽的條件下還能勉強撐下來,如今則是有些受不了。
好在火堆一直不滅,而梁清雖有些心緒不寧,倒也還撐得住,只是原本白天便起了熱的紀寧,這會兒卻燒的有些燙手了。
這會兒也沒有別的法子,剖有些焦頭爛額之感的梁清只能用布條沾了冷水,一遍一遍給他換了。
在這種深山老林,即便給梁清一個露營用的帳篷,即便身邊一堆的好友,恐怕梁清也無法睡的踏實,更何況如今這種情況。
不但少了個門,邊上還有個可能會斷了氣的病人。
山風和黑夜将山林渲染成各種深淺不一的墨色,四周是不知什麽東西發出的各種悉悉索索地聲音。
梁清盯着火堆發一會兒呆,擡頭又朝月光下的山林看一眼,轉頭看了看背後的紀寧,又起身去确認了一回木牆确實牢固後,坐回火堆旁。
睡覺,那是不可能。
人的聯想力總是很豐富的,特別是在這種沒有東西轉移注意力只能幹耗時間的情況下,總是能讓人聯想到許多不好場景。
比如,狂莽之災,異形,生化危機…
啊呸!
梁清轉頭朝紀寧看了一眼,嘀咕道:“我什麽都沒想,我什麽都沒想…”
僵屍…
無法控制自己巨大腦洞的梁清:“……”
突然的心虛讓她起身拿了一旁涼下來的布條趕緊給人換了。
一個盹兒也沒打地幹熬了一夜,梁清給紀寧喂了幾回水,又将之前他吃過的藥丸給喂了一顆,紀寧的燒在天亮後總算是退了一點,但是直到陽光曬進了石縫,打在了紀寧的臉上,他也沒有醒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慢慢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