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不到五分鐘，楊子就走了進來，東方欲曉喝了口酒，滿意的眯了眯眼。二郎腿一翹，身體倚向了卡座後面。
“查到了，是金石電子的許少安。”楊子得意的坐下來，他的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不折不扣的小靈通——包打聽。
金石電子？
他一伸手，眼睛卻直視着前方，“電話號碼……”
楊子一愣，真是服了，“你怎麽知道我要了許少安的電話？”
“你跟了我這麽久，會不知道我怎麽想的？”東方欲曉拍拍他肩膀，玩味的端起了高腳杯。
他修長的手指被高腳杯的光澤渲渡上了一層白霧，酒光觥籌間，杯寒指冷，但唇邊的一抹笑意卻暖人。
“曉哥，你千萬別對我這表情，我又不是女人……”楊子打着哈哈，将手機舉給他看，“就這個號。”
東方欲曉也不急，慢吞吞的端詳了一會那個號碼，又擡頭看向伊歐斯。
這下連楊子都跟着急了起來，“我說曉哥，你這三催四催的，怎麽還不打，再不打，人就該來了。”
他琢磨不透東方欲曉到底要幹什麽，但可以篤定，他不想許少安出現在這裏。
“沒事，讓伊歐斯先急一會兒，好報我剛才的一臂之仇。”他陰險的笑道。
許少安若是不過來，伊歐斯事必松了口氣。而他很喜歡看她現在的樣子—耷拉着腦袋。
楊子……
還真是不能得罪東方欲曉。
楊子把電話撥了出去，遞給他，東方欲曉立刻熱絡起來，對着手機瞎說八道，“許總，您好您好，我是姜凡姜總的外甥，上次的酒會我們見過的，就是姜總旁邊那個年輕人……對對對，穿着西裝的那個就是我，沒錯，您記性真是太好了，簡直是過目不忘……”他邊呵呵的笑着，邊對楊子打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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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掩着唇，又不敢笑出聲。東方欲曉明明就是警察，結果卻弄得像個潑皮無懶，這種謊話拈手就來，還能說得跟真的一樣。
他哪裏去了什麽酒會？誰是姜凡的外甥？說的跟真有那麽回事似的……當然，以姜凡在業內的名氣，以及姜凡電子科技集團的地位，那個許少安就算什麽都不記得，也得裝得像記得一清二楚一樣。
“許總，有這麽個事，您看看，還真是巧，我媽媽，也就是姜總的親姐姐，最近看上了一件藝術品。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你已經預訂了，我也是被老媽煩的沒辦法，這人上了年紀，都是小孩子脾氣，我舅舅也是，什麽事都依着她……這才讓我大老晚的追到零點來，人家硬是不出讓，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才給您打的電話……”
楊子給他點了支煙，他吸了兩口，還像流氓一樣的笑，“沒錯沒錯，就是那個什麽七什麽堇的破玩意。”
“喲，那太謝謝您了，讓您割愛了，改天我一定登門道謝……您回去的路上小心開車，天黑路滑……”他誇張的連比劃帶說，像說單口相聲一樣。
等挂了電話，一看楊子笑得前俯後仰，一巴掌拍在了他腦袋上，自己卻也笑了起來，“笑什麽笑，學着點，這叫計謀。”
“我懂我懂……”楊子不得不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
伊歐斯看了下表，都十二點一刻了，午夜場開始秀了起來，男男女女都在舞池裏摟抱，臺上先是幾個胸肌很發達的男人在走秀，後來又上來一波身材火辣的女人，輪流走完，就開始兩兩跳舞，也不知道是什麽舞，就是互相摸。
這種午夜場從前在one night是不允許的，這家場子膽兒可夠大了。
錢多多也焦急起來，又不敢打電話太催。兩人坐在那裏，皆是心急。
“請問，您是錢先生嗎？”
伊歐斯的頭頂上傳來一個挺斯文的男聲，這聲音有點耳熟。她一擡頭，整個人愣住了——
怎麽會是他？
“您是……”錢多多記得許少安不長這個樣子啊！
東方欲曉很紳士的阖了阖首，解釋道，“許少安先生臨時有事，不能過來，正巧我也在這裏，所以就拜托我過來幫他取貨，”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看了眼伊歐斯，遺憾道，“不過我想，可能也取不了了……我說的對嗎？伊小姐？”
錢多多懵了，倒不是因為許少安來不了，而是……難道他和伊歐斯認識？
錢多多去給許少安打電話确認，東方欲曉已經坐了下來，看着她笑，“許少安已經把這件貨品轉送給了我，你說巧不巧？”
伊歐斯……
巧你個頭。
“那正好，既然貨品已經送給了東方先生，那你就拿走好了，反正是你打摔了，錢就不用賠了，我們兩清了。”
伊歐斯掏出他的身份證，“原物奉還。”
東方欲曉哧聲笑了出來，“誰說我想兩清了？”
她的眼睛很漂亮，中間有些淺藍的顏色，瞪着他時，都有幾分魅色。
這個女人……撩人。
“你應該要謝謝我，如果不是我打電話給許少安，你們今天真的不好解釋了……別忘了，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你們在業內的名聲也會有影響吧。”
他身體向前一傾，伊歐斯向一邊一偏，讓他撲了個空。
“我真的應該好好謝謝你。”她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甚至在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他的陷阱。
他很可氣的一聳肩，“其實也沒什麽，我剛巧認識許少安，又那麽剛巧知道是他預訂的七色堇……打碎了你的東西我非常過意不去，所以我算是将功補過……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我一下？”
他把臉湊過來，伊歐斯一指擋在了他的胸前，鼻中的氣息都是火辣翻滾的。
“臭流氓——”
“算了，我不想第一次見面，就在美女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擺出三根手指，一挑眉，“吃飯、逛街、看電影，你選一個？”
“約會呀？”伊歐斯怒極反倒樂了出來，吃飯、逛街、看電影？他以為他是誰？她的偶像劉德華嗎？
“嗯，”他很認真地點了下頭，“我打碎你的東西，但我替你解了圍，你自己說的，你也有責任，那是不是也該答謝我一下？”
他看着她小巧的唇瓣，此時抿成一條白線，但緩緩的又舒張開來。
看來，他的誠意打動了她。
“可以呀，不就是約會嘛，那就聽我的，我說去哪就去哪。”她陰骘的淺笑，敢跟她約會，不玩死他。
“原來你這樣迫不急待呀！”他眯起眼睛，在她得意之時，作勢要吻她的臉。
伊歐斯回手想給他一巴掌，卻被他捉了去。他炙熱的氣息靠近她的耳貝，帶着輕輕的笑，”不然，到床上去也行。”
“臭流氓——”
伊歐斯被他徹底激怒了，胎腿就踹。東方欲曉向旁邊一閃，她的拳腳又跟了過來。
兩人這一動手，酒吧裏驚叫聲一片，都慌亂的朝外邊跑去。酒吧經理趕來勸架，不過這兩人都是練家子，沒點功夫誰也靠近不了。
兩人從卡座打到吧臺，撞翻了一排的昂貴酒杯。東方欲曉屬于一邊逗弄一邊打，讓伊歐斯更加來氣。
錢多多打完電話回來時，差點沒暈倒。她怎麽敢跟客戶動手？
酒吧經理想報警，錢多多馬上攔了下來，好說歹說是場誤會，人家這才罷手，只是損失他們要負責。
東方欲曉見好就收，而沒有還手的後果就是伊歐斯一拳打在了他的俊臉上。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眼角有些邪氣的挑了挑，“這一拳我先記着，以後讓你補回來。”
“這到底怎麽回事？”錢多多抓狂的質問她。
地上這一片片破摔的玻璃殘渣倒是不值錢，但這些酒……他馬上就要暈倒了。
伊歐斯怄氣似的不說話，東方欲曉沒心沒肺的答道，“是這樣，這個七色堇呢，是我剛才不小心撞到了伊小姐，所以打碎了。伊小姐也是生氣……”
他一副我不會計較的神色，委實讓人更加讨厭。而剛才說的那些個混賬話，卻一句都沒有交待。
錢多多面露訝色，再三斟酌下，只得權衡道，“東方先生，既然七色堇是你不小心撞碎的，那這件事就這麽算了，我們兩相抵消……至于酒吧的損失，我們會負責，您看這樣可以嗎？”
他含着淚扭了扭腰，竟有些美人怨的味道。
東方欲曉向酒吧四周掃了眼，心裏有數，這些酒，他們恐怕要傾家蕩産了。他還算夠義氣，轉身對酒吧經理道，“借一步說話。”
經理自然是這個圈裏玩轉的人物，一看東方欲曉這個無所畏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屁颠屁颠的跟着他過去。
伊歐斯翻了個白眼，她不認為東方欲曉是給他錢，除非他剛才在地下車庫是騙她的。
“多多，今晚的損失我自己負責，跟你沒關系。”她仗義道。
“歐斯，你平時雖然脾氣大了點，但也不至于動手打人啊，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錢多多雙手一環胸，大有拷問她的姿态。
說清楚？這事說的清楚嗎？這男人嘴巴就像潤滑油一樣，圓滑的不得了，左右都是他的理，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早晚得收拾他。
“沒事，我就是看他比你帥，想教訓一通。”
錢多多……
“歐斯，我就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他這麽半天都沒哭，伊歐斯這一句話，他真的哭了出來，蘭花指一指，跺腳道，“真讨厭，把人家弄哭了。”
伊歐斯反正已經習慣了……粗略算了算這損失的金額，看來她真的要破産了。
而東方欲曉和酒吧經理卻是相談甚歡的走了出來，那經理還一副恭維他的表情，恨不得爬在地上給他舔鞋。
東方欲曉揉了揉手腕，拿起吧臺上僅剩的一瓶礦泉水，打開喝了兩口。他看着伊歐斯，邪邪的勾了下薄唇，卻是對酒吧經理道，“馬經理，那就這樣，今天真是對不住了。”
“沒有沒有，哪裏的話。”馬經理點頭哈腰。
看意思是不要賠了。錢多多松了口氣。
伊歐斯一把扯住了他的領口，惡狠狠道，“姓東方的，我告訴你，不用你裝好人，錢我賠，少在這裏給我惺惺作态。”
東方欲曉沒講話，經理可吓得夠嗆，“不用不用，這點酒成本沒多少錢，不用賠，不用賠。”回頭對服務生一吆喝，“還不趕緊把地下的東西拾了。”
東方欲曉一口礦泉水差點沒噴出來，竟然還有人搶着賠錢的。
“想賠錢？那賠給我吧……吃飯逛街看電影，你選？”
伊歐斯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兩人臉對着臉，長長的睫毛都快碰到了一起，但睫毛下面的眼瞳，卻是一個黑亮，一個黑深。
“離我這麽近，是想讓我吻你嗎？”他用着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溫柔的警告她。
伊歐斯豁地一下松開了他，王八蛋的臭男人，不整死他，她就不叫伊歐斯。
“約會是吧，行啊，明天上午北大街東門，不——見——不——散。”她唇角蓄着一抹肆意的笑，詭異而挑釁。
“一言為定。”他輕輕笑道。
***
伊歐斯回到家裏，開始找裝備——自由搏擊，她都多久沒玩了。那個時候跟洛以念，倆人什麽沒玩過。她伊門是幹什麽的，也不去打聽打聽。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約會是吧？約死他。
想到會員卡前段時間給了閨蜜肖加琦，這麽長時間，她也應該用完了。
打電話給她，“勇士的會員卡，用完了嗎？”
倆人其實是幼兒園時認識的，後來又一起上了小學、初中、高中，直到大學時，她上了Y大，肖加琦去了B大，學的是舞蹈專業，還是芭蕾，現在在幼教中心教小孩子跳舞。其實她不玩自由搏擊，不過她有一個親弟弟肖加輝，這卡也是給他用的。
不過勇士的會員，一年五萬，不用也浪費。
“他哪有用完的時候，你要用？我找他要回來。”電話那頭是一陣優美的芭蕾音樂，肖加琦應該在工作。
伊歐斯抿了抿唇，沒再多說，“行，晚上我去找你拿。”
“這麽急？”
“明天我要去血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