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趙姜阮一想到自己今天接連犯下的錯事,眼下生怕身子嬌嫩的蘇易言會有什麽閃失,卯足了勁的咬牙硬騎,察覺到坐在後座的蘇易言甚至都沒有稍微扯着點自己當做支撐點,她咬牙奮力狂騎着又擔憂自己的車速太快蘇易言會有可能摔出去,還得時不時憂心的叮囑上幾句,“蘇總,你抓緊點——”。
短短一段路,她就無比深刻地體會到了心力交瘁這個詞的精髓。
可是不管趙姜阮怎麽苦口婆心的提醒,坐在破後座的蘇易言一直和趙姜阮保持着安全距離,頂多是在稍微下坡的路段時,因為重力的前傾作用,他才避不可避的碰觸到一點趙姜阮後背的衣物上,然而也就僅此而已。
趙姜阮騎車帶蘇易言到最近醫院的急診科那邊時,她都累得快要虛脫了。
蘇易言到醫院後,整張臉都已經浮腫起來了,怎麽看怎麽別扭。
值班醫生簡單詢問了蘇易言的過敏史,又問及蘇易言晚上吃的東西,之後見怪不怪地開口,“香菜味辛耗氣,你本來就有嚴重的香菜過敏史,又湊巧發高燒,才會加重過敏症狀,給你開點藥過幾天會退下去的。”那醫生說完後就給蘇易言開藥方。
趙姜阮剛才急沖沖地跑出來,身上什麽都沒帶,幸好蘇易言帶了錢包。
趙姜阮一陣風似的去繳款取藥,之後扶着蘇易言在輸液室裏坐下,等到他被護士挂上點滴後,她又跑到醫院的小賣部裏買了礦泉水奔回到輸液室,伺候着蘇易言把藥吃了。
等到弄好這一切後,趙姜阮已經疲累地氣力全無,她都不知道自己這一天下來暈乎乎的怎麽過的,反正就是倒黴的要命。
今晚的這出驚吓純粹是吳晨昊搗的鬼,趙姜阮一想到吳晨昊就氣得牙癢癢,不過她現在實在是太累了,甚至都沒精力去想找吳晨昊算賬的事情。
趙姜阮側身過來看了下奄奄一息的蘇易言,想起他剛才難受地喘氣都困難,她不無沮喪地問道,“蘇總,你現在有沒有覺得舒服點了?”
蘇易言正在閉目養神,聽到後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嗯。”他應歸應,左手還是無意識的放在胸前的襯衫外面抓撓起來。
趙姜阮見他右手挂着點滴,左手則是一直在抓撓,其實醫生是叮囑他不要去抓撓的,而他抓撓地還挺用力,她小聲問道,“我幫你撓下?”
“嗯。”蘇易言已經難受地七葷八素了,虛弱地應了一聲,左手自然垂放到側邊休息起來,趙姜阮微微俯身過去,輕輕的在他胸口處抓撓起來。
她的力道放得很輕,不過也足以緩解他身上的麻癢感。
趙姜阮沒撓幾分鐘,就察覺到蘇易言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看樣子像是睡過去了。趙姜阮正準備收手時,突然發現蘇易言胸口處的襯衫上有血跡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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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不會把裏面的疹泡都撓破了吧?看下嚴不嚴重再決定要不要去給他買藥膏抹吧。
趙姜阮想到這裏,小心翼翼地俯身過去,打算把離血跡最近的紐扣解開看下。她湊的這麽近,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到成年男性的胸膛。
他這樣随意仰躺在靠椅上,本就合身的襯衫面料被勒得緊繃起來,隔着光滑的襯衫面料,她甚至都可以清楚的察覺到面料下面蘇易言緊實的胸肌腹肌曲線。
看不出身材還藏得挺深。
趙姜阮在心裏默念了一句,之後摒棄雜念動手去解蘇易言的紐扣,結果她這剛解開一顆,立馬就看到面料下流暢起伏的胸肌。
她這樣一個思想端正的純潔少年,居然看得心跳如擂起來。
食色性也,男色也是色,人之常情。
趙姜阮在心裏替自己開導,不過為了不讓自己繼續心神蕩漾下去,她倒是見好就收地沒再解蘇易言的襯衫紐扣,只是扒拉着紐扣間距的空隙朝裏面打量,不過因為只解了一顆紐扣,打開的面料空間有限,看得不是很清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莫名覺得腦袋上方陰風陣陣,蘇易言前一秒還毫無動靜的胸膛突然隐有起伏起來,就連那胸肌都像是突然偾張起了蓬勃的張力。趙姜阮才窺見一點風光心口處就砰砰狂跳的厲害,呼吸都不自覺的急促了不少,她立馬收手擡頭回去,下一秒她就毫無預兆的躍入了蘇易言淩厲的眸光裏。
蘇易言黑沉的眸中愠怒待發,猶如被觸逆鱗的火龍,分明是到他的極限忍耐度了。
趙姜阮差點沒被吓得心髒都蹦出來,“蘇、蘇總,你什麽時候醒過來的?”
“你解我紐扣的時候!”蘇易言簡直是咬字出聲,他身體雖然還是虛弱,估計藥效有些起作用了,臉上的浮腫已經消退了一點,看着不像剛才滑稽,可是他這涼飕飕的語氣,還是讓趙姜阮吓得冷汗直冒。
“我、我就是看到你襯衫上有血跡,想檢查下你胸膛上有沒有撓破皮了……”趙姜阮哆嗦着應道。
“不勞你挂念我的‘胸膛’。”蘇易言面無表情的應道。他的确是在趙姜阮剛解他紐扣的時候就驚醒過來了,正好見着趙姜阮偷偷摸摸的俯身下來,他是真的好奇趙姜阮還有什麽花招,一直強忍到現在才發作。
蘇易言甚至開始懷疑趙姜阮是不是競争公司派過來安插在易正的卧底,專門為折磨他而來的。
“哦我知道了。”趙姜阮早已察覺到蘇易言身上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疏離感,一腔好意都被當成了驢肝肺,她應時已經抽身坐回到她自己的那張躺椅上。
趙姜阮用餘光看了看蘇易言要挂的兩大瓶點滴,起碼要等個把小時,反正某人自己醒過來了不需要她再跑來跑去,她閉着眼睛靠在隔壁的躺椅上,沒一會就睡着了。
蘇易言這陣子連日加班睡眠嚴重不足,剛才昏昏沉沉中才會鬼使神差的同意趙姜阮幫他撓癢。
他邊挂點滴邊閉目養神,等到換第二瓶點滴後,蘇易言就覺得身體輕快了一些。
看在她騎車送自己來醫院的份上,不和她一般見識了。蘇易言別扭的想道,順便微調了下姿勢以便躺靠的舒适一點,他剛挪動了下,見着趙姜阮也調整了下睡姿,之後雙手無意識的環在胸前。
也是。
這邊的氣候就是這樣,晝夜溫差大,饒是大白天熱得如火如荼,淩晨過後總是有寒意襲來。眼下他是穿着長袖襯衫倒是沒多大察覺,而她只穿了件短袖T恤,想必是覺得冷了。
她先前跑得太急,滿頭大汗的臉上還有明顯灰塵和汗水滑過的痕跡,前面的劉海被汗水濡濕後還沒完全風幹,淩亂的歪倒着,倒是有幾分稚氣的生機。
櫻唇的下方則是有個小牙印,是她先前驚懼過度無意識咬過的痕跡,那點牙印的周遭格外的殷紅,被她臉上雪白的膚色襯着,他不知怎的突然想到小時候看到別人家裏喜事用的白面饅頭,上面點綴着的一抹朱砂紅,像是要故意誘導着旁人去猜想那點少之又少的朱砂紅到底是甜的還是無味的。
趙姜阮這會是側向他這邊的睡姿,圓領的T恤口自然堆皺着随意往下墜去,其實她今天穿的T恤領口挺高的,這樣側身過來,也只能看到她脖頸下來精致的鎖骨而已,像極了蝴蝶背上的翅膀,随時都要展翅高飛出去似的。
她胳膊上暴露處的肌膚帶着點健康的麥色,估計是她在酷暑天經常奔走在烈日下暴曬的緣故,然而這鎖骨往下沒被太陽照到的區域,卻是反差的白膩,雖然鎖骨以下只露出那麽一小片的肌膚,卻像是某種不可言說的信引子,虛籠籠藏于面料下的那片白膩和她胳膊上外曬而成的健康膚色交相輝映着,恍如晴天落白雨,一路俱是噼裏啪啦的亂響聲,像是要驚動了四方八土似的。
煙塵落地,那點隐隐可見的雪白還是銀光飛濺的晃眼,惹得他無意識的滑動了下喉結。
趙姜阮這會早已睡沉過去,兩條腿随意并攏在一起,她在酷暑天為了方便兼職鮮少穿短褲,腿上沒被曬到的地方同樣白的反光。
他才帶到一眼,腦海裏避不可避的浮現出白天在彭勝康手機裏看到的場景,趙姜阮身着性感的拉丁舞裙,青蔥洋溢的身材一覽無餘。
蘇易言剛冒出這個念頭,立馬收回了視線,心頭隐有煩躁起來。
見着趙姜阮依舊沉睡着,他這才大動幹戈的起身伸手過去把不遠處的報刊挪了兩份過來,蓋在趙姜阮的大腿和胸口上。
“護士。”蘇易言做好這一切後又喊了坐在最裏面的護士過來。
“怎麽了?”值夜班睡意惺忪的胖護士過來問道。
“我有點冷,麻煩把窗門關上,把溫度調高幾度。”蘇易言開口說道。
那護士不可思議的發了會呆,顯然對蘇易言的要求難以置信。
畢竟這酷暑天,沒有打冷氣就算不錯了,居然還有人要求打熱風。
“麻煩了,謝謝。”蘇易言這人平時鮮少會有向她人央求的習慣,眼下開口時臉色都有點僵硬。
那護士看了看蘇易言的顏值,最終還是花癡戰勝了理智,還真的去把窗戶關上,之後糾結的拿遙控板過來把空調打高了幾度。
“這麽怕冷,下次要是夜間過來急診看病的話,記得帶條毯子過來,不是每個值班的護士都這麽好說話的。”那護士顯然以為是蘇易言自己病中虛弱覺着冷,舉手之勞開了下熱空調還義正言辭的叮囑起來。
蘇易言被那護士唠叨的神色不太自然,別扭的應了一聲,“記住了,謝謝。
“這人怎麽看份報紙都能看睡着。”那護士回去前突然留意到趙姜阮身上蓋着的好幾張報紙,說時舉手之勞就把那幾張報紙收回去夾回到不遠處的報刊夾上面。
蘇易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等到那護士走遠了點,他再次吃力的起身把那幾張報紙挪回來,重新蓋回到趙姜阮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些親們不理解配角吳的行為,統一解釋下:吳第一次雖然心血來潮惡作劇,但是他目的并不是惡劣到希望男主出現過敏反應,只是沒預料到男主感冒嗅覺失靈會吃下去。他第二次惡作劇的動機,下章有交代。
他和男主相識多年,能夠目測到男主身上過敏反應的結果,肯定是不會傷及性命安全這樣嚴重的後果,才會去開在他認為無傷大雅的玩笑。
吳的人設本來就是乖張的性格,所以會做出格的事情,至于男主為什麽還能和他相交多年,雖然兩人性格大相徑庭,但是學生時期的同窗情誼和創業合夥人的身份會讓男主依舊能夠忍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