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節課老姚開始念其他人的成績
,悶悶地一頭紮進他懷裏。付修摟住她,輕輕拍了拍司小喃的背。
“我媽要走了,我不能經常見到她了。”司小喃說着,把付修抱緊了點,“我不能留她,但我還是舍不得。”
“我知道,”付修揉揉她頭發,想了想說,“不然跟你爸爸商量,再留一年,我們還是可以每周回來看她?”
“不行的,你不知道我媽那個人。”司小喃搖搖頭,放開他坐在床沿,低着頭開始念叨,“我小時候,放學晚回來一分鐘她就會念叨。平常跟朋友出去,她也要三五個電話催。我跟她說我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可她就是不放心…”
付修安靜的聽着,沒有打斷她。
“你看她平常還能跟我吵嘴,還撐起了這個家,其實她是個很脆弱的人,一脆弱就會想起我爸。”司小喃吸吸鼻子,繼續說,“她以前,我初中的時候,不是去S市嗎?那個時候她本來就能跟我爸走的。他們商量把我寄養在S市的學校,定期回來看看,但是她舍不得,帶我轉了一圈又偷偷把我抱回來了…”
付修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麽能見到司小喃了。畢竟跟其他旅游城市相比,S市能游玩的景點非常少,都是建築房子,沒什麽新意,并不适合全家一起旅游。
“那個時候她去醫院,根本不是因為水土不服,是想到要送走我,壓出來的心病。後來她沒提過要走的事了,我媽要把我養在她身邊,看着我長大。”司小喃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些事情,如果當年她真的被父母偷偷留在S市,很可能她會一直怪罪自己的父母,“我已經拖累過她這麽久了…”
“怎麽能叫拖累,”付修不贊同地坐到她旁邊,輕聲說,“她肯定愛你。”
“我知道她愛我,我也愛她。”司小喃靠過去,把臉埋在付修懷裏蹭了蹭,揪住他衣服輕聲說,“所以,我想讓她到愛的人身邊去,哪怕這麽做我會孤獨,可是我想讓我媽媽能夠幸福。”
“嗯。”付修抱住她,“以後,我替她照顧你。”
第七十五顆糖
兩個人摟着抱了一會, 終于被外面的煙火炮竹聲驚到。司小喃趕忙看了眼牆上的挂鐘,顯示23:53分, 再有七分鐘就是大年初一。
忙着難過母親要離開的事情, 差點忘記男朋友生日。司小喃立刻清醒過來,松開付修溜到床邊,在枕頭下面摸了摸。
付修坐在床沿, 看她跑來跑去,大概猜到是在拿禮物。過年這幾天兩個人形影不離, 司小喃大概沒有功夫精挑細選做什麽。付修心裏清楚,也并沒有對禮物産生太多的期待。
司小喃把拿出來的東西藏到背後, 看了眼時間,決定再跟付修聊個五分鐘的。
Advertisement
“仔細想想, 時間過得挺快的。去年我給你過生日, 感覺就是不久前的事情…”司小喃挨着他坐下,手在後面胡亂的鼓搗着,腦袋靠過去貼在他肩膀上, “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在一起。”
“在一起了。”付修糾正,“你二十九送我的禮物,給我告白的。除夕正好算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
“那以後,你生日還能趕上我們周年紀念日了?”司小喃笑笑,感覺撈了個大便宜, “我記日子一直不太準, 現在就可以少記好幾個了。”
“你之前也沒有過紀念日的意思啊…”付修無奈地說,“而且, 你告白的紀念日,我自己記住就夠了。”
“那以後,你可能得多幾一天的。”司小喃總算搞定了包裝,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摸在手裏涼涼的。
時間到了58分,距離新年只剩幾十秒,她決定不等了。
臘月二十九是告白紀念日,初一是付修是生日,夾在中間也正好。
“嗯?”付修正想問多記什麽,忽然感覺手被抓了過去,冰涼的觸感從指腹滑到指中。
除夕夜的23:59分,外面的煙花映亮了天空,所有人都守着黑夜等待新年的降臨,千家萬古張燈結彩一片喜氣。
而司小喃在最後一分鐘裏把戒指套在付修手上,認真地跟他說,“付修,我們結婚吧。”
煙花爆竹聲照亮了黑夜,新年就這麽猝不及防的降臨了。付修驚訝地睜大眼睛,慢慢縮回手,低頭望着手裏的戒指。
普通的款式,沒有多餘的點綴,帶在無名指上。
他愣了會,慢慢捂住臉,靠過去貼在司小喃身上,過了會才說,“你真是…每年都會給我驚喜。”
“開心嗎?”司小喃笑着問。其實她本來打算無論如何,求婚這個事也要等付修主動。可兩個人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誰主動其實區別都不大。
而且,男朋友太好了,如果她不抓緊點早日定下來,以後被人拐跑了怎麽辦?
“你讓我怎麽說,”付修親吻了一下手上的戒指,回答,“當然開心,什麽時候買的?”
“我已經看好很久了,那天給你說我陪媽媽買年貨,其實就是…”司小喃拉過付修的手,滿意的左右看看,怎麽看怎麽覺得滿意,“我不知道你手的尺寸,按大概記憶買的,沒想到這麽合适。”
“嗯。”付修心情有些複雜,太多的情緒不知道怎麽表達。他注視着司小喃,眼底終于是純粹的溫柔。
漂泊了這麽久,他似乎終于有了一個家。
“說起來,我真是很虧啊,什麽都要我來主動。”司小喃戳了戳付修的臉,賴過去說,“你看你,這麽慫。”
“我…”付修握住她手腕,無奈地解釋,“本來想等到年齡夠了再說。”
“啧啧啧,還有兩年啊,怎麽不憋死你!”司小喃捏着他的臉,毫不客氣的說,“你去年就說想給我送戒指了,結果一年我都沒等到,生氣。到最後還是要我自己來,等年齡夠了再說,你怎麽不等年齡夠了再睡我?”
付修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本來是這麽打算的。”
司小喃:……
自己男朋友,怎麽會這麽古板。
守歲的晚上總比平常睡得晚些。司爸爸回來後,家裏沒有多餘的空房,司小喃就直接把付修帶回自己房間。父母都注意到了,笑盈盈的沒說什麽。
付修家裏那張床兩個人睡了很多次,司小喃卧室的小床卻是第一次迎來兩個主人。床比較小,他們必須緊緊貼着才不會懸在空中。兩個人睡得不是很自在,付修倒是很開心。
“有你的味道。”他說。
“什麽味?腳氣頭油還是沒吃完的零食渣?”司小喃沒形象的自黑一把,湊過去穩了穩說,“我倒覺得房間裏都是你身上的檸檬味,你把這裏都熏香了。”
“是嗎。”付修聞了下,還真的嗅到一股檸檬味。
“說起來,你為什麽那麽喜歡檸檬啊?”司小喃把腦袋埋在他脖頸間嗅聞,發絲貼在付修的皮膚上,鬧得他有些癢。
“其實…”付修猜想她是忘記了,默默的提醒,“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喝得飲料是檸檬味。”
“就這個理由?”司小喃難以置信的扁扁嘴,吐槽說,“我還以為是因為你酸呢…”
“嗯?”
“我什麽都沒說!”
過完年沒幾天,孟娴就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跟着司爸爸準備離開了。
臨走時她還是不放心司小喃,拉着她仔細叮囑了很多。司小喃平常總嫌她唠叨,這次卻聽得格外認真。
送走了父母,平常母女兩個人相依的房間真真正正只剩下她自己了。司小喃扯住付修的衣服,“你搬過來吧,我們可以住在我的房間。”
付修自然是答應了,接下來的寒假兩個人就在司小喃的家裏住着,生活學習談戀愛。
付修以前過來,多少是以客人的身份,在她家活動範圍只有客廳和司小喃的房間,這次來,司小喃帶他走遍家裏每個房間,發現了很多以前沒能注意到的事情。
“我以為你長得像你媽媽…”付修看到司小喃父母的結婚照,對比現在的女朋友,“原來你眉眼像你爸,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女孩子都跟爸爸像一點,我小時候跟我爸真的一模一樣。”司小喃翻出一張舊照片,遞給付修,“你看。”
付修看過司小喃的照片,打眼看過去還以為是她。仔細看照片的拍攝日期,才知道不是。
“我說一模一樣了吧,連做親子鑒定都不用。”司小喃指着照片吐槽,“可惜長得這麽像,我爸還是不疼我。他一直疼我媽,怪生我的時候我媽太痛苦。”
“你說過好多次了。”付修把照片往後翻了兩頁,“岳母年輕的時候真漂亮。”
司小喃嘟囔,“對啊,現在也漂亮,跟着我爸太虧了。”
“有什麽虧的?”
“這麽漂亮的老婆也忍心抛下,他腦袋肯定不太好。”司小喃扁扁嘴,提醒付修,“你要是以後扔下我一走十幾年,還要我給你帶孩子,我就去出家!”
“出家……”付修沒想到她會選擇這麽清奇的方式,悶聲提醒,“那你記得要找個附近有和尚廟的地方。”
“哈哈哈才不呢!”
看完照片,兩個人又回到司小喃的房間。付修拿起她櫃子底下一本作文,翻開看了兩眼。
“啊!你不要看!”司小喃連忙捂住,“這是我年輕的時候寫的,特別羞恥!”
“我不笑你。”其實付修剛開看到第一句已經想笑了。他從下面抽出作文本,繼續拜讀小文豪的大作。
命題作文:××,很美。司小喃寫的是路口的大黃狗,很美。
我家路口有只大黃狗,每天都搶我包子。
後來我就從家裏拿了兩個包子,分一個給它吃,它吃的很美。
“咳…”付修偏過頭,咳嗽了一聲。
司小喃跳起來,“你說好不笑的!”
“你小時候挺善良的。”付修憋着笑說,“我以為你會打它一頓。”
“打不過啊!”司小喃負氣的說,“我那個時候還小,每天走到電線杆後面都要跟大人玩捉迷藏…小時候真的挺無聊的。”
“不無聊,很可愛。”付修聽着她的形容,就想見見小時候的司小喃。
“我小時候真的很淘氣,你看到可能回想打我的。”司小喃思索自己的豐功偉績,覺得那樣的自己一點都不可愛,“反正就是你見過的熊孩子裏面,最熊的那種。”
即使她這麽說了,付修還是相見。可惜他見不到司小喃的幼年。
嘛,希望以後能生個小女孩。
轉過年進入高三下學期,司小喃寒假學得并不緊,甚至算得上懈怠,可第一次模考成績顯著提高了,省排名比去年高考時進步了一萬多。比起一模,她還要參加一項更重要的考試,體育生統考。
統考那幾天剛開春,學校外的楊柳抽了芽,在風中搖擺飄散。司小喃做完最後一次模拟測試,從操場走出了,一眼在熟悉的樹下看到付修。
他穿着兩人最早買的糖果□□侶外套,手松松插在兜裏,倚着樹幹遠遠看着司小喃。旁邊依舊有幾個姑娘,圍在他旁邊問東問西,付修依舊是那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這個場景太過熟悉,恍惚還是去年,時間兜兜轉轉繞了一個圈,又回到最初的地方。
司小喃跑過去,笑着問,“這位好看的大帥哥,等人嗎?”
“是啊,”付修接過她的書包,回答——
“等我老婆。
她長得跟你一樣。”
第七十六顆糖
“來得及嗎?還有多長時間?”付修焦急的問。
司小喃翻出手機看了眼, 安慰他,“二十分鐘, 來得及。”
“現在肯定已經點名了…”付修抿唇死盯着前方, 在發現遠處車流陷入擁堵後,他臉色更是差的厲害。
昨天晚上,為了給司小喃體考加油, 付修帶她到外面住了一晚上,沒有跟随老師和其他考生一起住在體育場周圍的賓館。早上, 他們按照平常的生物鐘醒來,理論上應該能提前一個小時左右趕到測試場地。可他們的期望, 在遇到一個出租車後全部變成了奢望。
事情是這樣的。
司小喃問,“師傅, 體育館去嗎?”
“體育館啊?”司機想了一會, 連連點頭,“去去去!”
于是,司小喃什麽都沒有多問, 打電話喊付修下樓。昨晚付修有些緊張——他遇到跟司小喃相關的事情,總是會緊張過度。所以在司小喃睡着後,清醒的在賓館外寫了一晚上筆記,導致有些精神萎靡。
車在路上行駛的途中,付修看方向大致沒錯, 就閉眼眯了一會。司小喃倒是清醒, 但是她并不認識路,只顧着跟付修說話。
“兩位, 到了哎!”司機師傅把車停在體育館門口,吆喝了一句。
“啊,到了嗎?”司小喃探出頭一看,一個熟悉的人都沒看到,體育館的樣子也不是昨天她看的場地。
付修睜開眼皺着眉往外瞅了瞅,瞬間變了臉色,“師傅,是市體育場,不是省體育館!”
X市是本省省會城市,市內有各種各樣省級和市級的标志性建築,比如省體育館和市體育館。這兩個地方雖然都跟體育有關系,但是省體育館更多是接辦大型活動,比如某明星演唱會,某某發布會之類的。跟競技有關的內容,比如大型比賽都在專業性相當強的市體育場。
“剛剛那個小同學說去體育館,我還在想今天沒演唱會呢。”司機師傅也慌了,問,“那怎麽辦?我給你們開回去。”
他們沒有其他選擇,也只能這樣。可是回去的途中又遇到了麻煩,正趕上早高峰期,路上堵得跟便秘似得。
付修臉色從剛才開始就沒好過,一路上冷得能結冰。司小喃倒還算平靜,先跟教練打電話聯系過,讓他幫忙調整體育館內的情況,還順便安慰師傅和男朋友。
“小同學啊,不好意思。我剛才應該多問兩句…”師傅知道司小喃是趕去體考,心裏覺得非常愧疚,“你普通話說得挺好,我沒想到你不是本地人。咱們這邊體育館都是說省館,體育場才是比賽那個。”
“沒事,我自己不了解。”司小喃強撐着安慰兩句,低頭跟教練發短信。
“能快點嗎?”付修算了算時間,又問,“抄小路行嗎?”
“不行,這邊小路只能人跟自行車過,出租開不過去。”司機堵在路當中,給他們指了個方向,“你看,太窄了。”
司小喃順着看了眼,立刻做出決定,拉開車門往下跑,“我先跑過去,你慢慢來!”
“喂!”付修喊了她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車流中。付修想跟過去,可這邊還沒給錢他又不好逃單。
“你別下去了,這條路段不能停車的。”司機連忙給他說,“拐個彎就到了。”
路上實在太堵,這拐彎又過了二十多分鐘。付修困得厲害,情緒焦躁到極點。他給司小喃發了短信,沒收到回複,也不知道那邊到底是個怎麽情況。已經開始比賽了,他又不敢貿然打電話,害怕自己的狀态影響到司小喃。
等到付修急匆匆趕過去的時候,正撞上司小喃的教練。那位姓高的老師蹲在垃圾桶旁邊抽煙,搖着頭一臉難過,“太可惜了,就差一點…”
付修的心猛地一揪,連忙拉着他的手腕問,“什麽就差一點?”
“唉,可不就差一點嗎?”教練認識付修,覺得親切,自然而然的跟他抱怨,“就差一點趕上,現在又得重來一年了。”
付修瞪大眼睛,一瞬間的絕望将他整個人拖進漆黑中。他失控的情緒徹底瘋狂,扣緊教練的手腕眼裏爬上細細的紅血絲,“她沒趕上?”
“是、是啊,差了0.1米。”教練茫然地瞪大眼睛,沒明白自己的學生落選,這個人怎麽比自己還着急。
“什麽…0.1米?”付修聽得迷糊了。
“就是我跳高跳遠專項的那個小夥子啊,差0.1就過線了,挺可惜。不知道……哦對了,你是司小喃的男朋友是吧?”提起司小喃,高教練又破開愁容,一臉掩飾不住的自豪,“我剛剛還擔心司小喃遲到,要申請幫她保留項目呢,結果人就來了。狀态特別好,連熱身都不用。看樣子,能破體考這邊的記錄。”
付修:……
那你剛才在跟我說什麽?
付修安心下來,在入口處站了一會沒進去。他現在太緊張了,很可能會影響司小喃的狀态。相比之下,女朋友從昨天開始就雲淡風輕,特別有大将風度。
如果她去當專業運動員的話…付修雖然這麽想,但他知道司小喃不會選這條路。若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她很可能都不會發掘自己的體育潛能。
付修緩過來,慢慢走到體育館內。司小喃剛好測試完一項,朝他揮揮手。
付修朝她笑笑,遠遠站在旁邊圍觀。旁邊的人看到他,驚訝的說,“付修?”
“嗯。”付修應了聲,才發現這是X大招生辦的人。
“你怎麽來這裏轉悠啊?”招生老師問了句,才想起付修的女朋友好像要參加體考,來招生辦打聽過好幾次了,“你對象上了嗎?”
“上了。”付修言簡意赅的回答。
“怎麽樣?”
“還行吧。”反正我也沒看到。
“今年這一屆體育生,勢頭挺猛的。我就随便來看看,沒想到發現了好幾個苗子,尤其是那個…”招生老師指了指司小喃,眼裏的欣賞完全不加掩飾,“太穩了,心态好發揮還特別棒,個人條件非常優秀。也不知道她想去哪裏,這種即使文化成績差點,好學校為了培養特長,肯定會考慮破格錄取的。”
付修默默聽完,才問,“咱們學校呢?”
“咱們學校體育專業不算拔尖,分數線還虛高,過去也沒培養出啥體育人才,也不知道人家願意不。”招生老師摸着下巴嘴想了想,才說,“具體我也決定不了,得看上級的意見。她要是有個國家級運動員…”
“她有。”付修回答。
“那肯定會給提分,也不知道能加多少…”遠遠看到司小喃進行下一項測試,招生辦老師激動地連聲大喊,“好啊!加油沖啊!漂亮!太穩了這心态,別參加體考直接去國家隊,妥妥能為國争光啊!參加考試可惜了,可惜了,不知道文化課成績怎麽樣,去個好學校或許能得到發展。”
“文化課四百多,她想當老師。”付修把話接過來,背後暗搓搓的揭女朋友老底,“她私下暴力又粘人,封閉式訓練受不了,別指望為國争光了。”
招生辦老師扭過頭,這才注意到,“你怎麽知道的?她……”
“我女朋友,打算考X大。”付修微微欠身,言語恭敬,“拜托了。”
接下來幾項都很順利,司小喃是從小野大的孩子,身體素質格外優秀,在各項體育項目發揮都極其穩定。如果測試項目中有爬山、下田、捉螞蚱之類的,她發揮會更加優秀。
進行完第一天的測試,在其他學生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司小喃豪邁的灌下一瓶水,歡快的跑到付修跟前,“喂喂,我體考就剩兩項,應該沒問題了!”
“嗯。”好歹陪着她訓練了一年,付修早就把标準記在心裏。司小喃今天各項都比标準線高,明天兩項只要平穩發揮,剩下就是文化課方面的事了。
今天他跟招生辦的老師溝通過,只要司小喃能保持現在的成績,有體育專項加分,被錄取的可能性很大。付修想了想,決定暫時不把這件事告訴她。
“所以啊,你別緊張了。”司小喃走過來,抱住他胳膊搖了搖,“你今天早上臉色太吓人了,跟我要生孩子一樣。”
“什麽破比喻?”付修總是讓她的比喻能力弄到無奈。他帶司小喃走出體育場,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司小喃搖頭晃腦,很是自得,“你表情就是像是妻子臨盆,在送往醫院的路上遇到堵車,孩子還露出半個頭的新手爸爸。喂…咱們別打車了,走回去吧。”
“也行。”付修對她千依百順,“你如果懷孕,我肯定提前兩天把你送到醫院。”
“我看是提前兩個月吧。”司小喃竊笑,“說起來,我們最近提起生孩子的話題越來越多了啊,婚也求過了,這個話題是不是該提上章程了?”
付修深思,似乎這個話題最近出現的很頻繁。但是——“等你夠年齡了再說吧?”
“難道不夠年齡的不是你嗎?”司小喃瞪大眼睛,理直氣壯的說,“我再有半年就可以嫁人了,你還有兩年才能扯證啊!”
付修:……
所以說,這麽一個只想給自己生猴子的姑娘,怎麽指望她為國争光?
第七十七顆糖
體考結束, 司小喃徹底結束訓練,全身心投入複習中。
時間又進入一度輪回, 三月結束, 四月又到了他們的誓師大會。司小喃提前幾天接到姚舜通知,讓她準備作為學生代表講話。
“你真放心我啊,”司小喃覺得這事情真是不可思議, 姚舜要該要有多大的魄力,才敢找個前不良學生作為代表啊?她真誠勸導, “我覺得,做人還是給自己留點退路比較好。你找我講話, 萬一他們學我,每天打架怎麽辦?”
“這事情學校也有考量, 找你肯定是有原因的。”姚舜咂了口茶, 一派老懷欣慰,“你以前各方面都不太優秀…”
司小喃堆着笑,“你直接說我差就行了。”
姚舜噎了下, 顧左右而言他,“現在不都講什麽勵志,什麽雞湯,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你上去多麽具有煽動性,校長說能刺激大家…逆襲。”
“校長去年還沒被付修刺激夠嗎?”司小喃想起舊事, 忍不住笑, “我可不會當好學生演講,他就不怕我亂說什麽嗎?”
“總之咱們年級一致決定你來, 去年付修開誓師大會的時候,也沒鬧啊。”姚舜轉念一想,“不對,他到場了嗎?”
“到場了啊。”司小喃追憶往事,慢吞吞的說,“我們倆坐一起,還被校長瞪了好幾眼呢。”
後來經過姚舜的軟磨硬泡,司小喃算是把這件事應了下來。她沒跟姚舜謙虛,演講這事情司小喃是真不會,尤其是作為好學生演講。
“我寫了個稿子,你幫我看看呗。”周六,到了平常睡覺的時間,司小喃還在跟付修膩歪。
“嗯。”付修受不了她的撒嬌,自然答應下來。可他想了想,還是說,“但是我也不會演講,可能給不出什麽意見。”
“總比我好,你看過我作文的。”司小喃說的是她小學的作文,付修看過還嘲笑過她。“所以啊,我對我的稿子已經絕望了,感覺一點積極意義都沒有。”
所以,她到底寫了什麽東西啊?付修說,“我先幫你看看吧。”
“嗯…我忽然有點後悔。”司小喃從床頭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翻身下床從書包側袋搜出一張疊的四四方方的紙,藏在背後猶豫地說,“你看完不準笑我。”
“比你小學還好笑?”
“差不多一樣吧…”反正我沒有什麽文采,這輩子只能當體育老師了。
聽說現在體育老師都得教語數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要她來教語文…司小喃想,只能為自己未來的學生祈福了。
“先拿來吧,”付修毫無可信度的保證,“我盡量不笑。”
付修這個盡量,在看到司小喃演講稿的半分鐘內破功了。他側過臉,把臉埋在司小喃肩頭,笑得微微顫抖。
“喂喂,你能不能保持你高冷校草的形象!”司小喃翻了一眼,不滿地抽回紙,“有那麽好笑嗎?”
“不是,我比較想…你怎麽把它念出來?”高冷的校霸努力繃住笑,“你念兩句試試?”
“念就念!”司小喃展開紙,清清嗓子,字正腔圓地讀,“大家好,今天也不知道是啥天氣,總之我要給你們講話了。我以前沒做過什麽演講,肯定也不會演講,就跟大家随便唠唠嗑。咱們好像都要高考,大家吃好喝好放輕松,每天啃倆肉包子。不過路口有只狗吧,賊兇,總想搶人包子…付修你笑夠了沒有?”
“嗯,嗯…”付修坐正了些,解釋,“我就是感慨,這麽多年你還是一樣可愛。”
“你是覺得我文學造詣一點都沒進步吧?”
“我可沒說。”付修正經不過三分鐘,再次破功,“不行,你怎麽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念出這麽滑稽的稿子?校長肯定會氣死的,你是來演講的還是來唠嗑的…”
當晚,一中的學神付修還是兢兢業業幫司小喃改了演講稿,把那份唠嗑似得演講稿改得稍微正經了些。
到誓師大會當天,孫萌萌臨去操場前,揪住司小喃衣角問,“阿喃,你沒問題吧?”
“沒有。”司小喃輕裝上陣,毫無負擔。
但校長和教導主任在她開口的那一刻,就感覺到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心裏都在後悔,為什麽有了去年的教訓,還不長記性呢…
“大家好,很高興今天在這裏講話。這稿子是我男朋友幫我寫的,特別的套路,開頭金秋十月秋高氣爽我就不念了…我們抄得時候沒注意,找了天知道什麽地方的演講稿。”司小喃清清嗓子,全程即興發揮,舉手投足間揮斥方遒,整個學校都是她的天下。
底下的同學聽了老師校長講完一長串,都昏昏欲睡的。聽到司小喃說兩句,立刻全都清醒了,激動地等她繼續往下說。
“喃姐威武!”
“喃姐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別一統江湖了,我現在就想一統高考。”司小喃接過話,“大家一起啊!”
“誓死效忠喃姐!”
“這怎麽還有互動呢?”校長氣得臉色發白,顫抖的說,“還有底下一個個的,像什麽樣子?”
“聽說,這叫打call。”教導主任說。
校長的臉黑成了鍋底。
“總之說太多廢話也沒用,大家好好學,好好考。”司小喃收起演講稿,簡明扼要的總結,“可能今天,咱們還不能以一中為榮。但是我們一代一代的考出高分,一中肯定能成為學生引以為榮的學校。”
“好!”
“幹他高考!”
“幹他市中!”
“弟兄們,加油啊!”
校長坐在位置上嘟囔,“胡鬧,像什麽話!”
“得了得了,”禿頭主任一臉嫌棄,“把你嘴邊的笑收起來,偷着樂吧。”
誓師大會學生代表發言雖然沒啥內容,但是出奇成功。接下來的時間,一中整體學習氛圍非常濃郁,接下來幾次模考成績都有了大幅度提升。有了上面的高三生帶着,底下的高一高二學習意識更加強烈。
這屆高一有付修帶動,生源本來就比往屆優異些,加上氛圍濃郁勤學刻苦,幾次考試下來,水平居然跟市中新生差不多了。校長接到最新的成績報告,激動的手都在發抖。
“要是這麽良性發展下去,咱們學校可以申市重點,招好學生。建校三十年,我們可算是要混出頭了!”
“想什麽呢,還得幾年熬呢。”禿頭主任背着手,看着一中校園裏活蹦亂跳的孩子,寥寥幾根頭發在風中搖曳,“不過啊,日子總算是有了盼頭。”
一中上下迎來希望的曙光,枯燥的複習也顯得沒那麽無聊。高考的最後兩個月踏馬而過,司小喃又經歷了一次畢業。這次她平靜了很多,沒有上次要分離的悵然,而是帶着即将迎來新生的期待。
“我這幾天正好在考試,可能得在你高考前才能趕回去。”付修看了眼自己的安排,無奈地想曠考。
輔導員看出他的意圖,連忙阻止,“挂科可以,曠考不行,影響你畢業和以後的評定啊!”
“……”付修磨着牙瞪他,心裏很想把這個坑了他很多次的輔導員按住狂揍。
“你還是在學校呆着吧,別影響我複習。”司小喃蜷在沙發上,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籠子裏松鼠頭頂的容貌,“對了,喃喃想你了。”
“我一點都不想他。”那只松鼠又到了漫長的發情期,而且獨獨認準付修,導致付修每次看到它都覺得手上黏糊糊的難受。
“再忍忍,不是說那邊有合适的小媳婦給它嗎?”司小喃笑咪咪的翻了身,又揉了揉小松鼠的腦袋,“再買一只,叫它修修吧。”
“你高興就好,”付修無話可說,畢竟是自己占用名字在先。他頓了頓,繼續說,“X大宿舍不能養寵物,我們明年搬出來住,等你考完就找房子。”
“好。”司小喃應。
“找房子,添置家具,裝飾,這些暑假都得,慢慢來,要住四年呢。”付修設想着以後的畫面,覺得前途一片光明,未來春暖花開。
“嗯,是啊。”司小喃收回手,說,“這些都是短暫的,還有更長遠的事情,工作結婚啊,未來的規劃,好神奇啊。”
“什麽神奇?”
“真的要跟你一起走下去了,挺神奇的。”司小喃感慨,“以前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真的沒想過能跟你到未來,到以後…感覺我們是不同的人。但是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