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節課老姚開始念其他人的成績
起,向着對方的生活靠近,又覺得一切都順利成章。”
“本來就應該這樣。”付修站在陽光下,看着有一個六月的風景,終于讓光芒照進心裏那片陰霾,“我遇到你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啧啧,不要一言不合就說情話。”司小喃早就看穿付修的本質,“你就是現在嘴甜,等暑假以後肯定又變成以前那樣,跟我貧嘴…”
付修說,“你想聽我誇你,我現在也可以說啊。我女朋友最甜,最漂亮…”
“停停停,才不想聽呢!”司小喃打斷他,結束這毫無意義的甜言蜜語,“其實我聽你誇過我那麽多次,早就膩了,以後換點新鮮的…”
“新鮮啊…”付修想了想,遠隔萬裏叫,“老婆?”
司小喃手機瞬間滑到沙發上。
第七十八顆糖
高考前的最後幾天, 所有學校都已經停止課程了,準備高考的同學會選擇不同的方式度過這段時間。
有些學生會選擇跟往常一樣, 按照以往的節奏學習生活, 比如付修。有的學生會選擇過得比往常還有輕松随意,比如司小喃。
她這幾天完全進入了提前暑假的狀态,每天逛逛街, 到處搜羅好吃的東西,回來跟喃喃玩一會, 想起來才會看看書做幾道題,大多時候還是懶洋洋的, 完全沒有平常百分之一的努力。
司小喃知道自己的情況,該掌握的基礎她都已經掌握了, 去年付修做過的題她也做的差不多, 筆記都記了背了,剩下的三四天不可能再學到太多東西。
而且她有個毛病,特別容易緊張, 緊張之後就會發揮失常,導致成績大幅度下降。所以她在幾天裏一直給自己營造輕松愉快地氣氛,把狀态調整到最惬意的模式。
本來以為一個人在家孤零零的,肯定容易東想西想。實際上幾天下來,司小喃很少覺得孤獨, 也沒太想起高考的事情。
中間孟娴還打電話過來, 意思是打算回來陪司小喃高考。
“省省吧,折騰一趟不容易, 你還是乖乖呆在那邊吧。我這又不是第一次高考,哪還需要人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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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娴還是堅持本意,“不是第一次,但挺重要啊。你爸最近剛接手一個項目,臨時脫不開身…”
“我爸脫不開身你就多陪陪他,夫妻倆十幾年總算盼到能在一起,你天天想着往其他地方跑做什麽?”司小喃非常不客氣的說,“你來了我可是不會接待你的,我還要跟我男朋友談戀愛呢!”
“我說你這孩子!”孟娴氣得想打人。
三號上午考完一科,付修是在三號下午來的,進門時司小喃正趴在房間正中央做瑜伽。她連體育的時候需要拉筋,身體相當柔軟,做一些高難度動作也不吃力。
小松鼠被她從籠子裏放了出來,停在司小喃的肩膀上亂蹦亂竄。看到付修進來,它明顯比另外一只看到伴侶的喃喃更加積極。
司小喃還原動作,慢慢爬起來,“它果然還是認人的,我喂了這麽一年都沒跟我親起來。”
“大概是異性相斥吧。”付修躲開它,從旁邊繞過去走到司小喃旁邊,把帶來的一箱子零食擺在茶幾上。
司小喃撲過去,拆開箱子,被花花綠綠的東西晃得眼睛都快花了。
“怎麽感覺你這次買的零食特別幼稚啊?”司小喃從裏面翻出一盒攪攪糖,是把麥芽糖加上食用色素,拿兩根棒子用力攪拌會變成白色的一種糖稀零食,只有小孩子有耐心玩。
非但如此,她還在箱子裏找到一毛錢一根的拉條零食,山寨版的小瓶可樂和雪碧,五顏六色的豆豆糖,看樣子都是些暴露年齡的小東西…
“哪裏幼稚了?”付修完全不覺得自己這堆零食幼稚,他拿起一個□□形狀的飲料,朝空氣噴了一下,“前兩天不是兒童節嗎?我沒在,現在幫你補上禮物。”
“兒童節啊…”已經望二奔三的司小喃想了下,感覺這麽有童心的節日跟她不怎麽搭。自己的生日在農歷的六月一日,直接算陽歷就是兒童節,付修去年就試圖在兒童節幫她過一次生日,最後是被司小喃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今年…
“我們去過兒童節吧,補一次。”司小喃提議,她摸摸自己變長了的劉海,“付修大師順便幫我做個洗剪吹,讓我引導今年流行。”
“什麽亂七八糟的…”付修吐槽了句,還是同意了補過兒童節的提議。
相處了這麽長時間,兩個人雖然不可能做到日日相守,但也算是經常見面,了解對方的想法。他看出來司小喃不想在這個當口提到學習,也就識相的避開這個話題,幹脆陪着她亂玩亂瘋。
小縣城沒有适合情侶一起去游蕩的游樂場之類的地方,連個兒童公園都沒有。兩個超齡兒童又不能去快餐店,跟一群身高不到他們腰的熊孩子擠滑滑梯。再三想了想,他們決定去郊外的山林裏,體驗一把返璞歸真當野人的感覺。
山頭不高,爬到山頂也不到一千米。司小喃本來體力就好,練了一年體育,爬上去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付修是男生,平常也有做健身,也沒消耗多少體力,兩個人在路邊佝偻着腰背的老奶奶注視下,一路昂首挺胸爬到山頂。
山頂有一片小山林,據說山林中還有各種動物,很多人慕名而來是為了吃野味,司小喃剛上去就遇到了一個大叔在抓野雞。
由于父親的工作原因,司小喃對野生動物有種特殊的感情,看大叔一副不為溫飽只圖好玩的樣子,準備過去攔了下。
付修注意到那個人手上有自制的□□,雖然不能殺人,但是打到肯定很疼,就跟在司小喃後面過去。
司小喃也注意到槍,知道不能硬碰硬,便選了委婉迂回的方式,“大叔,你哪來的啊?是不是本地的?”
大叔聽到聲音,回過頭,見是兩個背書包的小同學,長得還都挺好看,“我是本地的,你們是哪裏的?”
他掏出手機看了下日期,确定今天是工作日,這時間還沒放學,就以為付修和司小喃是兩個逃課私奔,到處亂玩的孩子,便放下抓野味這件事,語重心長的勸,“小小年紀,一定要好好讀書,別每天逃學在外面吓晃蕩。我當年就是沒好好學,高考考不好,現在到處看人眼色,唉…”
“我們沒逃學,放假了。”司小喃拉着付修站過去,幾個人在山頭找了個快平坦的大石頭坐下,她從書包裏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大叔,笑盈盈的回答,“再過兩天高考,學校放假了,我就到處轉轉,圖個喜慶,剛上來就看到你在捉雞…”
話轉到正題上,司小喃把父親的經歷跟他說了一次,又道,“我馬上要高考了,看到血不吉利。畢竟我爸那樣,我就比別人多信一點。”
“原來是這樣,你爸也挺不容易的。”大叔感慨地點點頭,看司小喃眼睛盯着自己的□□,連忙放下牆上瞄準用的弓,把東西收回袋子裏,“我不打了,不打了。本來就是從網上買了個槍,看着挺好玩,想來試試。你這麽說,這玩意造孽多了還影響子孫後代。我不弄了,為兒子積福。”
付修目睹了全過程,默默啃着薯片想,不知道什麽時候,司小喃處事已經這麽圓滑了。她明年到X大,肯定很受人喜歡,或許會被委任成最需要跟人打交道的學生會或者團支部之類裏的職位。
司小喃沒有讀心術,不知道付修的想法,繼續跟大叔說,“種善因得善果,咱們迷信點也沒啥不好,畢竟是為了造福後代的事。你今年把山頭打空了,以後這荒山,後面人爬着也沒意思。”
“是啊是啊…”大叔點點頭,覺得身為受教。他想到司小喃要高考,又問,“對了,你是哪個學校的啊?我兒子今年也高考,他是一中的,不知道能考啥樣。”
“我也是一中的,說不定跟你兒子還認識呢。”這也太巧了,司小喃心裏詫異,“別擔心,平穩發揮,興許能考上呢。”
“不行,我那兒子特別皮,從小就是學校的土匪。”大叔搖搖頭,一副想把兒子揪出來剝皮的架勢,“你既然是一中的,應該聽過他的名字。我兒子叫李歡,以前還混成啥…一中的老大了,讓我差點沒打死他。後來到高三,聽說他跟了個大姐頭,大姐頭成績還不錯,叫…”
“司小喃…”這也太巧合了,劇本裏都不敢這麽寫吧?
付修被薯片噎了一下,仔細看李大叔的臉,發現跟李歡是有那麽點像。其實臉像不像不重要,這父子倆性格簡直一模一樣,皮的讓人沒話說。
“對對!”李大叔搖頭晃腦,一臉不服氣,“不就是個姑娘家家的嗎,能有多厲害?而且再說了,厲害的姑娘長得肯定都不好,五大三粗的,膀子上都是肌肉…對了,小姑娘你叫啥?”
司小喃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司小喃。”
“問你叫啥,沒問…”李大叔腦回路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你、你就是那個大姐頭?”
“我不是大姐頭,我沒收過李歡那種小弟。”他是我兒子…這話司小喃萬萬不敢說。
“他沒說是你小弟,說是你兒子!”李大叔愉快地說出來。他看了看司小喃,覺得瞅着挺順眼,給他當兒媳婦就不錯,“我以前還想他為啥總提起你呢,現在好像曉得了。你要是跟李歡處對象啊…”
“她不跟李歡處對象。”付修冷冷地接話,身上酸溜溜的檸檬味漫過了整個山頭。
司小喃怕他再酸下去,整個城市都要讓檸檬淹沒了,連忙拉過他的胳膊解釋,“我跟李歡就是同學關系,這才是我對象。”
“哦,可惜了…”李大叔遺憾的搖搖頭,“我家孩子從小對女生沒意思,好不容易提起一個,還有對象了,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讨到老婆。”
司小喃保持着微笑,想——真是知子莫若父啊。
第七十九顆糖
既然難得遇到, 那就是緣分,司小喃幹脆把孫萌萌和李歡的事情給李大叔提點了幾句。
以後大家都讀大學或者選擇其他的道路, 要天天見面恐怕很難, 這大概是自己最後一次為軟妹同桌送助攻了。
“你是說,有個姑娘喜歡我家小子,他就給人家姑娘送了雙兩塊錢的襪子?”李大叔一聽, 火氣騰的冒了起來,氣鼓鼓的說, “不行,我這就回去打斷他的腿!”
“叔你冷靜!咱們有話得好好說。”司小喃連忙攔住他, 跟付修使了個眼色。
“嗯,襪子挺好的。”付修接過話, 安慰一句, “我女朋友還給我送袖套呢。”
“那你女朋友也挺缺心眼的。”李大叔評價。
“說誰呢?”付修火氣瞬間上來了。
“別氣別氣…”司小喃連忙給付修使眼色,生怕他一言不合跟人打起來,又把李大叔這邊的注意力轉移, “那大叔您當初追到大媽的時候,送過啥啊?”
“唉,我那個時候早了,不流行送禮物。”李大叔樂呵呵的說,“當初我也沒想着跟哪個女的好, 就他媽總瞪我, 我覺得她肯定是跟我生氣。後來我看周圍的人吧,他都結婚了, 就琢磨着處個對象。然後他媽問我咋樣?我瞅她兩眼覺得模樣身段也就那樣,就在一塊了。”
司小喃:……
所以你到底怎麽好意思說你兒子的?李大媽對你也是真愛,這樣都不考慮離婚。
還有你們倆肯定是親親的父子,親子鑒定都不用。
三個人在山頭上看似愉快的談了一會,李大叔看看時間,急匆匆告別兩位小同學,順着崎岖的山路又下去了。
付修從包裏扯出一塊布,把零食和帶來的午飯都擺上去,就着山風愉快的露營賞風景,度過他們的兒童節。
“其實應該帶帳篷來,這樣我們就不用下去了。”司小喃拿過付修吃了一半的薯片啃兩口,掄着胳膊比劃,“把整個山頭都包圓,多好啊。”
“這邊太小了,不适合紮帳篷。”付修把提前做好的飯菜拿出來,夏天熱,飯菜又在保溫盒裏,溫度正适合入口。将筷子塞到司小喃手裏,付修又說,“等你放暑假了,咱們買個帳篷,到X市最高的山去露營,運氣好還能看到星星。”
“好,等暑假把什麽都安排好,我們好好玩幾個月。”司小喃笑眯眯的說。
兩個人吃完東西,又把零食掃蕩的七七八八,吃的都有點撐。下山坡陡,司小喃挺着肚子像孕婦似得,付修跟在她身後緊緊扶着,生怕她踩空了滾下去。
到山腳下,晚霞已經布滿天空。司小喃望着東方的霞光,定定站了一會。
“真漂亮啊。”
“是啊。”付修說。
“一想到以後每天都能跟你一起跟你看日出看晚霞,我就很開心。”司小喃側頭看着他,細細數到,“我們可以共同迎接每個黎明,可以共享同樣的未來。我努力了這麽久,終于站在你身邊了。”
“嗯,辛苦你了。”付修彎下腰,在整片晚霞中擁抱了司小喃。
四號和五號兩天,其他考生都忙着參觀考場。司小喃去年已經參觀過了,可今年還是去了一趟,因為她好像從來沒有跟付修好好逛過市中的校園,只跟他們學校的學生好好打過幾架。
市中今年不太順,或者說從去年就不太順了。作為本市唯一的重點高中,去年市第一沒有在他們學校,導致生源質量大大縮水。哪想到這還只是個開始,今年剛開始市中還能繼續保持本市霸主的稱號,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學生和老師的積極性都高度萎靡,成績有了明顯的下滑趨勢,比往屆差的厲害。
如果只是這樣,倒還算好。可是一中不知道用了什麽妖法,聽說是哪個學生代表講的話特別勵志,導致一中後兩個月跟打雞血似得,拼了命的學習。
好學生可能拼命兩個月,效果不算很大,因為上升空間很小了。可在一中的那些人,個個眼前都是滿滿的上升空間啊。加上一中有幾個複讀的,開學就很努力,接連幾次擠進了市前十…市中校長站在光榮榜前,憂愁的嘆了口氣。
“一中的狀元跟我們學校的第一還差了三十分,應該不用擔心,重點是後面的,現在全省前五十有十幾個一中的,前一百有四十幾個一中的,這要是趕上來…”也不知道今年一中是怎麽了,忽然學生個個都那麽努力!他們學校不都應該抽煙喝酒燙頭嗎?校長嘀咕着,轉頭看到兩個學生迎面走來,立刻呵斥,“上課呢,怎麽還不回教室!”
司小喃正跟付修讨論市中的地板磚都比一中高級呢,忽然聽到呵斥,她擡起頭,滿臉無辜,“老師,我們是來參觀考場的。”
“哦…”校長這才想到,馬上要高考,這兩天學校對外開放,陸續有學生參觀考場。
那這兩個人肯定是一中的人,他滿肚子不爽,連帶語氣都嚴厲起來,“參觀考場你們走的那麽悠閑?還不快點看完回家複習?考試的知識點該背的還是要背,趁這個時間多做兩套題。即使考不上,明年也有個好基礎。你們倆明年要是複讀,可以來我們學校啊。別去一中了,一中那個氛圍…”
“挺好的,”付修打斷他,淡淡地接了句,“我去年考過的,不複讀。”
“去年考了?考的怎麽樣?中專還是職高?我怎麽瞅你挺眼熟,像…”校長覺得依稀在哪裏看過他的照片,又怎麽都想不起來。
“像去年的省狀元?”司小喃好心提醒,“他是付修。”
“……”校長臉色立刻黑了,原來這小子就是害市中走下坡路的付修。他又不可能說省狀元哪裏不好,畢竟那可是驚動了市長的人物,是全省的驕傲。他看向司小喃,“人家考過了,學習還好,這麽松散正常。你就不要看別人的樣子,該複習還是要複習的?這次考試準備好了嗎?模考怎麽樣啊?”
“準備好了,模考挺好的。”司小喃指了指他正在看那個榜,“你看,你們學校空出來的那個全市第六就是我。”
校長:……
一中這群小同學太過分了,簡直沒辦法愉快的聊天!
司小喃跟付修告別校長,大大咧咧的沿着校園的小道往操場走。市中的塑膠操場比一中高級多了,假草坪上的草都密集很多,還沒有整天寶貝似得鎖着。
“學校有錢就是硬氣啊,看教學樓都是三年前翻新的,啧啧啧…一中的樓用了三十年,也沒聽誰說翻新,桌椅上都是不知道哪輩子刻的字。”司小喃深深地陷入巨大的落差中,忍不住為自己的母校鳴不平,“市中到處都有空調啊,在這種環境下,誰不願意好好學習?”
“明年一中也有了。”付修說,“可惜你趕不上?”
“啥?一中買得起空調?”司小喃才不信。
“老姚說的,市上批的資金,換桌椅,完善校內設施。”其實本來這筆錢,是市上獎勵給省狀元的,但是付修沒有接。這話他沒提,又說,“老姚說,今年要是能多出幾個學生,市裏可能會批下來翻修主教學樓的錢,給老師漲漲工資。”
“他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一個月工資到手三千多,是該漲漲了。”司小喃倒不覺得享受不上一中的空調有多遺憾,看到就讀的學校慢慢變好,她居然有種蜜汁欣慰感,“我剛來的時候,一中特別亂,市中的人看我們都吐唾沫。”
“後來被你打怕了…”
“氣不過啊,憑什麽覺得我們低人一等?”司小喃扁扁嘴,她前後在一中呆了五年,是這一切的見證者,“後來市中不罵了,就陰陽怪氣拿着成績酸,我們今年一定要好好考,讓他們成績也沒辦法酸!”
付修笑,“像你在演講時說的?”
“你知道?”司小喃驚訝,她應該沒給付修說。
“有人拍下來傳給我看,比寫的稿子好多了。”付修複述出她的話,“可能今天學習不能夠讓你引以為榮,但是我們一代一代努力下去,終究有一天,一中能成為讓學生自豪的學校。”
當時司小喃其實也是即興發揮,因為她心裏确實是那麽想的,想讓自己的學校越來越好。付修念得語氣很平,沒有特別的波動,偏偏非常能調動人的情緒,讓她恨不得回到高一,努力讀書發憤圖強。
原來自己演講的時候,是這麽個效果啊?
“現在聽起來好羞恥啊,感覺像是中二少年…”司小喃終究沒有進市中看起來就很高檔的操場,她靠着付修說,“其實主要還是你,去年給整個學校激勵特別大。我們可能考的再好,即使有幾個人壓過市中,可能以後一中也出不了省狀元了。”
“有可能啊,”付修想了想,說,“我們生個孩子,讓他來一中讀書。”
司小喃想想有點道理,轉念又覺得不對,“孩子也要看基因的,萬一像我怎麽辦。”
“你也很聰明。”付修真誠的誇獎。
司小喃邊走邊跟他抱怨,“所以我說過多少次了,你誇我聰明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第八十顆糖
高考首日的天氣非常好, 風和日麗的。司小喃早早起來,坐在桌邊吃付修準備的早餐, 眼睛滴溜溜跟着幫忙收拾東西的付修轉悠。
“身份證、準考證、黑色簽字筆、2B鉛筆, 還有什麽?”付修轉了半圈,想起來,“對了, 還有橡皮!”
“你不要那麽緊張,我參加過一次高考了, 肯定不會忘帶東西的。”司小喃把白煮蛋的蛋殼磕在桌子邊沿敲碎,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吐槽, “你現在特別像要送女兒去考試老父親,簡直一模一樣。”
“多好, 沒浪費你叫我的那麽多次爸爸。”付修知道她今天考試, 必須得順着來,連說話都帶着三分笑,聽得司小喃毛骨悚然的。
“我覺得你還是正常一點吧…”司小喃咽下嘴裏沒什麽味道的蛋白, 瑟瑟發抖的說,“你這個樣子,我總覺得好害怕。”
“別怕,也就這麽兩天,忍忍就過去了。”付修在她房間裏找到橡皮塞進去, 溫聲細語的問, “不然你想要什麽樣子,我努力調整?”
“算了算了算了, ”司小喃一連說了三聲算了,努力阻止他進行‘調整’,“你現在只是猥瑣,要是調整調整,就要成為‘變态’了。”
付修磨磨牙——女朋友這兩天皮的厲害,仗着我不敢收拾她,好氣啊。
吃完沒什麽味道的營養早餐,司小喃擦幹淨嘴雄赳赳氣昂昂的準備去考場。付修本來打算用他那輛快退休的豪車接送,但被司小喃言辭拒絕了,堅持要走過去。
縣城地方小,從家裏到考場也沒幾步路。付修目送她進入考場,沒有選擇回去等,而是跟守在門口的家長們一起找了個陰涼的地方,陪同考生們一起高考。
也巧,他在考場門口還遇到幾個熟人。靳晨遠遠看着付修把司小喃送進去,才謹慎的過來打招呼。
“你也來了啊…”靳晨說完自己都覺得尴尬,這個開場白實在太差勁了。作為一中的模範夫妻,付修不來才不正常。
“嗯。”付修應了聲。
相比之下,付修還覺得靳晨出現在考場門口看到靳晨比較奇怪。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跟寧決攪合在一起後,這段感情多半是寧決主動的。即使他們交往,也多是寧決抽空去找靳晨,姿态低到了塵埃裏。
說實話,挺不可思議的。付修倒不覺得他們不般配,只是寧決能回頭到這種地步,讓人覺得非常詫異。如果他當初追到的司小喃…也不知道司小喃能不能扛住。
“終于到高考了啊,這一年過得太久了。”靳晨今年裏經歷了很多,導致她心态好氣質都有了變化,總體還是那個溫柔的姑娘。她湊到付修身邊,問,“喃喃現在成績還可以,以後是跟你同校嗎?”
“嗯,她是這麽打算的。”付修想了想,禮尚往來的問,“寧決呢?”
“他可能…”靳晨猶豫了下,斟酌着措辭說,“離我的學習差一點,但是不多,能考到附近的學校。X市學校也挺多的,他的分數有很多選擇。寧決本來想走體育,怕文化課差太遠…他基礎不好。”
“嗯。”付修跟寧決同級過一年,也從司小喃那裏了解過情況。他今年文化課提升的非常快,但是提分過程确實累,比司小喃還要累,應該沒有功夫去鍛煉體育藝術方面。
“你…”
“你…”
兩個人突然同時開口,靳晨連忙結束自己的沒話找話,示意付修,“你先說。”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跟他走下去?”
“基本上是吧,我其實挺喜歡他的,也跟家裏說了…”靳晨臉微微泛紅,似乎不太習慣讨論這些,“我家裏人知道他那邊的情況,就要求他必須好好學習,不能走以前的老路。所以今年…要是他考上,我們基本就定了。以後結婚可能會回來,在這邊工作,還能照顧家人。”
靳晨是會計專業,到哪裏都能找到工作。寧決看樣子即使不跟她選相同專業,肯定也會相關聯,兩個人說不定還能到同一家公司,倒也挺好。
“你呢?當醫生嗎?”靳晨問。
“不,醫生太忙,沒有時間陪家裏人。”付修想過當醫生,很快就被自己否決了。司小喃從小跟孟娴一起生活,肯定知道夫妻間聚少離多的感覺。他不想讓司小喃變成那樣,自己也舍不得跟她分開,“我以後可能會去管理藥材,或者當校醫…如果她真的去當老師的話。”
靳晨有些複雜的望向付修。她知道付修是個優秀的人,各方面能力都很強,無論管藥材還是當校醫都是屈才。可仔細想想,他決定跟司小喃在一起後,似乎已經屈才了無數次。
這個人到底有多忠于愛情,才可以這麽委曲求全?
付修看出她的想法,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主職清閑還可以發展兼職,我不會說為了她犧牲什麽,喃喃不喜歡那樣。”
兩個人正談着,旁邊湊過來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人,是他們那天在山頂遇到的李大叔。
“呦,小夥子!”李大叔歡快地朝付修揮了揮手,跑過來跟他說,“你怎麽沒去高考啊?在這裏搞外遇啊!”
搞外遇的付修:……
被小三的靳晨:……
這誤會太大了,付修只能解釋,“我去年畢業了,在這裏等女朋友。”
靳晨也跟着補充,“是啊,他是去年的省狀元,咱們這邊新聞還報道過。今天來這裏是送女朋友的,兩個人感情特別好,我也有男朋友,叔你別誤會。”
“哦哦!”李大叔爽朗的笑着,掏出煙遞給付修,付修搖搖頭,李大叔就自己點了煙在他旁邊抽起來,邊跟付修交流之前的事,“你們倆那天給我說了之後吧,我回去就問我家的兔崽子了。但是我問了半天,他楞說孫萌萌肯定不喜歡他,你說氣人不氣人!氣得我啊抄起棍子就準備抽他,那兔崽子跑的特別快,氣死我了!”
付修聽得很是無語,“你抽他做什麽?”
“讓他給我把兒媳婦娶進來,兩年抱仨啊!”李大叔吧嗒吧嗒抽着煙,感慨着說,“到時候我領着一排孫子,給他們編個號,搞軍隊化管理,争取把孫子個個培養的精神抖擻的,然後排着隊領出去,多威風啊!又能上陣殺敵,又能下田種地!”
靳晨聽得一愣一愣,小聲跟付修說,“如果寧決的爸爸是這種人,我可能就不嫁了。”
付修無話可說,他也覺得這個想法太奇葩。
李大叔越想越覺得美滋滋,咂着嘴說,“也不知道孫萌萌她爸……”
“誰叫我?”後面一個大叔回過頭。
此時,考場內完全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的考生們已經開始寫作文了。這次高考作文其中一個選項是以勇氣為題,寫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二班的幾個人紛紛選了這個題目。
司小喃清楚自己的文筆占不到多大優勢,所以在打草稿的時候直接在開頭用了三個排比。
‘嬰兒的第一聲哭泣,是迎接新生的勇氣。孩子的第一次認錯,是迎接批評的勇氣。少年的第一次奔跑,是迎接理想的勇氣。’
要說司小喃寫的還算委婉,寧決的作文就直白多了。
‘我把所有的勇氣都壓在一個人身上,為她奮不顧身,為她變得堅強自立。當我開始追逐詩和遠方時,勇氣就在我的腳下。’
同樣把高考作文寫成一封情書的,還有只想戀愛的少女孫萌萌。
‘路邊的小貓細細軟軟的叫,我會想到以後要不要跟他一起養貓。春天的花開了,我會想跟他度過每個春暖花開。我總是很膽小,什麽都不敢,藏在自己編織的童話裏。因為喜歡他,我有勇氣走到天地間,發現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當然,也有畫風不同的,比如父親正在外面拉皮條的李歡同學。
‘勇氣就是不慫,趕上,拼着一身狠勁!我同學就特別有勇氣,雖然她是個女的,但是我佩服她。她男朋友也很厲害,以前把我按住打了好幾次。很疼但是我沒叫,我真勇敢!’
時光滴滴答答走過,作文也到了收尾的時刻。
司小喃在落筆的時候想到付修,寫出來的字都變得非常柔和。
‘這個世界有太多讓我害怕和畏懼的事情,很多時候人本身其實不夠勇敢的,可一旦前途坦蕩,沿途有人作陪,誰都可以所向披靡。’
寫完還有五分鐘交卷,她又把卷子大概檢查了一下,确定個人信息填塗完整,答案也寫在正确位置上,才把卷子平放在桌子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考場。
只是有點可惜,高考的卷子不會發下來,男朋友沒辦法看到這篇作文了。司小喃覺得這篇傾注了她畢生文學素養的至高傑作,大概只能成為心底永遠的秘密。
“喃姐!”剛出高考,跟司小喃同考場的李歡叫住她,“你考的咋樣啊?”
“兒子,你知不知道考完之前不問是嘗試啊?”司小喃慢下腳步跟他一起往外面走,順口回答,“還行。”
“我也還行,作文寫得特別好!”李歡高興地說,“對了,我爸說他之前看到你了。”
司小喃望着考場外聚成一團的人,“我也看到他了。”
第八十一顆糖
司小喃還沒走出考場, 遠遠隔着門就聽到李大叔扯着嗓門喊,“我家那個小子特別調皮啊, 我每天都按着他揍, 不聽話啊!”
旁邊的孫爸爸搖頭嘆氣的說,“唉,我家閨女也一樣, 每天就看什麽言情小說、什麽偶像劇,滿腦子都是不切合實際的事。”
李大叔又說, “那你家閨女眼光不行,我家崽子沒有一點優秀的地方, 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
孫爸爸說,“是啊, 我閨女跟我小時候一樣, 腦子也不行,這輩子可能沒啥用了…”
兩個中年大叔你來我往互相損自家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