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F4專屬休息室裏,幾個人像往常一樣聚在一起,尹智厚不知道為什麽還沒有到。人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沒有了往常悠閑自在的感覺。
畢竟是特殊時期嘛。
宋宇彬拿着水果刀在手裏轉了半天,忽然開口,“我覺得有必要找闵詩苑聊一下了,這樣拖下去真不是辦法。澄清的越晚造成的輿論效果也就越大,到時候或許情況會更糟。”
“可是又不是詩苑”夏在景張了張嘴,忽然停住。
“總之,只要闵詩苑出面所有的事都不成問題。”蘇易正說道。既然現在是鄭安知以闵詩苑的身份出席各種場合,大概真正的闵詩苑也是有要鬧事的想法。
“她要是能解決問題不早就出面澄清了?畢竟那是家族企業,如果是她出面那麽受損失的反而是闵家。”具俊表沉吟道。
金絲草抓緊了衣袖,“所以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具俊表愣了愣,終于注意到情緒有些低沉的她,便走過去坐到她旁邊,語氣堅定地說道,“你放心,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會開發布會,告訴所有人:我是絕對不會娶別人的。”
“那你不是還背負着神話七十萬人的生計麽。”金絲草擡起頭來看他,眼裏隐忍着什麽。她想起上次他們吵架之後在她所想明白的那些事,他是神話的會長,必須對公司的利益負責。四年前和在景姐的悔婚就造成了一大筆損失,而現在他們還有資格再這樣任性一次嗎?
具俊表剛要說些什麽,門口忽然有了些聲響。
“智厚,你怎麽才來?”宋宇彬看了看那個方向,揚了揚嘴角,在看到他身後的人時,笑容卻有些僵住了。
“詩苑?不是你是?”金絲草也注意到那個人,驚訝地開口道。
尹智厚有些擔心地停住回頭看了看。鄭安知剛剛打完點滴,臉色還有些蒼白,胃已經不痛了,大概是躺了太久感覺有些頭疼,她一下病床就要求他帶她來這裏,他沒辦法才答應下來。
“我是鄭安知,不是闵詩苑,對不起,這段時間給你們添麻煩了。”鄭安知深深地鞠了一躬。
除了尹智厚之外,在場知情人士和不知情人士全都吃了一驚。
“你的意思是之前在會場上的闵詩苑,是你?”具俊表仔細辨認了一下,吃驚地擡起手指對向她。
“是。”她點點頭,忍着眩暈的感覺,繼續說下去,“詩苑本來說要找機會逃跑,可是現在她跟伯母和好了,我擔心,她也許會答應下來婚約的事。”
“你說什麽?”宋宇彬忍不住驚呼。
“詩苑她,好像改變主意了。”鄭安知重複了一遍,左腳突然後退了一步,尹智厚見她随時都會暈倒的樣子,自然地走到她旁邊輕輕扶住她。
“等等,闵詩苑怎麽會突然就改變主意,智厚不是說你是為了幫她才假扮成她的樣子的?”蘇易正奇怪道。
具俊表瞪向他,“喂喂,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我不知道?呀,你們都知道是不是?”
尹智厚把臉偏向一邊,宋宇彬咳嗽了兩聲,夏在景作勢跟佳乙搭話,蘇易正眨着眼裝無辜。
“太過分了,竟然都瞞着我。智厚,你應該是最先知道的吧,怎麽不早說?”具俊表憤怒地掃視了一圈,最後把矛頭指向尹智厚。
“那個現在問題不是這個吧。”鄭安知擺了擺手,抽抽嘴角說道。
但是,她被徹底地無視了。
“是啊,闵詩苑的事好像比較嚴重。”宋宇彬又咳嗽了兩聲,提醒道。
“我覺得這個問題也很嚴重。”具俊表強調道,“你該不會想着瞞着我們偷偷把事情解決掉吧,我說過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決,你們幫我想想主意就夠了,你就不要插手了。”
“這個,恐怕不行。”尹智厚微微一笑,吐出來幾個字。
“MO”
“因為,現在站在這裏的這個人,是我的女朋友。”
于是這句話像一顆地雷一樣,把整個休息室炸翻了。
。
在其他人有所反應之前,鄭安知先從怔住的狀态緩了過來,臉刷的紅了,擡頭對上某人溫柔的眼神,有些氣呼呼地悄悄在他手臂上擰了一把,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不是剛剛的事嗎?”尹智厚絲毫不在意,低下頭湊得近了點,唇角漾起溫柔的波瀾,“我記得不是你說”
“不許說!”鄭安知忙攔住他的話,臉紅得更厲害了,“就算這樣你、你說話前也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見,太過分了!”
“那應該要提前問你一下?”
“當然。”
“好吧。”尹智厚低笑道,“下次有人問我你是不是我女朋友的時候,我可不可以說‘是’?”
“”
圍觀人群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大家震驚了也終于不可思議地接受了剛才的确是尹智厚在說話而且沒有任何語法錯誤的事實,但是現在當事人完全無視了他們的存在還在那裏說悄悄話是什麽情況?
“智厚,你這次動作挺快的嘛。”蘇易正挑了挑眉,若有所指地評價道。速度竟然趕上當初他從瑞典回來追到小村姑時的了,原本以為他應該是準備溫水煮青蛙,沒想到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拿下了,也有點驚喜過頭了吧。
“喂喂,尹智厚,你你現在精神的确正常吧?”具俊表把脫臼的下巴安回原處,緊張兮兮地湊過去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你該不會是說真的吧?”
金絲草趁他說出更離譜的話之前,搶先一步淡走過去,準确無誤地把腳踩到某人那雙價值不菲的意大利純手工皮鞋上,在某人轉移注意力的時候把笑容對向主人公,“恭喜你了,智厚前輩。”
說着又看了看旁邊還有些忿忿之意的小女人,眨了眨眼睛,“所以說,安知小姐,我上次猜對了吧?”
鄭安知愣了愣,終于回想起上回在天橋的對話。
她還以為一直是她一個人的秘密,結果她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滴水不漏啊,她以為藏的很好,也不過是她以為而已。先是宋宇彬、再是金絲草、還有一向大大咧咧的夏在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感情的事,哪有誰能真正做到滴水不漏呢?
趁着尹智厚被兄弟們圍住問東問西的空當,鄭安知這樣仔細地看着他,抿着嘴忍不住笑了。突然想問問他:吶,我是不是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說,尹智厚這個人,是我的了呢?
。
原本嚴肅的場面突然就變成了熱鬧至此的樣子,宋宇彬站在人群外,無奈地看着夏在景夾在裏面,嚷嚷着“安知啊,你太厲害了,快告訴我是怎麽把尹智厚這樣的四次元都搞定了的?”這個女人還是這麽愛湊熱鬧。
蘇易正不知不覺被擠了出來,看了看站在一旁眼神帶着寵溺的前任唐璜,嘴角一揚,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什麽時候輪到你?”
宋宇彬無奈地嘆了嘆氣,那個女人怎麽會不明白他的想法呢?明明就是在裝傻。
“不是我說你啊,你怎麽會比智厚還慢?”蘇易正搖了搖頭,惋惜道,“虧我還跟俊表打賭是你會走在智厚前面呢,看錯你了啊,看來要弄到俊表家的琺琅彩瓷還要費點功夫。”
宋宇彬僵了僵,眼神不善地看了過去。
——你信不信我去給你全砸了?
。
闵家。
闵詩苑看着闵治浩,奇怪道:“你竟然讓安知離開了?真是不可思議。”
闵治浩臉色沉了沉,目光并沒有離開報紙,“更不可思議的是你吧,竟然答應了你媽。”
“喂喂,這不是你希望的結果嗎?”闵詩苑語氣中透着無奈。她何嘗不想像以往一樣任性的離開只是,現在的情況是,她心軟了,家裏的事她已經沒辦法置之不理。
“也未必”闵治浩閉了閉眼睛,喃喃道。
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什麽障礙了,但是他并沒有想象中那麽開心,或許是因為她的離開,又或許是他自己的問題。
他只不過走上了一條沒法回頭的路,挖了一個陷阱,除了等對方落網沒有別的選擇。在闵詩苑的事上起了一把推動作用,也不過是為了對最開始的選擇負責任而已。現在,如果婚約問題不管是誰毀約了,損失的都是雙方的信譽,當然,如果是對方出問題的話,情形對他們這邊是有利一點的
他到底在幹什麽?損人的目的是達到了,但是不僅不利己還要承擔可能的損失
忽然猛地一驚,他睜開眼睛。
伯母從一開始就支持他的決定,以她的資歷與經驗,應該能想到這種做法雖然能帶來暫時的利益,但最終會對公司有損失。既然這樣她當初為什麽沒有提醒他?
除非她打從一開始就想讓詩苑真的嫁過去,這樣才會得到長久的利益。
闵治浩忽然笑了一聲,把報紙蓋到頭上,所有的思路都被打通了。
他以為一直是他在利用她的信任以及職位之便想辦法發洩自己的私人仇恨,可是到頭來,還是被算計了。
從頭到尾,他們都被利用了。
。
落日的餘晖漸漸隐去,留下的是深沉的夜色,車窗開着一點小角,帶來一些涼絲絲的氣息。鄭安知靠在那裏睡得沉沉的,連這時候唇邊都挂着淺淺的笑意,前所未有的安心。
停下了車,尹智厚看着靠在他肩上的她,連同她的笑意一起看到眼裏,并沒有要喊醒她的想法,只是這樣靜靜地看着。
許久,鄭安知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擡起頭來,迷迷糊糊地問道,“到哪裏了啊”
“我也想問你,要去哪裏啊?”尹智厚無奈地說。
她這才反應過來現在的位置有些奇怪,于是連忙從他肩頭離開,聽到他的問題也迷惑了。對啊她要到哪裏去,闵治浩不是說了讓她不要再回去,可是東西還沒收拾啊。
見她沉默,他忽然忍不住開口說道,“不要去闵家了不行嗎?”
“不行啊”鄭安知喃喃道。
尹智厚沉默了片刻,不再言語。車子很快又發動起來。在啓動的一刻鄭安知才反應過來,輕輕補了一句,“我有東西在那邊,不能就扔了吧。”
他愣了愣,剛才的不快忽然一掃而空。所以,要不是行李的問題的話,她剛剛應該會答應吧?
尹智厚抿唇一笑,“東西可以改天再拿,今天先陪我,好不好?”
☆、三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