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嗆了很多的水,被撈上來的時候她就眼冒金星不停地在咳嗽,還好搶救夠及時不需要人工呼吸和胸外心髒按壓什麽的至于到底是被誰撈上來的很抱歉,不是男一號也不是男二號,而是在巡邏的保安大叔。
對于今天,可以總結出一個字,衰。
全身濕漉漉的,剛剛裹上警衛拿過來的毯子,剛剛害她掉下來的兩個元兇站在一邊似乎松了一口氣。鄭安知使出全身的力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只喊了一句,“闵治浩你個混蛋!”就軟綿綿地昏倒了。
倒在混蛋身上。
具俊表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她的話大概是罵出了衆人的心聲,幾個人面面相觑了一陣之後,一同看向對面面色不善的自家兄弟,眼神中噼裏啪啦地交流。
——怎麽回事?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抱歉,我先帶她走了。”闵治浩青着臉向主人說了一句,便拖着某位落湯雞走開了。別的不清楚,剛剛她倒過來的時候,他清清楚楚地看見眼睛下的淚痣已經洗掉了遮掩,如果再這樣待下去鐵定要露餡。
“喂,你不用給點解釋嗎?”具俊表臉色冷了冷,“我具俊表可不是能任你們擺布的人。”
“是嗎?”闵治浩嘲諷地笑了笑,“有本事怎麽不敢去跟記者說?”
眼見着要發飙的神話當家人握緊了拳頭,蘇易正及時地按住他,小聲提醒道,“千萬不要沖動,這才是他的目的。”
尹智厚突然開口,“現在這個樣子沒問題,你準備到最後一步也這樣嗎?”
闵治浩眯了眯眼睛,心想他果然是知道了,“你說呢?”
“要我說,你走不到那一步。”
“那可不是我的事,要看你兄弟什麽時候認輸了。”
尹智厚看着他們的背影漸漸走遠,莫名地有些糾心,忽然想起來,那天在醫院,宋宇彬說的話。“她和闵治浩關系不一般”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現在大概猜到了。他閉起眼睛,心裏隐隐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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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回到會場,具俊表還要忙着應付來賓,好在剛才的沖突沒影響他的冷靜判斷,被問到婚期什麽的時候,額頭上明明已經暴出青筋了,還要假笑着含混過去。尹智厚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從洗手間出來。
“智厚,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蘇易正攔住他,問道。
“以後就會知道了。”尹智厚嘴角揚了揚,不帶一絲溫度的弧度,淡淡地走向一邊。
“易正,有什麽不對的嗎?”宋宇彬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順着他的目光狐疑地望了望智厚的背影。
“你不覺得,智厚對闵詩苑關心過頭了嗎?”蘇易正皺了皺眉,問道。
“我也注意到了。”一直在旁邊沒有動靜的夏在景舉手示意,表情嚴肅地看向宋宇彬,“而且你沒感覺到嗎?與其說是闵詩苑,她更像另一個人。”
宋宇彬愣了片刻,兩個人一起說出了答案,“鄭安知!”
蘇易正沉吟片刻,“你們是說,智厚以前的助理?”
“是吧,我覺得情況變得更加複雜了。”夏在景撓頭,“剛才我湊過去跟她說話,她也沒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什麽苦衷啊?”
“呵,闵治浩這次可真是下血本了。”宋宇彬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他總算有放不下的事呢,沒想到為了打垮我們還真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什麽意思?”另外兩個人莫名道。
“要是以前你們問我那家夥有什麽弱點,我大概會說是鄭安知,可現在還真不敢這麽說了。”宋宇彬回憶道,“當初我和闵治浩結下梁子,一半是因為我幫闵詩苑逃跑的事,另一半,就是因為她了。”
“好吧”蘇易正有些頭疼地說,“大概接下來要有好戲看了。”
。
回到家,安置好了某個落湯雞,一名傭人端着吃的經過,闵治浩攔住他問道:“是給詩苑送的?”
“是。”
“給我吧,我去。”
自從把她找回來之後,也沒見過她幾次。大概是那丫頭的逆反心理太嚴重了,估計說什麽也聽不進去,實在沒辦法才讓鄭安知扮成她的樣子去。現在看來尹智厚他們已經發現了,如果具俊表不傻的話,肯定知道直接拆穿他們是最好的解決方法;這倒還好,只要沒有露出馬腳,他們沒有根據也是沒辦法的。
可是露不露馬腳,還要看鄭安知的。
但是有件事真的很奇怪啊鄭安知為什麽會突然答應幫他,最初明明是果斷拒絕的。
拿出鑰匙開了闵詩苑房間的門,裏面沒什麽聲音,闵治浩皺了皺眉,推門進去,藏在門後的闵詩苑迅速反應,拿起棍子揮了過去,但是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杯盤摔了一地,污穢沾到衣服上,闵治浩很奇跡地沒有發火,只是冷笑了一聲,“我說她怎麽會答應,原來是想幫你逃跑。”
棍子是安知從窗戶那邊遞過來的,好在防盜網不算很密。闵詩苑咬了咬下唇,“是啊,我要想從家裏出去都要用逃的,很諷刺吧?”
“都這麽多年了,你還沒鬧夠?”闵治浩把外衣脫下來扔到一邊,聞聲趕來的女傭開始收拾一片狼藉的場面,他對她随口說道,“等會再打掃,先把衣服拿去洗了,你先出去吧。”
房間裏又只剩下兩個人,空間很大,大概和容納幾十人的教室差不多,該有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甚至還算得上考慮周全,一面牆上靠着書架,擺得滿滿的,待客的沙發和客廳用的一樣。裝飾得再華麗又如何?對于她來說只是個牢籠而已,通訊工具一樣都沒給她留。
闵治浩帶上門,坐到沙發上,不緊不慢地說,“就不要思量着怎麽跑了,剛才我已經叫了兩個人在門外待命。現在,我們來談談吧。”
“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了。”闵詩苑哼了一聲,捂着耳朵鬧脾氣。
“你媽病了。”他淡淡地說道。
闵詩苑頓了頓,果真有些不淡定了,手從耳朵上拿下來,不确定地問,“你說什麽?”
“伯母已經躺了幾個星期了,醫生說她勞心過度,悶出病來了。”闵治浩雙手環抱在胸前,道,“你竟然不知道?”
老實說并沒有人跟她提起,來來去去的傭人也只是幫忙送飯,幹他們該幹的事而已,多餘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說過,就連安知也沒跟她說。闵詩苑感覺腦子裏面嗡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問道,“沒什麽大問題吧?可是她不是一向身體很好的嗎?外婆去世的時候她都沒”
“你走了不久她就開始經常頭疼了,說起來也沒幾個月,不久前就病倒了。”闵治浩說道。
“那我爸呢?”
“你也知道他常年在國外辦事,前不久回來了一趟,沒兩三天就走了。你姐倒是回國地時候就來看她,可是你媽的脾氣明明很高興,卻還是板着臉不給人好臉色看。”闵治浩不鹹不淡地敘述着,“而且,就你剛走沒多久之後,鄭安知就離開了,好像在書房跟你媽說了一會話,後來你媽很生氣。”
“怎麽會這樣?安知的脾氣是最溫和的,不會和媽吵架的吧。”闵詩苑神色緊張地問道。
“事情的重點不在這裏吧。”他面無表情地擡起頭,手指在木質扶手上敲了兩下,恰到好處地令她的神經更緊繃了,“闵詩苑,你一直只顧着自己跑,到底有沒有管過別人的死活?”
闵詩苑沉默了好久,終究是沒底氣反抗了。
“我想去看看她。”
。
比較之下,闵太太的房間比女兒的更要簡單,她不怎麽喜歡那些亂七八糟的裝飾品,說是看起來心煩。闵詩苑走進去的時候,她半躺在床上看文件,絲毫沒有分神,臉色有些蒼白,病情一點也沒有好轉的樣子。
聽到腳步聲,她大概還以為是闵治浩,便頭也不擡地說道,“治浩,今年的聖誕節活動方案還是改一下吧,我看還是太老套了。”
“媽,是我。”不知道眼淚是什麽時候決堤的,闵詩苑只感覺視線朦胧了,便雙手捂住口鼻,帶了些哭腔。原來她還是很想她的。小時候經常見不到,闵詩苑那時只是和家庭教師一起窩在郊外別墅學這學那,和家人不住在一起,而她在外面也一直忙,并不經常來看她,即使來了也通常是不愉快,後來她就想方設法地離家出走,和她也是越走越遠了。
“詩苑”闵太太動了動嘴唇,放下手裏的東西,有些不敢相信。
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聲音還是有些顫抖,“你怎麽這麽不注意身體。病了就好好養病啊,為什麽還要管這些事!讓治浩哥去做不就好了。”
闵太太搖了搖頭,嘆氣到,“你不知道你爸爸接手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千瘡百孔了,我本來指望你跟瑞賢能好好學習管理公司,誰知道你們都不願意多虧治浩才能撐到現在,我不希望家業毀在這一輩手裏啊。”
“真的有那麽糟糕?”闵詩苑有些不可思議,她從來不知道她所生活的環境是這麽多人奮力支撐起來的。
“要不然治浩也不會想出來這麽爛的法子,發布那種消息。”
“我不懂,那和這些有什麽關系。”闵詩苑皺着眉道。
“神話在韓國的地位沒有其他公司可以相比,這樣輿論會對我們有利,至少現在公司的投資是多了不少。”闵太太猶豫道,“我也知道這樣你肯定不願意,可是治浩說具會長那邊是不會同意的,所以對我們沒有影響。詩苑,你真的不用擔心這個,這次不要走了好不好?”
闵詩苑愣了愣,“可是安知答應說要幫我,所以才——”
闵太太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繼續說道,“聽媽媽的話,不要跟那個孩子走的太近。當初要不是她的鼓動,你姐姐也不會跟我較勁跑去做什麽模特要說也是我的錯,要是那時候我的人沒有不小心撞到她,害她沒辦法繼續跳舞,她也不會這麽恨我。”
“原來是”闵詩苑晃了晃神,不敢相信她說的這些,所以安知才會離開闵家,但是她怎麽會是這樣?
“治浩也說不能太相信她,果然沒錯。”闵太太搖了搖頭,“詩苑啊,這個時候只能靠你了,如果你不出面,那悔婚的就是我們,到時候公司就完了,我跟你爸爸大半輩子的辛苦都要泡湯了。”
闵詩苑艱難地點了一下頭,又點了一下,“嗯我再也不逃了。媽這些年,對不起。”說完緊緊地抱住了她。
闵太太輕輕撫着她的頭,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