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秋佳乙看着旁邊一言不發的絲草,心裏有些忐忑,拽着她的衣角不住地小聲安慰。
夏在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安慰道,“絲草,你也不用太擔心,事情估計沒那麽嚴重。詩苑一直想跑路,這回大概是沒跑成,不過估計也不會答應這件事,大不了學我就好了!”
宋宇彬看了看對面陷入苦惱的具俊表,心裏有幾分無奈。現在的俊表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不顧一切了,神話的擔子壓在他身上,他不可能無視公司的利益一意孤行,如果是闵詩苑先悔婚還好,只不過闵治浩大概考慮過這種情況一定會想辦法制住她的。
“你們兩個人啊還真是多災多難的。”蘇易正感慨道。
“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會讓闵治浩得逞的。”具俊表敲着桌子,說道,“一定有兩全的法子。”他肯定不會讓報紙上的報道成真,最好是也能保證神話的信譽。
“過幾天闵詩苑要開生日會,到時候見機行事,先搞清楚她的立場再說。”宋宇彬揉着太陽穴,無奈道,“為了兄弟你的幸福,我就犧牲一回去請她跳舞吧。”
具俊表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投以信任的目光,“就看你的了。”
很快到了離開的時間,蘇易正載着佳乙先走了,宋宇彬和夏在景緊随其後。具俊表正要拉着絲草送她回家,誰知她輕輕抽出手來,有些無精打采地笑了笑,“我不想坐車诶,讓我自己走回去吧,散散心。”
具俊表正猶豫不定着,尹智厚走過來淡淡地說,“我送她回去吧,今天沒開車。”
“智厚前輩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金絲草連忙擺手。
“還是讓智厚送你吧,這麽晚了。”具俊表嘆了口氣,走到尹智厚旁邊的時候輕輕說了句“拜托你了”。
“走吧。”尹智厚走在了前面,見她不動,回頭說道,“不用那樣看着我,這回我可不想再管你們的事了。”
金絲草猶豫了一下,跟上去。
“不是說要學着自己解決問題嗎?怎麽現在又退縮了。”尹智厚笑了笑。
“我沒有。”金絲草搖了搖頭,“就是覺得很累,好像已經跑不動了。”
“其實做什麽事情都不簡單,可是前面的路也未必像你想的那麽難走。”尹智厚擡頭看了看天空,“瑞賢說最近可能會回來,應該能讓治浩收斂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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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賢姐?”
“嗯,不知道嗎?闵治浩是瑞賢的堂弟。”
“( ⊙ o ⊙ )那詩苑不就是”
“瑞賢的妹妹。”
金絲草腦袋裏有一種火星撞地球的感覺,她們真的是遺傳自同一對父母的基因嗎
。
夏在景坐在副駕駛座上,不止一次看向旁邊的人。
“喂你真要去招惹闵詩苑啊?”不滿地嘟囔。
“酸味有點大了哦”宋宇彬低聲笑了笑,忽然騰出一只胳膊将她攬過來,“不只是為了俊表吧,還有些事想要跟她說清楚,算是給你一個交代。”
“你、給我什麽交代哦?”在景臉上一紅,低頭努力逃脫某人的束縛。
“我的大小姐,你不會真的這麽遲鈍吧”雙方父母都已經見過面了诶
夏在景果斷哼了一聲偏頭不再看他。你丫還是先把以前交過的女朋友給我交代清楚了再說吧。
幾天後,四個人外加夏在景都收到了邀請函,具俊表本來想要帶着絲草一起去,但是宇彬說還是算了吧,這種場合不适合她們。
“不過智厚你竟然要跟着嗎?其實除了俊表之外再去兩個人就可以,你完全可以不用勉強回家睡覺去”宋宇彬看了看某位睡神,有些詫異。
“偶爾看看熱鬧不是也不錯吧。”蘇易正自然地把手搭到睡神的肩上,“雖然真的不想給闵治浩留面子,但是總要在媒體面前做做樣子。就算真的和他杠起來了,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吧。”
尹智厚點點頭,心裏卻想到了其他事情。
應該不會吧雖然唯一知道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就是治浩那裏。
會場竟然設到了上次水岩和神話開記者招待會的地方,真不知道那個家夥打的什麽主意。仍舊是那個金碧輝煌的宮殿式大廳,裝飾稍有些改善,牆角墜着些綢帶,桌椅通通是純白色。
宋宇彬從踏進來的一刻就開始忍不住抽着嘴角,和蘇易正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這個闵治浩的品味竟然和俊表在一個水平
而尹智厚環視四周之後就苦惱地皺起眉頭——壞了,沒有凳子,想睡覺也不成了。
夏在景完全感受不到他們的痛苦,一進來就樂了:到處都是吃的,還是自助式的,随拿随吃。還好宋宇彬一把拉住她低聲提醒道: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主角還未出場,這場party也就沒有正式開始。五個人随意地靠在一張長桌旁,具俊表和蘇易正低聲商量事情,夏在景拿着她的盤子繞着桌子轉圈,嘴裏塞得滿滿的,宋宇彬扶着額頭提醒她:“不要吃太多,等會小心跳舞跳不動。”在景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去請別人跳嗎還管我做什麽。”
“你确定已經搞清楚電閘在哪裏了?”聽到具俊表他們的對話,尹智厚忍不住插了句嘴。
“放心,這種事當然容易。”況且上次蘇易正和金絲草比賽游泳的時候不就是多虧他去關了電閘才算成平手的?這種事早就有經驗了。
看到具某人陷入得意洋洋的回憶之中,蘇易正突然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大廳的燈突然暗了暗,就在宋宇彬差點以為計劃提前實行的時候,幾盞聚光燈照到前面的臺上,闵氏兄妹終于出場了,大多都是闵治浩出面,在前面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讓大家好好享受這個愉快的夜晚,通俗地講就是吃好喝好。而闵詩苑則一直站在他旁邊,微笑不語。
“喂,那丫頭怎麽不說話?”具俊表湊到宋宇彬跟前小聲地問了句。
“廢話,她一說話鐵定露餡了。”宋宇彬扯了扯嘴角,“要是讓在景不說話好好站着,大概也會被誤認為淑女。”好在夏大小姐滿眼都是食物,沒有聽到他的話。
“啧啧,其實她長得也不錯,俊表,要是反悔還來的及。”蘇易正調侃地說道。
“喂,這是開這種玩笑的時候嗎?!”具俊表忍住想踩他一腳的欲望,戲谑道,“要是現在站在那裏的是你,我還有改變主意的可能性。”
你們不要趁着女朋友不在搞暧昧好不好宋宇彬往旁邊閃了閃,下意識地随着蘇易正的目光向前面看去——闵詩苑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抹胸小禮服,裙角才到膝上,化了淡淡地妝,頭發随意地盤起來,似乎短了點。
倒是挺符合她平時的風格。但是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
慢慢地響起了音樂,大廳的氛圍顯得更融洽和諧了。一些老夫老妻已經在舞池中央跳起了舞。直到闵詩苑低了低頭走向大廳的角落裏時,他們才注意到那個鋼琴師,她低頭跟他說了些什麽,然後把他換了下來,短暫的收尾之後,彈起了另一段曲子。
“呀,行動的難度增加了。”宋宇彬無奈地攤攤手。
“但是這個好熟悉啊。”蘇易正安靜了一回兒,才說,“不是智厚你小時候寫的譜子嗎?”
尹智厚這才注意到,朝着鋼琴的方向看過去,那個女孩子在柔和的燈光下低着頭看着琴鍵,白皙的手指在黑白交錯的琴鍵上跳着舞,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格外溫柔。他忽然心跳漏了一拍。
腦海中忽然模糊地浮現出那個場景:空蕩的教室裏,周末早晨暖暖的陽光,和他并排坐在鋼琴前的女孩生硬地按着琴鍵。
——錯了,那個鍵是用右手按,不是左手
——可是夠不到
——節奏也稍微慢了點
——哦
還是慢
這些小毛病,到現在也沒完全改過來,雖然彈得已經十分熟練了。
尹智厚把手裏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經過宋宇彬的時候低聲對他說了聲“換我吧”。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徑直走到鋼琴師那邊去。具俊表有些詫異地看着他剛剛扣在桌子上的杯子——沒錯,是扣的,杯口貼着桌子,裏面的紅酒将潔白的桌布染成酒紅色,順着桌邊流了下來。
“節奏還是慢了。”
彈琴的人愣了愣,擡頭看去,有些驚訝。他怎麽回來了?手指還是硬着頭皮彈下去,加快了一些,把目光收了回來,不敢向他那裏看。
尹智厚嘴角微微上揚,略彎下腰,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鄭安知,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手下的音猛的彈錯了一個,她暗暗叫苦,強作鎮定道,“先生,你認錯人了。”
“如果是闵詩苑的話,她應該是認識我的,不會說‘先生’吧?”尹智厚笑了笑,繼續說,“而且,你不是說很想和我一起跳舞嗎?”
“上次不是跳過了!”她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就說漏了嘴。
節奏越來越混亂,鋼琴師實在看不下去,過來把她換下了。
闵詩苑,不,是鄭安知咬牙瞪了某個始作俑者,不得已還要維持名媛的形象,況且擔心他回頭把這事說出去,還想着先拖住他,只得由着他牽着走入舞池。
音樂突然一變,換上了更加抒情的調子。鄭安知有些眩暈,低頭随着他踩着節拍,壓下聲音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我。”
替闵詩苑出席這種場合也不只一次了,還沒有人識破過。雖然仔細看兩個人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可是用妝容一蓋也顯得統一起來了。老實說,能被他認出來,她心裏還是有一些淡淡的欣喜的,只是摻雜了許多苦澀。
“我以為早就忘了。”尹智厚低聲說,“可是沒想到還是記得的,你彈琴的時候那些小毛病和小動作。”
“喂!我當然沒你那麽專業,那麽苛刻做什麽。”腳下的步子走得很穩,但是她那樣微微擡起頭這樣近距離地注視着他,眼裏還有些嬌嗔的味道,尹智厚沒來由地覺得心跳有些淩亂。
“你彈得當然很好,比以前更娴熟了。”尹智厚微微一笑,像是在耐心地哄她。
“那當然了,我一直都只彈這一首。”鄭安知地腳步頓了頓,險些跟不上。
音樂甜膩地仿佛蜜糖一般,她覺得自己好像也被繞到裏面,打着圈攪拌,不知不覺就暈了,大概糖吃多了也會醉吧
。
正在跟客人談話的闵治浩,不經意地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神色微微一變,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酒,若無其事地又轉回去和他們說笑。
。
“喂,怎麽換成智厚了?”蘇易正納悶地問着旁邊兩位兄弟。
“不管了,我們去拉電閘吧。”具俊表放下酒杯,示意他們跟着他走。
“拉電閘?我要去我要去!”夏在景才歡呼了一聲,就被宋宇彬捂住嘴向外拖去。
☆、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