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到最後當事人還是磨磨唧唧地跟着鄭安知出去買東西,現場氣氛靜默了幾秒後,在夏在景的嚷嚷聲中重新開始了新一輪的游戲。然而在場的人多少都有些心不在焉,宋宇彬時不時看看牆上的表,生怕那兩個人在外面掐起來再鬧出什麽事,具俊表也安靜的奇怪。
尹智厚的目光不時往門口瞟幾眼,突然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客廳裏的歡聲笑語似乎都失去了原有的顏色,慢慢地與他隔離開來。
“智厚,叫到你了,發什麽呆呢?”
“什麽?”他愣了愣,才聽清楚蘇易正的聲音。
“剛才就想問了,為什麽會讓你們助理住在這裏?”蘇易正挑了挑眉,又調侃道,“這次別像去年一樣應付過去了啊,我可不想在我們佳乙面前被你親第二次。”
這話問的暧昧,衆人的興致又被提了起來。
“本來就是員工宿舍,當然會安排給需要的人。”他理所當然地答道。
“可是你怎麽會有鑰匙呢?”
尹智厚終于被問住了,半晌才擠出來一句:“應該違反規則了吧,只能問一個問題。”
“呵,當時怎麽沒有想到。”宋宇彬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似的說道,“呀,智厚,你跟鄭安知的說辭一樣啊。當時我怎麽沒注意到這個答案明顯是借口嘛。”
“對哦,如果是員工宿舍的話,安知怎麽也和我一樣不用交房租呢?她才工作沒多久應該買不起這套房子的吧。”夏在景也明白過來。
“”所謂百口莫辯。
當時把鑰匙交給她的時候,并沒有多想“為什麽”的問題,到現在被問起,也實在想不出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大概是她一開始那副落魄的樣子在他腦海裏紮根太深,所以才會忍不住想要幫她吧。
“叮咚”門鈴适時響起,打斷了緊迫的氣氛。剛剛還蔫了吧唧的闵詩苑像被打了雞血一樣突然恢複了活力,咋咋呼呼地抱着飲料從門外沖了進來,鄭安知無奈地跟在後面,随即把東西放到桌子上自己坐了下來。很快現場又亂作一團,詩苑吵着說剛才應該輪到她問,于是剛才的話題就此不了了之。
看着那邊吵吵鬧鬧的闵詩苑,鄭安知無聊地托着腮看向窗外,忽然有些疲倦地打了個哈欠。
周末的早晨,就這樣無聊地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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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景和安知兩個人貓在家裏,無意中又提到了被刻意無視過很多次的那個話題
“咳咳,所以我都說了因為是員工宿舍”鄭安知第N次開始打馬虎眼。
“呀!怎麽還是這個借口!你再這樣說我真會想歪的!”上午經蘇狐貍這麽一提醒,在景可沒這麽容易上當了。
“”進行了許久思想鬥争之後,鄭安知終于招了,“那個其實是我搶過來的。”
“MO”
“那天我發燒了,頭腦不清醒就,把他的鑰匙搶過來了。”
“”原來所謂的真相是這個樣子的。
夏在景陷入了無語之中許久,擡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鄭安知,後者正躺在另一張沙發上閉目養神。對面的電視上放着無聊的肥皂劇,她也沒什麽心情看,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那個,安知啊”
“嗯?”鄭安知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睛。
“你認識詩苑對吧?”
“唔。”她慢悠悠地閉上眼睛,無視着在景那像是在說“快說下去啊”的期待眼神,準備繼續去會周公。
“喂喂喂,你們上午到底都說了什麽啊!”
“我還想說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肯問出來呢。”鄭安知突然微微笑了起來,眼睛很快睜開,“好像已經好奇了很久了吧?”
“”
“你好奇的應該不會是我或者詩苑而是宋宇彬對吧?”
“其實,詩苑的事我大概知道”
“呃,那個我倒不怎麽清楚。” 鄭安知平躺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認識宋宇彬的時候,他們已經分開很久了,他好像很讨厭詩苑,兩個人一見面就會冷場反正,怎麽說呢,不是冤家的那種感覺,是真的不喜歡,好像看見她就會覺得紮眼。”
“現在好像也是這樣,他們分手的時候好像鬧得很不愉快吧。”夏在景看着她,“這樣的話,你應該不是因為詩苑才認識他的吧。”
“嗯。以前我在一家藝術學校學舞蹈,有一個同學和宋宇彬很熟,後來就認識了。”
“那家夥就是喜歡跟美女搭讪。”夏在景哼哼唧唧地說,“你那個同學肯定是女的吧。”
“咳,我們那個班清一色的娘子軍。”鄭安知回憶起那時候的事,只覺得越來越遠了,“我那個同學是個偶像般的人,人很美也很和氣,讓人很羨慕卻又嫉恨不起來。不過宋宇彬應該把她當姐姐的吧。”
“是麽那後來呢?”
“自從宋宇彬知道我和詩苑的關系之後,基本上就沒主動聯系過。”
“诶?那知道之前呢?”
“”你要我怎麽說,那丫當初纏人的很,但是竟然敢把我當詩苑的替身——鄭安知表情扭曲地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道,“總之都過去了,我覺得他現在已經沒那麽在意詩苑的事了。”
什麽叫“沒那麽”啊,為什麽不是“一點也不”夏在景哀怨地埋進沙發靠背裏,無奈地想象着今後還要被情敵纏的受不了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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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很快又到了,F4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鄭安知照常安上發條運作起來,佳乙還是在幼兒園裏當老師,剛順利畢業的絲草也開始在首爾醫院裏工作,只有夏在景依舊閑的很。
某天鄭安知下班的時候帶回來了兩盆盆栽擺在窗臺上,夏在景看着忍不住咂了咂嘴。
“喂喂,你那是什麽意思啊?”鄭安知料定她心裏又在腹诽什麽,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看你成天跟我哭窮,倒是一點也不虧待自己,衣櫥裏衣服擺得滿滿的不說,這些花花草草也不是什麽便宜貨吧?”
“有錢不花留着有什麽用?”她覺得“一點也不虧待自己”這個評價倒是很合意,“前些日子詩苑離家出走的時候拿成了我的信用卡,我自己省着難道留着養她?”
“現在要回來了?”
“再不要回來我快被銀行列入黑名單了!”
夏在景看看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卻聽她開口道:“她現在可是欠了我一大筆債,估計也該安分了。在景,恭喜你這段時間終于可以清靜下來了。”
這倒的确是個好消息。
“不過安知,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夏在景直白地說道,“你條件還不錯,為什麽不交個男朋友呢?那樣還能輕松點。”
“我現在倒也不會覺得沉重,”鄭安知微微愣了愣,說起這個話題也沒太大反應,毫不避諱地答道,“這事值得考慮,不過我向來是個被動的人,還是順其自然吧。”
“诶?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呢?”
“這個嘛”她想了想,答道,“大概是像我們公司的嚴經理那樣的爛好人吧。”
爛?夏在景被嗆了一下,向她看去卻是一片認真的神色。
夏在景沉吟片刻,在他們身邊不正是有一個這樣的人麽?只有他答應幫她扮情侶,卻只是為了那個人能夠安心,甘心守在別人身後當騎士,即使他心裏難過卻還是能笑着祝福別人說到爛好人,某人首當其沖。
六點半左右的時候,正悠閑地享受下班時光的鄭安知疑惑地看着突然忙碌起來的夏在景,很快了然,看她匆匆忙忙打扮好,還不忘擠兌一句“夏大小姐還真是晝伏夜出啊”。然後偌大的房間裏又只剩下鄭安知一個人在消遣時光。
門鈴響起來的時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是隔壁的聲音。到鈴聲複又響起的時候,鄭安知才磨磨唧唧地起身去開門。
老實說,當鄭安知看到門外的人時,第一反應就是警覺地看看他身後,該不會又跟着一打少爺夫人的
雖說多少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她還是禮貌地請人家進來,倒了杯茶。
尹智厚也不是第一次來,只不過上次人多不免混亂,還沒注意到房間收拾得和原來空着時已經大有不同,桌上随意地擺着些雜志還有其他小物件,窗臺上放着幾株盆栽,像是什麽花,只是現在還未到花期,顯得有幾分寂寞。
他忽然覺得,這個女孩子是真的在很認真地生活着的。看似随意、看似被動、看似無所謂,但她的确很認真地在經營自己的人生。
“老板,你今天怎麽突然不忙了?”
尹智厚回過神來,笑了笑,“你不是說過,公司裏又不只有我一個人。”
鄭安知啞口無言,突然覺得他的表情有些狡黠。沒想到世界上最兢兢業業的人也開始偷懶了
“有什麽事?”
“今天的短信沒怎麽看明白。”尹智厚說道,“‘适量’、‘少許’具體是多少?”
“啊?那不過是看情況加的,難道你還能每次都拿個标準秤來稱稱斤兩?”
話音剛落,鄭安知就接受到了對方“難道不是嗎”的一片茫然的表情。不禁莞爾,以他的性子來看他的确像是會這麽做的人。
“也只有專業的美食家會那麽做,平時自己家吃用不着稱,覺得差不多合适就可以了。”
尹智厚點點頭,若有所悟:“怪不得你的工作報告總是千篇一律,原來是差不多就可以了。”
她猛的被嗆了回來,有點惱羞成怒地說:“喂!現在又不是工作時間!”
報告、總結神馬的真的很麻煩,對論述題一向頭大的鄭安知從來都是抱着這樣的态度——敷衍敷衍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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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宇彬對于夏在景的提議其實是十分懷疑的,以至于他在電梯上還忐忑不安地問了一句:“你确定你真的會做飯?還是出去吃吧。”
“呀!你是懷疑本小姐的料理水平是不是?我可是吃着正宗法國菜長大的。”
我知道你會吃,可是吃過豬肉的不一定見過豬跑啊
懷着忐忑的心情跟上她,宋宇彬只好自我安慰,沒關系沒關系,鄭安知不會放任她家廚房被糟蹋的。
兩人一進來就依稀聽到裏面細碎的聲響,夏在景說了一句“咦?看來安知已經開始做飯了?怪了,平時她只要餓不死就懶得動彈啊。”
“把山藥切一下,嗯,再打兩個雞蛋拌一下。”
“雞蛋放在哪裏了?”
廚房裏傳出來的是兩個人的聲音,宋宇彬覺得另一個聲音好熟悉,好像是
“诶,智厚,你怎麽來了?”夏在景率先走進廚房,看了看裏面的情況,不明所以道。
“他是來偷師的。沒事就出去,別添亂。”鄭安知知道是她回來了,看都沒看一眼,仍舊專注在鍋鏟上。
她這個人雖然懶得做這些家務事,但并不是不喜歡做,最後還是會一樣一樣井井有條的辦好,然後繼續懶懶散散地卧在屏幕前。喜愛美食的人大都對做飯這件事有些興趣,尤其是女人,而鄭安知恰屬于這種人。
“喂喂,我可不是來添亂的,我是來幫忙的。”在景聲明道。
“我看你還是別去幫‘忙’了。”宋宇彬實在看不下去,為了自己的胃着想,還是把她拉了出來,朝那兩人叮囑一句,“別忘了我們的份哈。”
☆、十九、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