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宋宇彬滿是疲憊地回到家裏,今天可真是聽了不少勸慰和批評的話,那三個男人和那三個女人絕對是商量好要進行車輪戰的。夏在景沒事又回來瞎湊什麽熱鬧?她攪得他還不夠亂麽?
忽然想起了什麽,宋宇彬拿出手機,翻出兩周前的來電撥回去,果然是某個人淡定的聲音,這就解釋了一向不管閑事的她今天為什麽會一臉看笑話的神情——女人果然是愛記仇的。
“呃,宋宇彬?不是說貴人多忘事麽,還記得我啊。”鄭安知正拿着一只蘋果咬着,随意地把辦公室電話拿了起來,聽到熟悉的聲音,正在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
“咳,我說鄭安知,不就是挂了你一個電話麽,以前你挺大方的啊。上次找我什麽事?”
電話那頭明顯沉默了許久,才又開口,“闵詩苑最近找過你嗎”
“恩沒有,怎麽了?”
鄭安知擡頭望了望天(花板),現在最後一個消息來源也排除了,那家夥真的憑空消失了不成?幾個星期前就該想到了,像這麽找她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
“算了,不管她了。”鄭安知嘆了口氣。不過且不說詩苑,宋宇彬這反應也有點奇怪,要是以前應該立馬語氣大變或者轉移話題,如今倒是淡然多了,她不得不感到狐疑,“宋宇彬,你最近怎麽了?”
“嗯?”
“我觀你印堂呈粉紫色,莫非走了桃花運?”
“”鄭安知,拜托你不要用這麽淡定的語氣說笑,很冷的。宋宇彬心道。
“好吧,沒事我先挂了。”
“喂喂,這麽久沒見說兩句話就要挂啊?”
“我們是需要常常見面的關系嗎?”鄭安知嚼着蘋果說道。
“”我要冷靜,冷靜。
“好吧,你還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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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忙吧,一起出去吃個飯?”
“我忙。”
“”宋宇彬默默地記下了一條:沒事不要挂女人的電話。果然再溫柔的女人心裏都住着一個毒舌婦。
“現在沒事了吧,我挂了。”蘋果終于嚼完。
“喂鄭安知,要是不想我把你的秘密抖摟出去,最好周末準時到水岩對面的咖啡廳。”
正處在試用期的鄭助理抖了抖——宋宇彬的信用度果然值得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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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高級餐廳。
“喂尹智厚,你不是說會保密的嗎?”夏在景瞪着坐在對面的某人。
尹智厚無聲地看向斜對面的蘇易正先生,後者頓覺氣溫下降了好幾度。蘇易正無奈,誰知道小村姑最近EQ值有所提高,硬是把這件事從卡薩諾瓦的嘴裏逼問出來了。
“總之這件事絕對不會讓俊表前輩和絲草知道,我保證。”佳乙開口了。
至此夏尹雙方的條約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
“本來我們的合作也已經終止了。”夏在景無所謂地順了順短發,轉而低聲,“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宋宇彬,我才不會回來”
蘇易正頭疼地揉揉太陽穴,F4複雜的三角問題不會又要重演一遍吧?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呢。”尹智厚淡然地看向不遠處,目光停留在另一張桌子上。另外三個人也很快注意到了那邊。
“智厚啊,宇彬對面那個是你助理吧?”蘇易正問道。
“很明顯是。”夏在景狠狠地捏着咖啡杯,佳乙有些擔心那杯子會不會碎,要知道今天可是易正前輩請客。
“小聲點,如果你還想在這裏偷窺的話。”蘇易正笑着提醒道。
“誰偷窺了!”
“诶,他們現在說什麽呢?”蘇易正轉移話題。
“宋宇彬問她:你這個鳥窩頭是哪個爛造型師設計出來的。”夏在景反射性地回答。
看吧,還說你沒偷窺。蘇狐貍笑了。
不是吧,這都能聽得到。佳乙無語了。
“啧啧,宇彬最近的品味變得好奇怪。”蘇易正看着遠處那兩個人不鹹不淡的相處模式,摸着下巴道。
可是感覺他們不像是那種關系
正思慮着要不要上前去打個招呼,畢竟被發現了就尴尬了“他們走了。”尹智厚淡淡地說。
“诶?一共沒坐了幾分鐘吧?”夏在景張望道,“她竟然把吃的打包走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尹智厚放下空空的咖啡杯,“等一會還有季度總結會議,我也該走了。”
“喂,你不是說就忙那麽一段時間的嘛,怎麽到現在還沒閑下來。”蘇易正無奈道。
“你沒注意到俊表都好幾天沒有出現了嗎?”
“這倒是神話最近出事了嗎?”
“最近水岩跟神話有個合作案,下邊的人好像起了點沖突。”尹智厚皺了皺眉,看看手表,匆匆起身,“我先走了。”
“F4是怎麽回事?兩個忙成這樣,另兩個又閑成這樣。”佳乙嘆氣道。
“佳乙啊,你難道希望我忙的沒有時間陪你嗎?”蘇易正不樂意了,明明是抽空多陪陪小女友,怎麽跟不務正業似的了?
“那可不行!”佳乙連忙摟住他的胳膊。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從國外回來,她才不想和絲草一樣整天見不到某人的人影。
夏在景淚目了,你們要秀恩愛能不能別在我面前啊。兩個妹妹都找到了另一半,只剩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多凄涼啊。剛才還好,有個同病相憐的尹智厚多少有點安慰,現在只剩她一個電燈泡讓她情何以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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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在景于是默默地離席,咱在咖啡店門前,仰頭望天。
不遠處兩人的對話吸引了她的目光。那兩個停在這兒幹什麽呢?
“真的不需要我送?”宋宇彬笑着問道。
“就在對面吧。”你當是警察叔叔送小朋友過馬路啊?鄭安知正色道,“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剛剛我老板經過的時候可吓死我了。”
“恩?智厚很嚴嗎?”
“怎麽會,我去他辦公室的時候百分之八十都在睡覺。”鄭安知一直很疑惑,他是怎麽睡着覺把事情都辦好的啊
“看來去水岩當助理果然很辛苦”宋宇彬有些相信她之前說她忙的事了。
“哪裏哪裏。”
“啧,看你這黑瘦的樣子,既然這麽辛苦幹嘛不來找我?”
“你能養我啊!”鄭安知白他一眼。
“可以啊。”
鄭安知無語。
“宋宇彬,你的蘿蔔心是有多花啊!!”
诶,誰說出了我的潛臺詞?鄭安知回頭一看,夏在景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
“唔,在景小姐?”宋宇彬一臉無害地笑,“啊,你和智厚一起的嗎,他剛剛往那邊走了。”
你指反了鄭安知懶得提醒他。看着面前這個有着幹淨利落的短發的女子,她恍然想起之前在老板辦公室裏見過的,也是這樣一副怨婦相。助理守則上說,老板的女人要記得,雖然這個是前任
“宋宇彬,我找你有事。”夏在景差點就被他忽悠了,滿腔怒氣好不容易壓抑下來,貌似心平氣和地對他說。
“唔,我很忙。”忙你的頭,夏在景和鄭安知一起在心裏罵了句髒話。
“宋宇彬先生,我先走了,你和夏小姐慢慢談。”覺察到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鄭安知決定先閃。
幾乎從來沒有看到他對哪個女人這麽在意吧,就算是對着詩苑他也不會這樣一味躲避的樣子。這樣毫不掩飾、故作生疏的态度,反而讓人感覺他倆并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樣疏遠。這幾年來發生了什麽事吧——如果宋宇彬能重新敞開心扉去認真對待一份感情,那就是好事。
看在我們關系還算鐵的份上,我就暫時背叛一下老板幫幫你吧。鄭安知心道。
可是宋宇彬顯然不太領情,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現在鄭安知已經被宋宇彬殺死了。不過即便已經被放倒,鄭安知還是堅強地從墳墓裏爬出來,溜走了。
總算只剩下兩個人。
宋宇彬沒敢去想再這樣兩人相對的場景,自從離開紐約就沒這樣和她單獨在一起過。在衆目睽睽之下或許他還可以像平常一樣談笑風生,把她當做路人甲。可是一旦這樣,所有的眼神、動作便無處遁形,他已無路可逃。
半晌,他嘆了口氣,“在景小姐,找我有事嗎?”
“宋宇彬,”夏在景看着他,“你就這麽讨厭我嗎?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陌生了。”為什麽在紐約的那一場相遇過後,一切又要回到原點。
“沒有。”宋宇彬毫不猶豫地答道,“只是很多事情和以前不一樣了。我雖然不知道你和智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你既然是我朋友的女人,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話盡管和我說。”
“我跟智厚只是朋友關系。”夏在景皺了皺眉。
宋宇彬覺得腦子裏一直繃緊的弦似乎松了下來。他們分手的事雖然聽之後說過一次,可還是固執地想聽她親口說才相信。這些日子以來總是本能地疏離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糾結什麽,是因為那時她和智厚手牽手的畫面太刺眼了嗎?還是說害怕自己的心迷失在另一個人身上
宋宇彬有些無奈地擡頭:“夏在景,你們到底在胡鬧什麽。”
“不是胡鬧。當初知道我和智厚交往的時候,大家都是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夏在景慢慢地靠在路邊的樹上,笑得有些苦澀:想起當初追着具俊表跑的時候,他一副厭煩的樣子;想起後來終于決定放手之後,具俊表和絲草的目光有些躲閃,是內疚嗎?可是根本沒有必要的呀,當初是她自己下的決定,雖然不能完全遺忘但是她也在努力他們之間那種尴尬的氣氛,讓她怎麽去面對呢?
“這樣的騙局,不是讓大家都沒有壓力了不是嗎?”可以和絲草像往常一樣愉快的相處,所有的這些與以往淩亂的感情再無糾葛。
宋宇彬突然明白過來,原來所有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鬧劇,虧他號稱唐璜,竟然被這種程度的障眼法所迷惑。他低聲笑了起來,說道:“我想起來了,那時候你也問過我。”
“對呀,沒想到你這個混蛋竟然拒絕了。哼,本來還想着以你的經驗應該能演的更像一點還好智厚本來性子就淡所以才沒露出破綻。”
“的确如此,我們也從沒想過智厚要是交了女朋友會是什麽樣子。”宋宇彬摸了摸下巴,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不過沒想到在景小姐這麽偉大,為了成全具俊表還特地去修了表演系。”
“才不是為了他。”在景愣了愣,很快接道,“只是希望絲草幸福而已,與我對具俊表的感情無關。雖然四年前真的悲傷得好像要死掉了,現在也還記得很清楚,但只是一份記憶而已。”
夏在景笑了笑,似乎自己也沒想到自己能看的那麽開。在不知不覺間,那份感情悄悄地融入記憶中,變成一段往事。
“我了解。”似乎被她影響,宋宇彬嘴角微微揚起,“夏在景要有一個新的開始。”
夏在景微澹骸罷饩浠疤起來相當耳熟”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她在紐約醉酒的時候說的。
宋宇彬笑而不語。他還以為她說的那個新的開始是智厚,才會莫名其妙的煩躁不安,好像丢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如今已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