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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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白子畫猛然站起身來,周身的亮光沖擊着周圍的衆人都紛紛後退,就連笙簫默和摩嚴也沒能幸免。
“不好!尊上瘋了!”舞青蘿喊道。
“她死了!你們也不能獨活!”此時白子畫額頭上的堕仙印記已完全出現,頭上的銀冠散落下來,瞳孔變為赤紅色,手持着憫生劍朝衆人而來。
“快!各派弟子趕緊撤離!”摩嚴向身後的衆人喊道。接着就趕緊飛身上去與白子畫在空中打了起來。
可奈何堕仙後的白子畫出手招招狠辣又殺紅了眼,況且前幾次與七殺之戰中摩嚴身上還受了傷,眼看就要抵擋不住。笙簫默見此也馬上沖了上去,三個人在空中打成了一團。
舞青蘿和火夕拉着幽若跟随着衆人趕緊撤退,可幽若一直哭喊着師父師祖,不住的回頭看,也在擔心此時笙簫默的情況。
就當二人想合力設下結界将白子畫牽制住時,許是猛然間白子畫注意到了遠處的幽若發髻上插着的花千骨的紫玉發簪一下子又激起了心中的執念,直接向幽若撲了過去。
猩紅的憫生劍剛擡起時劍氣就晃傷了幽若的眼睛,只聽得幽若大喊一聲,摔倒在地。手捂着眼睛,指縫間已經有鮮血流出。
笙簫默見此立刻飛身上去擋在了幽若身前,将幽若整個人護在身下,而也就是在這時,白子畫手中憫生劍直直的沖着笙簫默而去。此等速度,笙簫默也明白自己将必死無疑,可那一剎那間舞青蘿和火夕的一聲慘叫,卻徹底讓笙簫默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比死更加難受。
“世尊!~~~~~~~~”
那個藏青色的身影就在擋在笙簫默身前幾寸的地方,那猩紅的劍鋒從身後穿出,鮮血噴濺在了笙簫默的衣領之上。
“師···師兄!”笙簫默伸出手去一把扶住了那個緩緩倒下的身體。
“師兄···師兄···不···不要···”笙簫默的眼淚頃刻間滑落下來,從身後看不見此時摩嚴上的表情,卻能看見,他手中那柄已經斷為兩截的擎冥劍。
原來,就在摩嚴為笙簫默擋住那一劍的剎那間,摩嚴耗盡了自己畢生的功力将它賦予給了擎冥劍的劍靈,以毀去擎冥劍的代價封住了白子畫的意識,而對面此時的白子畫也慢慢地松開了手裏的憫生劍,因為意識被封而暈了過去。
就當笙簫默跪在地上吃驚的看着眼前發生的所有事情時,而就在他的懷中,摩嚴的身體已經一寸一寸的化為了飛灰向空中消散而去,最後手中只剩下那一塊墨色的宮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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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師兄!”
“啊~~~~~~~~~”笙簫默盡力的攥緊着手中逐漸消散的飛灰,可奈何無論如何都抓不住。
笙簫默用手中的峨邪劍支撐着身體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除了身旁躺着的幽若和師兄,這方圓盡是死去的各派弟子的屍體。
而這場大戰的最終,不過是笙簫默帶着滿身的傷痕帶着衆派生還的弟子回了長留。将已經被封存意識的掌門師兄封印在了長留後山的石塔之中,将受傷的幽若送回了如今已空無一人的絕情殿。
待衆派掌門和弟子都紛紛散去後,笙簫默才趕緊去了絕情殿看幽若的傷勢。
雖然一直有舞青蘿陪着,可笙簫默明白,這近日來,幽若受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對于一個小姑娘來說她所經歷的事情可能是常人幾生幾世都難以經歷的。
這場大戰,舞青蘿和火夕也都受了傷,笙簫默想着舞青蘿在此處照顧幽若許久對于自身怕也是不好,便先遣了她回去休息,而他獨自留在銷魂殿照顧幽若。
這一系列的事情經歷下來,即使是讓已經活了千年的笙簫默都難以接受。守在這絕情殿的數日,笙簫默想盡了一切辦法才讓幽若眼睛上的傷勢有了些許的好轉。
接着,笙簫默便召來了兩個亥殿的女弟子到絕情殿來準備讓她們照顧幽若,而他自己則先回去。
就當他交代完事情,正準備離開時,幽若又如同預感到什麽一般,昏迷了數日卻在此刻醒了過來。
“師叔祖!”
正當笙簫默準備轉身離開時,身後卻響起了幽若顫抖的聲音。
“嘡啷!”藥碗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刺痛了笙簫默的耳膜。
幽若的雙眼覆着白緞,雙手摸索着艱難的沖着笙簫默走來。
一刻間,笙簫默覺得有什麽東西覆上了他的腰帶。
幽若從他身後伸出手,環住了笙簫默的腰,雙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腰帶。将臉緊貼着笙簫默的後背。
“師叔祖···師叔祖!幽若···幽若···求求你,你不要再離開幽若了好嗎?”
“這偌大的絕情殿,如今只剩下幽若一個人了······師父···師祖他們都不要我了。”
“我好害怕······”
聽着幽若的話,笙簫默只覺得心如刀絞,他何嘗不能體會幽若如今的感受。
一場大劫,大師兄死了,二師兄瘋了,小骨死了,幽若傷了······
往日雲淡風輕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豁達,取而代之的是再也散不去的暮霭。
身子微微的動了一下,笙簫默說道:“幽若,不要害怕,師叔祖不會離開你的,師叔祖會陪着你······你安心······”
笙簫默的下一個字還未出口,就被幽若的一句話噎了回去。
“師叔祖,我喜歡你!”
聽到這幾個字,笙簫默徹底慌了。
他曾經多少次看出了幽若心裏所想,卻怎麽也不敢承認。第一次見到幽若時,笙簫默的心中就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即使他活了千年卻也仍參不透那份情感到底是什麽。
而直到後來,幽若拜在花千骨門下。無論是對于笙簫默來說,還是對于幽若來說,他們二人心中所想過的一切,在那一刻之後都變成了不可能。
即使曾經的多少次,笙簫默在幽若有危險時都會義無反顧的沖上去,在看着幽若一次又一次被花千骨和師兄的事情打擊到,笙簫默的心裏都會隐隐的作痛。
可這一切的情感就如花千骨和白子畫一樣,被一道永遠跨不過去的屏障所阻隔。
笙簫默你是長留儒尊,是掌門尊上白子畫的的師弟,而幽若是尊上門下之徒花千骨的弟子。
你們二人縱然能跨過四海三界,卻永遠跨不過“師叔祖”這三個字。
笙簫默慢慢的握住了幽若的手腕,輕輕地打開了她一直環抱着自己腰間的手臂,轉過身來。落在他眼中的是那即使覆着白緞可仿佛依舊能看到那眼淚從眼中流出的雙眼。
笙簫默擡起手來撫着幽若的肩膀,說道:“幽若···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樣簡單······”笙簫默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不!”幽若緊緊的抓着笙蕭默的衣袖,“師叔祖,幽若不是小孩子了,幽若懂得,自己···自己心裏的感情,就是師父曾經告訴幽若的······”
“就是···就是那種···感情······”
“笙簫默,我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愛上你了!”幽若說的如此的直接坦白,笙簫默直接愣在了當場。
就在笙簫默再次回過神來時,幽若的手臂已經順着笙簫默的衣袖摸索上去,因為眼睛受傷看不見,幽若的雙手摸索着撫上的笙簫默的脖頸,再是臉頰。幽若踮起腳,雙手捧着笙簫默的臉頰,頭輕輕地探了上去。
逐漸,接近,仿佛那溫熱的呼吸已經能夠吹動兩人的睫毛。
可就在幽若剛要吻上去的那一剎那,笙簫默一下子攬住了幽若的腰讓幽若的重心倒向了自己的肩膀。撫着後背的手掌中,青光漸漸閃現。幽若的頭就這樣靠在笙簫默的肩頭睡了過去。
感受到幽若睡過去,笙簫默這才慢慢地又把幽若抱起,緩緩地走回了內殿。
将幽若輕放在榻上,又給她蓋好錦衾,可這次卻不敢再多看一眼,便起身離開了內殿。
“幽若,謝謝你。”
“可我們之間,阻隔的東西太多,背負的東西也太多。”
“啪”絕情殿高大的殿門應聲合上,那青綠色的身影消失在了絕情殿滿院的氤氲中。
☆、鳳尾
幽若的眼睛在笙簫默的精心治療下,很快便恢複了。
可如今的派中,卻是滿目瘡痍,那一次大戰,派中弟子損失半數,而如今三尊之位只剩下笙簫默一人。
因為每日笙簫默有太多的大事情要處理,所以派中的一些瑣事,便交給了舞青蘿和火夕去管。自從幽若康複後,看着笙簫默每日如此操勞,便也自輕去幫舞青蘿和火夕處理派中瑣事。
雖然現在幽若因為要下殿,每日都可以見到笙簫默。可她現在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原來三個人一起處理的事務,如今全壓在了笙簫默一人身上,卻是太過繁重。
笙簫默複生後,即使過了這許多時日,可又經歷了幾次大戰,修為還沒有完全補回來。再加上現在每天都要處理事務到深夜才能回銷魂殿,如今幽若即使天天見他,也能看出他日漸憔悴消瘦。
然而那日後來發生的事情,笙簫默在幽若面前卻從來沒有提過。在他心裏,他還是認為,她還是個孩子,來了長留又經歷了這麽多事情,他實在是不願再有更多的打擊讓她承受了。
可如今笙簫默的狀态确實讓幽若心急如焚,師父大戰之中被師祖所殺,師祖如今意識被封,囚禁在後山的石塔中,而師伯祖為了救她和笙簫默被憫生劍一劍焚心,每每想起那大戰之中的一幕幕,漫漫長夜中,幽若都輾轉反側。再想到日漸消瘦的笙簫默,幽若心中更是如刀絞般的心痛。
幽若就因為這段時間心情無比的煩亂,所以又回了天宮去見了一次姨母,想向姨母詢問有沒有什麽可以對如今現狀有幫助的方法。
幽若坐在軟榻上,手裏端着姨母早已遞給她并且已經涼了大半的參茶。而此時兆兮,聽了幽若敘述近來長留經歷的所有事情,也是在殿中來回踱步,殿中安靜的此時只能聽見兆兮身上的披帛輕輕擦過地面的聲音。
“姨母,不知道···咱們天宮,可有辦法能讓我師祖回歸正道,或是···讓我師父、師伯祖複生?”幽若問道。
“這個···姨母慚愧,姨母活了這數萬年,也在這天宮待了這數萬年,可這天地初開畢竟是數十萬年的事情了,姨母也不知道現在世間是否還能有方法可以完成你所說的事情。”兆兮無奈的坐回了幽若的對面的軟榻上。
“唉~那可怎麽辦呀?想我師叔祖如今······”說着幽若的聲音裏又開始帶起了哭腔。
兆兮畢竟是活了這麽久的神仙,又是幽若的姨母,自然能懂得幽若的心思。
“若兒······你不會是···喜歡你師叔祖?”兆兮的聲音有些提高。
聽到這句話,幽若吓得手中的茶杯一晃,“不···不是,我只是···只是擔心師叔祖太過操勞,想為他排憂解難,所以·······”
聽幽若如此說,兆兮便沒有再深問,畢竟小女孩家的心思,難猜的很。
可看着幽若依舊是愁眉苦臉,兆兮也是沒有辦法,于是跟幽若說:“實在不行,若兒你去宣罄殿找找上古的古籍看看吧,說不能能有什麽幫助。”
于是,幽若聽了姨母的話,去了宣罄殿查找古籍。這一待就是一整夜,這一夜可看到了不少她以前從不知道的東西,她也看到了當時姨母幫她查到的關于如何解荼蘼釘之毒的典籍。
幽若翻看了那四十萬年前魔神浮屠時代的典籍,可算是找到了能解決現狀的辦法。
說是四十萬年前天地初開,父神帶領着其他衆神一起征戰四海,最終四海三界歸于祥和,可這其中原來的戰神浮屠卻是不滿足于戰後的封賞,野心四起,帶領着部下反出天宮,自立為王。創立魔域,自封為魔神,與天宮對峙,而這魔域正是七殺的前身,三十萬年前,浮屠帶領部下同天宮衆神殊死一戰,最終被天宮衆神所殺,魔域也因此衰敗,僅存七殺一脈,由原來魔神坐下最強的部下,後來的妖神統領。可魔神被衆神所殺後,卻并沒有完全灰飛煙滅,只是魂魄沉睡了過去,被衆神封在了一塊名為“浮屠石”的靈石當中。此石據說是包含了與父神法力相當的魔神的全部法力,所以只要能得到它,便可執掌仙神生死,統領四海三界。“執掌仙神生死?”幽若讀到這幾個字,內心開始漸漸有了想法,若是她能得到這塊浮屠石,那麽複活師父與師伯祖,讓師祖回歸正道豈不是易如反掌。
“只是······”幽若又繼續看了接下來典籍中所述。
這浮屠石被衆神封印在四海的中央,被各仙派的仙脈所覆,故這浮屠石并非尋常仙神可得。
“不管怎樣,我都應該試一試,不說是為了師父師祖師伯祖,更是為了他。”
幽若放下沉重的典籍,倚靠在擺放典籍的架子上,錘了錘自己酸痛的後頸。雙眼向前放空的望着,腦子裏都是那曾經令她無比心痛的一幕幕。
“如果真的這麽做,是否···是否就能夠回到從前?”
幽若的身影向宣罄殿的殿門移去,剩餘的典籍只被散亂的放在地上。
那厚重的竹簡中接下來的字跡幽若卻沒有看到。
“凡使用浮屠石者,需供養魔神浮屠的魂魄,魔神的魂魄會讓仙神勾起心底深處埋藏最深的秘密和欲望,以此精進功力。而欲望極深的更會被欲望所控,成為浮屠石的傀儡,做出自己無法控制的事情。”
幽若從宣罄殿出來後,就離了天宮回了長留,想她在天宮待了一夜想必長留已經過了數月有餘。她還是擔心笙簫默的情況,從天宮回來,就徑直去了一趟銷魂殿。
幽若安靜地走進了正殿,見殿中的夜明珠依舊亮着,許是笙簫默還沒有睡。便更向殿中走去。
轉過外殿,遠處,幽若看見笙簫默坐在書案旁,手扶着額頭睡了過去。面前的書案上批閱過的公文累的很高,而一旁硯臺中研好的朱砂也已所剩無幾。
幽若搖了搖頭,無奈的苦笑。
“我身為天帝之女又如何,看着你如此辛勞,而我卻無能為力。”
幽若怕吵醒笙簫默便沒有再多停留,匆匆的給笙簫默蓋了件衣袍便離開了。
“但願,不久之後,一切都能好起來,一切···都能回到最初的起點。”
☆、浮屠
這件事情,幽若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從典籍中,幽若看得出浮屠石對于三界的重要性,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夠順利的拿到浮屠石,也不知道她得到浮屠石後會給三界帶來什麽影響。
這浮屠石已經被封印了三十萬年,天界的主人也都換了好幾代,而且這三十萬年來浮屠石都沒有過什麽異動,況且放眼當世,即使浮屠石出世,也根本沒有什麽仙神的法力能夠給予魔神複活的力量。天界對于它的重視越來越少,所以能知道它的存在的人也越來越少。
從天宮過了些時日後,幽若就去了四海中央封印浮屠石的地方。四海中央的海底,那塊幽藍色的浮屠石,被各仙派仙脈所包裹。
幽若用靈犀劍在四方想砍斷各派仙脈可嘗試數次都無果,慌亂中被固定浮屠石的陰絮藤劃傷了手腕,頓時手臂上血流如注。正當幽若捂着手腕不知所措的時候,幽若手臂上的幾滴鮮血滴落在浮屠石上,剎那間幽藍的光芒亮徹整個海底,浮屠石掙脫開陰絮藤升到空中,一下子撞進了幽若的身體。就是這一下子,讓幽若直接暈了過去。
幽若不知道在這裏躺了多久,等她再醒過來時,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除了那祭臺上已經沒有了浮屠石。幽若慢慢回想起她暈倒前發生的事情,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可身體上卻并沒有傷痕,幽若被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吓得不輕,準備趕緊起身離開。
可當她剛剛站起身來的一剎那,她恍惚聽見她的身體裏響起一個不屬于她的聲音。
“多謝帝姬相救!”
“誰?你是誰?”幽若問道。
“我就是魔神浮屠,浮屠石的主人。”
“浮屠?你就是那個上古魔神?”
“正是。多謝帝姬助我突破封印,現在我可以滿足帝姬的任何要求。”浮屠的聲音說道。
“要求?你确定你能實現我提的任何要求嗎?”幽若反問。
“以浮屠石的靈力,我确信,我可以做到。”浮屠回答。
“可是···古籍中說過,浮屠石會以欲望做交換,來換取它的力量,這是真的嗎?”幽若問道。
“不錯!我幫你除了是回報你解救之恩外,另一個條件就是要你內心中埋藏最深的秘密和欲望!”浮屠說道。
“要?你想怎麽要?”幽若又反問。
“這個你不用管,到時候我自有辦法!”浮屠說道。
聽到浮屠的回答,幽若心裏有些不安,可想來自己從小到大所經歷人生中,并沒有什麽極端執念的欲望,想來即使是作為使用浮屠石的交換也不會有什麽嚴重的後果。
“好,那我現在的要求是···将長留的一切恢複到妖神之戰之前的模樣,人和事都回到最初的起點。”幽若用意念在身體中說道。
“遵命!”
随着浮屠的回答,幽若的身體中又一次閃起了耀眼的藍光,這一陣藍光過後,幽若再一次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長留山門前。放眼整個長留山,确是一切都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可幽若心裏依舊是忐忑不安,畢竟浮屠說的話她不能完全相信。
幽若走到長留殿前,悄悄地向殿中張望,看見殿中的玉座上,依舊是那曾經熟悉的三個身影。殿下諸閣長老和弟子一次而立,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幽若正想多探出些頭來看幾眼那個她日日思慕的青色身影時,“咚···咚”長留鐘聲的響起下來幽若一跳。而這鐘聲是早禮結束的信號,幽若來不及躲開,正巧被走出殿的三人撞見。
三人都對此時幽若出現在殿門口而感到奇怪。白子畫問道:“幽若,這個時候,你沒有在跟你師父修習功課,跑到長留殿來,有事嗎?”白子畫神色鎮定,臉色看起來也十分正常。幽若不禁停下了多看了幾眼,再看看一旁的世尊,也還是那副樣子,最後是笙簫默,真的是如往日一樣,沒有絲毫一場。
讓幽若這麽一盯,三個人都是十分奇怪,摩嚴問道:“怎麽了?你師祖問你話呢!”
“哦···幽若失禮,許是昨晚沒有睡好。那個,弟子是下殿來找師父的,以為師父會來長留殿所以······”
“是這樣啊!小骨今日沒來早禮,你且去別處找找吧!”白子畫說道。而此時一旁的笙簫默則是用一臉複雜的表情看着幽若,待到摩嚴和白子畫邁步離開,幽若還是依舊站在原地。
“啪!”
“啊!”笙簫默的折扇落在了幽若的小腦袋上。幽若揉了揉頭,一臉不知所措的擡頭看着笙簫默。
“現在醒了?那就別再站在這兒了,趕快去找吧!”笙簫默又是一臉狐貍笑,收起了折扇随着摩嚴和白子畫漸漸走遠了。
幽若看着他們三人遠去的身影,确是心中欣慰不少,不管怎樣,如今在她看來已是最好的結果了。不管浮屠石是消去所有人的記憶也罷,還是浮屠石真的會讓時間倒轉,只要如此保持着這樣的日子,便是好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平靜的過着,幽若也如原來一樣隔個三兩天就回去找笙簫默修習功課,身邊的一切就如往昔一般,似乎除了幽若之外,每個人的記憶中都不曾有過那段悲慘的過去。
而幽若身體裏的浮屠石,這些時日來也沒有過什麽異動,除了每日睡眠時會時常有些夢魇罷了。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三年,就連幽若自己都快忘了自己體內有浮屠石這件事情。轉眼幽若也滿十七歲了,這三年的生辰也都是在長留跟師父師祖還有師伯祖師叔祖們一起過的。十七歲的幽若如今生得亭亭玉立,絕色傾城,每當派中有別派來拜訪時,幽若在一旁侍奉,都會引得其他各派的弟子們多看幾眼。而如今幽若的仙法也是修煉的出類拔萃,也已修得了全部的仙身。而令派中衆人都驚奇不已的是,幽若所有修習的仙法中修習的最出色的的竟然是笙簫默獨創的青冥劍法,這也不免讓一些弟子議論紛紛。
這日幽若同師父一起下殿去幫忙處理一些事物,傍晚回到了絕情殿,剛回到自己的房間,便覺得胸口好像不太舒服。似有什麽東西在身體中湧動,緊接着就覺得頭暈目眩,幽若趕緊扶着牆壁坐到了榻上,可剛剛坐下一剎那間,幽若看見周身藍光四起,接下來的事情幽若就全然沒有記憶了。
是夜,笙簫默也是在下殿忙碌了一天,才回銷魂殿不久。
回到主殿之中,遠遠的就看見書案上放着那熟悉的食盒,笙簫默無奈的搖搖頭,想着這一定又是幽若那小丫頭送來的。每次她送補藥到銷魂殿來,笙簫默都是找各種理由躲起來,而後來也不知是不是舞青蘿和火夕告訴她的,每次她便把補藥直接放在主殿裏等笙簫默回來喝。
然而今日卻是不同,因為忙了一天都沒有休息,笙簫默看着這食盒也确是來了胃口。
便将外袍退下,搭在榻邊,坐到書案旁用湯池抿了幾口那還微微泛着熱氣的補湯。
接着笙簫默便匆匆去了湯池沐浴,回到內殿正準備換上寝衣就寝時,似乎聽見了殿外有了些什麽動靜。
腳步聲逐漸離近,笙簫默也有些奇怪,能突破主殿的結界直接進來,難不成是有什麽急事,師兄要來商議。于是背對着屏風匆匆換上寝衣系好腰帶後轉身向外殿走去。
可沒走幾步,笙簫默就停了下來。幽若穿着一身像是天宮常服的淡金色衣裙,披散着頭發,只有幾縷墨發随意的以一支金簪挽在腦後,正朝着他一步步走來,只是那眼神卻不似往日,有些幽暗處的光芒反映出如鬼魅般的幽藍,身後的裙擺摩擦着白玉的地面,發出絲絲響聲。只是,這衣裙的服制實在是太過成熟,大開的飛領下幽若的鎖骨若隐若現,那細密白緞的抹胸甚至都無法遮蓋住幽若白嫩的肌膚。
“幽若?”笙簫默有些奇怪,可看着幽若的打扮卻也明白些什麽,立刻背過身去,将自己的目光與幽若徹底隔絕。
“這麽晚了?還到銷魂殿來有事情嗎?”笙簫默背對着幽若問道。
可幽若此時卻沒有回,正當笙簫默疑惑之時,一雙鮮嫩的玉手已經環過他的腰,順着衣領漸漸撫摸上了他的胸膛。
“師叔祖,你回頭看看幽若,幽若···今天美不美?”随着這句話,幽若的手慢慢地向笙簫默的衣領探去。
“幽若!不可如此!”笙簫默一驚,一下子握住幽若想要試圖探入他衣內的手,轉過身來,臉上滿是驚訝與不解。
可就當兩人目光交彙的一剎那,笙簫默一下被那雙幽藍色的眸子勾了魂一般,本來握住幽若的手慢慢松開,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環上了幽若纖細的腰間。幽若輕輕撇過頭,看着那攬上自己腰間的手,嘴角翹起詭異的笑容。幽藍的眸子在這滿殿的夜明珠的光芒下卻是顯得格外的詭異。
“師叔祖,你···是我的,任何人都搶不走······”
笙簫默的意識都被那雙眸子所控制,幽若輕輕的推着笙簫默的身子,兩人向身後不遠處的卧榻移去。
“幽若,你今天···好美······”夜明珠的光芒下,笙簫默笑的溫柔,看着眼前的幽若。
笙簫默躺在榻上,身上寝衣的腰帶已經被幽若解開,幽若跪在笙簫默腿間,玉手從腰間摸索而上。此時她自己身上淡金色的宮裝,也不知何時,已被褪在一邊,身上只一件素白的抹胸還有一席輕紗的羅裙。笙簫默只覺得肌膚的摩擦讓自己周身熾熱,自己一把扯開了寝衣的衣領。幽若撲在笙簫默身上,直接深深的吻了上去,唇瓣交織在一起,熾熱之感留存在齒間,有些溫熱、微喘。
笙簫默的手臂緊緊的環住幽若的身體,手指摸索在細嫩的腰間。幽若嬌挺的玉峰在笙簫默的胸口不斷的摩擦着,只覺得下身一陣熾熱。
終于那素白的綢紗也從兩人身間褪了出去,笙簫默攬住幽若,一個翻身将幽若壓在身下。
下身猛地用力,幽若只覺得自己的腰線一陣酥麻,有什麽觸感進入到了身體之中。
“啊!啊!啊~~~~~~~~好痛~~~~~~”幽若口中不住的呢喃着,接着身下素白的錦緞就綻開一陣鮮紅。
“幽若····呃~~~~~啊~~~”笙簫默只覺得自己身體中那封存已久的沖動此時正在不斷迸發。
“默···默!不能···不能再快了!幽若···受···受不住了~~~”幽若緊緊的環着笙簫默的脖子,讓自己的身體能盡力的跟上那律動。
“再有···再有一會兒······”
笙簫默的吻從嘴唇移到了幽若的鎖骨、胸口,那一片片緋紅在那雪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顯眼。
幽若額頭的汗珠将額頭的碎發粘在耳畔,胸口和脖頸上的細汗也随着笙簫默的吻化為那點點緋紅。笙簫默的墨發從肩頭滑落到胸前,細密的發梢掃過玉峰,幽若只覺得那修仙之感愈加劇烈。
笙簫默不虧是修行千年位至上仙,體力和精力都是尋常凡人無法可比的。這樣的劇烈一直持續到深夜,直到殿中的夜明珠悉數熄滅,內殿之中才逐漸安靜下來。
溫熱的氣息伴着桃花碎的香甜,彌漫在整個殿中。
寝衣宮裝傾瀉了一地,幽若安靜的地睡在笙簫默的臂彎間,額上的鳳尾花已經長成了豔麗完整的兩朵,細嫩的手臂環抱着笙簫默的腰,兩人身上只存一張素白的錦衾。
☆、罪孽
已經不知道日頭爬上多久,幽若才朦朦胧胧的醒了過來。
模糊的視野漸漸歸于清晰,她終于看清躺在身邊之人的容貌。
幽若差一點兒就喊出聲來,盡力地捂着自己的嘴,此時笙簫默還是躺在榻上沉沉的睡着,寝衣只這遮蓋着一半的身體,身旁榻上地上衣物腰帶配飾散落一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
“師···師叔祖·····”幽若撫着笙簫默的肩膀,輕喚了笙簫默一聲,可笙簫默沒有絲毫反應。
幽若趕緊伸手扯過一旁的宮裝,迅速地給自己穿戴好,就在幽若努力回想着昨晚到底為何會這樣時,擡手間掌心的幽藍光芒,讓幽若膽寒不已。
“浮屠?難道是浮屠石?”
幽若沒有時間也不敢再細想下去,便趕緊趁着無人準備先離開銷魂殿。
可正當此時,殿外忽傳來了舞青蘿的聲音。
“師父,兩位師伯和昆侖派掌門有事同師父商議,還請師父打開殿門。”
幽若頓時心中一顫,師祖和師伯祖還有昆侖派掌門為何會此時來銷魂殿。
可此刻殿中的情景,若是讓他們見了,幽若不敢想象後面會發生的事情。
“師父!師父!”舞青蘿又喊了幾聲,可殿中一直沒有人應答。
舞青蘿不知所措的看了眼身後的火夕,還看了看身邊的摩嚴和白子畫。此時當着外人的面,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師弟!今日昆侖派掌門前來有要事相商,快打開殿門吧!”摩嚴說道。
“師弟!····師弟!”摩嚴又喊了幾聲,殿中依舊是沒有人回應。
摩嚴看了看白子畫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便直接帶人準備直接進去銷魂殿。
殿門打開,滿殿甜膩的桃花碎的香氣,有些不太尋常。摩嚴和白子畫雖知道這桃花碎是師弟常用的熏香,可點的這麽濃重,确是事有蹊跷。
幾人在殿中尋找笙簫默的身影,摩嚴和白子畫向內殿走去繞過白玉屏風,眼前的場景讓二人簡直驚呆了。
內殿之中榻邊地上散落着衣物腰帶配飾,笙簫默還是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寝衣雖然穿在身上,卻是淩亂不堪。
白子畫幾步走了上去,覺得似有不對,運聚掌中內力拂過笙簫默的身體,回頭對摩嚴說道:“是催情散···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摩嚴追問。
“簫默身上的的芷陽之氣···沒了!”白子畫說道。
“什麽?怎麽會這樣?以簫默的功力誰能做出這等事情?”摩嚴大驚。
“世尊!世尊!”火夕急忙跑進了內殿,可也是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
“這···師父····”火夕一時間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