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是前面有太後作對比,我簡直把唐太妃當仙女了。接着跟唐太妃說話,我心裏也覺得很舒服。唐太妃人很好,說的每句話也很中聽。
可是在看到唐太妃和皇上——我承認我被惡心到了。這就像是你以為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可實際上她真的不怎麽樣,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就破滅了。我心裏拐不過這道彎吧。
當然,我一點都不覺得這種事情只能怪唐太妃。唐太妃願意還是不願意,我不知道,可能她是不願意的,是皇上逼迫的。可是——”
可是再不願意又能如何,她還是——況且唐太妃願意不願意,還不一定呢。
別扭!就是別扭!
“你若是不想去見唐太妃那就別去。”侯陌倒是沒怎麽糾結這個問題,将選擇權都給了百裏念卿,讓她自己做決定。
百裏念卿點頭,她還做好去見唐太妃的準備,說她膽小也好,說她怎麽都好。反正百裏念卿現在是真的不想去見。
“你讨厭的人不少吧。你的祖母,你的嬸嬸,你的堂姐,這些人你都不喜歡。可你能不見嗎?”
百裏念卿正為了不用去見唐太妃而松了一口氣,驟然聽到侯陌的話,整個人又有些不好了。
是啊,她因為覺得現在去見唐太妃別扭所以不想去見,可是她讨厭的人不少。老甄氏、齊氏、百裏姍還有甄白蓮這些人,百裏念卿都讨厭的不行,這些人是她想不見就不見的?
“人生在世,或多或少都有這樣那樣的不如意。”..
“你呢?我就沒看你有什麽不如意的。高高在上,軒轅的國師,好像就沒你辦不成的事情。你難道還有什麽不如意的?”百裏念卿看着侯陌反問。
侯陌沒回答百裏念卿,反而說起,“在香園将吏部尚書的岳父氣吐血了。”
百裏念卿一點都不奇怪,侯陌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她真懷疑這世上是不是就沒有侯陌不知道的事情。
百裏念卿梗着脖子,十分不服氣,“什麽叫是我把人氣吐血的。明明是那人太老了,可滿腦子不健康的黃色思想。人老心不老,也不看看他那老胳膊老腿還有力氣不。我看吏部尚書該好好謝謝我才是,我把他岳父罵醒了,免得他岳父到時候真的馬上風。”
認真寫字的嘯天一臉懵逼,黃色思想?思想還能有顏色嗎?馬上風?這是啥東東,是馬兒跑過帶起的風嗎?可憐人和狗的世界真的有太多太多的不同。嘯天小爺對人類世界的很多東西都沒搞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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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
原以為一番話說完,侯陌肯定又要開啓毒舌模式。百裏念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誰知侯陌竟然誇獎自己了,百裏念卿不禁有些受寵若驚。驚訝後就是有些忐忑。
百裏念卿小心打量着侯陌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你真的覺得我說得好?”
“本座很少見女子有你這般口齒伶俐,能說會道。聽你的話,本座的确覺得你說的不錯。”
這是在誇獎自己嗎?百裏念卿一時間有些摸不準了。
百裏念卿黑葡萄似的眼珠子轉啊轉,試探性地開口,“若是吏部尚書來找我麻煩,你會幫我解決不。”
冰藍的眸子折射出絲絲寒芒,潋滟的唇畔上揚出完美的弧度,此刻的侯陌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人氣,“本座以為你不會怕的。”
“我本來就不怕。若是有人真的因為這個找上我,我覺得很麻煩。”
“麻煩自己惹得自己解決。”
百裏念卿的心頓時被飛來的箭射中,一臉受傷地看向侯陌,“你就這麽無情?龍石種翡翠玉镯的事兒你不就幫我擔着了。不對,龍石種翡翠玉镯不是我打碎的,是嘯天這只死狗打碎的。你不是幫我擔着,是幫這只死狗擔着。”
百裏念卿說着狠狠瞪向嘯天,這只死狗幹的事,百裏念卿這輩子都忘不了。
嘯天更加認真地寫字,連個眼神都不給百裏念卿。她在說啥?她說了啥?偶咋一點都沒聽懂咩?
裝傻的死狗!百裏念卿對嘯天愈發不屑,這只死狗真是讓人鄙夷!
“本座養嘯天十年了。你呢?”
百裏念卿沒傻乎乎來一句,你的意思說我比不上嘯天這只狗!好吧,在侯陌眼裏自己可能真的比不上嘯天這只陪伴他整整十年的狗。
“吏部尚書不會找你麻煩的。本座已經讓人去他那兒打過招呼了。”
百裏念卿心裏正不得勁兒時,侯陌冰冷綿長的聲線在她耳畔響起。
百裏念卿猛地擡頭看向侯陌,真不知道該說這人什麽好。前面一刻能把人氣得半死,可是下面又能讓人覺得心裏甜甜的。要是這男人不那麽毒舌就好了。
“你是不是會蔔卦算命?”百裏念卿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話。她是真的想知道侯陌會不會蔔卦算命。要是會,她肯定求侯陌幫她算算狐貍在哪兒。
“不會。”
百裏念卿不信,“真的?”她每次見侯陌都有種半仙的感覺,這不是貶義詞,而是侯陌每次出現的時機真的是太準了。
“本座騙你做什麽。不會就是不會。”侯陌眼神坦蕩地看向百裏念卿,半點都沒有因為自己不會而感到不好意思。
百裏念卿帶着侯陌給的一紅檀木盒子離開了。
百裏念卿又去看了郭立青。郭立青的臉色比起一開始要好很多,百裏念卿去時,郭立青正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穩。
百裏念卿見狀,心放下了一大半。
轉而百裏念卿看着向南問道,“郭立青的身體怎麽樣了?”
向南只是淡淡地看向百裏念卿,“只要我出手,還沒有救不活的人,。”
真是夠拽!百裏念卿在心裏腹诽。
這一刻百裏念卿覺得向南和狐貍真是好像!兩人對他們各自的醫術都是呈現謎般的自信。
不知是想到了狐貍,還是感念向南救了郭立青,百裏念卿語重心長地開口,“我說向南你長得也不錯,看着也是個男人,而且你還是學醫術的。你難道不知道醫者父母心?我說你變态,還真的沒說錯,你看看你訂的都是什麽鬼規矩?我雖然不知道你曾經經歷過什麽?我也不知道你心愛的人是如何離開你。但你也不能這麽憤世嫉俗,就因為你心愛的人離開你,你就看不得別人好?你這種想法是很危險的。
我不知道我今天說的話你是不是能聽進去,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你這破爛規矩還是早點改了。要是你能改了你這破爛規矩,咱們還能愉快的交朋友。要不然——”
要不然什麽,百裏念卿卿還真的沒想好。難不成說我們就不能愉快的交朋友了?貌似想想,自己和向南真的沒什麽關系,他們兩個還是第一次見呢。
“我怎麽做事還輪不到你管。”
百裏念卿聳了聳肩,向南這話說的還真是夠無情的。
不過百裏念卿也不生氣,她方才勸向南的話本就交淺言深了。百裏念卿原本就不指望向南能聽進去,她可不覺得自己有這麽大的本事,随便幾句話就能讓人改了規矩。
得知郭立青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完全複原,郭立青還需要在國師府休養一段時間。
百裏念卿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向南,她真懷疑向南有沒有一點把郭立青當做自己病人的自覺,“那啥再怎麽說,郭立青現在也是你的病人,你竟然已經救人了,那就好事做到底。郭立青後期的休養也交給你負責啦,我相信你一定能——”
後面的話在向南越來越陰沉的目光下,百裏念卿讷讷地咽了回去,帶着肥肥和瘦瘦離開了。
百裏念卿是不怎麽相信向南地醫品,但是百裏念卿相信侯陌。郭立青在國師府,侯陌就一定能保證郭立青的身體。
百裏府
百裏念卿一回到百裏府,就有小丫鬟讓百裏念卿去榮福堂。
真是一回百裏府就沒好事。
百裏念卿抓着小丫鬟問話,“你知道老夫人找我過去做什麽?”
小丫鬟看起來膽子很小,“奴——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被姐姐們打發到大門口等郡主。奴婢好像聽姐姐們說,好像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官夫人來找郡主。”
很大很大的官夫人?百裏念卿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認識了很大很大的官夫人。
很大很大的官夫人,突然百裏念卿腦海中精光一閃,還真有一個官夫人,吏部尚書的夫人夠大了吧。
可是不太對呀,侯陌不是說了已經跟吏部尚書說過話了嗎?照理吏部尚書夫人不該來找她。
難不成是那位吏部尚書特別牛氣哄哄,連侯陌的話也不放在眼裏。應該不是這樣,凡是當大官的哪個沒有一點腦子。
等等,百裏念卿忽然反應過來,侯陌說的是跟吏部尚書打了招呼,可沒有說跟吏部尚書夫人打了招呼。現在來找她的不是吏部尚書,而是吏部尚書夫人。
這麽一些想,百裏念卿不禁嘴角抽搐。
到了榮福堂,百裏念卿果然見到一個生面孔的婦人,看着有40歲左右,只見她梳着高髻,頭頂斜插着一支梅花白玉簪。身着一襲水綠色的乳雲紗對襟衣衫,腳上穿一雙芍藥紋繡鞋。
這婦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相與的。一對稀疏的眉毛宛若彎刀,似乎下一刻那刀就能向你飛來。一雙單眼皮眼睛看着不大,可是這位好生本事,硬生生的把一雙不大的單眼皮眼睛瞪大,折射出淩厲的鋒芒。尤其是在看向百裏念卿時更是駭人。還有那薄薄的嘴唇,無一不顯示出這婦人是個淩厲脾氣差的。
“喲,這就是百裏郡主吧。本夫人再怎麽說也是長輩,郡主雖說是郡主,但也不能不把本夫人這個長輩看在眼裏吧。”
果然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這刻薄婦人一開口就沒好話。
百裏念卿懶得理會,直接對着老甄氏行禮,“見過了老夫人。”
婦人見百裏念卿沒接她的話,看向百裏念卿的眼神越發不善,“郡主真不愧是郡主,看來我是沒什麽本事讓群主看在眼裏了。”
“還不趕緊給張夫人行禮,這是吏部尚書的夫人。”老甄氏沒好氣地沖着百裏念卿吼。
果然是吏部尚書夫人,百裏念卿都佩服自己一猜一個準。
現在是絕對不用懷疑了,這就是來找麻煩的。
“這位大媽,本郡主跟你很熟嗎?你跟百裏家誰有親戚關系?本郡主的長輩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能冒充的。”
張夫人一張臉頓時氣得通紅,伸出塗着大紅丹簆的食指指着百裏念卿,“好!好好!本夫人以前就聽說百裏郡主的膽子大,今兒個可是好好見識到了。”
老甄氏見張夫人生氣,連忙開口,“是小輩無狀,老身代她向你道歉。”
“老夫人你沒必要道歉。我不覺得我哪裏做錯了。”百裏念卿忽然鄭重的看着老甄氏,不等老甄氏說什麽,百裏念卿又看向張夫人,“張夫人你進百裏府那就是百裏府的客人。我家老夫人作為主人熱情地招待你這客人。可你呢,從我進來起,看到的就是你對我祖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有你這麽當客人的嗎?
退一萬步,看看我祖母年紀多大了,尊老你總懂吧。就算不說尊老,我家祖母的品級可是比你高。我真不懂,哪來這麽大的臉對着我祖母如此不客氣。”
這是百裏念卿最真實的想法,從她進來起,看到的就是張夫人的不客氣,老甄氏讨好的笑容!這讓百裏念卿心裏萬分不是滋味。
百裏念卿不否認自己讨厭老甄氏,但是老甄氏再怎麽說也是她名義上的祖母。百裏念卿這人很護短,我欺負老甄氏可以,我說話不好聽把老甄氏氣得差點吐血也可以。但是再怎麽樣也輪不到外人來欺負。
老甄氏一愣,顯然沒想到百裏念卿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看向百裏念卿的眼神愈發的複雜。
張夫人氣壞了,還從來沒人敢這麽下她的臉!
“本夫人今日算是見識到了百裏郡主的嚣張了。也是本夫人算哪個名牌上的人,值得你百裏郡主來見。你說本夫人不懂為客之道,本夫人倒是想問問你們将軍府懂不懂待客之道。本夫人這都來多長時間了,百裏郡主卻遲遲不現身,怎麽是覺得本,夫人面子小,不配你見?”
百裏念卿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張夫人,本郡主今日一大早就被皇上叫進宮了,我都不在百裏府怎麽見你。還是張夫人覺得你的面子比皇上還要大,本郡主不該去見皇上該來見你是吧。”
張夫人傻了,她還真不知道有這麽一出。
百裏念卿皺眉看向老甄氏,眼底的意思很明顯,難道你都沒有跟張夫人說?
老甄氏避開百裏念卿的眼神,哪裏是她沒有說,而是這位張夫人從一進榮福堂,她的嘴巴就沒有歇過,弄得自己根本沒有機會開口。
張夫人頓時有些騎虎難下,她事先不知道有這麽一茬。張夫人就是再嚣張,也不敢說自己的面子比皇上還要大。
張夫人一時間有些惱怒不已,她是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有哪裏做錯。要錯也是別人有錯,張夫人認準了是老甄氏故意不告訴她,故意讓她出醜。
一時間張夫人連老甄氏都恨上了,“看來本夫人就是個讨人嫌的,老夫人怕是不想看到本夫人,才故意陷害本夫人。”
“蠻不講理的人本群主見過不少。但是像你這麽不講理的,本郡主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本郡主雖然不在,但是也能猜到,老夫人一定是想跟你解釋。不過看你這樣子,而是根本沒有給老夫人開口的機會。”
事實真如百裏念卿所說,張夫人一時間覺得更加不好意思,繼而惱羞成怒,“你們百裏家就是仗勢欺人,本夫人不跟你們扯這些有的沒有的。”
百裏念卿直接送了兩個大大的衛生球給張夫人,最看不上的就是這種沒理就胡攪蠻纏的。
本夫人今日來百裏府就是來讨公道的。百裏郡主方才既然說到尊老,本夫人就想問問百裏郡主,你為何不尊重本夫人的父親!是,本夫人的父親身上無官無爵,但本夫人的父親今年已經0多了。一個已經耄耋之年的老人,難道不值得人尊重?
本夫人是不敢奢望百裏郡主多尊重本夫人的父親,但你也不能過分的把本夫人的父親氣得吐血!
百裏郡主你拍拍自己的胸口,你難道都不會感到心痛?”
張夫人真是恨百裏念卿恨得牙癢癢,她的父親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四肢不能動,口不能言,連嘴巴都歪了,不停的流着口水,這樣活着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造成這一切的就是百裏念卿和姬緋,這讓張夫人如何不對百裏念卿恨得咬牙切齒。
百裏念卿恍然,張夫人果然是為了史老太爺來的。
“張夫人,你的話倒是有意思。你口口聲聲都說是本郡主做錯了?可本郡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尊老這一點本郡主敢說自己做的很好,不信你問問我家老夫人,本郡主是不是對老夫人特別的孝順?”
老甄氏嘴角抽搐的看着百裏念卿,這女人好意思說對自己孝順。心裏雖然腹诽,但老甄氏卻沒說什麽。在外人面前,老甄氏也不想太給百裏念卿難看。
在這一點,老甄氏和百裏念卿倒是挺像!
“百裏郡主這是不承認了?小厮将本夫人的父親擡回家,可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本夫人,就是百裏郡主你氣得本夫人的父親吐了血!”張夫人眼底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宛若淩厲的刀片向百裏念卿飛來。
張夫人你可說錯話了。本郡主什麽時候氣你的父親。本郡主明明是好心好意的勸解你的父親。張夫人你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年紀大,年紀這麽大的老人能不好好保養?可張夫人的父親卻還想着那些——額——某些太龌龊太無恥的事情,本郡主說不出口。
本郡主正是秉持着尊老的想法,才苦口婆心的勸解張夫人的父親。這萬一一個弄不好,指不定真不認你的父親就要得馬上風。到時張夫人你就要黑發人送白發人,這是多麽一件悲慘的事情。
本郡主秉持着人道主義精神,不願看到悲劇發生,這才阻止張夫人的父親繼續錯下去。
本郡主都為自己的善良豎起大拇指。
至于張夫人,你的父親吐血,肯定不是因為被氣。那是張夫人的父親覺得,本郡主說的太有道理,讓他頓時醍醐灌頂。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張夫人的父親情緒太激動,所以才吐了血。這跟本群主可沒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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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傭兵界大名在外的女王,一不留神,招了小人的背叛,重生在了廢材大小姐的身上,從此在軍營混的風生水起,滅渣男,虐渣女,勾男人,簡直成了人生贏家。
洛靜姝,京都洛家大小姐,十八歲生日前,她是京都女混混,十八歲生日後,她卻成了身穿綠軍裝的新兵,外人都說洛靜姝摔壞了腦子!
厲靖雲,京都厲家大少,喜怒無常,手段毒辣,狡猾腹黑,這是外人眼裏的厲大少,流氓,禽獸,無賴,這是洛靜姝給他的定義。
157 侯陌的懲罰
“呵——聽百裏郡主的話,本夫人是不是還該感激你?”張夫人怒極反笑。
百裏念卿理所當然地點頭,“張夫人若是想感謝本郡主,本群主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不過本郡主可不是貪心的人,張夫人就随便送點金銀珠寶就行。”
張夫人真想噴百裏念卿一臉,這不要臉的還真是好意思說。
“老夫人你是不是該給本夫人一個交代?百裏郡主雖說只是你的幹孫女,但他好歹是姓百裏。”張夫人也學聰明了,深知他繼續跟百裏念卿扯下去,是扯不出結果的。
百裏念卿可不敢奢望老甄氏會幫她出頭,要罰就直接來,她才不怕。反正到最後她也沒打算認。
“張夫人要老身給你什麽交代?你說這不争氣的把你父親氣吐血。人證呢物證呢?張夫人若是想說你家的那幾個小厮,那還是免開金口。那幾個小厮都是你們張家的人,他們的話可做不了證詞。再退一步說,老師也沒本事管這不争氣的,張夫人若是有證據,大可以把這不争氣的送到大理寺,老身不會有一句話。”
百裏念卿跟見鬼一樣的看着老甄氏,今天太陽沒打西邊出來吧,老甄氏竟然為她說話。
張夫人獰笑地盯着老甄氏,“老夫人這是打定主意,要替百裏郡主撐腰了!”
“無所謂的撐腰不成,老身已經說過了,只要張夫人你有證據,大可以把這不争氣的押到大理寺,老身絕不會有一句話。”
證據能有什麽證據?這種事情該怎麽仔細掰扯?自家父親年紀已經這麽大,卻迷戀香園的姬緋。這種事情是能放到明面上說的嗎?況且就算之真的不在意什麽名聲不名聲,自己又能百裏念卿如何?難道真因為百裏念卿說了幾句話,就把人送到大理寺?就是把人送到大理寺,百裏念卿也不會出什麽事兒。
況且百裏念卿身後還站着國師,想到國師派人提醒自家老爺的話,張夫人再次恨得咬牙!
原以為老甄氏也恨百裏念卿,張夫人這次過來就是想借着老甄氏的手對付百裏念卿。誰曾想事情根本不按照她所想的發展,老甄氏竟然一反常态地為百裏念卿說話!這打破了張夫人所有的算計。
張夫人知道自己繼續呆下去也讨不了什麽好,于是憤憤起身,“今日的羞辱本夫人都記住了。”
張夫人離開了,百裏念卿看着老甄氏,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她是真的沒想到老甄氏會為她說話。這讓百裏念卿感到心裏怪怪的。
百裏念卿沒開口,老甄氏同樣沒開口。
就在這時,齊氏和文氏匆匆趕來。
齊氏環顧了一下四周,語氣迫切,“娘,張夫人呢?”
“走了。”老甄氏頗有些有氣無力。
“什麽走了!”齊氏的聲音陡然拔高,“她呢!百裏念卿怎麽還好好地站在這兒!”
張夫人是為什麽來的,動靜鬧得這麽大,齊氏和文氏自然是知道原因的,不就是為了百裏念卿。
百裏念卿好笑地看着齊氏,“三嬸,我不在這兒能在哪兒?你這話可是有意思了。”
“百裏念卿你個賤人!我們百裏家到底欠你什麽了,你要這麽害我們!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誰嗎?是吏部尚書的夫人啊!不止是吏部尚書的夫人,你是把吏部尚書一家都得罪透了。
你怎麽這麽狠!要毀了我們百裏家啊!”
齊氏氣的渾身顫抖,伸手顫巍巍地指着百裏念卿,若是可以,她真想沖上去撕了百裏念卿。
這次齊氏罵自己賤人,百裏念卿沒第一時間反駁,“我害你們什麽了。”
齊氏猛地哭出聲,“娘啊!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啊!您告訴我該怎麽過啊。我家老爺是個沒本事的,大哥是将軍。二哥也是禮部尚書。就老爺無官無職。我費了多少心思,好不容易打通了關系,吏部那兒也松了口,能給老爺安排個從六品的小官。
我心心念念了這麽多年的事兒,如今全都毀了!全都毀了啊!
百裏念卿你個喪良心的,你害我們百裏家害夠了沒有!我們三房全都讓你毀了!全都毀了!
二嫂啊,現在咱們家跟吏部尚書算是結了死仇了,我說句難聽的,我家老爺的官兒是別想了。可二哥的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吏部尚書想給一個侍郎穿小鞋,這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文氏向來端莊的面容含着化不開的苦澀,深深地看了眼百裏念卿,但她沒跟齊氏似的潑婦撒瘋。
文氏還不如跟齊氏一樣發瘋呢,這麽淡淡地看着她,讓百裏念卿心裏發慌,哪哪兒都覺得不對勁兒。
“夠了。老三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弄官做。這樣找關系送銀子得來的官兒有什麽用。”
齊氏正哭得厲害,驟然聽到老甄氏的話,整個人都不好了。齊氏甚至特地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沒錯,眼前的人就是老甄氏沒錯,可是這說出來的話簡直讓齊氏覺得眼前的人不是老甄氏。
自己的婆婆什麽時候站在百裏念卿身邊,老甄氏怎麽可能會為百裏念卿說話,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可是這最最不可能的事情竟然發生了,就在自己的眼前發生了。
“娘——”齊氏不甘心還要說話。
老甄氏狠狠瞪着齊氏,“聽不懂老身的話?老身讓你閉嘴。老三有本事,也用不着你找關系使銀子,幫他弄官做了。”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這件事不要提了。老身不想聽。”老甄氏打斷齊氏的話,轉而看向文氏,“老二在禮部,吏部尚書就是想做什麽,也不可能直接動手,最多也就是用迂回的手段。老二當了這麽多年的官了,若是連點小手段你都避不過,那他這官也別做了,趁早回來。
你們也別把吏部尚書想得多厲害,咱們家還有老大在,吏部尚書終究不會做得太過分。”
“大哥是大将軍,但二哥和我家老爺又不從軍,這文武——”
“聽不懂老身的話?老身讓你閉嘴。”
齊氏三番兩次地被老甄氏罵,心裏的委屈別提了,“娘,您今日就是偏心。明明是我百裏念卿做錯了,您為什麽不處罰她。要不咱們帶着百裏念卿去吏部尚書那兒負荊請罪,說不定——”
齊氏眼睛一亮,顯然為自己想到的好主意自豪。
老甄氏瞥了眼齊氏,她都不想說這個蠢兒媳什麽了,沒出息到這種地步,她真以為自己的主意很好?
“都出去。”老甄氏忽然連說教的力氣都沒了。
“娘,我——”
“出去。”老甄氏厲眼瞪着齊氏。
齊氏不敢再多說什麽,只能和文氏悶悶離開,只是在離開前還是偷偷地狠狠瞪着百裏念卿,顯然她還是将所有的一切都算在百裏念卿身上。
“你也出去。”等到文氏和齊氏出去後,老甄氏才對着百裏念卿淡淡地開口。
百裏念卿有些扭捏地開口,“那個——”
“別以為老身是幫你。老身只是看不慣張夫人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別說是你,就是府裏的丫鬟,老身也一樣會保。”
真的嗎?百裏念卿對老甄氏的話很懷疑。
臨走前,百裏念卿到底是開口說了一句,“那個如果我知道會造成這麽多麻煩,我處事時一定會委婉一點。”但就算重來一次,百裏念卿還是會這麽做。那個史老太爺太可惡。
百裏念卿離開了,老甄氏揮了揮手,讓伺候的下人都下去。只留下宋嬷嬷一人。
“你說這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都是我親自挑選的。可她們——”只有宋嬷嬷了,老甄氏卸下了臉上的疏離淡漠,渾身的威儀在這一刻消失的一幹二淨,渾身盡透出頹然的氣息。
宋嬷嬷跟了老甄氏一輩子了,哪裏會不明白老甄氏心裏的想法,“二夫人和三夫人只是太關心她們夫君的前程——”
“可能吧。她們是太關心老二和老三的前程了。可是她們就連百裏念卿都不如啊。百裏念卿進來後,都看出張夫人咄咄逼人到什麽地步,老身的臉色有多難看。她還知道心疼老身,可她們呢?
老身當時若不是想着老二和老三的前程,老身需要對一個小輩陪着笑臉,受盡了窩囊氣?可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是半點都看不出老身的難處。”
“老夫人——”宋嬷嬷有些心疼地看着老甄氏。
老甄氏擺了擺手,臉上難掩老态和悲傷,“你也用不着給那幾個不争氣的說話了。不如啊,真的是不如。老身算是看明白了,老身親自挑選的兒媳也沒好到哪裏去。
跟林卿較勁了一輩子,老身恨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可結果呢?不如啊,真的是不如啊。”
老甄氏渾身的精氣神在這一刻似乎消失地幹幹淨淨,半點都不剩下,整個人宛若暮氣沉沉的老人。
雅蘭園
回到雅蘭園,百裏念卿看到的就是念夏不停吃着糕點的場景。
百裏念卿将手中的紅檀木盒子放到桌上,然後坐下,難得有些惆悵,“你們說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處理史老太爺的事兒時,我是不是該婉轉一點。”
念夏聞言挑了挑淡淡的眉毛,似乎為百裏念卿的話感到驚奇,“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意識不到錯誤呢。”
“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重來一次,我肯定還是不會放過史老太爺。可是吧,今日發生的事情,讓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得罪人的明明是我,為什麽二房和三房也要倒黴呢。我盡管不是很喜歡齊氏那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讨厭,但是也沒想故意害她們。
說真的,我從頭到尾也只是在嘴巴上占點便宜,其他的什麽陰謀詭計,歹毒手段,我真的是從未用過,別說用了,我就連想都沒想過。”
百裏念卿說的是實話,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害過人,也沒想過主動去害人。就像狐貍似的。狐貍是殺手界的王牌殺手,你會說,她肯定殺過不少人。是,百裏念卿承認,狐貍殺過很多人。但是每一次狐貍接任務,她都是事先查過,只有大奸大惡,或者是人品惡劣低下,要麽是貪官污吏,要麽是社會人渣,否則狐貍無論如何都不會接任務,哪怕價格再高都一樣。
狐貍每次賺到錢,都會拿出三分之一來做慈善。這一點,百裏念卿也贊成。
這次因為她的緣故,好像讓二房和三房倒黴了,這讓百裏念卿心裏很不是滋味兒。當然倒黴的要是她,百裏念卿肯定不會說什麽。本來就是她幹得,有什麽都沖她來。
念夏是多聰明的人兒,立馬就領會了百裏念卿話裏的意思,“你這話可真有意思。難道你不懂什麽叫做連坐?你是百裏府的人,你做的事很有可能會牽連到整個百裏府,這有什麽難想通的。”
連坐這個詞夠簡單明了,百裏念卿聽懂了,可正是因為聽懂了,百裏念卿整個人更加不好了。話說,她還從未往這個方面想過。
“你做都做完了,現在還激動做什麽。”念夏嘴巴不停地吃着糕點,但是吐露的每個字卻清晰無比。
聽懂了的百裏念卿心情更加不爽,她好像真的牽累了二房和三房。百裏念卿沒想過沾二房和三房的光,但是也從未想過要害二房和三房。
“難不成你打算自己去向吏部尚書道歉?”看着百裏念卿糾結的樣子,念夏笑着開口。
去道歉?百裏念卿都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她為啥要道歉。
“這不就成了。你都沒打算道歉,你再糾結又能改變什麽。既然什麽都改變不了就放下呗。與其辛苦的過日子不如輕松地過日子不是。”這話說的有道理,百裏念卿的心松快了許多。
再繼續糾結下去也不會改變什麽。
“你是該從這件事裏吸取教訓。以後好好看看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就是有些不能做的事情,你非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