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修,(8)
親為自己擔心。
雲雪衣真切地發現,她不止是大婚那一日排斥表哥,而是從成親以後就一直不喜表哥的觸碰。
每當表哥有什麽親密一些的舉動,她幾乎都會下意識的躲避開。
“那就好。”晏蓁笑着囑咐道,“绾绾要記得自己已經為人妻了,切不可再像以前一般任性。”
雖然知道自己女兒并不任性,但是晏蓁還是經不住想叮囑一番。
“绾绾明白。”雲雪衣淺笑着應下。
“如果可以,绾绾當盡早誕下孩兒。”這是晏蓁最想囑咐雲雪衣的。
自己女兒年紀已經不小了,京城其他貴女,在女兒這個年紀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娘親了,然而自己女兒才初為人婦。
何況元錦的心,自己女兒不一定掌控得住。
早日誕下孩子,有一個孩子陪伴在绾绾身邊總是好的。
雲雪衣臉上的淺笑一頓:“娘親,我暫時不想要孩子。”
“暫時不想要孩子?”晏蓁驚愕。
自己女兒不是一直想嫁給元錦嗎?為什麽現在卻不想要元錦的骨肉?
是元錦對绾绾不好,所以讓绾绾多心了嗎?
可是今早看着元錦對着绾绾的溫柔寵溺,并不似作假啊。
“是。”
Advertisement
晏蓁伸手輕輕撫摸雲雪衣的臉龐,溫柔地道:“能和娘親說說為什麽嗎?”
雲雪衣蹭蹭晏蓁的手掌心,解釋道:“绾绾只是突然覺得自己沒有那麽愛表哥。”
曾經瘋狂的迷戀,現在抽身而出了卻突然覺得很荒謬。她為什麽會為了一個男人如此患得患失?仿佛迷失自我。
現在也不是不愛百裏初,只是與之前的瘋狂迷戀相比,淡薄了些許愛意,清淡了些許信任。
就這樣下去也很好,愛的理智,不會迷失自我。
還是信任,但是也保留懷疑。
想通了的雲雪衣突然覺得一身輕松,仿佛多年來的束縛得以解脫,對百裏初也不再那麽感到排斥。
“绾绾,你……”晏蓁嚴肅的看進雲雪衣的雙眸,伸手抓住雲雪衣的肩,“是後悔了嗎?”
為百裏初瘋狂了十多年的女兒突然說不那麽愛他。
這是那些年,百裏初追逐鳳卿的時候,晏蓁日思夜想的一句話。可是卻在绾绾真正嫁給了元錦的第三天後聽見了。
雲雪衣搖搖頭:“绾绾沒有後悔,绾绾依然愛着表哥,只是覺得自己不再那麽愛得迷失自我了而已。”
所以她想要暫時停頓下追逐百裏初的腳步,整理自己的思緒。
“绾绾明白就好。愛一個人可以,但是一定不能愛得放棄所有。”見自己女兒從十多年的癡念中走出,晏蓁說不出是高興還是苦澀。
該高興的是绾绾終于看清自己當年為了元錦太過執着;該苦澀的是绾绾定是經歷了什麽才會終于徹底清醒。
不然當年她那麽語重心長的勸過绾绾,绾绾早就該清醒了。
晏蓁想,绾绾沒後悔也好,後悔了也罷。只要绾绾高興就好。
晏蓁問清楚了自己最想問的,就抛開了這個問題,拉着雲雪衣又囑咐了一些其它細細碎碎的小事。
說到最後,身體不算好的晏蓁就感覺有些累了。
雲雪衣服侍晏蓁躺下睡熟以後,又仔細地為晏蓁捏好被角,招來門外的婢女,讓她好好守着晏蓁,然後才帶着素桃離開了晏蓁的院子,回到自己出嫁前的院子。
今天一直沒有看見阿瑾,雲雪衣覺得很奇怪。按照阿瑾那粘人的性子,一般都是會早早就等在門口的。
作者有話要說: mua啊mua,我盡量的在縮短女主和男配相處時間
QAQ最近兩章有些無聊,但是是成親禮節
我明天就放男主出來遛遛
☆、論賣萌的成功率
剛到院子,就有婢女迎了上來,對着雲雪衣盈盈一福身子:“郡主。”
“阿瑾呢?”雲雪衣顧不得叫婢女起身,急切地問道。
如果說剛剛在府門沒看見阿瑾,雲雪衣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那麽現在在院子門口都沒看見阿瑾,雲雪衣已經覺得緊張了。
按照阿瑾那個喜歡時時刻刻粘着她的性子,不在府門等着還可以解釋是小孩子賴床,畢竟她和阿瑾一起睡的時候,阿瑾就特別喜歡賴着她,有時候幾乎要到午時了才肯起身。
但是不在院子門前等着她,她就覺得很奇怪了,莫不是阿瑾出了什麽事情?雲雪衣緊皺眉頭。
“小少爺前些日子受了風寒,如今還未起身。” 婢女依然恭敬地蹲着身子。
“什麽?受了風寒?”雲雪衣臉色微變,驚訝地開口,“什麽時候的事?喚大夫來看過了嗎?”
古代受寒不是小事情,甚至可能死人。細數中國歷朝歷代的皇帝,僅僅是明朝,就有三位正直青壯年的皇帝因為風寒丢了性命。
禦醫雲集且正直青壯年的皇帝尚且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風寒丢掉性命,更何況是阿瑾這樣的七歲稚子?最是容易夭折的時候。
雲雪衣搖搖頭,甩掉腦海中荒謬的念頭,不對,不能詛咒阿瑾!
雲雪衣一邊問一邊微微提起裙擺,往阿瑾的房間趕去。
怎麽會她才離開了不過幾天,阿瑾就生病了?
“就是郡主出嫁後第一日。” 婢女見雲雪衣走得急,也三步并作兩步跟上雲雪衣的步子,“已經請過大夫了,也服過湯藥了,但就是不見好。”
婢女語氣中有着掩不住的擔憂。阿瑾雖然對着婢女們很冷漠,但是耐不住阿瑾長得非常精致,宛如冰雕玉刻,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看着這樣一個精致的孩子患病,誰會不擔憂?
而且這是一個階級分明的世界,阿瑾是主,婢女們是仆,冷淡是再正常不過的,而且阿瑾僅僅是冷淡,也并未苛責她們。
自小就被訓練有素的婢女們自然不會癡心妄想要主子憐惜她們。有雲雪衣這樣寬和溫厚的主子就已經算是她們最大的福分了,她們不是不知足之人。
京城有幾個權貴之家的婢女有她們過得自在?哪個不是日日擔驚受怕被打殺?
雲雪衣快步走進阿瑾房間,坐在阿瑾床榻邊。
往日見了雲雪衣就活碰亂跳的阿瑾,此刻虛弱的躺在床榻上,臉頰是不正常的緋紅,仿佛染上女子的胭脂。
白皙得過分的臉頰終于變得紅潤,白裏透紅,仿佛是寒冬裏傲雪而綻的緋紅梅花,長而卷的睫毛微微顫着,在眼下留下一排陰影。
連睡夢中都不安穩,阿瑾嘴唇開開合合,仿佛在低語什麽,然而那聲音太輕,幾乎剛吐出口就消散風中。
雲雪衣輕輕俯下身子,靠在阿瑾唇邊,聽着那幹澀的嗓音,斷斷續續的發出幾個音節來:“姐姐,姐姐……”
阿瑾昏迷了竟然還在叫他嗎?雲雪衣情不自禁的擡手輕撫阿瑾的臉龐,依然是細膩光滑,但卻滾燙灼人。
她不過是救下了阿瑾,養了阿瑾幾日。阿瑾為什麽會這麽重視她呢?
是把她當作救贖了嗎?
不得不承認,這種被人放在心底珍藏的感覺很好。
阿瑾在睡夢中感覺有人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臉龐,帶着讓他眷念的冷冽梅花香,他就知道是自己一直念着的衣衣回來了。他費力地睜開眼,聲線嘶啞破損:“姐姐,你回來了?”
看見雲雪衣眼底是淺淺的憐惜和深深的害怕,阿瑾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這場病不過是他自導自演,為了讓雲雪衣帶他回左相府的戲罷了。他怎麽甘心距離雲雪衣這麽遠?
容忍衣衣嫁給百裏初已經是極限了。
但是,一個女子怎麽可能帶着一個孩子嫁去男方。即使是在民風寬放的天盛也是不合禮數的。
所以雲雪衣出嫁的時候自然不會帶上阿瑾。而阿瑾為了不破壞自己好不容易塑造的乖巧形象,給雲雪衣留下驕縱的印象,也就乖乖的留在右相府。
但是心計深沉如阿瑾,怎麽可能就這樣放縱雲雪衣遺忘他?所以有了今日的風寒。
“是,姐姐回來了。”雲雪衣柔柔一笑,安撫地看向阿瑾,“姐姐才不在三日,阿瑾怎麽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這個樣子的阿瑾,讓她怎麽放心把他一個人丢在院子裏?
雲雪衣暗自下定決心,要帶着阿瑾回左相府。
“沒有姐姐在,阿瑾害怕得睡不着。”阿瑾垂下眼睑,墨色的瞳孔中滑過幾縷異芒,臉上的神色卻落寞凄涼。
阿瑾原以為自己容忍衣衣嫁給百裏初,不會動怒,可是在看見雲雪衣眉眼間因為百裏初染上的妩媚時,阿瑾不自覺的握住了拳頭,連掐出了血痕都不自知。
沒關系,以後他會慢慢抹去百裏初留在衣衣身上的痕跡,讓衣衣重新染上他的氣息。
“如果阿瑾乖乖好起來,姐姐就帶阿瑾和姐姐一道回左相府,好嗎?”雲雪衣憐惜地将阿瑾唇角的發絲撩開,輕輕開口詢問。
這樣乖巧惹人疼惜的阿瑾,即使帶阿瑾回左相府并不合禮數,她也認了。
“真的嗎?”阿瑾的眸子一瞬間變得明亮,仿佛走到絕境的人看見了生的希望,得到救贖,眼裏的光芒明亮得刺眼。
激動之下,阿瑾情不自禁地伸手緊緊握住雲雪衣的手臂,因為尚且在病中,力道不大,甚至說得上輕飄飄,但是那隐隐約約的顫抖卻讓雲雪衣即使隔着衣袍也能感受到他濃烈的渴望。
可是下一刻,阿瑾仿佛意識到什麽,雙眸又變得灰暗起來,聲音低落,“這樣不合禮數,姐姐不應該帶我去左相府。”
原本緊緊拽着雲雪衣手臂的雙手也慢慢無力地垂落下來,從雲雪衣的衣袍上滑開。
阿瑾掌心的血痕在雲雪衣長袖上留下幾道暗紅的痕跡,但是雲雪衣的衣袍是正紅色,所以并不顯眼。
“阿瑾不怕,一切都有姐姐。不會有人敢說什麽的。”雲雪衣反握住阿瑾将要放下的手臂,彎彎唇角,笑得安撫。
這樣懂事,為人着想的阿瑾讓雲雪衣怎麽放得下?何況她只是帶一個阿瑾回去,表哥應該不會說什麽。
阿瑾只是小孩子,誰會真正在意一個小孩子?
此時的雲雪衣完全忘記了她出嫁前幾天,百裏初口中對阿瑾的不喜。
“真的嗎?可是……我怕有人會說姐姐壞話。”阿瑾擡起天真的臉龐望着雲雪衣,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但還是帶着幾絲仿佛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猶豫糾結。
一直仔細關注着阿瑾的雲雪衣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猶豫不安,于是伸手輕輕撫摸阿瑾的發,低緩地開口:“不會有人敢的,阿瑾還不相信姐姐嗎?”
即使有,誰又敢當着她的面前說?
這個世間,最管不住的就是他人之口,衆口铄金。何必要活在他人的目光裏?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載,只要做好自己,問心無愧,過得開懷就夠了。
為什麽要在意那些無關之人的目光?甚至因為無關之人去傷害自己重視的人。豈不是得不償失?
雲雪衣自問不想傷害自己重視之人,至于其他人的目光,與她和幹?
阿瑾趕緊搖搖頭:“阿瑾相信姐姐”
願望得到滿足的阿瑾,極其自然的吻了雲雪衣臉頰一下。還是一如既往的柔軟細膩,帶着淡淡的香甜,讓人流連忘返。
只是一想到百裏初也這樣吻過衣衣,甚至還觸碰過衣衣,阿瑾墨色的眼眸裏面就滿滿都是深谙與陰霾。
但是在阿瑾眼裏,雲雪衣永遠不會有錯,錯的自然都是百裏初,是他勾引雲雪衣,讓雲雪衣愛上他,還想嫁給他。
所以阿瑾遲早要讓百裏初為此付出代價。
剛剛吻完雲雪衣的阿瑾似乎又意識到什麽,小心翼翼地詢問:“姐姐,是不是你成親了,阿瑾就不能再和姐姐這樣親近了啊?我聽月芷嬷嬷說,姐姐成親了就不能再和阿瑾一起玩了。”
月芷是晏蓁的陪嫁宮女,也是最得晏蓁信任的婢女,從小跟着晏蓁一起長大,性子溫和。
“姐姐即使成親了也可以和阿瑾一起玩,姐姐永遠都是阿瑾的姐姐,阿瑾不需要顧及什麽。”雲雪衣笑着解釋道。
阿瑾這樣小心翼翼,想必是月芷姨對他說了什麽。月芷姨應該也是為了自己好,所以告訴阿瑾和自己保持距離。
的确,古代的女子,無論是成親前還是成親後,都應該自動和男子保持距離,以保持自己清白。
女子的身體只有自己丈夫可以觸碰,若是和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都算是不守婦道,更何況還是和男子親近。
即使阿瑾只是小孩子,但是像雲雪衣這樣和他親親抱抱也是不合禮數的,因為古代一直有着男女七歲不同席的習俗。
只是雲雪衣是在二十一世紀長大的,自小接受的就是男女平等的教育,即使來了天盛二十年,但是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并不會改變。何況,來天盛之後,晏蓁也沒有讓雲雪衣背過什麽三從四德。
用晏蓁的話來說就是那些都是沒用的書籍罷了,不必浪費時間去看。
所以雲雪衣并不在意這些陋俗,不過是束縛女子思想的禁锢罷了,何必在意?
作者有話要說: 戲精男主已上線,世界欠男主一個影帝
小劇場:
阿瑾:“姐姐,我想親你。”
绾绾(豪邁臉):“随便親,不要錢!”
百裏初:“emmmmm…….???怎麽覺得自己頭頂綠光???”
阿瑾:“兄弟,這年頭,要想生活過得去,哪能頭上沒點兒綠?”
麽麽,今天一更就完了,明天可能會晚些更新,大約十點,要出門ing,沒有存稿的我
ps:關于女主懷孕問題,
本文沒有流産梗
懷孕了就一定會生下來
麽麽,所以現在開始統計
依然按上次方法計算
統計截止時間是3月1號
比心心
☆、正室與外室的搏鬥
阿瑾聽着雲雪衣的解釋,表示明白的點點頭,高興之餘又附在雲雪衣身上,按上去就是一口。
“好了,前提是阿瑾要乖乖的養好身子。”見阿瑾又恢複了往日的活潑,雲雪衣頗為愉悅的點點阿瑾的鼻頭,笑嗔道。
“阿瑾一定乖乖聽話,養好身子。”阿瑾臉龐洋溢出屬于孩子的天真笑顏。
“那好,從現在起,阿瑾就乖乖躺下休息。”雲雪衣抓住阿瑾手臂的手慢慢往下滑,握住阿瑾的手就要往被子裏面放去。
阿瑾濕潤的手心觸感令雲雪衣不由得翻開他的手看去。
帶着嬰兒肥的白皙手心上是一排摳出來的指甲印,顯然才傷不久,傷口還未愈合,不停地向外湧出鮮紅的血,不多,但卻絲絲縷縷纏繞傷口。可能是剛剛阿瑾緊緊拽着雲雪衣的衣袍,那血珠有些四散開來,幾乎要沾滿整個手心,看着頗為觸目驚心。
阿瑾緊咬下唇,低低開口:“剛剛很疼,所以忍不住捏緊了拳頭,就這樣了。”
像是怕雲雪衣擔心,阿瑾很快又補充道:“姐姐不擔心,阿瑾現在一點都不疼了。”
“怎麽能不擔心?你這孩子,疼也不告訴姐姐。”雲雪衣語含擔憂地道,“阿瑾先等等,姐姐去喚人來為你包紮傷口,好嗎?”
因為怕傷到阿瑾,雲雪衣特地避開阿瑾的傷口,将阿瑾的手輕輕放在被子上,轉頭喚婢女去取藥。
“不要別人!”阿瑾固執地看着雲雪衣。
“什麽?”阿瑾的思維有些跳躍,雲雪衣一時沒反應過來。
“阿瑾想姐姐幫阿瑾包紮。”阿瑾解釋。
阿瑾不喜歡他人的觸碰,除了雲雪衣。
雲雪衣是阿瑾生命裏唯一的例外,什麽原則在雲雪衣面前都可以大打折扣。
“可是姐姐怕傷到阿瑾。”
雲雪衣很少做這種幫人包紮的事情,上次幫阿瑾取瓷片,雖然阿瑾沒說,但是雲雪衣知道自己做得并不好,肯定傷到了阿瑾。
所以這一次,雲雪衣想讓一個會醫術的人幫他包紮,以确保不會造成二次傷害。
“阿瑾不怕痛,阿瑾只要姐姐。”阿瑾眼眸裏是一層不變的固執,仿佛雲雪衣不答應,他就不包紮。
“那好吧,但是如果姐姐包紮的時候,阿瑾覺得痛就一定要告訴姐姐,不能自己忍着,知道嗎?”看見阿瑾的固執,雲雪衣忍不住妥協了。
很快,婢女取回了包紮的傷藥。
雲雪衣小心翼翼的取出傷藥為阿瑾敷在傷口上。有了上次為阿瑾取瓷片的經驗,這次雲雪衣的動作很明顯的熟練了許多,很快就敷好了傷藥。
見阿瑾一直沒有出聲,雲雪衣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阿瑾,語氣溫柔:“疼嗎?”
阿瑾搖搖頭,笑得開心,仿佛被傷到的不是自己,一點痛感也無:“不疼。”
“要是疼,不準忍着。”見阿瑾臉色沒有一點勉強,雲雪衣才低下頭繼續為阿瑾處理傷口。
“好!”阿瑾脆生生的答道。
為阿瑾包紮好傷口以後,雲雪衣擡起頭,認真的囑咐阿瑾:“阿瑾記住姐姐的話,不準沾水,不準揭開,這樣才會好得快。”
“阿瑾記住了。”阿瑾點點頭,“謝謝姐姐。”
阿瑾還想再說什麽,眼角餘光看見百裏初走了進來,于是阿瑾毫不猶豫地撲進雲雪衣的懷裏,不肯出來,悶悶地道:“阿瑾很想姐姐。”
雲雪衣背對着百裏初,自然看不見百裏初的身影,更不知道阿瑾的小心思,只是真的以為阿瑾是幾日沒看見她,所以想她了:“姐姐也很想阿瑾。”
和雲謹言商量完事情後,百裏初就趕回了院子,就是怕雲雪衣和阿瑾單獨相處,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百裏初微微眯起眼眸看向阿瑾,眸底思緒翻滾,出口的語氣卻帶着他一貫的清淺:“绾绾。”
淺淡如緩緩溪水流過山間玉石,泠泠作響。
“表哥,你不是和爹爹去書房了嗎?”雲雪衣聽見身後傳來百裏初的聲音,想要松開阿瑾起身,哪知道阿瑾死死抱住她不肯撒手。
雲雪衣怕弄疼阿瑾,也不敢用力掰開阿瑾的手,只好就着這個抱着阿瑾的姿勢繼續背對着百裏初坐着。
她和娘親談了許久,散去了對百裏初的排斥,也就剩下了對百裏初的愛,雖然不那麽執着瘋狂。
但是這樣恰到好處的愛意,正是她所想的,不會泥足深陷,卻又将人放在心底。
“已經和岳父商量完了。”百裏初看着阿瑾黑色的頭頂,一雙眸子氤氲如霧,語氣莫名。
阿瑾抱着雲雪衣不撒手的動作,他自然看見了。
百裏初依着雲雪衣在床榻邊坐下,兩抹紅色衣衫緊緊交纏,如交頸鴛鴦,生死相依。
這樣的景色落在撲在雲雪衣懷裏的阿瑾眸子中,幾乎讓他眼色發紅,恨不得立刻殺了百裏初,阿瑾身上滑過一絲冷意,但是很快收斂。
不能殺百裏初。
至少現在還不能殺了他。
武功奇高如百裏初,自然是察覺到了那冷意,即使只有一瞬間。頓時,原本只是眼含涼意看着阿瑾的他,此刻看着阿瑾的神色宛如在看一個死人,冰冷無情,可以将人凍結。
一個七歲的孩子,竟然有內力波動。而且平時竟然收斂得他都注意不到。可想而知這個孩子武功的高深。
更值得人深思的是,一個七歲的孩子,怎麽會有這麽高的武功。除非……他根本不是七歲!
這樣一個不似孩子的孩子,不宜久留。
百裏初垂下眼睑,收斂了些許冷意,溫柔地看向雲雪衣:“绾绾,你是我的妻子,不止是我的表妹,你應該叫我元錦。”
他伸出一只手,避開阿瑾環住雲雪衣的手臂,環住雲雪衣的纖腰,用一種不會弄疼雲雪衣的力道控制住她,讓她只能半依靠在自己懷裏,不能動彈,另一只手輕輕摸挲着雲雪衣的臉龐,笑得溫柔寵溺,深淵一般的眸子裏都是雲雪衣的倒影。
“我……我只是習慣了,我會改的,元錦。”雲雪衣低低的喚了一聲百裏初的字。
明明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明明百裏初早已經在長輩和同輩耳中聽了這兩字無數遍,可是雲雪衣念出來這兩個字,仿佛有一種讓他着迷的聲調,婉轉如莺啼。
不太習慣在人前這麽親密,特別還是在阿瑾面前,雲雪衣有些別扭地動動身子,想要掙脫開百裏初的懷抱。
但是早有預料的百裏初,自然不會讓她這麽容易掙脫,稍稍移動了一下摟着雲雪衣的手,宛如沒有感覺到雲雪衣的抗拒,繼續摟着。
見自己掙不脫,雲雪衣擡眸看向百裏初,眼眸中是不贊同:“表……元錦,阿瑾還在呢。”
雲雪衣開口時又想叫百裏初“表哥”,剛呼喚出聲,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答應了百裏初要改口,于是收住了聲。
百裏初笑,略含深意的看向還是覆在雲雪衣懷裏不肯擡頭的阿瑾,語氣挑逗:“绾绾是說,阿瑾不在就可以了嗎?”
雲雪衣聞言,立時漲紅了臉,像醉酒一般,臉頰都是紅暈,層層散開,白裏透紅的肌膚顯得更加誘人。
百裏初回憶起這幾夜的旖旎纏.綿,不受控制的低垂下頭,吻在雲雪衣臉側,久久未曾離開,細細撕咬着。
原本就紅潤的肌膚,在百裏初的刻意啃咬下,更是紅潤得簡直要滴出血來。
雲雪衣的膚色很白,是冰肌玉骨那種白,此刻透着水潤的紅暈在臉上蕩漾開,如同雪地裏肆意綻開的紅梅,帶着冷冽清香,嬌豔動人。
“元錦……”雲雪衣嬌嗔着推開了百裏初,臉上紅意更甚。
阿瑾終于忍不住松開了環抱着雲雪衣的手,擡起頭,看向雲雪衣。
幾乎在一瞬間,阿瑾就忍不住那毀天滅地的想法,雙手緊握。剛剛雲雪衣才為他包紮好的傷口,差點就被他再次撕裂。
阿瑾被掌心的痛覺喚回神,壓下眼裏的瘋狂之色。
知道百裏初碰了衣衣是一回事,但是親眼看見百裏初碰了衣衣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刻,阿瑾恨不得回到三天前,他突然寧願那一日搶了衣衣,讓衣衣一直恨着他,也不想再這樣繼續煎熬。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阿瑾甩開頭腦中瘋狂的想法,不能讓衣衣恨他。他怎麽能有這種傷害衣衣的想法?
他差點被自己的瘋狂吓到,用力咬住自己的舌頭,直到口中四散開淡淡的腥味,他才松開口,狀似一臉天真的看向雲雪衣:“姐姐,叔叔為什麽要咬你呢?他是不是不喜歡你啊?”
阿瑾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撫摸在雲雪衣被百裏初啃咬的肌膚上,一點一點仔細的擦拭着,沒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仿佛這樣他就能擦去百裏初在雲雪衣身上留下的印記。
看着阿瑾天真無邪的大眼睛,雲雪衣竟一時之間竟開不了口,該怎麽給一個孩子解釋這種尴尬的事情?雲雪衣不由得瞪了坐在一邊的百裏初一眼。
都是表哥做的好事情。估計要教壞孩子了,簡直罪過。這樣一個祖國的花朵被污染。
雲雪衣沒有意識到自己因為心結解開,在百裏初面前不再那麽小心翼翼。但是百裏初和阿瑾都意識到了。
阿瑾心裏是立時咯噔一聲,警惕起來,但是因為身體制肘了他的危險性,此刻的他渾身炸毛如小貓咪,豎起眼瞳,時時刻刻警惕着周圍想要搶他心愛之人的一切敵人,煞是可愛。
百裏初則是愉悅得笑起來,連阿瑾叫他叔叔,他都沒有繼續計較:“叔叔怎麽會不喜歡自己妻子?等阿瑾長大就知道了,這是表示喜歡的一種方式。”
百裏初一本正經的解釋着,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和一個七歲的小孩說有什麽不對,反正他沒有将阿瑾當小孩。
哪裏會有小孩會觊觎養着自己的姐姐的?
他承認他是故意在阿瑾面前親吻雲雪衣宣示自己身份的,他就是要讓阿瑾知道,雲雪衣已經是他的妻子,不是他可以觊觎的人。
但是世家嫡子出身的百裏初顯然低估了某些人不要臉不要皮的程度。
作者有話要說: QAQ寧寧認錯來了
求小可愛們原諒
昨天出門,說好要更新,結果沒來得及更新
汪的一聲哭了出來
寧寧跪求原諒
ps:寧寧要準備開學各種事情,會很忙,明天不會更新,
後天大半天在飛機上,我盡量在飛機上更新後,晚上回去在十一點之前發文文
3.3要出去采購,也不會更新
3.4會更新
然後就是開學了
寧寧三月特別特別忙,只能保證每周最多三更(賣萌求小可愛們體諒)
三月以後會保持每周四--五更
現在來讨論小可愛們喜歡哪種更新方式
寧寧有兩種方案(僅限三月)
1 周三 周六 周日每晚十一點更一章
2 每周的三章都放到周日晚上十一點更新
小可愛們自己選哦~~統計方式依然按照以前,比心心
(如果有一天寧寧有事不能更新會在留言區說明)
也祝看文文的小可愛們新的一年學業順利,萬事如意,麽麽
最後,還有關于懷孕問題,小可愛們別忘了~~選過的小可愛們就不用選了
另,寧寧接受善意的催更,催更會讓寧寧更有動力更文
☆、蝕心毒發
“長大就知道?”阿瑾歪着頭,好奇地看向百裏初,語氣中帶着疑惑,仿佛不太懂為什麽一定要長大才知道,明明他現在就知道自己喜歡姐姐啊。
“是,阿瑾長大以後才會明白什麽是真正的喜歡和愛。現在你以為的喜歡不過是小孩子對親近的大人的依戀,不是我口中的愛。”百裏初循循善誘,希望可以把誤入歧途的阿瑾帶回正途。
如果阿瑾能夠意識到自己現在所謂的喜歡不過是依戀,而不是愛。那麽也就不用他去處理掉他,還會冒着讓绾绾傷心的風險。
雖然百裏初已經對阿瑾是七歲孩子的身份起了疑心,但是也并不肯定,所以還是決定先勸告阿瑾。
其實,如果阿瑾真的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子,很可能就這樣被百裏初忽悠過去,以為自己對雲雪衣只是依戀。
但是,阿瑾作為一個外表正太,內心變态,甚至和百裏初同齡的人,自然不會被忽悠過去。
秉承着一貫有問題就要開口的精神,阿瑾略帶困惑地問:“叔叔,愛和依戀有什麽不同嗎?”
在阿瑾的認知裏,愛不等同于依戀,但是依戀也可以是對所愛之人。因為他愛着衣衣,所以他想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無法自拔地依戀着她。
阿瑾眼眸深處是隐隐的炙熱瘋狂。
“當然不同。”百裏初見阿瑾神色有些松動,一本正經為他解釋着,“愛是丈夫對妻子的,依戀是對親人的。”
如果能幾句話就勸退阿瑾,百裏初不介意多費些口舌。即使阿瑾會因為他的勸說而放棄雲雪衣的可能性基本為零,但是聊勝于無。
“可是阿瑾覺得,對妻子也可以既有愛也有依戀啊。愛和依戀并不矛盾。”阿瑾不贊同百裏初的話,反駁道。
百裏初:“……”好像沒什麽問題?
“好了,元錦,別和阿瑾解釋這麽深奧的問題了。阿瑾他這麽還小,能懂什麽是愛嗎?等長大了,成親了,自然就會懂了。”雲雪衣見一大一小瞪着眼睛,就愛和依戀的話題讨論了半天,忍不住打斷道。
雲雪衣認為阿瑾還小,不應該和他讨論這種情情愛愛的問題,就阿瑾這個年紀,放在二十一世紀,也才小學。
一個成年人和小學生讨論這個話題并不合适。讓阿瑾起了早戀的念頭就糟糕極了。
雖然古人成婚早,但是也不至于七歲就懂情愛。
阿瑾:“……”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在衣衣眼裏,根本就是只把他當小孩子,無論他做什麽,衣衣都只會覺得他可愛懂事。根本不會把他當可以依靠的男人看待。
阿瑾生無可戀的看看自己還有着肉窩窩的白皙小短手,欲哭無淚。這樣一副身體,接近衣衣是成功了,也容易讓她同情憐愛,但是,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阿瑾眸色深深,宛如深不見底的黑潭,沉寂幽寧,看來要趕緊變回去了。身為小孩,衣衣無論如何對他都不會産生情愛。
百裏初笑得淡然,感覺出雲雪衣對阿瑾只有姐弟之情,再看看備受打擊的阿瑾。百裏初自然知道,只要阿瑾一日是小孩子的身體,绾绾就不可能愛上他。而如果阿瑾一旦不是小孩子了,就不可能一直跟在绾绾身邊。
這樣一想,百裏初就寬心了許多。
……
左相府 行止院
五月中旬,蘭花招搖盛開,迎風飒飒而立,不似空谷幽蘭的淡雅,多了幾分華貴,卻不顯庸俗,更添高雅,冷豔而芬芳。
用過早膳後,雲雪衣和百裏初如往常一樣,去了書房練字。
百裏初一直忍着身體的疼痛不适和雲雪衣練着字,額頭的冷汗不斷冒出,隐隐蒼白了臉頰。墨色的衣衫也被汗水潤濕,握着毛筆的手有些微顫抖。
百裏初的字一直是千金難求,信手提筆就是一副行雲流水的字,筆勢雄奇,鳳翔龍翥,似來自虛空,又歸于空曠,自成一家風華。但是今日落下的字卻隐隐失去往日風骨,顯得有些潦草,一如他此刻的心境,雜亂不堪。
“元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