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修,(5)
都毫無保留的傳遞給被抱住的人。
阿瑾覺得這一刻,只有緊緊地抱住衣衣,才能表達此刻的激動與欣喜。
他努力了多久,才漸漸走到衣衣心中,見到衣衣真實的笑。
努力了這麽久,終于有了回報。
他堅信,衣衣終有一天會真真正正看見自己。
“倒真是姐弟情深啊。”
十多日未見的殊色慵懶的倚靠在門邊,依然是一襲靡麗華貴的拖地繡有血紅曼珠沙華的錦緞紅袍,依然妖孽勾魂如絲。
殊色妖媚的眼睛裏神色莫辨,伸出如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手輕輕拍了拍,鮮紅與雪白的碰撞,給人極大的視覺沖擊,更襯托出手的雪白。
殊色的手很漂亮,修長有力,骨節分明,仿佛是一件絕美的藝術品般純淨,在紅衣的映襯下驚豔誘人。
“殊殿主來了。”雲雪衣伸手回抱住阿瑾,平淡的開口道。
雲雪衣從被殊色抓來到現在,一共見過殊色兩次,而且每次殊色找自己都是有事,足以見得殊色并不是一個喜歡随意走動、喜歡找陌生人随意閑聊的人,估計這次來自己房間也是有事。
雲雪衣心裏不禁戒備了起來,抱着阿瑾的手緊了緊,表面卻還是一副平淡的樣子。
“小美人兒可真是無情,本殿都白白地好吃好喝的供了你這麽多天了,小美人兒看見本殿竟然還是一點兒都不熱情,真是讓本殿傷心。”殊色妖孽的面容略顯委屈,連聲音都不似往常華麗惑人,仿佛她真是一個負心漢,負了他似的。
“殿主放我回去就不用養着我了。”雲雪衣不鹹不淡地回道,語氣幾乎沒有起伏。
她沒有求殊色來養着自己,不過是殊色他想用自己威脅表哥罷了。
“要本殿說,小美人兒還是跟着本殿吧,你那未來夫君可是一點兒都不愛你呢,收到本殿的威脅竟然根本不動身回京。”殊色聲音裏透着絲絲漫不經心,一雙眸子勾人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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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雪衣根本懶得擡頭看他,殊色說話十句裏面至少有六句離不開調笑她。
而且雲雪衣自認比較笨,分不清真話和假話,那就當作從未聽過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阿瑾威脅了依然不怕死的勾搭女主的殊色:“威脅算什麽,美色最重要。”
ps:最近可能春節期間,晉江系統也要過春節(?ò ? ó?)每次更新都要審核很久
看文的小可愛可以把一天的兩章放在一起等晚上審核完了一起看
PS:
本文架空,所以服飾,朝代設定都是按照個人喜好來
服飾差不多是符合魏晉風格,本文的設定是有椅子的
官員制度是稍做改變的三省六部制
設置左右丞相
個人非常喜歡魏晉風格的衣服,長衣廣袖
不喜歡綸巾
☆、懷疑
“怎麽?”殊色看着雲雪衣的神色,挑眉,“小美人兒你不信本殿?”
殊色一邊從懷裏拿出一封書信展開遞到雲雪衣眼前,一邊開口:“那小美人兒你自己看一看這封信,你不相信本殿,但是你未來夫君的字你總認識吧?你未來夫君在這書信裏可是寫得清清楚楚呢,他要在成親以前再争取争取,不會為了你回來,你死在了本殿手裏更好,他就可以不用娶你了。他可是說了,他在定下婚期的時候就後悔了。啧,百裏初可真是無情呢,好歹你也是他未婚妻呢,他竟然這樣巴不得你死了。”
雲雪衣雖然相信百裏初,可是書信就在眼前,根本不用擡頭就能看見。書信中真的是百裏初的字跡,書信的內容也和殊色所說無異。
雲雪衣一目十行看到最後,心幾乎沉了又沉,心痛得喘息不過來,表哥他就這樣憎惡自己?憎惡自己成為了他的未婚妻?憎惡自己将要成為他的妻子?
那麽當初他為什麽要答應娶她?
雲雪衣不是死纏爛打之人,如果表哥不願意娶她,可以明說,她并沒有逼他娶自己。是他提出要娶自己的,盡管自己從未問過他是否喜歡自己,可是她以為,既然表哥願意娶自己,就算不是愛,至少是喜歡自己的吧?
沒想到表哥竟然是厭惡自己的。
雲雪衣情緒幾乎崩潰,抱着阿瑾的手不斷收緊,幾乎要把阿瑾勒疼,以表達自己內心的不安。
半晌,雲雪衣搖搖頭,不對,表哥不是這樣的人,于情于理,表哥都不會這樣棄自己于不顧。
雲雪衣想起現代時,有模仿筆跡一說,說不定這是有人模仿表哥筆跡寫的呢?
雲雪衣慢慢從失控的情緒中走出來,她不應該就因為這樣一封信就懷疑表哥,她要回去問清楚。
是,無論怎樣她都應該自己去問清楚,而不是這樣暗自猜疑。
阿瑾感覺雲雪衣抱着自己的手緊了又松,擡頭看着雲雪衣的神色,從最初的潰不成軍到現在的平靜。
阿瑾便知道了,雲雪衣這是又找到了相信百裏初的理由,不準備再懷疑。
這怎麽可以?
百裏初何德何能,讓衣衣肯這樣相信他。
阿瑾立刻瞪圓了眼睛,反駁殊色道:“你說謊,姐姐未來的夫君怎麽會不在乎姐姐?他可是姐姐的夫君,我娘親說了,每個女子的夫君都會最愛最在乎自己妻子的。姐姐的夫君當然也不會例外。”
阿瑾知道,有時候,适當的在衣衣腦中灌輸真正寵愛妻子的夫君應該是什麽樣的的觀念,再有百裏初的一舉一動的對比,衣衣就會漸漸看出百裏初與真正寵愛女子的夫君的差距,即使一開始衣衣不會覺得怎麽樣,可是長此以往,衣衣必定會一點點地失望,進而傷心,直至心灰意冷。
總之,只要是能讓衣衣對百裏初失望的辦法,不管有沒有效果,阿瑾都願意去試一試,畢竟聊勝于無。
殊色果然接着阿瑾的話附和道:“你那是說的那是愛自己妻子、在乎自己妻子的男子。可是百裏初那蠢貨,你确定他愛你姐姐?啧,簡直自欺欺人。”
“當然愛姐姐。姐姐未來的夫君不愛姐姐怎麽會娶姐姐?”阿瑾一臉天真,繼續挑撥離間。
殊色也很上道的配合,不屑嘲笑道:“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不知道有一種制衡手段叫做聯姻嗎?說不定百裏初那蠢貨就是準備聯姻呢?或者是看在你姐姐可憐的份兒上準備娶了你姐姐,畢竟你姐姐可是為了等百裏初等大了年齡,說起來,這可是全天盛都知道的事情呢。結果轉頭就後悔了,準備逃婚。”
的确,雲雪衣等百裏初等到雙十年華,退婚後又訂下婚約,鬧得沸沸揚揚的,幾乎整個京城的人,上至達官貴族,下達販夫走卒,基本都知道了。而且事情還涉及京城第一大美人--鳳卿,京城的貴婦一天到晚除了八卦也沒事可做,自然樂得聊這種才子佳人的風流雅事。
當初鳳卿沒有插足之前,全天盛誰不贊嘆一聲雲雪衣和百裏初是一雙金童玉女。然而最終,鳳卿卻一把勾走了百裏初的魂,京城的貴婦們除了唏噓一聲之外,也是心中寒涼,男人變心如此容易。
最後卻沒成想鳳卿丢棄了身份高貴的百裏初,轉而嫁給了長陽侯--王承之。誰不嘆一聲鳳卿瞎了眼?放着身份高貴的百裏初不要,非要嫁長陽侯,果然是上不得臺面的庶女。雖說長陽侯也身份尊貴,可是比起作為天盛百年世家的百裏家,到底是差了一截,更何況百裏初還是手握重權的左相。
“你是大壞蛋,你又說謊,姐姐的未來夫君是去江南處理雲閣的事情的,不是逃婚。”阿瑾一臉憤怒,為百裏初鳴不平的樣子,說着就想要掙脫開雲雪衣抱着他的手,要去打殊色。
“那你怎麽解釋這封書信的內容?”殊色嗤笑,抖抖手裏的書信,刺激着阿瑾和雲雪衣的神經。
“這……”阿瑾的聲音明顯弱了下來,辯駁也是虛弱無力,“肯定是你僞造的。”
“啧,本殿僞造,那你們回去問問百裏初啊。”殊色有恃無恐地接口道。
殊色一點兒也不怕雲雪衣回去問百裏初。風間傾衣既然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換了百裏初拿來的信,就必定有完全準備。畢竟,殊色認識的風間傾衣從來就是一個運籌帷幄于千裏之外的狐貍。
但是這也是他讨厭風間傾衣的原因,他殊色向來喜歡直來直往,和風間傾衣打交道,被賣了都不知道。
“問就問,肯定是你僞造的。”阿瑾小聲道。
“不過說起你們回去問百裏初,這倒提醒了本殿,百裏初那蠢貨既然不想你們安然回去,本殿還偏偏不如他的意了,本殿還就真準備讓你們毫發無傷的回去,讓他追求小卿兒失敗後,失望地回到京城還必須得娶了你。”殊色摸着下巴,眼裏都是算計人的笑意。
反正風間傾衣要的也是雲雪衣誤會百裏初的效果,他絲毫不介意給百裏初添堵。
本來情緒已經漸漸平息下來的雲雪衣,在阿瑾和殊色的一言一語中,即使再相信百裏初,心中終究升起了一絲懷疑。或許那一絲微弱的懷疑,雲雪衣自己都沒察覺到。
然而就是這一絲微弱的懷疑,在後來阿瑾動搖她對百裏初的感情上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千裏之堤,潰于蟻穴。
半晌,雲雪衣溫和地對殊色道:“那就勞煩殊殿主送我們三人回府了。”
“小美人兒就放心吧,本殿肯定會把你們毫發無傷的送回去的。”殊色笑,思考片刻後又道,眉目間是微微的不甘,“可是,就這樣把小美人兒你送回去,百裏初那蠢貨也沒回京,本殿豈不是虧了?”
“可是如果正如殿主所說,表哥不會因為我趕回京城,那殿主留着我們三人在羅剎殿也沒有用,反而還要白白出錢供着我們,倒是不如放我們回去。”雲雪衣提醒。
雲雪衣雖然并不認為那封書信一定是表哥寫的,但是如果殊色這樣認為,或許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回去的好機會,殊色認為自己沒有用,自然會放了自己。
雲雪衣沒有發現,她已經有些相信那封書信是百裏初寫的了。
殊色贊同的點點頭:“這麽說也不無道理,但是”殊色話鋒一轉,“本殿覺得,本殿把小美人兒你睡了再送回去,本殿怎麽都不虧。”
殊色用折扇挑起雲雪衣的下巴,笑着靠近雲雪衣的臉頰:“嗯~小美人兒真是一如既往的香。”
殊色雖然被風間傾衣威脅不準調笑雲雪衣,可是現在風間傾衣又不在,四周除了小美人兒和那個七歲小孩兒,又沒有別人,他調笑了小美人兒有誰知道?
而且,如果沒有風間傾衣的插手,百裏初也不回來的話,他是真的準備找個人睡了雲雪衣,再将雲雪衣送回去,他可不怕和朝廷對上,人生多沒意思啊,沒事就是要給自己找找事情做。
殊色正準備繼續調笑雲雪衣,突然感覺握着折扇的手一陣刺痛,這一陣刺痛險些讓他丢了那玉骨折扇。
殊色神色一凜,立刻掃視了一圈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風間傾衣的身影。可是,如果不是風間傾衣,又是誰會在他調笑雲雪衣時下手傷他?還沒被他發現。
一個風間傾衣的武功在他之上就已經夠驚奇了,世間哪有那麽多意外讓他驚奇?
難道是他那天被風間傾衣威脅後留下心理陰影了?可是,也不可能啊,他殊色可不是這麽膽小之流。
殊色思考間,防不慎防地被阿瑾伸手一推,阿瑾到底年紀還小,力氣也不大,但是殊色正在思考問題,沒有絲毫防備,差點被推倒在地,踉踉跄跄地後退了幾步才穩住了身體。
阿瑾大吼:“壞人,不準欺負我姐姐。”
阿瑾內心一片陰郁,看來那天提醒殊色的話,殊色是全都忘記了。那他不介意讓他想起來,一根幻魂針,足以讓他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晚上嘗盡苦頭。
幻魂針,中針者一個月內的晚上,夜夜幻夢離魂,不得安睡。
“還請殊殿主自重。”雲雪衣安撫地摸着阿瑾的頭,溫和地道。
殊色握緊折扇:“罷了罷了,本殿就做一回好人吧,送你們回去。”免得再惹上風間傾衣那個煞星。
剛剛那陣痛覺估計也是風間傾衣幹的,畢竟那痛覺不假,而且身後的牆上雖然沒有針,但是卻有極細的孔,很明顯是針插進去造成,剛好那天風間傾衣使用的也是針。只是不知道風間傾衣在哪兒暗中看着。
殊色決定還是先把這幾個瘟神送走吧,免得一直被風間傾衣盯着。殊色頗有些頭疼,感情風間傾衣的善醫閣整天閑着沒事兒呢?身為閣主天天這樣盯着自己,他不嫌累自己都嫌累。
殊色幾步踏至雲雪衣和阿瑾面前,伸手點了阿瑾和雲雪衣的昏睡穴。
被點了昏睡穴的兩人立刻軟倒了下去。
殊色一手毫不費力地提着一個人,大步潇灑地走了出去,剛到門口,看見在門邊守着的侍衛,吩咐道:“去把右相府送來的那丫頭打暈帶上和本殿走。”
“屬下遵命。”侍衛應聲,退了下去。
幾個呼吸間又趕了回來,跟在殊色的身後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馬甲略多的戲精男主已上線
用生命在進行調戲表演的殊色
寧歸:“(?)我才不承認我故意讓男主和男配同一天毒發”
☆、嫁衣
雲雪衣醒來已經是幾天之後的事情。
雲雪衣剛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熟悉的青色繡有綠竹的半透明床帳,身上蓋着的也是繡有精致綠竹的被子。
這是自己的閨房,雲雪衣再熟悉不過。
坐在床榻邊,幾天未曾休息的晏蓁一只手撐着額頭,有些昏昏欲睡,卻還是堅持坐着。
晏蓁雖年過三十,卻因保養得宜,看起來和妙齡少女無異,甚至更比妙齡少女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幾許莊重典雅,皇家威嚴。
晏蓁如盛開的牡丹,國色天香,美得莊重高雅卻又不失嬌豔。黑發如墨,因是在家,只簡單的挽了個發髻,斜插着一只金步搖,微垂的臉精美剔透,平靜溫和的黑眸溢出滿滿的慈愛。裏穿一條粉色長裙,外罩一件絲織的粉色輕紗,沖淡了幾分威嚴,平添了幾分小女兒的溫柔婉約。
晏蓁幾日未曾休息,到底眼底有了淡淡的烏青,但是卻沒有折損她的美麗,而是顯得有幾分惹人憐惜的嬌弱的美。
雲雪衣看着晏蓁眼底的烏青,心中升起愧疚,自己母親身體本就不好,還讓她這樣為自己擔心。
雲雪衣情不自禁的伸手撫在晏蓁的眼底,眼中都是孺慕,輕輕喚了一聲:“娘親。”
晏蓁被雲雪衣的聲音驚得一醒,看着醒過來的雲雪衣,驚喜地道:“绾绾,你醒了?有沒有事?那歹徒有沒有傷你?”
晏蓁一邊說,一邊拉着雲雪衣細細檢查了起來。雖然雲雪衣被突然送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檢查過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地擔心,總要親口問過了才放心。
從小養到大的女兒,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半個月之久,還是因為被人綁架。又因為要顧慮着女兒的閨譽,不敢明目張膽地驚動全城找人。女兒畢竟是待嫁之身,被人綁走了,如果驚動全城找人,就算把人找回來了,全天盛的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人淹死,晏蓁不敢賭。只能按照歹徒說的乖乖地等着。
等着的結果就是晏蓁這半個月來都沒有好好吃過飯,好好睡過覺,整個人幾乎瘦了一大圈。
還是前幾天早上突然發現女兒被人送回了閨房,才松了一口氣,不再驚心吊膽。
這個世道,對女子何其不公,女子必須遵從三從四德,必須相夫教子,而男人卻可以三妻四妾,拈花惹草。甚至,作為一個賢惠的妻子還要幫丈夫納妾。
但是晏蓁是從宮裏那個大染缸出來的,而且還是跟着穿越女晏清長大,又怎麽會真正在乎那些束縛?
如果雲謹言敢出去拈花惹草,晏蓁必定廢了他。
可是晏蓁不敢拿自己的女兒的名譽和性命去賭。她可以縱容自己女兒不讀《女戒》、《女則》,不遵守三從四德,卻無法為女兒堵住天下衆人的口。衆口悠悠,如何能堵上?
但是,女兒閨譽哪有女兒性命重要?
如果再過幾日,過了歹徒說的日期,女兒還被送沒回來。晏蓁就算是翻遍全天盛,也要把女兒找回來。
能保住閨譽固然可喜,畢竟雖然晏蓁不太在意他人之言,但是人總是活在人群裏的,被人非議,總歸不好,衆口铄金。但是如果不能保住閨譽,晏蓁也是不怕的,畢竟女兒是因為元錦被抓走,她不信,元錦敢不娶绾绾。
“娘親,绾绾沒事,歹徒沒有把绾绾怎麽樣,表哥特地派人來救绾绾了。”雲雪衣看着晏蓁眼中的慌亂,柔聲安慰道。
雲雪衣很高興,這一世有這樣愛着自己的娘親,一心一意為自己着想。
雲雪衣思襯了片刻,還是決定不把殊色說的百裏初來信說恨不得自己死掉告訴娘親,讓她擔心。
畢竟那封信可能是假的,她準備過一些時間去問問表哥。她不希望那一封信成為她和他之間的心結。
“還是元錦有心了。”晏蓁感嘆道。
晏蓁雖然不滿百裏初曾經追逐鳳卿的行為,可畢竟是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品行還是信得過的,将绾绾許配給他,她也放心。
不過這也是建立在百裏初沒有娶過鳳卿,納過小妾的前提上。因為晏蓁和雲謹言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晏蓁從一開始就打算給自己女兒培養一個合心的夫婿,一個能一生一世專一的對待自己女兒的夫婿。
剛好百裏初又是晏蓁的親姨侄,還那麽優秀,更何況百裏初他娘親——長樂長公主,晏清也是信奉一生一世一雙人之人。将來不會做一個給自己兒子塞小妾的婆婆。
所以晏蓁從百裏初小時候就看中了他,央着自己同父同母的姐姐訂下了婚約,培養百裏初。
最讓晏蓁意外的還是自己姐姐最開始還以绾绾和元錦是表兄妹關系拒絕訂婚約。
晏蓁幾乎扶額,歷朝歷代都是表兄妹、表姐弟成親以親上加親,晏清竟然說這樣生下來的孩子容易得什麽遺傳病?好在最後晏蓁軟磨硬泡下,自己姐姐答應了。
“爹爹呢?”雲雪衣轉開了話題,不想再談百裏初。
雲雪衣醒來這麽久,一直沒有看見雲謹言。
“你啊,怎麽忘了你爹爹還要早朝呢?現在還是辰時,你爹爹上朝還未回府。”晏蓁聽見雲雪衣詢問雲謹言,伸手輕輕點了一下雲雪衣的額頭,笑道。
“是绾绾睡糊塗了。”雲雪衣吐吐舌頭,抱着晏蓁手臂撒嬌道,“娘親,绾绾睡了多久了啊?”
“都三日了,快要吓壞娘親了。”晏蓁想起來還有些心有餘悸。
晏蓁經受不起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擔驚受怕,一次已經是上限了,多幾次,不僅她的心不禁吓,她的身體也會吃不消。
“不會有下次了,绾绾會保護好自己的,不會再往人多的地方湊了。”雲雪衣保證道,果然是好奇害死貓。
“你爹爹多安排了幾個暗衛給你。”晏蓁慈愛地看着雲雪衣,溫聲細語道。
晏蓁本以為四個暗衛已經能夠保護雲雪衣的安全了,沒想到雲雪衣還是被抓走了。
“謝謝爹爹娘親。”
雲雪衣蹭起頭親了親晏蓁的臉龐。
“你啊,都多大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嫁過去還要掌一家之權,你這樣,讓娘親怎麽放心?”晏蓁摸着雲雪衣的臉龐,感嘆地道。
晏蓁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從小被自己和她爹爹寵到大,幾乎沒有什麽心機。
雖然百裏初的後院很幹淨,以前沒有人,現在不會有人,将來更不可能有,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擔心自己女兒這副性子震懾不住下人。
“娘親就放心吧,绾绾有分寸的。”雲雪衣蹭了蹭晏蓁的手,“娘親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您眼底都烏青的了。”
晏蓁聽到雲雪衣提起自己最愛的美貌都沒多大起伏,只是想起雲雪衣幾日未曾用膳,轉開話道:“绾绾可餓了?娘親讓人在小廚房溫着早膳。”
雲雪衣感覺自己幾日沒有用膳,确實有些餓,于是點點頭。
晏蓁喚人端來了早膳。
雲雪衣為了讓晏蓁早些回去休息,匆匆用了些粥,吃了幾口自己最喜歡的梅花酥,便說自己飽了。
“你啊,慢些吃,噎着了怎麽辦。”晏蓁取出錦帕,擦擦雲雪衣的嘴角,看着雲雪衣,似看着小孩子一樣,無奈笑着道。
“绾绾吃完了,娘親就快回去休息吧。”雲雪衣推着晏蓁走項門外。
“還有最後一件事情,娘親看着绾绾試了嫁衣就走,嫁衣不合身馬上送回宮裏改。”晏蓁站住身子,喚來了門外守着的侍女,讓她們把嫁衣和鳳冠送上來。
十來個侍女捧着火紅的嫁衣和鳳冠魚貫而入,站成一排。
晏蓁沒有喚來下人,而是自己一件件幫雲雪衣穿上。
整理好了嫁衣後,晏蓁按着雲雪衣坐在妝奁前,幫雲雪衣梳好了發髻,最後帶上鳳冠。
晏蓁看着銅鏡中雲雪衣的身影,感嘆道:“這一晃,娘都老了,娘親的绾绾也要嫁人了。”
“娘親貌美如花,哪裏老了?”雲雪衣握住晏蓁的手,笑着說道。
“就你嘴甜,”晏蓁笑嗔,“站起來,娘親看看我的绾绾多漂亮。”
晏蓁牽着雲雪衣的身站了起來。
晏蓁仔仔細細檢查着雲雪衣的嫁衣和鳳冠,半晌後,滿意地道:“很合身,很襯娘親的绾绾,元錦一定會被绾绾驚豔到。”
雲雪衣嬌顏一紅,波光潋滟的眸中情誼流轉,聽到自己娘親的話,頓時羞澀道:“娘親就會取笑绾绾。”
雲雪衣沒有看銅鏡中的自己是什麽樣,也不知道自己穿着這身嫁衣好不好看,但是聽到晏蓁說很襯自己,還是很高興。她希望表哥也喜歡。
雲雪衣換下嫁衣和鳳冠,送走晏蓁後,想着從醒來到現在一直沒看見阿瑾,正準備去找阿瑾,就看見阿瑾穿着一身雪白中衣從門外跑了進來,後面還跟着拿着阿瑾衣袍,手忙腳亂的雲二。
顯然是阿瑾剛剛醒了還沒洗漱就往自己這邊跑來了。
阿瑾一跑進雲雪衣的房間就看見雲雪衣正準備走出去,于是撲進了雲雪衣懷裏,喊道:“姐姐。”
拿着阿瑾衣袍的雲二,在雲雪衣沒有召喚時不敢随意進雲雪衣的房間,就停在了門邊,恭敬站着:“屬下參見郡主。”
雲雪衣伸手抱住撲過來的阿瑾,揮揮手示意雲二起身。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問我女主她媽為什麽這麽兇殘(笑哭)
竟然他老公出去拈花惹草要廢了他
還給女主從小培養老公
都是被她的穿越的姐姐帶的
今天的兩更就更完了
小可愛們明天見
麽麽紮
☆、誘哄
“阿瑾怎麽不好好穿衣,受涼了怎麽辦?”雲雪衣憂心地道。
雲雪衣伸手接過雲二手中的衣袍,一件一件,仔細地為阿瑾穿了起來。因為很少服侍人穿衣,雲雪衣的動作很是笨拙,甚至好幾次都穿錯了。
“阿瑾醒來沒看見姐姐很害怕。”阿瑾的聲音略有些委屈。
阿瑾伸手配合地讓雲雪衣為他穿好衣服,阿瑾才不承認他是故意不穿衣服跑過來的。
雲雪衣聽罷,好笑:“姐姐又不會跑,阿瑾怕什麽?”
雲雪衣為阿瑾整理好衣袍,看向阿瑾因為年齡尚小還有些嬰兒肥的臉。
“阿瑾怕姐姐像娘親一樣丢下阿瑾。”
阿瑾湊上去,親了雲雪衣臉頰一下。這次阿瑾沒有親唇角,阿瑾知道偶爾一次吻嘴角,衣衣不會懷疑,可是意外的次數多了,衣衣必定會多想,然後警惕起來,不讓自己靠近。
這不是阿瑾想要的,所以阿瑾一直忍着。
雲雪衣寵溺地笑笑:“阿瑾放心,姐姐一定不會丢下阿瑾的。姐姐的阿瑾這麽可愛,姐姐怎麽舍得丢下阿瑾。”
聽阿瑾提起他的娘親,雲雪衣倒是想了起來還要幫阿瑾找娘親這件事。雲雪衣雖然喜歡阿瑾,也舍不得阿瑾找到娘親後離開,但是雲雪衣也知道,小孩子總歸是在自己父母身邊長大更好。
但是最近這些日子都被殊色抓走,所以一直耽擱着,現在既然回來了也就不應該再一直耽擱下去了。何況可能阿瑾也很想自己娘親。
雲雪衣想着,也就問了出來:“阿瑾想娘親嗎?”
阿瑾眨眨眼睛,思考片刻後脆生生地道:“不想。”
以為阿瑾會很想自己娘親的雲雪衣突然有些腦子轉不過來:“阿瑾為什麽不想娘親呢?”
小孩子不都會想念自己母親嗎?
“因為娘親不喜歡阿瑾,還總是打阿瑾,所以阿瑾也不要喜歡娘親。”某熊孩子毫不猶豫地給自己親娘抹黑,話語中孩子氣十足。
雖然阿瑾的母親是真的幾乎沒有管過阿瑾,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倒是沒有打過阿瑾。但是阿瑾抓住了機會能夠謀取雲雪衣的同情,阿瑾怎麽願意放棄?所以順帶黑了一把自己母親的阿瑾毫無愧疚。
雲雪衣憐惜地摸摸阿瑾的頭,阿瑾也很配合地蹭着雲雪衣的手。
倒是她想岔了。小孩子的心思很單純,誰對他們好,他們就喜歡誰。阿瑾的母親不喜歡阿瑾,還那麽虐待阿瑾,阿瑾不喜歡自己母親也是正常的,是她太過大驚小怪。
護短的雲雪衣絲毫沒有想到也許是阿瑾調皮不聽話,所以阿瑾的母親打了阿瑾。因為在雲雪衣潛意識裏,有一種“我家孩子這麽乖,怎麽會調皮?”的想法。
但是雲雪衣不想阿瑾這麽小,心裏就裝着類似仇恨的東西:“阿瑾乖,也許你娘親只是……”
只是什麽呢?
只是想打你?
只是不喜歡你?
在雲雪衣的觀念裏,無論怎麽樣,打孩子就是不對的。無論孩子做了什麽,都可以好好說,而不是用暴力解決問題。更何況,這麽小的孩子,能做什麽?最多不過是調皮。
做家長的,應該正确引導孩子,而不是打孩子。想到這裏,雲雪衣忽然對阿瑾的母親升起了一絲不喜。
本來孩子失去父親就已經算不幸了,作為母親無法給予孩子對應的母愛就罷了,還虐待孩子。這根本不是一個母親應該有的品德。
雲雪衣不由自主地思考起來,将阿瑾送回這樣的一個母親身邊,真的有利于孩子的将來嗎?
雲雪衣一直以為的孩子應該在父母身邊長大的想法,頭一次受到了動搖。
不過,也許有誤會呢?
還是先讓人找到了阿瑾母親,弄清楚情況再做打算。
如果阿瑾的母親真的是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虐待孩子的人,雲雪衣絕對不會讓阿瑾留在他母親身邊。那樣只會毀了阿瑾。
某個已經被毀得渣渣都不剩的孩子表示他只想在衣衣身邊,而找自己母親是根本就找不到的,因為他母親常年不理世事。
雲雪衣迎着阿瑾純稚的目光,突然語塞,那句話接不下去,只能換了一句:“姐姐先帶阿瑾找到阿瑾的娘親,如果阿瑾的娘親不喜歡阿瑾,阿瑾就一直留在姐姐身邊好不好?”
“好。”阿瑾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阿瑾喜歡姐姐,想要留在姐姐身邊。”
雲雪衣愛憐地摸摸阿瑾的頭,讓下人端來了小廚房溫着的早膳。
阿瑾剛起床就往這邊跑,衣裳都沒穿,肯定也沒用早膳。剛好自己早膳也用得匆匆忙忙,正好陪着阿瑾再吃點。
早膳很豐盛,燕窩炒熏雞絲、雞絲面、口蘑炒雞片、白糖油糕、梅花酥、糯米紫薯酥、南瓜粥……
向來不喜歡下人服侍的雲雪衣在下人上完膳食以後,就揮退了婢女。雲雪衣親自給阿瑾盛了一碗南瓜粥後,就自己吃起了梅花酥。
還是喜歡的味道。油酥将油皮重重相隔,經過受熱,酥皮輕薄,層次分明,口感酥松,油潤綿甜,輕輕一碰便會掉渣。
雲雪衣吃着梅花酥,滿足地眯起了眼。
阿瑾一邊用着早膳,一邊看着雲雪衣,也是滿足地半眯起了眼眸。
--有衣衣在身邊,用什麽都是香甜可口的
一頓早膳就這樣在兩人都滿足的氛圍下用完。
剛剛用完早膳,雲雪衣準備帶阿瑾在後花園逛逛,消消食。
“郡主,百裏家主來了。”素桃站在門邊,屈身行禮。
雲雪衣本來也是想過幾天去找百裏初問關于那封信的問題的,正好百裏初找過來了,她就不用再上門去找他了。
雲雪衣并不顧及成親之前不能見面的那些習俗。
“阿瑾現在房裏等着姐姐好不好?姐姐要去問叔叔一些事情。”
“姐姐是要去找姐姐未來的夫君嗎?就是那個黑衣服叔叔?”阿瑾扯住了雲雪衣的袖子,低聲道。
既然阿瑾都問起了,而且阿瑾那天也聽見了,雲雪衣也就并不打算對阿瑾有什麽隐藏:“是,姐姐覺得那封信不是表哥寫的,所以想去問清楚。所以阿瑾乖乖等着姐姐回來好嗎?”
這是一根紮在雲雪衣心間的刺,不問清楚,雲雪衣不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