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多管閑事
姜北看着電腦屏幕上一行行飛快略過的代碼,不知不覺竟然走了神。
他啪的合上筆記本,吓到了等在一旁的下屬程序員。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有點兒事兒,回來再說。”姜北大喇喇的說,拿下衣帽架上的外套穿上,就這麽任性的離開了辦公室。
倒是工作人員們都習以為常,愣了一下之後各歸其職,有條不紊的繼續工作。
姜北覺得自己大概是病了,開着車兜兜轉轉竟然又來到了口腔醫院樓下,挂了號之後直奔颌面外科門診。
我只是需要把另外一邊的智齒拔掉。姜北自我安慰說。
可是在診室裏巡視了一圈都沒看見那個小個子,他又忍不住問分診臺的護士:“嗯,請問左銘銘在麽?”
護士忙着分病人,頭都沒擡,随口喊了句:“銘銘,有病人找。”
姜北頓感尴尬,角落裏立刻傳出一個中氣十足的回答:“馬上,稍等。”
緊接着,一個穿着藍色一次性手術衣的人從最角落的椅位上站起來,往門口看了一眼,姜北竟然有一瞬間想彎腰躲在分診臺下面。
左銘銘看見門口站着姜北,咧嘴一笑,沒想到這人又來了,她招呼了一句:“你在外面等着吧,輪上號了叫你。”說完又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處理病人。
整個過程姜北都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他悻悻的拿着挂號卡到門外的走廊上坐着,後悔多嘴問了護士一句。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小時,眼看着周圍的病人都進去出來的,姜北好幾次都想拔腿就走,可是又不甘心來了這麽久什麽也沒幹,在沖動和後悔中糾結了很久。
終于,那個欠揍的笑臉從診室裏伸出頭來,裝模作樣的說:“姜北,進來吧。”
左銘銘只是個學生,沒有接診的資格,所以姜北挂的是她導師的主任醫師號。左銘銘在旁邊勤快的調燈、遞棉棒,導師依然只是看了一眼,就對她說:“沒什麽事兒,拔了就行。”
大家立刻紛紛退散,這麽簡單的智齒實在是沒勁,挂什麽專家號,一瞬間,牙醫旁邊就只剩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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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繳費拿麻藥去吧。”左銘銘說着,在電腦上噼裏啪啦的敲收費項目。
姜北立刻坐起來,看着她認真工作的模樣,竟然覺得這姑娘還挺厲害的。可是下一秒,左銘銘就扭頭過來,皺着眉說:“你怎麽還沒走?”
什麽?第一句話是繳費,第二句話就是趕自己走?姜北表示不服,立刻打消了那一丁點兒的欣賞念頭。
“咳,有個事兒你知道麽?”他清清嗓子說,站到電腦旁邊,正對着左銘銘。
“什麽事兒?”左銘銘推開鼠标站起來,随口問道。
姜北壓低了聲音,“霍彥庭和許吟的。”
左銘銘頓時眼睛一亮,來了興趣,“他倆怎麽了?”前天晚上把許吟送回去之後她就一直沒來的及問,本來想等着對方來找她,結果遲遲沒有消息。
姜北仔細打量了一下左銘銘,确定她什麽都不知道之後,頓時來了底氣,不滿的指責道:“當年你說不讓我指手畫腳,這下可好了,兩個人都發展到床上去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看見左銘銘的眼睛慢慢瞪大,幾乎瞪成了兩個圓燈泡。
“你确定?”左銘銘難以置信的說,聲音都走調了。
“哼,”姜北挑眉看天花板,“那必須确定。”心想,這下震驚了吧,意外了吧,後悔了吧。他正等着聽左銘銘愧疚的忏悔,不了卻聽到對方驚喜的聲音。
“真是太好了。”左銘銘激動地說,不枉她前天晚上進錯了房間。
“什麽?”姜北驚叫,幾乎忘了這是在醫院裏,他看着對方欣喜若狂的表情,臉頰上的肉都快笑的從口罩兩邊擠出來了,“你沒病吧,有什麽好的?糟糕透了好麽!”
他簡直想把她的腦殼撬開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漿糊,這兩個人在一起能有什麽好的,許吟那個女人,忘恩負義,見異思遷。
“怎麽不好啊。”左銘銘白了他一眼,“倆人這麽多年都沒對象,當然還是互相喜歡啊——當然了,我不太确定霍彥庭是不是一直單身,男人啊,都不好說。”
說着還用異樣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姜北一遍。
姜北聽了前半句覺得這姑娘圖樣圖森破,聽了後半句就氣不打一處來了,他橫眉道:“男人怎麽了,別人我不敢說,霍彥庭可是一直守身如玉啊,那麽多女人前赴後繼的都沒成功。”他說的到這兒就來氣,“你說這些女人哪個不如許吟好,怎麽就眼瞅着往坑裏跳呢。”
“你少來,”左銘銘聽了更加不服氣,“霍彥庭去沙漠那會兒身邊不還有個叫明筠的麽,追許吟的人排到歐洲去了,她身邊有誰?”
“那不是有個叫布魯諾還是什麽的法國小哥麽!”姜北不甘示弱。
兩個人抱胸站在桌前,斜着眼不屑的看着對方,心裏都是同一個想法——這流言蜚語傳的可真行,完全掩蓋了事實的真想。
“而且明筠是霍彥庭的財務主管。”
“法國小哥是锲而不舍的追求者。”
詭異的沉默在左銘銘和姜北之間蔓延開,兩人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絲的恍然和八卦的光芒。
“啪”的一聲,一個病歷本摔在兩人之間,小護士故作嚴厲的說:“接初診了!”
左銘銘立刻回神,把一顆急迫想要知道真想的心塞回肚子裏,瞅了一眼姜北。
視線交彙,兩人幾乎一拍即合,姜北趕在病人走過來之前飛快的說了句:“中午聊,請你吃飯。”
左銘銘毫不遲疑的點頭,“你不拔智齒了?”
姜北潇灑的一甩頭,“拔什麽拔,拔了怎麽吃飯,改天再說,門口等你昂。”
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周圍的病人漸漸走沒影兒而來。姜北坐在門外候診的椅子上吹着小風兒玩兒手機,冷不丁一個人影擋住了光。
他擡頭,就見左銘銘站在跟前。
“你還真在這兒等着啊。”左銘銘笑着說,脫下一身白大褂之後顯得年齡更小了,跟個學生似的。
姜北伸了個懶腰站起來,直接比面前的姑娘高出一個頭,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那可不是,我說話向來算數,走吧,帶你吃好吃的。”
左銘銘蹦跶了一下跟上他的腳步,拽着包帶問:“什麽好吃的?”說真的,每次下班的時候都餓的要死,簡直能吃下一頭牛。
人矮就是腿短,姜北撇撇嘴,放慢了腳步好讓她跟上,“附近有家愛爾蘭餐廳,你吃過沒?”
愛爾蘭餐廳?聽起來逼格好高的樣子……左銘銘搖搖頭,“沒有。”
“哈哈哈,”姜北得意的笑了兩聲,伸手在她頭上摸了一把,“那就這個了。”咦,手感竟然還不錯,高度似乎也很舒服。
“喂,別摸我的頭!”左銘銘控訴道。
“誰讓你矮啊。”姜北欠揍的說。
左銘銘表示不服,跳起來在他頭頂揪了一下,抓亂了姜北引以為傲的發型,“哎哎哎,我早上吹了半個小時的頭發啊。”他慌忙躲閃。
“切~”左銘銘不屑的聲音,“你還真是閑。”
“那可不一定,我可能早上六點就起來呢。”
“哦。”冷漠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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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餐廳已經在S市開了十幾年,老牌的裝飾風格,愛爾蘭的鄉村民族色彩搭配,雖然有些老舊,但配上獨特的風笛旋律,依然獨有一番風味。
左銘銘幾乎整個人都要趴在了桌子上,“我要餓死了……”她有氣無力的說,喝了口果汁,“我已經不需要開胃了。”
“哈。”姜北一笑,“要不是還得把車開回去,我就要啤酒了,這裏的愛爾蘭啤酒味道很獨特。”
“大中午的喝什麽酒。”左銘銘說,繼而又搖搖頭,頗為感慨道:“喝酒确實會讓人失去理智啊,許吟就是典型的酒後亂性。”
姜北聽到酒後亂性四個字立刻眼前一亮,“原來是這樣。”
“可不是麽。”左銘銘随口應付着,望眼欲穿的看着侍者端上來的食物,結果又是開胃的沙拉、烤土豆皮和開胃湯,“我的牛排……”她哀怨道。
對方根本不關心她的牛排還是羊排,繼續上午沒有結束的話題,“來,給我講講那個法國小哥的事兒呗。”
“唉。”左銘銘嘆了口氣,無奈的看着一臉興奮的姜北,“你怎麽這麽八卦呢,跟個女的似的——”
姜北不耐煩的擺擺手,“別說這些沒用的。”
“好吧好吧。”左銘銘繼續,誰讓請客的是大爺呢,“就是許吟在法國認識的一個朋友,攝影師,長得巨帥,嘴巨甜,人巨溫柔——你撇什麽嘴啊——當然了,人家再好可是沒緣分,許吟這妹子就是想不開,一直挂念着霍彥庭那厮。”
“挂念着怎麽不回來?一走就是五年。”姜北不敢茍同。
左銘銘挑眉,“這還不是霍彥庭的桃花債惹的禍?許吟一傷心就走了,到現在都過不去那個坎兒。”
“霍彥庭能有桃花債?”姜北簡直要樂了,“這家夥完全不近女色好麽,別說女朋友了,這幾年連個炮友都沒有。”他差點兒都以為對方有什麽功能障礙了。
左銘銘給了他一個鬼才信的表情,“那許茹是怎麽回事兒?”
“許茹是誰?”姜北脫口而出,搜遍了記憶都想不起來這個人。
左銘銘看着姜北一臉茫然的表情,好吧,當她沒說。
作者有話要說: 兩只默默操心的人咩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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