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發熱
你不是說很喜歡麽……很喜歡麽……喜歡麽……
許吟大腦轟的一聲,臉上頓時一片緋紅,不僅是因為發熱導致的體溫升高,更多的是惱羞成怒,她蹙眉反駁道:“那是因為我喝了酒!”
“嗯,我知道,所以有個詞叫酒後吐真言。”霍彥庭輕巧的說。
“不,那明明是酒後亂性!”
酒後……亂性……許吟說出這個詞才覺得尴尬,她努力的撐着場面,裝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補充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用這麽認真吧。”
霍彥庭聞言眼睛一眯,低頭看了她片刻,看得她幾乎繃不住,才突然一笑,毫不留情的戳穿:“阿吟,你騙誰呢。”舌尖蜻蜓點水的從上前牙的舌側略過,帶着最後一個尾音輕輕上挑。
他的視線太具有穿透力,只一眼就撥開她所有的僞裝,看到裏面脆弱又畏縮的內心——她簡直羞悔到要死。
許吟抿緊了嘴唇瞪他一眼,希望眼前這個人立刻消失,他那張欠揍的笑臉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她昨天晚上的是失控。
像是對她最有力的打擊,所有的反駁和強硬在事實面前都變得脆弱無力。
她喘了幾口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擡手握上門把手。
可是霍彥庭比她更快,先一步擋住了房門,許吟的手躲閃不及,剛好覆上他的手背。
她觸電般的收回手,腳步往後一撤。
霍彥庭卻瞬間變了臉色,他手指微微蜷起,手背上還殘留着那不正常的溫度,“你發燒了?”他問道,仔細觀察期她的面色,确實有些不正常。
“不用你管。”許吟怒目而視。
對方怎麽可能乖乖聽話,順勢拉了下房門靠近一步,伸手摸向許吟的額頭。
許吟躲閃不及,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陣清涼順着額頭傳進大腦,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降溫的感覺實在是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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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下的光滑的額頭幾乎燙手,霍彥庭萬般後悔自己竟然沒有早些發現,還讓她在門口站了這麽久,不禁有些焦慮的說:“怎麽燒的這麽厲害,家裏有藥麽?”
看他這模樣許吟更是心煩意亂,當下脾氣又上來了,毫不留情的說:“不用你管,快點走。”
霍彥庭臉色一沉,“我不管誰管,大晚上的嚴重起來怎麽辦,快去穿鞋我帶你去醫院。”他說着就要伸手拉她。
許吟甩手,“我不去,沒有你管我這五年也沒死啊,你趕緊從我家出去!”
若是放在從前,被這種話甩在臉上,霍彥庭一定轉身就走,可是現在,這字字錐心的話在他聽來卻令人又生氣又心疼,舍不得離開。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将聲音放平緩,安撫的說:“阿吟,聽話,你先去沙發上坐下,我幫你看看家裏有沒有藥。”
許吟燒的眼睛都紅了,這個人怎麽變得像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走,她心裏煩的很,幹脆擡手去推他,“我不想看見你。”
她那點小力量打在身上不過是蚍蜉撼樹,霍彥庭發現說話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幹脆不與她糾纏,抓住那兩只搗亂的手往胸前一帶,強硬的打橫抱起。
整個人猛地離地,被箍在堅硬的懷抱裏動彈不得,許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吓壞了,尖叫着掙紮。
“你幹什麽!?放手啊!”可是一天沒吃飯加上發着燒,她的反抗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連尖叫聲都虛弱的帶着喘息,小腿在空中徒勞的蹬了幾下。
“別亂動。”霍彥庭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那你放開。”許吟立刻反駁,縱然氣勢有些不足。
霍彥庭自然不會放開,快走兩步把她放在沙發上,握着許吟的手還沒松開,另一只手就拉過薄毯,動作熟練地一拽一纏,把許吟整個包在裏面。
“喂!”許吟頓時覺得周身溫度升高,胳膊被緊緊裹在毯子裏動彈不得,她扭動着想掙紮出來。可是收口處被霍彥庭牢牢握住。
“你最好老實坐着。”霍彥庭低沉着聲音說,蹲在沙發前眯着眼睛看她,“不然我可能忍不住會想用別的辦法讓你安靜下來,而且,”他眼裏閃過威脅的神情,“我覺得就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大概也沒機會反抗。”
他的眼神有些暧昧,許吟難以控制的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立刻血氣上湧,耳朵都憋紅了,但卻不敢再亂動,嘴上不留情的罵了句:“禽獸。”
霍彥庭嗤笑一聲,擡手捏了一下她通紅的耳垂,輕聲說:“我還可以更禽獸。”對付許吟,大概只能用不要臉的手段才行。
許吟簡直被他不要臉的舉動氣炸了,裹在毯子裏直喘粗氣。
霍彥庭迅速的收回手,指尖上柔軟的耳垂雖然引得他不想放手,可是那不自然的溫度提醒着此時最重要的事情。
他準确無誤的找到許吟的藥箱所在,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意料之外的發現大多是是什麽葡萄籽,膠原蛋白片,維生素之類的保健品,連個退燒藥也沒有。
又測了一遍體溫,堪堪的三十八度五,在霍彥庭幾乎噴火的目光下,許吟氣焰全消,讷讷的說:“我覺得多喝點兒水就好了……”
霍彥庭原地站了幾秒鐘,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
許吟大喜,剛要掀掉毯子自由行走,就見走到門口的霍彥庭轉過身來,隐忍着怒氣說:“老實待着,我去家裏拿點藥。”
他是真的有點生氣,說什麽自己照顧自己,就是喝點兒水扛過去麽?霍彥庭不僅氣她,更氣自己,他幾乎可以想象出,按照許吟的性格,若是在國外那幾年生了病,大概也是這樣扛過去的。
而這與他原本的想象,大相徑庭。
迅速的拿了藥回來,許吟果然還聽話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眼睛沒精打采的低垂着。
霍彥庭撕了片退熱貼,蹲在沙發前,掃了掃她額前的碎發,小心的貼在她滾燙的額頭上。
“這是什麽——嘶。”許吟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傳來一陣清涼的感覺,還有薄荷的味道散發出來。
“退熱貼,降降溫。”霍彥庭說着,把水杯和藥片遞過來。
許吟費力的從毯子裏伸出手,接過杯子的時候發現對方把裏面的涼水都換成了溫水,她撇撇嘴,把幾種五顏六色的不知道是什麽種類的藥片一口吞下。
藥效起的很快,倒不是說退熱的效果,而是吃下沒多久,許吟就覺得困倦勢不可擋的席卷而來。
她晃了晃脖子打個哈欠,看着坐在對面默不作聲擺弄手機的霍彥庭,生硬的說:“我想睡覺了。”
霍彥庭聞言立刻收起手機,起身過來作勢要抱她起來。
許吟趕緊往後一躲:“你別碰我,我自己去就行了。”
“抱都抱過了,你還矯情什麽。”霍彥庭随口說,長臂一欄,輕松的把沙發上那一團抱起來,幾步走到卧室,根本沒給她反駁的時間。
許吟的房間一天沒有收拾,床上甚至還放着沒來得及疊起來的內衣,白底上帶着細碎的雛菊花樣,霍彥庭的視線在上面短暫的停留,又若無其事的收回。
他把她放在床上,許吟立刻蹬掉毯子躲進被子裏,只露出個頭來看着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在嘴硬:“我睡了你可以走了。”實在是夠沒良心的。
“你睡着我就走。”霍彥庭站在床頭堅持說。
許吟實在是太困了,眼皮重的怎麽也睜不開,她連開口的力氣都快沒有了,直接閉上眼睛。
她幾乎是立刻就睡着了,因為發熱而幹燥的嘴唇微微張開,呼吸變得沉重但是綿長。霍彥庭看了一會兒,去客廳拿了體溫計,回來的時候,許吟又不老實的伸出一只手,在退熱貼上摩挲。
他捉住那只手想放進被子裏,卻引來睡夢中人的掙紮。
他動作放輕柔,安撫似的拍拍她的頭,總算讓她安靜下來。
溫度計上的數值顯示了三十七度九,看來藥已經起作用了。霍彥庭轉身把體溫計放在桌上的幾秒鐘,許吟又不知為何拿出手來摸着額頭。
這一次,霍彥庭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沒去阻止,看着許吟把指尖放在退熱貼邊上撓來撓去。
不舒服麽?他想,低頭拿開她的手仔細觀察。床上的人不高興的哼唧了兩聲,眉頭皺在一起,有轉醒的跡象,令一只手也從被窩裏伸出來往頭上女伸。
“哪裏不舒服?”霍彥庭輕聲問。
許吟迷迷糊糊的抱怨:“癢癢……”
果然,退熱貼邊緣的皮膚比周圍的要紅一些,霍彥庭趕緊揭下來,發現下面已經紅了一片,竟然過敏了。
沒辦法,退熱貼不能用了,霍彥庭只好拿涼水浸了毛巾,用最傳統的方法進行物理降溫。
冰涼又柔軟的毛巾搭在額頭上,許吟長嘆一口氣,應該是舒服多了,眉頭都松懈下來。
霍彥庭也松了口氣,他幫許吟掖了掖背角,手指從她臉頰上劃過。剛要轉身離開,突然聽到床上那人極輕的問了句:“為什麽?”
輕的他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輕輕彎下腰,手臂撐在枕邊,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因為我會舍不得。”他說,這種感覺随着重逢而愈發的明顯,每多見一次,都會增加一分。
許吟睫毛顫動了兩下,含糊的說:“我們只會重蹈覆轍……”剩下的幾個字像是被吞入腹中,模糊的聽不清楚。
霍彥庭心中一恸,現實的恐慌伴随着這句話滲入四肢百骸。
他沉默良久,久到許吟再次昏沉入睡,才承諾般的低語道:“不會的。”
無論你有多恐懼,有多不确定,我只希望我的內心足夠堅定,可以帶着你一路走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蘑菇今天忙亂死啦,現在剛剛回到宿舍~~
嗷嗷存稿奉上……最近寫的少了存稿告急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