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送花
小張敲了敲辦公室敞開的門,拿着預約本走進去。
“怎麽了?”霍彥庭埋頭工作,頭也沒擡的說。
小張又看了眼本子,說:“萬興那邊打電話說,他們董事長今天晚上七點可以跟您見面。”
霍彥庭手下一頓,蹙眉思索幾秒鐘,“今天——”
小張看出他的猶豫,趕緊說:“我們已經約了他整整兩個月了,這是對方第一次同意見面,楊姐已經通知副總了……”
機會确實難得,只是許吟那邊……霍彥庭皺眉沉思,良久之後才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點頭确定。
耶!小張一陣雀躍,總算不辱使命,要是老大晚上非要去約會,那自己肯定要被楊姐罵死的。
“好的boss,馬上回複。”她握拳說,轉身就走。
“等一下。”霍彥庭在她身後說。
小張一顆心頓時又懸到嗓子眼兒,緊張萬分的回頭。
“今天幫我忙可以麽?花送到辦公室之後,幫我送到一個地方去。”霍彥庭說,手指敲了一下桌面,補充了一句:“算加班,來回路費、晚餐費包銷。”
“可以啊可以啊。”小張連連點頭。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看着微信上發過來的地址,慢慢反應過來——這才是老大要送花的地方啊,看來似乎跟姜大少沒關系??
小張表示自己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打車到了咖啡店,正是下班時候,人流量很大,她費力的抱着一大束花推門進去,引得身邊人紛紛側目。
她小心的躲避着端着咖啡的衆人,挪挪蹭蹭擠到吧臺,捉了個人問道:“你好,請問許吟在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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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被不行提問,手下動作一晃,一滴滾燙的咖啡濺出來滴在他手背上,“嗯,那是我們老板,請問你有什麽事兒麽?”他內心哀嚎一聲,仍然有禮貌的說。
哇,咖啡店女老板啊,小張莫名的對那個人充滿期待,趴在吧臺上說:“那個我家老板托我給她送束花。”
“哦,這樣啊。”小西指了指旁邊的空桌子,說,“你先放那兒吧,她今天不在。”順便瞅了眼那花束的內容,嗯,綠芍藥、粉藍色繡球……什麽鬼。小西偷偷瞥了下嘴,他還是覺得玫瑰最好看,大俗大雅。
“啊,這樣啊,可是我們老板讓我一定要交到她手裏。”小張為難的說。
“沒關系。”小西應對自如,“你放這裏我們一定會交到她手裏的,你給老板說送到了就行。”這種情況他們見多了,要是每個想送花的人都能見到本人,那還要不要安心畫畫了。
“不行啊~~~”小張繼續磨蹭。
她的行為已經嚴重幹擾了後面的顧客,周覓發現這邊的情況,抽身過來問道:“你好,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幫助的麽?”
說着不着痕跡的将她往旁邊帶了帶,讓後面的顧客好繼續點單。
小張把要求又重複了一遍,眼巴巴的看着周覓。
“可是她今天身體不舒服,沒有來店裏,你把花放下我們一定會幫忙傳達的。”周覓如實說。
小張立刻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可是我們boss說要許吟小姐親自接收啊。”
周覓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其實你看,送快遞的不也是都說要本人親自接收麽,但其實只要最後到了‘本人’手裏就可以了,中間再轉個手也沒有問題的對不對?”
真的麽?小張思路卡了下殼,正當周覓以為她接受勸說的時候,小姑娘又搖了搖頭,“我覺得好像不太行,而且花明天都不好看了。”
周覓深呼吸了一下,繼續道:“你們老板都沒有親自來,也就是說并沒有特別看重對不對?只是一份心意,你送到了就可以了。”
小張搖搖頭,“我們不讓他過來,因為晚上的安排實在是太重要了。”
那改天送花不行啊!周覓在心裏大喊了一句,說出來的話依然心平氣和:“可是許吟小姐身體很不舒服,今天都沒有來店裏,我們也不能要求她趕過來對不對。”
小張覺得十分為難,對方說的很有道理的說,可是她這是算了加班啊,三倍工資,不做好總覺得對不起boss,于是請求道:“要不你們把她家地址給我?我送到家裏去?”
周覓微笑着搖搖頭,誰知道你家老板是誰,地址說出來萬一天天上門騷擾可怎麽辦。
小張是真的要哭了,沒想到送個花竟然這麽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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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吟接到周覓電話的時候,還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看書。
“這姑娘不走了啊,抱着花找了個位子坐着。”周覓苦惱的說,坐着倒也不耽誤他們什麽事兒,可是這小姑娘的樣子實在是有點兒可憐,她甚至還看見她偷偷抹眼淚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們家老板是有多恐怖。
許吟笑了一下,無奈道:“你問問他們老板是誰,我發個信息說收到了總行吧。”
過了一會兒,周覓的電話又打過來,許吟接通,正準備記下對方的電話號碼,就聽得對方說:“她說他們老板叫霍彥庭,你認識麽?”
霍彥庭?
昨天晚上的情景噩夢一樣在眼前浮現,許吟手一抖,差點兒把手機扔出去。
如果說在原來她只是不想聽到這個名字,那此時,霍彥庭三個字就是一道催命符。她頓時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起來,仿佛有無數條毒蛇吐着粘膩的信子,躲在周圍蓄勢待發。
“許吟姐?”周覓疑惑的說,半天沒有聽到聲音,她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信號沒有問題,“喂,喂?”
“我在。”許吟的聲音複又響起,“把電話給我吧。”
周覓把電話遞給了小張。
“喂,你好,我是許吟。”小張聽到電話裏傳出一個略顯冷清的聲音,但是溫柔又禮貌,“今天辛苦你了,謝謝。”
“啊,沒事兒沒事兒。”小張一改之前的萎靡,急切道:“請問你可以過來收一下花麽?”
真是個固執認真的人,許吟想,她知道為難這個姑娘并沒有什麽用,于是說:“我現在恐怕過不去,但是知道花送到了,你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好麽?”
并非不是不能現在去咖啡店,不過十幾二十分鐘的路程,但她覺得自己很難面對那個場景。
在許吟親自保證之下,小張終于妥協,再三叮囑許吟明天已經要來看花,才不依不舍的把花束交給周覓。
“請那個姑娘吃個咖啡餐吧。”許吟在電話裏交代。
“好的沒問題,這次送花的先生也是夠難纏的。”周覓玩笑道。
許吟苦笑,她也搞不明白,送花是幾個意思?還是在發生了那種事情之後。
她從床上下來,渾身上下都酸軟無力,一天都沒吃東西可仍然絲毫不覺得餓。許吟感到有些奇怪,就是再累,躺了一天也該休息好了,怎麽還是渾身不舒服。
接了杯水喝,許吟圾着拖鞋踱步到廚房,看着冰箱裏的食材沒有食欲,可是冰箱裏散出的涼氣卻讓她意外的舒爽。
不會是發燒了吧?
五分鐘之後,對着體溫計上三十八度三的數字,許吟目瞪口呆。
似乎是再确認發熱之後,身體上的種種症狀才争先恐後的出現。眼幹發熱,鼻子冒火,胳膊上的皮膚變得格外敏感,輕輕一觸碰都會引發刺痛。
許吟躺了一天實在是睡不着,抱了毯子窩在沙發上看綜藝節目,頭發随便挽了個球,在腦後晃悠着,露出大片的脖子散熱。她面前的茶幾上放着一大杯鮮榨橙汁,沒到三十八度五似乎還不用吃藥,看看多喝水能不能壓下去。
罪魁禍首左銘銘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消失了一天,一個消息都沒有,許吟看了眼手機,把它扔到沙發的另一邊——真想扒開她的腦子看看裏面都是什麽。
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心情,腦子裏一片混亂。剛說過不想見面的話,就發生如此不堪回首的事情,她可沒忘了自己昨天是怎麽主動的……
一想到這兒,許吟的火更大了,鼻子裏呼出的熱氣都噴在上唇上,她趕緊喝了兩口水降溫。
連續測了幾次體溫,都在三十八度五下方徘徊,許吟糾結許久要不要吃藥的問題,正打算去藥箱裏找找,不遠處的走廊裏傳出開門的聲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間究竟想了什麽,竟能拖着病弱之軀一下子從藥箱前站起來,沖到門口,在對方還沒有完全消失之前拉開了房門。
“喂。”她叫到。
霍彥庭今天晚上的會面還算順利,他上樓的時候甚至還有心情想猜測許吟見到那束花的想法。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你究竟想怎麽樣?”許吟靠在門框上,皺眉質問道。
意料之中的反應,霍彥庭嘴角一挑,從玄關走出來,同樣站在門口說:“就是你想的那樣。”
他之前已經說得夠多的了,許吟也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無法相信。
“何必呢,”許吟無力的說,“早就過去了。”為什麽每次見面都是一團糟,就不能放開過去繼續往前走麽。
“難道不是因為還喜歡着對方麽?”
所以見面會尴尬,會難受,會不舍,會糾結,這一切難道不是因為還有感情的存在麽?霍彥庭以為一切都明白無誤,再次見到許吟的時候他就發現,這些年自己從來沒有喜歡上過誰,也不會再喜歡上誰,所以他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可是我,早就,不喜歡你了。”許吟一字一頓的說,堅定的不知道是為了說服自己還是說服別人。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只有争吵和厭倦,那種感覺她寧願孤獨一生也不想再次經歷。
這句話并沒有在對方身上驚起任何波瀾,霍彥庭挑眉,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樣,反問道:“你昨天晚上不是說很喜歡麽?”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是星期四哎
求好運……/(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