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的鄰居
許吟的新家在一個建成沒兩年的小區裏,地段、環境都不錯,最重要的是安靜和安全。每棟樓都設置數架電梯,每個電梯只對應一層的兩戶人家,雖然這樣建設的成本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可是都攤在了住戶身上——住戶們付的起,開發商還有什麽擔心的。
經過幾天的打掃布置,新家終于可以住人了。
原本是周末休息,左銘銘和許吟一起買好了各種食材,打算中午在新家大吃一頓,結果不料剛剛放下東西就接到了導師的催命call。
許吟在廚房把東西歸置好,出來就看見左銘銘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拿着電話沖她擠眼睛,嘴上卻認真的說:“好的,沒問題……嗯,我這就回去。”
挂斷電話,她哀嚎一聲,撲上前抱住許吟假哭了兩下。
“去吧去吧,改天不忙了再過來。”許吟安慰道,感覺對方從背後洩憤似的拽了兩下她的頭發,“你幹嘛?”
“沒什麽。”左銘銘悲傷的說,“那你自己好好吃飯啊,要跟鄰居好好相處,以後大家好互相幫助,有事兒打電話叫我啊——”
許吟哭笑不得的打斷她:“好了,知道了。”她孤身一人在國外五年都過來了,應付好現在的生活簡直是小菜一碟。
送走了左銘銘,許吟一個人反倒沒了吃飯的胃口,靠在沙發上翻了會兒雜志。
店鋪已經裝修的差不多了,從小區步行過去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
開一家這樣的店是許吟從高中開始的夢想,一樓是簡單又溫馨的咖啡廳,提供各種咖啡、紅茶和簡單的茶點,二樓則是她的畫室和小畫廊,擺些自己和朋友的畫,賣多賣少都看緣分了。她甚至想着可以在畫室教小朋友們畫畫,在灑滿陽光和色彩的房間裏,做什麽都幸福滿滿。
原本打算下午去店裏看一看,可是又想到左銘銘的叮囑,自己這幾天搬東西叮叮當當的肯定打擾到鄰居,況且現在已經搬過來住,打聲招呼也是禮貌。
她在房間裏環視了一圈,發現并沒有什麽可以帶去的禮物,只好起身翻冰箱,打算烤點兒曲奇拿着。
沒有什麽甜點比黃油曲奇更簡單的了,一個小時之後,許吟把餅幹裝進玻璃保鮮盒裏,又從窗臺下面拿了一小盆姬玉露,小花盆裏一個個飽滿鼓脹的幾乎随時會破開的葉子聚在一起,頂端透明散發着玉石一樣的光澤,晶瑩剔透,可愛的不得了。
拿着這兩樣小禮物,許吟按下了對門鄰居的門鈴。
等了約莫半分鐘,房間裏一點聲音沒有,也沒有人來開門,許吟心裏猜測着對方可能沒在家,或者出了遠門,因為連續幾天在這裏收拾東西,都沒有聽到他們家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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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半分鐘,還是沒人開門,許吟抱着盒子轉身回自己家。
手都碰上了自己的密碼鎖,身後的住戶的門控系統裏突然傳出了聲音,“哪位?”對方聲音沙啞帶着些慵懶,是個男人。
許吟立刻明白自己的門鈴打擾到了對方休息,頓時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我是對面的鄰居,來打個招呼,如果不方便的話我改天再來。”
“喔,”對方沉吟了一下,“沒關系,稍等。”
他說着,只聽“嗒”的一聲輕響,門開了。
許吟小心的推開門走進去,一進屋就是跟玄關相連的寬敞客廳,藍黑白三種顏色構成了房間的整體色調,簡潔大方,多餘的東西極少,看起來像個,嗯,愛幹淨的單身男性的房間。她打量了一圈得述結論,另外,房間裏放着貓爬架,家裏應該還有只貓。
以上,許吟覺得這個鄰居應該是個自律又有愛心的人,獨居,給她的第一感覺很不錯。
此時客廳裏沒有人,只從裏面卧室裏傳來隐約的水聲。許吟站在玄關處等着,沒有貿然走進去。
卧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伴随着腳步聲,一個與方才門控裏聽到的有些不同的男聲響起:“不好意思,今天淩晨的飛機回來,起的有些晚。”
門口站着的許吟突然警鈴大作,心道不好。可是已經來太晚了,她還沒來得及轉身,房間的主人就從卧室的拐角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巧。”沉默了一瞬,男人開口說。與此同時,一直渾身雪白的胖貓不知道從哪裏角落裏走了過來,纏上男人的腳腕,瞪着一雙高傲警惕的眼睛看向許吟。
許吟此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的站在門邊,手裏還傻兮兮的抱着一盒餅幹和植物。可就是再給她一千次機會,她也猜不出對面住的竟然是霍彥庭。
全中國那麽大,為什麽偏偏遇上他?這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霍彥庭倒是自然如常,他彎腰把胖墩墩的白貓抱起來放到一堆的毛球和玩具裏,安慰似的撓了撓它的下巴。
但他心裏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一個多月前的那一幕在腦海中再次回放,那香甜的氣味,對方拼命的掙紮,還有嘴角帶着鐵鏽味的傷口,無一不折磨着他,日日夜夜。
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快就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真是巧。
“炸糕?”許吟沒有看他,視線一直追随着那只白貓,看着它在角落裏追逐毛線球,模樣十分熟悉,只是又胖了許多,身子圓滾滾的,從後面幾乎只能看到一個毛茸茸的大屁股。
沒想到它竟然還在,許吟心中驚喜萬分。
霍彥庭端起茶幾上的茶壺,走到飲水機邊接熱水,聞言擡頭看了許吟一眼,見她還站在門口,說了句:“進來坐吧。”
許吟踟蹰了,她是真的很想念炸糕,看到那個肥肥的身影就忍不住想過去抱抱蹭蹭,可是有霍彥庭在這裏,她渾身都不自在。
特別是經歷過沙漠的那個晚上,讓她想起來就臉頰發燙。
左思右想,許吟站在原地沒動,反倒開口說:“炸糕應該是我撿回來的。”
霍彥庭接完水,端着茶壺看向門口,點了點頭,“嗯,所以呢?”
“把炸糕還給我吧。”許吟說,話出口自己都覺得不要臉,可她面上還強撐着一副“我很有理”的樣子。
果然,霍彥庭嗤笑了一聲,走了兩步過來,低頭凝視她,好笑的說:“可它是我養的。”
原本有些底氣不足,可是一看到對方挑釁的目光,許吟心裏不服氣的勁兒騰一下就上來了,她瞪回去,說:“你最多算是寄養,一會兒我可以把費用算給你,炸糕可能比較想跟救命恩人在一起。”
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霍彥庭被她的強詞奪理弄的哭笑不得,幾年沒有消息,一回來竟然就找他要貓?這種事想都不要想,他養的貓不會送給別人,所以他也不依不饒的說:“憑什麽要給你?相比于都不存在于記憶裏的人,它肯定更喜歡跟着陪伴它這麽多年的主任一起生活。”
這是在諷刺她對炸糕的不管不顧?許吟胸口起伏,“當時炸糕沒辦法帶走,不然一定不會留給你。”
“可是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抛棄了它,如果沒有我它早不知道去哪裏了,說不定又變成一只可憐的流浪貓。”霍彥庭據理力争。
“但是現在我回來了,炸糕需要更仔細溫柔的照顧。”
“我照顧的已經很好了,它,非常非常的依賴我。”
兩個人站在門口為了一只貓吵架,對話竟然還幼稚的如同小學生。
許吟本身就沒有道理,此時詞窮,只盯着霍彥庭不說話,還是不服輸的姿态。
霍彥庭心底一陣無力,看着跟生氣時候的炸糕如出一轍的眼神,他最終還是服了軟,側身讓出一條道,手往裏一指,說:“那讓炸糕自己選好了。”
許吟猶豫了一下,有些不想踏足,可看到那團玩的開心的白毛毛,還是忍不住擡腳進了客廳。她把餅幹和植物放在茶幾上,小心翼翼的靠近炸糕。
“炸糕,炸糕,看看誰來了。”她蹲下身輕聲喚着。
原本兩個爪子撲棱着毛線球的貓咪突然警惕的不動了,瞪大了玻璃珠子似的圓眼睛看着許吟。
一貓一人靜靜的對視了幾秒鐘,炸糕動了動耳朵,滾着它的毛線球往邊上走了一步,眼睛還直勾勾的看着這個陌生人。
許吟從身邊撿起一根繩子,估計也是它平時的玩具,繩子一頭拿在手裏,一頭垂在地上,手輕輕一顫,繩子頭就跟着抖動起來。
這一招百試不爽,炸糕果然被吸引了目光,撲過來抓那個繩子頭,許吟又往旁邊一拽,貓咪撲了個空,低着頭繼續撲抓,樂此不彼。
許吟莞爾,把炸糕在身邊逗了一會兒,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它的雙下巴。
霍彥庭抱胸站在一邊,低頭看着他們兩個,嘴邊也不禁浮起一絲微笑,家裏不知道多久沒有這樣溫馨的時候了,他甚至妥協的想,如果炸糕願意的話,讓許吟抱走也好。
看着看着,霍彥庭突然瞳孔猛地一收縮,緊接着地上傳來一聲輕呼。
“啊。”許吟低聲叫了一下,猛地松開抓着繩子的手。
霍彥庭趕緊上前蹲在她身邊,抓起她的手查看情況,光滑潔白的手背上三條細長的紅印慢慢的滲出血來。
始作俑者炸糕早已經一溜煙跑走了,躲在沙發後面,露出兩個尖尖的小耳朵和圓滾滾的眼睛,探查外面的情況。
自作孽,不可活,此時此刻,許吟深深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思。
崩壞小劇場:
蘑菇:我的女主角太不要臉了,我不愛她了
許吟:我不管,我的貓我就要抱走,血濃于水你懂麽?
左銘銘摸摸下巴:生物學告訴我們,你們兩個沒有共同的血液
姜北:能不能來人把這個女人拖走?
霍彥庭:沒說不給你,想要自己動手啊
炸糕:↑↑愚蠢的人類……
作者有話要說: 單身的男人和貓
我好萌這個設定啊!!!!然而男女主略顯尴尬……
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