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深愛啊
陳默繼續說:“今天總部有位林經理,他說他和喬以希出席過酒會,他的身邊一直有個姓曾的女孩,言語親密,讓人一看就知道關系不一般那種。”
“那個女孩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們先不說,可你想,喬以希已經31歲,事業有成,這麽多年他會是空窗嗎?但凡他正常一點,都不可能七年不交女朋友。”
她吞了吞嗓,一雙眼睛像被烏雲遮住,陳默說得對,她一點也不了解他,七年的時間,她窩在這個小城,可她的身邊都出現了那麽多的人,那麽以希呢?他還得了那麽多國際上的設計大獎,喬氏集團那樣的企業他也天天跑,他的身邊一定出現了更多的人。
她安靜地坐着,像一尊雕塑。
下班的時候,以希果然又站在了九裏香下,她飛快地跑過去,主動地握住他的手。
他笑着說:“怎麽那麽高興?”
她仰着臉看他,嘴角彎起大大的弧度,“因為看見你。”
“哦?”他捏住她的手,壓在自己心髒的位置,她看見他的臉有着驚喜的神色。
他說:“想不想聽聽我對房子改造的想法?”
“想啊!我特別想知道廚房方面,我的廚房總是漏水,很煩人!”
“原來的水管布局有問題,排水系統也不好,我想,房子的主人原來是把廚房設計在了後院,因為你租了房子,所以才把客廳改造了對吧?”
“英明!”
她很久沒有聽到以希和她說設計的想法了,以前說的時候她總是不懂,也不感興趣,她只是喜歡看他認真的樣子,可是現在,她突然發現,以希說起自己的設計時,其實也是在告訴她,他喜歡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進了家門,他依然想吻她,她推着他的胸脯輕輕笑着。
“為什麽?”他問。
“奶奶聽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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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黑夜裏看着她的眼睛,她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她眼中的淚來,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哭。
她伸手輕輕地抱住他,他的T恤上有淡淡的香皂的味道,“你洗過澡了?”她問。
“嗯。”他的聲音低低的,在黑夜裏有一種缥缈的迷離。
“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她想象着他艱難地把毛巾甩到後背的樣子。
“陳爺爺幫我了。”他說。
原來如此……她輕輕地磨蹭他的胸口,她的手觸在他的後腰,隔着衣服她摸到一個很大的傷口,她縮了縮手,怕會弄傷他。
“沒事,那個是很久以前的。”
她猛地擡頭,“很久以前?多久以前?”最起碼七年前并沒有。
他笑了一下,“我怎麽會記得?”
……也對哦!她人頭豬腦又忘了他失憶。
“小沐,”他忽然伸手觸她的臉,指腹在她的臉頰上摩挲,“你今晚怎麽了?”
“……沒怎麽啊!”他竟然那麽敏感。
“是我做錯了什麽?你看起來不開心。”
有嗎?那麽明顯啊?呵!看來她真的擔心他失憶前有女朋友了,她說:“可能受失戀的宇澤影響!他一整晚都生無可戀導致大家都有點悶悶不樂。”
“宇澤?”他好像想起那個男孩來了,“宇澤很喜歡那個女孩嗎?”
“嗯,他們在一起好幾年了,情人節的時候我們剛好上班,他還在班裏打電話給那個女孩,說生生世世不負卿之類的。”
“那麽,是深愛了?”他笑,“失去深愛的女孩,他還能來上班已經很不錯了。”
她掐了他一下,“不上班怎麽辦呀?難道失戀就不活了嗎?他可還要養家的呢!”
“……覃小沐,你覺得一個男人失去自己深愛的女人那一刻還能去考慮養家的問題?”
“當然要了!”她微微加重了語氣,“他爸爸媽媽的工資都不高,他還有一個弟弟在讀書,好像爺爺的身體也不大好,不養家怎麽辦啊?”
他忽然不說話了,只靜靜看着她。
“幹嘛?”
“我在想……”他的聲音沉沉的,“我的家不需要我養,我沒有兄弟姐妹,如果我也失去我深愛的女孩……沒有那些羁絆,我需要靠什麽才能撐下去。”
她幾乎是趔趄了一下,但是他緊緊地扶住了她。
她驚愕地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可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他說:“不知道我有沒有曾經失去過自己深愛的女孩?”
她一動不敢動,也不敢說任何的話。
直到他嘆息着把她摟進懷裏,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時,她才顫抖地說了一句,“你爸爸不能是你撐下去的理由嗎?聽說他身體也不好。”
“不,他不能!”
她覺得自己箍在他腰間的手深深地沁出了汗。
兩天後,陳默回來了,那天,覃小沐是白班,宇澤休假,活兒特別多,她和樂樂兩個人忙到水都顧不上喝一口,奶奶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以為又是小梅要錢所以匆匆說了一句回家再說就挂掉了。
等到下班回家,她才知道,原來陳默一回來就去找了以希,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說着說着陳默就開始吼,奶奶怕打起來這才給她打了電話。
“後來打起來了?”她吓得趕緊問。
“沒有!後來你陳爺爺回來了,陳默沒敢動手。”
陳默沒敢動手?這麽說是陳默要打以希?
覃小沐往後院看了一眼,陳默正賣力地用除草機除草,以希則站在他不遠的地方指揮着……
從打架到現在的畫面……發生了什麽?她拿着兩杯水走出去,“陳默,休息一下喝點水吧!”她把水遞給他,然後把另一杯遞給以希。
陳默看了以希一眼,又看了她一眼,最後目光落在水杯上,“謝謝你體諒我幹苦力,我喝水是應該的。”
……這話說得,好像在針對某個站着指揮的人?
“那我給你提一桶過來怎麽樣?”她說。
“你……”陳默怒了,“覃小沐!你非得怄我是嗎?我說要一桶了嗎?”
“我哪有怄你……好嘛!我再給你拿一杯。”
“不要!我渴死算了!”
“……”
關于陳默為什麽會在她家後院裏幹着苦力活這事兒,奶奶是這麽說的,“這倆!有交易!”
趁着陳默上廁所的時候,她悄悄問了以希,“你倆有什麽交易?”
以希氣定神閑地說:“秘密。”
她差點沒一頭磕死在桌子上,“喂喂喂!你倆不止有交易還有秘密?是我錯過了什麽嗎?你倆拜把子了?”
他揚了揚眉,就是什麽都不說。
好吧!她不好奇了,既然陳默想的是打一架,可後來沒打成還成了他的“短工”,那麽就只有一個可能——他被以希折服了。
折服的方式應該有很多種,她悄悄問了奶奶,“他倆吵完有做什麽嗎?”
奶奶說:“投球去了。”
投球?覃小沐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大,陳默居然敢和以希比投球去了?是欺負人家只有一只手必輸無疑嗎?
陳默從衛生間出來發現她正看着他,臉上的笑容高深莫測,于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走出去了。
覃小沐覺得,他應該輸得很慘……
夕陽西照,陳默已經一身汗,汗味夾着青草的味道,有些不可描述,他倚在窗邊一邊喝水一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看着看着,“覃小沐!”他喊了一聲。
她正把最後一盤菜端上桌子,聽見他喊,擡頭看他。
“那個喬以希居然會打球?”
她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廢話!你以為身高是白長的哦?也就你傻!”
他噎了噎,“那他除了會打球還會什麽?”
“跆拳道,騎馬。”
他臉一白,“還有呢?”
“斯文一點的就是游泳,畫畫,玩樂器。”
“……能文能武啊?”他咬牙切齒。
“對,當然現在又會了什麽我就不知道了,”她聳了聳肩,“其實球類他都精通好幾種,高爾夫,網球,保齡球……”她如數家珍。
陳默一張臉像被蒼蠅糊住,過了一會兒他說:“覃小沐,你死心好了,那麽優秀的男人他憑什麽喜歡你啊?你老老實實跟着我吧!我們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
她愣了愣。
“你別不愛聽啊!我說的都是事實,在總部的時候那個林經理就說了,像喬以希那樣的人啊!他過的生活根本就不是你或者我可以想象或者去融入的,你們一個資本家一個無産階級。”
“他不是資本家,他只是個設計師。”
“那他爸是吧?他生在資本家裏,而你,也就和我一起窩在這個小城裏上上班,買買菜,你要真跟他在一起啊!他出席活動需要攜同夫人時都不好意思帶你去!聽說他還懂六國語言!你懂幾國?”
陳默第一次那麽直接地和她說話,雖然一定程度上打擊了她的自尊,但是,不無道理。
好像七年前他就已經這麽優秀了,那時的她為什麽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呢?
大概愛情都是盲目的吧!或許還有年少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