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千篇一律的套路,贊美一個女人,永遠是不錯開頭
安娜之前也好奇賓利小姐會不會做她的嫂子,畢竟這位小姐對她其實還不錯,但如花卻建議她直接問問自己的哥哥,聽聽達西先生自己的想法。
于是喬治安娜問了。。。
于是她忍不住對賓利小姐感到抱歉。。。誰叫她一顆芳心都付諸流水了呢?
此時喬治安娜沖着賓利小姐尴尬的笑了一下。達西先生卻有些迫不及待地問賓利,
“你準備去哪裏找房子?”
賓利先生也一愣,立刻想到了自己剛收集的資料,
“朗博恩附近怎麽樣?離倫敦近,關鍵是,那裏有一座尼日飛亞花園要被出租了。”
對!沒錯!就是這裏!
達西克制着興奮、力圖淡定地點了點頭,
“朗博恩是個不錯的地方。”
關鍵是離彭伯利也不遠啊!
賓利小姐立刻眉開眼笑,她忽然想到達西之前因為農場的生意而去過朗博恩。。。不止幾次。所以他才會推薦這裏嗎?她立即說道,
“那就再好不過了!正好達西先生了解那裏,他的話一定不會有錯的!”
達西先生略無奈地看了賓利小姐一眼,喬治安娜也是如此。
可惜賓利小姐卻似乎一點兒沒有察覺。
賓利先生略無奈地摸了摸頭發,心說達西看上去似乎和往常沒什麽不同,但他怎麽就覺得他有點兒興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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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博恩,朗博恩,莫非達西的那個紅顏知己。。。?
某種程度上說,賓利确實真相了!
但此時并不是問詢的時候,賓利看看妹妹,又看看達西。想到之前自己對妹妹說達西可能有了心上人,結果妹妹草木皆兵,甚至連弗勞爾*泰勒小姐都視為假想敵,結果等人家和喬治訂婚的消息傳出來,他又反複強調心上人的事情只是自己的猜測,她才略略和泰勒小姐緩和了關系。。。
賓利先生越發感到糟心。他忍不住想,難道達西選擇這裏是為了讓妹妹死心?
。。。此時賓利已經完全忘了朗博恩是他先提出來的地方了。。。
他心裏百般糾結,“那。。。那那,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長痛不如短痛,賓利先生咬牙心想。
賓利小姐卻恍然不覺,
“我覺得我們一定會不虛此行的!”
別人是不虛此行,但是你嘛。。。
如花瞟一眼達西的面相,又看一眼賓利。心說賓利小姐還真有一點兒真相帝的潛質,看這兩人紅鸾星将動的模樣,這一次還真是不虛此行。而賓利小姐自己。。。好吧,她的正桃花還要等一等。。。至少要等到達西先生結婚以後!
“弗勞爾,你會和我們一起去度假嗎?也帶上安娜奶奶!”
這時候喬治安娜問道,自從知道了達西先生有了心上人,她獨自面對賓利小姐時總是有點兒尴尬。一般情況下,如花是不會拒絕她的,畢竟安娜奶奶的身體最近保養的不錯!
但是,如花才搖了搖頭,就聽到賓利小姐一臉同情的說道,
“離開倫敦散散心也不錯!”她似乎有點兒難以啓齒,但是為了如花好,又咬牙說了下去,“弗勞爾,維克漢姆先生的事情你不要太放在心上。雖然我認為你最好催一催安娜奶奶,叫她給維克漢姆先生寫一封信。畢竟他走了已經有一整年了,這樣久,也難怪大家猜測會有什麽變故!”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果然那次假想敵事件之後,賓利小姐就和弗勞爾不太和睦。
瞧瞧這話說的,看似坦誠,但難道不是專門戳人家的痛處?雖然倫敦确實有那樣的傳言,比如喬治發家以後,覺得自己應該娶一個對前途更有幫助的妻子神馬的!可這話怎麽能這樣說?尤其還是由賓利小姐來說!不知道你們倆只有面子情了麽?
。。。也許正是因為只有面子情吧。。。
在賓利小姐心裏,弗勞爾大概是配不上做喬治安娜的密友的。而維克漢姆,這樣白手起家的冒險者,又有多少是片刻間就傾家蕩産的?
更何況。。。賓利小姐情誼綿綿地看了一眼達西。達西不喜歡維克漢姆,所以她越發覺得自己對如花的态度沒有問題,反而還有點兒洋洋得意。
泰勒家被達西家庇護,怎麽能親近達西不喜歡的人?正好她應該規勸一下這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姑娘!
但顯然有人不理解她的一番“好意”。賓利使勁兒給妹妹使眼色,間或看一眼如花,生怕她氣得哭出來。喬治安娜也氣鼓鼓的,
“您怎麽這麽說!”
賓利小姐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做出寬和體諒的神色,畢竟喬治安娜還年輕呀,怎麽能指望她現在就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
“哦,喬治安娜,我也是為弗勞爾好,這些事情畢竟不好一直憋在心裏!”
喬治安娜:。。。。。。
反而是如花大方地笑了,
“謝謝您的好意,但事實上,我正好有個好消息要和大家分享!我們已經收到信,喬治這時候大概已經在回國的路上了!所以我們這次就不和你們一起去朗博恩了。”
大家都被這消息震得一驚,
“啊!” 這是賓利,
“太好了!” 這是喬治安娜,
“。。。”這是達西,
只有賓利小姐的臉色僵了一下,她低頭深吸了一口氣,等擡起頭來,又笑意盈盈了!
“是嗎?真是太好了!你們的事情終于要有個結果了!”
***
喬治就要回到英倫了!
他站在船頭,望着滔滔海浪,心像插了翅膀一樣,幾乎一刻也不願意等待!
話說那天晚上喬治像如花寫了那封求婚的短信。等第二天,又覺得如此求婚實在是太過倉促,于是他又認真寫了一封信,寄給安娜奶奶。
大意先打感情牌,訴說一下對安娜奶奶的感激,然後又不好意思地提及自己對弗勞爾的愛意,接着誠懇地希望安娜奶奶能夠成全他。
他把這封信寫好密封,正準備發送,又覺得似乎還欠缺點兒什麽。
喬治起身在房間裏走了一圈,剛想點一支煙,忽然看到透明玻璃儲物櫃裏擺放着一支圓形的懷表。
正是當初養父去世時留給他的、那枚寫着“霍克利”的懷表!
這是他身世的信物,又幫助他繼承了“叔父”的財産。
喬治深吸一口氣,将此表小心拿了出來,他複雜地看了這表一會兒,終于釋然的笑了。
于是他拿出拆信刀将信封打開,又在信的末尾補充了一句,
“PS,如果萬幸能得到您的同意,這枚來自我生父的懷表正好可以榮幸地成為信物。如果您不。。。”
筆一頓,後面的字又被他大力劃掉了。
他只要一想象安娜奶奶不同意的情形,心就好像被狠狠抓了一把。
喬治左思右想,終于又拿出了信紙,重新将信抄寫了一遍,再次封好。
安娜奶奶,請原諒我的任性,雖然這麽做似乎有拿弗勞爾的名譽脅迫您答應的意思,但我真的不願、也不能失去她,哪怕這樣做有可能會違背您的意願!
“哎!”
喬治心裏有一股複雜的甜蜜,他心想着,無論如何,他終于要有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家了。
“湯姆!”
“為您服務,理事長大人!”
喬治挂着愉悅的笑,說道,
“請用最快的速度将信件和裏面的東西送到倫敦泰勒宅,安娜老夫人手裏!”
“哦!好的!”
湯姆的眼睛也亮了,被喬治大手筆的英鎊點亮了!
就這樣,安娜奶奶收到了喬治的信件,這封誠懇的請求,卻又不接受拒絕的信件。。。但無論如何,她心裏大松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我就說小喬治還是很懂事的!”
如花見到那枚懷表,心頭顫了一下。
“他既然已經把身世的信物寄來了,這誠意已經是十足了。只是這孩子未免太性急了。親愛的,無論如何,看來我是沒法不答應他追求你啦!”
安娜奶奶把信件遞給如花,如花看後不受控制就紅了臉。
“奶奶!”
“好啦好啦!”安娜奶奶笑着說,“不如這樣吧,我們來想想把什麽寄給他作為交換的信物好。哦,天哪,小喬治明明是向我請求允許他追求你,怎麽弄得和正式求婚一樣?”
如花的臉又是一熱,但她心裏卻不可避免有點兒惶恐。
“。。。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畢竟他還沒有服用靈魂穩定劑!萬一。。。
如花的眉頭已經不自覺皺在了一起。
安娜奶奶對她的反應有點兒驚訝!她定定看了孫女一會兒,才忽然笑道,
“哦,我知道了。面對這樣的人生大事,你會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
她慢慢拍了拍如花的手,
“喬治這件事雖然辦得倉促,但這也顯示出他是個有責任感的孩子。不然光是倫敦的流言也會叫未婚的姑娘受不少苦。。。唔。。”她想到流言的事情喬治也脫不了幹系,一時又覺得這孩子為了娶自家孫女,行事居然有點兒無賴!
幸好弗勞爾和他兩情相悅。安娜奶奶失笑。
“這樣至少對你的名聲有好處,省得別人胡亂議論,而交換信物也只是第一步,這并不能代替正式訂婚。所以呀,你不用害怕。”
如花擁抱了安娜奶奶,祖孫倆溫情脈脈。可她心裏卻已經有一股子愧疚在發酵。
無論如何,等喬治回來,她是必然要給他喝下那瓶靈魂穩定劑的。如果喬治真的不能接受卡爾*霍克利的遭遇,并為此。。與她決裂,那麽。。。
如花自己不在乎名聲,心裏卻不免澀澀的。她又想,有什麽苦果她都坦坦蕩蕩認了,只是她一點兒不希望安娜奶奶因此傷心。
如此,如花和喬治交換了信物的事情慢慢在親近的人中傳開了。
達西心中五味陳雜,他心想還好不是訂婚,哪怕喬治回來以後又“原型畢露”,他也能護下泰勒祖孫。
只是喬治*維克漢姆,我已經在努力接受你的改變了,請千萬別叫我失望!
***
風帆揚起,輪船劈風破浪,前方海平線上已經出現了陸地的影子。
喬治站在甲板上不停地深吸氣。
這時候甲板上傳來水手的歡呼聲,
“我們回來啦!”
作者有話要說: ~~~~~~~~~~~~~~~~~~~~~~~~~~~~~~~
喝下靈魂穩定劑,喬治到底會作何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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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賓利小姐真是個倒黴催的姑娘。。。
☆、坦白 (一)
喬治穿着他新買的昂貴大衣,手裏把玩着鑲嵌着金邊的黑色手杖,坐在馬車中有點兒魂不守舍。
“湯姆,你覺得我的發型怎麽樣?”
馬車外的辦事員湯姆立刻答道,
“完美無缺,理事長大人!”
他克制地點點頭,将馬車的窗子推開一角,深吸一口氣,又放下,然後他忽然又問,
“湯姆,我的三個旅行箱都放好了嗎?”
“是的,大人!他們是您親自整理的。鑲銀邊的那個裝着易碎的東西,放在最穩定的下層,還有紅色的,黑色的,都安安穩穩放在後座上。”
“很好。”喬治道。
又走了一會兒。
“所以湯姆你聯系了我之前租住房子的女管家瑪麗太太,是嗎?”
“沒錯,先生。”
回答毫不遲疑。
“嗯!”
“那拜帖。。。?”
您真的不記得你已經問過七遍了嗎?!!T_T BY 湯姆
“當然,拜帖是我親自寫好的,男仆對瑪麗太太再三強調過了。”惹得這位太太差點兒發怒。。。
“那麽玫瑰?”
“瑪麗太太已經選好了玫瑰,等您一到的時候就剪下來收拾好,它們絕對新鮮!”
“時間上。。。?”
“來得及,我們會提前一小時快馬前去送信。”
“。。。好的。”
湯姆和馬車夫對視了一眼。無聲嘆了一口氣。
好吧,誰叫喬治先生是個深情的好男人呢?
雖然事情多了點兒,但是嘛,他又咧嘴一笑。嘿嘿,喬治*維克漢姆先生可是個難得大方的主顧呀!
湯姆在心裏說,貝克街呀,還是快點兒到達的好!
***
這時候如花已經在史密斯太太的幫助下将房間裏裏外外打掃了兩遍了。
壁紙換成了新的,桌布散發這陽光的氣息,花瓶裏插着兩支含苞欲放的粉色水仙花,窗明幾淨,廚房裏整齊擺放着準備好的事物,它們暫時被銀色的大罩子蓋住,只等客人到來,進行了最後一道工序,就能做出完美的晚餐。
一切就緒。
然後門鈴響了。
如花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猛地用力将門打開了。
喬治一只手抱着新鮮的紅玫瑰,另一只手擡起正準備再按一下門鈴,呆呆看着門內的姑娘。
他的姑娘!
他之前在車上設想了每一個相見的細節,可這些東西又都在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離開了他的腦袋。
他呆呆地看着她,看着陽光灑在她金色的長發上,點亮她的眼睛,她的紅唇,又在她圓潤的臉頰上抹出一點兒紅暈。
“弗勞爾!”
僵在半空中的手撫上了她的頭發。
離他們上次見面已經是半年了!大半年,他的姑娘這次真的要屬于他了!
于是乎輕撫忽然間變成了一個有力的擁抱!
如花猝不及防,被禁锢在一個火熱的懷抱裏,她心跳如擂鼓,砰砰擊打在耳膜上。
“弗勞爾!我的弗勞爾!”
喬治的聲音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慰嘆,他的手不自覺緊了緊,深吸一口氣,側頭在她的頭發上輕吻了一下。
“嘶!”
小區裏的窗戶探出了不少視線,大家看着喬治回歸,已經是一陣驚訝,等看到喬治和如花擁抱,又是一陣輕笑。
“太好了!喬治他回來了!”
“是呀!弗勞爾等了她有一年多了!”
“嗚嗚,這真叫人感動!”
這些聲音驚動了泰勒宅門口的三人。接着喬治聽到了一聲刻意的咳嗽,是史密斯太太。
“哦,親愛的史密斯太太。”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卻一點兒不後悔。他慢慢松開如花,一面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喬治笑着回望門外的鄰居,又得到了一連串微笑的點頭。他又沖外面欠了欠身,随着如花走進了屋裏。
“史密斯太太,真高興見到您。”
喬治和史密斯太太交換了一個頰吻,立刻聽到了安娜奶奶的聲音,
“是我的小喬治嗎?!”
“安娜奶奶!”
喬治快步走過去,擁抱了這位可親可敬的老人。
“我真想念您!”
“哦,我的小喬治!我也思念你!你終于回來了!”
***
喬治坐在泰勒家的沙發上,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快來嘗嘗這個,這是你新寄來的茶葉。”
安娜奶奶熱情地招待他。如花側頭一笑,一邊替他倒茶,恰有頭發掉下來一縷。
“奶奶很喜歡這紅茶的味道。” 她說道,
喬治下意識地伸出手,将那縷發絲重新固定回去。
如花的臉越發紅了。她低垂着頭不去看他,而安娜奶奶和史密斯太太則為這小細節滿意地對視一眼。
衆人一起用過了午餐,焦酥香嫩的小羊排,美味的蒸魚,鹹香的牛尾湯,還有熱騰騰的烤面包,如花還準備了酸酸甜甜的藍莓山藥,以及口感濃郁的黑森林蛋糕做甜點,喬治大塊朵頤。他又诙諧地向安娜奶奶講述了在遠東的見聞。
“我随着船隊一路到達九江,然後是寧波,那裏有一種丸子甜湯很不錯。。。”
“是湯圓?”
“對,就是這個。”喬治給如花一個“親愛的你太棒了”的眼神,繼續說道,
“再然後我們接到了帝國外交官的信件,由他代為聯絡,直往京城面見了華國的皇帝陛下!”
“天哪!這真是無比榮幸!”
在座衆人都大吃一驚,如花也是如此,
“你怎麽沒有在信件裏提到!?”
喬治連忙笑着讨饒,“當時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畢竟之前除了帝國外交官,沒有人被允許進入天津港,進入了天津港,也不一定能到京城。”
“哦,華國管理的真是嚴格!”史密斯太太感嘆道,
安娜奶奶立刻驕傲地說,“是呀,他們只對外開放幾個港口,而我的小喬治是少有的能夠在各個港口暢通無阻的人!”
喬治力圖淡定,但是臉色還是微紅,天知道他們今天只喝了一點兒度數很低的果酒!
“然後我們果然得到了允許。華國人起床很早,面見皇帝陛下都是在清晨,所以我們不得不在每天三點半起來,日日等待他的照見。”
“哦!這個真是。。。”
喬治見衆人關切的眼神,又是一笑,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有幸和皇帝陛下用中文對答,他對英國的船隊很感興趣,還有蒸汽機、數學、物理和天文學。他知道我會多國語言之後,還叫我為他翻譯了一些西班牙語和拉丁文的書籍。”
“果然我的小喬治多才多藝。”
喬治的臉更紅了,“我有幸得到了他的賞賜。”
他起身打開了那個紅色的巨大行李箱,
“您看!”
箱子裏有一匹華美的絲綢,顏色如同漸變的雲霞,還閃爍出淡金色的光澤。
“天哪,這簡直太美了!”
衆人又一起驚嘆。
“還有這個!”
接下來還有一匹深藍色的,依然光澤華麗。再接下來則是一匹純白色繡着雲朵暗紋的絲綢。
大家都愣住了。
“真美!它适合婚禮!”安娜奶奶脫口而出,
喬治笑看着如花,如花的眼睛有點兒發熱,心裏卻莫名地難過起來。
喬治若有所覺,他不解地看了如花一眼,又握緊了她的手。
但是機不可失,
“安娜奶奶,我想正式向您請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安娜奶奶眼睛裏閃爍出激動的淚水。
“不!”
如花忽然大聲打斷了喬治,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向她。
“弗勞爾!?”安娜奶奶不解地問,
你怎麽了?
如花的心裏很冷靜,她完全沒有察覺有一滴眼淚已經緩緩劃過了她的面頰,直到喬治伸手擦拭了它。
“喬治,我們需要談一談。”
喬治恍然大悟,雖然悟錯了,
“你是指。。。那件事?”
難道弗勞爾因為她是一個女巫的事情而感到自卑?
喬治心裏一軟,他安撫地看了安娜奶奶和史密斯太太一眼,又說,
“當然好,我的弗勞爾。”
閣樓,黃昏,對坐。
珍珠白色的液體在如花手裏轉了一圈,被她手心的汗水打濕。
“你已經知道了,我。。。”
“這并沒有什麽。我是說,你的身份并不影響你是我認識的那個弗勞爾。”
女巫會拿小孩子熬制魔藥?
呵呵,如果弗勞爾這麽做,喬治表示他能把小孩子生吞下去。
至于制作毒/藥。。。
毒/藥這種東西,有時候也許還真應該備點兒以備不時之需。。。(喂,節操呢?!)
“你真的明白?”
喬治嘆了一口氣,又是包容又是溫情地看着她,
“你會傷害我嗎?”
如花搖了搖頭,“當然不會。”
“那你會傷害無辜的人嗎?”
如花黑線,
“我是個道士,不是邪修。我會遵循善惡因果之道。”
喬治:。。。“那就是不會了?”
“當然!”
喬治一攤手,“既然如此,你還擔心什麽?”
如花深吸一口氣,說道,
“可是我。。。這事和你的身份有關。”
喬治終于吃驚了。“我的。。。身份?”
他早知道弗勞爾知道一點兒什麽,但他只以為她是從去世的老泰勒,或者是安娜奶奶那裏知道的,但難道,這是和巫師有關系?
如花沉重地點了一下頭。
喬治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了幾遍。如花見此,心一直往下沉。
她正打算坦白,“雖然我并不是。。。”
誰料喬治竟然也同時開口,
“所以,我父親不娶我母親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個女巫?!”
如花:???!!!這是什麽鬼?!
作者有話要說: ~~~~~~~~~~~~~~~~~~~~~~~
寧波。。。湯圓。。。這個不需要解釋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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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喬治,你的腦洞真是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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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狗血的人生啊。。。。。。
☆、坦白 (二)
“所以,我父親不娶我母親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個女巫?!”
如花:。。。。。。
什麽鬼什麽鬼什麽鬼?!!
“你為什麽會這樣想?”
也許是看出了如花情不自禁的呆滞,喬治解釋道,
“親愛的,其實自從回了印度,我就着手調查了霍克利家的事情。霍克利家是來自法國的貴族,雖然爵位低微,只是男爵,但是他們畢竟是貴族。上一代霍克利有兩個兒子,長子和我的教父老達西先生同是劍橋的同學,而次子,則是我們在那島嶼上見到的人。。。”
“所以?”如花越來越迷惑,
喬治回過頭來溫和地嘆了一口氣,“根據史密斯的調查,那位霍克利男爵的繼承人,他和教父感情很好,而且他終身未婚,據說有個來歷不明的情人。但他。。。他在我年幼的時候就去世了,而我身上,偏巧又有一枚刻有“霍克利”标識的懷表。”
如花有些懵懂地眨了眨眼,她從随身的口袋裏取出了那枚作為信物的懷表,
“啪!”
喬治就着她的手,輕輕旋轉了一個按鈕,表蓋被打開了。
精巧的銀色指針滴滴答答地行走,表面上赫然刻着“霍克利”這個名字的斜花體。
“所以!”他這回說得略微肯定,“我大概真的是霍克利先生的獨子。。。也是私生子。。。”
如花的表情懵懵的,過了兩秒,又恍然大悟,
“所以。。。所以你認為。。你。。。你成為私生子的原因,是因為你的母親是個女巫,而你的父親因此不能娶她?”
喬治點頭,表情晦澀道,“是呀。不能,也許也是不願吧。”
他心裏劃過了一道陰霾,止不住地想,如果他的媽媽真是個女巫,那麽他父親的死,恐怕也不會單純是資料裏顯示的病逝!一個女巫對一個始亂終棄的男人進行報複,這其實非常符合人們的想象力。只是作為兒子,他不僅要承受親母弑父的人倫慘劇,還卻要頂着私生子的名聲,被所有人瞧不起!
但好在,他還有弗勞爾,他還有能力親手打造自己的帝國!
喬治一時又覺得自己的心很滿,他的眼神溫和了起來。
沒有讀心術的如花自然不會懂喬治擺放滿了人倫慘劇的腦回路。。。她愣了一秒 ,考慮到半妖界的存在,還真覺得喬治的這個故事有那麽一兩分可行性,但。。。
“哎!”如花嘆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再逃避。
“喬治,你的推測很有道理,但這并不是我想要和你說的事。我要說的事,比起你的身世恐怕更加重要,也更加難以叫人接受,我真的希望你得知一切以後,不會真的恨我。”
喬治這回真的驚訝了。
“恨你?我怎麽會。。。”恨你?
他的話被如花用一根手指打斷了,她下意識用手抵住他的唇,顫了一下,又松開。
如花面色複雜,眼眶也有點兒熱。她以一個道士的職業素養——默念清心咒的習慣,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發顫的內心。
“喬治,又也許,我應該叫你卡爾。卡爾*霍克利!”
“卡爾。。。霍克利!?”
喬治只覺得他的腦海中有一朵煙花在綻放!噼裏啪啦之後,似乎有什麽屏障被打破,又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但他的心跳加速了,他下意識認為如花說得是真話,卡爾*霍克利,這真是他的名字!
“卡爾*霍克利,出生于。。。”如花剛剛說出這個字眼,忽然覺得有一種磅礴的壓力從四周湧上來,她下意識捂住喉嚨!
“出生于。。。”
咽喉如同被一只手用力掐住,如花表情痛苦,頭上快速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她心中駭然!
這是一只無形的手,它是時間之手,是命運之手,又或者,修真的人把它稱為道!
她下意識地明白她不能說下去了。而卡爾也從那種玄妙的感覺中醒過來,他意識到弗勞爾想要告訴他什麽,卻出于某種原因無法說出來。不僅無法說出來,她還受到了傷害!
喬治猛地抽出槍給槍支上膛。
無形的敵人!巫師?魔法?
他如臨大敵,下意識被如花擋在身後,舉着槍警惕地四周打量。
“是誰?!出來!”
喬治厲聲問,頭上青筋暴露!如花則心情複雜,她劇烈的喘息,卡爾找不準方向,只好把她抱在懷裏保護。
如此過了有五分鐘,漫長的五分鐘,如花的臉已經被汗水澆透了。卡爾也憋紅了臉,額頭上汗津津的。
這時如花終于平靜下來,
“我。。我沒事了。”她虛弱地說,下意識往一眼窗外的天空,瞳孔一縮,才僵硬地低下頭。
“它。。。走了?”喬治問,
如花複雜地點了點頭,
“它。。是誰?”
她愣住了,然後表情說不出地複雜,
“它這世間的公理、平衡和法則,一切超乎普通人的力量、超乎。。。合理的存在,都被它約束,它不允許我說出你的身世。”
事到如今,如花反而松了一口氣。她又看一眼滿臉迷茫的喬治,聽見他說,
“它約束。。。巫師。。。?”
如花嘆了一口氣,
“是,也不是!”
她拿出了那瓶珍珠色的藥劑,複雜地勾起了唇角,事到如今,只能将一切交給這瓶藥了!
“喬治。。。”
“弗勞爾。。。”
如花看着喬治,眼睛又有點兒發熱,她下意識地一笑,又垂眸。
“這是靈魂穩定劑,能夠修複受傷的靈魂。”
“我的靈魂受了傷?”
喬治感到一切都太不可思議,從剛才開始,他的頭腦就沒有清醒過!他絞盡腦汁地猜測,有無數的問題想問,可是想想剛才弗勞爾想要告訴他什麽時發生的事情,又本能地住了口,
而如花點了點頭,
“所以。。。所以我忘了一些事,忘了關于。。。關于我其實是卡爾*霍克利的事情?”
窗外憑空一聲驚雷!
如花和喬治心驚膽戰地看過去,原本清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
“法則。。。”喬治喃喃動了動嘴,回頭看向如花,半響,
“你希望我能喝下這個,找到消失的記憶。”
又是一聲驚雷。
但兩人都沒有回頭。
他們死死對望,仿佛這樣就能天荒地老。
半響,喬治說,
“好!”
如花心中泛起一股子莫名的甜蜜,又有一股子濃郁的苦!
她有無數的解釋,比如這是出于對他的公平,他不該懵懵懂懂,不該被前世所影響,甚至于他們之間的愛情。。。對啊,愛情!這種叫她落淚的奇怪東西,如果不能明了那一切,誰又知道這不是一場被時空玩弄在手的錯覺?!
她當然掙紮,不舍,她當然留戀,她甚至擔心,當他恢複了記憶以後,這段感情會成為她的心魔。
但。。。
逃避最是于事無補,虛幻的愛更像是一場謊言,她越是珍視這一切,越希望能腳踏實地,哪怕結局是一場悲劇,至少。。。不悔!
可他就這樣答應了!什麽都沒有問!
眼淚簌簌地往下流,如花卻在笑。
“我不悔!”
喬治心中一動,不明所以,但他順從本能俯身,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然後輕吻變成了深吻。
急切,激烈,眷戀,又帶着莫名的悲壯。
苦與甜交織,直到分開。
如花的氣息有些不穩。她這會兒真得開始慌張了,這是她修道以來頭一回兒不能心平氣和地接受命運!
可是喬治卻笑了,他已經握住了那瓶子,如花掙紮了一下,才松開手。
喬治又在她額上親了一口,在他貧瘠的想象力裏,根本就沒有一種能叫他仇恨他愛人的可能。
身世畢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也許如花只是過分擔憂他得知母弑父的反應,又将一切遷怒于巫師呢?!
但就算他的母親真的咒死了他的父親,他也不會為此仇恨自己的女巫妻子!因為如花絕不會傷害他!事實上,她為了救他甚至肯甘冒大險!
更何況,喬治眼神幽暗,他絕不會像那位霍克利一樣,因為妻子是女巫,就對她始亂終棄,結果叫自己的親骨肉頂着私生子的惡名長大的!
他想,他也許真是那位霍克利先生的兒子,他們連選擇愛人都很相似,但是很顯然,愛人的能力于霍克利先生也許是一場噩夢,于他卡爾*霍克利。。。對,就是這個名字。。。這不過是上帝賜予的另一場福澤!
喂!喬治啊!你的腦洞為何如此清奇?!!
而它們居然讓人覺得很可信?!!!
喬治從容地喝下了那瓶藥水。在如花掙紮的目光中。
接着他頭腦裏一陣空白,空瓶子緩慢地從他手裏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