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千篇一律的套路,贊美一個女人,永遠是不錯開頭
态度很不讨人喜歡。因此喬治就很少再來德*包爾家。而即使是作為親人,喬治安娜和她的哥哥也下意識覺得姨媽看重規矩而不好親近。
不然她來的路上也不會反複和如花說姨媽的好話。
想到喬治,喬治安娜出了一會兒神。她又心想,弗勞爾似乎是不同的。她描述不出姨媽的态度,但總歸不像是對喬治那樣充滿了警惕和防備,又不是那種客套、審視和高高在上。
姑娘們在春天的軟軟的草坪上走了一會兒,夜風還沒有徹底涼下來,安妮的家庭教師就已經催促他們回去了。大家都有點兒意外,安妮看着如花和喬治安娜說,
“抱歉,因為我身體的緣故。。。”
喬治安娜很快打斷了她,
“哦,這沒什麽。晚上的風太涼了,我哥哥也不允許我在外面多呆的。”
如花跟着點頭,
“入夜本就不宜活動過度,否則會影響睡眠質量。”
安妮見兩人體貼,也放下了心。
也許是每個身體不好的姑娘都容易心思敏感,安妮就是這樣。因為總是需要小心翼翼,總是不能盡情玩鬧,她的心思也養病的過程被磨細了。正因如此,她一直羨慕活潑健康的喬治安娜。
幾個人快步往回走,路過德*包爾家的馬圈時,忽然聽到一聲高亢的嘶鳴。
是馬?
道長眨了眨眼。
安妮的眼睛則是一下子就亮了!
“是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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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尚且沒有反應過來,那位家庭教師小姐就露出了略無奈的表情。倒是喬治安娜好奇道,
“威廉就是那匹你從小養大的馬嗎?”
安妮點點頭,
“沒錯,他一定聽到我的聲音了。”
“他?”
“是的,威廉是個英俊的小夥子。”
于是安妮神采飛揚地給大家講述威廉的模樣,多麽高大,多麽神武,四肢多麽修長有力,奔跑起來更是如風一樣潇灑。如花聽得挺入神。她沒有騎過馬,但是對騎馬這項運動卻一直很有好感,之前還是謝如華的時候卡爾倒是帶她去過馬場,但是那時候的姑娘必須側騎,如花雖然眼饞,卻沒有跑馬的經歷。
她一番感慨,回過神來卻見安妮人卻停在原地不動了,于是乎瞬間反應過來了她的意圖。她給喬治安娜使了個眼色,喬治安娜也為人靈巧,她眨眨眼就說道,
“我們能去看看威廉嗎?我之前還沒有見過他呢。”
她的話是在問安妮,眼神卻看向家庭教師小姐,這位小姐有點兒無奈,
“要不然明天早上再來看他?現在畢竟。。。”
家庭教師小姐望向天邊,想說現在晚了,但看到滿天燦爛的火燒雲,又不好昧着良心說天黑。
然後威廉又叫了一聲,安妮明顯有些不忍。家庭教師小姐終于無奈地妥協了。
“好吧小姐們,但你們只有十分鐘,好嗎?春天畢竟是有些冷的。”
三人都興奮地點頭。當即提起裙擺,一起跑到了馬圈。家庭教師見安妮奔跑起來,就是一陣大驚失色,
“安妮小姐,請慢一點兒!”
姑娘們一邊跑一邊笑,很快到了馬圈。
然後她們看見了威廉!
威廉是一匹英俊高大的馬,他通體漆黑,有一雙亮晶晶的修長眼睛。鬃毛被打理的很整齊。安妮打開了栅欄,走進馬棚裏給他輸了一會兒毛,又給他添了一把野草。
“我都有半個月沒有見到威廉了,真是想念他。”安妮道,
“半個月?出了什麽事?”喬治安娜道,
安妮嘆一口氣,小聲解釋道,“自從我父親去世,威廉就一直被留在愛爾蘭,等他好不容易被接回來了,我就有點兒興奮。那天我和威廉一起出去玩,跑得太快了,出了汗,結果回來生了病,我媽媽特別生氣,于是我就被關起來養病了,還被禁止去看威廉。。。”
“哦,天哪!那你現在好一點兒了嗎?”喬治安娜又是驚訝又是擔心。
“好多了。媽媽說要磨一磨我的性子,我又有什麽辦法?”
“你的性子也需要磨?” 喬治安娜癡笑道,
安妮聳肩,如花心想,這丫頭明明身體不好,卻還養馬,喜歡策馬狂奔,難怪她的母親不能放心啦。
三人看着時間戀戀不舍返回了大宅。
“要不然,我們向Lady Catherine請求來一場野餐吧?”
“順便可以曬曬太陽,騎騎馬。”
喬治安娜忽然問如花,“弗勞爾,你會騎馬嗎?”
道長愣了一下,側騎那種坐在馬上慢慢走應該不算吧?于是她搖了搖頭。
安妮的眼神又亮了,“要不然,我教你騎馬?”
如花聽了還蠻開心的,作為一個對世界充滿好奇心的道長,她當然不反對學一學騎馬,
“不會是側騎吧?”但為了保險,她還是問了一下。
“當然不,側騎怎麽可能跑得快!?”安妮立刻說道,
道長一個興奮,
“當然好,如果可以的話,那簡直是太感謝你了!”
安妮也用力點頭,成功get到一枚騎馬小夥伴!只是她很快又低落了下去,
“我們得想想法子,叫母親同意啊!”
***
然後第二天,法子就自己從天上掉了下來。
哦,不,是從蘇格蘭趕了過來。
“表哥!”安妮和喬治安娜異口同聲,“你怎麽來了!”
一個身着筆挺軍官服的年輕帥哥從馬車上下來,快步上前擁抱了自己的兩個妹妹。
“我是菲茨威廉,你好。”
“你好,菲茨威廉。。。上校,”
如花瞄了一眼他的制服,又看了看他的臉,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
^3^
大帥哥菲茨威廉上校來了!撒花歡迎!
☆、騎馬
菲茨威廉上校是達西兄妹的舅舅菲茨威廉伯爵的幼子,達西兄妹和安妮共同的表哥。作為沒有繼承權的伯爵次子,他從劍橋大學畢業後就參了軍,如今已經是一枚上校了。
這樣的男士,哪怕換誰都要說一聲年少有為。
而喬治安娜和安妮都和他的感情都不錯。
這天晚上,喬治安娜悄悄跑來和如花八卦,說她偷聽達西先生和朋友的講話,得知菲茨威廉上校有意追求安妮表姐。
如花挑眉,吸取之前喬治*維克漢姆的教訓,她如今見了重要的陌生人,都不忘先看一看人家面相,也是夠變态的(道長:。。。。。。)
咳,總之,今天一見,菲茨威廉上校明顯還沒有紅鸾心動,婚姻線又含混不清,顯然緣分未到。
于是她斟酌一下用詞,就說道,
“真的嗎?會不會是你想多了?你不是說。。。?”
喬治安娜快語道,
“Lady Catherine是有意将安妮表姐嫁到我們家,但是哥哥恐怕是不會和菲茨威廉表哥争的。”
喬治安娜皺了一下小鼻子,
“我很喜歡安妮表姐,雖然,雖然有些人說,表哥追求表姐是因為她能繼承德*包爾家,但是我可不信這謠言!要知道,表哥可是親自來問過我哥哥對安妮表姐是否有意的!”
“啊!”
這倒是出乎道長的意料,她眉頭一皺。從面相上看,上校至少是個正人君子,但是聽了喬治安娜的話,如花又有點兒疑心。她有些不确定地說,
“會不會是你誤會了?也許他只是問一問,這并不一定是因為他喜歡安妮啊?”
喬治安娜一怔,
“既然不是這樣,那他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特意問哥哥,難道只是因為好奇?
如花也不确定,也許正人君子也會想先确定一下表弟心意,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将自家嫁妝豐厚的表妹放在未婚妻候選的名單裏?但他至少不是一個壞蛋,私心可能有,只是。。。只是紅鸾星未動罷了。
“算了,別多想了,這些事關鍵還是要看他們兩人的心意啊。”
如花說道,說不定就是喬治安娜誤會了呢?
喬治安娜也點點頭。
當晚兩個小姑娘晚上擠了一張床,又閑話了半宿,才雙雙沉沉睡去。
***
事實上,菲茨威廉上校并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到達的第二天,達西先生以及他的好友賓利先生就一起拜訪了德*包爾家。
正值春光大好,菲茨威廉上校提議男士可以一起去打獵,女士們則可以郊游、野餐、釣魚、騎馬。
如花敏銳地察覺到,他說騎馬的時候看了安妮小姐一眼,而安妮小姐則臉蛋微紅,目光閃閃地對他笑了一下。
紅鸾心動!
卻只有一人。。。。。。
如花皺了皺眉頭,開始為安妮擔心,但這命裏的緣分啊,有時候真像是霧裏看花,身處其中便很容易一葉障目,這時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好随意插手。
于是道長暫時決定靜觀其變。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定下了春游的事情。
Lady Catherine 雖然嚴厲,但畢竟是做母親的,她也想要安妮開心一點兒。只是安妮的身體确實是太差了,騎馬吹了風都能大病一場,難怪做母親的草木皆兵。
她被安妮哀求的眼神看了十幾秒,終于有點兒撐不住了,
“叫家庭教師跟着你,千萬別出汗,出汗了千萬別吹風,萬一起風了就多穿幾件衣服,不,就幹脆回來!”
這一刻,Lady Catherine那一身貴婦人的矜持氣質都消失不見了,她也只是一個擔心女兒的母親!
然而安妮很開心,她點點頭,又點點頭。然後撲上去給了自家媽媽一個擁抱。
“媽媽,我最愛你了!”
“哦!”
Lady Catherine反射性地看了一眼如花和喬治安娜,然後為她不幸掉落的完美的貴婦人形象嘆了一口氣。安妮則靠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裏,沖着兩個小夥伴活潑地眨了一下眼!
第二天,喬治安娜友情貢獻了自己烤制的小餅幹,如花也幫忙打了下手,成果自然頗受好評。餅幹和美酒佳肴被撞在重重的野餐籃子裏,被莊園裏身材健壯的女仆拎着。小姐們則穿着顏色明媚的騎馬裝,帶着五顏六色的帽子,一起步行到德*包兒莊園後方的森林邊緣。
如花的那一身還是安妮友情貢獻,安妮比她大兩歲,就找出了兩年前的衣服給她。別提,剛好正合身!
“這裏有一大片草,上回我和威廉就是來這裏散步。還有那邊,那邊有一條小溪,可以釣魚。”
安妮心不在焉地給喬治安娜和如花接受,一邊不斷往後瞧。
如花順着她的視線一看,果然見到駿馬威廉正被帥哥菲茨威廉上校牽在手裏。威廉的腳步有點兒急切,似乎是被關久了,終于到了放風的時候,便迫不及待想要跑一跑了。它一見小主人安妮看過來,就活潑地嘶鳴了一聲。
菲茨威廉上校也因此發現了姑娘們的目光,他風度翩翩地沖着姑娘們的方向欠身行禮。
安妮的臉瞬間紅透了。
等到了草坪,如花才發現主人們給女士也準備了兩匹溫順的母馬。喬治安娜眼睛亮亮的,跑到哥哥身邊說想要騎馬。達西先生不忍心妹妹亮晶晶的眼裏染上失望,自然跟了過來,一起來的還有他的朋友賓利。
賓利也是個帥小夥,而且為人特別開朗熱情。他知道如花的祖父是家庭醫生,也沒有顯示出一點兒異樣,對待她和對待其他兩位小姐別無二致。等他得知如花的父親是海軍大衛,還特地叫來菲茨威廉上校一起說話。
如花心說,軍隊裏那麽多人,菲茨威廉上校十有八九是不知道她家父親的吧。結果沒想到菲茨威廉上校還真得知道。
“泰勒大衛,是的,我們有一面之緣。”
如花略驚訝,沒想到兩人還真的認識,倒是Lady Catherine一僵,而後欲蓋彌彰地發問,“哦?”
菲茨威廉似乎什麽也沒發現,他對Lady Catherine 點了一下頭,才道,
“泰勒大衛是出色的軍官。泰勒夫人也非常令人尊敬,她曾跟随一位華國老大夫學習,醫術非常高超。兩位伉俪情深,可惜。。。”
可惜這兩人都已經去世了,還留下了孤零零的弗洛拉,還有年邁的父母。
不只是誰嘆了一口氣。然後場面靜了下來。
就連Lady Catherine也沒針對如花的母親說什麽,要知道,這時代對女性就業是非常歧視的,先前喬治安娜說她姨媽其實有點兒女權,如花還不信,現在看來,這也不是空穴來風。
“可惡的荷蘭人!”
賓利忽然說道,泰勒夫婦就是在英軍和荷蘭艦隊的沖突中喪生的。
如花低下頭,雖然不是她親身父母,但是因着原身的輕易,她心中不免有些感傷。喬治安娜則适時挽住了她的手臂,
“親愛的,他們是那樣可敬的人,他們也一定會希望你每天開開心心的。”
如花感動小姑娘的體貼,擡頭對她笑了一下。喬治安娜仔細打量她的神情,發現她确實已經不再傷感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賓利也松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先前不該提起了讓人傷心的話題,連忙插科打诨,說起他們在學校時候的趣事來。再然後,等他聽說如花想要學習騎馬,便自告奮勇前來護持。
這人一心熱忱,而如花性格也簡單直爽,相處起來彼此都覺得很舒服。
而賓利得知如花要學習的不是側騎,也沒顯現出異樣來,然而很熱心地指導她動作。
“千萬別踢馬肚子,我知道很難,但你應該盡量放松。”
然後他看看如花,卻發現道長本人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緊張,那些不标準的動作經他一指正,立刻就改成了正确的,而這小姑娘在馬背上,反而顯現出一股子惬意來。
如花:按照之前謝如華身體的修為,本道長都應該學習禦劍了好不?騎馬自然不在話下!
“你騎過馬嗎?”賓利問,
如花微微愣神,然後說,
“有人教過我側騎。”
教她的還是之前的卡爾,他那時候挺有興致的,反而是如花,對于側騎這種姿勢感到別扭,便沒有繼續學下去。
“但我并不喜歡側騎的姿勢。”
她說得聲音略低,想到了卡爾,心中又是微微一動。
“啊哈。”
賓利笑了,他一點兒沒譴責如花對主流價值的背離,明亮亮的眼神裏反而充滿了理解。
達西遠遠地看着他們,眼睛裏劃過一道不為人知的光,他低頭将臉隐藏在陰影裏,忍不住心想:查爾斯之前确實談過幾次戀愛,但那之後,他總還是會遇到。。。。。。而這一次,因為他憑着“先見之明”救了老喬伊的孫女,又提前趕走了楊吉太太,很多事情都變了呢。
達西微微有些晃神。
“哥哥!”
這時候喬治安娜特別精神地騎着馬向他走來,臉上是爽朗明媚的笑容。達西心想,光為了這笑,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作者有話要說: ~~~~~~~~~~~~~~~~~~~~~~
哦吼吼吼,有人發現了達西先生的秘密了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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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這一章昨天就在存稿箱裏,結果時間設置錯了。木有成功發出去。蠢哭。。。 T_T
最後,感謝之前 活嚯真累 的地雷!大家的支持是碼字的動力!握拳!
☆、蝴蝶是我
道可道,非常道。命運長河于時空交錯,有時候翻滾起一兩個浪花,又在誰也不知道的時候平息了下去。
如花是承三清遺澤長大的,啓蒙用的是《道德經》,入道卻讀了《南華經》,再加上這生生死死、時空交錯的波折,她倒是對那“莊周曉夢迷蝴蝶”的際遇頗有一番感慨。
蝴蝶是我,我是蝴蝶?
人生如夢,夢如人生?
如花還是謝如華的時候曾經有種難以融入這世界的疏離感,可是等她成了弗勞爾*泰勒,這種疏離就已經很淡了。她心裏那層厚厚的殼似乎在紅塵打磨中漸漸變薄。
如花是如花,可是謝如華也是如花,弗勞爾*泰勒也是如花!
而比起謝如華,如今弗勞爾*泰勒雖然身體不好,修為倒退,但在感情上卻更加坦率而真摯,對生活的态度也更加認真。
這世界也許是掌中沙國,花中世界,但經歷和情感總是真實的。如花一步步學會了什麽是真的順其自然。但任憑如何,她始終也沒想過自己其實是穿越到了一本“書”裏!
既然不是書,那這世界就公平的很。沒有誰是萬衆矚目的主角,地球離了任何人也會繼續轉動。所以哪怕在某個瞬間,如花也猶豫地觀察過達西先生的面相,她發現那隐隐籠罩在命運迷霧中的異常,但卻也沒有太多放在心上。
相由心生,性格決定命運。
從面相上判斷,如花好友喬治安娜的哥哥是個正直的人。所以哪怕也許他的心态在近期發生了颠覆性的變化,只要他還是他,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
真正叫她擔心的一直是卡爾*霍克利!從她來到這世界上,已經不下三次測算過他的行蹤了,可是每一次的卦象都模糊不清。仿佛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在幹擾她的測算。有一次她甚至算出他已經去世,可下一次又算出他生死不知。最後一次她一邊算一邊心悸不止,這次的卦象很簡單,他尚且平安。
平安就好,如花心裏想着。
她和卡爾*霍克利的糾纏開始的莫名其妙,而最後,這人甚至被卷進了她的雷劫裏。雷劫之後,他居然失蹤了!
得找到他!可是到哪裏找,卻沒人能給她答案!
于是乎這天,查爾斯*賓利指導如花,達西先生陪着喬治安娜,菲茨威廉則看護安妮姑娘,大家厚厚的草叢上跑了一會兒馬,之後又在Lady Catherine的告誡下适時休息。男士們前去打獵,姑娘們則開始在草坪上散步。
安妮還帶了一本詩集,她對着淙淙流淌的河水輕聲地念。沒一會兒臉頰就變得特別的紅,她被家庭教師裹上了厚厚的披風,一個人望着河水出神。安妮忽然擡頭向森林裏望去,就看見樹蔭斑駁間,有個男子策馬而來。
她紅着臉笑了,抿了抿唇,又笑了一下,然後她不顧家庭教師的驚呼,出乎意料地向馬匹地方向奔跑過去。
“表哥,你獵到了什麽獵物?”
安妮喘息着仰頭問,菲茨威廉低頭看她,他望進那雙極明亮的眼睛裏,心中忽然一動,緊接着,一種失控的感覺湧上心頭,這讓他微微有些不安和愧疚。
可他此時只是微笑,
“野雞。”
他說,順便借着查看獵物的機會回避了她的目光。
“真漂亮!”
安妮贊賞着野雞的羽毛,卻沒發現菲茨威廉的不自然。
“我要拿着羽毛裝飾帽子,你說好不好?”
。。。
這時候如花收回了視線,輕聲嘆了一口氣。喬治安娜滿眼興味的說,
“我還是覺得他們倆有戲,你說他們會在一起嗎?”
如花垂眸,還沒有回答,就見達西先生沖這邊走來,他低沉圓滑的聲音在妹妹耳邊響起,
“這事誰也說不準。”
“啊,哥哥!”
喬治安娜紅了臉,她小臉一皺沖如花吐了一下舌頭,八卦表姐表哥結果被親哥哥發現了,這可真是。。。
如花笑了。她忽然發現達西先生正用一種深邃的目光看着她,
“你沒學過騎馬?”
如花一怔,搖了搖頭。然後達西先生說,
“我以為你父母會教你。”
如花張張嘴,記憶裏,泰勒夫婦似乎真的帶小女兒去騎過馬,但。。。
“我以前不被允許單獨騎馬。”
之前騎馬一直是父親泰勒大衛帶着她的,泰勒夫人也會騎馬,而且是跨坐的騎法,只是她從不肯在家人以外的人面前這麽幹。
達西聽了她的話,也是一怔,然後他低頭一瞬,又擡起頭來,說道,
“原來如此。”
如花有點兒莫名其妙,她有些好奇地擡頭打量達西,可這人卻表現的無懈可擊,他安撫了一下妹妹,接着去幫好友賓利收拾獵物了。
達西心想,這一次很多事情都變了。
泰勒小姐不會因為落水太久而生一場重病,維克漢姆在跳下水企圖救人卻又中途害怕而獨自離開,他不會因此去泰勒家專門致歉,泰勒小姐也不會芳心暗許,那麽等維克漢姆離開了彭伯利,病中的泰勒也不會冒險策馬去追。。。她也不會因此病重不治而亡,那老喬伊和安娜也不至于大受打擊而相繼離世。。。。。。
這麽一想,達西心中放寬了不少。上帝叫他回到過去,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只要堅定虔誠,那麽就一定能使自己和身邊的人都繼續幸福、快樂。
達西忽然向着山那邊望了一眼。
“你在看什麽?”賓利問,
達西抿唇,轉向自己的朋友,
“我在想要不要在鄉下買一套房子。”
“哦?”賓利大驚,“你什麽時候有這個想法?彭伯利難道還不夠好?哈哈,要買也應該是我來買吧。我其實挺想要在寧靜的鄉村有個住處的。倫敦的冬天實在是不好過呀!”
賓利說着,竟然覺得在鄉下買一處房子真是一個好主意!他拽着達西給他參謀在什麽地方買房子比較好,而達西還真給出了意見!
“梅麗頓怎麽樣?”
賓利一奇,“哦?這個地方。。。。。。”
就在這時候,德*包爾家的管家忽然快步向着衆人走來,他面色沉重,如花的眉心忽然一陣猛跳,再然後管家果然不出意料地在如花面前停了下來。
“泰勒小姐,有您的書信。”
如花接過信,手居然有點兒抖。
“出了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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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西先生想要去哪兒?
如花又到底出了什麽事呢?
☆、再見,喬伊
“出了什麽事!?”
達西大踏步走過來,賓利等人見狀也圍繞在如花身邊。
如花心跳一陣加速,她拆了信,手就是一抖。
“弗勞爾。。。”喬治安娜擔心地叫她,
“我。。我。。。”如花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然後快速說“我爺爺從馬上摔了下來,我需要馬上回去。”
周圍一靜。
“哦,天哪!”喬治安娜和安妮都被這噩耗驚呆了,還是達西先生反應快,他緊鎖着眉頭,高聲吩咐管家,
“請待我和泰勒小姐向Lady Catherine請辭。”他豁然轉身對喬治安娜說道,“喬治安娜你留在這裏。”然後又低頭看向如花,“泰勒小姐,我陪你回去。”
如花的心砰砰直跳,腦海裏一片空白,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她竟然一點兒沒有看出來,還以為。。。枉費她自以為。。。
“聽我說,泰勒小姐,你得鎮定下來!”
這時達西提高了聲音,他嚴肅地對如花說道,如花被他驚得一震,她猛地擡頭看他,眼睛無助地眨了一下,腦子方才清醒。
“你說得對,謝謝你達西先生。”
賓利也在一旁說,
“我也一起去,弗勞爾,別往壞處想,也許情況沒那麽糟。”
菲茨威廉跟着點頭,
可是如花的心卻down到了谷底。先前她沒看出不妥,現在卻。。。
“哥哥。。。”
喬治安娜心說她也想要跟着一起回去,但是她還沒有開口,就被達西先生打斷了,
“親愛的,你回去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在這裏等我們的消息。表弟,你能幫我在這裏照看安妮、姨母和喬治安娜嗎?我不想叫他們太擔心。”
菲茨威廉深深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這時候Lady Catherine得到消息快步走了過來,她面色嚴肅,聲音卻鎮定有力,她對喬治安娜說,
“沒錯,喬治安娜,聽你哥哥的話,別叫他擔心。泰勒小姐。。。”她薄唇微動,又說道,“別害怕,如果。。。如果你需要任何幫助,看在我們兩家的交情,請一定要聯系我。”
如花愣愣點了點頭。一旁的安妮卻敏感地懷疑了一下,兩家的交情?
“謝謝各位!”
***
然後剛剛學會了騎馬的如花跟着達西、賓利快馬加鞭,迅速趕往了彭伯利。
“你确定你能騎馬趕路?你只是剛剛學習,不要逞強。”賓利擔心地說,
如花這時候已經恢複了鎮定,她無比肯定。
“我确信。。。我也只有這一點可以确信了。”
賓利聽不太懂,達西卻若有所思,
“我們一開始跑慢一點兒,如果撐不住就去租馬車。”
結果自然是沒有如果。
穿越前已經渡過了雷劫,修煉到築基的如花對自己的演算相面能力産生了深切的懷疑,她知道命數這東西飄忽不定,之前也發現了安娜奶奶陽壽的問題,延年益壽的丹藥她沒有,護符卻精心準備了,誰知道最終還是出事了,而且出事的竟然不是安娜奶奶,而是喬伊爺爺!
如花從來不覺得目前這點兒修為能叫她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可是這樣突如其來的意外還是叫她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好在座下這批駿馬誠不欺她。憑借她的修為,駿馬對如花很親近服從,而如花自己也快速運轉真力,以驚人的速度完成了從騎馬新手到高手的轉變。
幾人一路策馬狂奔。很快回到了彭伯利。
達西先生和賓利先生将如花送回了家,如花終于見到了喬伊。
他虛弱地躺在床上,右腿骨折了,還傷到了內髒,慘白着臉卻沖如花笑得慈祥,
“小弗勞爾,你回來了?”
可是如花的臉卻在一瞬間變得和他一樣慘白,淚水淙淙從她臉上流下來。
“爺爺!”
浩瀚的命運長河中,即使是修真者,也只是滄海中的一粟,不得不在那洶湧的波濤下沉沉浮浮。
有些事,注定了無能為力。有些事,注定了所為有限。
比如命數,比如陽壽。
半年後,一直纏綿病榻的喬伊爺爺去世了。
他去世前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纏着安娜,有時候甚至嫌棄如花打擾兩人的二人空間。
安娜整日守着他,不知覺消瘦了不少。
如花擔心兩個人,卻也只能在飲食起居上下功夫。她試過用家裏的廚房煉制丹藥,也成功了,可惜那丹藥對喬伊并不起作用。甚至于對安娜,也作用有限。畢竟藥治不了命,也治不了心。
直到有一天,喬伊看上去好了許多,他把安娜和如花叫道身邊,對安娜說,
“親愛的,我真舍不得你。”
安娜眼眶一紅,說,
“那我們就永遠在一起。”
然後喬伊笑了,他說,
“當然好,只是。。。我恐怕要出一趟遠門啦。親愛的。等我去了那邊,先安頓下來,我會在那邊買好了房子,修好了花園,你再來,好不好?”
安娜的眼淚一下子洶湧澎湃地流了下來,
“我可以跟你一起,你伐木,我幫你做飯,你蓋房子,修建花園,我就給你遞工具。”
如花一震,猛地回頭看向安娜,然後她聽到喬伊有些惱怒地說,
“不行!你是我的妻子,你要聽話!我不允許你跟我一起走!”
安娜忍不住低聲嗚咽,喬伊一下子着了急,
“別哭了。我的安娜!甜心!寶貝!你照顧好小弗勞爾,然後,然後等我來接你,好不好?”
安娜一怔,看着喬伊流淚,她小聲說,“你真的來接我嗎?”
喬伊笑道,“當然,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過?”
他費力擡起手,想要擦掉妻子腮邊的淚水。
安娜看着他,忽然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
可是這笑到了一半又僵住了,因為喬伊的手猛地砸落了下來,砸在厚厚的被子上。
“爺爺!”
淚水不住地流。安娜俯身大哭,如花攬着她,臉上也一片冰涼。
不知過了多久,安娜看着喬伊毫無生氣的臉,低聲說,
“好,我等你。”
再沒有人回答。
如花看着一團銀灰色的光霧慢慢從喬伊身上升起來,他在安娜身邊徘徊,伸出了手,卻擦不掉妻子臉上的淚。
直到清晨,那徘徊不去的光霧終于消散了。
天魂歸天,地魂歸地,人魂走向了無盡輪回。
如花望着他,道,
“再見,喬伊!”
作者有話要說: ~~~~~~~~~~~~~~~~~~~~~~~~~~~~
喬伊爺爺領了便當,嗚嗚嗚,作者灑幾滴鱷魚的眼淚~~~
☆、倫敦
自喬伊去世以後,安娜的身體一直很不好,但她還是堅持帶着如花搬家到了倫敦。
雖然彭伯利莊園附近的環境似乎更适合養病,可安娜卻不想要觸景傷情。正好如花的父親母親還在倫敦留下了一棟別墅,祖孫兩個就搬了進去。
時隔百年,再到倫敦,如花心裏頗有一番感慨。這時候工業革命已經漸漸展開,圈地運動加上手工業的蓬勃發展使倫敦城裏擠滿貧窮的工人和